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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 作者:飘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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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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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61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5:49 | 只看该作者
    还忍?再忍我都快憋坏了!刘锦扁扁嘴,心想一会儿你可得补偿我,管他什么鬼东西洁癖不洁癖的,你要吐反正这儿离马桶近,总之今天一定得……

      他提起瓶子往手心中倒了些,预备去抹时发现徐默早已闭了眼,一副欣欣然等着享受的模样顿时又勾起了刘锦的欲火,他两手绕过徐默的脑袋一圈一圈抹着,跟着嘴也凑上前咬住了他鼻尖。

      “嗯?”

      刘锦嘴唇游离向上挑了其中一只紧阖的眼皮贴住蹭了蹭,继而又四处流转到处留下痕迹,低声道:“别睁眼哈,你说的,会流进眼睛里的哦。”

      徐默又羞又恼,刘锦坏笑着在其耳垂上轻轻啮咬:“接下来我要帮你冲水了,注意别睁开眼睛哦,至于嘴这里……用我的帮你堵上不就好了?”

      徐默只觉刘锦手抓着自己后脑勺重重吻了上来,不同于之前靠在门上的那种唇唇相贴,这次刘锦的进攻毫不温柔,过于猴急的啃咬害徐默上嘴唇稍稍破了些皮,微微的铁锈味混在刘锦的-上一同送入自己口中。

      热水从上倾注下来,流过徐默的发间,沿着刘锦鼻梁,顺着两人嘴唇交合缝隙而下,也不知那些流淌下来的液体中是不是同时也混合了从嘴角渗出的透明津液,总之当‘被服务’的那人因缺氧而开始拼命用力摆脱时,刘锦终于松了手并拿开了莲蓬头。

      刘锦心满意足地替咳嗽着的徐默拍背:“慢点咳,话说我吻技不错吧?怎样,是不是腿都软了?”

      徐默无力去争辩什么,只是瞪了刘锦一眼自个儿掩嘴不住地咳,刚才有水进了气管,所以才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气来。而徐默此刻弓着身子眼眶含泪的样子又深深刺激到了心猿意马的那位,以至于他冷不防从后一把抱住徐默,吐息急促且粗重。

      徐默心一惊甩没甩脱,倒是被抱着更紧,刘锦手臂紧紧地环绕住怀里的身躯,他伏在徐默耳边轻声道:“感觉到了么?”

      股间不知何时抵上的热硬物事徐默又怎会不明白,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同时脸又红了。

      刘锦探手抚上徐默胯下,语气还是像之前那般柔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却是-腔十足:“呐,徐默,大爷我想做。”

      做,做,做你个大头鬼!

      在浴室互相用手发泄过一次后,拗不过刘锦再三要求,两人又赤条条跑去-继续。

      淋浴间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了些,双方几乎是以面对面紧贴着的姿态各自到达了顶点,刘锦见着了眼前那副-过后的迷离神色后便越发食髓知味,差点控制不住想直接就在那地方上了那男人。

      轻哼一声小腹上湿了一-,-后的徐默一时全身脱力了向前倒去,埋在刘锦胸前“嗬嗬”地喘着气,‘坦诚相对’的两人胸口心脏跳动声听得很清楚,刘锦吁了一大口气出来,单手在徐默光洁的后背上抚摩:“你TMD真会勾人,老子单听你喘气声就几乎又快-。”

      “是你自己jing力过于旺盛。”

      “你敢说你不想要?”

      徐默头动了动,刘锦以为他想说些什么,正低头时迎上徐默脸微仰着贴了过来。

      两人嘴唇皮磨了磨,徐默手伸向一旁的水阀。

      “要做等洗完澡再去……我来帮你搓后背……”

      两人在床单上滚了又滚,刘锦本就深谙此道,再加上突破了和同性Z爱的心理障碍后他更是马力全开,什么调情手段都用上了,而相反从头到尾只与周维发生过关系的徐默,在这床事方面虽算不上稚儿,但翻花样经验却远不比个中老手。他哪有经历过此等场面,不消一会儿,只见徐默就被逗弄地双目濡湿,他一手捂嘴盖去大半声,一手伸着拼命去推刘锦:“……别,别舔了……啊……”

      刘锦停下动作捏住手里的小腿不松手:“真没想到你大腿内侧这块区域这么敏感……呦!别挣扎了,再让我……啊啊,刚才差点被你踢到,好了我放手了。”

      徐默刚收回腿就快速逃下床,刘锦顺势四肢大张地仰面倒在床铺上,自个儿将刚才身下美景又回味了一遍后,他起身单手支脸看徐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啧啧,皮肤真滑。”

      “啧啧,P股真翘。”

      “啧啧,啧啧,美色当前我竟然还能强忍住,刘锦啊刘锦,你何时这么君子了?”

      “别说了,”徐默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听刘锦的口哨声,出声打断了他却又踌躇着该怎么说后面的话,“你……”

      “什么?”

      徐默脸并没有别过来,耳根有些红,只手中拿了两盒东西晃了晃:“……要-莓的还是香-的?”

      刘锦一开始先是没反应过来,稍后“扑哧”一下爆笑出声,他大笑着下了床从徐默手中接过盒子看:“哈哈,原来是指这东西,你喜欢哪种?”

      “……-莓。”

      “那干嘛还要准备香-的?”

      “……偶尔换换口味。”

      “哦——那周维喜欢哪种?”

      “……”

      “啊?哦,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喜欢石榴的。”

      “石榴?诶,石榴味道是什么样子我倒没试过,要不今晚咱俩试试?”

      徐默从刘锦手中夺回两盒安全套扔抽屉里:“出门左拐过三条马路路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一般一周的二四六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阿姨晚上值班,但偶尔也会轮班轮到新来的年轻店员-。如果你站在柜台前看上十秒钟,店员们会很热情为你介绍各类口味与品牌产品,-莓是热销货,芒果是新口味,石榴总是排在货架的正中位置很容易看到。”

      刘锦挠了挠脑袋:“我就问一句,照这样来回跑一趟需要多少时间?”

      徐默直起身子白了刘锦一眼,指了指刚放-头柜的KY:“我现在开始涂,如果在它还没有完全干透之前你能回来……”

      “啊——是我错了,你你,别这样,别这样嘛,你看你,我这不就是开个小玩笑嘛。”刘锦慌了神,徐默不却不再听他的话自己-背对着刘锦开始往手心里倒KY,刘锦脑子一转,忙又拉开抽屉取了那-莓味道的,涎着脸递上前,“用-莓的还不行么?”

      “不想尝鲜了?”

      “不想了,尝你不就得了。”刘锦说着从后把徐默压倒在-,一手按住他手腕从他手中拿过KY,“像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吧……自个儿不方便,嘿嘿。”

      徐默闭眼不说话,顺从地任刘锦将自己手脚姿势摆成个“人”字,当冰凉的手指探进后方时他眼皮动了动,感觉上方的刘锦俯下身来,沿着突出的脊梁骨上下来回亲吻着,手上的开拓工作自然没停,不一会儿又伸进去了一根手指,接着是第三根。

      “还难受么?”

      刘锦低头察看徐默的神色,见其皱着眉似乎不怎么安适,不由得抽出手指将人翻到正面询问道。

      “没事……很久没做了有些不习惯罢了。”徐默这么一说刘锦也不再客气,他手指又伸进去转了转,像是在搜寻什么,“我听说后面有个突起,啊,是这里?”他猛地一戳,徐默身子如出水的鱼向上一跳,来不及掩盖的倒抽气声清清楚楚地传到两人耳里。

      “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徐医生徐默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再让我听听?”刘锦坏心地在徐默胸前咬了口,抬头正值徐默狠瞪了一眼,他轻笑一声又准备对着锁骨再一次发动攻势,不设防间被直起上身的徐默推开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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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6:11 | 只看该作者
    “怎么了?”

      “说过了,这次让我主动。”徐默凑上前轻轻吻了记刘锦的嘴角。

      徐默拉开外包装,给两人都带上了套子,他默不吭声地劈开双腿跪在刘锦身体两侧,单手撑着床铺身子慢慢下沉。背贴床铺仰躺着的刘锦先是吃了一惊,后笑着双手扶住徐默的腰帮忙他一起吞入自己的部分。

      “嗯……”等完全进入时徐默已满脸都是汗,本抓着刘锦手大臂的双手被人捉进手掌,五指分开十指缠绕。他伏在刘锦胸前想暂时休整一下子,听上头男人断断续续犹豫着说了些话。

      刘锦苦笑着动弹不得,深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身上坐着的男人:“你休息是没事,可害苦我了……好热,一缩一缩的,就像……”

      刘锦见徐默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便立马识相闭口不说,两人唇舌相贴徐默像是从中汲取了些许jing力,咬牙直起上身挺腰动了动,还是维持着与刘锦手抓手的状态开始上下摇晃,抽气声时不时从牙缝中漏出几丝,可也渐渐得可以看出已不如刚开始那么痛苦了,面上透的也不单是吃痛的表情。

      徐默抽手出来双掌按在刘锦胸前,两鬓的湿发紧紧贴在脸侧随身体上下摆动的幅度晃着,后仰着的姿势使那些从鼻尖滴落的汗珠顺着洁白的颈骨慢慢滑下来,在皮肤上洇出一条透明的水迹,刘锦喉结滚了滚,不经意间看闪了眼。

      这种骑乘体位最能清楚地看清上位人的神色,就连身子沉入一瞬间睫毛的迅速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提交合部位那若隐若现的-。

      真美!刘锦真心这么想,自己之前交过的那些女朋友有哪个容貌比得上现在的徐默?即便在变得渐渐情迷意乱的同时还能保持这么清澈的双眸,仿佛收纳了全星空光亮的黑色眼瞳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他探手去拉扯那两颗挺立在空气中的茱萸,成功地让那人弓起背表情换了换,内部猛地收缩了一下。

      “!”刘锦被瞬间的快感刺激得说不出话,他抛去了之前想要减轻徐默负担的想法,而是忠实于本能跟着身上人的一个下沉趋势用力往上一顶,差点一个不当心就在那极度紧窒中一泻千里。

      而徐默没料到刘锦会突然顶撞,过于深入的冲撞害他闷哼一声,身子一歪平衡没控制好,直直地往刘锦身上倒,却不知他满是怨念的怪罪眼神在刘锦眼里又是另一派风情,全身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

      妈的,你怎么能……这么美!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徐默眼前突然一阵天地倒转,脑袋陷入浅色的床单时还有些发晕,他看着面前冒出的放大版的刘锦脸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口中话的意思,只觉有发丝覆上了眼角--的,想要除去却又由于手臂被压着的缘故而动弹不得。

      他又奋力扭了扭,刘锦按住他肩头说话声中有些刻意地压抑感:“别乱动。”

      他慢慢从徐默身体里退出大半,伸手抚上徐默的脸替他去除了不适:“虽然不想让你负担太重,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

      徐默脑中糊涂清醒了些,发现了自己与刘锦地位的改变,他皱眉不快道:“不是说让我在上面么?”

      “本来是这样……”刘锦俯下身子低声嘀咕了一句,徐默没听清又问道,

      “什……唔!”

      及时凑过来的嘴堵了那记被猛地全盘刺入的惊呼声,稍后刘锦非但嘴没离开更是伸了舌头进去与徐默的纠缠在一起,而身下的攻势则是没停下半分,一下一下,每次都凶狠地冲进最深处。

      “唔……”好不容易从刘锦口下逃脱的徐默刚喘了口气,又是一次重击害他经不住“啊”得叫了一声,忙牙齿紧咬不肯再次发声。

      “叫啊我喜欢听你叫,像刚才那样不就挺不错。”

      刘锦见徐默死活不肯再叫出声,便探出舌头去撬开其牙关,在唇舌分离的那一瞬他用力地一个挺身,接着不出其所料地收获了一声高亢的声。

      刘锦好笑地去一根根扳开满面潮红的徐默用来捂嘴的手指,末了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有什么关系,这里不就我和你……如果实在不好意思的话,那就当叫给我听的吧?再不济,叫我名字好了,对了,叫叫看?”

      “……”

      “这有什么好放不开的,不就是叫名字么,要我叫多少遍我都愿意。徐默,徐默,徐默,徐默,徐默,徐默……呼……”

      徐默眼底浮上了一层水汽,他在颠簸中平缓了一下呼吸,终于开口轻轻念了声“刘锦”。

      “嘁,这么轻有谁能听见啊?”刘锦装不满又加快速度撞了几下,看徐默拼命隐忍的模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是有时候在小问题上太倔犟,叫出声来又不会怎样。像我,你要我怎么叫我都没问题,不过我最想在这时候说的是——”

      刘锦倏忽放慢了速度,但依旧是有力且深入,他静静看着徐默,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了许久:“我爱你,徐默,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你是我刘锦一人的。”

      徐默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刘锦终究还是停下了动作用下巴蹭了蹭对方,一句句说得很慢:

      “虽然我现在身边并没有多少储蓄,虽然在工作事业上我还没有到达徐默你的程度,但是请放心,现在只不过是刚工作一两年的我还有剩余这么多人生时间可以去好好奋斗,还有这么多人生时间可以去好好陪你,如果在漫长的人生时间旅程中划一道分水岭,二十五岁未遇见你的刘锦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大孩子,而我希望从今以后却能成为那个在你身边可以让你倾诉可以让你依靠的男子汉。所以,别再对我有所保留,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努力成长为值得信任的大男人。”

      “过去的事也好,将来的事也好,你有洁癖也好,你性格乖僻也好,既然我爱你,那我自然会全部包容你体谅你,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放心的话,我只想说,让我养你吧。”

      刘锦说完这些话后才发现自己情绪意外平静地很,相对着他去注意徐默的反应,但见其目光灼灼,肤色白里透红整个人俨然被熏染得有血色了很多,喜人的面貌给那份嘴角的微笑更添了几分羞色。

      徐默眼角弯弯笑得很欣然,他抱紧了那个压在身上人的后背:“好啊,不过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哦。”

      “你可得好好工作赚钱,不能再老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要存上一大笔钱以备以后预料不到的变故,嗯,对了,再过十五年我就退休了,等那时候我肯定又老又丑说不定还会生一场大病卧床不起,那时你可不能忘记今天说的话。”

      “没问题,我会天天陪你床边帮你擦身,绝不让你长痱子。”

      “噗——谁说我会长痱子?我爱干净,你一天要帮我擦两次。”

      “好,两次就两次,啧,你要求三次都没问题,上午下午晚上请任意使唤我。”

      “三次……你想把我搓掉一层皮么?再说,如果你整天都陪在床边那什么时候才去工作?啊啊,我知道你了,又想翘班是吧……听着以后不准乱请假。”

      “是是是,遵命。真受不了你,难得你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还想再多听一会儿呢。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工作的事,唉,”刘锦在徐默前额印了一个吻,“你说的我保证全做到,这下满意了不?”

      “满意了,”徐默眯眼享受着刘锦的抚弄,眼里溢出的幸福感掩也掩不住,“我允许你养我,只说一遍听清楚了呦。”

      刘锦轻笑一声,只见眼前的人忽得“扑哧”也跟着笑出声来:“感觉我像是你爹得靠你养着一般,呵,算了,刘锦,不过……”

      “不过现在这种状态……还是快点结束吧,我还等着完了后再去洗个澡呢。”

      徐默双手-上刘锦,狡黠一笑:“再这么忍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呢?”

      “徐默你……这可是你说的……”

      床铺“吱吱呀呀”响了两三声,徐默被翻了个身正面向下,刘锦欺身上前再次进入。后背式的姿势对双方来说都较为省力,因而刘锦加快速度不再顾虑其他,他一手捏着徐默的部位替他套弄,一手扳过他的脸:“……怎样……呼……满意,不满意?”

      “……”

      “快说!”刘锦恶意地往内一顶,徐默身子又是向上一缩。

      “……啊……”

      “……这次,这次放过你……下次,呼……我要听,听你叫全场……等等,我要看着你的脸出来。”

      徐默扭过头同刘锦激烈地接吻,两人都仿佛忘记了周边任何事物,只晓得不断地纠缠与缠绵,最后在刘锦一个深深的埋入后,徐默也在人手中软了下来。

      “下次我不想-,我想在你里面出来。”刘锦从徐默背上退了下来,替他摘下了同自己一般沉甸甸满是体液的安全套扔在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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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6:37 | 只看该作者
    累极了的徐默连翻身都嫌麻烦,脸埋在枕头中闷声哼了一记。

      “嗯……一起去洗澡吧?”

      刘锦张开双臂笑着将徐默从-抱起:“从现在开始,我养你。”

      昨晚在-折腾了大半夜,勾着徐默从浴室出来的刘锦没了兴致继续整理剩下的行李,向来喜欢把房间打扫得整整洁洁的徐默纵然有些看不惯这番凌乱场面,却也实在是没jing力再去搅和这事,他吩咐几句得了刘锦的保证就定下心去睡觉了。

      刘锦伸脚踢了踢行李箱想着明天还得再接再厉就立马苦了脸,顺手拿起自己手机定了个闹钟。

      明天轮到休假正好与徐默排在同一天,这家可得好好布置一下,该置办的家具全得换成两人份的……明早起床后再和他说吧。

      钻进被窝-上身边的人,刘锦探头笑眯眯地在徐默脸侧亲了亲,后者睡眼惺忪地低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正面对着刘锦,一副俨然快要完全合上眼皮去会周公的模样,接着便被年纪小上十几岁的那个毫不客气地一把拉进怀里搂着。

      明天早上我可得早点起来准备早饭,哼哼,都说了以后要靠我来好好养他了,不搞定他的胃又怎么能实现这番承诺?只是我又不像徐默他这么手巧,估计最多也就煮个粥……啊,他又不是女人我这么小心翼翼干嘛,想当年也就大学时干过寒冬腊月等女生寝室下送早饭的痴情事,两大男人实在没什么吃的话,那就出门去买些油条大饼带回来将就凑合一下不就好了?

      哎,搞那么麻烦干嘛……刘锦视线落在胸前那枚毛茸茸的脑袋上,想要腾出个手来又怕惊醒睡熟的男人,便半举了个手臂僵在半空中无力地挥了挥手腕。

      右手大臂渐渐有些麻意浮上来,按理说应迅速活动一下以便血液流通,可貌似那人并没有如此打算,也不曾移动手臂半分,只是任由麻痹感从被枕着的部位慢慢扩散开来。

      外厅夜灯的光线有几缕-了进来,照在刘锦脸上忽明忽暗,掩去了那带着些无奈的笑。

      怕就怕在……现在的我会远比那时更珍惜身边的人啊。

      习惯自己屋子一人睡的刘锦对徐默家的双人床似乎不怎么适应,也不知是不是没-准尺寸还是怎样,一晚上他都紧紧圈着人不放手,宁愿两人粘在一起伸展不开手脚,白色纯棉背心上晕出一-汗渍来。而僵持了一整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晨醒来时那阵强烈的肌肉酸痛感,被铃声吵醒的刘锦闭眼咕哝着探手去-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把闹铃按掉手臂抬了抬又很快垂落到被子上。

      哎呦,真酸死我了。他另一只手伸去替自己作揉捏-,捏着捏着,突然人就这么一下子清醒了。

      人呢?他睁大眼四周看了看,身边的床单-上去冷飕飕的早没了热气。

      刘锦直起上身看手机,这不才七点还差几分钟么,徐默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往屋外叫了两声也没听见应答,貌似是出门了。刘锦心念一动,忙下床套了拖鞋查看情况,却被外厅的空荡荡给微微吓了一跳。

      电饭煲上绿灯正亮着,白色的热气“嘟嘟”往上升着,散发出的粥香味迫不及待地冲进刘锦鼻腔里转了个圈,引刚起床的那人肚子跟着识趣地叫唤了几声。原本散落在地上的大大小小行李没了踪影,想必是被人收拾干净融入了新家。

      徐默那家伙到底是几点起床的啊?刘锦扁扁嘴摆了个无奈的表情,去玄关那里查看了一番,确信那个早起替自己将整理工作都做完的人应该是出门了,看粥还煮着的样子应该不会出去太长时间,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昨晚折腾得这么厉害,今早竟然还起床起得这么早,又是理东西又是出门买菜的……徐默这人就爱瞎操心,喜欢把一揽子事全包着做完,他还当我是客人么?都说我来做早饭了,要不然昨晚说的那番豪言壮语又怎么能实现呢?

      刘锦挠挠头皮大叹了口气,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锅。

      鸡蛋、油瓶、盐,煎个荷包蛋差不多就只需要这些东西吧?反正家里鸡蛋储备还挺足,还是得先试验一下,总不能让忙了一早晨的徐默食物中毒……好吧,大不了那些焦的由自己来解决掉。

      从小到大,貌似是第一次给别人做早饭吧,还真别说,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一分钟安定过。

      真没想到我刘锦也有成为家庭“煮”夫的一天啊,之前那些嫌我不够体贴的女孩子肯定后悔死了,抛弃像我这样又温柔又风趣的好情人人选必然是她们一生最大的失误。也幸亏我被她们甩了,才能和徐默碰上继而有了那关系,啧啧,反过来我还应该谢谢她们咯!不过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平生第一顿爱意满满的早餐即将出炉了!这简直是艺术品呀,看那光泽……怎么一股焦味?

      刘锦灰着脸将背面焦得如黑炭的失败之作扔进垃圾桶,又打了个蛋进去,这下不敢再胡思乱想,手背那块儿还被跳起的热油烫了个印子,终于赶在徐默回家前将成品摆上台面,说不上怎么成功但总算能看得过去至少白的白黄的黄分得挺清楚。

      貌似盐放多了些,偷偷咬了口的刘锦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忙放下筷子出去迎接回家来的徐默。

      “你已经起来了么?我想趁早上人还不是很多先去菜场晃了一圈,哦,对了,你帮我去看看电饭煲的插头拔了没?要不一会儿太烫了没法吃。”

      “早拔了,有我在家还不放心么……对了,咳咳,那啥,徐默我煎了荷包蛋。”

      “荷包蛋?哦,我怕你泡饭吃不惯,所以带了些锅贴回来……怎么有股焦味?”

      刘锦干笑几声说之前煎坏了一个,不过现在新煎的还不错。徐默放下手中的袋子,瞥瞥刘锦神色便知其底深浅,他洗过手后凑到桌前看了看,但笑不语。

      刘锦搓了搓手掌紧张问怎样,要不先尝尝?如果不行我再做一份。

      筷子戳戳蛋白边缘那个“新月状”的齿印,徐默好笑道哪有人给别人做菜自己先咬了一口尝味道的,说罢扯了些下来进嘴嚼,眉头揪揪又松了下来。

      “有点咸……不过挺适合合着饭吃……对第一次煎荷包蛋的人来说还不错吧。”

      察言观色本就是专业特长,徐默顾虑着刘锦心情一句句话小心斟酌着字词,一边接过刘锦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接下来交给我吧。这锅贴冷了得热一下……别闹,我拿着东西呢。”

      刘锦脸色由阴转晴,心情不错滑头习性又上来了,硬要徐默用嘴喂他,被人一掌赶去卫生间说先给我去刷牙洗脸。

      “一会儿你可不能耍赖说忘了约定哦!”刘锦嘴里塞着牙刷腮帮子鼓鼓得皆是白沫手扒在门边吼了一句,那头换上家居服的徐默偏头骂了句“没正经”,一手拿着碗盛粥,唇边笑意甚浓,“怎么感觉刘锦你越来越孩子气。在去X市之前跟你不熟,只觉得你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工作上的事却也勉强算得上是个靠得住的人选,总体来说和平时见着的那些年轻人没啥区别……当然比起陈医生、小王他们,你……还是有些距离的……但这都不是大事,只要人品尚可,其余的只需要有人适度地敲打敲打就行了……我是这么想的,可哪知道真正的你远比我想象中的更……”

      “啊?更什么?”

      比我想象中的更爱撒娇、更爱粘人,也待我更……

      我本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和你这类人产生交集的,年轻如你也不会对没任何亮点年纪又大上你一把的我有所关注,明明在兴趣、爱好、性格各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异,究竟是什么……会让现在的我对刘锦你……

      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满足。

      徐默望向刘锦的眼神变得越发柔和,他只是顿了顿复低头将锅贴一个个铲到新碟子中。

      “……你自己说呢?”

      刘锦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笑数声,从后一把圈住炉灶前的人:“哇哇,徐默你想始乱终弃?咱俩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再想一脚踹了我可不行,我跟你说,这次我可不会轻易让人甩我的,你敢甩我试试?嘿嘿,你甩我也没用,我就死赖在你这儿了,甩都甩不开,赶都赶不走!”

      “谁说要赶你走了?嗯……怎么一大清早就乱-,你……”

      “没事,我已经把煤气关了。”

      “不是这原因,你……嗯……好-……”

      “哦——接下来的事会让你更舒服的。”

      桌上那盘被咬了两口的荷包蛋早就凉透了,碟子底悠悠渗出些油来,若是忽视这而是将目光转向冉冉冒着热气的那些——两碗白粥旁各放着一副筷子,配合着桌中央的一些小菜、小食,俨然就一典型的中式早餐。纵然对倒在一旁柜台上贴得极紧的那两人视而不见,即便是不经意中传入耳边的那些情话也会使原本清淡的白粥变得甘甜入味暖人脾胃。

      提起一条腿搁在自己肩头时,刘锦终于如愿以偿地听见身下人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及一声未经任何掩饰的叹息。

      再也离不开你了……

      “那就别离开。”刘锦如此说道并慢慢向前挺进,如同攻城略地般不紧不慢,一脸霸气,“永远别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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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6:54 | 只看该作者
     一周的最后一天工作日往往积攒了很多杂事需要做个了断,之前为了徐默的事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的周维不可避免地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顾得上吃午饭的他一整天饥肠辘辘地硬撑着看报表,最终才赶在和费洋约见的时间之前把事全搞定了。

      和费洋的这通约会是早先就定下的,这人当他的酒吧老板当得无聊了,竟也想学人家搞投资玩。前几周自己打了个电话来没找着周维,于是跟他秘书定了时间,自说自话是你们头儿从小玩到大、感情好得能穿一条开裆裤的哥们,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请务必转告前来赴宴。事后两人通电话时周维嘲笑他了半天,说去你的好哥们,我怎么不知道就凭咱俩年纪差距还能穿一条开裆裤?敢情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时就知道外面蹦跶着一个系着红领巾的优秀少先队员叫周维?

      “诶,你说我这不是想让你那边的秘书-加深印象嘛——要不然每天这么多电话打来打去的,她准早把那个姓费的无名小子给忘脑后了。”席间,听周维又提起那事,费洋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替人斟满了酒杯。

      “别别,这些够了,我今儿只想好好吃上一顿,都快饿死我了。”

      “这点怎么够意思?放心,我都说咱俩关系铁了,今天这顿我请。”

      周维笑笑,挡了费洋叫服务生的动作:“我这点真够了,要是宿醉了明天你叫我顶着张死白脸去见同学会的人么?”

      “哦,同学会是明天?那,那个叫……徐默的也要去么?”费洋听周维这话一出便不好意思再劝酒,只是唤人再送上些热菜来,“我记得阿维你比徐默大上一岁吧,怎么,你俩是一届的?”

      “没,我是比他大一届,这次我是陪他去,他一人我不放心。”

      周维停下筷子抿了口啤酒:“要说和我关系铁的哥们徐默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你没见过家在X市的罗惠,嘿,小费你想排上榜还远着呢。”

      嗯?那个徐默不是和你是那关系么?上次开店庆祝时我还见到你俩在门口接吻呢,怎么一转眼就变铁哥们了?

      费洋欲言又止,周维看看他,“扑哧”一声笑了也伸手拿了罐啤酒放到他面前:“要喝就一起喝,说吧,今天拼命想把我灌醉究竟是有啥想让我帮忙的?”

      “事先说好,投行的事我顶多只帮你出出主意,具体操作还得看你自己。”

      一顿饭吃完,事也谈得差不多了,费洋结了账同周维一起走出包间以方便服务生打扫。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到外头正说说笑笑着,费洋忽然接到手下人电话说是有急事要找,需要他立马回铭色处理状况。周维挥手说如果没喝酒倒是可以用车子送你去,谁叫你前面殷勤过头了现在你只能自己出计程车的钱。

      费洋好笑地回了句说这点钱我难道还出不起么?你回家那点钱我出双倍都没问题。

      “你怎样?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铭色坐坐?”费洋一手已拉开车门,偏头问一旁的周维,“你这车子也只能先丢这儿了。”周维望望天色,从怀里掏了根烟出来点着:“貌似有些吃撑了,先在这附近散一会儿步再说吧……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没带钱包……落公司了么?”

      “钱包没带?嘿,你还真是来吃白食的。那啥,等等,我留些车钱给你……”

      周维叼着烟笑着把费洋塞进车厢:“你还真起劲了,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拉下面子拿你这些钱么?不碍事,一会儿叫司机师傅在公司大楼下等一等,我拿了钱包再给他不就得了?”

      送走费洋后,周维双手插口袋沿着街边散步。可能是周末的关系,再加上闹市区的地理环境因素,已经过了九点街上却还是人来人往地挺热闹的样子。一对对情侣挽着从身边走过,周维掐灭烟头自嘲地笑了笑,想自己即便当时并没跟本科时那谈了一两年的女友分手,估计也做不到当众接吻什么的就如现在那些思想开放的小年轻所作的那样,这把年纪的人了理应一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什么应酬、朋友聚会的私人社交全都缩减再缩减,养家糊口供孩子读书才是正道,一边听家里那位“黄脸婆”唠叨隔壁家谁谁孩子考了班级第一名自家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以尽严父的职责,一边对着镜子拔白头发等啤酒肚一点一点慢慢变得明显。

      结个婚组个家庭再生个孩子,原本以为这才是最正确的人生道路,可是如今想透彻了后才发觉其实它什么都不是。

      若是对方不肯要孩子,大不了去领养一个,只要对得上眼反正单凭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抚养一个孩子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预备和谁一起过这下半辈子么?

      渐渐地有酒意涌了上来,周维嫌沿街过于喧闹于是便特意寻了条僻静小巷通往公共-坪方向的走去,他在-坪边的长椅上坐下,四周果然清静只有几盏景观灯幽幽地亮着。

      虫鸣声声入耳,夏日晚风吹过脸颊稍稍缓解了一些因醉酒而出现的燥热情况,还是有些头疼,再加上心里烦,周维又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狠狠地抽着烟,仿佛盘绕消散的烟雾能一同带去烦恼般。

      反正会管的那人不在……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

      烟头从嘴边掉落在水泥地很快就灭了,被皮鞋尖按着碾了碾,靠着椅背周维后仰着头打算小寐一会儿养养jing神。

      对了,明天见着惠惠时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些什么,要不然就她那个性在徐默面前心直口快地一说,日后两人独处时能不尴尬么?之前那些好不容易强抑下来的努力都白费了……还有,不晓得那个楚离会不会搞出些什么小动作,要知道想要徐默在同学会上出丑那可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毕竟有孙师公在那儿坐着难保他不会对徐默……也不知徐默见着那位退学的同学会不会又……

      “大哥,借个火,给个方便嘛。”

      静寂的夜空下有人粗着嗓子吼了一句,犹如撕破丝帛声般刺耳,周维倏忽一惊,睁眼向不远处对话声的来源方向望去,路灯照耀不到的胡同里站着四五个人,当中领头的那人是个矮胖成年人,正怂恿着手下那些高中生打扮的人将一醉汉团团包围住。周维眯眼细瞧,站得离灯光最近的那男孩似乎有些眼熟,相貌在几人中也最为出挑,看上去不知是不合群还是怎样,总之并没有像他同伴那样听从那人指挥,一人双手环胸似乎只是抱着看戏的目的。

      黑发下有几丝淡yello漏了出来,再配上那犹如雕刻家经手的完美五官,一抹带着嘲讽味道的笑容,一切都眼熟得就差直接从记忆中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上次那个在费洋那儿碰见的男孩子么?

      问题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黑发下有几丝淡yello漏了出来,再配上那犹如雕刻家经手的完美五官,一抹带着嘲讽味道的笑容,一切都眼熟得就差直接从记忆中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上次那个在费洋那儿碰见的男孩子么?

      问题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样一想周维又去仔细辨认那领头中年人的脸,当他粗暴地将那被围攻的醉汉一把推到墙上抵着时,微侧着满是横肉的脸庞终于让周维认出这人——就是上次给未成年人灌酒的“胡哥”。

      怎么回事?上次在铭色闹事还嫌不够,现在竟然公然抢劫了?而且又是带着一干未成年人,那孩子怎么又搅和进去了?

      那位实名不具的“混血儿”似乎说了些什么,同伴都转头看向他,有人吃吃笑得挺大声连站得一旁有些距离的周维都听见了。只见“混血儿”慢步走上前,领头成年人让了个位给他,醉汉拼命扭动哆嗦着像是在逃避什么,最终却还是被人抓住双手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啊——”

      不好!心底浮上不详的想法,周维刚跨出一步上前就见醉汉胯下挨了一脚,痛得其大叫一声,上身蜷起双手捂住要害部位不住地颤抖:“我真就这点钱,我全给你们……饶了我饶了我!”

      “你给不给钱跟我没关系,这事他说了算,”“混血儿”面无表情一指在旁猥琐笑着围观的矮胖子,又往醉汉身上补了一脚,“至于我,哼,纯粹就是来寻你晦气的,看你不顺眼踹几脚不行么?还是你想让我扒光你裤子赶去大街上遛遛?”

      “……别,住手!我都给钱了,大哥你看,小兄弟……唔!”

      “谁是你小兄弟?”

      “胡哥”靠在一旁墙上单手-着下巴看“混血儿”对着醉汉一阵拳打脚踢,吹了声口哨:“小谢你最近老是动不动就发飙嘛,出手这么狠,啧啧,来跟‘胡哥’说说最近又受啥刺激啦?你家那位……?”

      “管你屁事,你不是答应随我怎么动么,”谢端锐抓着男人头发又挥了一拳上去,血丝从嘴唇破皮处渗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眼里闪动着的光愈加盛,“好-,果然还是这种方式最能发泄……今天算你倒霉,谁叫你落到他们手里的,作个人肉沙包也算是便宜你了。啪!”

      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男人嘴里“呜呜”地哀叫,全身缩着像只虾米般瑟瑟发抖……谢端锐松开手,揉了揉了指关节,笑了。

      他Lu开挡在眼前的散发,微微侧头问道:“确定交给我了么?”

      “反正我这儿已经搜到钱了……喂,别把人搞残了,替人擦P股的事我‘胡哥’可从不会做,TMD谁愿意作个冤大头小鬼头你说是吧?”

      一脚踩上醉汉的胸,年仅十六岁的高中生谢端锐却-了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知道了,我下手会注意的。”

      “胡哥”兴趣缺缺地转过身,一边有个瘦弱的同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他拉拉谢端锐的衣袖劝道:“小谢你差不多了吧,不要每次都把人打晕了……上次那人最后不还呕血四肢抽搐么,我在旁看着都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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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7:09 | 只看该作者
    “楚一,胆子小的话就学其他人一样扮鸵-把脑袋埋起来不就行了?我今儿随你们出来不就为了找个人出出气么,死胖子都同意了你还吱个屁声?呵,我知道了,作为朋友,我出于义气再特别赠送个忠告给你吧……”

      “都一起出来干这事了,别还TMD假惺惺给我来这套!你还不知道么,我谢端锐从小到大最讨厌人在我面前装!”

      “小谢,可是……”

      “好了好了,都别吼了,再吼就来人了不是?要我说,各位还是都适可而止吧,目的不早就已经达到了么?”

      谢端锐一惊,一个躲闪不及被人捏住手肘,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又碰上有人打断,火气又“噌噌”瞬间升了个等级。

      “你……!”

      待认清眼前那位不识时务家伙的脸后,谢端锐眼瞪得极大,那张白皙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一副硬生生把后半段话憋住吞了下去的模样。相反,周维则丝毫不介意周围人个个张大嘴巴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诧异的注目礼,而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谢端锐的头发:“唉,大半夜的有什么烦恼不好解决,偏要用暴力来发泄呢?”

      谢端锐“呲——”地从牙缝里漏出一声,从周维手里挣脱出来,胡乱抓了几下头发:“管你什么事,你吃饱饭没事做啊。”

      周维愣了愣,隔着衬衫轻轻拍了拍肚子:“今晚吃多了貌似还没消化完,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谢端锐眉毛动动像是想笑,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与周维此时此刻立场处于敌对状态所以又忍住了,他白了周维一眼,没再接话。

      周维耸耸肩,转头见盯着自己的“胡哥”-低头,警觉地立即将刚抢来的几张钞票全都塞进裤子口袋,等都完事了他上前推撵周维:“你谁啊,有空过来多管闲事还不如多注意下自己!你以为我‘胡哥’好惹的啊,那边那个小鬼揍起人来可是……诶,等等,你这张脸有些眼熟貌似在哪里……”

      “哦?我这脸大众长相,这位兄弟同我之前肯定没见过。”说罢,周维视线与谢端锐的撞上停了那么一瞬间,后者移开目光双手-后口袋又往暗处走开几步,之前阻拦他的楚一也跟着上去嘀咕了些什么,回头也望周维这儿一个劲地瞧。

      被认出来了?只要他不说就没问题,否则就麻烦了……

      周维收回心神,递了支烟给“胡哥”:“这位兄弟给我卖个面子,你看那人躺地上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事后必然不会有胆子再去……给你们惹出些麻烦来的,不如见好就收,今天是放过他吧。”

      他用脚尖点点醉汉,深怕“胡哥”不放过自己的醉汉马上心领神会地忙不迭点头保证:“我我,我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把钱包掉了还满身乌青。”说着还冲冷眼旁观的谢端锐磕了个头,“我喝糊涂了啥都不记得,这位小兄弟,我我明早一起肯定什么都忘了。”

      “胡哥”也担心把事闹大不好收场,他恶狠狠瞪了周维一眼,再丢了句狠话就招呼众人离开现场。周维自己心里也暗松了口气,扶醉汉起来叮嘱了几句,回头见谢端锐站在路灯下系鞋带,动作很慢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喂,你!”

      周维四处看看只有自己一人,确信这人是在叫自己便只得硬着头皮乖乖地上前接受审视:“咳,请问……”

      谢端锐微微扬起下巴嗤笑一声:“别装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啊,果然被认出来了。

      “上次在酒吧的事……”谢端锐出声提示了几个字,两眼迅速往周维脸上一扫,“你终于想起来了么?”

      看来装傻这招也不能用了。周维尴尬地笑了笑。

      唉,上次的事实在是不能怨我,我哪知你其实这么厉害,而且又跟他们是一伙的,完全不需要我出手帮忙……不过未成年喝酒的确是不对的,即使我不出头,费洋也不会冒着被人举报的风险容忍你们在他那里闹。

      心里是这样想口头上周维还是挺客气地一笑:“你外表看上去不像是小混混。咳,刚才……得罪了。”

      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鉴于双方立场的关系,何况刚又见过这人打架不要命的样子,周维再怎么胆大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不良少年。

      不过这孩子还真长得不错,怎会……啧!

      听见周维这么说被认作是不良少年的那男孩迅速剐了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男人一眼:“大叔你看上去也不像个烂好人。”

      接着他皱眉嫌恶地“嘁”了一声道:“谁说我是小混混了?我同那死胖子不是一伙的,你别搞错了。话说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游荡,小心点,这里附近像那死胖子那样的人不少,下次不要再充好汉出头,不是每次都能平安脱身的。”

      周维有些好笑,明明自己同这孩子只见过两次面连个熟人都算不上,顶多称作“认识的人”,他倒人小鬼大还提忠告要我小心。现在人情淡漠,生意场上更谈不上会有多少知心的朋友,如今竟然会被一陌生人关心,周维生了些好感来。

      貌似他本性还不坏。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些,被人在灯光下瞧了个清清楚楚,敏感如谢端锐立即脸一板扭头就走。

      “等等!”

      “有何贵干?”

      谢端锐一张脸拉得很长,被周维一把捏住脸颊肉扯了扯:“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这才多大的事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一片好心被人踩脚下不屑一顾的滋味你来试试?”

      这两-眼看小眼坚持了一小会儿,最后竟同时面对面“扑哧”地笑开了。

      “我哪有把你好意踩在脚下不屑一顾了?”

      “你对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就一个劲地动手动脚也太没礼貌了。”

      “是刚才的事么?你那张臭脸我看着就很想捏,一时没忍住就——好吧,我道歉。”

      你脸才臭呢!还没来得及反驳谢端锐忽然鼻子一阵酸,转身打了个-嚏。

      “我没着凉,”他鼻子红红的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便依旧维持着背身的姿势,“肯定是有人背后在说我坏话!”

      估计是顾忌到少年爱面子的缘故周维只得拼命忍住嘴角抽动,顺带着被提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惊讶于时间过得飞快,他稍稍克制住了情绪酝酿了一下口气说道:“现时间也不早了,我俩站在这儿大半天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一大人正欺负小孩子呢,开玩笑开玩笑。我前面听那些人叫你‘小谢’,小谢啊,反正我俩不熟很多话也不用考虑人情什么的,不管你爱听不听,我就往直里说了。”

      “有话就快说,难道年纪越上去就越喜欢这么弯弯绕绕着说话么?你不急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你赶火车啊?周维心里顺口接了一句,自觉大窘连忙用咳嗽作掩饰,接而正色道:“小谢我碰见过你两次,一次你人在酒吧,一次你对一醉汉施以暴力。我也不想说些大道理给你听,我知道像你这年纪的人最听不得那些说教的话,也肯定听多了……十六岁已经不小了,该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了吧?年少热血容易冲动是正常的,我那时也老被学校那看门的大妈叫作‘猢狲jing’,咳咳,坏事也做了不少,但底线还是在的。”说到这,周维把裤子口袋拉出来让谢端锐看,“你瞧我把钱包落公司里了,如果今晚被围堵的人是我,那啥胡哥见什么都没捞着,一恼火,说不定就指派你把我暴打一顿,你不是说要发泄发泄么?如此一顿打下来,第二天我鼻青眼肿地去附近派出所报案,胡哥是主犯没错,即便你还是未成年人却也绝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了一时的痛快,你觉得值得么?是,你是还没到承担相应民事责任的那个年纪,但档案上的污点却会永远一直在了。”

      “我又没抢他钱!再说了,那些人才不会去报案呢,一看就是个孬种。”谢端锐偏头踹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铝制罐子跌跌撞撞磕地的声响在寂静无旁人的街心花园中传得很广。

      “要是是我碰上了这事儿我铁定会报案。”周维将衣物整理完毕,抬头目光灼灼地与男孩对视,“要是我是你,我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去排泄郁闷,嗯,比如……”

      “比如什么?”在长久的停顿等待中失去了耐心,谢端锐闷闷出声主动催促周维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你没在听呢。”

      “……嘁,你爱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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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7:26 | 只看该作者
    “还真别说,那个,诶,我还就真不愿说了……太丢脸了……”周维搔搔胳膊突起的红肿块,又抬手挥散眼前盘旋不走的蚊子,碰上谢端锐质疑的眼神他“呵呵”干笑几声,-的几条法令纹中略带些了羞涩,“咳咳,我以前也挺孩子气的……初中时曾因和隔壁班一同学结仇,每天一放学我就专门赶在他前面窜去校门外的车棚那里拔他自行车的气门芯,然后在他垂头丧气推着自行车步行回家时我就会摆出一副威风凌凌的架势地骑着车子从后面飞速超越他……”

      “……好古老的报仇手法,我哥小时候就这么做过……啊,果然很丢脸。”

      “我那时候可是很流行这一招的!”

      “是是,比我大上八九岁的表哥以前也干过这缺德事,不过他是把人家小姑娘的自行车轮胎戳破,方便他趁机献殷勤送人回家,”谢端锐打了个哈欠,“还有别的么?这种丢脸事我可做不出来。”

      “嗯……高中时告白被校花拒绝,一人晚上翻҉ 墙҉进学校沿着跑道跑了十几圈。”

      “……还有么?”

      “剩下那些傻事你更不会做了,不提也罢……话说至今我还没问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莫非也是那种被心仪的女孩子甩了之类芝麻大的小事?”

      谢端锐原本一边听周维讲过去那些事一边笑得很开心,等这问题一来他笑容滞了滞,又迅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嘴一扁眉一挑,立刻划清自己与周维之间的界限:“喂,拜托,大叔我又跟你不熟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再说,我受不受欢迎管你什么事,嘁,这事我哥问问也就算了,大叔你这年纪嘛……当我爸年轻是年轻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呵,正好,老太婆她从不管这事,家里也正好缺个年长的男人……”

      昏暗灯光下他-一排尖尖的白牙:“我说真的,喂,大叔,你这么爱管我不如跟我回家算了。反正我家里那位老太婆对男人可是jike得不得了,哼,随便什么类型的男人她都愿意和他-的,像你这样的讲不定让她倒贴钱都肯……”

      “够了,别说下去了,”周维按住谢端锐的肩头阻拦他继续说下去,“你家就你和你妈两人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一陌生人面前诋毁她名誉?”

      “诋毁?呵,就她那样还有什么名誉好让‘我’去诋毁的……喂,住手,你干什么!”

      不顾男孩的挣扎周维一把拉开其衬衣领口,刚才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几条可疑的抓痕,如今那些原本被掩盖起来的痕迹一下子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大块大块青紫色的淤血触目惊心地分布在男孩瘦削的肩胛骨附近,一些红肿的抓痕甚至已经结痂。

      周维一瞬间眉头紧蹙,一种说不出是怜惜还是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堵在喉咙口一时间没能咽下。他默默替谢端锐重新系好了上衣领口的纽扣,换了副轻柔的语气问道:

      “小谢,这伤怎么来的?”

      “管你什么事!”谢端锐使劲扯了扯领口,恶狠狠地吼道。

      “被人打的?”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难道是你妈做的么?”

      谢端锐一把甩开周维的手,接着一脚匆忙踢了上去并跳开一段距离:“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老男人竟然乱扒我衣服……神经病!死-!我脑子抽风了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话!”

      正中腹部的一脚害周维后退几步,他揉着伤处倒吸一口冷气地再次抬头时男孩已经朝着大街方向跑远了。

      “等等!你名字……喂,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一未成年这么晚了——”待追出几步见前面人越发加快脚步,看样子是一门心思不愿被自己追上的模样,周维便只得放弃原计划驻足停了转而捂住隐隐生疼的肚子大喘气,“呼呼,我跑这么快干嘛,都过四十岁了还当自己同那些年轻人一样么……呼……我今晚还真是鬼迷心窍了,刚才坐椅上稀里糊涂地胡思乱想,接着又兴致--地去见义勇为,再来就是扮慈祥长辈去关心迷途少年,结果非但被人断言拒绝还硬生生挨了一脚……呼……果然是喝酒喝多人过于亢奋了么……怎么会干出这么多平时绝不会去做的事?”

      晃晃脑袋依旧有些沉,周维看了看时间发现已过深夜十一点了,往常这时候早就应该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看电视了吧,挨着枕头睡着了也说不定。于是又长吁短叹了一番,周维按了按太阳穴也抬腿向外走去。

      怎么觉得每次和那孩子碰见都能碰上些惊心动魄的事呢,年纪一大把了还是老老实实安分些好,刚才若是一个不当心,被人揍上一拳脸上挂彩的,说不准连明晚的同学会都去不成了……那还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孩子刚才对醉汉出手时那表情,绝不是他那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或者可以说成是那种被煽动的狂热情绪?毫不留情的殴打、没有温度的冷笑,对倒地不起的男人没有一丝怜悯之意,只是借用暴力这种形式来追求快感?这孩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时又完全是另一副神情,之后在谈话过程中很明显看得出他还是孩子,喜怒哀乐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他说自己不是混混,那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残暴的事?他和他母亲的关系……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见到的那抹冷笑,周维缩了缩脖子,决心不再去考虑这人的事。

      正如之前那孩子冲他吼的那几句话所表明的,既然是同自己没关系只是偶遇上的人,自己也就没那个jing力与热血去追究到底真相是怎样。

      多管闲事……嗯,的确不管我的事。

      大概是再也碰不到了吧,毕竟这城市这么大能遇见两次已经算缘分了。已经酒醒了的周维走回自己车旁掏出钥匙开门,听车门“哒”地一声解锁后,他弯身进了车厢。

      其实我俩意外地挺投缘不是么?这样想着,心底莫名荡漾起了一层波澜。

      周维手把上方向盘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踩下油门箭一般地驶上回途的道路。

      如果就此不再碰面,总觉得……有些可惜。

      虽然曾动过这样的念头,不过现实也的确挤不出空余的时间给周维去多想想这场邂逅。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应付周六的同学会,而这个日期已然就在眼前,他忐忑不安地驾车停靠在大楼下,跨出车门时徐默正巧走下楼梯,举手挥了挥。

      “阿维!”

      徐默总这么准时。周维笑笑将已掏出一半的香烟盒又塞了回去:“很久没见你穿这么正式了。”

      “你不也是?”

      两人握了握手道了声好,周维捏住徐默的手不放,近距离仔细打量他神色:“紧张么?”

      “没问题。”

      “真的?”

      一只手倏地-这两人中间,刘锦伸出手:“周先生不用担心,有我陪着呢。”

      “哦,那就麻烦你了。”我早就猜到你不会单让徐默一人去会场的,周维莞尔一笑,依言松开手转而握上刘锦的,“刘先生真是可靠啊。”

      “不不,和周先生你比起来我差得远了。”

      “不不,刘先生你客气了。”

      仿佛有道无形的闪电在两人视线相对的空气中噼啪作响,徐默在旁无奈地拍了拍手提醒他们时间:“阿维,我今天接到惠惠电话了,她说她搭下午的-来,说我们不用去接她,她自己直接打车去酒店。”

      “啊?”

      “所以说,”徐默一手拉过一个塞进车中,“我不想比她还晚到,快出发吧,晚了那段路会堵车的。”

      周维稍一愣神就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刘锦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他转头看坐自己身旁的徐默,从侧面看去只见其一脸严肃地盯着车前的景色,比开车的周维还来得认真,就差没正襟危坐了。

      表面再怎么显得冷静,心里那根弦毕竟还是拉得直绷绷的吧。刘锦心念一动,左手覆上那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牢牢抓住,微微摇了摇。

      忽地脑海中想起了一句狗血的歌词,咳,徐默你可感受到了我掌心的温度?

      没问题的,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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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7:39 | 只看该作者
     徐默身体一颤,想必是完全理解了刘锦这句虽未说出口但成功地以举动传达到了的话语,他放松全身学刘锦一样靠在座位靠背上,脖子左转右转调整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坐姿。

      害你担心了。同样没有开口说,徐默偏过头微微羞涩一笑,反手抓上刘锦的那只手,紧紧握着。

      坐前排驾驶座上开车的周维从车后镜中看见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抿了抿嘴唇最终却也并没有出声以免打扰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浓情气氛。

      一定不会有事的,车内三人都这么盼望着。看落日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将白日最后的那丝燥热悄悄带走。

      少爷,到了。温翎拉开车门,递出左手扶人跨下车。

      银白色西装下的楚离看上去愈发唇红齿白、明艳夺目,仿佛浑然不知自己的初次登场给酒店门口工作人员造成了多大的视觉冲击似的,他偏头对温翎粲然一笑,暗暗将手里的东西全塞进对方上衣的口袋中:“我可全交给你了。”

      不用翻看便已知交给自己包管的是何物,温翎点点头,待嘱咐完司机须知的事项后,他加快脚步踏上台阶替楚离推开酒店大堂的玻璃门。

      “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擦身而过的霎时楚离如此低声道,接着他揽住温翎的臂弯,随他一同走进会场入口。

      “同样,答应我的事也要乖乖做到哦!”他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平添了几分俏皮挑逗的意味。

      “嗯。”温翎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握了握,眉眼里藏着些许笑意,稍纵即逝——

      “啊——喂,不用这么夸张吧竟然围了一圈人,像裹棉被一样,嘁,徐默他们又不是动物园的猩猩,有必要这么一窝蜂像粉丝看见偶像一样冲去和他搭话么?”

      刘锦一脸沮丧看自己被人群排挤在外,好不容易等徐默终于转过身来了吧,偏偏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不识相的家伙把人侧脸给挡了,于是害那个窝角落里胸闷快闷出病来的家伙怎么伸脖子都见不着想见的那个人。

      那啥,站在徐默身边的人不应该是我么?好歹我也算是他“家属”吧,怎么倒是落得个这般境地?

      大厅吊灯下刘锦脸上洋溢着耀眼的笑容,帅气地搂住徐默的肩:“各位,叙旧管叙旧,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就算了,我家这位除了我之外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

      身边有小孩子边大嚷着奥特奥-怪兽边跑过,刘锦搔搔头皮终于意识又重归现实中。

      好吧,的确,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徐默他绝不会允许我这么公开地作出上述宣言……就是,这人也太内敛了些,明明今晚进门以来两眼里装得满满的都是欣喜与激动,就连一贯平静的说话调子都不自觉地抬高了不少,却还是交叉着手放在身前摆出副严肃的样子聆听旁人侃侃而谈……要是我站在他那儿,铁定会想方设法引他跟其他人一样自然放松地想笑就笑的……多好看。

      唉,可惜我被那包围圈隔在外面了……为什么周维却俨然一副以保护者自居的样子陪在徐默手边啊?话说他一大男人老粘着人不放就不担心被人讨厌么?至少如果我是徐默的话肯定巴不得甩掉这条尾巴了。

      这两人频频眼神接触了几次,刘锦太阳穴那根突起的青筋就跳了几次。

      说到这,刚入场时发生的小插曲也让刘锦心里恨得牙--。

      是,这么大的场子且参加者又都是多年未见的人了,门口主办人员要求出示一下邀请函以便确认是否在名册之列自然是无可厚非之事。

      同样没有邀请函,为什么周维只是报了个名字就被热情地邀请入内,而我却被人拦下硬拖着解释了半天还是一脸怀疑之色,最后只得靠徐默特意返回证明方才得以解救?

      啊啊,我发誓我刘锦向来气量最大,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人唧唧歪歪抱怨个不停的……徐默他会察言观色那是他水平高,虽然错不在他……好吧,我顶多也就一时怒火没来得及平息对他说了几句气话嘛……这不是人之常情么!周维你也不用立马就拉长脸投来那束强度足以-穿我身体的视线嘛,四方八方瞥来的各类眼神已经够我受了,再说我也不是存心想拔高嗓子吼徐默的……我吼他自个儿能不后悔么?

      “刘锦你一人在这儿先冷静下,我和阿维去和老同学说会儿话。”

      和老同学说会儿话……徐默你怎么这时倒变得积极起来了,说是让我在旁一人静静,其实只是嫌我多事,不愿把我介绍给你旧时同学吧?要不然你看周维回头那语意深长的眼神,这家伙定是得意透了,我……

      老天爷,我在乱想些什么!

      刘锦“啊”了一声,重重拍了记自己脑袋瓜子,转身从桌上拿了杯葡萄酒,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一口饮尽。

      今天来的这些可都是徐默学生时代的同学,分别这么多年没见着了,眼看都到拖家带口年纪了,自然会百般感慨话停不下来了,我一人在这儿傻猜个什么劲!竟然胡乱揣测徐默心思,真是……!

      也不知怎么了今晚整个人心里一直很烦躁,刚才门口那事最多算是根导火线,“嗞嗞”火着了幸亏引线够长,理智倒是还能压得住情绪爆发。

      我明明知道今晚对徐默来讲意义非同一般,也知道既然自己选择陪他一同出席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扶他一把,却为何在一开始竟成了被照顾的对象?吃醋吃成这样,都是过二十五岁年纪了,自己都为自己刚才那些幼稚的举动和想法感到汗颜。

      只是……站在这里完全找不到自我存在感啊,也不会有人主动上前来搭话,毕竟旁人一眼就能从外表看出自己不属于这里,与老同学叙旧都来不及又怎会去搭理一个外人。

      至于那些带来的家属(好吧,我也算是徐默的“家属”)要么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要么就是夫妻成双成对,反正刘锦这方是没任何兴趣去搭讪。

      感觉是两个世界,他的世界我进不去。如此一想,心底躁动愈发止不住,连带着浑身像燃着似的出汗出个不停。

      是刚才的酒jing效果显现出来了吧?咒骂了几句大厅冷气强度没开足,刘锦将空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

      唉,还是出去走走先把火气压下来吧。

      徐默一边听周边人讨论近几年经济形势走向,一边偏过头在人群中搜寻人影。想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周维暗暗拉他袖子示意他别让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徐默便只得回头随众人一起听周维继续透露投行讯息,并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参与谈话。

      去哪里了呢?

      会场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喧杂的人群也都选择纷纷闭口安静了,众人熟识的此次活动组织者跳上惟一打着光束的高台面致欢迎词,两鬓白丝已经很明显了一看也是个拼搏了大半辈子操劳过度的人,语调却饱含-,一把年纪了的大老爷们了最后一时动情竟抽噎了起来,在场不少人结合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不禁有些动容,暗暗抹泪。周维都长叹了口气,心头覆上层“英雄迟暮”的落寞感,忽感觉有片衣料擦过手背,他心念一动忙伸手抓住身边的人:“你去哪里?”

      “出去透会儿气。”轻轻扳开周维的手,徐默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走。

      “可是一会儿不是早决定了让我代表你们上一届学长学姐们上台发言说些话么?”言下之意就是徐默你不如等我说完话后再出去吧,反正又不急这会儿。

      徐默闻言诧道:“阿维我都听你说话说了这么多年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在台上……嗯,话说惠惠应该快到了我顺便去饭店门口接她。”

      “可是……”

      担心自己同周维的说话声大了些,徐默便不再出声只是歉意地对周边人笑了笑,又冲周维一点头表示自己会尽早回来后他弯身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唉……”

      什么去接惠惠都是借口吧,刚才灯暗之前我瞧见刘锦一人灰溜溜地闪出大厅,你心神不宁的分明是想趁现在去找他吧?去吧去吧,反正你不是说听我发言听厌了么?呵,拿这句话噎我徐默你真……水平提高了不少,果然是跟刘锦时间呆长了性格也变得稍稍受了他的影响了么。

      意识恍惚间远远地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周维振奋了一下jing神,整了整衣摆一个大步跨上平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欠了欠身丝毫不见紧张:“首先先容我以F大心理系56届学长周维的身份向各位同学们表达我最衷心的感谢,感谢大家的宽宏大量,让我这个转投其它行当从业的‘背叛者’如今能重拾回心理系人的称号站在这里代表发言。嗯,幸好现在孙师公人暂时不在会场,如果被他晓得我竟然厚颜无耻来心理系同学聚会上蹭饭吃,啊……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以,大家要记得帮我保密哦,毕竟我再怎样不济也算是你们学长,要尊老爱幼嘛。”

      下面立刻爆发了一-哄笑声,站在台下的组织者显然很满意此刻被玩笑话挑高的会场气氛,给了周维一个拇指示意他继续,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朗一笑:“刚才开个了小玩笑,希望今日散场之后我周维这名字能因此在大家印象里留得久些,日后在生意场上碰见了还能给个面子,互相照顾照顾嘛。哈哈,下面回归正题,我受主办者之托来讲讲我记忆里的F大心理系,如果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就一会儿就直接举手提问吧。哦,我为此次同学会准备了一些图片资料什么的,等会儿我一边讲一边放些照片,希望能借此带大家一同走回那段学生时代的记忆……”

      这厢周维讲得兴起,那边在一楼前厅晃了一圈的徐默还是没找到人,打过手机他也没接,估计是周围闹声太大没听见铃声。口头上责怪他怎么到处乱跑其实心里还是挺担心的,徐默站饭店大门口探头往外望了望,门卫摇摇头说这么多人进进出出怎么可能记得。

      总不会是因为之前那点小事就一人跑回家了吧?徐默拨了家里座机电话的号码,指尖停在拨号键上终究还是没按下去。

      刘锦还不至于会闹腾成这样,不管怎么说,在大事上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点我还是应该相信他的。

      徐默收了手机在裤子口袋,沿着走廊预备再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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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7:58 | 只看该作者
    翔昀大酒店整个一楼宴宾厅全被包了下来,前方酒宴区自然是人声鼎沸,掎裳连袂。可若是出了那道门再往里走去,那喧喧嚷嚷的人声可就被挡得严严实实,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建筑的隔音效果了。

      这条走廊左拐右拐长得很,左右的小包间此次被一同租用作了储物间和休息室,鉴于这时同学会已经开场,所有相关人员都已前赴大厅,因此这儿静悄悄的徐默甚至能听见自己缓缓的呼吸声。

      刚才这块地方没来,照刘锦个性他更应喜欢呆在有人气的地方吧?比如和走廊出口站着的那位年轻漂亮的服务生-搭话会比较符合他的趣味。

      转过一个拐角,徐默没留神几乎撞上了一人,他忙道了个歉后退一步抬头看,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加上那双异色的眼瞳,正是上次那个跟在楚离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的男人。

      他在这里的话,那楚离……

      “徐医生。”

      这人显然也认出了自己,徐默一瞬间浑身失了力,只听自己涩声道了句你好,而对方相反则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温先生在这里的话,想必楚先生今天也来了吧。只是我这儿现在还有些急事,可能不能随温先生去见楚先生……请代我向楚先生问好,改日再……”

      温翎摇摇头,指着前方示意徐默:“如果要找刘医生的话,他就在前方不远处。”

      徐默-回头,心里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莫非刘锦碰上楚离了?他又去看身后站得直直的温翎:“刘锦他和楚……?”

      如果碰上了不知他又会被戏弄成什么样,可楚离这名字就像一根刺卡在徐默的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他攥紧了拳忍了忍,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

      “谢谢。”

      温翎点点头,目送徐默离去,镜片后他眼皮眨了眨,顿时换作另一种神情,带着丝怜悯又似乎暗含了些许温情,手不由自主地-上口袋。

      徐默按照温翎说的方向急急地往前赶去,再次拐了个弯他瞧见不远处一人正整个身子伏在墙上后脑勺对着自己,看上去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但这背影极眼熟,身上那套衣服还是两人前两天逛街时自己帮他挑的徐默绝不会认错。

      他在这里干什么?楚离在哪里?

      “刘……”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手刚搭上男人肩头的徐默就被一股蛮力拖去一边压在墙上。

      “怎……”又是一句没来及问完的句子,此次却硬是被贴上的嘴唇堵回嘴里只能发出“唔”的轻哼。

      徐默与刘锦身体紧紧贴着,两手上臂被紧紧抓着有些疼,他睁大了眼不明所以,被人捉了耳垂含嘴里咬了咬:“乖,先别说话。”

      “他在那边。”

      谁在那边?刘锦现出一脸暧昧的笑抬起下巴点点,透过门缝徐默往包房内望去,待看清屋内人背影时他身子一僵,被眼捷手快的刘锦立马按住了嘴。

      “呼,幸亏还压着你……先听着再说,”刘锦吁了一口长气,还是同先前一般贴着徐默耳边轻声说道,“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之前想得那么简单。”

      徐默默默点了点头,刘锦松开手查看了一下四周无人,便又迅速圈住徐默在在其额头印了个吻以示安慰,接着便同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凝神细听房内人对话内容。

      其实也没好什么惊讶的,相较更靠门边站着的那个人,如绸缎般黑亮的长发系成一束垂在身后,掩嘴浅笑的脸庞不失以往所见之光彩……这人今晚果真来了!

      刘锦咽了口口水,虽然早已料到楚离肯定会有些动作,可当他坐在厕所马桶上不经意听见门外响起的耳熟的人声时,之前被戏弄的事又浮上眼前,原本已完事了却还赖着不出隔间,动作也跟着越发磨蹭,可怜了那在其隔间外排队等着跺脚内急的其他人。

      刘锦小心翼翼探头往厕所门外望了望,只见楚离由一未曾见过面的男人陪着走到了不远处一包房门前,楚离挥挥手交代了些什么,那人不断点头应着看上去面无表情。嘿,暂且不说其相貌原先如何如何,同楚离站一块儿自然立马被比了下去,嗯,不过还别说,那副正经模样倒是意外地挺顺眼的,估计平时看徐默看多了现对这人印象竟然不错。

      刘锦脑中立即绘制出了一幅徐默平日工作时严肃表情的画卷,径自嘿嘿笑了几声,忽见楚离微微侧过头来,刘锦一惊忙缩了回去。

      “温翎,要做的都清楚了么?”

      “嗯。”

      “那一会儿见……我是楚离,我进来了。”

      敲门开门声接连响起,沉静了一会儿又有皮鞋“哒哒”往刘锦这边走来的声音,刘锦暗叫不好忙一个侧身闪进附近的厕所间并掩上了门,终于顺利地从温翎眼皮底下逃了过去。

      “这人就是温翎啊,咳咳,是上次电话里那个……嘁,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待走廊里恢复一片寂静,刘锦打定主意决定搞清楚楚离到底在做什么,门里那人是谁。照温翎透露给周维的说法,徐默旧时一叫王林的同学知晓不少隐情,本想借同学会的契机去当面会会这人探个虚实,可谁知这人缩头缩脑像只王八似的竟然不出席同学会……说不定其实他早来了,就在那道门后面?这么神神秘秘,莫非他又想和楚离密谋些什么去害徐默了?

      刘锦一直恼自己帮不上徐默的忙。就像刚才在会场,看着被老同学包围着那般欣然的徐默,在他身边的周维从容稳健、谈笑风生,站角落的自己却看上去与周围氛围格格不入,就连一向引以为豪的交际水平都没半点体现出。唉,话说那次所谓与楚离的正面交锋也是交由周维去办的吧?实在是抹灭不了他对徐默的影响力啊,毕竟人家为了“好友”的事忙前忙后操了不少心……虽然徐默他总说自己过得很好,说谢谢你刘锦,要不是你我一定还是会想不通过去的事、一人孤孤单单地生活,说我待他好……可总还是想替他做些什么实事不是么?

      现在不就是个机会么!如果能搞明白楚离他们的想法……

      刘锦将怀里的手机调了静音,身体贴着墙面慢慢挪至门边。他兴奋地发现房门竟然没关严实,露了条缝隙出来,如此一来里面人的谈话声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外面,就连人都看得清……诶?屋里另一个怎么看上去比徐默老多了,十足一糟老头样,穿得倒是还挺体面……上次周维给的那本杂志封面我没细看,印象中这人没这么老呀。王林不是和徐默他同级么?还是我家徐默懂得食补的缘故看上去鲜鲜嫩嫩活像个三十五岁的青壮年……停停,管他老不老,总之让我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吧。

      虽说门边留了条缝已经创造了极佳条件,可奈何这房子隔音效果实在是好过头了些,挨得极近就差没把头伸进门里公然参与谈话的刘锦集中注意力却依旧不能抓住两人话里的全部字眼。可这点就足够了!

      说了半天,这老头根本不是那个叫王林的人,听楚离一口一个“孙教授”地叫,刘锦断定此人必然也是来参加F大心理系同学会的人员之一,说不定就是当年带徐默他们那批研究生的孙时进!就是那个将徐默以莫须有罪名转到其他学校,后来被学生-砸了办公室的那位孙教授!

      如果徐默如自己此时此刻这般看见一直厌恶自己至今的孙教授和楚离会面的情形,他肯定会惊异万分,再也挂不住那一贯的淡定神情。

      幸亏我早猜到徐默他这会做出这反应,刘锦如此想着握紧了臂弯里的人,脸贴着蹭了蹭。

      徐默没有理会刘锦的举动,又或许只是因为没有jing力再去分神关注其他事,就连衣服-壁石灰蹭了一-白印都未能察觉到。

      明明平时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对卫生方面的事总是特别上心的。

      楚离和孙师公怎会……

      “孙教授,看时间同学会应该开场了吧,你不出席不要紧么?你今天可是特意因此从家里赶来这儿的呢,你那些可爱的学生们估计正等着孙教授您主持现场呢!”

      “……我自有判断,不需要你来费心!”

      “敢情孙教授您生气了么?呦,我可不敢惹怒您老人家,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心理素质也跟着一起脆弱了嘛,万一一个不当心因今晚我的话而睡不着觉,呵,您若是气坏了身子这要我去哪里再找个像您这样的‘严师’赔给你那些学生们呦。”

      “你以为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就这么算了么?你——你你翻这么个陈年旧事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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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8:15 | 只看该作者
    “陈年旧事?”楚离站起身忽然没了一直以来嘴角时常挂着的笑容,他冷笑一声,甩了本杂志到桌上,“若真是陈年旧事那早完事了,可偏偏就是有个不识相的家伙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喏,这人你也认识,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你!”

      无视一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孙时进,楚离优雅地背转了个身走去拉开了房门,面对措手不及的刘锦他们,他绽开一个亲切的笑容以不容人拒绝的肯定口吻建议道:“徐医生、刘医生,你们两位在门外站很久了不如进门坐着一起聊聊如何?”

      无视一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孙时进,楚离优雅地背转了个身走去拉开了房门,面对措手不及的刘锦他们,他绽开一个亲切的笑容以不容人拒绝的肯定口吻建议道:“徐医生、刘医生,你们两位在门外站很久了不如进门坐着一起谈谈如何?”

      “啊?”

      突然间被人以如此正大光明的方式揭穿在外偷听的事,纵然平日里脑筋转得再快,刘锦却也不免惊慌失措失声叫了一声。

      “谁?”

      “放心,是‘相关人士’呦。”

      楚离回了这么一句,含笑扫了一眼刘锦环在徐默腰间的手,又抬眼朝他们身后望去:“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快请徐医生他们进屋坐一会儿?”

      回头见有人站在自己后头,刘锦嘴大张成O型半天什么也没说合上,倒是站得笔直的温翎客气冲他们点了点头。

      乖乖,这人啥时出现的,之前我和徐默那些动作不就都被这人瞧了去么?

      “放心,这家伙即便看到什么也不会出去乱说的……不过,刘医生,公共场合还是注意些为好。”

      刘锦大窘,忙撤下手佯装咳嗽,他偏头去寻求徐默的帮忙,却见其仿佛丝毫未听见他们说话似的,神情有些茫然,径直侧身从楚离身旁走过,立定犹豫着终究还是轻轻喊了声“师公好久不见”。

      “徐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娘今天没来……她身体还好么?”

      “哼,都老太婆了能好到哪里去。”

      刚才还只是瞧着背影像是一上了年纪的老人,如今见着了那张回过头来的人脸刘锦终于能下了定论,楚离笑眯眯凑近眨了眨眼:“怎样,见着岳父大人感觉怎样?紧张不?”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纵然当年闹得再怎么不开心,刘锦你今天这声‘爸’可是怎么都逃不掉的呦。”

      “别别,楚,楚离你别挤兑我了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徐默他过去和……有那啥,我哪这么大胆子上去自找苦头吃啊!真不知道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对了,你你可别在这里像上次那样动手动脚啊,我,我我对你真没兴趣啊,万一被徐默看见可就……哦!徐默他已经进去了……!”

      楚离眼捷手快一把扯住欲上前-徐默与孙时进对峙中间的刘锦,换上一脸促狭的笑:“到底谁吃苦头还不知道呢,刘医生你急什么?上次的事是什么,我早忘了。话说,你不是总夸你家白……咳,徐医生心细如丝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刚才甩出的那些话已经足够了。”

      “看吧,已经开始了。”楚离双手环胸抱着,温翎闷声不吭替他拉了拉西装下摆,捋平折痕后低声道,“都办妥了。”

      “嗯。”

      刘锦一时虽未能听明白楚离话中的意思,但也跟着忙不迭一同看向此时房里的那两人。

      只见徐默并没被一连串的叱骂给击倒,他低头安静地听着,一如从前在校时那副乖顺学生样。受重力吸引的前额刘海垂下稍稍挡住了眼睛,令人-不透他心思。待到孙时进骂声渐止,徐默还是先恭敬地询问了一番孙教授身体健康状况,又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几年在心馨诊所工作的事,换来的只是一声不屑的“嗤!”。

      “心馨竟然会留你这么多年,哼,社会风气越来越差了!到处都是些功利的人,一个个以为考出个心理治疗师资格证就能坐镇办公室帮人咨询了?笑话!比如你徐默,别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就和那些半路出家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是一路货色!你以为你研究生学位是怎么拿到的,不就是凭你煽风点火那点小把戏么?”

      刘锦听得直跳脚,什么?他他竟然如此污蔑诋毁徐默人格,敢情一个诊所的人全都是瞎子,这么些年全被徐默一人装模作样的认真态度给唬弄了?这老XX!泼污水也不是这么个泼法的!我X!

      幸亏在楚离授意下温翎及时拉住了他,要不然他准不顾什么尊老爱幼原则冲上前替徐默出气。或许是门边的sao动动静大了些,坐椅上的孙时进嫌恶地瞥了一眼道:“这是跟你一起在心馨工作的同事?这么年轻能成什么大器,多半也是个拿了上岗证的家伙。”

      这次换作是徐默抬起了头为刘锦辩解,还是用往常那副一板一眼,有理有据绝对严谨的口吻,他双目直视对方,平静却又字字咬得很清楚地说道:“他是刘锦刘医生,H大研究生毕业,刚来心馨工作一年半不到。理论知识掌握情况良好,纵然专业技术水平方面还有些不熟练,工作态度也应再多加端正些,但念其专业同理度高且喜欢思考专研创新,因而是目前我们诊所着重挖掘培养最具有潜力的年轻人才。”

      “哼,人才?跟你一类的‘人才’?”

      徐默记得小时候听有人这么说过,只有对着人眼睛说出的话才是问心无愧的话。

      “他还年轻有上升空间,和我不一样。”

      他镇定地回答道,视线一瞬也未离开对方双目。

      楚离手肘一捅刘锦,见其缓过神来便压低声笑道:“呦,人才,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感动得快要哭了吧?”

      没有理会楚离的取笑,刘锦从原本斜倚门框的姿势改为较为正式的站姿,他握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徐默侧脸看,暗自下定了决心。

      我晓得徐默你是不会因顾及我面子说些好听话来哄我的,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我自然不能辜负你一片期望。

      从你口中听见这难得的夸-,我还真担心此时此刻会像楚离说的那样哭出来。

      这番话里褒贬皆有,实在是真诚得很,孙时进意识到自己讨了个无趣,冷哼一声,又将矛头转向徐默,嘴里噼里啪啦责骂起来:

      “就算那个刘医生肚子里有些墨水,但是徐默,你呢?你以为自己在心理学领域呆了点年数就能彻底把过去的事给掩盖掉么?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厚着脸皮继续作心理咨询这样的一线工作,也不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说到这,孙时进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徐默送上前一杯水后又退后一步沉默了半响,继而他忽抬头,目光炯炯,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斟酌出了最适当的问法:

      “师……其实当年那件事……从头到尾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吧?”

      “什么?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什么,仗着现在有外人在旁边又想搞出点什么事来么!你以为……”

      “喂喂,老头子,我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刘锦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啪”,徐默他们吃了一惊都双双噤声转头去看他。温翎眼神询问楚离意见,却见其也跟着一起进屋,双肩不断耸动貌似正“咯咯”笑个不停。

      刘锦显然也发现楚离的异样,他皱眉不耐烦地问了句怎么了。

      楚离边大笑边挥手表示自己暂时控制不住,待脚边出现了温翎的皮鞋,他向右边一靠落在男人的怀里方才渐渐止了笑声,只是嘴边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去,连眼里都泛出了泪光。

      “楚离你又想妖言惑众了么,你以为你算什么?哼,徐默刚才站门口时不就因听见你那些话才又动歪脑筋了么?没用的!”孙时进毫不遮掩自己对楚离和徐默的憎恶态度,刘锦牙根一咬,徐默伸手拦住了他。

      别冲动。徐默眼神这么告诉刘锦。

      “有趣,真有趣。”楚离半倚在温翎怀里一下下拍着手,“明明一个个都是心理系出来的,按理说最应擅长研究人心了,怎么倒不如我一个外人来得看得透?还是说因为身在其中的关系?呵,孙教授您德高望重,年纪又大了,就别老一句句和晚辈斗嘴了嘛?何况——人家徐医生心平气和,看上去尊敬您得很,没有想要一点点‘煽情点火’的意思嘛,您老一人这么气急作什么,对吧?至于刘锦,没你的事你却跳出来逞强,知不知道你刚才无意中打断了徐医生的话?”

      “什么?我只是……!”

      “那么,徐医生,请你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吧,我很愿意在事实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为你由衷地感到高兴的。”

      徐默瞥瞥楚离和温翎两人,又瞟了刘锦一眼后他叹了口气,最后转向了孙时进:“师公,当年那份实验数据……是王林拿给您的吧?”

      接着,王林名字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在场的人都瞧见了,已是六十岁开外的老教授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色。

      不打自招了。楚离这么想着,得意洋洋地抓着温翎的手暗地里微微摇了摇又迅速放开。

      “不愧是徐医生,恭喜恭喜。不枉我今晚特意安排的这个让你俩师徒单独会面谈谈心的机会啊……哟,孙教授,您口渴了?这茶烫,您可慢点喝,小心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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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7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8:32 | 只看该作者
    话音刚落,只听孙时进嘴里“咳咳”咳嗽个不停像是真呛着了水,他放下水杯冲楚离瞪眼,连带狠狠剐了徐默一眼:“你还不死心,咳,看来当年那些并没有,咳咳,让你得到教训……早知道连学位都……”

      “呦,孙教授您看您真是,一边说徐医生不死心,一边您自己还一个劲地提过去的事……要我说啊,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倒不如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讲。”楚离抢白道,徐默暗暗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感激之意。

      刘锦见温翎站着笔直思忖着他大概也是个知情人士吧,这般想着便越发沮丧起来。

      嘿,我就纳闷了,怎么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周围人都像在说暗号似的……就连徐默都与楚离心意相通……说起来,为什么楚离现在会站我们这边,他之前还不是一直以另一种态度去刺激徐默的么?太可疑了。

      刘锦还没得出结论来,猛然听孙时进面红耳赤地吼了一声:“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楚离收起笑容,唤温翎拿出了文件,“孙教授,很不幸的是,无论是您的事还是您和王林的事我都知道得很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还真是名言啊。刘锦你说对么?”

      刘锦愣了愣,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身子下意识地朝徐默方向靠了靠,带着一脸懵懂样问道:“等等,你们几个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王林,为什么会把这老,咳,和王林扯在一起?徐默,你都搞清楚了么?”

      “我刚才站在门外听楚先生和……师公讲话,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可能,但不能确定……所以想向师公当面求证一下。”

      “求证,你那是求证的态度么?徐默我同你说,就算周维偏袒你我也不会承认你,像你这样在人品问题上有污点的人,我……!”

      话还没说完,孙时进感觉有人无声无息绕到了自己背后,还没待他回头查看,一份纸质报告轻飘飘地搭在他肩头。

      楚离幽幽开口道:“有意思么这样?孙教授,不如看在我是外人的份上听我一句。说到底,现在在这房里的所有人在辈分上都比您小,无论当年事实究竟怎样,您在当中又扮演了怎样个角色,至少出了这道门后,大家还是会恭恭敬敬地唤您一声”孙教授“……聪明人都懂得何时适可而止,孙教授,我劝您还是别这么气急败坏的,摆出嫉恶如仇的态度来又是在给谁看呢?凡事都别做得太过不是么?免得一会儿真相公布了后,您老在徐医生面前不就……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吧。”

      “我,我问心无愧!怎么,我管教我学生有错了?你一外人胡搅乱缠个什么,来看笑话么!”

      刘锦本欲斜身凑上前看纸上的字,不提防被-了一脸口水,心中越发对孙时进印象变得恶劣。他听楚离说得这么自信,心里便也存着看老教授待会儿出丑的心思,故意撩拨了几句:“要我说呀,你吼越大声越说明你现在心虚着呢!好狗不叫,你就虚张声势吧你,一会儿看你怎么……”

      “别说了!”

      徐默难得怒吼了一声,刘锦咂嘴退去一旁。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楚离冷面将文件往温翎怀里一塞,“读吧。”

      温翎面无表情地读着手头这份调查收集的情报,孙时进悄悄转过头,一下下抚着椅子的靠手。

      记得当年徐默那届曾出了件大事,整个心理系的人都没少参与过一同八卦此消息。

      F大心理系因事工作调动走了一位正教授,系主任的位子暂时性空缺了出来无人填补。那时担任副主任的孙时进就成了最佳人选,本该顺水推舟让他立马上位的,可按学校内部人事的规定,副教授必须转正方能担任系主任一职,而转正的考评基础就是看其近年来发表的一系列论文质量。副教授孙时进虽然有带研究生搞课研的资格,可这两年来却也实在没出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来,即便学校领导的确意欲提拔他也无从下手。

      虽然成立时间历史悠久的心理系不乏资深学者教授,但大都年纪过大或是无心管理学生事务,而系主任这位子又不可长期空缺……这可不谓不是一道迫在眉睫的难题。

      “所以说,”楚离一挥手让温翎止了声,他似笑非笑望着孙时进,“孙教授您赶在职位调动前递交上去的研究报告还真是‘凑巧’得很呢。”

      “您手下的学生可真孝顺,啊,当然,您自个儿也挺有本事,能把上面的人哄得开开心心的……要不然当年的事岂会这么容易就压下来?”

      孙时进面如土色:“你,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

      “我?”楚离与温翎对看一眼,嘴边徐徐浮现出一个诡秘的笑,“打听事情不问个清楚怎么行?我这人嘛向来好奇心比较重,也有这个财力人力去挖个彻底。再说到底,你只是个退休的教授[奇+书+网],上头何必要再咬紧牙关拼命帮你遮掩呢?”

      孙时进嘴唇发白,不再答话。

      刘锦联系之前种种,明白了过来:“学生是指王林?对了,怪不得前面徐默问是不是王林把东西交给这老‘教授’时他脸色这么难看!”

      楚离笑而不答,倒是温翎闷闷开口道:“徐医生本该去研究所工作的,如果这机会没被人夺去的话。”

      这话虽不大声,全屋的人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孙时进坐着的身姿明显晃了晃,刘锦忽想起应该回头去看看徐默那方的状况。

      一扭头正巧撞上他视线扫过,停了数秒又转到其他方向,粼粼如一潭池水被风吹出的涟漪般,教人看不透想法,-不透心思。

      怎样?徐默他没事吧?

      自从楚离他们抖出真相来后徐默他就一直没出声,旁人眼中觉得他似乎挺镇静的,没啥好担心的。但若是考虑到他一贯以来那隐忍的性格……

      像徐默这样的人,即使错不在己,他也不会去落井下石,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他大学时的导师……可是,仰慕的导师剽窃了他的东西,然后又反过头倒打一耙诬陷他,剥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美好前途,纵然过了这么久依然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百般-他……这又怎么能忍受!

      为什么要忍受!

      大概是觉得一时间屋内气氛过于凝重了些,徐默在众人注视下终于开了口,他淡淡笑了笑,客套而不失礼节:“原来真被我猜中了”。

      原来真被我猜中了……除了这个以外你难道就没别的想说的话了么?除了这个惨烈的笑以外你就没其他表示了么!

      碰上这种事你TMD还忍着干什么!又不是你有错你TMD别给我这么折腾自己!活该你一人受这种罪么!你TMD是不是有病啊!

      刘锦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他索性上前一把抓住徐默肩头吼道:“有什么话你就给我说出来!还是不是男人了,干嘛受这种窝囊气!我X!做过他学生又不是欠这老头子一辈子的,你给我争气点行不行!”

      “刘锦,你别……”

      “别什么?你别跟我说来什么尊师!妈的,这种时候你还叫他师公?这种人也配做你师公?你当他的差不多!你看他那副熊样,妈妈的,整一社会败类,还当个屁灵魂工程师,我X!”

      顾不得楚离在旁低声笑着,一脸看好戏样,刘锦愤然扯住徐默外套将其拖至脸色阴沉的孙时进面前:“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有人品问题的徐默!还有什么好说,你真以为你TMD比他跳得高,TMD比他嗓门大你就能将事全都压下来没人晓得了么?我告诉你,你甭想!徐默他容忍你是因为他心善他不愿对一把年纪的你恶言相向,不代表他就愿意把这罪名给全盘担下来了,这TMD算什么事呀!明明不是他做的你一作导师的却陷害自己的学生,他一作学生的却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闷声不吭,连句抱怨都没!我X!那啥王林不王林的他干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你盗用学生的心血还满嘴污水,你TMD竟然还有脸皮参加同学会?敢情你当这儿的人都瞎了眼了?我跟你说,老子我他妈今天吐口水都能把你淹死,叫你再仗着徐默好欺负无法无天!”

      “啊呀啊呀,刘医生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竟这么有气势。”

      “你别搅和,这是我和徐默的事!”

      刘锦怒火未熄连带着对楚离的口气也不怎么友好,正与温翎互瞪着他突然感觉手背上覆上了一层温热事物,相交之处隐隐存着水分,潮湿滑腻。

      手掌包住刘锦的手,徐默将之从自己肩头慢慢移下:“够了,刘锦。”

      “你和楚先生他们先出去一下,让我同师公好好谈谈吧。”

      这么说着的徐默,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抿紧嘴唇挤出了个笑来:“谢谢你为我出头,后面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做吧。”

      关门的一刹那,刘锦分明瞧见了那双被水汽蒙着的眼中所折-出的坚定意味,以及那句低沉得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溜过耳的呢喃:

      “谢谢你,我爱你。”

      番外:平安故事谭

      话说一日刘锦在书房里的书架上偶然找到了一本相册,翻开一看原来装的是一些徐默学生时代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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