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之都尼泊尔 掀起一场温和的-

starboy1968

苏尼·巴布·潘特（SunilBabuPant）是个教师的孩子，在尼泊尔中部的绿色山区长大，作为6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从小被家人宠爱，尽管小时也曾觉得会被其他男孩吸引，但因为是在封闭地区成长的天真孩子，他并没有认真对待过这种感觉。那时男孩和女孩都是分开玩耍，潘特觉得在玩伴中产生亲密感是很正常的，而他的朋友也一定和自己感觉一样。他说：“对于在山区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问题，尽管我清楚自己的感受，却难以定义。”

如今28岁的潘特已经搬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生活，同时他也清楚明白自己的感情取向应该如何定义，搬到大城市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在情感上找到归属。可是他在新环境里发现的着实把自己吓一跳：入夜之后，男女-会在城市公园或者偏僻的郊外偷偷聚会，但是这种聚会经常被-sao扰，在警方实行干预的时候，“不自然的-”是最重要的借口。潘特说：“每天都有大量看不见、说不出的悲剧在演绎。”

像很多亚-保守社会中的-者一样，潘特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压制自己喜欢男性的事实，用一桩看似正常的婚姻掩盖危险的双重身份。但恰恰相反，他决定站出来抗议严重存在的歧视。他说：“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在威胁和压抑中生活，要么在勇气中生活。”2001年他和一些朋友成立了“蓝钻石社会”（BlueDiamondSociety），这个组织的最初主要目的是在-群体中宣传艾滋病的威胁。逐渐地，该组织发展为记录-群体受到的歧视、不公平待遇和人权nuedai，成员们也纷纷上诉最高法院要求-尼泊尔有关歧视-者的法律。2007年12月，尼泊尔最高法院同意他们的请求，4个月之后，潘特成为整个亚-地区第一位以公开-者的身份当选国会议员的活动人士。2008年底，尼泊尔最高法院宣布有关的最后判决，不仅取消了原本法律中对于-的歧视和打击，还在所有政府文件中添加了“第三类性别”，即除了男性、女性之外的同性取向。新成立的政府顾问委员会正在商讨-婚姻合法化的可能性，短短10年之间，尼泊尔从偏远封闭贫穷的小国，变成印度著名作家，也是-活动人士的米娜（C.K.Meena）笔下的“亚--之都”。

基于-者的权益，这些国家政策的改革以及普通大众认识的提高只可能发生在21世纪开始之后，而在亚-其他地方，相同的进步，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长期存在的歧视逐渐被侵蚀，也在悄悄发生。在印度，德里最高法院最近废除了一项存在149年的法律，宣布--不再违宪。这项宣布充分说明了-者的权益和尊严，言辞令人感动，以至于在法官宣读的时候，很多在座的人都流泪了。在亚-的不少城市，今年夏天都分别举行了男女-的庆祝活动，来自官方的干预几乎没有。社会对于-的容忍程度增加并没有明确的统计数字能证明，但是有很多其他形式说明。例如在娱乐圈，著名的主持人、电视明星或者电影演员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时有公开的-庆祝活动、集会和游行。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在1994年首次在亚-举行了全球大型-游行“g@y-pride”活动，这项活动每年夏天都会在欧-各大城市举行，已经成为当地夏季缤纷活动的-之一，而今年，“g@y-pride”在亚-的很多城市都以不同规模举行。联合国发展计划负责艾滋病项目的总指导杰弗瑞（JeffreyO‘Malley）说：“人们不再否定-的存在，这相比20年前已经是巨大变化。”

(本文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Jyoti Thottam 编译：潍)

周围社会中-者从无到有并越来越多是最近10年来亚-社会出现的一个重要变化，这种变化的促成原因有国际交往增加，人民的教育程度提高，全球化和城市化程度加剧以及-制度的完善等，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全球信息的膨胀，体现在从网络到电视，所有你能想到的媒介上。-在亚-逐渐公开化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是一种西方化，以往有一种说法，认为-这种“-的东西”是从西方传到东方的多种“糟粕”之一，如今这种说法已经完全被抛弃。是因为在全球化引发的巨大社会变革影响力下，亚-的传统文化信仰和社会架构中，那些经常阻碍社会宽容度的部分，例如宗教的传统保守主义、十分强调婚姻家庭和养育儿女、对于公开谈论性的文化禁忌等正在逐渐削弱。在亚-的一些城市，已经有容忍-者公开出双入对的空间，印度新德里的一位-活动人士巴汉（GautamBhan）说：“对性的公开讨论应该在宪法的允许范围内，是对-、平等和人权最基本的尊重。只不过-将讨论的领域转移了。”

跟随潘特的脚步，从尼泊尔中部的穷困小山村到首都，再到国家议会，其间还绕路到白俄罗斯的一所大学和东京的俱乐部，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一个男-者以及他所属的社区，最终如何赢得尊严和尊敬。在作为一个年轻的大学毕业生离开尼泊尔的时候，潘特最初遇到的是周围人对他———一个-者的厌恶和接受。1992年他来到白俄罗斯国立技术学院，希望完成在计算机工程方面的硕士学位，当时白俄罗斯作为刚刚从前苏联联盟中解体、新-的国家，欢迎一切从发展中国家前来的留学生。但是潘特来到的时候，这个国家正在经历对-者敌意渐增的时期，当时在学校医务室里挂着明显的标语“小心-”，在那里的5年时间里，潘特必须小心隐藏自己的秘密，他说：“我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对于当局来说会成为问题，有可能是驱逐我的理由。”

完成硕士学业后，潘特决定前往日本为一个环保组织担任义工。而在日本，原本两个星期的工作计划被延长成3个月的生活体验，在这里他融进了当时亚-最大的-文化中。在日本，-有很长一段历史，《源氏物语》早在11世纪就隐约提及-的存在，早期人们对于-也并不排斥。随着19世纪开始基督教在日本被广泛传播，对-的态度开始转变，不过1880年开始，日本不再有惩罚-的法律，而相同时期在英国所有的殖民地，类似的法律均存在。当然，这种默默的忍耐并不代表法律上对-的人可以及公众的公开接受，但是的确给予日本男女-相当的自由。长时间以来东京都有自己的“切尔西”，那是在新宿的一片商业区，主要由小商店、-和书店构成，专门欢迎-者。就是在那里，潘特读到了1969年在纽约格林威治村发生的石墙-事件（Stonewallriot），当时聚集的-者公开反抗-的sao扰，一般都以这个事件作为近代-运动的起点。在东京，潘特也发现在古老的印度文化中也有崇拜同性相恋的特色。回到尼泊尔之后，他用自己在东京学到的东西努力向父母解释，作为-其实是古老的印度文化传统中的一部分，这样的说法让最初完全无法接受的父母慢慢软化了。他说：“我的父母当然还会有一些疑问，但是当我和他们谈起文化，宗教，这就不是遥远的话题，要知道当时-还是只有从外国才会传来的话题。”

接受儿子的性取向后，妈妈最大的担心就是潘特会成为暴力的牺牲者，潘特回忆起妈妈经常为此活在恐惧中。不过在2007年尼泊尔最高法院通过同性-不再违法之后，类似的暴力活动明显减少了。尽管在参与-活动时，对手经常针对潘特的性取向说出贬损的话，这令其父母非常伤心，但最初的担心和恐惧已经不再。如果不是勇敢地承认自己的“性别”，潘特一生可能都要过禁欲的生活，不过有一点不顺心的是，他长时间的同性伴侣不久前搬到了泰国曼谷，他只能回家和爸爸妈妈居住，照顾侄子侄女，经常回访出生并长大的村庄。

和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在尼泊尔，争取-者权益的斗争和争取艾滋病患者权益的斗争紧密联系在一起。最初在西方世界，这种致命的传染病被贴上“-疾病”的标签，艾滋病的牺牲者除了病痛之外，还要忍受明目张胆，甚至是暴力的“惩罚”。在东方“惩罚”的方式是冷暴力，也就是拒绝认同。很长时间以来，很多国家的官方健康机构表示，如果没有-存在，艾滋病也就不会流行，因此采取一种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艾滋病对公众健康形成重大威胁的事态已经非常明显，如果政府还是一味漠视只能使情况变得更糟糕。越来越多的艾滋病研究和防治机构此时成立，相应地，政府机构对于-者的关注也开始增加。潘特主导成立的“蓝钻石协会”一开始从事的就是艾滋病的防治宣传并不是偶然，因为当时全球各国政府和组织对艾滋病防治都提高警惕，在这个领域获得资助是相对容易的。

来自协会的支持使潘特有一个平台能组织当地的-社区，这是其他国家最初-运动展开时的必经阶段。安杰莉（AnjaliGopalan）是来自印度新德里的一个社会活动家，当艾滋病的防治话题首先在印度出现时，她就一直是主要的参与者。安杰莉接受的专业教育是-学和国家发展学，1985年她移居到纽约，当时艾滋病疫情在美国达到最严重的程度，她最初的工作是将疾病防治信息传达给边缘人群、移民和穷人。这种经验对她来说是一种“个人觉醒”，“它让我对自己的文化有更深刻了解”，安杰莉在新德里一间办公室里说：“了解了歧视、了解了平等，了解了如何尊重差异。”1994年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她回到印度并成为了Naz基金印度信托机构，这是当地最早的艾滋病组织。当时印度的经济还没有进入迅猛发展期，因此将-免罪化还不现实，但是Naz却将艾滋病和性的话题带进了公众日常公开交谈的话题中，而私下里，印度政府也资助Naz针对男性-进行社会调查。

尽管如此，活动人士还是必须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工作。印度刑法第377条是当时大英帝国在1860年通过的，就将鸡jian定为犯罪至今仍生效，这使得-想在印度获得法律保护非常困难。2001年在印度北部城市勒克瑙Lucknow，-曾以刑法377条的名义逮捕4名艾滋病组织的工作人员，理由是他们“试图进行鸡jian”。该事件是一个警示标志，同时后来也成为裁定-权益的经典案例。Naz组织为了维护被捕者的权益，以“公众利益”为诉求和政府打官司，经过8年艰难的法律诉讼，今年7月2日，德里最高法院终于裁定第377条刑法违背宪法关于公平和隐私的基本原则。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尤其对那些生活在传统保守社区的人来说，很长时间因为这条法律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性取向。-活动人士巴汉长久居住在美国，从国外见证了印度最近几年的悄然变化，2004年在觉得自己能以-的身份公开生活后，他决定回到印度。他说：“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377条宪法已经不存在，那天我的房东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告诉我这个消息，第二天当我进办公室时，所有同事都鼓掌为我祝贺，周围还有很多信号，都是积极的、改变的信号。”

就算是在政府集权强大、宗教信仰深入人心的国家，-在公开场合集会也越来越多见，公开集会是推进其权利的第一步。在巴基斯坦，无论是国家法律还是宗教法律都视-为犯罪，但是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城市，秘密的-集会已经很有规模，例如在卡拉奇和拉赫尔。从印度的-运动吸取经验，两个巴基斯坦女性今年在拉赫尔成立了巴第一个-权利组织，成员在富裕的家庭里秘密聚会。

出于很多原因，亚--者的权益活动还需要更多适应性，不能简单地借鉴美国民权运动，尤其在-运动渐进发展的国家，他们必须想出新的活动策略。首先直接和官方冲突是不明智的，只能联合起来进行低调的争取。“蓝钻石协会”的人权协调专家普拉迪普（PradeepKhadka）强调，该组织的活动从没有从正面挑战尼泊尔政府权威和社会准则，而是通过-运动逐渐改变-对于-者的看法，就连运动中的语言都是特殊的，不是宣扬“-自由”或者“-自豪”，尼泊尔使用的是“尊重性的多样化”以及“保护性少数者”，就像保护妇女、孩子、穷人等弱势群体一样。普拉迪普说：“我们并非激进的组织，采取的方式非常柔和，”，尽管他敬仰美国和西欧-运动的先驱，但是并不盲目采取他们的方式，因为“从石墙-事件开始，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或许是一场温和的-，但毕竟是一场-，最近尼泊尔的200名男女-者和双性恋者在一个酒店的会议室集会，-拟一些保障其权益的基本立法条款。潘特也在场，但徘徊在周围，因为参加的人对于现场的两个-更感兴趣，这两名-专门前来听取意见，与会者抱怨警方对于学生-群体的支持度不够高，同时当声称性别是“第三性”时，申办护照的速度会更慢等等。尼泊尔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一些来自挪威和瑞典的组织愿意帮助这种模式在亚-其他国家推广，今年8月18日，在加德满都将举行一次来自所有南亚国家-活动人士的聚会，现在还很难说10年后亚--者的社会地位会是怎样，但是在喜马拉雅山边曾经灰暗的山谷，正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本文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Jyoti Thottam 编译：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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