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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tarboy1968

大山深处的光棍们 作者:山里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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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半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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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晨,-跟豹子摘了满满一背篼桐壳李背到家里时,-妈正在生火煮早饭。害喜中的-妈,见到这晶莹硕大的桐壳李,馋涎欲滴:“这么大的李子啊!”

      -立即拿起水瓢舀上水,取上几个李子洗了后送到妈妈手上。甜酸香脆的桐壳李,让-妈吃得特别地解馋过瘾:“好吃得很!谢谢豹子。”

      “谢哪样哦,只要你喜欢吃,吃完了去摘就是了。桐壳李还没摘到一小半,还有一树响壳李,过几天也熟透了。”豹子见-妈吃得畅快,心里很高兴。

      “你们也来吃!”-妈拿一个递给豹子。

      “我们早晨摘的时候都吃够了!你吃吧,我们来煮饭。”豹子说完到灶边跟-一起煮起饭来。有喜在身的-妈实在想过一过馋瘾,客气了两句,就随他们两人去为。

      -妈一边满足地吃着李子,一边幸福地欣赏着-与豹子欢快地煮饭切菜。她没想到豹子在灶上还非常的熟练利麻,茄子切得薄而均匀,豇豆铡得粗细适中,番瓜剁得方方正正。

      “吔——今天豹子要显厨艺了!”冉老怪和水牯刚到院坝看到这一幕,冉老怪就故作惊讶地叫道。豹子转过头去,对他们憨笑了一下。-妈热情地招呼着让坐:“来吃李子,豹子送的。他们这阵喜欢煮饭耍,我也乐得清闲!”

      冉老怪拿起一颗李子咬了一口:“‘哪根田坎不长-,哪个兄弟不爱嫂’。嫂子你有这样会心疼人的兄弟,好福气啊!”

      “是呀!我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心疼和照顾,硬是前世修来的福哦!”-妈见豹子让冉老怪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随口给豹子解了危,也夸了冉老怪和水牯他们。

      “我们就没那福气来心疼和照顾你了,怕是想给你煮顿饭吃,你都嫌我洼抓(脏)哦!那有豹子这棒小伙煮的好吃!”冉老怪拿定豹子开心了。豹子不太会斗嘴,只是憨笑,脸也有些红了。

      “你说些哪样话哦!-你把擂钵搬来,让你老怪伯伯摏海椒大蒜。”-妈提醒冉老怪,依着蛮牛的年龄他是大伯子,大伯子是不能找弟媳开玩笑的。让他做吃的,也表明没嫌他“洼抓”。

      -搬出擂钵,冉老怪老实地摏起海椒大蒜来,呛得眼泪汪汪的,也不再拿豹子跟-妈开玩笑了,心里佩服着-妈的机智得体。水牯一边吃着李子,一边憨笑着,开始是笑豹子让冉老怪说得不好意思,后来是笑冉老怪玩笑间揽了一个“美差”。

      蛮牛“打早”(在夏天趁清晨凉-干农活)回来,见到冉老怪和水牯这幺早来家里很是诧异:“你们早啊!”,再看豹子在灶上忙活,有些责怪地看了看-妈:怎么让豹子去煮饭?-妈不好当众解释,只装着没看见。

      “我们今天起了个早,要到夹马池赶场,来看你们去不去?”冉老怪对蛮牛说着。蛮牛接过-妈递来的毛巾擦着汗问-妈:“你去不去?”

      “天色大了,我不想去。你去吧,把那些天麻卖了,你也买两件衬衣和两条薄裤子,再买两个猪儿回来,过年才有年猪杀。”-妈吩咐过后,问豹子和-去不去?豹子对赶场没兴趣,说他不想去。-见豹子不去,也说不想去。

      蛮牛捡了一篮子李子递给-:“给婆婆他们送去,问他们去不去赶场?”

      -一会儿回来说:“婆婆不去,季伯吃了早饭就来。”

      在等大雁的时候,冉老怪闲得无聊,就邀-唱歌:“-,我们来唱盘歌。”

      “盘歌是哪样歌?我不会唱。”-看着冉老怪,眼里充满着期待的神情。

      “‘盘’就是盘问,一问一答,你照我唱的调子,把我问的唱着答出来就是了!你肯定得行。”冉老怪说完,扯开嗓子就唱:

      看你聪明看你乖,
      唱首盘歌给你猜。
      什么夹夹夹上天,
      什么夹夹夹河边;
      什么夹夹跟牛走,
      什么夹夹夹嘴边。

      -很快就猜出了后三个夹夹。“什么夹夹夹上天?”-看了看豹子哥,又看了看妈妈和蛮牛,-妈和蛮牛却一脸茫然。最后还是豹子扇动着双手,-才马上明白过来唱道:

      翅膀夹夹夹上天,
      螃蟹夹夹夹河边;
      枷档夹夹跟牛走,
      筷子夹夹夹嘴边。

      -唱完,冉老怪竖起大拇指叫了一声:好!接着又唱:

      什么夹夹夹头上,
      什么夹夹夹下边。

      冉老怪刚唱出后一句,水牯老模老样地说:“是冉老怪那嘴巴夹夹夹下边。”

      水牯话音刚落,蛮牛一口茶水-了出来,呛得一边咳一边忍不住笑,-妈指着水牯点着笑得说不出话来,差点岔了气。豹子笑得前仰后翻,-本想装不懂,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但还是忍俊不禁低着头笑出声来。水牯一脸得意的坏笑,冉老怪给了他背上一巴掌。

      “得赶个场了,就欢喜成这个样子啊!”大雁娘刚走到院坝就大声嚷嚷起来。-妈见大雁娘到来,仍止不住笑地起身走到院坝去拉着大雁娘:“是他们在唱山歌。”

      “我听到了,是冉老怪和-在唱盘歌吧。”大雁娘说。

      水牯的目光落在了后面大雁的身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衣蓝裤子,连脚上一双八成新的布鞋也是刚换的,乌黑的短发还透着湿润,显然是刚洗过澡,整个人看上去jing神清-。配上那周正的五官,让人看着特别的顺眼。

      “季哥收拾得这么利索,是到场上去相亲啊!”冉老怪戏谑着大雁。

      “是啊,万一有哪个女人看上了,今晚就可以带回来了。”大雁巴不得有人说他想女人。

      大雁注意到水牯看他眼神,他与水牯客气地打过招呼后,就把视线转移了。但他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这个粗犷耿直的汉子对他的注视。

      “亲你几摆子那脑壳!是你们有那个本事噻,也不会打光棍了!”大雁娘“骂”了一句,接着说:“后天就是月半,要给祖宗准备点东西了。”

      豹子这才想起后天就是旧历七月半的鬼节,跟-在一起过得不知天日了。豹子本想改变主意去赶场,但一转念:如果他现在又要去,-也肯定要去。他有点做贼心虚,怕别人有想法,更怕冉老怪口无遮拦地开出什幺玩笑来。所以就没好意思改口。

      豹子只好塞给蛮牛两百元钱,让他带五十斤大米,二十斤面条,另外再带些香纸蜡烛回来。

      刘二毛清晨起来,就一直坐在堂屋外,远远地注视着大雁家。大雁的药太神奇了,只一个晚上伤口就长拢结痂,伤腿也只有一点隐痛了。刘二毛苦思着等大雁吃过早饭后,怎么去道个谢?等到后来却看到大雁跟水牯他们兴冲冲地朝通往山外那条路上走去,路上传来冉老怪的歌声:

      太阳当顶又当中,
      三月桃花遍山红。
      三月桃花红透了,
      还不探花要过功。

      刘二毛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山中,心里怅然若失。

      -几乎是竖着耳朵听着路上传来的山歌,直到完全消失有幽幽大山中,最后感叹到:“老怪伯伯唱得太好了!”

      大雁娘却对冉老怪的山歌不以为然:“要是我-会唱了,肯定比他唱得好得多!”

      -听大雁娘这样夸-他,心里很受用,反过来夸大雁娘:“婆婆才唱得最好听,婆婆要是教我唱就好了!”

      大雁娘仿佛遇到了知音,兴致--地教-唱了起来,教会一首又一首。当大雁娘倾情唱完《背起背篼找情哥》时,已是老泪纵横,-妈一边忙给她递毛巾端茶,一边让-别累着婆婆了,以后再学。豹子见大雁娘唱流泪了,虽然还想听,但很是不忍了,见-妈叫停,就说要和-去附近山里转一转。-妈让他们早点回来吃饭。

      豹子和-礼貌地跟大雁娘道了别,-跟着豹子榉木坡走去。

      “要去套野猪吗?”-兴奋地问道。

      “不是套野猪,是昨天打野猪时,我看到有獐子的脚印,我们去看看,这只獐子还在不在那里?我答应过要教你安套,今天就教你。”

      “要得要得!”-几乎把这事忘记了。

      “安套这手艺只要你学会了,它就是你一辈子的衣禄饭碗,但要是传给了别人,就砸了你自己的饭碗!”豹子告诫-说。

      “你传给我了,不是把你的饭碗砸了吗?”-有点想放弃了。

      “你我就不同了,我们比亲兄弟都还要亲,只要我有一碗饭,也要分半碗给你!” 豹子-了一下-的头,疼爱地说。

      说话间,到了进山的荒路前,豹子停下说:“进山前,先要做什幺?想起没有?”

      “锁蛇!我来锁!我来锁!”-抢着要锁蛇。

      锁完蛇后豹子继续说:“做套,山里男人差不多都会。就是一根发杆、一块篾笮、一根麻绳布下的机关,很简单,一看就会。但套安在什么地方,就很少有人晓得了,多数人是见了脚印,就安在有脚印处,野物都jing得很,这种安法哪套得到它!它只要发现路上的树-与原来有一点点不同,闻到一丝丝人的气味,它就绕开走了。”

      “那套要安在什么地方,野物才不会发现呢?”

      “套要安在有陡坎的地方,野物在平路和斜坡上走,脚印是乱的,但上陡坎和下陡坎时,同一个野物的脚印都是落在同一个地方。口诀是:‘羊套坎上,猪套坎下’,象麂子、獐子是属羊,套就要安在坎上,野猪、泥猪当然是属猪,套就要安在坎下。”

      “为什么‘羊套坎上,猪套坎下’?”

      “因为麂子、獐子弹跳力强,也很胆小,它下坎前都要仔细地看下面安全不?如果发现有什么地方与原来不同,它一用力,就跳过去了。但在坎下就很难发现坎上的变化,就算发现有点变化,它也看不到坎上地面的情况,只好照它原来的方式跳上坎。如果套猪的套安在坎上,一套住它了,它就会往坎下蹦,绳子就缠不上它,它就会咬断绳子逃跑。”

      “羊就不咬绳子吗?”

      “呵呵,羊就不晓得咬绳子了,只晓得蹦。套猪和套羊不同,套猪要复杂一些,套猪的口诀是:‘套前不套后,套左不套右’,意思是‘套前脚不套后脚,套左脚不套右脚’。在套的旁边要打上四根木桩,野猪被套上后,都是往右边转圈,它绕着四根木桩转时,木桩上绕的绳子就往它身上缠,转上几圈后,绳子一短,它自然就钻进了四根木桩中间。有绳子缠着,木桩卡着,这个时候它再想咬绳子,也转不过头来了。”

      “野猪看到坎下的四根木桩,它还要往下跳啊?它不晓得使劲跳一步迈过套吗?”

      “找坎就要找独路坎。野猪笨重,下坎时不乱跳,再说野猪胆大,绕不开了,它还是要照原路走。”

      -听得似懂非懂,也很是疑惑:为什么野猪被套上后不马上咬断绳子逃跑而要去绕着四根木桩转,还非得往右边转呢?为什么缠了一身的绳子的野猪,还要钻进木桩中间让自己被卡着呢?不是说野物都jing得很吗?

      -感到这些悬而又悬,甚至自相矛盾的东西如同巫术般的神秘,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会认为是天方夜谭,但他相信豹子哥说出来的一定是真的。

      到了豹子昨天发现獐子脚印的地方,豹子沿路来回仔细地看了几次说:“是一只过路的獐子,不在这座山里。”

      “你昨天没看出是过路的獐子?”

      “昨天还看不出,如果今天早晨它还没回来,就说明这只獐子不在这座山里。獐子如果在一座山里,它不会离开三天时间。”

      “怎么看出来的?”-觉得太神奇了,连脚印是什么时间踩下的都看得出来!

      “是看脚印上的青笞和地衣,特别是注意脚印边上。”豹子又找出一个脚印,从脚印边上青笞和地衣的长势教-辨认其新陈度。-似有所悟,但觉得要以此推算出天数也太难了。

      教过-辨认脚印,豹子接着说:“查脚印是最难学jing的功夫,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气候,青笞和地衣长势的差别都很大。以后学入门了,都还要慢慢去悟。”

      “这个季节獐子一般不会乱跑,可能还在附近这几座山里。今天不去找它了,我们到松树林里歇凉(乘凉)去。”豹子揽着-走进了旁边的松林里。

      高大茂密的松林遮天蔽日,好一片荫凉世界!林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松针铺就的松毯,看不见一根杂-。林间弥漫着淡淡的松香,越往里走,越是清凉和寂静,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美丽而奇异的私密空间。

      惬意地走在林间的-侧头看看豹子哥,见豹子心里好象还没放下那只獐子,宽慰道:“山里的野物多的是,我们慢慢找,总要套到一些,硬要套这只獐子吗?”

      “这只獐子是公的,公獐子卵包就是麝包,你猜一个麝包要值好多钱?”豹子看着-,一副量他猜不出来的样子。

      “值一千块吧?”-使劲往高处猜,他觉得一千块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数了,他知道一头好牛也就值一千块钱。

      “我上次弄到的那个麝包,别人出八百八十元买去了,说是急着医病,一时找不到这东西才肯出这个最高价,还说‘要得發不离八’,给我一个吉利数。”豹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猜得还是差不多吧?”-不无得意地说道。

      “哈哈,后来我才晓得遭别人哄了。现在一个麝包至少是二千五百块,卖得好时,要卖三千多!”豹子说这话时,-感觉他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让人哄去了两千,说出来还乐呵呵的,换成他不心痛死才怪。

      “那你这个‘麝包’要值多少钱呢?”-笑着捞到豹子哥的下身掂着他那一大包。

      “那我就先把你的‘麝包’割下来去卖,看看能卖多少钱。”豹子说着就去剐-的裤子,-闪身躲开就跑。

      两人在松林里嬉笑追逐,你扯下我的裤子扔,我脱掉你的衣服甩,相互剥了个jing光,赤条条地在林间疯吼狂笑着你追我赶奔来窜去,最后纠缠着摔倒翻滚在松软厚实的松毯上……

      被他们的吓得惊恐万状地在松枝间上窜下跳的松鼠,这时静静地躲在枝密处羞涩地窥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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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松毯上,赤luo的两人既象摔跤角力,又象亲热缠绵。豹子逗弄着-,也处处让着-,最后终于让-“治服”压在下面。-伏在豹子哥身上歇息恢复体力后,发现两人下面均已-起。

      -调皮地起身坐在豹子哥的腿根处,欣赏把玩着豹子哥壮硕帅气的Roubang,接着把大小两根Roubang握在一起捏弄套捋着。在-玩得很专注时,豹子坏笑着抓起一把松针冷不丁地掷撒在它们上面。豹子的恶作剧让--惊,遭刺扎似地松开双手。见-居然被吓了一大跳,豹子开心地大笑起来。

      -笑着拨掉两人身上的松针,趴下去压在豹子哥身上,下面贴在豹子哥壮硕的Roubang上来回蹭压,直至嚎叫着--后瘫软在豹子哥怀中。

      豹子翻过身把-压在下面,起身把-倾撒在他身上的糊状物涂抹到自己那根坚挺的Roubang上,然后抬起-的双腿,目送着它撑开-慢慢进入到他体内……

      两人带着极度满足后的倦意相拥在松毯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天色还不太晚,但肚子已有些饿了。

      他们在寻找玩闹中脱下扔掉的衣裤时,发现林地上星星落落长了许多枞木菌(松林里生长的蘑菇),有的刚刚-灿黄的菌盖,有的只把松针拱起,在松针下若隐若现。

      豹子脱下已穿上身的T恤在下端打着结对-说:“今天夜饭就有一个好菜了!”

      通体灿黄的枞木菌娇嫩美艳,两人欢快地采着。豹子感觉只要跟-在一起,一切平凡事都变得鲜活而jing彩!以往,这些山林中司空见惯的蘑菇他看都懒得去多看一眼,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顺便采一点聊以当菜。

      不一会儿,两人就采了满满一衣袋枞木菌,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妈欣喜地把枞木菌装在一个大盆里后,马上把豹子的衣服洗净晾晒到外面的竹杆上。她本想去拿蛮牛的衣服让豹子穿上,但蛮牛的衣服太旧了,怕豹子看不上。

      “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先下碗面条吃,等他们回来可能要到天黑。-你去喊婆婆来吃面。”-妈从盆里拣出一些菌子洗了起来。

      -出门后,豹子向-妈问起-爸的名字和生庚。-妈马上明白了豹子的用意——后天“月半”要给-爸烧包封。这事让她很为难:不烧吧,太绝情了!毕竟十多年的夫妻,-也是他的亲生骨肉;烧吧,又怕蛮牛有想法。豹子来安排这个事,一切都妥当了。

      -妈充满感激地给豹子说了-爸的名字和生庚,掏出两元钱递给豹子。豹子接了-妈的两元钱,他知道这风俗:谁拿钱买的纸钱,烧去后,阴间才算是谁送的。

      “豹子呀,你对我-太好了!”-妈感叹道。

      “都是好朋友,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就把他当成亲兄弟看!他跟我在一起,只要你放心就好!”豹子诚恳地说道。

      “别的都放心,就不放心我-不懂事,怕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闹矛盾,牙齿和舌头也有咬着的时候。你莫和他一般见识,该说的你要说他,该教他的你要教他!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要对我说。”-妈一边麻利地切着辣椒、姜米、蒜米,一边说着。

      -跟大雁娘来时,-妈正在灶前生火。豹子和-妈跟大雁娘打过招呼后,大雁娘看着一大盆枞木菌说:“好乖的枞木菌啊,这东西服肉,和肉煮起就好吃。”

      “是呀,夜饭就在这吃野猪肉煮枞木菌。我们先煮菌子面吃。”-妈对大雁娘说道。

      “要得,你还会借花献佛嘛,我才不谢你呢!要谢就谢我-和豹子,是他们捡的菌子。”大雁娘说着就毫不客气地捞袖上灶,嘴里还继续说笑:“分明是各人怕做不好吃,要我来上灶,还假装说请我吃面呢!”

      “婆婆做得好吃嘛!你也多露几手让我学一学。”-妈恭维着大雁娘。大雁娘“老还小”,孩童似的喜欢人夸她,-妈经常不失时机地投其所好,哄她老人家开心。

      锅热后,大雁娘看了看盆里的臊子说:“你没炒片子肉?”

      “炒得有啊!”-妈急忙端出一盆炒好的片子肉:“我以为是下面条,就用臊子!”

      大雁娘舀了两大铲片子肉放进锅里:“哼,我晓得你不会做嘛!臊子合菌子,看起来渣渣洼洼的不清-,吃起来也碎碎末末的没有嚼头。”

      肉炒热后,大雁娘放入干辣椒和蒜米,待炒出椒蒜香味后,再把洗净的枞木菌倒进锅里同炒。炒到枞木菌呈熟色后,再掺水放姜米。

      水开后,大雁娘把面条丢进汤里煮。不一会儿,四大碗“枞菌呛锅面”就出锅了,连汤也不多不少。

      “婆婆做得硬是好吃!”-妈吃着鲜嫩香辣的枞菌面,由衷地赞叹道。

      美食下肚后,大雁娘神清气-,一边帮-妈洗着枞木菌,一边跟她聊着:“我看-和豹子好得硬是象穿连裆裤一样。年轻人都好耍,但他们两个人场也不去赶,还商商量量跑到坡上去捡这么大一盆菌子回来。”大雁娘的话让豹子和-有些不自在起来。

      “没有买卖的东西,赶场有哪样好耍嘛!这么大的天色,场上人挤人,热死个人,还天远地路的。”-妈也没觉得赶场有什么好玩的。

      “那也是,我们这里有几个光棍,有事无事就喜欢赶场。可能是到场上过眼瘾,挤来挤去的也过干瘾。”大雁娘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想象着喜欢赶场的冉老怪和水牯在场上专找拥挤的地方钻,色迷迷地与女人贴着身体挤挤擦擦……

      豹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她们聊天,但又怕说到他和-头上来。这大雁娘简直活成jing了,别人私底里的那点心思她似乎都看得穿。

      豹子越是怕大雁娘说他跟-,大雁娘好象偏要说:“豹子单家独户,一个人住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有-做个伴也好!交朋友要带长性,莫热络几天就打狗(翻脸)。”

      “是呀,刚才还和豹子说这个呢!我就担心-不懂事惹他生气。他们好得象亲兄弟一样,就要象一家人那样不要见外,我们这边房子也有空的,想到哪边住,都由他们喜欢!”-妈马上接过话头。

      -妈以前因贫穷向人求借所受的歧视太多,现在对自尊过份敏感,-去豹子那里,怕有把-推出门寄人篱下之嫌。其实她很希望-住在豹子那里:一来蛮牛每晚都要干那事,有时还要上两三次,弄出的响动和喘息声,睡在隔壁的-不可能听不见,这着实让她尴尬;二来--没有蚊帐,夜里蚊虫也多,-被叮咬,她也心疼;再就是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豹子,豹子一个人住家里也确实孤单得有些可怜!

      豹子和-听-妈这一说,正中下怀——以后两人住在一起,不用找任何借口了!两人还正为这个犯愁,今晚要住在豹子那里,都还想不出借口来。他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们已经不习惯不跟对方在一起了。

      豹子此时心里是感谢大雁娘聊他跟-了!窃喜的豹子挑着水桶就出门:“我去挑水来,一会煮饭水不够了。”-也跟着去了。

      豹子挑了一担又一担,途中-也时常接一肩,-妈劝都劝不住,直到挑满水缸还挑了一担。豹子似乎只有用挑水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以及对-妈的感激。

      水牯和冉老怪几乎逢场必赶,其意图让大雁娘说对了一半。大山里的生活太单调,赶场就当成了娱乐:一来可以看看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打打眼睛牙祭,人挤处还可以贴一贴身体,晚上-也有新的幻想对象;二来可以看看录像,特别是有通霄录像时,半夜后总会放上一两个带色的片子。有时候宁可省下饭钱,饿着肚子也要饱眼福。

      蛮牛和大雁的药材、水牯的干蘑菇都卖了一个好价钱。这归功于见多识广鬼点子多的冉老怪,他导演了一出双簧:在他们三人去收山货处时,冉老怪装成山货贩子,翻看着他们的药材和干蘑菇,装出一副很想买但又不好夺同行生意的样子,不时问他们是哪里人,这些山货多不多?还恭恭敬敬给三人装烟套近乎。

      三人的要价比以往卖价高出近三分之一,且毫厘不让。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同行,一边是认死理的山里汉,最后山货贩子不得不同意按要价买下药材但不要干蘑菇。不收水牯的干蘑菇,蛮牛和大雁药材也不买了:“我们是一起的,卖了我们要一起回去。”

      冉老怪眼里-欣喜,一副巴望着他们不成交的样子。山货贩子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遇上的这一大笔生意被人夺了,也咽不下这口气!一咬牙就全按他们的要价买下了。窃喜的冉老怪在旁边还装出很失落的样子。

      卖了山货,四人高高兴兴去饭馆吃绿豆粉,冉老怪和大雁各要了一份炒粉,蛮牛和水牯各要了一碗牛肉粉。大雁争着付钱:“我第一次和大家赶场,我办招待。”

      吃过饭后,大家一起买了该买的东西。蛮牛只给自己买了一件衬衣,给-妈买了一件短袖衫,给-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当然豹子要带的米和面条也如数买了,香纸蜡烛大家都各自买了一些。

      水牯跟以往赶场不同,虽然也在盯漂亮女人,但没有刻意去人挤的地方,几乎都是跟着大雁在一起。当他试穿一件蓝色短袖衬衫时,大雁说好看,他价都没还就买下了。从没刷过牙的他,还趁他们三人不注意,偷偷去买了一支牙膏和一把牙刷。

      冉老怪提议去看录像,大雁说:“今天东西多,还有两个猪儿,我们下次赶场再看吧。”

      “那我们下次就到镇上去赶场,看通霄录像,好看得很!”水牯看着大雁说,大雁点了点头。

      一路上,多是冉老怪跟水牯给蛮牛和大雁聊着录像,特别是聊到“通霄录像”时,听得蛮牛都不太相信了:“鬼扯,硬是象那样搞哦?!”水牯立刻赌咒发誓。

      大雁回头看了一眼沉浸在“通霄录像”中的水牯,见他裆前已顶起老高,大雁转过头去无声地笑了。过了一会,大雁听见后面传来“沙沙”声,再回头一看,只见水牯掏出他那黝黑-的硬家伙,边走边撒-。转回头去的大雁,有些心神不定……

      他们回到了蛮牛家里,一大盆枞木菌烧野猪肉已经摆上了桌,水牯抓起一朵菌子放到嘴里:“好吃!好吃!”

      -妈端来凉水让他们洗脸。大雁娘数着大雁交给她的钱:“这次卖了这么多钱啊!”

      大雁把冉老怪导演的双簧,对娘说了一遍。大雁娘看着冉老怪说:“冉老怪这回还怪出了点名堂。你们原来就是太老实了,不晓得遭那些狡猾的生意客整了好多!二回要买东西,就叫冉老怪一路去。”

      “伯娘,你才莫这么说!有时候想帮忙,别人硬要便宜卖,劝都劝不住!”冉老怪说得很“为难”。

      “哪个会这样哦!”大雁娘知道冉老怪要拿人开心了!

      “我给你说嘛,有一回,我和水牯去卖天麻,那个收药材的妇人长得好乖!水牯一见到别人,眼睛都不会打转转了,脚也生根了!”冉老怪夸张地形容着水牯。

      “你莫说我,我还没象你那样去逗别个!”水牯反唇相讥。

      “我见那个妇人出价太低了,我拉他走,但我啷个拖得动他!那个妇人笑着他说:‘大哥——,一回生二回熟嘛,我这阵手头紧,下回手头宽松了,一定给你补齐。’水牯一听,马上就把天麻便宜卖给她了。还要我的天麻也便宜卖给那妇人,我不干,他气鼓鼓的好半天不理我!你们没见他当时那个样子哦!巴不得连他人也白搭进货里去!”冉老怪说得绘声绘色,把那妇人的声音“模仿”得极具亲热感和挑逗性,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你才巴不得连人白搭进去!我那阵觉得哪个没得个难处呢?”水牯辩解道!

      “那后来你们熟了吗?”大雁娘关切地问着水牯,她觉得水牯很仗义,也豪-,算条汉子!

      冉老怪抢着回答:“熟了,他遭别个煮熟了!到第二场,他清早就跑来叫我,我晓得他是想去看那个妇人。到了场上,看到那个妇人坐在一根树下给细娃喂奶,他跑过去喊:‘姐姐——’,那个妇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以为别个没听见,又喊了一声,那个妇人看了他一会说:‘你是在喊我吗?’,他急忙说:‘是啊!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妇人好象回过神来一样:‘哦,记得。’见他手里没有东西,就假装去哄细娃,眼睛角角都不瞟他一下!”

      冉老怪说完,见大家不但没笑话水牯,脸上反到流-同情。接着说:“你们才不晓得,我遭他那一声‘姐姐’鸡痱子都喊冒起来了,胡子八叉的还去装嫩,嗲声嗲气的喊:‘姐——姐——’”

      大家被冉老怪捏弄的腔调逗得暴笑起来,大雁娘笑得直抹泪。

      “放屁!我是你这种声音吗?” 水牯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喝酒吃饭间,大雁娘和-妈不时看着粗犷的水牯,回味起冉老怪那一声嗲气的“姐——姐——”,还忍不住好笑。

      其实,最让大雁娘开心的既不是冉老怪的逗笑,更不是药材卖了个好价钱,而是大雁“合群”了。

      饭后,大雁娘向大家发出了邀请:“‘月半’大家都到我家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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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刚蒙蒙亮,冉老怪就出门走乡场上去了。前天,大雁娘请他们去过“月半”,他回去后跟水牯商量:大雁家我们是第一次去,又是过节,大雁娘还是长辈,打空手去不礼貌,但送礼又显得拘束。最后两人说定,以他们想吃釀豆腐为由,水牯拿黄豆去大雁家推豆腐,冉老怪去买鲜猪肉。

      水牯起床洗脸后,炒上昨晚的剩饭填饱肚子,就跑到屋后刷起牙来。前天傍晚刚回到家里,他就新奇地试着刷了一次,刷出的血把牙膏泡沫都染红了!心里想着:“这日怪了!不管哪个洞第一次捅都要出血不成?”

      刷过牙满口清-的水牯走近睡屋昏浊的镜子前,呲着牙照了照,感觉牙齿又比昨天白净了许多,用手擦了擦镜子,又自赏了一下。不再自秽的水牯,心情舒畅地转到堂屋提了一桶水到屋后,用肥皂从头到脚洗了两遍,确信身上没有一点污垢之后,光着-吹着口哨到睡屋翻出刚买的蓝色短袖穿在身上,再套上那条八成新的泥巴色裤子。

      水牯用布袋装好黄豆,又把熏在灶门上方的那一块腊肉取下来,提着朝大雁家走去。大雁娘见水牯到来,非常高兴:“来耍就是了嘛,拿东拿西的就见外了!”

      “听说伯娘做的釀豆腐好吃得很,我们想吃您做的釀豆腐,提点豆子来推豆腐。”水牯笑着说道。

      “哎呀,想吃釀豆腐该早说噻,我们做起就是了嘛!黄豆我们也有,不晓得这阵去场上还称不称得到新-哦?”大雁娘说完有些为难地看着大雁。

      水牯接过大雁递来的茶说道:“冉老怪打早就称肉去了!”大雁娘转忧为喜:“那今天就好好做一顿釀豆腐来吃。”说着就把水牯带来的黄豆倒进盆里,拣了拣杂质,淘洗干净后泡在盆里。

      大雁注意到今天的水牯一改往日随意得近乎邋遢的形象,把自己收拾得清清--、jingjing神神,牙也开始白了起来,看上去粗犷中透着帅气。

      水牯跟大雁喝了一会茶,聊了几句后好象再也找不到话说,就挑着水桶准备去挑水,让大雁拦下抢着去了,他又去洗起石磨来。

      黄豆泡好后,大雁娘一边添磨,一边和推磨的水牯聊着:“你小时候,硬是顽皮得不得了!哪样猫儿窜(生)狗崽的怪事都搞得出来。性子又野,脾气又犟,打死不投降!”

      大雁娘略带夸张地讲述着水牯小时候的种种顽劣行径,水牯一脸憨笑地享受着大雁娘的“数落”。把水缸装满后,大雁歇息喝茶间,静静的在一旁欣赏着水牯那刚健有力的身姿,笑听着水牯小时候的顽皮事,感觉很惬意。

      “有时候我也冤枉。那回王二娃和蛮牛捉到一个老鼠,他们两个用笋壳包着老鼠跑到王二娃家,把灯里的煤油倒在它身上烧。煤油一点燃,老鼠就钻进王二娃家楼板脚(下)去了。他妈看到屋里在冒烟,跑进去一看,见楼板燃起来了,骇得惊叫鬼喊的抱着铺盖跑出来,大家听到他妈叫喊才跑去用水泼熄,房子都点烧了。火打熄后,大人问他们:‘是不是水牯搞的!’他们顺口就说是!我爸气得拿起一根牛刷条抽我全身得青一杠紫一杠的。”水牯仿佛在说童年趣事,大雁和娘都跟着笑。

      “有好多事都是冉老怪教起我们搞的。”水牯看到蛮牛和-妈来了,又想到一个趣事:“有回我和蛮牛、王二娃比哪个撒-撒得远,冉老怪看到后,就跑过来对我们说:‘jj要喂红海椒才长得大、长得雄棒,撒-才撒得最远!’我们几个就去摘红海椒掐烂了往鸡眼眼里喂,没喂上几口,就辣得跳起来。冉老怪见我们辣哭了,也骇整天不敢归屋。”水牯说到这里,大家暴笑起来,-妈看着蛮牛笑:“你还上过这种当啊?”

      大雁娘说:“这个冉老怪啊,从小就鬼名堂多,哪样怪事都默(想)得出来!”

      黄豆磨好后,滤出豆浆烧开后点膏,再装箱榨成豆腐。除了“点膏”让大雁娘掌握外,其他的事,水牯一直勤快地干着。

      在大雁用干-烧着腊猪头时,冉老怪称回了新鲜猪肉,还给大雁娘买了三斤冰糖。

      豹子跟-提着一笼子竹鸡来到大雁家。大雁接过笼子一看,足足有十二只:“你们到哪里弄的这么多竹鸡?”

      “就在我家后山的竹林里捕的,拿来炒辣子鸡吃。”豹子说道。

      “炒辣子鸡可惜了,蒸天麻吃才补人。这些东西象是豹子喂的,哪个时候想吃,走去就捉来了。”大雁娘夸着豹子。

      豹子把竹鸡杀了后,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就打整得-净净。大雁娘切上一支天麻,每只竹鸡肚子里放上一两片,再放到一个大磁缽里洒上适量的盐和酒搅匀。待水烧开后,放进锅里蒸上。

      大雁和水牯按大雁娘吩咐把榨好的豆腐翻出箱来。大雁用菜刀将豆腐划成一块块方形,大雁娘便拿起豆腐方块对角切成四块等腰三角形,再从中间切上一刀后放到筲箕里。-妈、冉老怪和大雁拿起筲箕里的豆腐,沿底边中间划上道口子,再把放上姜葱等佐料的肉馅用筷子夹上从口子里灌进去。

      釀豆腐灌好后,水牯把蒸着竹鸡灶里的燃柴抽出一些放进另一个灶里生起了火。锅烧热后,大雁娘放入菜油用锅铲浇满锅面,再把一块块釀豆腐灌肉馅一面贴在油锅上煎。

      “你们去坟上烧钱纸吧,-妈帮我煮饭就是了,等你们回来就吃饭。”煎着釀豆腐的大雁娘对大家说道。

      冉老怪回家去把帮大家打好的一包包纸钱拿来。-和大家一起去了坟山。

      -懂事地先跟着蛮牛一起在他父母及祖坟上烧过纸钱后,再跑去豹子奶奶的坟前帮豹子哥烧着纸钱。在-默默地尽着自己的心意时,豹子拿出一摞‘包封’ 递给-。-意外地看到‘包封’上写的是爸爸的名字,鼻子一酸,一串泪水夺眶而出。-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可当他颤抖着手把第一个 ‘包封’在烛上点燃时,透过模糊的双眼,看着幽幽的火苗,鼻腔里开始发出抑制不住的泣声。-哽咽着木然地点燃一个个‘包封’,在一旁烧着送给爷爷‘包封 ’的豹子无声地陪着-流泪。

      不远处的水牯看到这一情境忍不住涕泗横流,发出的泣声比-还大。

      其他人也被-强忍着发出的凄楚泣声弄得泪眼婆娑,蛮牛示意冉老怪去劝一劝-,能说会道的冉老怪走到-身边也不知所措。

      当纸钱焚为无形的冥币随着一缕缕青烟送给在阴间的亲人后,大雁拉起-把一叠纸钱递到他手里:“来,我们到路边去给那些孤魂野鬼烧些钱!”

      大伙分别把留下的一些纸钱在路边焚烧起来,送给了那些可怜的孤魂野鬼们。-心情很快平静下来:“爸爸总算还有人惦记他,关爱他!”

      回到大雁家里,大家首先惊异的是那一桌漂亮的餐具,跟蒸竹鸡磁缽花色一样的青花白磁,古色古香素雅极致。一问大雁娘才知道,这还是她出嫁时的陪嫁,平常从来舍不得用,只在过大年或有尊贵的稀客时才用。

      饭桌中间并排着一缽天麻蒸竹鸡、一缽釀豆腐。蒸熟的竹鸡一个个油光肥嫩,飘逸着诱人的香气,汽水形成的汤面泛着浅黄的油珠;三角体的釀豆腐身白底黄,鲜红的辣椒、翠绿的三奈叶和甜-点缀其间,衬映得豆腐更加白嫩;两大缽的旁边各是一盘酢海辣炒腊猪头肉和盐菜尖炒腊猪头肉,暗红色的腊猪头肉泛着油亮的光泽。还有灶里红灰烧出的茄子凉拌、肉沫炒酸豇豆、清炒丝瓜片、炒油蚱蜢(虎皮青椒),四个碟子里分别是水豆豉、酸藠头和洋姜片、萝卜干。

      大雁娘见-依稀带有哭过的痕迹,生怕被-妈发现,急忙在脸盆里盛上凉水放上毛巾端到-手上:“来,大家洗脸了就吃饭!”

      -接来脸盆递给大雁:“季伯您先洗。”

      “你婆婆心疼她孙孙,你先洗,不然你就不领婆婆的情了!”大雁说后,-只好先洗了。

      冉老怪建议撤去男人的酒杯,换上碗喝酒:“用碗喝才过瘾,这么一大桌好菜才吃得舒服!”

      大雁先把大雁娘和-妈杯里斟上酒后,再把男人们的碗里倒满,然后双手举碗:“欢迎大家来我家喝酒,今天大家要喝尽兴!来干了!”

      干过第一碗酒,在大雁往大家碗里倒满酒后,大雁娘忙着给大家饭碗里舀着竹鸡汤:“大家先喝碗汤垫垫肚子!”

      大家喝完汤后,大雁又挑起一个个竹鸡放到大家的碗中。大家享受着盛宴,由衷地赞叹着大雁娘的厨艺,水牯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大雁娘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酒过三循,冉老怪举碗敬大雁娘:“伯娘,谢谢您办这么大一桌好菜款待我们,我敬您!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我干了,您老人家随意呡一点。”

      大雁娘呷了一口酒笑道:“活一百岁,我不成老妖jing了!只要你们不嫌弃,经常来耍,我就欢喜!朋友不走不亲嘛,你们也莫见外,当成自家一样。”

      大家一一敬过大雁娘后,相互敬着酒。美肴烈酒,男人们赤诚豪气,女人俩其乐融融!

      男人中喝得最豪-狂放的是坐在大雁身边的水牯,一桌人他依次地敬了三圈,其间还跟豹子连干三碗。喝得兴致所至时,时常高兴地拍拍大雁的肩膀,还不时把手撑在他大腿上,水牯这些好友间随意的举动弄得大雁心神不定。大雁娘觉得水牯喝急了点,示意大雁照顾好他,在他每-一碗酒时,大雁关切地给他拈菜舀汤,让他压酒。水牯每次都是报以感激的一笑,间或乘着醉意轻搂一下大雁,以示谢意。

      釀豆腐吃完一缽,-妈又舀来一缽。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大雁娘点燃了两盏煤油灯。大家边吃边聊,自然地聊到了土家人永无穷尽的鬼故事。

      鬼也有各种各样的鬼,有吊颈鬼、勾魂鬼、长满鬼、鸡爪鬼……

      冉老怪说:“听我爸说,解放前,吴三哥他公(爷爷)和刘大毛的公当‘背老二’到龚滩帮人背盐巴。有一次,他们到那里后,歇(住)在一个客店里。半夜阵(里),吴三哥他公听到窗子悉悉嗦嗦在响,开始以为是老鼠弄出的响动,没在意。过一阵就象是人在敲窗子,他朝窗子一看,有个女人的影子在外面,他默倒起(心想)是妓女,想看看乖不乖?就轻手轻脚地起来点上灯拿着走到窗子跟前一看,果然是个妖里妖气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一笑,眼睛翻成了白眼珠子,舌头慢慢地伸了出来,一直拖到胸口!他骇得喊都喊不出来,手一软灯就落在了地上!灯摔出的响声把刘大毛的公惊醒后,才看他站在窗前,喊他都喊不答应了,刘大毛的公把他抱到-使劲掐人中,好半天他才回过气来说:‘鬼——鬼——’”

      “那种就是吊颈鬼!”大雁娘说道。

      “就是,后来才晓得,那个店里就有一个妓女是吊颈死的。”冉老怪接着说:“吴三哥他公就那样瘫在-起不来了,过了三天就死在那个店里,还是请‘赶尸匠’把他赶回来埋的。”

      “‘赶尸匠’啷个赶死人啊?”-森森地问道。

      “我还小的时候看到过两次,死人都是戴着斗篷,额头上贴一道符把眼睛、鼻子、嘴巴都遮起了。‘赶尸匠’在前面念着咒语走,死人就在后面跟着他走,过沟过坎时‘赶尸匠’还要撒几张钱纸。第一次看到是一个‘赶尸匠’赶的一个死人;第二次是两个‘赶尸匠’赶三个死人,前后是‘赶尸匠’,中间是死人。好骇人哦!看见他们从路上来了,我们跑得老远才敢看。”大雁娘说得-背脊发凉。

      “这还不算骇人的,听说以前有人擦黑的时候在坟山那里看到一个女人把脑壳取下来,顿在坟头上梳头!”听水牯这一说,-只觉头皮发麻,不由地朝远处坟山那边看了看,清冷的月光把荒野照得异常凄凉。-妈本能地朝蛮牛身边靠了靠。

      “有一回,我爸到王二娃家喝酒回来时天黑了,我听到他在坎脚喊:‘老怪,快拿枷档来!’我赶忙跑到牛栏边拿起枷档跑去,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跟在我爸后面越走越高,我爸接过枷档朝那团黑东西打去,那团黑东西就不见了!”冉老怪阴森森地说道。

      “长满鬼就怕牛枷档。如果在屋里遭鬼迷了,就在枕头下放把剪刀,放一把杀过雄鸡的菜刀更好,血要留在刀上!鬼就不敢进屋,女人家头上别一把挑木梳子也避邪。在外头听到怪叫就把衣服上面两颗扣子解开,手指-头发中往后梳,人就不会遭迷。如果是看见了,就把手指咬出血,朝它撒去。再凶的鬼都怕人血,只要人血撒在它身上,它就转不了世,变成不得安身的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大雁娘说出一套对付鬼的办法,-和-妈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妈想着下次赶场,要让蛮牛带一把桃木梳回来。

      “我们这个地方看见鬼的人只是遭骇一下就算了,硬是遭鬼牵走的,只有刘幺毛一个人!我那阵都有些懂事了。”冉老怪说着。

      “是呀,那次是最骇人的!青天白日的,王二娃就看到我家张季和刘幺毛的魂被勾进了龙洞里,还看到怪儿古子(奇怪)的事情。没过两天,我家张季去挑水,白天大日睁睛鼓眼的就遭(鬼)拖下坎了,还打得全身都是青疤疤,幸好他‘火焰’高,没牵得去。张季遭拖的那天晚上刘幺毛都还在家,第二天早上就没见人了!大家帮着哪里没找遍啊,连他个影子都没找到!这阵想起来,我全身都还发麻呀!”大雁沉默地听着,他后来也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他和刘幺毛的事被“鬼” 化了。

      冉老怪接过来说:“刘幺毛不见了后,王二娃他妈经常半夜三更听到龙洞那边传来怪叫,后来仔细一听,是喊王二娃的声音。她骇得要死,就来找我爸去请阴阳先生来打整(撵鬼招魂)。我爸请来的阴阳先生把他家一只红公鸡杀了,念起咒语围着他家房子滴血,滴完血后又把他家一把红油纸伞撕开,拿着伞骨点燃伞纸在他家屋里到处拍打,王二娃他妈还端着一碗米跟在后面,他一边拍打,一边还抓起米在屋里撒。最后给王二娃烧了魂蛋:拿一个鸡蛋念着咒语在他全身滾,然后叫王二娃他妈舀一碗水,拿一根线来,把线放到碗里浸湿后,在蛋上缠上几圈打一个结捆起,最后埋进灶里的红灰里烧。你们说稀奇不稀奇?鸡蛋烧熟后,蛋也没暴,线还没烧断!剥开一看,蛋白上有黄豆大一颗青绿的东西。王二娃吃下魂蛋,阴阳先生才对他妈说:‘没得事了’。要不是阴阳先生来打整,下一个肯定就是牵王二娃了!”

      大雁娘对付鬼的办法刚让惊恐的-妈心里踏实了一点,接着又听到发生在眼前大雁身上的一次鬼勾魂,还实实在在地勾去了一个人!毛骨悚然的-妈扯了扯蛮牛的衣角,示意他们该回去了,她怕接下来会听到更-的鬼故事。

      蛮牛起身跟大雁娘道别,大家也随之起身道别。水牯一步三晃,偏偏倒倒地跟着大家出门,冉老怪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妈让-和豹子送他回家,他也不要,在那僵持着。

      大雁娘见水牯来了犟劲,没人劝得住他,担心他在路上摔着,就走去拉着水牯:“水牯今晚就在这里和你季哥睡,也给我们搭着伴!” 鬼故事也让大雁娘感到阴森-鬼怪四伏,“七月半、鬼乱窜”的夜里也想家里多一个人。

      “伯娘,你放心。我真的没醉!”水牯一边说着,一边乖乖地让大雁娘牵着回到堂屋里。

      -妈让-和豹子去送冉老怪,冉老怪谢绝后,-妈出于跟大雁娘同样的担心和害怕,留下了豹子。

      大雁很礼节地端来水拿来脚盆让水牯洗脸洗脚,然后进睡屋去把-的竹席用湿毛巾仔细地擦了一遍,再回到堂屋一手拿灯,一手搀着洗好脸脚的水牯走进睡屋扶到床边:“你先睡,我去洗脚。”

      大雁待娘洗漱好回她睡屋后,才借着月光慢条斯理地洗起来。水牯今晚与他同床而睡,让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兴奋与不安交织着,-与理智矛盾着。大雁一边洗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应对?平静下来的大雁告诫自己:千万要管住自己,绝不能再让人耻笑了!

      大雁回到睡屋里,透过帐帷,看到水牯已赤条条地躺在了床的里边,让出大半个枕头,似乎已经睡着了。赤luo的水牯让大雁感觉到了他那雄性的-:凸起的胸肌间,一片黑乎乎的毛发一直向下延伸到双腿,两腿间黝黑粗壮的Roubang顶着暗红硕大的头颅昂然挺立。大雁脸上发热,呼吸不畅,急促地吹灭了油灯。

      站在床边的大雁慢慢解着衣扣,急速地思考着“睡不睡一头、脱不脱裤子?”他只有一个枕头,睡另一头就没有枕头;穿裤而眠也感到自己太故作。弄不好,刚建立起的朋友间亲密随和的关系,就因很平常的一次睡觉而生出对朋友的嫌弃之虞。

      大雁-了自己,静静地躺在水牯身边,一股浓郁的雄性-夹杂着烈酒的醇香顺着鼻腔进入肺腑,大雁心旌摇曳地享受着这种气味,一动不动地躺着默念:“管住自己,管住自己,……”

      寂静夜空幽幽飘来冉老怪悲凉的山歌《光棍苦》:

      两扇房门一人开,
      满壶烧酒独自筛;
      一张床铺孤身睡,
      半边席子长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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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冉老怪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光棍苦》,穿透到大雁内心深处。“半边席长青苔”的清冷孤寂,早已成了他生活的自然:长夜难眠之时,回忆着与刘幺毛那短暂的幸福时光,回味着拥抱鲜活温热-的踏实与满足,躁动中套Lu着-起,幻想它欢快地进入了温暖狭窄的通道,沉浸在虚幻的交融之中……释放出胀满的液体后又回到孤寂的现实,在倦意中哀叹着昏然入眠。

      长夜在周而复始地轮回着。今夜的窗外,繁星点点,浩月当空,蝈蝈悠扬连贯的琴声中穿插着蛐蛐清脆短促的哨鸣,在此起彼伏的虫子奏鸣曲中,间或传来-儿圆润婉转啼唱。大雁知道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而难眠的缘由却与以往截然相反—— 身边赤条条地躺着一个充满雄性的男人!

      水牯身上散发出的诱人的雄性-,已勾得大雁躁动不安。静静平躺着的大雁忍不住借着窗外月光的余晖,眯斜着眼偷偷地瞟着赤luo的水牯,悄悄地欣赏着他那jing壮多毛的躯体,以及耸立于毛发最浓密处的黝黑粗壮的nangen。他不知道这个憨直粗野的男人带给他的是福是祸、是喜是悲、是欢乐还是-?感觉心跳加速呼吸不畅的大雁吞了一下唾液闭上双眼。

      大雁努力使自己入眠,但身边水牯的每一次轻微的鼾声和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牵动着他那一根根敏感的神经。大雁的思维开始搜寻着水牯跟他在一起时的那些亲切中所隐含的暧昧。

      高山的夏夜渐渐凉-得带着些许寒意,睡梦中的水牯本能地向热源靠近,侧翻过来一只手当胸搂住了大雁,一条健壮的毛腿跨压在大雁的双腿上,雄健多毛的胸腹紧贴着大雁的侧身,毛丛间粗-Roubang顶在大雁的腿侧间歇性地挺弹着。水牯体温夹杂着强烈雄性的-通过紧贴着的皮肤上传递到大雁全身。

      大雁一动不动地躺着,窃享着水牯紧贴的身体,唯有-起的-暴露了他隐藏的渴求。水牯搂着实实在在的温暖的-,随着-的升腾,渐渐从睡梦中醒来,迷糊间轻吻上大雁的脸颊,粗糙厚实的大手也开始在大雁胸间慢慢地滑动。

      大雁感觉到水牯的醒来,迅速调整自己的气息,使之变得均匀而深长,佯装处于沉睡之中,静静地躺着观察事态的发展。肢体上固守着“管住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内心深处久旱逢雨般地充满着期盼。

      完全醒过来的水牯,抚-着大雁的手试探着向下游移,最后一把握住大雁的-起,大雁一个激凌浑身颤动了一下,就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

      感觉到大雁被他握得颤抖着醒来,水牯恶作剧得逞般地抖动着身体从鼻子里传出坏笑。大雁捏了一下水牯不安分的手,同时移腿挤压了一下水牯顶在上面的坚硬,假装抗议水牯拿他的-取乐。

      见大雁不但没有阻止,抗议的举动中还夹带着暧昧,水牯更加地放肆起来。令大雁意外的是,水牯的手法老道纯熟:手指在他最敏感处轻轻地摩擦-弄,继而套Lu,再抚弄再套Lu……直到他情不自禁地喘息着扭动身子,在酥麻感开始产生之时,猛然拉开了水牯的手。

      水牯的手刚被拉开,就毫不客气地翻身压在了大雁身上,当两张热唇合在一起后,大雁惊异于水牯的舌头启开他双齿伸入口中顶触、缠舐!这之前,大雁还不知道接吻会用上舌头,跟刘幺毛-中偶尔的接吻也仅是嘴唇相吸。惊异中的大雁叹息自己痴长了年岁!

      干净俊朗的大雁早已让水牯生出莫名的好感,特别是他那温和顺良又透着忧郁的眼神带给水牯无限的遐想。现在这个男人就自己身下温顺地承受着他的骑压,接纳着他的唇舌。水牯的-在征服感的满足中暴涨!

      水牯身下的大雁已被拖入-之渊,心理防线很快土崩瓦解,深陷泥沼般地难以自拔,不由自主地抱着水牯回应着他的深吻,相互忘情地顶触、缠绕着对方的舌头,交替地吮吸着。

      水牯一边跟大雁痴狂地热吻着,一边粗野地在大雁身上拱动着身体,坚-Roubang在大雁的小腹和Roubang上挤压摩擦。大雁抱着水牯的双手jike地抚-、揉捏着水牯那随着他身体的耸动而起伏的强健的背肌、臀肌,以及由背脊延伸到股沟浓密的带状-。

      水牯狂热的深吻让大雁感觉喘息困难,压在上面一阵阵强劲的拥抱箍得大雁一次次短促地窒息!小腹也让水牯的坚硬强力地挤硌出痛感。已有些承载不起之感的大雁双手扶着水牯的两肋轻轻朝上托了一下,水牯会意地用肘半支起身体,下面腾挪到大雁的两腿间-。

      浸yin在-欢悦中的大雁,承接着痴迷中水牯的强劲身体,享受着他多毛雄健胸腹的轻压和摩擦,品味着他粗壮的Roubang在腿根间的-和顶撞,不知不觉地随着水牯-的节律双腿一松一紧地夹着他蓬-的nangen。

      大雁如饥似渴的爱抚和两腿的-配合,让水牯清楚地感觉到大雁热衷于跟他玩男人间最私密、最刺激、最-快的游戏。

      欲火焚身处于疯狂状态的水牯决心把游戏深入到极致,不由分说地把大雁翻趴在-。大雁还在不知所措时,水牯已经压在了他的背上,下面的坚硬顶到他最隐-,大雁本能地收紧后面。

      在大雁还没来得及考虑好是拒绝还是接受时,水牯已蛮横地顶开他缩紧的后门,膨大的前端挤进了体内。剧烈的裂痛让迷失在-中的大雁清醒过来,随着一声短促痛吟,大雁撑着上身欲掀翻背上的水牯,水牯死死地抱着大雁使劲地压趴,大雁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颓然地放弃了抵抗。随着粗暴的长驱直入,大雁咬着枕巾仰起头从喉咙深处发出强压着的长长的痛苦的哀鸣!

      大雁承受着水牯的疯狂肆nue,在痛苦中感受着令他既兴奋又屈辱的雄性强悍的侵入、冲击和辗压。大雁忍着疼痛品味着充实中一丝丝滑过的微妙快感,带着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任由水牯象一头-的公牛在他身上和体内尽情地发泄着过剩的jing力和-,直到他在低沉的咆哮中,把存积的-之液一股股--到他体内。

      浑身散架瘫软在床的大雁背负着瘫软的水牯,木然地感觉着体内的坚硬Roubang渐渐软化。惶惑不安地回想起刚发生的事,就象是被人诱入了一口美丽水潭,深陷在那一泓清水下面的泥沼中无力自拔,任人宰割和-,自责感、羞耻感和屈辱感油然而生!

      水牯在大雁背上恢复过来后,起身拉出留在大雁体内的nangen,抓起枕巾擦了擦下面,就乖顺地趴在了大雁的身边,大雁明白水牯的意思——该你上了!水牯的举动给了大雁莫大的慰藉,趴在水牯的背上,大雁一扫心中的屈辱感,对水牯生出亲密无间的兄弟般的情谊:光棍苦,苦中要寻乐!

      让水牯粗暴折腾得身疲体软的大雁,怀着纷乱的心绪把那根半硬不软的东西放在水牯股沟的毛丛里来回蹭着,但始终无法使之坚挺。静静地趴了一会后,憾意地翻身下来拉过脚头的被子盖在两个身上,亲密地搂抱着水牯在他的鼾声中踏实地进入梦乡。

      睡梦中的大雁或醒于水牯的拥吻,或醒于水牯的压骑。怀着已委身于人的归宿感及破戒后的-心理,完全屈服在水牯体下,忍着痛楚任由他在身上尽情地挥洒着-,在体内畅快淋漓地肆意驰骋。

      早上,大雁娘敲门叫他们吃饭时,两人才从睡梦中醒来,阳光已透过窗户的清明纸照进屋内。下床穿衣时,大雁用眼角的余光欣赏着水牯那jing壮的身材,以及沿腿而上前至胸间后到背脊的茂密黑毛。

      水牯刚开门,大雁娘就热情地招呼他洗脸吃饭,水牯也不好再客气。

      在洗漱和吃饭的过程中,水牯乖顺得象一个做错事而又暂时没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尽量回避着大雁的视线,又时而悄悄地观察着大雁的神色。大雁娘还以为他是在为昨晚醉酒而难为情。

      自起床后,大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追随着水牯的身影,他感觉到自己对水牯萌发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看着水牯乖顺得略显拘谨的样子,大雁不知道他是在为夜里疯狂地做下丑事而懊悔,还是为继续跟他保持这种私密关系而收敛起不羁的形骸,给他一个良好的印象。

      吃完饭后,水牯起身恭恭敬敬对大雁娘说道:“伯娘,多谢了!我回去了。”

      “谢哪样哦!莫这么客气,二回(以后)多来耍哟!”大雁娘亲切地向水牯道别。

      大雁把水牯送到屋外说:“慢走,有空了来耍!”

      水牯回过头来注视着大雁温和的微笑和亲善的眼神,感激而羞愧地笑着答应:“好!”

      大雁目送着水牯离去,枯木逢春之感让他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大雁娘一边洗碗,一边对大雁说:“昨天刘大毛他们都在掰包谷了,今天天色好,我们也去掰回来,在坡上多一天,就要遭那些背时的雀儿和野物多糟蹋一些!”

      “要得,我去掰回来。”大雁虽然感觉困倦乏力,股沟里也象夹了砣什么东西一样走路也痛,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要过一两天才去收包谷。回睡屋换带补疤的旧衣服时,悄悄把王道士留下的创伤药涂抹一些在那痛处。

      吃着早饭的刘二毛看见大雁和他娘背着背蔸出门,知道他们是去收包谷,看着刘大毛说:“大哥,我去帮大雁他们收包谷。”刘大毛立即支持道:“你去吧!我还想等我们的包谷掰完了,再去帮他们。”

      大雁和娘刚到他家在黑山坪的包谷地里,刘二毛就匆匆地赶到了。大雁娘见到刘二毛关切地问:“二毛,你的伤好了吗?”

      “好完了,全得(靠)季哥送的药,敷上去当夜就不痛了,第二天口子也长拢了!伯娘,你就莫来掰包谷了,我帮你们收,保证今天收得完。”刘二毛说着就掰起包谷来。

      “不要她来,她硬要来,把她没得办法!”大雁带着责怪而愧疚的口气说道。

      大雁娘没理会大雁,继续对刘二毛说:“你们各人的都没收完,还来帮我们,叫我们啷个好意思哦!”

      刘二毛说:“伯娘,我们昨天收了一大半,今天有大哥和三毛他们两个就够了。”

      刘二毛迅速地掰了满满一大背蔸包谷,走出地里找一个土埂放稳,再折回去从大雁娘背上接下大半背蔸包谷,搬到他的背蔸边,取出里面的包谷往自己背蔸里插着堆砌。大雁娘阻拦不住,只好由他堆砌得不能再堆为止:“你伤才好,背这么重啷个要得嘛!”

      “我这点算哪样!伯娘您才莫累着了,不要再掰了,就只背这点。”刘二毛看着大雁娘背蔸里剩下十来根包谷说道。大雁娘知道,这寨子上的男人论劳动力,只有蛮牛和他不相上下,使起蛮力来,都能背上三百来斤。

      三人背着包谷,回到家里后,在大雁的劝说下,大雁娘也不再犟着要去了。有了刘二毛帮忙,她就不担心大雁太累。

      再去包谷地里的路上,刘二毛无话找话说,大雁礼貌地回应着。听着刘二毛说话,大雁仔细辨识和回味那话音中与刘幺毛很相似的语气和声线,浮想联翩的大雁有时甚至感觉就是离开多年的刘幺毛回到了他身边。交谈中,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刘二毛,那五官和神情中依稀可以见到刘幺毛的影子。

      游离在现实与回忆之间的大雁,说话时常答非所问,刘二毛并不在意大雁的心不在焉,不时嘿嘿地憨笑着。从刘二毛赶到地头的那一刻起,大雁心里就充满了暖意,他感觉刘二毛今天很兴高,好象收包谷成了一件大喜事。

      到了地里,刘二毛与大雁并排而行,专注而麻利地掰着包谷。大雁在掰包谷的同时,视线时常不知不觉地投在刘二毛身上,更让大雁惊愕的是在瞟着刘二毛的过程中,目光往往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下身,想象着后面的弹性和前面的硕大。大雁带着恐慌和自责:我不得了啦!

      刘二毛掰满一背蔸包谷后,放在土埂上,再掰来包谷堆插在上面,直堆到尖尖一背蔸后还听见大雁在地里掰。刘二毛钻进包谷林来到大雁身边,见大雁才掰得大半背蔸,看着大雁有些打不起jing神的样子,刘二毛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二毛这一问,大雁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说:“没有!没有!”随即又马上改口:“可能晚上没盖好铺盖,有点着凉了。”

      “着凉了脑壳晕手脚软,你就少背一点。”刘二毛掰了两根包谷甩在大雁背蔸里:“好了,不掰了,你就背这些。”大雁只好跟着刘二毛走出地里。

      包谷掰到近处的地里时,刘二毛不再等着大雁一起走,一背接一背的掰好背回大雁家里。太阳下山时,刘二毛背完最后一背包谷,又到地里把大雁那一背包谷接了回来。累得够呛的大雁,也不再客气。

      两人回到家里,大雁娘已炒好腊肉,备了一桌酒菜。刘二毛客气两句也不再推辞,与大雁洗脸擦汗后,喝起酒来。席间,大雁娘充满感激地招呼着刘二毛喝酒吃菜,大雁跟刘二毛也不再有隔阂感,开心随意地吃喝着。

      吃完饭后,刘二毛起身告辞,大雁娘看了一下刘二毛穿着-鞋的脚,让他等会,刘二毛老实地站在那里看着大雁娘转进睡屋。大雁娘拿着一双崭新的布鞋出来送给刘二毛,刘二毛躲让着不要,大雁娘装着生气地拉着刘二毛的手,把布鞋硬塞到他手里。

      刘二毛拿着布鞋,尴尬而欢喜地笑着,略带酒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处。刘二毛的神情,让大雁的心一阵阵抽搐:第二次跟刘幺毛是在大白天的屋里,当他抱着刘幺毛脱他的衣裤时,就是刘二毛这时的神色!

      刘二毛向大雁娘衷心地道过谢后,出门朝自己家里走去。心潮涌动的大雁机械地站起身来,木然的目送着刘二毛离去,连一声客气的道别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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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秋色把连绵的群山涂染得五彩斑谰,莽莽苍苍的山林点缀着一束束、一团团、一片片的淡黄、金黄、殷红、赫红。大山深处的秋天没有一丝萧瑟凄凉,有的是成熟、丰厚、美艳。

      山林中的柿子、板栗、核桃、弥猴桃相继成熟,靠山吃山的光棍们穿巡于一道道山梁、一道道沟壑,充满喜悦地收获着大自然丰厚的馈赠。

      -欢快地跟着豹子在林间学安套,时常惊喜地发现成熟的山果:包裹着板栗的刺球已变得金黄,大张着口-里面油亮的板栗;熟成褐色的核桃球挂满枝头摇摇欲坠;青中透着橙色柿子吊得树枝都快断了;毛茸茸的弥猴桃一串串挂满了藤条。

      山果的-让-顾此失彼地淡化了安套,走在林间,眼睛少于搜索地面的脚印,视线多是在林中穿梭。豹子虽然不太在意这些山果,但看见-惊喜兴奋样子,也随同他兴高彩烈地贪婪地采摘。

      山果成熟的季节,是捕捉果子狸的大好时节。果子狸特别喜欢吃柿子,豹子和-在采摘柿子时总要在树上留下一些,然后在树下安套。

      -和豹子忙着把山果和猎获物往家里背,蛮牛除了要种秋洋玉和秋荞子而外,还要把吃不完的板栗、果子狸、麂子背到乡镇市场上出售,再买回大米、面条和其他日用品,-妈学着大雁娘做起柿饼来。一时间,大家都忙活起来,也丰盛起来,蛮牛家里隔三岔五地飘出板栗烧果子狸、板栗炖野鸡、青椒炒兔肉的香味。

      令蛮牛和-妈稍感不安的是:豹子和-采摘回来的山果卖了后豹子分文不要,卖果子狸、麂子得来的钱,豹子也分一半给他们,理由是他跟-一起捕来的,上山打猎,见者有份。

      一天,豹子在三斗坪终于发现了那头在榉木坡出现过的獐子脚印,他带着-兴奋地搜查,仔细地教-辨认,直搜寻到傍晚时分,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獐子已经离开了三斗坪。

      在-家吃过晚饭后,豹子说要出去几天,就不带-去了。-当即反对,说什么也要跟豹子一起去,蛮牛和-妈不明豹子的意图,只好劝说-。-见豹子哥不松口,急得口不择言地对着豹子吼道:“你个赖皮!你耍赖!原来你都说好的,在近处教我后,就带我出去!”

      见-发火骂豹子是赖皮,-妈给了他一巴掌:“你没得个大小了!我看你才是个赖皮!”

      “说话不算数就是赖皮!”-顶撞道。-妈见-居然顶口拗嘴的,又给了他一巴掌,-委屈而倔犟地嚷着:“反正我要去。”

      豹子见-这样,只好说出实情:“我是怕你吃不消(受不了),你硬要去,去就是了嘛。”

      -妈炒上一包板栗,煮了十多个鸡蛋,让他们带着。出门时,豹子要-多穿件衣服。

      一出门,-一扫刚才的委屈,欢天喜地的跟豹子哥朝他家走去。豹子见-高兴起来,取笑他:“那两巴掌打痛没有?”

      -笑着拍了豹子哥一巴掌:“就是你!你个赖皮,害得别个遭打!”说着-爬在豹子哥背上:“打痛了,走不得了,要你背。”

      豹子背着-笑道:“呵呵,那两下就打得走不得了,我这才真是遇到赖皮了!”

      第二天清早,豹子和-吃过早饭匆匆赶到三斗坪,沿着獐子留下的脚印开始追踪。-怎么也弄不明白,那若隐若现,有时候完全消失,要翻越一两座山坡又才出现的獐子脚印,豹子凭什么就能接着找到?问豹子哥,豹子也不能完全说清楚:“先要看地形,獐子要吃喝,要找水源和-地。再就是凭感觉。”

      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山梁、越过了多少沟壑,到太阳快下山时,豹子终于找到了獐子暂时定居之处。豹子教着-查看地形,选择了三个下套处,安下套来豹子把握十足地说:“这次它就跑不脱了,明天早上就来取獐子。”

      怕惊扰獐子,豹子和-翻过山梁到了山背面找了一个岩壁下凹进去的地方,割来茅-捡来干柴过夜。夜宿处准备好后,-跟豹子在不远处安下两个套,再回到原处剥起板栗和鸡蛋充饥。

      天色渐渐地黑尽,豹子听到下方传来树木摇动的哗哗声,兴奋地对-说:“麂子上套了!”拿起手电,跟-一起跑向响动处,只见一只麂子后腿悬空挂在用小树做的发杆上。豹子让-不太熟练地结束了麂子的性命,两人提着它回到住处。

      -点起篝火,豹子麻利地剥着麂子皮,一不会儿一堆切割好的麂子肉就摊在了剥开的麂皮上,-学着豹子哥用树枝穿上大块的麂子肉,在火堆上欢快地翻烤着。-觉得这远处打猎哪有什么“吃不消”的?除了翻山越岭比较累而外,简直就-漫之极,惬意之致!

      烤熟的麂子肉鲜香嫩脆美不可言,火光映照下的-脸颊细腻红润,青幽浓密的眉毛飞扬着娱悦,乌黑清澈的眼睛饱含着欢快,咀嚼游动的红唇光泽油亮宣泄着笑意。豹子不时与-相互喂着香--的肉块,时而情不自禁地搂着-亲吻一下,-让他充满着无限的Qingyu和爱欲。

      两人在篝火旁铺着塑料布的-垫上倾泻了Qingyu后,一天奔走劳顿的-困倦地沉沉睡去。

      -醒来时,东边的天空已-鱼白肚,昨夜的篝火早已成了一堆冷灰,豹子哥紧搂着他的胳膊冷得冰凉。-这才发现,豹子哥把牛仔衣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豹子哥只穿一件短袖T恤睡了一整夜。-无比的感动中又充满歉疚,轻轻地挪开豹子哥抱着他的手,准备把衣服盖到豹子哥身上时,又把豹子哥惊醒了。

      “獐子该上套了!”豹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折叠着塑料布时,打了一个-嚏。“着凉了吧?”豹子担心地-了--的额头,感觉-没发烧,才放心地笑了笑:“说你吃不消,你还不相信!”

      “打个-嚏算啥子嘛!”-心里清楚,要不是豹子哥抱着他用体温给他暖着,还把衣服盖到他身上,他肯定要冷出感冒来。

      两人刚翻过山梁,就听到山下传来树枝摇动声,豹子兴奋地说:“獐子上套了!”两人朝树叶响动处奔去。獐子看到他们后,更是拼命地挣扎。豹子跑去把獐子四肢捆了个结实,头朝上放进了背蔸里,豹子背着獐子跟-一起收好另外两处的套绳,带着-朝山下走去。

      他们朝山下走了很长一段后,见到一个小溪,豹子就领着-顺溪而下。“豹子哥,是不是走错了?”-感觉不是往回走,其实他昨天在莽莽群山中,转来拐去就不知道回家怎么走了,只知道来时没经过这里。

      “你是说回家吧?再回家就绕路了!今天我们要赶到场镇把獐子卖了!”-心里还想着这条小溪通哪个场镇时,豹子接着说:“有水就有人户,到了人户家,我们就晓得往哪走了,如果在山里迷了路,就顺溪沟走。遇上山火,也要这样跑。”

      果然如豹子所说,沿沟走出不到三里路,就见了一个寨子。走进寨子里户人家一打听,离公路只有六七里小路了。在山民家吃过早饭后,他们按山民的指点来到公路边。等车时,豹子把獐子装到编织袋里,-奇怪地问:“不怕把它捂死?”

      “没办法,现在除了野兔,哪样动物都保护起来了,连-野猪都成了保护动物!卖点野物就象做强盗一样偷偷--的,遭-发现了没收不说,还要罚款。听说有人打死一个小豹子,还抓去坐牢了。”豹子这一说,-提心吊胆起来:“那打死獐子会不会坐牢?”

      豹子笑着说:“打死獐子可能还不会坐牢哦!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抓到的?如果遭发现了,顶多是不要獐子,跑了就是!”

      不一会来了一辆中巴车,车上也没几个人,豹子和-就把背蔸背进车里。载的客少,车主也没要他们把行礼放到车顶上去。

      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城里,只在镇上逛过的-,这个区级城市在他眼里就是大城市了,只见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紧张地跟着豹子哥,一来担心自己走掉了,二来害怕豹子哥背蔸里的獐子被-发现。直到跟豹子哥走进一家收购野味的屋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个四十多岁的小老板跟豹子比较熟,豹子叫他杨哥,杨哥热情地给他们倒茶递烟。豹子对杨哥说明来意后,杨哥让他们等一会,出门去帮他们找麝香买主。

      一支烟的功夫,杨哥就带来一个叫王三的人,说是做药材生意的。王三仔细翻看了还在獐子身上的麝包后,对豹子说:“你开个价吧。”

      豹子说:“三千五。”

      “贵了!”王三摇了摇头说:“如果是在十一二月份,我可以给你出这个价,那个季节的麝香才长满。想必你也不是第一次买麝香了,我也不乱说价,二千八。”

      豹子说:“这个东西难找了,加一点吧,三千二。”

      杨哥说:“我做个中,就三千,你们两个都让一点。”

      麝香以三千元成交。豹子接过钱后,分了一半给-,-死活不要,豹子只好先揣进自己衣兜里。杨哥拿出秤来对豹子说:“我就按麂子价收你这獐子了。”

      豹子-快地说:“谢谢杨哥帮忙,獐子就送给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哥兴高采烈提起獐子准备搬到了里间屋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进门就惊奇地叫到:“好大一个麂子呀!”

      “这是獐子,是你豹子叔叔送的!”接着对豹子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叫杨欣。”豹子对杨欣点了点头。

      杨欣看了看豹子,调皮地说:“哼!还那么年轻,我才不叫叔叔呢!叫哥哥还差不多!”说完,还故意补了一句:“谢谢豹子哥哥了!”

      “我们称兄道弟的,这不是乱了吗?”杨哥笑着说。

      “那我不管,你们改过来就是了嘛!”杨欣说后,做了一个怪相。

      豹子谢绝了杨哥吃午饭的邀请,出门时,杨哥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叫住他们:“哦,我差点还忘记一个事,听说要打野猪了,区政府已经向市里申请了一千头的指标,你们过一段时间就来我这里看看,我们合伙做这个生意。搞得好,你就发了。”

      “要得”豹子答应后和-来到大街上,先找了一个面馆,一人吃了一大碗牛肉面,两人再去理了发,最后在一个大商场里,豹子不由分说地给-买了一套漂亮的衣裤和一双运动鞋。

      -一身光鲜地跟豹子哥走出商场时,已是黄昏时分。豹子带着-走进一家火锅店里,辣得够-、麻得够味、香得够醇的火锅,吃得两人酣畅淋漓!

      回到街上,已是灯火辉煌。银白色的柱状路灯与闪烁变幻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来回扫-的各色探照灯交相辉映,高楼大厦让灯饰装扮得美轮美奂。城市夜景令-目不暇接、恍若梦境:人间天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豹子跟-欣赏着街景的同时,留意着以前常见的录像厅,纳闷那些录像厅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网吧、KTV歌厅、洗脚城、茶馆、保健中心。

      当他们逛到城边上,才在看到一个小巷口的墙上看到“录像厅”三个字,并在后面朝巷里打上一个箭头。豹子带着-走进昏暗的小巷找到了录像厅,给守在门边的人交了四元钱,进到录像厅里。看录像的人都是民工模样,电视里播放着武打片,-和豹子找了靠前的一处座位坐下,这座位还是软软的沙发(Banned),只是有些破旧,一些地方还-海绵或绵絮出来,但他们还是兴致--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看着录像。录像中的传奇故事、英雄气概、jing彩打斗引人入胜,他们享受着jing神大餐。令-更满意的是,这录像看完一部又接着放一部,好象没有止尽似的。

      看完了好几部片子后,厅里的灯亮了。-以为放完了,意犹未尽地准备起身离开,只见收门票的人走到前面说:“一点钟了,要看通霄的再交五块钱”。这时,陆续有人离去,收门票的开始挨个收钱。有人离开时讪笑着说:“不敢看了,不然明天做活路都没得力气!”还有人粗鲁地说:“算毬了!看了又没得放炮处,-都要硬痛。”

      隐晦的、粗俗的语言都引来一阵阵fangdang的哄笑及附和。

      录像厅的铁门关上后,录像又开始播放了,屏幕上一阵雪花点闪过之后,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在屋里叽哩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看了一眼豹子哥,意思是:“这有什么好看的?”正在-感觉很没意思时,录像里的男人起身走到女人跟前,女人开始一边慢慢地解着男人的衣扣,一边Seqing地抚-着男人-多毛的胸膛,同时,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响起。-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也在加重,几乎和录像中煽情的重低音节拍同步。

      当那女人解开男人皮带扯下拉链后,一根半-起的硕大-露了出来,录像厅里传出惊叹其-的唏嘘声。-看了看豹子哥,心想:还没有你那个大呢!豹子侧脸刚好接上-的视线,两人会心地笑了。

      -视线再回到电视上时,那女人开始用舌头轻轻--前端,-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那女人后来干脆一口把那东西含进嘴里吮吸吞吐,搞得那男人时而陶醉、时而痛苦“吔——,吔——”的直叫唤。

      -兴奋地专注于录像中的表演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起的东西,他知道是豹子哥在戏弄他,但公众场所的害羞本能使他迅速地拉开豹子哥的手,做贼似地左右看看,这一排就只剩他和豹子哥两人,再转过头去看看后面,别人眼睛都死盯在屏幕上,哪有工夫去注意他们!况且只有屏幕发出的微弱荧光,想看下面的动作也看不清楚。

      -放心后,报复性地朝豹子哥下身-去,豹子哥的也坚硬地斜横于小腹。两人眼睛盯着屏幕,手里悄悄地忙活,豹子哥的抚-升级到了-的裆内。眼中是强烈的视觉刺激,裤裆内是真切的感受,-在这双重刺激的夹攻下,渐渐感觉快憋不住时,猛地把豹子哥的手拉了出来。这时,录像中的男人吼叫着急速地套Lu着那东西,对着女人张着的大嘴一股股地--,-得她一嘴一脸。女人还伸长舌头有滋有味地舔着沾在嘴边的,连脸上的也用手指刮下来舔吃。-想:那味道好极了?

      录像放完一部又接着放第二部,感觉新奇无比的-在强烈的刺激下似乎没有一点倦意,去录像厅的简易厕所撒了一泡-回来,见豹子哥已经睡在沙发(Banned)上了。-在背蔸里取出换下的衣服盖在豹子哥身上,然后坐着让豹子哥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录像正上演着-,还没睡着的豹子哥又不老实起来,脸对着-的裆间慢慢拱着他下面,继而隔着裤子咬住他的-起轻轻嗑着,-抱着豹子哥的头爱抚着他粗-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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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后,录像不再放了,铁门打开,看录像的人开始出门,录像厅老板吆喝着睡着的人。过足录像瘾的-推醒枕在他腿上的豹子哥,站起身来才感觉右腿被压得发麻,蹒跚地跟着豹子哥走出录像厅才恢复知觉。

      他们赶到车站一打听,得知有七点钟发夹马池的客车。两人在站外吃早饭时才听人说今天是中秋节,匆匆地吃过早饭,买上十多个包子和几个馒头,在站内的小卖部称了四斤月饼就买票上车了。

      一夜没合眼的-在车开出去没多久,就靠在豹子哥肩上睡着了,一直睡到目的地,豹子才叫醒他。下车后,-发现这不是一个乡场,不远处只有一个小寨子,疑惑地问:“这就是夹马池?”

      “不是,这是覃家寨,从这里上坡回去还近一些。”豹子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一条山路。

      翻过覃家寨这座大山后,下了一坡,又翻更高的一座山,到了山顶,豹子指着前方的一座山峦对-说:“你看,那就是榉木坡了,再翻两重坡就到了。”

      -觉得今天走路很累,脚特别软,但怕豹子哥感觉他是一个累赘,只好硬撑着赶路。到了一个小山泉处,两人喝过水后,拿出带上的包子和馒头充饥,-借机说:“吃饱了再走,看都看得到了,不着急!”

      豹子笑着说:“晓得你累了,想歇气。录像看得没力气了吧?”-笑着默认。

      两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包子和馒头,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赶着六头牛朝他们走来,一看就知道是牛贩子。牛贩子到了山泉处喝过水再让牛饮。见牛贩子站在那里看他们,豹子招呼道:“伙计来吃两个馒头。”

      牛贩子也不客气地过来先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聊起牛生意来。牛贩子夸着他买的那头黑脖子黄牛:“你们看那身坯好壮实!那身架是‘前腿可放斗,后腿夹死狗’,力气大,才一岁多,正开始得力。我东说西说,才花六百块就买来了。要不是主人家要出去打工,肯定舍不得卖。”

      “那你弄到外面去要卖好多钱呢?”豹子闲聊式地试探。

      “卖得好要卖一千多点,最少也要卖八百。”牛贩子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拿八百你卖不卖?”豹子看着这头牛,有些动心了。

      “你要,拿个本钱牵去就是。”牛贩子充豪-地做着顺水人情。

      “当真?”豹子笑着说。

      “当真,你要你拿去。”牛贩子还以为豹子是在说着玩,也量他这山里年轻身上拿不出六百元钱来,落得他说大话充大方。

      当豹子从衣蔸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时,牛贩子有些傻眼了,硬着头皮接过豹子递过的六百元数了两次,再一张张地照着弹着辨别真假。豹子见牛贩子对钞票无疑后,再数给他六十元:“给你六十块钱辛苦费,凑个六六大顺。”然后走去牵着那头黑脖子黄牛跟牛贩子道过别,就和-上路了。

      -也是直到豹子把钱递给牛贩子后,才相信豹子哥不是跟牛贩子说着玩的,转眼间就牵着这样一头漂亮壮实的牛回家,-一下子又来了jing神。

      他们牵着牛刚走到了家里院坝,正做着糯米团的-妈起身诧异地说:“你们从哪里弄头牛来?”随即跟蛮牛大步走出来。

      “-买的。”豹子对-妈说。

      “哪是我买的?分明是你买的!”没回过神来的-立刻辩解道,仿佛遭冤枉了一样。

      “我土都不会铧,我拿牛来做哪样嘛!”-这才明白豹子是给他家买的牛。

      豹子把这次套到獐子买了三千元的事对-妈说了,说路上遇到牛贩子,牛贩子说这牛好,他觉得便宜就用该分给-的钱买下了。-妈听后说道:“恁个啷个要得哦,-和你一路不拖累你就算好的了,你还给他分哪样钱嘛?你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当豹子再数八百给-妈时,-妈推过认真地说:“这牛我们就算收下了。你还说哪样平半分,就把牛也牵回去,我们哪样都不要。”豹子见-妈这样执拗,只好作罢。

      蛮牛先牵着牛在坝子里走了一圈,再把牛的嘴掰开仔细查看。豹子自己不太会看牛,把牛贩子夸牛的话对蛮牛说了一遍,蛮牛看过后亲热地抚-着牛说道:“不假,是头好牛。”

      “长得这样壮实,当然是好牛!样子也乖,角弯弯地朝前,一看都好雄,还有这毛色油光水滑的从颈子黑到前脚变黄,到-上又变黑。”-妈满心欢喜地-着牛附和道。

      蛮牛让-妈外行的评论逗笑了:“那到不是你说的乖就好,不光要看身坯身架,还要看槽口(牙齿)和舌头,槽口好才吃得,吃得才有力气,还要看背上的旋,背毛起的旋越少,岁数就越小。它肯定饿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来。”

      回到堂屋,-妈打来一盆洗脸水端给豹子说:“先洗帕脸,一会就吃饭。我晓得你们今天要回来过八月十五,菜豆腐都推起了,腊也煮好了,切了下锅炒起就吃。”

      蛮牛割了一捆红苕藤回来时,见蛮牛家院坝拴了一头牛的光棍们也陆续前来观赏,各显内行地评头品足,赞美、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蛮牛乐滋滋地看着这头他心爱的牛,喜洋洋地听着别人的赞美。

      由评牛引伸到论人,有人说蛮牛有妻运,-妈带财;有人说‘猪来穷,狗来富’,一语双关指-带财。

      -妈弄好饭菜,客套地招呼大家吃饭,除了冉老怪、水牯和大雁娘儿俩留下外,其他人客气地谢过后,回家去吃中秋节的团圆饭了。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得酒酣耳热时,-妈从锅里捡出一大盘热腾腾的糯米团端上桌来:“八月十五兴吃这个,吃个团团圆圆。”

      圆圆洁白的糯米团每个下面都垫着一张墨绿的柚子叶,煞是好看诱人食欲。糯米团有这光滑的柚子叶垫着,蒸时不粘篦,吃时不粘手也不粘叶,还有一股浓郁的柚香。一口咬去,里面包的是捣碎炒熟了的葛豆放入姜米等香料的馅,香气扑鼻;嚼在嘴里香粉软糯、美不胜收。

      豹子喜欢吃糯,一个糯米团咬上两三口,手里就只剩一张柚子叶了。大雁娘看着豹子美滋滋的吃相说:“喜欢吃糯的人心肠好!”

      吃着米饭的冉老怪拈着一个糯米团,捏腔拿调地说:“那我下蛮再吃一个,不然伯娘要说我毒心毒肠了!”冉老怪这一说,把大家都逗笑了。

      大雁看着豹子,心时想着:果真“喜欢吃糯的人心肠好”?再用余光看看一身光鲜一脸灿烂的-,打心眼里觉得豹子心肠确实好,只从他看-的眼神,就能感觉到他是全身心地爱着-,这让大雁非常地佩服和羡慕。

      看着豹子和-幸福满足的神情,再把视线移到水牯身上,大雁心里生出些许缺憾,这个阳刚十足的男人既让他喜欢,又让他觉得缺少点什么。水牯与刘幺毛迥然不同,刘幺毛以前每天都要来看看他,就是他在地里干活,也要寻机“路过”说上一会话,感觉得出那一份牵挂和依恋。水牯跟他有了这种关系后,只是多了朋友间的亲近感和随和感,对他没有丝毫恋的感觉。有时几天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不知其去向,让他感觉被冷落的同时也牵肠挂肚,时常远远地盯着水牯房前空荡荡的院坝发呆;有时分明在家也几天不打个照面,多是他忍不住跑去看他,水牯来找他也多是在晚上来轻轻叩他睡房的后门。

      大雁也不觉得水牯是没心没肺的人,有时赶场回来给他带几个包子或敲几两苕麻糖,让他暖流遍体。水牯刚健多毛的身体也让他迷恋,温暖结实的肌肉带给他-快感和征服欲的极度满足;同时,水牯那炽热的-和强劲的挤压冲撞,也让他浑身软绵绵地生出莫名的心理满足。

      水牯跟大雁朋友式的交往,让大雁理智中也觉得就该这样,还想着“酽络(亲密)很了还不好,迟早要让人说闲话”。但这种不“酽络”又时常让大雁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感觉心无所属、情无所寄。

      吃过晚饭,湛蓝的天空已挂上了一轮满月。喝茶赏月时,豹子才想起还有月饼,拿出来放在桌上请大家品尝。冉老怪与大雁分食一个月饼后就起身告辞,水牯也随之而去。

      “他们肯定是‘-秋’去了,隔一阵我们也去。”大雁娘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声地说道。

      “婆婆,‘-秋’是做哪样?”-不懂“-秋”。

      “就是去偷别个的瓜。”大雁娘说。

      “你乱说些哪样哦!”-妈笑话大雁娘发神经似地开这种“栽脏”性的玩笑。

      “哪个是乱说嘛,你们那里没有这种风俗吗?八月十五也是‘偷瓜节’。”大雁娘笑着说。

      -妈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蛮牛:“真的有这个风俗呀?”蛮牛点着头肯定:“是真的。”

      见-妈将信将疑,大雁娘、大雁和蛮牛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了“-秋”的来历:

      相传在古代,土家山寨住着一对壮年无子的夫妻,男的-牛,力大汉子粗,为人憨厚老实,时常为寨子上的孤儿寡母帮忙出力。女的叫云芝,对人热情大方。偏偏这两口子结婚二十多年还没有抱子,寨子上的人们都很同情他们。

      每逢八月十五中秋节,寨子上其他人家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唯独这两口子躲在屋里四目相对,凄凄凉凉。有一年八月十五这天,寨子里几个好心的媳妇,为了使他们两口子也高兴地过一个中秋节,便想了一个主意。

      满月升起时,几个媳妇便邀约起在一家瓜地里偷摘了一个大冬瓜,用红布包成一个婴儿的样子,就抱到春牛家里去。两口子见几个媳妇嘻嘻哈哈地进门来了,赶忙招呼他们坐。

      几个媳妇把假孩子放在-,就装模作样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其中一个媳妇说:“春牛大嫂,我们今天给你们送喜来了……”两口子心里明白,每逢八月十五,为了让他们不孤单,都有几个好心的人来凑热闹。也就没在意,只是忙着给这几个媳妇沏茶。

      一位媳妇见春牛两口子无动于衷,就急了,装着认真的样子,拖住云芝的手说:“是真的,我们在寨口捡了一个细娃,专门抱来问你们要不要?如果……”话还没说完,两口子脸上变了表情,眯起了满脸的笑纹。

      春牛两口子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奔到床前,解开红布包一看,是个冬瓜。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伤心极了!几个在一边偷偷发笑的媳妇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也收住了嗤嗤的笑声。

      就在春牛两口子伤心地转身离开床前的那一瞬间,云芝的眼睛突然被-的冬瓜发出的光亮刺了一下,她又调过头朝-的冬瓜看去。只恍恍惚惚地觉得冬瓜正中央慢慢裂开了一道缝,缝越开越大,里面有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孩在动,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手揉了揉再仔细一看,冬瓜里实实在在有一个孩子,她突然惊叫起来:“春牛!春牛!快来,你快点来看!”春牛和几个媳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呆了,以为是云芝想孩子想疯了。当春牛跟几个媳妇急忙奔过去时,一眼便看到-的冬瓜完全裂开了,一个白胖胖的男孩正从里往外爬,大家全都惊呆了,云芝一把抱起孩子,紧紧地捂在胸口。

      不大一会,全寨的人都举起火把挤满了春牛家院坝,来看稀奇。春牛家的房子周围被照得一片通红。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村村寨寨。从此,每年的中秋夜,人们就去瓜地里、瓜棚下偷瓜。把偷来的瓜作为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亲朋好友。如果是把偷来的瓜送给没有孩子的家庭,还要敲锣打鼓、放鞭炮,这家人还要办酒席招待。

      在偷瓜时不能让主人家发现,若发现了就失去了“偷”的意义,这说明你今年运程不好。第二天,失瓜的主人家看到新摘的瓜蒂,决不吵闹,一笑了之。

      -觉得这 “偷俗” 既稀奇又好玩,早已按捺不住想体验一把,心里盘算着怎么去“偷”一个大南瓜送给豹子哥。

      蛮牛担心已经出怀的-妈摔着,让她留在家里。-妈站在堂屋,看着他们老老少少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走向田间地头,忍不住好笑。

      在偏远闭塞的土家山寨,除了“-秋”,还有几种别开生面、饶有风趣的“偷俗”,这“偷俗”不仅不为土家族人所唾弃,而且还颇受赞赏,并流传至今成为美谈。

      土家人修建房屋时,很看重堂屋正中脊上横搁的那根大梁,梁的中央绘着太极图,两头分别写着“荣华富贵、金玉满堂”等字样,画着“日月、乾坤” 等。修房时都要择黄道吉日举行“上梁”仪式,梁放上屋脊时还要在上面甩“抛梁粑”。但这根大梁却偏偏是要偷来的才好,去偷做大梁的树木,叫“偷梁树”。

      修房前,主人选择偷梁树的人家必须是会骂人的,骂得越凶,住在这房子里才发家、发人、发财。然后在这家人的山头上悄悄相中粗壮高长、枝繁叶茂的杉树,粗壮高长象征家大业正又长久,枝繁叶茂预示子孙兴旺后人多。到了上梁的前一夜里,主人请来几个强壮的后生,来到事先相中的那棵树下,先点燃三柱香,烧上一叠纸,拜过山神土地,再念上几句吉祥的词就开锯。锯倒树后,根据房屋大小量好尺寸裁断,主人把用红布包着的十二元钱放在树桩上,另外四人把梁木抬起就走,中途不能歇气不能讲话,抬到主人家放到木马上由木匠加工成大梁。第二天,树主看到树桩边的香灰纸灰和树桩上的红包后,明白自己的树被人偷去做了梁木,即使知道是谁家偷的也不去追究,也不气不恼。少不了心平气和的骂上几句,拿着红包就回家去了。

      “偷俗”中还有“偷衣禄碗”。土家男女结婚时,接亲的人在新娘家吃完饭后,悄悄把碗藏起来。到了男方家后,再把“偷”来的碗从身上取出来,走进厨房,乐呵呵地等男方-赏,男方家的人也高兴,按偷得碗的数量,每只碗-赏一大坨猪肉,偷碗者皆大欢喜。土家人称这偷来的碗为“衣禄碗”,偷得越多越好,表示新郎新娘今后荣华富贵、丰衣足食。

      土家风俗中,除了这些表示祝福和吉祥的“偷”趣外,生活中还有借人运气的“偷猪潲瓢”。如果哪家喂养的猪不肯长,又容易生病或死亡,就叫做“血财不旺象”。这家人就要想方设法去“偷”那些喂猪肯吃肯长、年年杀大肥猪的人户的猪潲瓢。这一招还很灵验,只要把人家的潲瓢偷来后,家里的猪儿肯吃肯长,顺顺当当地等着过年杀肥猪。

      不大一会儿,豹子“偷” 来一个大冬瓜送给-妈,蛮牛“偷”了一个大南瓜送给大雁娘,-“偷”一个大南瓜送给豹子哥,大家沉浸在这“偷”趣的刺激和欢娱中。-跟豹子哥回他家时,蛮牛要豹子他们明天来帮他建牛棚,今晚只好把牛拴在屋檐下了。

      大雁“偷”了一个老南瓜,一路上躲躲藏藏,怀着莫名的兴奋去送给水牯。当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水牯的堂屋时,听到水牯睡房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还有床铺发出的有节奏的吱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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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睡屋里传出的声音让大雁开始很诧异,随即想知道那人是谁,静静听了片刻无法确认,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他把南瓜轻轻地放在水牯的饭桌上,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sao牯子”,就默默地朝家里走去。

      大雁回到家里,见娘还在堂屋洗脚,立即把失落的神情收藏起来,装出兴致--的样子。大雁娘笑着问他偷的瓜送给哪个了,他还诡谲地笑着说,送给水牯了,见水牯睡了也没叫醒他,放在他家就回来了。

      待娘哼着山歌进睡屋后,大雁才打水洗脸洗脚,大雁的双脚在水盆中机械地交替搓着,心里锁定冉老怪和王二娃,猜想着水牯-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最后觉得应该是王二娃,一来是王二娃的长相看上去还顺眼,二来王二娃也看见过他与刘幺毛的事,说不定水牯就是在王二娃那里知道跟男人也可以玩!

      大雁其实早已怀疑水牯不只与他有这事,也曾在-玩笑式地问过水牯,但水牯以坚定的沉默来应对,绝对隐私般地讳莫如深。这不但没引起大雁的不快,反倒免除了一分担忧,有了安全感,也不太在意。因为他实在无法拒绝水牯的雄性十足、酣畅淋漓甚至带着粗暴狂野的-,也喜欢他简单、义气和豪-的性格,甚至连他那略带无所畏的蛮横和无所谓的颓废也感觉有些可爱。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也很不错。

      水牯跟别人在-的事让大雁撞上了,他又不能真正做到不在意,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怨气赌在心里,还无法控制地要去想象他们--的场面和过程。大雁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得奇怪——居然生出莫名的兴奋感,下面也膨胀起来。

      带着怨气沉浸在想象中的大雁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抱着一个大冬瓜走来,直到那人走进屋,才恍然转过神,定眼一看,原来是刘二毛。“我偷了一个冬瓜送给你们。”刘二毛放下冬瓜乐呵呵的对大雁说道。

      大雁急忙擦脚穿鞋,搬过凳子让刘二毛坐。

      “你今天没出去偷瓜?”刘二毛奇怪地问到。

      “偷了,还是偷的你家的老南瓜,送给水牯的。”大雁很后悔没去偷别家的瓜送给刘二毛。

      “我偷的是蛮牛家的瓜,还差点遭他发现了!我悄悄跑在他屋坎脚正要摘瓜时,蛮牛从他屋里出来了,我赶忙蹲下去躲起来,动都不敢动一下,嘿嘿。”刘二毛开心地说着他的惊险偷事,大雁也跟着笑了起来。

      “遭他发现没有?”大雁饶有兴趣地问。

      “没有,我开始还以为是他听到响动出来看,结果他是出来看豹子今天给他买的那头牛,他看了一阵又回堂屋切了一个南瓜喂牛,就蹲在那里笑眯眯的看了又看,-了又-,硬是象得个幺儿一样!害得我蹲在那里半天都不敢动,-都等胀了,蚂蚁也咬。他硬是等牛把南瓜吃完了才回屋里去。”刘二毛说完,下意识地抠了抠小腿,再站起来抖了抖裤子。大雁开心地笑着刘二毛偷瓜的不顺。

      刘二毛的到来,让大雁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心里也不再感觉堵了。他很希望这个憨实忠厚的汉子今晚能留下来陪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刘二毛告辞时,大雁也只好默默地送他到院坝外的路边。

      睡在-的大雁,还是无法不去想象水牯与人在-的事。责骂自己脸皮太薄!刚才刘二毛兴致--的到来,只需一句话,现在不就抱着一个憨厚健壮的男人了吗?“男求女隔座山,女求男隔层纸。”那男求男呢?可能只要一句话——就在我这睡吧!但自己就是碍口饰羞地没说出那句话来。

      大雁-地幻想起来,回味着给刘二毛治伤时的情境,不知不觉间,下面渐渐-起。大雁伸下手去握住-起的-,想象着昏黄的煤油灯下刘二毛趴在-那-结实的-以及凸起的臀部……

      --出令大雁亢奋的粘液后,他还在品味着刘二毛那熟悉的神情,渐渐地转换成了刘幺毛。平静下来的大雁甚至感觉自己很可耻:害得他们一家人还不够吗?大雁一想到刘幺毛,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豹子和-回到家里,烧上一大锅热水一桶一桶地提到屋后把身体洗了个-净净,两人luo身回到睡屋清清--地睡在被窝里。连续三天的奔波劳顿,再加看一夜通霄录像,-枕在豹子哥的臂弯里一闭上眼就酣然入睡了。

      黎明时分,-在豹子哥怀中醒来,感觉豹子哥的-起顶在自己的小腹,自己的坚硬也贴在豹子哥下面浓密的毛发丛中。偎在豹子哥怀中美美眠足的-又jing神焕发了!脉脉地痴看了豹子哥一会,禁不住轻吻豹子哥的脸颊,继而伸手悄抚豹子哥的坚挺,让-弄醒的豹子慵懒地睁了一下惺忪睡眼,含着宠溺的笑意在-额头上亲吻一下。

      -翻身趴在豹子哥身上与他忘怀地深吻在一起,下面在豹子哥的小腹、腿间以及-起上缓慢地来回蹭着,豹子哥的双手时而游抚于-的背部、臀部及股沟,时而紧箍-似欲合为一体。如胶似漆中升起的燥热让-感觉两人微汗沁出时,-掀开了被子。

      -起身坐在豹子哥的双腿上,带着仰慕的心情欣赏着luo身的豹子哥。豹子那雄健的-是力与美的融合,特别是雄性特征更象是在炫耀:黑亮浓密的毛发似的自-带状向下弧形漫延至髋部,再收于腿间与腿毛相连,漂亮至极!被毛发簇拥着傲然挺立的nangen更是气宇轩昂,是豹子哥雄性美的集中体现。

      -索性俯卧于豹子腿间凑近仔细端详,豹子哥那馥郁的雄性气味顿时沁入心脾。-握着豹子哥的挺立的nangen,托着已收缩紧贴在-的浑圆的两个球体,反复翻看,爱不释手,更觉它美不胜收、神圣无比!

      -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吻茎部,再舔了舔膨大的顶端,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豹子哥的神色,迟迟疑疑,不敢从心所欲,担心豹子哥认为他下作甚至下贱。豹子似乎体会-的心情,起身搂着-亲吻,再次躺下时顺势朝腿间轻轻按了一下-的头。

      豹子哥暗示性的鼓励让-心领神会、欣喜不已,彻底放开了模仿着录像中看到的招式,欢快地吻舔着他的爱物,随后含进嘴里尽情地吮吸吞吐。-一边用唇舌痴迷地感受着豹子哥的饱满、细腻和强劲,一边用手爱抚豹子哥一阵阵抽搐而滚动着的腹肌,幸福地聆听着豹子哥粗重的喘息中那低沉浑厚的-和吼叫,间或惬意地欣赏着豹子哥脸上交织变化着陶醉、忍耐、痛苦的表情。

      来自最敏感处的强烈而痛快的刺激让豹子欲仙欲死,当他兴奋到无法承受快要窒息时,猛地推开-并把他压在身下。

      豹子亲吻过-的双唇,再狂热地吻啄着-的两粒-,继而向下,-着-的脐眼、腹股沟……唇舌过处,如蚁过般激起-阵阵颤栗。

      -微闭着眼,双手抚摩着豹子哥粗-短发,在一阵阵悸动中感受豹子哥唇舌游滑到他的-起上,一次次钻心的麻-,引得它一下下不自主地弹跳鼓胀。

      -的坚挺被豹子哥含进嘴里,忽而上下滑动,忽而缠裹吮吸。-抑制不住,发出轻微地吟哼,竭力调动神经想放松在不断僵直的肌体和绷紧的肌肉。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带来奇特的-麻让-陶醉。随速度逐渐加快,那种-麻在升值,-想阻止,-豹子哥头发的双手却无力推开强劲点动的头颅,只在豹子哥粗-短发中胡乱地抓着,揉着。

    -完全沉浸在身和心的欣快之中,进入象漂浮在云端的妙境。 -突然意识到要来了,赶紧屏气缩紧腿根的肌肉想阻止住那不羁的洪流,但分明那是徒劳的。他猛欠起了头颅,同时推开豹子哥,嘴里无意识地短促冲出:要出!

      豹子抬身握着-的nangenLu动,坏笑地看着-在狂呼中--出一股股乳白色的稠液,一团团一条条洒落在-的-腹部,随着-喘息而起伏的胸腹,上面斑驳的糊状物微泛着晶莹的光泽。

      -还未从极度兴奋后的眩晕中完全清醒过来,亢奋不已的豹子迫不及待抬起了他的双腿……

      -和豹子来到蛮牛家时,蛮牛在屋侧不远的一个背风向阳处的荒地上铲填平整着,豹子和-拿着锄头与蛮牛一起挖高填低、去岩垒石。-妈煮熟早饭时,一块平整的牛棚地基已经开辟出来。

      吃过早饭,蛮牛提着斧头带着豹子和-到榉木岭去砍树。蛮牛虽然在近处也有分给他的山林,但他舍不得砍,想留着以后给-建房。

      大雁见蛮牛他们三人各扛一根松木回家,知道他们是要建牛棚,拿着斧头、锯子和凿子跟娘说了一声就去了蛮牛家。大雁到了蛮牛家后,大雁就说他家里还有五根没劈成柴的木料,让他们先去搬来。

      他们一起从大雁家搬来木料后,蛮牛、-和豹子又去砍树了,大雁在蛮牛家的院坝架上木马用斧头刨去着树皮。大雁一边刨,一边想:水牯还不知道蛮牛今天搭牛棚吗?于是故意把木料刨得山响。

      大雁知道水牯的木工活在这个寨子上是做得最好的,他父亲就是一个好木匠,建房做家具的手艺都是一流的。特别是他们家做的木盆堪称一绝,曾经是乡场上最俏销的。大雁家里的那个大澡盆就是水牯和他爸做的,四十八块墙子全是用老杉树枝丫做成,都用了十多年了还是善好的。只是后来的塑料盆价廉物美,也不象木盆要箍要扎还要上桐油那样麻烦,木盆就没了市场,水牯一家也由富返贫了。

      不一会,大雁就看见水牯、冉老怪和王二娃提着工具来了。大雁装着没看见,埋头假装专注于刨树皮。

      “季哥,来帮忙啷个不喊我一声!”水牯乐呵呵地“责备”着大雁。

      大雁装着不知道水牯昨晚的事,笑着说:“我晓得你们听到响动就要来,懒得去喊你们。”

      -妈热情地问他们吃饭没有,得知他们都吃过了,就去烧水泡茶。

      水牯哪壶不开提哪壶,带着讨好和感谢的口吻大声的问大雁:“季哥,放在我堂屋桌子上那个南瓜是不是你送的?”

      大雁心里咯噔一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急忙“专注”于刨树皮。

      “唉,我都没想起偷个瓜送你,明年我给你补起。”水牯自责道。

      “要得。”大雁头也没抬顺口答应了一声,感觉自己脸也有些发热了,只好把头埋得更低一点,仿佛是他很不光彩地-了别人隐私似的。大雁心里惴惴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王二娃和冉老怪,见他们专心地刨着树皮,根本没在意“送瓜”的事,才放下心来渐渐恢复了常态。

      蛮牛他们又砍回来三根木料后,水牯一合计,还差两根立柱。冉老怪就带着王二娃去他家里扛来了两根。

      水牯好象对牛棚的尺寸烂熟于心,待大家把所有的木料刨去皮后,他看了看所有的木材,根据长短粗细心算好用途,量好各自的尺寸,就安排着大雁、冉老怪和王二娃下锯截取。

      蛮牛带着插不上手的豹子和-,各拿一把镰刀去割盖牛棚的茅-。

      截好所有木料后,水牯用角尺在一些木料的两端画出墨线,让大雁和王二娃锯出榫头,他自己凿着立柱上的榫眼,冉老怪的锯法不好,只能打杂。

      大雁在歇息间,欣赏着水牯纯熟的木工技艺,看着他那轻松流畅颇富节奏感的动作,仿佛自己也能如他那般在木材上游刃有余,大雁不由对水牯的手艺生出钦佩之情。特别是水牯干活那专注的神情,更显出男人坚毅的阳刚之气!想入非非的大雁心里无奈地叹息:他要是像豹子喜欢-那样喜欢自己就好了!

      当蛮牛他们每人挑着两大捆茅-回来时,水牯他们这边也做好了柱栏。大家把木料搬到平出来的地基上开始搭建起来,榫头逗进榫眼垫着木棒用斧头慢慢锤入,合丝合缝不差毫厘,无需加楔也牢固稳当。蛮牛夸-着水牯的手艺,水牯洋洋自得:这个粗活算什么!意思是他jing湛的手艺建牛棚还显不出来。

      牛棚搭好后,-妈做好的丰盛菜肴也摆了满桌。大家擦脸洗手时,-妈让-去请来大雁娘,蛮牛迫不及待地把牛牵进牛棚里,幸福地看着它住进新房卧在软软的-垫上。

      席间,蛮牛端起酒碗说:“都是兄弟伙,我也不说谢了,二回大家要用牛,也莫客气,来牵就是了。”

      “哎——慢、慢、慢。”冉老怪伸手压下蛮牛的酒碗,慎重其事地问道:“你那牛是公牛还是母牛?”

      “是公牛啊!”蛮牛疑惑地看着冉老怪。

      “哦——那还差不多!要是母牛借给水牯,我怕是有去无回了!”冉老怪做出一副不用担忧的样子说完,大家暴笑起来。水牯起身做着要打冉老怪的样子,被大雁笑着按坐在凳子上,水牯顺势把左手放在大雁的右腿上。

      晚饭后,大家闲聊说笑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大雁刚睡下不久,听到后门轻轻的敲门声。大雁想到昨晚在水牯那里听到的声音,就赌气假装睡着不去开门。

      后门断断续续的响过几次后,大雁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时,大雁心里又怅然若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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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09-8-1 21: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过了中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这高山大盖的雾也越来越繁,越来越浓,山啊树啊,-啊路啊,都蒙上一层朦胧的梦境之色。很多时候,天空中的太阳看上去是白色的,一点不刺眼,就象一个银盘懒洋洋的挂在天上。

      入冬后,地里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就连蛮牛这样勤快的汉子除了挑挑水,砍点柴,刨些圪蔸作柴火外,也差不多无事可做。蛮牛家堂屋左侧厢房里的火坑已经烧上,火坑是一个三尺见方处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个小土坑,冬天除了用来烤火取暖外,烧水煮饭也在这里。火坑上方悬吊着一个炕架,除了熏腊肉外,还熏点干红苕。

      水牯、冉老怪等人夜间多是聚在蛮牛家的火坑边闲聊。坐在暖融融火坑旁,喝着火坑边茶罐里随时烧着的粗茶,嗅着炕架上熏着的野猪肉、麂子肉飘散的腊香味……除了在这里打发无聊的时光外,还享受家庭殷实和温馨的气氛;馋了就取下一块腊肉烧好洗净,在火坑中间的铁三脚上放上鼎罐煮熟下酒。-妈和蛮牛对他们始终热情相待,视为自家兄弟一样。

      在冉老怪的激将下,水牯用小松树做了十把jing美的小木椅送给蛮牛,取代了火坑边的小板凳。大雁和大雁娘也成了蛮牛家的常客。

      唯有豹子和-最忙碌。豹子以前安套打猎也仅是安于解决衣食问题,没有太多的欲求,不想也不会太辛苦自己。-对套猎技术半会不会处于浓厚兴趣之中,猎获也对他有着强烈的兴奋刺激,颇丰的收入也让穷怕了的-变得有些贪婪,这一切让-忘却了爬山涉水的劳累、披星戴月的艰辛、霜风雪雨的寒冷、风餐露宿的凄凉。

      豹子只要是-喜欢的事,什么都乐意干!只是为了躲避被没收和处罚,出售时偷偷--,一次不敢猎获过多,怕招眼引起怀疑。豹子和-每次到城里出售猎获的动物,都要向做屠宰生意并偷偷兼营野味的杨哥打听猎杀野猪的事政府批准没有,他们期待着能理直气壮地大干一番。

      一天夜里,-妈从梦中醒来,隐隐约约听到从远处传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叫声,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仔细地辨别叫声的方位,叫声飘飘幽幽、时有时无,似乎是绕着寨子在转。她惊恐地轻轻推醒蛮牛,悄声说:“你听,是哪样在叫?”

      “莫怕,是哪些野物在乱叫!”蛮牛听清楚后,安慰着-妈。

      “是哪样野物在叫呢?”-妈觉得这叫声太不可思议了。

      “可能是——毛狗(狐狸)!”蛮牛的声音也变得森森的,-妈就不敢再问,清楚蛮牛也只是在安慰她。

      蛮牛知道,这就是传说中鬼附在毛狗身上,让毛狗叫出勾人魂魄的鬼魅之声。毛狗被鬼附体后,每跑几步就把嘴贴在地上用两个前爪抱着嘴鼻叫出类似人的哭笑声,这时,只要把耳朵贴了罈子口上,就能听到是在叫谁的名字,叫谁死谁。但这也只是传说,没有人敢那样听过,怕听到是在叫自己或亲人的名字。

      蛮牛开始有些担心-妈,但转念一想,算好产期是在农历的三月间,还早着呢!大山深处缺医少药,女人生孩子无疑是一道生死关!蛮牛心里盘算着要积攒一笔钱,到时候一定要送-妈到镇上的医院里生孩子,他怕来之不易的幸福倾刻间就化为泡影。

      -妈担心的是-和豹子,这天寒地冻的一去野外就是几天或十来天才回来一次,这次出门又是七天了,黑更半夜在深山老林里会不会遇上什么猛兽或鬼怪……-妈不敢往下想了!带着-感隐隐埋怨起-来,他们每次回来后都想留他们在家里多呆上几天,可-象着了魔似的,头天回来,第二天就催着豹子要外出,劝都劝不住。

      虽然-和豹子每次都给她和蛮带回来衣物和吃的用的,还有可观的钱。但这全都仗着豹子的本事,豹子每次都分一半钱给-。她推辞几次执拗不过豹子,也就收了,只想着以后有机会好好报达他!可财物比起平安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和担忧中的-妈,更是觉得只要不饿着冻着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才是福。-妈决定这次他们回来后,一定要他们多呆一段时间才准出门。

      -妈为-和豹子担忧得几乎一夜没合眼,天快亮时才迷糊地睡了一会。醒来时,发现外面比往常要亮,出门一看,外面的山上、地上、树上、-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天空中还纷纷扬扬飞舞着雪花。-妈更加担心起-和豹子:这冰天雪地里,他们在哪里呢?-妈心焦地望着远远近近在雾中若隐若现的白色峰峦和树林,感到雪中的山野变得更加神秘和诡异。一阵老鸹的叫声,让-妈心里一悸,不由想到昨夜听到的怪叫,一种不祥之兆在她心中升起。

      -妈早饭也只吃了小半碗,整天失魂落魄的坐立不安,不时到屋外焦虑而无助地望着通向远处的几条小路发呆。蛮牛知道她心急如焚,除了说“-跟豹子一起绝不会出事”,“别信那些鬼神迷信”等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的安慰话而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好在熬到傍晚时分,豹子和-带着满裤腿的泥浆回到家里。见到他们回到家里,-妈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看着他们一身泥水、满脸疲累的样子,很是心疼,一肚子责骂-的气话也烟消云散!急忙在火坑上的鼎罐里舀出热水让他们洗脸烫脚,随即煮上两碗醪糟合包蛋让他们先充饥暖身,然后再煮饭炒菜。

      吃饭时,-一碗酒下肚后兴奋地说:“下雪了,野物的脚印就象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也最好捕到手,明天一早就去安套。”

      “冰天雪地的,去安哪样套嘛,就在屋里热热和和的向(烤)火。”-妈亲热地诓着-。

      “我们在外面走起又不冷,比在屋里向火还舒服些。”-犟着明天又要出门。

      “舒服个屁!坡高坎陡的,雪又滑,万一——”-妈说到后面急忙停下,把不吉利的话咽了回去,怕不幸言中!接着又劝到:“世上的钱都找得完吗?有吃有穿就行了,又不是等米下锅,这天寒地冻的就多在屋里耍几天。”

      “那我们就在近处安套,套来我们各人吃。”-妥协了。

      “要得,我们不走远了,就在近处看得见的这些地方安套。”豹子知道-妈太担心出事了,其实他也不想大雪天出远门,担心-身体支撑不住生起病来。

      豹子和-回家后的第三天擦黑时分,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妈正收拾着碗筷,大雁跑来焦急地说:“我娘得急病了,说不出话来了!”

      -妈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莫非真的要出大事了!一家人跟着大雁跑到大雁家里,-妈喊着奶娘,又是给她抚胸又是灌酸水,但大雁娘也只是稍稍缓过气来,半睁着眼无神地望着-妈。-妈焦急地看着大雁说:“这里有人会扯(-)药吗?”慌急昏头的大雁连忙回答:“有药!有药!”急忙取来王道士留下的药丸,在碗里用开水研磨化开,-妈慢慢地把药水灌入大雁娘嘴里。

      这种手指头大小的黑褐色药丸也只剩这一粒了,当年大雁爸在病危期间先后三次昏迷,前两次都是服了这种药丸起死回生的。

      大雁娘服药后不大一会,就慢慢清醒过来了。-妈亲切地问道:“奶娘,这阵好点了哈?”接着又说:“中午在我们那边有说有笑都还好好的,啷个说病就病了嘛?”

      “是啊,就是煮夜饭的时候她说她脑壳痛,还呕了。我以为她着凉(感冒)了,给她烧了一碗姜开水喝,心想睡一会发个汗就好了!等我把饭煮好了,去喊她起来吃饭,就喊不答应了!”大雁对-妈焦急地说着。

      “奶娘是睡着了,你喊得不大声,没喊醒嘛!”-妈说着,给大雁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出大雁娘得了重病。

      大雁会意后附和道:“那是,我轻轻喊了两声,见她没答应,以为她想多睡一会,就没喊了。”

      “唉——老了,不中用了,快要遭阎王请去了。”大雁娘喘了喘,接着吃力地对-妈说:“我走了后,你季哥缝缝补补的事就要麻烦你了,要是你能帮他找个像你这样的人,我就是在阴间也要给你磕头啊!”

      “奶娘,你好生生的,说些哪样子话嘛?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我帮得到的忙,哪样忙我不帮呢!你莫乱想了,‘吃五谷,生百病’哪个人不兴得病呢?”-妈安慰了大雁娘两句后,紧接着转移话题:“听-和豹子说,现在铁路通了,有火车在跑了,还过你后家(娘家)李家寨,我们还说等天气好了,约你一路(起)去你后家那里看火车,还看看你后家那些侄儿男女,我也多认些亲嘛。说是那火车好长好长哦,有几十节车厢,车脑壳钻进前头那个-了,车尾巴还在后头那个-里。”-妈的一席宽慰话,说得大雁娘紧皱着的脸慢慢舒展开来,还微泛笑意。

      “奶娘,你想吃点哪样?我去给你弄!”-妈见大雁娘面色好了些,想让她吃点东西。

      大雁娘想了想恹恹地说:“别的都不想吃,想喝碗油茶汤。”

      一会儿,-妈就做好一大碗香--热腾腾的油茶汤,端到大雁娘床边,一勺一勺细心地喂她。

      大雁娘喝了小半碗油茶,jing神也比先前好了许多,脸上居然还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大雁打来热水,-妈给大雁娘洗过脸后,又给她梳头。-妈一边梳,一边夸着大雁娘:“奶娘这个年纪,头发还青幽幽的没一根白发!年轻时不晓得有好乖!又能干,歌也唱得好。那阵子你家门坎可能都遭那些媒人踩断了哦!”

      大雁娘让-妈夸得很开心:“我-山歌才唱得好!我最喜欢听他唱。”

      “婆婆喜欢听你唱,你就唱几首给婆婆听。”-妈对-说道。

      -清了清嗓子,拣大雁娘喜欢的山歌唱了起来:

      清早起来就上(哟)坡(哟),
      背上背个篾萝(哟)萝(哟);
      一来将就打猪(哟)-(哟),
      二来将就(嘛)会情(哟)哥(哟)。

      十七八岁学打(哟)雀(哟),
      周身挂满了火药(哟)角(哟);
      看到那金鸡要翻(哟)坡(哟),
      还不开火(噻)要打(哟)脱(哟)。

      大雁娘在药物的兴奋和致幻下,随着-轻快、俏皮和极富节奏感的山歌,如梦似幻地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重归于与大雁爸相识的“调年会”中:各土家山寨男女老少齐聚摆手堂,在悠扬的乐曲中踏着雄浑的鼓点,翩然跳起了毕兹卡(摆手舞)。青春年少的大雁爸那干净利索、潇洒大方的舞姿吸引了大雁娘的视线,翩跹在人群中的两人在交汇转身间,少男灿然一笑,让少女春意满怀。

      舞会散后,少年宛若回到天上,再无踪影。但他的身影、他的笑容却让少女时期的大雁娘春情荡漾,时常在美妙的梦境中浮现,她坚信梦中的情人一定会再次出现。其间,父母虽然先后看中了几家提亲的,但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少女的梦中的情人。

      -见大雁娘听着他的歌声,脸上-了愉悦的神情,唱完一首又接着唱道:

      大山的木叶烂成堆,
      只怪小郎不会吹;
      几时吹得木叶叫,
      只用木叶不用媒。
      ……

      -中的大雁娘在-歌声的引导下,依旧沉浸在少女时代-漫的时光中:半年后的对歌会中,梦中情人再次出现,大雁娘激动得热血沸腾,用兴奋得颤慄的嗓音唱出了她的思念之情、爱慕之意。大雁爸那平平的歌喉和唱腔,在她听来就如同天籁之音,句句勾魂、声声摄魄。

      韭菜开花细绒绒,
      阿妹恋哥不怕穷;
      只要两人情意好,
      冷水泡茶慢慢浓。
      ……

      -把那种除了爱别无他求,义无反顾追随心上人的情感唱得情真意切,唱到了大雁娘的心坎上,大雁娘又恍恍惚惚回到她出嫁前的时光中。

      大雁娘的父母开始是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但父母不答应,她就“一辈子决不嫁人!”,虽然心里八百个不愿意,在乡亲们面前也感很没面子,但谁让他们养了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儿呢?相比家里养一个老姑娘,嫁得再不好也要体面一点。

      亲戚们背地里说她鬼迷心窍,姐妹们私下里骂她瞎眼睛。心灵手巧、容貌出众、心气甚高的大雁娘完全可以嫁到一个好地方的好人户家,怎么就睁着眼睛往那高山大盖的穷地方嫁呢?大雁娘对众议置若罔闻,她心中只有她的梦中情人,只有她那少女的憧憬和向往!

      出嫁前一个月,大雁娘就与其他快出嫁的土家姑娘一样,开始了哭嫁。开始是隔一两天断断续续的哭,越是婚期临近,哭得越频繁。哭嫁是土家女儿的一种人生典仪,它预示着做姑娘的日子即将结束,和父母兄弟的分离就在眼前,新的人生在等待着出嫁的姑娘。

      “哭嫁” 是一门难度很高的哭唱艺术,以歌带哭,以哭伴歌,因哭声文词巧妙,有腔有调,悦耳动听,所以又称为“哭嫁歌”。 对一个姑娘来说,会不会哭嫁,哭得好不好,是衡量她才智和贤德的标准,哭得好的受人称颂,反之则会让人耻笑。

      土家姑娘刚满十二三岁,便开始学哭嫁。到了十五六岁,还邀些姑娘伙伴躲在吊脚楼上试哭,互相教哭。有些姑娘还乘上山砍柴或下溪洗衣之机,三五成群地藏在树丛、溪涧,悄悄地摹仿起“哭嫁”来,切磋“哭”的技艺。姐妹出嫁去“陪哭”,更是学习和演练“哭嫁”的最好机会。经过这样勤学苦练和奇特的“观摩”演习,等到她们出嫁的时候,大多会显-色的“哭嫁”本领,哭得滔滔不绝而又凄楚动人。

      “哭嫁”的内容有哭爹娘、哭姐妹、哭哥嫂、辞祖宗的,也有哭嫁奁、骂媒人的,还有哭上轿、哭梳头的,哭得感情真挚强烈,音调悲切感人。新娘的母亲、姐妹以及姑妈、姨妈、舅妈及其他前来祝贺道别的所有女性,都要陪着新娘哭。

      大雁娘厚积薄发,连那些新娘皆会的固定哭词,也在哭声中诠释得入木三分,“哭”惊四坐,“哭”得柔肠寸断,“哭”得那些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潸然泪下:

      天上星多月不明,爹娘为我苦费心,
      爹娘恩情说不尽,提起话头言难尽。
      一怕我们受饥饿,二怕我们生疾病;
      三怕穿戴比人丑,披星戴月费苦心。
      ……
      一尺五寸把女盘,只差拿来口中衔;
      艰苦岁月费时日,挨冻受饿费心肠!
      女儿错为菜子命,枉自父母费苦心;
      我将离别父母去,内心难过泪淋淋!

      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哭嫁”达到了-,亲朋乡邻都前来祝贺和哭别。大雁娘家请来她九位最好的女伴,陪着她哭,在这最隆重的“十姊妹会”中,大雁娘才尽情发挥她的“哭”艺,“哭”得光芒四-,“哭”得空前绝后,“哭”得登峰造极!陪“哭”的九姐妹相形见绌之下,心里不由地暗自佩服,亲朋戚友私语间啧啧称奇!

      神志不清的大雁娘,恍恍悠悠还游离于出嫁前一晚上的“哭嫁”-之中,渐渐感觉心力不支、气往下沉。迷糊中,十姊妹的哭嫁声中传来“远飞的那个大雁嘢 ——,请你快快的飞——呀。捎个信儿噻——到北京哦,红卫兵战士噻——想念恩人……”恍然间,新娘变成了女知青夏茜,明天就嫁给她儿子张季,而自己又奇异地尚待阁中,成了陪哭的九姐妹之一,陪而未哭间,难抑心中的惊喜。

      女知青夏茜入住她家,让她感受了政府看得起她家的荣耀。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又让她觉得夏茜戴着一轮神圣的光环,在夏茜“扎根农村一辈子”的信誓旦旦中,还让她生出了无限的希冀。虽然那娇弱的身子骨,那纤纤如观音的玉手,显然不是种地割-、养猪放牛的料,但那落落大方的举止,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那文化人的见识,还有那张叫得人贴心、叫得人心里甜滋滋的嘴,足以让任何农家人和农家汉子为之倾倒。

      让大雁娘欣慰的是,大雁对夏茜情同亲妹,关怀备至中不带一丝yin邪之念和猥亵之意,见不到一点其他的年轻男子看夏茜时眼神中流-的欲念和笑意中滑过的邪意。虽然一曲《远飞的大雁》两人反反复复地一吹一唱,诅咒般地把夏茜唱走了,让她唏嘘许久,但大雁对夏茜不带任何企图的情谊,也让她在遗憾之余觉得没丢失颜面。

      大雁娘开始借助嘴呼吸,嘴在一张一合中,呼吸变得越得来长。大雁知道永别的时候到了,-坐靠在床头,把娘抱在怀里悲痛地淌着泪水,鼻腔中发出哀泣。-哽咽的嗓子再也唱不出山歌了。

      弥留之际的大雁娘感觉是哥哥带着泣声,背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她走出家门。大雁娘半撑半遮着一把大红伞,随着接亲和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上路了。途中,大雁娘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下坡的时候居然飘然而行,渐渐地,世间万物都变得轻飘飘的,大雁娘感到从未有过的彻底的轻松与畅然。路过梨树坡时,一阵轻风拂来,她飘然而起,千树梨花洁白的花瓣随同她飘向湛蓝的天空,天际徐徐泛起一片祥光,光影中伫立着年少时的大雁爸,脸上依旧是初次相遇时的灿然笑容,大雁娘随着轻风深情娇羞地向大雁爸悠悠飘去。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8-2 16:2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看得我血脉-张。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8-3 11:38:4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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