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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 作者:飘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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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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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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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2:59:42 | 只看该作者
    徐默没有回答,俯身将买来时就压坏腐烂的葡萄挑拣出来。

      刘锦单肘撑在水池边看徐默:“其实说实话,我今早起床时完全没有想过昨晚残留的阴影能这么快就被消除掉。你昨天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毕竟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跟一男人告白,结果竟然被……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给拒绝掉了。”

      “你想我要怎样回应你?你跟小王出双入对的,从X市回来的那天我看你们俩不还手牵手甜蜜的样子,这时你却突然冲到我家来说喜欢我,换作是你自己你不会怀疑这话里的真实度有多少么?”

      “……那你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热情了?明明早上刚见面时还一副严肃口吻教训我迟到的事……”

      还不是因为听见你和小王分手的消息,所以再重新考虑了一下你昨晚的话。徐默想起上午那时自己那些别别扭扭的心理活动,决心不跟刘锦坦白:“工作是工作,如果你翘班我还会打电话到你家催你来上班。”

      刘锦扁扁嘴做了个鬼脸,提醒徐默葡萄浸泡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该换水了。徐默“哦”了一声,正准备提起碗沿倒水,脸颊被戳了一记。

      刘锦摆出副“认栽”的无奈笑容:“没办法,谁叫你是徐默呢?如果以后在-嘿咻到一半时你说到点要上班去了,估计我也只能乖乖跟着你一同起床……谁叫我就喜欢这样的徐默呢?”

      “这样”的徐默红了脸,刘锦搂过他的肩带着些取笑地问:“你都四十岁了别老动不动就脸红呀!平时不都一脸冰霜的嘛,怎么,现在一看到我就害羞?”

      徐默却不再看刘锦,他挣脱出来往放葡萄的碗里注满了凉水,扯过纸巾擦了擦手。

      “怎么啦?我就开玩笑嘛。”刘锦有些紧张地注意着徐默的脸色,见他忙完了上面的那些事,别脸过来开口问道,

      “刘锦你原来对男人有产生过兴趣么?我昨晚那时真不知道你会……喜欢男人。”

      徐默顿了顿,又说道,“你身边从不缺女朋友的。像阿维的话,虽然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交过女朋友,但我还是知道其实他并不是-,毕竟性取向这种东西是天生的。至于你……”

      “为什么你会认为周维一定是直的,而我就可能是双的呢?”刘锦狡黠地眨着眼睛,“别否认了,你之前不是说我和他不一样么?我早看出来了……哦,其实你对我早就,嘿嘿!”

      刘锦举起右手发誓:“徐默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必定是最后一个!”

      “扑哧!”徐默听到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如果你也要我说给你听的话,那只得很遗憾地告诉你,刘锦你不是我徐默第一个男人。”

      “我知道,我只要当你最后一个男人就满足了。”虽然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刘锦还是大胸襟地降低了对恋人的要求。

      “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徐默你以后别跟阿维太过亲密……”

      刘锦咽口水继续制订标准:“他是你好友嘛,平时出去玩玩是可以的,但也不要老是和他出去呀,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不就得了……勾肩搭背的动作能不做尽量不做,呐,偶尔搭搭还是可以的,牵手绝对不可以!还有还有,搂搂抱抱也是绝对禁止的!两个男人抱什么啊,又不是-……啊!不对,两个男人可以抱的,只有我可以抱你,只有我可以亲你,只有我……”

      话说了一半嘴里被塞进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刘锦没留神一口咬了下去,酸得整个脸都皱成一团分不清眼鼻轮廓。

      徐默扔了手中泛青的葡萄皮笑着说:“你说酸不酸?我都听不下去了。”

      刘锦眼珠一转,扑上前将徐默按住就吻,趁其张嘴时将嘴里的酸葡萄肉渡了过去,又在其口中肆nue了一番方才笑得诈无比地放开他:“酸,真酸,所以我也得让你尝尝。看你徐默以后还敢让我刘大爷酸不?”

      五点下班铃响起时,陈飞迅速地理完了桌上的东西冲出门,正好瞧见离自己办公室几米远的房门被打开,探出个熟悉的脑袋来。

      “啊,刘锦你等等!”

      陈飞冲他跑去拦住了已然脱去白大褂准备下班的刘锦:“你等等,有事跟你说。”

      原来这日午时,陈飞在走廊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主任,被询问了一些有关在X市参加的会议情况。可能是陈飞的口齿表达不怎么擅长,性子急的主任听他唠唠叨叨讲了半天却老点不到重点,最后失去耐心叫他通知另两人一同做份总结性的报告交到上面去。

      这报告说烦倒也算不上有多烦人,但毕竟是另外增加出来的工作量,陈飞心里嘀嘀咕咕不怎么舒坦,正想去找刘锦吐吐苦水顺带交付任务吧,一转眼却四处都寻不着人影,直至将近下午一点半的上班时间了才见到刘锦从徐默的办公室里出来,两人在门边说了些话徐医生看上去面色不怎么好,刘锦低着头像是在认错。

      陈飞想着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徐医生还是有些畏惧,而且看这幕情形,估计又是刘锦做了什么坏事给徐默捉了,拎回办公室好好训导了一番。于是越发不敢上前打扰这两人,一个人先行回办公室坐着等着下午预约过的患者上门。

      “都是大飞你搞出来的事!”刘锦听陈飞一通说下来,不由分说地打了他一掌,“你看你,话好好说不就得了,还得整份东西出来,烦烦烦!”

      “竟然今晚要被这东西拖着加班……哦,对了,老头子说什么时候要?”

      “明天,”陈飞想了想补充道,“明天不是星期五么?明天下班之前要交给他,所以说今晚一定要把初稿给赶出来。”

      刘锦一想到得在这上面-费一晚上,头都大了。陈飞见刘锦面色不善,颤颤巍巍地提议说:“我们不还有徐医生么?他有经验,这东西写多了……”

      “嘿,你还想着去连累徐默,胆子不小。”刘锦又是一巴掌挥来,陈飞缩了缩脖子,却不料此次刘锦半途收了手,最后只是轻轻地在其肩头拍了一下,“我去跟徐默讲,你在尽头的小房间等我们罢。”

      喏,事情总是有其两面性的,能与徐默面对面消遣一晚上倒也不错……大飞那个大电灯泡嘛,得想办法撵走他。

      刘锦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走到徐默办公室门前,这时辰徐默应该还在工作吧。刘锦敲了敲门:“徐默,是我,进来咯?”随即推开虚掩着的门迈进了屋子。

      果然不出其所料,徐默伏在桌前正在看书,像是完全没听见下班铃般。他见是刘锦进来了,惊讶了一番:“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下午不是说有个挺麻烦的患者,估计会拖到下班才能打发她走么?”

      刘锦笑嘻嘻地走近徐默,提醒他已经过五点了可以下班了,然后见徐默看了眼手机以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回了句晓得了,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

      这书的主要内容是业界中对一些不多见病例的介绍,不仅晦涩难懂而且厚厚像本字典似的。已经看了一下午的徐默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肯轻易放下做其他事。字体有些小,为了防止跳行,他一只手指指着读过去,却忽然被人捉进手里握着。

      “这么认真……该不是忘了我在旁边吧?”

      徐默抬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快,他从刘锦手中抽出手指,另一只手拿了张书签夹在书里:“你下班了就自己回去好了,用得着特意过来打搅我看书么?”

      徐默很少会用这种抱怨的语气跟人说话,最多冷冷说一句失陪了就抱着书走开。刘锦也知他真的有些愠怒,便不再开玩笑,换上正经的态度说上面有任务交代下来,大飞在房里等我们过去呢,然后把陈飞前面跟他讲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徐默听。

      站在水池边徐默在洗手,脱下白大褂的里面是一件翻领的深色T恤,越发衬出其肤色白皙如雪。刘锦感觉喉结滑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慢慢向那边走去。却不料听见动静的徐默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想身上这套衣服被弄脏的话,这几天别离我太近。”

      这暂且可以被称作是威胁的话语……的确震住了被威胁的那个人。

      刘锦嘴角一抽,想起了中午那件惨绝人寰的祸事。

      要怪也要怪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得了便宜还喜欢拿去损损别人。喂完葡萄后刘锦有意提了句说徐默你怎么今天这么乖,让我亲了好几口都没什么问题,你洁癖哪去了啊?结果那人立即惨白了张脸,连着嘴里未嚼尽的葡萄果肉一同对着水池吐了个干净,再来就不准刘锦再接近他半分,连拥抱都不被允许。

      不行,我一想到被你……碰过,就浑身泛鸡皮疙瘩,今天得回去好好洗洗澡,搓个好几遍。徐默将嘴里含着的水一口吐出,漱口洗脸,一刻不停。自知这一切后果全是自找的刘锦后悔也来不及,可是他啥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爱人在面前洗去一天的劳累后变得水灵灵却下不了手。

      靠,如果谈个恋爱如果连手都不能捏,那还算是在谈恋爱么!懊恼归懊恼,毕竟算是学心理出身的刘锦也注意到一个问题。或许徐默的洁癖能够被治愈?至少能改善一些……总觉得他这洁癖的发作似乎存着一些心理层面的因素,要不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偏就自己提醒了后他才控制不住呢?神经质?

      刘锦摇了摇头跟着走出门,他决心过两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同徐默聊聊这事,看他自己有何解释。走到前头的徐默停了脚步回头,像是在等落后的刘锦,眼神深邃,眉头耸起,却又不似在生气。

      已经离下班时间过了快二十分钟了,整个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刘锦加快脚步走上前,记起徐默之前的话所以人自觉地站了离有一步远。还没待他发问,倏地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来,骨节宽大,手腕那儿还有因长期写字磨出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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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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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0:05 | 只看该作者
    徐默微微移开了些目光,话中的语气似乎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浮躁:“如果是手的话,稍后洗洗就行了。”

      刘锦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他立即摆脱了之前透着沮丧的面容,高高兴兴地握住了徐默的手,与其并肩而行:“如果暂时只能这样的话……啧,感觉,还不坏。”

      “……嗯。”

      三人坐在圆桌边讨论了半天,终于将报告的大体框架定了下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刘锦提议去附近饭店吃顿好的补充jing力,回来继续奋斗。陈飞-头羞涩道家里人还在等他早回去,所以还是抓紧时间把事做完比较好,立马接收到声称是好兄弟刘锦发-出的“杀必死”眼神攻击,他全身抖了三抖,转向徐默求救:“徐医生你说怎样?”

      徐默翻了翻写有讨论结果的纸张:“前面定了三大块内容吧……陈医生之前在研究所呆过一段时间想必对专业文献的涉猎还是挺广的吧?这部分也不需要过多的讨论,都是些整理工作,若是陈医生你家里有事的话,那要不就相关资料带回家去写吧。但务必记得临睡前要把电子稿发到我邮箱来,我明天统一一起整理。”

      “我来负责这次会议的主要发言内容及感想,而刘……刘医生你则应针对我写的部分,提出些学术畅想及相关实施计划书一起附在报告后面上交,这样的分工怎样?还是我叫外卖送几份来让大家先填填饥然后继续在这里写?”

      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陈飞自然举双手赞同,刘锦想想陈飞一走剩他和徐默两人独处倒也不错,便也应承了分工完成的方案。

      即使只有两人留了下来,肚子该饿的还是饿了。刘锦那部分排在徐默的后面,且需参考着前面部分的内容来写所以暂时没他什么事,于是被徐默派去打电话叫外卖。

      “徐默你吃什么?”

      刘锦拿着话筒回头见徐默沉浸于学术研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不由得无奈笑笑,帮他点了和自己一样的盒饭。

      既然自己得空,那取盒饭的任务自然也落在闲人身上。当刘锦拎着两盒晃叽晃叽走回会议室时,发现徐默还是保持他出门时的姿势,背脊挺直双手搁键盘上,镜片后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字。

      深知他脾气的刘锦不敢在这时打扰徐默,他将盒饭放桌上自己悄悄走到一旁坐着等。中午那顿饭吃得实在是郁闷,四周空气过于诡异,再加上不时投来的“不善”目光,约-只吃了一半饭菜的刘锦硬撑着饥肠辘辘的状态终于挺过了下午的工作时间。所幸的是,临下班预约的那位病人若是发作起来是麻烦了点,今日难得状态不错还带了一盒点心给自己,说是感谢刘医生每次都能耐心听她说话。

      照理说是不能收的,如果徐默见到定会狠狠批一顿,见到食物垂涎欲的滴刘锦脑筋一动,先是客气地谢了患者的好意,然后唤她一起开盒吃,美其名曰“沟通情感,加深了解”,结果大半盒的东西最终还是落了刘锦自己的肚子里。

      虽然并不似下午那时这么饥饿,让饭菜凉了总归没有热腾腾时吃得香,刘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出声叫徐默放下手中工作先吃饭。窗外刮进一阵风,将坐在电脑前的那人头发吹得稍稍有些乱,衣领翻动--后颈皮肤,刘锦见此美景心里一-只愿能将人揉入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又记起之前徐默在其办公室里的警告,心底浮起挫败感的同时起了试探的念头。

      到底你徐默的洁癖真如你口中所描述那般不容人触碰,还是更多地是因为自身过度的紧张及敏感心理造成的……一试便可知。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刘锦佯装想看屏幕上的字走近凑着看,脸和脸紧贴着的关系,感觉稍稍有些不舒服的徐默只是眼角瞥了来者一眼没说什么。

      “徐默,这里……怎么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要不再翻翻笔记?”像是站得累了,刘锦一手搭在徐默的肩上,半个身子侧着翻桌上的本子,“我记得当时……啊,就是这个!”

      搭在左肩的右手上臂若要支撑住大半重心在外的身子稍显吃力,刘锦顺势将手臂绕过徐默后背最后环上了他的右肩,再加上其一手撑桌,从后方看徐默整个人被包在刘锦的臂膀中。

      “这句话的理解你怎么看?”刘锦心里暗喜,终于借机会得以亲近,而且没被拒绝。这说明徐默你其实……

      看徐默仔细对比屏幕与本子上的词句,刘锦一边“嗯嗯”应付着提问,胆子大了起来,手指顺沿而下滑至腰眼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感受着比常温高出不少的renti体温温度。

      这感觉可和以前搂小姑娘大不一样。虽然徐默的身材不是虎背熊腰,而是偏瘦弱型的,但也不能掩盖其身为男性与生俱来的jing壮腰身。或许并不能一把盈握,或许并不是没有一丝赘肉,但是……很合适,搂着舒服不就行了?

      徐默改了文档里的一些专业用词,沉吟了一会儿,发声道:“刘锦。”

      刘锦正-得不亦乐乎,突然被人抓住手掌:“别捣乱。”

      反正房间只有两个人,色胆包天的刘锦反握住徐默的手,-一脸yin笑:“徐默今天你就从了我吧。”说罢一个撅嘴就朝白净脖子俯冲而去。

      徐默迅速偏头躲过,他从刘锦怀里挣脱了出来手指圆桌道:“别闹了,有电话来了。”

      持续发出“嗡嗡”震动声的是徐默的手机,刘锦离着最近理应帮忙递给他。只是因为被扫了兴,刘锦便也不怎么高兴,徐默接过手机时“扑哧”笑了一声又正色道:“都说了别在工作时间打扰我,如果没事-翻翻笔记想想之后的东西怎么写不就好了……等我接完电话后一起吃饭吧。”

      “哦。”刘锦无jing打采地坐回椅子,双腿叉开手臂环抱着椅背,听徐默掀开手机翻盖说,“嗯,阿维你有什么事?”

      思绪由这名字散发开来,忽如雷电掠过迸发出火花,刘锦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这种猜测让他无暇再去注意周维与徐默两人的通话内容,只是思考着推断着,小心揣摩着。待徐默一挂电话,他就迫不及待抬头问道:“徐默你曾说过自己的洁癖在进大学前并没有这么严重,那么……在校期间中,在你身上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徐默后背靠着的木头平台“吱”得响了一声,他抬眼瞥了刘锦一眼,说不出是怎么地意味深长。

      思绪由这名字散发开来,忽如雷电掠过迸发出火花,刘锦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这种猜测让他无暇再去注意周维与徐默两人的通话内容,只是思考着推断着,小心揣摩着。待徐默一挂电话,刘锦就迫不及待抬头问道:“徐默你曾说过自己的洁癖在进大学前并没有这么严重,那么……在校期间中,在你身上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徐默后背靠着的木头平台”吱“得响了一声,他抬眼瞥了刘锦一眼,说不出是怎么地意味深长。

      “啊?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将手机放回桌上,在刘锦身边坐下。

      学过心理专业的人都懂得察言观色,刘锦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的内心活动远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没什么,就在想你这洁癖的习惯是不是能治好……周维他那边什么事啊?”

      对于过去的事如果对方不愿意说,第一次就采用追问到底的方式的话,往往效果不怎么好。

      刘锦椅子拉近了些:“周维他有事找你?”

      徐默眯眼盯着刘锦看了一会儿:“怎么会突然问起我以前的事?”

      “没事,我就瞎问问,哈哈……”

      徐默还是一脸怀疑,刘锦灵机一动忙摆手转了话题:“拜托,我没偷听!我可没有顺风耳!啧,我猜他这么晚还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找你嘛,总不会是没人陪想聊天呗!”

      “你们又不是那关系……”

      后一句虽然已经尽量压低了声说,徐默还是听见了,他眉毛动了动起身把盒饭推到刘锦面前:“饭都凉了,你该早些叫我,快吃吧。”

      看来的确发生过些什么……刘锦决定日后留个心思在这事儿上,漫不经心地接了一次性筷子想要扳开,不料用力过大中间裂了条缝。徐默瞧了瞧,眼角闪着笑意:“你又不是第一次用一次性筷子……阿维他明天要离开这儿一段时间,说是下周一回来,有些事需要碰了头再讲。”

      刘锦脸红了红,将就着破筷子夹菜吃:“不就几天么,他用得着事事跟你汇报么?没说是什么事?”

      “没有。”徐默伸筷子在汤碗里搅了搅,拎起一片海带,“你要跟着一起去么?”

      “诶?可以么?”

      “啊。”徐默轻轻应了一声,端起碗将清汤一饮而尽。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把这事跟阿维讲讲,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决定和这人在一起试试看的话……也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吧,啊,还有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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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0:28 | 只看该作者
    这次肯定又会被她嘲笑了。

      刘锦的事又被她说中了。

      徐默看刘锦大口大口吃饭的模样,忍俊不禁不由得也有了胃口。嗯,还是不要再想其它事了,刘锦那一问估计也就真像他所说的是碰巧,总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东西解决掉,填饱肚子了才有jing力继续工作不是么?

      头顶上的吊绳风扇“呼呼”转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嘴里嚼着饭菜,手中筷子夹着饭菜,狼吞虎咽着。

      总觉得变相似了。

      周维到达X市时已是星期五晚九点半了,这个时辰也不好意思再让好友罗惠特意出门接机,再怎么说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年龄也增长了近一倍,不可能像大学时一起疯一起通宵了。周维打车去了事先预订好的酒店里下榻,忙忙碌碌将事儿都做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临上-前他接到徐默的电话,说是代他向惠惠问候,然后又提醒了一些安全注意事项。

      听上去口气轻松不少,周维笑着问他是不是已经把报告赶出来了,昨晚我打电话来时你还一个劲地让我快把事儿说完,一副巴不得我早点挂线的模样。然后得到的回答是下午已经交掉了,主任很满意。

      与刘锦两人昨晚在办公室忙到十点多才回家。说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引来听者的关注。

      “只有你和刘医生两人么?虽然只见过两次,从外表看那位刘医生貌似不太像是个会认真加班的人啊……你是不是又强迫别人和你一样拼命了啊?”这稍许带了些调侃的语气也就认识了多年了的好友周维能这么随意地使用。

      话筒那边有人声在叫着“徐默徐默快过来,肉要焦了!”,周维心想除了自己认识的那帮人还有谁能这么亲密地去掉姓直呼徐默的名字,被人催促着的徐默没办法,只得快速地回了句等阿维你回来后见了面再详谈就切断了电话。

      身旁路过的空姐礼貌地提醒,周维点点头将手机关了机。等待-起飞的他扭头望向窗外,刚下过雨的地面水洼星罗棋布地排着,像他此时的心情般杂乱无章。

      徐默和人在外面吃烧烤?和谁?和那个叫他徐默的男人?这可真是难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是那个刘锦?是了,记得上次在火车站时就听他这么叫徐默的……他上次看我的眼神和他看徐默的眼神,这人对徐默莫非……?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乖乖巧巧,还挺-依人的样子。

      周维摇头笑了笑,一方面笑自己这想法纯粹是胡思乱想,另一方面笑即便自己现在担心也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既然求证不了,那就索性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他头颈后仰靠在椅背上,打算在接下来的旅程中稍稍打个瞌睡,刚下班就来赶航班身子有些吃不消,还是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

      对,此次来X市的起因是下月初的大学同学聚会,目的则是与罗惠一起商量怎么劝徐默参加。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唉,趁明天周末大家都得空,好好坐在哪里讨论一下吧。周维抱着这样的想法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罗惠与周维、徐默不同,当年她博士学位还没拿到时就凭借之前发表的论文被国内一家知名心理学研究所相中,一边辅助研究工作一边继续学业,等学成后就很自然地留在研究所工作了近二十年,如今坐上了副院长的位子。

      其实当初同专业被同导师带着的徐默与她都有收到了邀请,两人都很乐意,且因这两人的性格本身就很适合搞学术研究,所以专业里其他人都纷纷看好他们两个,还为此封他们为新时代的“神雕侠侣”,说人家杨过、小龙女在古墓过着与人隔绝的生活,寂寞是寂寞了点,可孰不见其一露面便惊撼武林流芳百世。你们两个也在实验室里好好熬上个几十年吧,到时候名成功就可别忘了咱们兄弟哈!

      庆祝也庆祝过了,踌躇满志的两人还约定了说等那边工作稳定了,啥时请一起奋斗了好几年的同学们来个集体旅行去X市好好玩上一通,也算是个对学生生涯的圆满落幕。但三个月后罗惠成功去了研究所,徐默的档案却被各种理由按下了,大他们一届的周维接受由业界老资格的心馨心理诊所递来的“橄榄枝”,先行一步去当了个实习心理医生。

      所以说世事难料。与好友通电话来联络感情的罗惠经常会把这话挂口边,而电话那头的徐默则默然不吭声,过一会儿便将话题转到其他事儿上面去。

      “惠惠,也就两三年没见怎么人胖了不少?大波-不适合你,显老。”

      窗边的女子“扑哧”一声,举手唤服务生来点单:“阿维,你一来就劈头盖脸地说了女人的大忌,真受不了你,呐,平日的风度去哪里了啊?”

      周维点了壶龙井,人后靠着椅背坐,眉眼放松下来立时现出倦态来:“如果跟你说话还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你想累死我么!”

      “得得,你休息我来伺候还不行么?”罗惠笑着晃了晃手中热牛奶的杯子,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灿灿发亮。

      周维指指戒指:“过得怎样?”

      “过日子呗!也就这样吧……哦,对了阿维,话说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怀孕?”周维惊讶地望着对面的女人,“都这个年纪了你……”

      “喂!你别报数字,报了我就真生气了啊!”女人板着脸装生气,见周维满脸担忧,最后幽幽叹了口气道,“别说我玩命,我不也没办法么,谁不想以后老了有子孙照顾着……我知道我这年纪算高龄产妇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很危险,但是……”

      周维伸手过去,覆上好友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但是你想要?”

      “嗯。”

      “……那就好好休息,研究所那边工作请假吧。过几天我寄点东西来帮你补补身子,难吃也给我吃下去!别老挑嘴!”

      罗惠笑道:“拜托,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自然晓得什么东西对自己好,你唠唠叨叨地都快赶上我爸了。呵,阿维你真越来越像徐默了……啊!”

      不经意间被提起的徐默名字,让这两人都稍稍愣了愣,想起了此次碰面的主要目的。

      “徐默现在怎样?我上一周见过他,时间关系所以没怎么多谈,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最后还是罗惠先开口说道。

      想起之前对刘、徐两人关系的揣测,周维脸色暗了暗:“他最近与同诊所的年轻医生走得挺近貌似……惠惠你认识那个叫刘锦的医生么?跟着徐默也来X市出差的。”

      “啊——刘锦是吧?我记得他,挺帅的一小伙,嘴也挺甜的,我跟他说了会话,感觉蛮招人爱的。怎么啦?你也认识他?”

      “嗯,碰见过两次。”周维啜了口茶,却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罗惠经不过好奇主动提起了自己与刘锦谈话的主要内容。

      “哼,他倒是对徐默关注得很!”周维冷哼一声,又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他问徐默的过去作什么?如果他晓得徐默曾经被人指着鼻子骂‘贼头子’还会接近他么?如果他晓得徐默曾经被导师一脚踹出师门还会如以往那般恭敬他么?他个对徐默的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徐默摆出一副朋友的架势?”

      “毛头小子!”

      “扑哧!”罗惠忍不住笑出声,“阿维你这么激动干嘛?什么人想接近徐默、徐默自己想结交什么朋友那可不是单凭你我插手就能成的,那得让徐默自己选择的不是么?徐默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应该与哪样的人交好,更知道怎么能与人保持距离。那个刘锦虽然的确不了解徐默的过去,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人还是不错的,也很关心徐默的事……总之看上去对徐默貌似挺上心的。”

      如果真是朋友之情那也没什么,只怕……

      回想起那晚在火车站的种种,周维对比了徐默那边对刘锦的态度,脸色缓和了一些:“也是,是我急躁了。徐默明事理,这人的事我们放在一边再讲……那条短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人号召要组织同学会的?”

      罗惠远眺窗外的青山,看白云朵朵飘近挡了午后灼热的阳光直晒,落下一片阴影,驱逐了暑气。

      “有人联系我问想不想组织同学会,我说交给我组织的话就算了但若是能搞起来我必定会去参加……阿维,你不觉得分别二十年后的同学会特别有意思么?大家都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人都跟你一样下海,完全远离本专业了呢?一想到能见到多年不见的大家,我就特激动。”

      “得知怀了孩子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罗惠投来的目光中似有光隐隐在闪,看上去给容貌增添不少柔和感,周维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听她说下去。

      已步入中年的罗惠单是评论其相貌的话远称不上美艳动人,长期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工作使她摒弃了不少年少时的冲动与稚嫩,转而培养出的优雅举止和贤淑恬静的气质是如今吸引人所在之处。罗惠冲周维笑了笑:“你说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容易感伤?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梦见我、你还有徐默三人在课堂上一唱一和用理论把老师噎得说不出话来,梦见那次我和你去看徐默演出,看他涂黑脸披白斗篷演王子,我们还嘲笑他阿拉伯混种来着,还梦见……梦见我和你跑去帮徐默出头与导师争辩的事……我……阿维,徐默他……我总在想如果那时我没有在BBS上发帖,徐默他不会现在这样……”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再纠结的。”周维出声制止罗惠继续自责下去,“再说你那时是好意,换作是我也有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这么做了,谁会知道这事会闹得这么大?最后竟会连累徐默被……直至如今师公都还在误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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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0:52 | 只看该作者
    “孙师公?你见过他了?他现在怎样?”

      周维苦笑了一下:“人挺jing神的,对徐默的偏见还是一如从前。上周我去他家看望时还差点因为这事闹得不欢而散。”

      “所以我担心这次同学会如果被师公瞧见徐默也出席的话,会不会立即撕破脸皮怒叱当年的事,最后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但是徐默他必须出席!”

      最后一句声调高了些,邻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周维轻咳一声,罗惠瞟了他一眼嘴角溢出笑来,帮他把接下去的话说完:“那件事本来错就不在徐默身上,如果这么多年还不能替他洗清冤屈的话,我们这两个号称徐默最亲密的好友也就-得虚名了。对,同学会是个机会,徐默得参加,更何况徐默当年在学校人气绝不输阿维你,肯定很多人也很想见见现在的徐默。”

      这番话说得得体又实在,周维听着连连点头赞同。静想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在徐默应不应该参加这事上我和你意见相同,可问题是徐默他……若是就这么通知他的话我认为他决不会答应赴约,所以我至今还没告知他这条消息。”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从学校毕业后的徐默身上的改变有多么巨大是有目共睹的事。爱好被收起来了,一心扑在学术上,仿佛想要证明什么地死命工作。原本只是有些清冷的个性被越发夸大变作冷漠,交往圈子缩小到不能再小,每周两点一线的生活过了这么多年……正如那位刘锦描述得那样:“徐医生在我们这儿私底下被当成怪人,性子乖僻不讨喜,所以大家都躲着他深怕被他逮着什么过错猛批一顿。”

      谁又知道,徐默曾经也在学园舞台上活跃过?也被人追捧过?他本不应过这般的生活!

      在本科期间就已规划好人生道路的他本应该像罗惠一般在研究所呆着,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作自己想作的事,周末与朋友聚聚会或许还能遇上让他心动的人,组个同性家庭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我此次来X市主要也是想先探探惠惠你的口风,看你是不是觉得应该利用这次同学会帮徐默翻身。现在既然知道了你的态度,等回去通知他同学会的消息后,我会尽力想办法劝他参加的,你这边也别太担心了,好好安胎养身子,到时候平平安安来参加同学会。”

      周维举手示意服务生结账,罗惠交叉着手放在桌下双腿的膝盖上,眼神迷离有片刻的失神:“阿维,很多事还是得靠你,比起我你和徐默更……”

      “啊,我清楚。”

      “你会不会恼火那时头脑一热答应了我去照顾徐默一辈子?阿维,其实你不用这样……”

      周维站起身去拍了拍罗惠的后背,像从前在校时经常作的那样,轻声哄着:“这种事你就别上心了,我本来就很喜欢徐默,这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么?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说徐默除了我也不能接受别人,我们俩互相依靠不是挺好?大不了以后去领养个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也算满足了我想当个父亲的愿望,让老太太抱抱孩子过瘾。”

      “所以说就这样吧,如果一下子让我和徐默分开我还不适应呢!呵呵,那么等我把工作上的事儿都办完就搭明早的-回去,难得的假日你别送我了,呆家里休息吧。”

      周维走后,罗惠在位子上依旧坐上了一会儿。橱窗上印出的女子长发垂肩,面容忧郁怅然,偏又透着一股活力,仿佛有着不服输的认真和决然的毅力。

      徐默和阿维都有权如自己一般获得幸福美满的生活。所以,同学会徐默必须得参加,且必须得让师公重新认可徐默,使之能重新拾起从前的自己,重获自信。

      她如是想,如是决心,不由自主浮现出的笑意明媚动人。

      一般来说,大部分时候里的徐默正如周维所说是个明事理的人,但即便是明事理的人有时也会与不明事理的人一起做一些在人眼里不怎么理智的行为。

      区别只是事后会不会立即清醒过来。若是这么说的话……徐默勉勉强强还算是个在绝大时候都能晓大义、做事让人放心的人。

      再比如现在,徐默正坐在客厅的四方桌边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手边的药盒开了口,水杯袅袅冒着热气,徐默手捂着腹部面部有些扭曲。

      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兴起听了刘锦的话与同事们出去聚餐呢?更何况这一帮子年轻人选择的地方还是自己快十几年都不曾踏进过的烧烤店。

      肠胃功能好不好完全是靠养的。徐默挪着小步子从药箱里翻出片吗丁啉合水咽下,呜咽了一声又回椅子上蜷缩着。

      “徐默,晚上大家有聚餐,一起来吧!”

      “徐默,都进门了还不坐干嘛?来,坐,坐,我帮你烤!”

      “诶?你不喜欢吃小牛肉么?那我再去帮你拿些里脊肉来!”

      刘锦殷勤地跑来跑去替徐默递送食材,同事们见徐默竟也难得一见地来参加聚餐个个起了照顾的心思,东一个“徐医生这个尝尝”,西一个“多吃一点别客气”,不一会儿徐默面前的烧烤架上就堆满了肉。徐默脸僵了一下,隔着个位子的小王贴心地拿了些香菇、土豆之类的蔬菜摆上烧烤架,撤手时有意无意地朝刘锦面上扫了一眼。

      刘锦冲她笑笑,也学着替其烤了些肉递送过去,身边有人起哄,徐默全都瞧在眼里,却并未感到有何不妥。

      他伸筷把烤架上的花菜翻了个身,接着很快地又将它翻了回来。

      啊呀,这一面明明没熟。

      饭局气氛正-,中途徐默借口打电话出门躲了一会儿,浓烈的炭火烟味和应接不暇的款待让他眼前发昏什么也吃不下。啊,当然,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不健康么?咬着有点硬。

      想起周维说今天要搭-去X市,徐默接通电话与好友聊了没几句,里面的人已经催徐医生快回席位了。回头“嗯嗯”敷衍了几声,电话那头阿维在问今天下午刚递交掉的报告的事,徐默身后的玻璃门被离店的客人推开,刘锦跟着一同出来了。

      “徐默徐默,肉要焦了!”

      反正暂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讲,徐默便不再与周维多聊,相约过几日两人找时间碰个面后他收了手机回店里继续应酬,直至最后连连摆手说再也吃不下了,才被同僚们放过。

      “刘锦你送哪个回家啊?”

      众人结完账徐默落在最后,他去问店家讨了发票,心想若是第二天有人因聚餐吃坏肚子可以拿出凭证来。隔着扇玻璃门,其他人都凑着商量送女性同胞回家的人员安排,念着要提醒他们回家吃点清淡的东西解解油腻,徐默加快脚步推门而出,恰好听见有人这么问刘锦。

      那人也瞧见了徐默,招招手提高声调总结道:“我们这儿四男四女,徐医生你年纪大了再让陪着搞到很晚回家实在不好意思。其他的,来来,大家来报名一下啊,想送哪位mm回家的趁机早些说,呵,机不可失啊!”

      除了刘锦外另两人飞快地把早就有心的目标人物划进了自己的范围,小王站着低头搓手,刘锦看看徐默扭头道:“那我来送小王她们两人吧,正好大家都一方向,三个人打一辆车也便宜一些嘛。”说完这话,大家都看向小王,见其习惯性地向刘锦那块儿靠了靠,于是都“哦——”的一声开始挤眉弄眼。

      平时开开玩笑也无妨,今晚刘锦却急着解释与小王已经不是那样的了,我怎样怎样,小王怎样怎样。却不知这种事向来是越描越黑的,且因为是白天刚分手的关系大家也对此事的真实性抱有一定怀疑,甚至还有人在那里嚷“小情侣别动不动就吵分手什么的,男的主动一点道个歉不就又如漆似胶了”,急火攻心的刘锦一句句越发变得没遮拦起来。

      “别说了!”徐默声音不响却很有震慑作用,众人皆住了口方才发现原本站位离刘锦不远的小王不知何时挪到了徐默身边,满脸眼泪的痕迹害妆容都糊了。

      “别说了。”徐默先是在口袋中-到了手帕,想了想还是拿出包纸巾递给小王,“现在讨论的是谁来送谁回家的事,提别的事作什么?不是已经决定好分配了么?刘锦你既然说了要送两位回家,那就别再-费时间,快去拦车吧。”

      热衷于八卦的众人互相看看尴尬了一下,最后纷纷散了走各自的路线送女孩子。最后一组的带头人刘锦走在前面,小王还了纸巾又道了声谢便跟着其余两人跑去一边等车。

      路灯下,落了单的徐默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琢磨着应该能赶上公交的末班车,于是不再-费时间向车站那方大步走去。

      坐车坐了半小时,再加上一些徒步的路程,徐默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在车上时就感觉胃里的东西翻滚着不安分,他皱着脸-索着进门开了灯,想要倒杯热水喝却发现瓶里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故只得硬撑着先接了些水烧开后冲热水瓶,余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着。

      一桶纯水一个人喝,不知到猴年马月才会见底,既不卫生又偏贵,所以谢绝了几次饮水机的上门推销人员。现在想想,比起在炉灶上烧水还是按加热按钮来得方便啊,想要温水直接掺些凉水不就得了。

      哎,一个人住就会碰上这种两难抉择。

      徐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购置新电器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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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1:28 | 只看该作者
    做完这些事后的徐默一下子脱力跌回沙发上坐着,两手交叉揉着胃部,企图减轻不适。徐默学生时期也曾得过胃病,特别是考试期间日夜颠倒地赶实验报告,接连两三天三餐不定搞坏了胃,每次一发作时就面色惨白恹恹无力,冷汗一身。所幸的是,毕业后的这么些年靠着他的自我调理和忌口习惯养成,记忆中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如这般发作得厉害了。

      唉,吃苦都是我自找的。徐默再次发自内心地哀叫了一声,下定决心日后不再碰烧烤类食物。

      胃病发作的症状是一阵一阵地痛,趁着不痛的空隙徐默蹒跚着脚步着去药箱翻药,找了半天却发现平时一直备着的胃药大部分都过了期,剩余的也离过期不远了。

      不吃药可挺不过去啊。无奈之下徐默只得咽了片吗丁啉充数,他也知道这药治标不治本,多半没啥太大效果。可要是让他现在再出门去两条马路外的药店……只怕还没出电梯他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啊!”又是一阵抽痛,徐默忍不住出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了三四次,最后仿佛被内屋的漆黑给吞噬掉了,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全屋内只客厅的灯亮了一盏,壁灯的光圈桔yello均匀地洒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男人后背上,从头顶沿着发梢向下,罩了身躯的大部分,看上去像是基督圣光般给人带去治愈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比起另一端的黑暗,至少这边的亮光让病人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或许只是心理暗示,过了不久徐默觉得病痛似乎有了好转,但人依旧乏力起不了身。他伸手去够一旁平台上的杯子,而一不小心没拿稳将杯中的热水全洒了出来,从桌边滴滴答答地落下,迅速浸湿了台面阴影下的地毯区域。

      连支起上半身都做不到,更别提走上几步去拿抹布了,徐默稍稍有些惊讶地看着地毯上洇成一滩的水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却很快被胃部绞痛勾去了全部注意力。

      昏暗的室内、倾倒的水杯,再加上沙发上那个间断性痛得周身抽搐的男人,屋子的主人一瞬间突然生了些许感慨出来。

      所谓又老又无能……真可悲啊。

      嗯,那日刘锦不是说了么……一个人不行的话……终究还是应该找个人陪陪。

      最优人选阿维他平时工作忙且现在人又在外地,不可能让他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赶回来。

      再来就是同事中……貌似找不到一个关系好到可以拜托其深夜前来照顾自己的人,虽然自己在心馨已工作了这么多年……

      不可避免地想到刘锦的名字,再联想到这几日两人间发生的事,徐默对之前强烈的自我挫败感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同时有了求助的想法。然而紧接着,他又马上就否决了这个安排。

      他送完小王她们后估计就直接回家了吧,离我这儿有些距离的不好意思让他破费打车过来,再说这几天他和我一同加班赶那份报告人挺累的,应该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徐默我说怎么你家门把手一拧就开,你窝沙发上干嘛?就只开了这么一盏小灯,头发乱糟糟的,旁边水又洒了一地,你是借此在发泄工作压力么?呵呵!”

      说曹操曹操到,只可惜现在的徐默只能做到扭头对视的程度来表示自己发现上门者了。

      “啊?你怎么了?怎么额头上全是冷汗!”

      所幸的是,这位“曹操”并不介意被给予的招待过于简朴失礼,反而主动上前急切地察看着病人的情况。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被病痛折磨得没法子的徐默罕见地-了其内在软弱的一面:“胃……病,胃……嗯……”

      吃力地吐出这些字眼后,他乖顺地靠在刘锦的右手臂膀上,心定了。

      拜托你了,刘锦。

      刘锦在前往徐默家的途中,因为自身本就生着闷气的关系与出租车司机发生了一些小摩擦,结果当收好发票的他出了车厢,口口声声扬言要打电话投诉其恶劣的服务态度时,恼火的司机重重一踩油门转眼间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害依旧站在原地的刘锦吸进了很多尾气咳嗽了半天。

      嘴里骂骂咧咧进了电梯,刘锦双手环胸想一会儿怎么面对徐默。

      刘锦今晚上其实早憋了不少话想说,只是找不着合适的时机,比如那通电话是谁的?

      比如分手时那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比以往未告白前还疏离似的?

      再比如……周末有何安排?

      送小王她们回家时,自己还被问过是不是一会儿有急事,为什么一直在看手机屏幕像在等人消息似的。坐前排的刘锦以轻松的口气敷衍了过去,之后随意找个话题调剂了一下当时略显尴尬的气氛,从后视镜里瞧见前女友小王脸上泪痕未干的样子,他心里起了愧疚感,决定稍后找个机会正式赔礼道歉一番。在送走另一位女孩子后,刘锦想尽一切办法逗小王笑,没收到什么效果,反倒是司机大叔时不时捧场夸刘锦的段子讲得不错。

      终于,刘锦陪小王进公寓大门时用的诚恳态度,总算换来了对方的回应。

      “这样我就气消了,以后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除了还是同事没其他关系了。”甩下这句话后,女人离开的背脊挺直了很多,高跟鞋踏在磁砖上的声音也变得清脆有力起来。

      重回出租车里的刘锦,位子上的座垫还没捂热,身旁的司机大叔凑头过来瞧了瞧递过一根烟:“小兄弟啊,依我这点年数阅历来看,像你这样外表条件好人也挺活络的小伙子,想必一定在外面在小姑娘眼里吃香得很吧?也一定伤过很多女孩子的心吧?啧,你还真别说,这方面大哥我可比你懂多了,教你一点哈,什么谈恋爱啊找情人啊那就是需要你去宠着的,无论是正在谈还是预备分手的,都得好言好语劝着哄着,要不然每次分手都像你搞成这样,那不是自己吃苦么!”

      刘锦抬手罩了左半脸新添的手指印,“嘿嘿”干笑了几声谢绝了烟:“那啥,大哥,我不会抽烟。”

      “哦,这样,那就赶紧把钱付了吧。我这人向来是不作晚班生意的,急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呗!所以说,小伙子啊你得多学学咯!”

      黑着脸被赶下车的刘锦站在小王公寓前吹冷风,足足等了快二十多分钟才见着一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经过,赶紧拦下向着徐默家驶去。

      待真进了那道门,见着那幕,抱了那人,什么牢sao抱怨都抛九天云霄之外了。

      大半夜的等车都等了些时间,更别提身上还靠着一成年男人。刘锦钻进车内也不废话,语气很急:“去市一医院!”眼瞅着及时伸手替怀里人擦去额头淌下的一滴冷汗。

      胃痛这东西痛起来真要人命,看徐默现在那副模样就晓得了。

      挂了急诊偏又排队排了多时,等轮着徐默时刘锦一口浊气没处吐,再加上担心,一张脸臭得不行。他烦躁地盯着秃顶医生在徐默身上-来-去,半天没等到诊断便率先问了:“医生[奇+书+网],你说这是大毛病么?需不需要住院啊?”

      重新挂上听诊器的医生斜眼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继续隔着衣服挤按面前病人的腹部:

      “这里痛?”

      徐默微微点头,眉间骤然紧蹙似被按着了最疼的地方,刘锦心疼了不说忙开口让医生下手轻点,没见人那疼得厉害么?

      眼皮都没抬,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医生一边开处方单一边说:“叫徐默是么?年纪上去了本身肠胃底子又不好,还去吃什么烧烤?以后注意点,等会儿去吊瓶水,回去好好休息。还有,带你来的这人,跟他说等会儿别在休息区内大吵大闹的,大半夜的说不定周围陪夜的家属睡着了也说不定……急性胃炎,好在送得及时又是轻度的,回去吃点药注意些就没事了。”

      “诶?我哪有大吵大闹,进你这房间我连一句话都没高声过!”刘锦不服气,冲出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自然不知不觉中地抬高了声调。

      医生又对着徐默交代了几句,招手唤排在后面的人上前来坐着,连个眼神都没给刘锦。

      刘锦还想说些什么,被徐默抓住了手,只得按捺下火气,扶着人一步步去了那休息室歇着等挂吊瓶。

      病痛已经发作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已经吊上了一会儿水,渐渐不似之前那么难受的徐默迷迷糊糊中睡着一会儿,睁眼时发现刘锦拿了根棉签沾水正擦着自己的嘴唇。

      刘锦见徐默醒了,忙问痛得怎样了,徐默笑笑想告诉他别担心,嗓子一阵干什么音都发不出。

      “我去问过医生了,说吊这东西的确会引起口干,可又不能让你狂喝水,会增加胃部负担加重病情的,”刘锦低头又细细地开始弄湿徐默的嘴唇,“我看你嘴上都起皮了,想想还是问-讨了些棉签沾湿帮你去死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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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1:48 | 只看该作者
     刘锦转身过去,拿出个装满水的一次性杯子,里面还插了根透明长吸管:“口干总不是个办法,但也不能让你多喝水呀,所以我本想要不去哪儿搞个一次性小勺子能一点一点地喂你,寻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只得去旁边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包酸奶,问人家讨了根吸管。你慢慢吸,小口小口地,别一下子喝个过瘾啊!”

      有些话既然本人不愿说出口那就不必再提了,便利店的阿姨们总是在某些细小的事物上很抠门的。

      徐默一手接过水杯,顺着吸管慢慢吮着,刘锦坐在一边看着他,夺过还剩半杯水的杯子说够了,等会儿再喝吧。

      靠水润了嗓子,徐默咳了咳终于能够说话:“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刘锦,今晚害你东跑西跑地,还熬夜。”

      熬夜?熬多了,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了什么,想当年为了泡妞通宵帮人练级,第二天两眼血红血红地去作实验,半途中还砸了一试管,被实验室阿姨揪着耳朵训了半天。

      想着想着,看护的那人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鼻子道:“病好了那是吊瓶的作用,谢我作什么,……哦,对了,我去药房领过药了,你瞧瞧,等会儿回家就把这给吞了。”

      徐默接过药盒,拿开了一些距离眯眼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戴眼镜这么小的字完全看不清楚。反正也不急,眼看这瓶快吊完了,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那啥,我今晚吃得比你多多了,怎么什么事儿都没?哦,对了,看你晚上才吃了这么点东西,现在饿不饿?”

      前面胃痛得厉害时只觉得饱胀,现在慢慢浮上了些饿意,特别是当休息室里有些孩子吃夜宵吃得欢乐时,香味传来徐默倒真觉得有些馋了。刘锦看出他意图,“嘿嘿”笑两声:“饿了吧?饿了也没用,医生说了你这几小时内都得禁止进食,谁叫你把胃搞坏了,吃到苦头吧!以后多注意点!”

      “谁叫我一起去聚餐的?”

      “我。”

      “……”

      “你可以跟我说你不吃烧烤的嘛,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吃,大不了咱俩早点离席另找一块地方开开小灶。”

      两个人去吃饭……那还算是同事聚餐么?徐默白了刘锦一眼扭过头去,不打算再和他继续这种无厘头对话,那只空闲着的手猛地被人一把紧紧捏住,他转头过来时,正对上刘锦凑过来的嘴,额头被严严实实贴了个准。

      徐默瞪大了眼,旁边有人唧唧咕咕说了些什么。

      刘锦低头鼻尖蹭蹭徐默的颈部,说话声听着有些闷仿佛压抑着什么:“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得立马叫我呀,别一个人闷着……今晚看你流了这么多冷汗真吓死我了……记住,下不为例哦……”

      “对你,我永远都会随叫随到的。”

      即使在家再怎么闹,一进诊所两人依旧还是寻常同事模样。

      徐默一口一个“刘医生”,掷地有声,连刘锦全名也不肯叫。某人抗议过几次无果,恨得牙根--,索性便也学着说“徐医生怎样怎样”,与往常全然不同的正经态度引四周人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作了一番揣测。

      众人中最不解的自然是和那两人一起去X市转了一圈的陈飞,再来是刘锦前女友小王和其恋爱参谋长小李。

      群众代表陈飞同人担负艰巨重任去探清事情背后的真相,因不敢对徐默过于放肆,他只得先去刘锦那里串门,结果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为什么叫徐医生?大飞啊,你啥时也这么八卦了?我跟你讲,男人嘛,叫什么那还不都全是一样的东西?我喊他徐医生是尊敬他,只不过也不全是尊敬啦……总之和你那种尊敬是不一样。”

      “诶?我那种尊敬怎么啦?”陈飞指指自己有些奇怪地问。

      刘锦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和徐默那关系岂是和你那种能比的?”

      这句话迅速传遍了整个楼面,徐默耳中也听见了些,心中恼刘锦说话不慎重,下午某时进门时却见一大群人围着刘锦讨教如何与徐默套近乎的本事。

      正是上班时分,聚众闲聊实属偷懒溜号,徐默板着脸正待说教,听见刘锦的声音又缩腿退了出去。

      “所以说呢,徐医生他人真是挺好的,他表面看上去严肃,其实内心很爱照顾人,情愿自己吃点亏也会尽力将别人的事安排好……工作上嘛,他这人就是比较认真,啥事都喜欢争个清楚搞个明白。不过不是我说,要不是每天被徐医生这么盯着,老是懒懒散散一盘散沙,迟早心馨这块的招牌得毁我们手里。大飞,你说,在X市徐医生待你我怎样?”

      徐默默默站门板后,听里面讨论声差不多消停了才重新敲门:“刘医生在么?”

      “啊,在!白……徐医生你等等啊!”

      门一开,里面的人一个个说着“徐医生辛苦了”鱼贯而出,徐默记起刘锦昨晚的话,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位年轻女孩子估计一时糊涂,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笑容迷了眼总之大着胆子拿着手中的报告就跑上前找徐默搭话了。

      事关专业问题徐默很耐心地帮女孩讲解,刘锦双手插口袋靠在门框边上看。

      小李手肘撞撞身边的小王:“依我说这两人关系真的不一般,你看,刘锦那眼神多温柔。呐,我还就真不懂了,刘锦那性子与徐默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怎就成好友了呢?”

      小王回头望,正巧见徐默抬头瞟刘锦的一幕,这下心底一片清明。毕竟也算是与刘锦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的人,前男友的这种眼神、这两人这种说不出的气氛,明摆着关系远非寻常,至少肯定不只是同事这样淡漠的关系。

      她又想起火车站那时刘锦对徐默与对周维的态度,一联想电闪雷鸣间便什么都清楚了。小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徐默这方表现得还不是最明显,虽然不像刘锦这边透出情意,却也温情味十足,不似平日对其他人表现出的那么疏离与客气。

      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一般处于被抛弃地位的人总会带着些报复心理,发现前男友与他人情的小王几乎是一瞬间就起了揭发的念头。这男人那时这么决然地抛弃了我,竟然还对另一比他大了这么多岁的男人有了那心思,反过来不就说明在刘锦心里自己比不上徐默么?这个想法实在是让刚二十出头的小王很是沮丧。

      不过毕竟是对徐默异常忠心的小王,她思前顾后还是决定把这发现藏在心里不告之于众。不管怎么说,虽然这间心理诊所里的-多都能认同性向先天论,但这并不代表每个人都能接受身边真的存在-。若是只凭一时冲动将这两人推到公众面前,势必会给他们带去巨大的舆论压力,刘锦暂且不说,如徐默这般性子的人一边承受着压力不能好好完成本职工作的话……这个天会塌下来,小王真心这么觉得。

      自己的前男友竟然是个隐性的双性恋……不管怎么说,对与之正常男女交往了一段时间的小王来讲真是个巨大的打击。

      小王听小李还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些“帮你介绍新男友”一类的话,心底又燃起了怒火,决心找个没人的时候以此要挟刘锦为自己跑腿,至于徐默那儿……就算了。

      被人放心里腹诽了半天的那两人完全不知小王的心思。女孩子害羞地说要谢谢徐医生,没说出口的邀请被刘锦巧妙地挡了去:“徐医生他肠胃不太好,像我们爱吃的那种火锅、烧烤什么的就算了。若是真要谢他哟,倒还不如认真工作少出点差错。”说完他转头问徐默我说的对么。

      徐默面无表情回道:“我正是为了你昨天开的那份诊断书中的错误而来的。”

      刘锦尴尬地笑,侧身让徐默进屋详谈,女孩子跟着探头瞧徐默背影,眼里满是倾慕。那时还未走开的刘锦起了捉弄心思装出副神秘的模样:“怎么啦,对徐医生有兴趣么?哦,话说你是新来实习的小王吧?”

      刚来没几天的实习生小王见有帅哥医师主动向自己搭话,魂都飞九天外了:“你是……刘锦刘医生?我,我是实习生小王,请,请请请多指教!”

      “小王啊,考虑以后留下来心馨工作么?你现在本科大三吧,现在大学女生都长你这样的话,嘿嘿,我还真想再回学校再呆上几年呢!唉,老了老了……”

      “刘医生……刘医生长得一点都不显年纪,如果来我们班级肯定很受欢迎的。”

      刘锦心想那是,我对我自己外表还是挺自信,见小王还是眼珠子圆滚滚尽往徐默那边转,他忽又不忍心继续调侃这孩子便老实跟她说了:“我看得出来你对徐医生有好感,但是很不幸地告诉你,徐医生啊……他可是有对象的人了,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至于那位对象是谁,嘿,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从今往后没太平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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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2:00 | 只看该作者
    女孩果然万分失望,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想了一会儿:“那……”

      这说话声没比蚊子叫响上多少,刘锦“啊?”了一声凑过耳朵去听,女孩倏忽抬起头两眼jingjing发光:“我说如果徐医生已经没希望了的话,那能不能请刘医生把我列入恋爱考虑对象?”

      虽然像徐医生这样的成熟男人是我喜欢的类型,有个帅哥男友倒也不错,带回去给人看时也能比较拉风。

      刘锦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上被盖了一个文件夹,徐默面带不善来回看着刘锦与女孩:“你们俩在门口说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下班,有什么事等下班再说。”说罢,接过刘锦从头上取下的文件夹,将人拖进屋子并关上了门。

      徐默给刘锦说了错处,恰巧有以前的患者打电话来,徐默顺手接了手机走去一边询问近况。刘锦无事翻文件夹里夹着的合作药房进货名单,一张名片飘忽忽落桌上,黑底白字印着楚离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底下一排公司名字,赫然写着某某制药公司的字样。

      心馨作为一个在业界中属老资格的心理诊所,近几年顺从市场经济大潮,从原本单一等患者上门后再提供服务的传统模式改为多方向发展的战略方针。政府购买服务模式加入进来后,与制药方、药商等医药公司的联系也频繁起来了。从事咨询心理学的诊所本没有权利像在医院从事临床心理学的医生那般有处方权,他们的本职工作更多地是提供一些心理咨询、心理辅导,但鉴于如今一些患者心理、心理治疗效果及学术临床报告发现,针对一些长期心理病患若是能采用生理、心理共同治疗的方式,在效果上比单一的心理疗法要来得好及起效快。因此心馨心理咨询诊所的医师在下最后诊断书时,往往会适度地针对性地对一些患者建议些非处方药的服用以配合心理治疗更好地进行。

      因为是非处方药,所以患者可以经由监护者的陪同在药房进行单独购买而不需医院开的处方单。鉴于这理念,像心馨诊所楼下的复鑫药房就是瞄准时机最早与心馨就这方面进行沟通合作的商家。一般,患者在心馨咨询完后,根据医师的建议去复鑫采购药品,既方便又有保障比较放心。

      长久下来双方都合作得挺愉快的,员工大家都认识,楼上楼下串门的事件时有发生,跑得最勤的当还属小李、小王这对姐妹花。

      就往常经验来说药房进货的事不归心馨诊所管,可是若是牵涉到新品种的药还是需要专业医师过目,并对其效果进行及时分析与诊断,以便下次需要时可以根据不同的适用范围对患者给出较为专业、全面的建议。

      出现了新的制药公司的名片……那就是说又有新药可能要被摆上药房的柜台,而这公司的老板偏偏还是刘锦认识的,哦,说认识还低估了他对刘锦心里造成的影响,暂且叫做熟人吧。

      刘锦捏着名片手有些抖,想必是想起了与楚离相处时的那些事。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楚离估计也就把自己当猴子耍了半天,说什么换个口味,说什么对刘医生感兴趣,那都是胡扯。那场隔间里发生的闹剧多半是因为自己那时拒绝帮忙他公司搞的那个新药,被他看出自己是个二愣头所以给狠狠整了一番。

      好吧,虽然这么说,自己心里还是蛮感谢他的,要不然一直都发现不了自己对徐默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定就这么错过了。

      徐默打完电话转身见刘锦脸色变幻不定,感觉奇怪也拿过名片瞧:“又有新药要进了么?嗯……这公司名字倒是第一次见,楚离……楚离?”

      “刘锦,这名字你觉得熟么?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见过……”

      刘锦挠挠脑袋不情愿地说给徐默听是哪个人,后者踱了几步路终于想起来了。

      “啊是,后来你们去吃饭了,怎样?和他相处下来觉得这人怎样?”

      “还有谢端锐,我表弟也在,我们两人没独处!”刘锦心中有鬼连忙补充解释,徐默斜睨一眼刘锦的脸,两眼眯成一条线:“刘锦你和楚离发生过些什么?你们俩做了什么?”

      刘锦烦恼这事该怎么跟徐默解释,一时找不到词来组织语句,于是等上了一会儿徐默又说:

      “我记得那人长得挺漂亮的,刘医生初见时还看呆了立马把小谢逃学的事给扔脑后了,呵,这也是正常的,刘医生不是一直被传‘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么?见到这么漂亮的人自然早丢魂了。”

      “不是的,这人太可怕了,徐默我跟你说,这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肚子里坏水多着呢。”

      “哦?请问刘医生是怎么得知的呢?莫非……你们私下里曾有过多次接触?”

      就算我拜托你好么徐默,眨着眼睛一脸古怪的笑,这种调侃我和楚离莫须有的暧昧事时挤眉弄眼的表情完全不适合你啊!我老实坦白还不行么?什么多次接触,单那次接触后我寿命差点就被减了一大截好吧!

      刘锦心中暗暗求饶,人马上老实了下来,把那晚饭桌上的事给大体讲了下,自然那段被堵厕所做了那事的丢脸情节是绝对不能让徐默知道的。徐默皱眉听完刘锦的叙述(溜*溜电子书.整*理*提*供),稍稍沉吟了一会儿,刘锦还以为会被看出些什么正紧张着,忽听有声音问:“你确定他那时说的是MAO抑制剂么?”

      徐默果然是徐默,只会注意工作上的事。刘锦一方面因逃过一劫舒心不已,一方面又觉得莫名地失落,感觉自己的地位竟然比那鬼抑制剂还低实在是有些心情不-。徐默又问了一次,刘锦有气无力地回说是。

      “他貌似有意邀请我以专业医师的身份帮他开个证明,但是被我拒绝了。药品这东西可是救人用的,我刘锦最不屑搞这种花头的商。”

      刘锦一通话说完望向徐默以为会得到肯定,可那人只是自顾自貌似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注意到刘锦的视线,被喊了一声名字后,徐默才回过神来:

      “他那时有说除了MAO抑制剂还添加了什么么?占多少比例?实验结果怎样?有没有具体数据报告书?”

      “啊?他没跟我详细说,我直接拒绝他了……徐默,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准备让他们进那药?不可能吧!人命关天的事!”

      刘锦急了,一把拉住徐默:“你怎么回事?MAO抑制剂……你不可能不晓得因其副作用过大而被大部分医院禁止随意使用的事吧?我记得我那时研究生作文献综述时还专门讲了这药呢,你在一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危害性!”

      徐默脸色变了变,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放弃只是叹了口气:“刘锦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他收起文件夹,将那张名片塞在外套口袋中,对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刘锦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下班后来自己办公室。

      刘锦别过脸,徐默嘴角动动憋不住漏出个笑来,他手搭门把上丢下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刘锦的办公室。

      “是刘锦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但这事一时讲不清楚,等之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吧,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就这样,别发呆继续工作吧。”

      下班时间过了都快半小时了徐默还是没有等到刘锦的敲门声,只得自行去他那儿看了看,发现整栋楼早就人去楼空,穿堂风吹得白大褂衣角“阵阵”作响。

      闹了一下午的脾气么?徐默苦笑不得,他看了眼表回房里收拾东西也预备离开。

      之前趁不怎么忙时,按名片上的电话打了个过去,是一个自称是楚离部下姓温的男人接的。徐默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并提出想与楚离见面详谈新药的念头。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便手挡着话筒与身边人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手机换了个人来接,印象中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来:“徐医生么?我就是楚离。”

      稍稍聊了几句,两人定下稍后的约会,楚离佯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刘医生也跟着一同来么?”

      “……应该会一起来,楚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事先提点他的么?”

      “呵呵,那就麻烦徐医生请告诉他我很期待能与之再次见面。”

      话筒那头的人轻声笑了几声挂了线,徐默手头铅笔一圈,唤来小王将刘锦的这份东西给他送去好好修改后再呈上来。

      啊,工作上的事绝不能马虎,即使有些吹毛求疵,这也是为了刘锦他好,谁会料到他会一气之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徐默推门而入见着坐店内最后排的两人,心里有丝异样感觉在蔓延,或许没把刘锦带来是好事,谁知道这呆头鹅会不会再次被此人迷得七荤八素……嗯,我是为了办妥正事才不带刘锦来这儿的。

      面向门边的楚离已瞧见来者,眼色一动,还是笑着起身打招呼:“徐医生辛苦了,都下班了还得为了工作上的事特意来跑一次,楚某真是过意不去。”

      另一从未见过的高大男人戴着一副细边框眼镜,也跟着站起替徐默拉开了椅子。

      两只异色的眼眸让徐默驻足留意了一下,楚离插话介绍道:“这是温翎,名片上留着的是他手机号。他祖上有混血所以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没吓到徐医生吧?”

      看上去是个做事挺牢靠的男人,徐默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男人也低声道了声初次见面。

      楚离搅了搅手中那杯鲜红色的果汁,温翎举手把服务生叫了来,徐默点了杯热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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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2:22 | 只看该作者
    “好了,徐医生不是想具体了解一些我们公司开发的新药么?温翎,把东西拿出来给徐医生过目。”

      徐默接过文件夹看,楚离点了支烟瞧见对面人皱着脸却碍于面子没说话的模样,于是最终还是掐灭了扔一旁的烟灰缸内:“我们这药还没完全研制完全,所以只能给徐医生看一些实验记录、大体的研究思路及主要成分构造的文件,若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还得多请徐医生直接指出,能给出改进意见自然是最好……话说刘医生今天不来了么?”

      “嗯?刘锦么?这时段他估计已经回自己家了……”

      “哦——自己家?原来刘医生平时除了他自己家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迅速瞥了说话人一眼的徐默,又低头继续盯着纸面看,只是耳根有些发红。

      “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有些想他呢,上次分手时有些闹得不开心,本想着今晚好好弥补他……哦,当然我和温翎会努力把徐医生招待好的,你们心馨那块可是我们最大的客户。”

      这次换作是一贯沉默的温翎抬头扫了楚离一眼,楚离则冷哼一声自顾自玩着手中的吸管,于是温翎识相地拿出手机订了一桌饭局。

      见一本文件夹被翻得差不多了,楚离拍手笑道:“徐医生,剩下的事我们边吃饭边谈吧,楚某可是有很多专业上的事要请教徐医生呢!”

      徐默还欲推脱,温翎已小跑出门将车开了来,弯身坐了进去的楚离朝徐默招手,所以只犹豫了片刻后徐默最终还是钻进了车厢。

      坐驾驶座的温翎朝后视镜里瞥了瞥,眼神闪烁不定,他按下了锁门键接着一脚踩下油门往着目的地飞快地驶去。

      今日下午本来有两张预约患者单子的,刘锦在同自己一般都为咨询医师的陈飞那儿磨了近半个钟头才终于成功把病人转介到他那儿了。

      “大飞,改天我请你和你老婆吃顿好的!谢了啊!”

      接着就是主任那边,幸亏生了一副伶牙俐齿外加平日马屁拍得足够多,刘锦轻轻松松申请到了半天假期。

      “小子,你又要带女人去哪里-漫了么?上次你和小王那事我还没说你,唉,影响多不好……”

      发顶已显半秃趋势的主任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多听他唠叨,转身就往外走。

      匆忙间主任只听见手下那位年轻有为的下属回了句“这次不是女人,是男人”就不见人影,办公室里空留一人的主任先是惊了半天,继而伸手指掏了掏耳朵预备哪天去五官科找个漂亮小-帮忙清理耳屎。

      耳屎这东西可真是太误事了,一不留情就会把别人的话给听反了,喏,比如刘锦那话的意思应该是指他找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吧。主任这么想,受惊吓过度的心脏又恢复平时的心跳频率。

      刘锦可没想到他随口的这么一句话会害主任血压瞬间上升到临界值,或者他也没空去想,他现在一门心思全扑在另一件事上。

      徐默今天没来上班。

      刘锦忐忑不安了一上午。

      昨天一时赌气先回了自己家,左想右想连洗澡时也在思考,冷静下来的刘锦觉得徐默应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会因制药公司给的一点点小利益就忘了自己职业本份的人。

      他远比世上的大部分人要更重视职业操守啊!

      这么一想之后,刘锦对自己在办公室里的表现不好意思起来,非但如此还不告而别就先回去了,即便是徐默那类人也肯定会生气吧。嘿,看来自己还真如他所说的“太嫩”,还是赶紧打个电话过去道个歉吧。

      第一次打时听筒里“嘟嘟”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听,第二次直接传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语。

      刘锦想着可能是手机没电,又打了徐默家里座机,忙音。

      忙音的话说明正在占线吧?占线的话……人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刘锦放下心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临-前他又拨宅电号码,还是忙音打不进去的模样。嘀咕了几句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在和谁煲电话粥,改天得好好审问一下是不是那啥周维,刘锦头挨着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晚上没有联系上,第二天得知徐默没来上班,迟钝的刘锦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坐办公桌后面跺脚了半天,无论是手机还是宅电都打不通。

      昨晚还能解释说是手机没来得及充电、宅电聊天占线打不通……过了一晚若情况还是如此,那只能揣测手机被关了机而宅电的话筒没搁好所以一直忙音吧?那就是说,其实徐默他人一晚上没回家么?还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请假直接翘班,做出这般破天荒行为的徐默……实在是让人担心!

      心里急归急,跟徐默处时间长了的刘锦也终于学会了点谨慎,脸上没-半丝焦虑,工作时间该干啥就干啥,就连中午吃饭听人讨论徐默这事时都忍得住默不吭声。心中的担心跟谁都没提,得到主任放人的赦令后,刘锦直接从诊所打车赶去徐默家,一路上连吃了几个红灯他情绪坏到极点,终究还是咽下怒气,只是稍稍向开车师傅抱怨了几句政府道路建设方面的种种缺陷。

      不管在路上耽搁了多少时间,刘锦最终还是到了徐默所住的公寓楼前。

      相较于刚入夏那会儿,温度已然上升了不少。下午时分走在大太阳底下,刘锦越发觉得热-滚滚,酷暑难熬,外带着心情也愈加焦躁不安。

      徐默一声不吭没来上班,必然是出事了!妈妈的,他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人行道旁树上蝉叫得欢,刘锦一脚过去正中树干,飘了几片叶子下来,路边带红套袖的大妈横了一眼,总之还是暂时性得了些清静。

      幸亏徐默早前配了钥匙给刘锦方便其出入,因此熟门熟路的刘锦乘着电梯很快到了楼层,捏了钥匙转门把进门。

      “徐默!”鞋也没脱,刘锦边喊边跑进内室,转了一圈没见着半点人影。

      屋内-净净,床铺也收拾地十分整洁,刘锦-去床头柜果然发现了那只没搁回原位的话筒,他一阵心慌,又叫了一声徐默,依旧还是没人应,仿佛空置很久似的没一丝人气。

      见鬼!

      刘锦在屋内绕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徐默失踪的线索,或者说连些许异样都没察觉出,一切都如往常般就是缺了个主人。

      徐默不回家还有哪里可去?

      刘锦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关于徐默为什么不回家的缘由先放在一边,重要的是确认人是不是安好……啊啊啊,话是这么说,心里最迫切的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锦,你快想想,昨天到底……啊!对了!昨天与徐默分别时他让我下班去他办公室,说是……嗯,说是有关楚离他们公司新开发的药,我反对进这新药,然后徐默说了句什么?

      “刘锦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我太嫩了?徐默当时的脸色的确欲言又止,所以他那时本想下班后再与我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么?我没去,他一人考虑这问题,手头资料不够,他拿着名片……啊!

      刘锦重重拍了记大腿,是了,依徐默的性格,他如果对新药感兴趣的话必然会从各途径去了解具体的相关资料,而最详细的资料肯定捏在制药公司手里……楚离!

      徐默可能已经和楚离联系过了!

      一想起楚离这个人,刘锦只觉浑身爬了虫子似的不舒服,若徐默昨晚与楚离联系过,自己还就真不放心了!说不定徐默一夜未归也和那个楚离有关系!

      徐默跑去批评楚离作这桩昧良心勾当,结果被他囚禁了起来……

      如此一想象,胸腔里起了熊熊烈火,刘锦正待起身回诊所寻那名片上印着的联系方式,目光落在电视机旁格子上摆着的相框上,心念一动,又起了其他揣测,不由地停了正往门外走着的脚步。

      自从徐默把刘锦带进家后,他暗暗把家中几乎所有画面上出现周维的照片都收了起来,顾忌到刘锦感情,他有些换了风景照有些索性就一张单人照,刘锦瞧了心里乐滋滋,嘴上虽没有明说但也拐弯抹角地表示想与徐默找个假期出去好好玩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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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2:35 | 只看该作者
    到时候我带好我的单反照相机,让别人帮我俩拍张顶级照片挂家里最明显的位置上。刘锦得意地手指对空比划着,被徐默伸过来的筷子打了记手。

      别玩了,快吃饭,一会儿就冷了。徐默划了口饭进嘴里,眼角弯着笑得很开心。

      或许徐默是去了周维那里?

      上周周维打电话说是去X市一趟之后便一直没从徐默那里听说他消息,莫非这人昨晚回来了?莫非他把徐默叫出去了?莫非他们两人……所以徐默昨晚是睡他那儿了么?

      这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说不定一见面就干柴烈火,做到全身脱力故今天没来上班……

      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刘锦安慰自己说徐默已经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应该不会再去找周维,即便两人的……性事并不怎么顺利,妈的!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性没有其他东西的么?徐默又怎么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在这事上怀疑起徐默,刘锦你这小子真混蛋。

      刘锦恼火地给自己一个巴掌,又去泼了些冷水,终于情绪镇定下来了。

      想来想去,总之还是回去诊所拿了电话再说,如果徐默没跟楚离联系过那再考虑周维的事吧。

      最后确认了一遍徐默不在家的事实后,刘锦带着沉重的心情出了门。

      垂着头出了电梯,刘锦边走边想着一会儿怎么与楚离交涉,说实话与那人的对抗自己还真没什么信心,但又不能不变得强势些,徐默,唉,你到底在哪里?

      “刘……刘医生?”

      已经走到公寓大厅大门口时,擦肩而过的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刘锦因在想心事的缘故一开始没注意到,直至后来被人追了上来拉住手臂他才抬头迷茫地看了一眼,但,下一刻他立马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同时问出声,又各自愣了半响,刘锦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徐默在哪里?”

      “我还想问人呢!你……刚从他家里出来?他不在家?”

      “他在家我还能这么问?”刘锦愤然松手,“妈的,他都一晚上没回来了。”

      “一晚上没回?”

      刘锦眼里透着怀疑:“你真不晓得他碰上些什么事了?”

      面前人避开了视线,往一旁走了几步背过身:“刘医生你可真关心徐默的事。”

      “废话,我不关心难道还等着你来关心么?周维我跟你说,你别以为徐默是你一人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环顾四周,周维轻声咳嗽了一声,示意刘锦注意说话音量:“不错,昨晚我是和徐默联系过了,但是我并不清楚他一夜不归的事。”

      “那时我打他手机时他人在外面还没回家,所以也没说些什么……”

      “徐默他昨晚下班后没直接回家么?”刘锦想起先前的揣测,没了迟疑抬脚就往外走,“可能是有关新药的事,有制药公司想要新开发MAO抑制剂,徐默大概与他取得联系在外约见见了面,所以没有直接回家。”

      绕了一大圈,问题还是出在楚离身上么?刘锦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如果徐默出了什么事自己即使硬着头皮也要好好把那家伙揍上一顿,呃,对,不能被他外表迷惑。

      走上几步刘锦发觉周维没跟上,回头见他在原地一脸深思熟虑的模样,本想着就这么甩了他自己单独行动,心思转了七八个弯还是张口唤了他名字:“怎么啦?”

      周维“嗯”了一声也慢慢跟了上来:“刘医生你前面说那新药什么……确定是与MAO抑制剂相关的药么?”

      “废话,我说是就是。我一听这事当场就拒绝的,偏偏徐默表现对此有感兴趣,所以昨天后来在办公室里闹得挺僵的……如果我早知道会变这样,昨晚再怎么我也会陪他一晚上的!”

      刘锦一脚踢开大厅的玻璃门,周维掏出车钥匙拉开车门,刘锦歪头考虑是不是应该接受“情敌”的好意,周维接下来的话让他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

      周维说话的声线中明显带着些颤抖,却又醇厚不容人质疑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刘医生……关于徐默会在哪儿我想我现在有些眉目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与那制药公司的人取得联系,看看他们与徐默到底谈了什么。”

      回了心馨诊所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周维靠在车门外抽烟等人出来,抽到第三根时终于见着刘锦那张阴沉脸在大门边现了个影。

      “怎样?”看上去貌似不怎么顺利。

      刘锦脸色不怎么好,活像被小混混堵小巷子口搜刮走所有值钱东西的中学生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楚离那个……那个……”

      开头三句不离刘医生甚是想念,害刘锦浑身发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好不容易终于问到了昨晚徐默的事了吧,他倒是开始拼命卖关子了,还有意无意地刺探刘锦与徐默的关系,最让人不能容忍的一点是,他竟然怀疑起刘锦的性能力,说一些什么我看刘医生你对男人-吧,刘医生需不需要我来亲身教你一些技巧一类的话。

      KAO!所以我才不想和这家伙有什么过多接触!

      周维脚尖碾灭烟头,不耐烦地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快说正事。”

      刘锦收回遐想,老老实实地将刚才电话中的大体谈话内容给周维讲了一遍,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话语,他满怀希望地望向听话人,果不其然地瞧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想到什么了?”

      周维点点头,下意识手又去口袋中-烟,不料却-了空便只得作罢。

      他进了车厢内,透过窗子对刘锦道:“刘医生,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办吧,我会尽早把徐默带回来的。”

      “谢谢刘医生这么关心同事,我代徐默好好……”

      “砰!”刘锦扑上前搭住车窗,打断周维还未说完的话,“你这什么意思!我必然是要跟你一起去的,什么交给你办,什么谢谢关心同事,周维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半路把我晾在一旁算什么狗屁法子!”

      说罢,他绕过车头也开了门也坐上副驾驶座,拉过安全带系好,刘锦转脸向着诧异于他这强烈反应的周维说道:“随你开车去哪里找,但在路上得把你心中的猜测给我好好讲上一遍。周维,我不知道徐默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和他之间的事,好吧,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提,”刘锦目光灼灼,话里的认真程度就差没用系白带子在额头的方式来证明,“总之,就是一句话,嗯,徐默的事就是我刘锦的事,我俩已经明确了感情,缺了谁都不能独活。”

      在这人面前,把我和徐默的事往夸张里说总没错,虽然事实上自己的确已经不能想象见不着徐默的生活了……

      周维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他对着刘锦看了许久,久到刘锦以为他被自己那话给搞懵时,他眼色一动低头拧钥匙发动车子:“刘医生这话里的真实度……等找着徐默后我会求证的。”

      “大局为重,出发了。”

      在高速公路颠簸了大半晚,刘锦坐得P股生疼,之前找了间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些面包啃,这两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交换了人手开车,现在正是刘锦掌着方向盘。

      虽然依旧不清楚要去哪里,反正暂时沿着高速公路开着是没错的。

      刘锦目视前方,耳听八方,身边人双手抱胸像是在闭目养神。

      竟然能和周维这么和平地相处着,前几周那个对这人嫉妒心丛烧的自己肯定猜不着这种情况……自然,像徐默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事要是能事先预见到……

      自己之前发表了那样的言论,强迫周维带自己一同上车去找徐默,那人一瞬间所受的冲击程度自己也能想象到,换作是自己,定做不到维持这副镇定的模样。

      大局为重……这人果然比自己成熟太多了,单是情绪控制这点上自己就远比不上他,刘锦有些沮丧,挫败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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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5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6 23:02:49 | 只看该作者
    徐默说这男人是直的,并不喜欢男人,说他对徐默只是存着照顾的心思。

      刘锦凑空细细打量副驾驶座上的周维,只比徐默大上一岁的年纪看上去却远比他苍老太多了,一方面是因为他肤色没徐默那么白,虽也注意保养脸上皱纹不如某些这年纪人脸上那般纵横密布,但也能清楚瞧见眼尾处几道深刻的痕迹;另一方面,即便本身五官长得都挺不错的,想必年轻时定是那种阳光活泼受众人欢迎的人,独自一人在金融界打拼多年的周维脸上早抹不去那份常年积压成的憔悴,大大削减了原先相貌中惹人喜爱的印象。

      依徐默这种性子,身边除了这人和罗惠也没太多别的朋友,而他心甘情愿为了徐默的事忙前忙后这么多年……这男人对徐默的感情肯定不会止于普通朋友。

      据徐默的说法,这男人他可是一个正常性向的男人啊!可若只是为了朋友,那他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实在太过了。

      所以,唯一可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对徐默也抱有喜欢,或者说是爱——超越性向、强烈的情感。

      刘锦再次打量了周维一眼,想起“chengre依恋”这个人际理论。正如如今声名远扬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所展示出的那种奇妙情感生成,“chengre依恋”更多地在人际交往中体现。简单地来说,在一些特定情况下,比如受幼年心理、压力等的外界环境长期影响,一些人会自发地对身边某个事物产生特殊的依恋情结从而满足自身本不能从环境中获取的情感需求。毕竟现在大多数心理学家都更倾向于相信性向先天论,后天的经历并不能把一个原本不喜欢男人的异性恋者改造为对同性有性致的人。既然不是-,周维对徐默的感情就更难解释了。

      啊啊,管他是不是对徐默抱有“依恋”,总之他也爱着徐默这是件很明显的事。可为什么学心理出身的徐默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反而一个劲地跟我强调说阿维对他不是喜欢,自己对于拖累阿维这么多年的事感到很抱歉。

      因为对方的性向是异性恋,所以认定对方绝不会是以爱情为出发点来陪同自己。

      周维也没跟徐默提过自己的感情吧?

      若是他也同自己这般直截了当地跟徐默讲清楚,那……

      徐默啊徐默,刘锦心底渗出丝苦涩的味道,难道我应该感谢你这么多年从没发现身边人的感情,因为你的逃避所以让我有了机会在你们俩中-一足么?

      这么说来,这个叫周维的男人未免太……刘锦对这个未曾对决就已落败的对手起了怜悯之心。

      算了,一会儿找到人后,若这男人一时激动起来要抱抱徐默,我也就当没看见吧。

      刘锦简直要被自己的大方感动到了,耳边有人叫了声停,他转头一看原来那位刚被自己心中拼命给予施舍的男子已经醒了。

      “接下来换我开吧,路你不认识。”车子出了高速公路,靠边停着熄了火。

      刘锦顺从地换回副驾驶座,而周维没急着进车先在外抽了会儿那之前在便利店买的烟。

      “你看,那边楼层中最高的一栋就是F大的标志性建筑物。”他指给刘锦看几里外的高楼,周遭彩灯灯光打着看上去十分有现代感。

      F大学……是周维的母校,也是徐默从前读书的地方,更是他们此次长途跋涉的终点。

      F大学校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已然成为全国极具影响力的学术中心之一。在徐默、周维他们在校期间,频繁的国际学术交流活动和与其他国内外高校、机构建立的合作发展关系,为F大日后占据国内一流大学的目标定位实现提供了重要帮助。

      经过多年的建设和发展,再加上政府的重视与投资,F大学又规划了诸多校区分布于全市各地。此次周维带刘锦来的是F大本部校区,如今则主要是为各学科的研究生、博士生提供主要的学习、生活场所。

      “想当年我和徐默、惠惠他们就是站在这-坪前拍的照。”鉴于门卫不肯放行,周维将车停在地下车库领刘锦进了F大的门。

      “哈哈,那时我想把徐默拉上来一同抱着拍张照,他死活不肯说会把裤子蹭脏,结果最后我只得一人孤零零地站这石墩上让惠惠给我照了张。”周维俯身-了-,满是怀念。

      刘锦“扑哧”一声也笑了,这副画面倒的确立马就能想象得出来,徐默这人就这点龟毛,也难为周维当年得一人抱着这百年名校的牌子,这姿势怎么说怎么别扭。

      周维冲刘锦笑了笑:“看来你也挺了解徐默他那倔脾气的嘛,好吧,反正要穿越一个大半个校园到另一边,难得来一次,不如我一边走一边帮你介绍一下F大吧。话说,刘医生是毕业于哪个学校?”

      “啊?我?哦,我是H大的。”

      “H大也是好学校。H大那边我本科期间还经常去,哦,对,那时徐默他们社团和H大的话剧社搞联合演出,我和惠惠也跟着他们一起溜去看免费场,嘿,记得那天还有系主任的专业课,之后好说歹说费了老大功夫才让他消了点名记录……”

      这两人沿着校园林荫大道走着说着,刘锦突然生出了诸多羡慕之情,不为别的只为这段自己所不知的青葱岁月。

      那时的徐默与现在可不大一样。这话刘锦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多次,却总是缺了一些具体的东西让他去领会这个“不大一样”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到哪种程度。与徐默越发亲近后,刘锦总隐隐感觉到这个如今内敛、敏感的徐默以前必然曾发生过一些事,而且这些事对他个人影响是十分巨大的,大到甚至可能影响了他的人生观及整个生命轨迹。

      踏上F大的土地,听徐默同龄人讲叙的过去,即便这层表述中添加了过多的私人感情,刘锦还是觉得自己离真实的徐默更进了一步。

      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来解释,本我代表原始-,自我代表现实外在,超我则是道德准则,这三者组成了一个人的人格特质,而徐默的本我却被掩盖了起来……或者说,只有大学时期那般的徐默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么?那倒和一般的普通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原来这里就是徐默生活了近八年的地方啊,刘锦一不留神将这句感慨念出声来。

      周维停了脚步:“刘医生,我不知徐默……”

      “就叫我刘锦吧,你说徐默什么?”

      周维叹了口气,眉间似有无限疲惫:“那好,刘锦,你听徐默讲过他过去的事么?应该是没有吧……”

      “这里对徐默来说……绝不是个尽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刘锦被这么一句话给惊了惊,揉揉脑袋干笑了几声:“在一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时间总是有欢乐有苦痛的嘛,像我在H大……”

      周维的眼神倏忽变得像蛇鳞般阴冷湿滑,只在刘锦脸上扫了一眼便令他乖乖住了口,噤声缩一旁。

      周维鼻子冷哼了一记,移开视线转身往前走,丢下的这句话让刘锦顿时脸烧了起来。

      “你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你以为徐默和你一样在大学期间只懂得泡妞、逃课外加通宵打网游么?你以为徐默遭受的那些挫折只是谈恋爱被人甩、考试没过这种芝麻烂皮的寻常事么?若是单这事,徐默他也不会从昨晚躲到现在都不回家,而是千里迢迢从市区赶回F大呆着。

      你知道些什么!

      刘锦为自己之前随口说出的轻率话语感到羞愧。

      不过既然周维猜徐默在这儿,那说明他也应该清楚徐默当年遇上的那事,更说不定也是主要参与者之一,我得问问他。

      刘锦追上前,前头的人听见身后凌乱加快的步子在接近便回头问有什么事。

      淡然的面容、温和的眼眸,礼貌的举止,往常的周维又回来了。

      刘锦鼓起勇气问起说徐默他是不是曾经在校期间碰上过些什么大事,他的洁癖、他如今的那种处世观,说实话我怀疑同他过去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关联。

      周维愣了愣,继而-了一副好笑的表情,他指了指自己重复了一遍刘锦的问题:“你问我?你觉得这事应该问我么?你怎么不去问徐默?你不是说和徐默已经情投意合,缺谁都不可独活了么?”

      “哈哈,哈哈,话是这么说……”刘锦的笑声断断续续干哑得就如树上蹲着的老鸦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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