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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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妻明眯起眼睛，直视着欧阳决。后者也本起脸来回视。二人目光相碰，又是一阵电光石火地激战。吴小帅就夹在他俩中间，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幸好黄飞及时出现。

[我*，刘，明？！]

黄飞可真是个绝缘体制啊。这么重的火药味儿他都没闻出来，一进屋就先瞧见没带眼镜的我妻明了。

他直勾勾地奔着我妻明就过来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这一顿看啊。[你，你小子……也太***招人恨了。你长这么帅，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不凶假凶地吼。

我妻明立刻收敛戾气，换上一副略带腼腆的笑容。

屋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了。吴小帅长出了口气，招呼大家过来一起吃早饭。我妻明拿来那份儿已经被糟蹋了。仨人就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决。

就见他老人家手里就只端了两份儿早餐。这用意也太过明显、太过恶毒了。我妻明挑了挑眉毛又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把火儿给压住了。

[要不去食堂看看？]吴小帅提议。

[昨天你累得都脱水了，先吃点儿吧。]欧阳决把早餐放上桌，催着吴小帅快吃。

我妻明就站在一边儿眼巴巴地看着。看得吴小帅都咽不下去了。[刘明，你是不是也没吃呢？过来一块吧。]

[好啊。]我妻明的脸皮可真是方便。其厚度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刚才还薄如轻纱呢，这一瞬间就变得厚如城墙了。

欧阳决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下我妻明。笑说。[你饭量那么大，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我妻明一愣，随即收了手。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僵住了。幸亏还有个绝缘体在。

黄飞乐呵呵地往边儿上一坐。[你们俩饭量大的靠边儿站。我饭量小，我陪吴哥吃。嘿嘿嘿]说着，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填。

我妻明快要压制不住火气了，一把抓上欧阳决的胳膊。俩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暗暗较劲。战火一触即发。

这时，楼底下传来一阵哨响。

黄飞塞了一嘴的包子，埋怨。[怎么间休的时间这么短啊？]他起身拉起欧阳决就走。[走啦走啦，别让黑猫警长抓住把柄。]

欧阳决就觉得刚才被我妻明抓的胳膊，这会儿-辣地疼。低头一看，整个胳膊都肿起老高。临出门前，他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怒视罪魁祸首。

送走了两只电灯泡，我妻明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坐到桌边儿瞧着狼吞虎咽的吴小帅傻乐。

吴小帅也是真饿了。你想啊，他昨天玩命似地做俯卧撑，今天又睡到自然醒。现在都快十点了，他不饿才奇怪。

吃了个沟满壕平之后，吴小帅又打着饱嗝舒舒服服地躺回到-了。浑身上下还是酸疼酸疼的。

我妻明心知大好时机已过，现在这情形已经不适合再走感性路线了。于是笑呵呵地问。[小帅，要不要出去玩玩？]

[对了，你怎么没跟他俩一块儿军训啊？]吴小帅才想起来这茬儿，刚才吃太猛，都忘问了。

[我身体不好，已经请假了。]我妻明坐到床边儿老实招供。[教官允许我休息几天。等野营拉练的时候再跟队。]

[还有野营拉练？]吴小帅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就喜欢出去疯，除了赛车就是野炊。

我妻明一笑，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没事儿，要不要出去活动活动？]

[去哪儿啊？]

[游戏厅。]我妻明-了-鼻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玩赛车可是天下无敌。]

[真的假的？]吴小帅也来了劲头儿。[那咱俩比画比画去。]

[行啊。]

就这样，俩人借着休病假的机会跑去游戏厅玩赛车。从上午一直玩到了晚上，竟然没分胜负。

[行啊你！]吴小帅立刻对我妻明另眼相看。

[就玩玩游戏还行。来真的，我可不敢。]我妻明苦笑。

[诶~敢不敢试试我的车？]吴小帅眨眨眼睛，挑逗意味十足。

我妻明咬着嘴唇皱着个眉头，挣扎了老半天也没挣扎出个结果来。

[来吧，试试！]吴小帅可是个急脾气。他人就跟他的车一样，雷厉风行。

他给绿头打了个电话，让绿头把自己那辆破奥拓给开来。

[怎么样？]吴小帅跟献宝似的拍了拍车身。

我妻明-着车头，神情似紧张又似激动。[実に。]

[什么？]吴小帅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是说，一想到自己可以开车，就非常紧张。]我妻明笑了笑。

[有我呢，你怕什么。]吴小帅大包大揽地拍拍胸脯。[有我保你，绝对没事儿！]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上车吧。]

俩人坐上车。吴小帅教他什么时候挂档，什么该踩刹车，怎么转弯怎么倒车。我妻明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恨不得拿出小本都给记下来。看他笨手笨脚的，吴小帅也是忍俊不止。

在没人的小路上试了两圈儿后，我妻明就跃跃欲试地想到马路上开开。

[小帅，我……还是有点怕。]我妻明一脸苦大仇深。

[走吧。]吴小帅替他一踩油门。

我妻明吓得妈呀一声，开着车七拐八拐地冲上马路。

[向右，向右！]吴小帅坐在副驾驶上吊着个烟头指挥作战。[左，左，好了！过了！]

要是那个车王今晚在场，非得气晕了不可。把他杀得大败的奥拓，这会儿就像抽风了似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马路杀手。就连吴小帅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眼见我妻明直奔一辆大卡车冲了过去，吓得吴小帅大喊刹车。我妻明一着急，拿油门当刹车。就见奥拓一个前冲，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吴小帅情急之下，握住我妻明的手猛打方向盘。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中，两辆车擦身而过。

奥拓停在路边。吴小帅还握着我妻明的手，冷汗都吓出来了。半晌才想起来再点根儿烟稳稳神。

我妻明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拉住吴小帅的手。声音都直打颤。[好，好可怕！]

[没事没事。]吴小帅安慰性地抱了抱他。

俩人又歇了一会儿，再吃了顿夜宵。这时间可就不早了。等二人回学校的时候，刚好能赶上查寝。

[你去哪儿了？]欧阳决一脸不快地堵在门口追问。

[出去玩玩。]吴小帅不以为然。

[跟刘明？]

[是啊。你怎么了？]吴小帅一脸不解地回看欧阳决。

欧阳决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相信我。他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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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欧阳决抱着枕头摔门而去，剩下吴小帅莫名其妙。[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黄飞耸耸肩，拿着个手电筒，躺在上铺继续翻小说。

[你小子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吴小帅踩着自己的床铺上去抢书。

[诶，吴哥！不，没，别抢。坏了坏了，租来的。]

他俩人在这打打闹闹，对面的陈飚就独自躺在上铺听随身听。

吴小帅戳了戳了黄飞，给他使了个眼神儿。

黄飞笑呵呵地跟陈飚说。[陈飚，明天周六，军训就半天儿。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去游戏厅玩他一下午。你去不去？]

[随你们。]陈飚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翻个身，脸冲里假装睡觉。

二楼201寝。

欧阳决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我妻明侧步闪身，一把抓住对方的拳头。[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我妻明，你还记得我昨天打你那一拳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我说过，你再敢动吴小帅，我决不放过你！]欧阳决愤愤地甩开我妻明的手。

[那你也该记得前天我揍你那一拳时说过的话。想跟我争，你可以尽管来。]我妻明冷冷一笑。-了-昨天被打的嘴角。[欧阳决，昨天这一拳，你是替小帅打的。所以我没还手也没躲。但你若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念父辈的旧情了。]

[谁跟念旧情！]欧阳决又扑上来打。可拳头还没挥出去，就硬生生地顿在了空中。

一道冷森森的寒光已经抵住了欧阳决的咽喉。

[哈……你跟伯父一样，冲动、幼稚。]我妻明一边说一边把他逼到门口。[为了我那死心眼儿的老爸，所以我不想伤你们。但你也别太过火儿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看是为你自己吧？！]欧阳决的冷汗都下来了，可嘴上还玩-。[如果我死了，我爸就就不会放过你。他会把你送回日本。到时候，就算是你爸也保不住你！]

[哈哈哈……小欧阳，你真是幼稚得愚蠢。]我妻明收回刀子，背过身走到窗子前。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身后的人会不会偷袭，反而很懒散地扶着窗台欣赏夜景。[欧阳，别再跟我争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帅。你也不是g@y.我不懂，你干嘛非要受父辈们的影响？]

[那你呢？]欧阳决靠在门上，抱着胳膊看着他。

[我？哈……我不受任何人事物的影响。]我妻明愉快地笑了。也许是月色苍茫，所以才让如此愉快的笑容带上了一丝惆然的错觉。[所以才寂寞……]他这样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欧阳，你有伯父，有完美的家庭，有可以任你享受或是挥霍的未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一个吴小帅。]

这样忧伤的气氛似乎马上就可以打动欧阳决了。可惜正因为是欧阳决，所以才更了解眼前的人——没有弱点、没有同情心。他的铁石心肠甚至让人不寒而栗。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只是一种演义一种娱乐。全部都是他为对方量身定做的骗局。

[我不会相信你！我妻明，别人不了解你。可我了解你！]

苦情戏计划一旦失败，我妻明就立刻换上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冷笑着转过身。依旧懒散地靠着窗台。[小欧阳，你是不是还在幻想自己能留住我？因为我的技术太好了？可以让你欲生欲死地大喊再来？]

[你！]欧阳决气得浑身直抖，然而整个人却如同被钉在门上一样动弹不得。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转来转去。

[哎~~~果然是这样吗？]我妻明一步步地靠近。

他伸出修长的手，笑得如同天使一般。但是欧阳决知道，在那天使般的笑容背后是一个恶魔。一个没有真心的恶魔。

不要，不要！欧阳决转身要去开门，可惜已经晚了。我妻明一手按住门板，另一只手掰过欧阳决的头，就在他要喊救命的时候吻住了他。狡猾的舌头游进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在其间霸道又不失温柔地纠缠着同伴。

只是这一吻，就让欧阳决僵直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半晌，我妻明才松开他，用一种近乎伤心的神情望着他。[我一直想知道我爸爱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才选择了你。你也的确像极了伯父。可我却没办法像他爱伯父一样去爱你。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要跟你-是吗？]我妻明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让我动了情，却没能让我动心。欧阳，小帅是唯一一个睡在我-却没被我做过什么的生物。请你把他让给我！]

欧阳决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夺门而出。

我妻明冷冷地站在门口，-了-自己被打的脸。[看在老爸的份儿上，就暂且让你这一回。]随即，他的眼角又浮上一丝笑意。[可爱的小欧阳，你就加油吧。你的努力将使我更早地得到他。吴小帅，你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这么多人对你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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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周六下午，吴小帅、黄飞、陈飚、绿头四人在游戏厅展开联机大决战。表面上是四人殊死搏斗，实际上就是三掐一。可是陈飚定力非常。不管是路况险阻、黄飞在一旁的故意干扰还是绿头乱开一气设置障碍，都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最后他还是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赢得干脆利落。

[怎么样？]陈飚一笑，推了推眼镜。[我说过，无论奥拓怎样改装，都不可能跑过奥迪。]

看着陈飚潇洒离去，吴小帅输的是心服口服，但同时也燃起了熊熊斗志。

[幽灵火。我佩服你！]

黄飞傻乎乎地问吴小帅。[大哥，他真是幽灵火？]

[恩。绝对是！]吴小帅一口咬定。

除了幽灵火，不可能再有这样的高手。而且陈飚的胆识、集中力、判断力、以及他对整个事件的了解，足以证明他就是幽灵火。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找人灭了他？]绿头愣头愣脑地提意见，换来吴小帅无情地一手刀。[大哥，你又打我。]

[不准轻举妄动。找机会再跟他真刀真枪的比一次。]吴小帅暗下决心要苦练车技。下次碰面绝不能输！

他跟黄飞俩人离开游戏厅直接回了学校。进寝室一瞧，欧阳决还没回来。

黄飞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大哥，你说欧阳能去哪儿？今天一天都见着他了。上午也没出席。问刘明，刘明也说不知道。]

[哎呀~~~他一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儿啊？肯定是跟姑娘约会去了。]吴小帅啃着苹果满不在乎地打哈哈，脑子里想得都是陈飚跟赛车的事。

黄飞闷闷地往椅子上一坐。嘟囔开了。[大哥你偏心。]

[恩……啊？]吴小帅莫名其妙地看着气呼呼的黄飞。[我怎么偏心了？]

[你还记得军训的第一天不？刘明就迟到了二十分钟。看把你给急的。老师也打了，寝室门也踹了，教导处也去了。可现在换做欧阳呢？一天不见，你也不管不问的。]黄飞无情地指出吴小帅的偏心之处。

[这，这性质不一样嘛。]如今的吴小帅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你看，你承认了不是？]黄飞幸灾乐祸地指着吴小帅逼供。

[我，我承认什么了我？]吴小帅捧着苹果继续吃。

[承认待遇不同。不但不同，而且不同，非常地不同！]

[我是说性质不同，不是待遇不同！]

正在俩人咬文嚼字的时候，寝室门一开，欧阳决回来了。

[你看，我说没事吧？]吴小帅理直气壮。

黄飞立刻扑上欧阳决。[哥们，你去哪儿了？]

[办点儿事。]欧阳决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推开黄飞直接倒在-看书。

黄飞戳了戳吴小帅。压低声音说。[他有点儿不对劲儿。]

[你怎么那么像女人？]吴小帅直皱眉。

[那怎么了？这叫心细。]黄飞直往自己脸上贴金。

……

一连好几天，欧阳决都是无精打采的。有时候好像是在想事情，有时候又像是在挣扎些什么。我妻明却还是老样子，总缠着吴小帅不放。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在一个寝室而外，其余时间几乎都腻在一块儿。

吴小帅也不烦他，反而处处护着他，真就拿他当自己弟弟一样疼着罩着。黄飞有时候就拿我妻明开玩笑，叫他大嫂。吴小帅虽然不爱听，可也不好太过认真。反观我妻明倒是欣然接受了这称呼。

军训过去半个月了。这天，教官宣布要开始野营拉练。女生们唉声叹气。男生自然都乐翻了天。尤其是吴小帅，口水流了老长。还不知去哪儿呢，就开始盘算怎样与小美眉邂逅了。还计划着要搞一次英雄救美什么的。

我妻明也表现的异常兴奋。因为只要一离开校门，他就不再受寝室的局限了。

次日一早，同学们就背着行李卷儿纷纷上了车。我妻明挨着吴小帅的身边儿坐了下来。小声喃喃着。[小帅，我……我没住过野外。]

[其实我也没住过。]吴小帅嘿嘿地乐着。[就因为没住过，所以才好玩呀。]

[是吗？我可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我妻明一脸的苦大仇深。

[放心吧，有我呢。]吴小帅大包大揽地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扛。他最不愿看见我妻明落寞的表情，总觉得叫人心堵。

车子开出了沈阳市，直奔棋盘山军区。到了军区大院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里没有吴小帅想象中的高山流水、花-丛生，更没有可爱的小帐篷。有的就是黄土地、高围墙和铁丝网。

[他***，怎么觉着跟进去了似的？]黄飞-着自己的脑袋冒出冷汗来。

[烦啊！]这回换吴小帅苦大仇深了。

我妻明倒是笑容满面、心情舒畅。因为他知道，一般这种军区住的都是大通铺。终于能有机会跟小帅“同居”了。他拿余光偷偷地扫吴小帅，却冷不防碰上了欧阳决冷森森的目光。

[你又想干嘛？]我妻明压倒了声音问欧阳决。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欧阳决冷冷地回他。

[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我对他是真心的。]我妻明也快怒了。他不懂，欧阳家的人怎么都这么死心眼？

[真心？]欧阳决冷冷一笑。[我妻明也会有真心？]

我妻明冷笑。[难道非得对你真心才算是有真心吗？欧阳，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就直说了。咱们俩之间就只是玩玩。玩得出感情就继续，玩不出感情谁也别怪谁。是你一口答应，说无所谓的。]

[我就是不想看见吴小帅再被你骗！]欧阳决愤愤地回瞪。

[我怎么就骗他了？]我妻明真搞不懂这欧阳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说，你也认定当初是我骗的你了？]

[我……]欧阳决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我妻明所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又何谈欺骗？再者，俩人一开始就都说好了只是玩玩。是自己一直放不下、放不开，这的确怪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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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么说，你就能保证自己这次是真心的？]欧阳决继续逼问。

[我不能。]我妻明答得也痛快。

[你……]

[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我妻明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我妻明，你无耻到何种地步了？你随随便便一句想试试，就让别人为你赴汤蹈火？]

[我让你为我赴汤蹈火了吗？再说你为我赴汤蹈火过吗？]

[没错。我不是那种人，不会傻到为你做什么。但吴小帅是。你有没有替他想过？]

[……]我妻明一时无语，他的确没考虑过那么多。

吴小帅瞧他俩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越说越急，就赶紧过来打岔。[聊啥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啥新闻？]

[没事。]

[没事。]

俩人异口同声。

晚饭吃的是大馒头和土豆炖牛肉。我妻明的饭量依旧，一个人吃四人份的还不够饱。吴小帅就把自己的那份儿也分给他吃。瞧他狼吞虎咽的跟小孩儿似的，吴小帅就咯咯直乐。

女生人多，睡三间。男生人少，十五个人正好挤一间宿舍。门一开，大家伙儿就抱着行李卷儿冲进屋里开始抢床铺。

[大哥，这位子最好。]黄飞什么事儿都先想着吴小帅。

[那我睡你旁边儿。]我妻明傻傻一笑，抱着行李紧跟在吴小帅身后。

[我也要睡你旁边。]欧阳决也过来凑热闹。

[我不管，大哥左边的位置是我的。右边，你俩就随便抢吧。]黄飞也跟着瞎起哄。

欧阳决跟我妻明对视一眼，又都齐刷刷地看向吴小帅。吴小帅叼着根牙签儿直咧嘴，最后把欧阳决拉到一边儿，压低声音说。[哥们儿，你干嘛总跟他过不去呀？他就跟一小孩儿似的。你就让让他点吧。再说让他睡别处，我还真就有点不放心。]

[吴小帅，我还是那句话。刘明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我不想你被骗。]欧阳决也不再多说，抱着行李卷到别处睡去了。

我妻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块宝地，自然要尽情利用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抱着枕头偷偷流窜进吴小帅的被窝里来了。

[你呜呜……]吴小帅刚想说他。嘴就被捂上了。

我妻明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屋子太大，我有点儿冷。]为了取信对方，他还把自己的大脚丫子送了过去。

吴小帅用自己的脚一-，果然冰凉冰凉的。其实是我妻明洗过脚之后没有擦干，又特意放在被子外面晾了大半夜。那还有个不凉？

我妻明摘了眼镜，用一双长眸闪啊闪啊地直视着吴小帅。看得吴小帅又有些头晕眼花了。

我妻明是属于那种五官单拿出来都很柔，但是组合到一块儿又很阳刚的类型。就拿他这双眼睛来说吧，就比一般人长出好多，是标准的凤眼。黑眼珠也比一般人的大。再跟那双剑眉搭在一块儿，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刚柔并进之美。他的嘴唇有些薄，颜色也很浅。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他的鼻子很像一日本视觉系明星——Gackt，很挺很直，有种不屈不挠的硬汉精神。

[你看什么呢？]我妻明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近距离下的对视，让吴小帅有些不自然。他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妻明追问。

[我也不知道。]

[你会不会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女气。]我妻明咬着嘴唇，怯怯地看着吴小帅。在被子底下，他已经悄悄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搭上自己的腰。

吴小帅就觉得手上像过电了似的，一直麻到心里。他赶紧抽手，却又被我妻明给按住了。

[你后悔了？]我妻明痴痴地问。

[什，什么？]吴小帅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九九九年，九月一号，下午，辽大历史系男寝201室。]我妻明直直地望着吴小帅。

[不是。]吴小帅万万没想到我妻明还会再提此事。这段日子，大家打打闹闹地在一起瞎混，都挺开心的。他还以为我妻明早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那就是你嫌我恶心？觉得我-？觉得我……]我妻明继续逼问。

[不，不是。]吴小帅被问得直咧嘴。[我是真心拿你当兄弟。那天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

我妻明捂上了他的嘴，然后又用拇指肚轻轻磨蹭他那厚实的嘴唇。[我有些冷。我怕我以后……都忘不了。]我妻明又往前靠了靠，让吴小帅搂着自己，然后说。[我最近看了些书。上面都说，大部分-都是因为……这种意外事故，才……]

[你听他们瞎说！]吴小帅紧了紧手臂，将可怜的我妻明搂得更紧些。[都是些没有的事儿。等你交了女朋友就好了。别想了，快睡！]

我妻明长出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搂上对方的腰。

这男寝里竟是鼾声跟磨牙声，好像所有人都已经睡死过去了。其实，除了这对儿各怀心事的人久久不能入睡而外，其实还有一个人没睡。那就是黄飞。他竖着耳朵，将他俩的话十之八九都听了去。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样也睡不着。

第14章

如果说稍息立正齐步走是无聊地，那么拉练就是无聊之中的-无聊。大清早四点不到就吹号。起床不洗脸不刷牙，先穿衣服叠被子。然后把行李打成小包裹往身上一背，感觉就像个小乌龟。

一群绿油油的迷彩小龟先到操场上集合，然后-着黑上山跑一圈儿。回来才能洗脸、刷牙加吃饭。这样一来，可苦坏了我妻明。他饭量本来就大，早上再折腾这么一大圈，吃得就更多了。

黄飞就嘿嘿直乐，问他。[诶，你这饭都吃哪儿去了？]

[是啊。猪呢，一般都会长肥膘。狗呢，最起码可以壮实些。可是有些人偏偏既不长肥膘又这么软趴趴。]欧阳决一边吃一边接话。

黄飞其实就只是开个玩笑。可不曾想这话一到欧阳决的嘴里就变了味儿。这会儿饭桌上的气氛又僵了起来。就连他这个绝缘体也不起作用了。

吴小帅猛扒了两口饭，然后一把拉过欧阳决就往外走。脸黑的像锅底。

[喂，要不要去看看？]黄飞直戳我妻明。他怕吴小帅跟欧阳决会打起来。

[看什么？]我妻明从饭盆里抬起头，一脸莫名地瞧黄飞。

[没事。]黄飞也只好低头继续吃饭。

吴小帅把欧阳决拉到操场上，然后琢磨了一会儿才说。[欧阳，我觉得你变了。真不像最开始我认识的你了。]

[是吗？吴小帅，不是我变了。是你开始了解我了。]欧阳冷笑。

[或许吧。但不管怎么说。我认定你这兄弟了，就不会变。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对刘明好点儿。行不？]吴小帅认真地看着欧阳决。

[不行。]欧阳决斩钉截铁地回他。[吴小帅，我拿你当兄弟，当知己，当……总之我不想你被骗。你懂吗？]

[我还真就不懂！]吴小帅也急了。[今天你把话说明白了。我怎么就被骗了？]

[刘明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

[总之，你惹不起他。趁现在还来得及，立刻、马上远离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欧阳决也认真地看着吴小帅。[相信我！]

他的真诚令吴小帅有些动摇。

[那你把话说清楚咯。]

[好，我问你。你觉得刘明像是一个软趴趴的人吗？]

[怎么了？]吴小帅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说像还是不像？]欧阳决逼问。

[不像。]吴小帅双手插在裤兜里，好像陷入了某种情绪。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如果别人说明，你就想不到，总觉得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可一旦被人点破了，你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九月一号下午，你们俩在201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欧阳决放缓了语气，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吴小帅。

吴小帅抽了一根儿在手里把玩着。[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说你酒后乱性。]欧阳决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叼着。

[你怎么知道？]吴小帅略有所思地把烟放进嘴里，结果反了。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吴小帅，如果我想骗你，也会这招儿。]欧阳决坏笑着瞧着吴小帅。[你太单纯，那种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吴小帅笑着打哈哈。[我才***知道自己还这么有男人缘。]

[吴小帅，我还是那句话。兄弟一场，我不想你被骗。你要是信我，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说着，欧阳决把烟往地上一吐，又狠狠地碾了一脚。然后转身就走。

[诶……]吴小帅在后面叫他。欧阳决回头。

[你该不会……也对我……有那个啥吧？]吴小帅叼着烟卷儿苦笑，无奈之中又带着坏坏的痞子相，是地地道道男人式的可爱。惹得欧阳决哭笑不得。

白天还是老一套，稍息立正齐步走。真不知道大老远地折腾来究竟是为了啥。间休的时候，吴小帅跟我妻明也不像以往那么亲密了。我妻明倒是不在乎，还是傻乎乎地跟着他*后面转。

晚上大家都去澡堂里抢水龙头洗澡，我妻明却不去。等熄灯的时候，他才一个人拿着手巾往澡堂子里走。

欧阳决来到吴小帅床边，招呼他起床。俩人偷偷--地出了寝室，一路跟着我妻明。

[诶，人家洗澡，咱俩跟着干嘛？]吴小帅压低了声音问欧阳决。

[他洗澡的时候会-纹身。你看了就知道了。他爸是日本人，现在在泰国坐地下的土皇帝。整个泰国黑势力都由他爸一手掌控。]

[真的假的？]吴小帅的眼睛瞪得老大。虽然我妻明的老爸是日本人这点，欧阳决是说对了，但是吴小帅还是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嘘~~~~~~~~~~]欧阳决示意他小点儿声。[他这次来大陆，是为了躲他爸。]

[纹身？什么样的？]吴小帅追问。

[一条血龙，从左脚腕一直盘到肩头。]

[不可能！]吴小帅一点儿也不信。开什么玩笑，说得跟拍古惑仔似的。再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又不是没见过我妻明的罗体。-净净地一道疤都没有，哪来的什么纹身？

[吴小帅，你信我一次！他的纹身跟别人不同，只有血液流通快的时候才会显现。]欧阳决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吴小帅。[总之待会儿你一看就知道了。]

吴小帅半信半疑地跟着欧阳决来到澡堂门口。俩人扒着门缝往里瞧着。就见我妻明脱得光溜溜地站在水龙头底下冲着。那身材，绝对是漫画里的九头身比例，完美啊！吴小帅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怪异的思想都驱除出脑壳。

俩人神经兮兮地在门口蹲了能有十分钟，也没见我妻明的纹身显现。吴小帅蹲得腿都酸了。

[别看了。让人瞧见该拿咱俩当-了。走啦走啦。]吴小帅打着哈欠，转身回宿舍了。什么泰国地下土皇帝，什么血龙盘身？弄得跟真事儿似的。

眼见吴小帅离开，欧阳决也是大惑不解。难道这小子把纹身洗了？不可能啊！他怒急，直接冲进洗澡堂。

[我妻明！]

[恩？]我妻明乐呵呵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你……]欧阳决上前一步抓住我妻明的胳膊，随后就是一愣。[冷水？]

[小欧阳，你这点儿心眼儿还想算计我？你再接再厉吧。]说完，他就搭着手巾出澡堂穿衣服。留欧阳决一个人在澡堂里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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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更半夜的，男寝里鼾声一片。吴小帅睡着睡着就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看一样，心里发毛。他挣扎着睁开眼，正瞧见我妻明抱着枕头一脸纠结地蹲在床头直勾勾地瞅着他。

[我*！]吴小帅吓出一身冷汗来，困意瞬间全无。[你干嘛呢？]他压低了声音问。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我妻明用枕头擦了擦眼睛。[对不起。]最后这一句道歉，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怎么又哭了？]

[没。]我妻明还嘴硬。

吴小帅伸手拉他，一-才发现这人身上冰凉冰凉的。现在是九月中旬，东北山里的夜晚已经不能再用凉快儿来形容了。尤其是后半夜，寝室里四壁漏风。

[上来。]吴小帅往一边儿挪了挪，给他让出个位置来。

我妻明狠命摇头，还是一动不动地蹲着。那可怜楚楚的小样儿，看得吴小帅直心纠。

[快点儿！]吴小帅又拽了他一把。我妻明这才乖乖地钻进吴小帅的被窝。

[小帅。我是不是不像男人？]他抱着枕头，幽幽地盯着吴小帅。

[你不就是男人吗？]吴小帅打着哈欠回他。说实话，累了一天他也真困了。恐怕能像我妻明这样干熬不垮的，全辽大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你不困啊？]吴小帅眼神迷离地喃喃问着。

[我失眠。小帅，是不是我不像男人，所以欧阳才讨厌我？]

[不是……]吴小帅困劲儿直往上涌，晕晕沉沉地已经处于半睡半梦状态了。

[小帅，如果我没办法喜欢女人了，你会不会要我？]我妻明贴近吴小帅的耳边，幽幽地追问。[你会不会喜欢我？]

[嗯。]吴小帅喃喃地应了一声，随后就去找周公叙旧了。

面对沉沉睡去的吴小帅，我妻明-个得意的笑容。他在吴小帅的嘴唇上轻轻一啄，悄然地夺去一吻。

第二天一早，拉练结束后，黄飞就瘫倒在桌子上再爬不起来了，连早饭都吃不下去。他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如同熊猫一般地慵懒跟呆滞。

[你怎么了？失眠？]欧阳决担心地问他。

后者赶紧摇头，直说自己睡得很好，只是噩梦连连。反正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里语病多多，自相矛盾。

我妻明的精神头儿还是那么好，只是饭量见长。今天连黄飞那份儿他也都给包圆儿了。

早饭后又在操场上集合。黄飞打着哈欠连步子都懒得挪。

教官背着手一边来回走一边训话。[这两天，大家表现的都不错。有定力也有毅力。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

[有！]男生们各个斗志高昂。

[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爬一座野山。大家比一比，看谁能先到山顶。敢不敢？]教官唰的一下，把目光钉在吴小帅脸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吴小帅也不服输，在一片高呼声中恶狠狠地回视教官。他这边正燃着熊熊斗志。黄飞却在一旁哈欠连天。

[你没事吧？]吴小帅戳他。

[啊？嗯……没事没事。我给大哥当护法。拼死他个黑猫警长。]黄飞拍了拍自己的脸，猛提神。

辽大一年组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目标山下。众人仰头一瞧，这山是又高又险，而且连条野路都没有。底下还好一些，是缓坡，树木也比较多。可是越往上山势越陡，-木也愈加稀少，只有一些突兀的石块支在外面。这么看来，若想爬上山顶没两下子还真不行。

教官冷眼瞧了瞧吴小帅，然后喊了一句。[敢爬的跟我来！]

黄飞可真有点儿憷头了。这里又没个保护措施。万一失足了，到阎王殿你都没处说理去。

[大哥……]他刚想劝阻吴小帅。吴小帅就已经带头儿冲上去了。

黄飞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往上爬。男生们各个都不服输，都想在女生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雄性荷尔蒙。所以争先恐后地往上冲。

欧阳决瞧了瞧我妻明。[怎么样？敢不敢比？]

[比什么？]我妻明满不在乎地问。

[谁先爬到山顶，吴小帅就归谁。]欧阳决整了整衣服，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可不是吹，攀岩他常玩儿。眼前这座山，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好啊。就怕你愿赌不服输。]我妻明-个阳光般的微笑。

俩人都没急于行动，而是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观察地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二位是行家。准备能有十分钟，这俩人才开始往上爬。

学文科的男生多半都是文质彬彬的弱书生，所以好些人刚爬到一半就没脾气了。气喘吁吁地开始上演慢镜头，极力发扬友情第一比赛第二的大无私精神。

欧阳决跟我妻明两人反而是后劲十足，很快就从后面赶了上去。再往上看，前头就只剩下教官、吴小帅、黄飞还有其他系的几个男生了。这时，我妻明突然顿住了，随即又嘿嘿地低笑出声。

[想认输了？]欧阳决回头问他。

[小欧阳，我被你摆了一道。呵呵呵……]我妻明笑得阴森森地。[看来这一局，横竖都是我输。]

比赢了，无疑是向吴小帅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骗他。比输了，又要让人给欧阳决。所以这一赌局，他是输定了。

欧阳决微微一笑。[我妻明，真没想到你也有失算的一天。]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愿赌不服输的一天。]我妻明笑得更大了，显然是想耍赖到底。

[你！]欧阳决怒目而视，可又无可奈何。这年头就是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你若很不走时运地碰到像我妻明这种死~~不要脸的人，那也真就没辙！

他俩正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忽听头顶上有人啊的一声惊叫。二人抬头一看，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吴小帅！]

[吴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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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吴小帅就是那种运动神经超级发达的类型。虽然从来没玩过攀岩也很少爬山，但是他上手很快，没多大工夫儿就-出这其中的要领了。他自信满满地紧跟在教官后面，随时随地准备“超车”。

黄飞也是个运动型人才，再加上前面有吴小帅给他引路，所以他的速度也不慢。只是今天身体有些发虚，头还晕晕沉沉的。昨晚上没睡好，今早又没怎么吃饭。总之诸多原因都照成他手软脚软心也乱。

黄飞越往上爬，心里越突突乱跳，没来由地发慌。他不自觉地往底下看了一眼。大家都知道，这爬山登高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往下看。他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一软就栽了下去。

吴小帅在前头正爬着呢，忽听后面的声音不对劲儿，赶紧回头来拉黄飞。他救人心切，自己也没站稳。结果俩人就手拉着手亲密无间地一同坠崖了。

我妻明跟欧阳决正好在他们后面，抬头一看，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在吴小帅跟黄飞下落的一瞬间，我妻明跟欧阳决也都伸出手去援救。无奈离得太远，两人这一抓竟然都落了空。欧阳决的脑子嗡了一声，心说完了！可就在这时，我妻明不但没有放弃，反而纵身扑向了吴小帅。

他抱紧吴小帅的双脚，然后利用自己双腿跟石壁的磨蹭来减缓下降的速度，同时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固定住身子的机会。

他们仨从山腰一直下滑了两丈来高才停住。我妻明就用自己的双脚紧紧地攀住一块突起的岩石，硬生生地承受住了三个人的重量。

从黄飞坠崖到现在也不过一分钟。山上山下的人几乎都看呆了。直到教官大喊。[快拉他们上来！]人们才回过神儿。

大家伙儿七手八脚地把仨人从险境中拉了回来。找了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势坐下，仨人都是气喘吁吁。再看我妻明的小腿跟膝盖都快被磨烂了，弄得血肉模糊的。吴小帅心里就是一揪，赶紧过来查看他的伤势。我妻明却顺势把他给搂了个满怀。臂弯间的力度也大得出奇。

[你的伤……]吴小帅被勒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我没事！]我妻明的声音异常沙哑，只顾将彼此贴得更紧。[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你就……]我妻明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回想刚刚的画面，他就怕的要命！自负从来不曾受外界影响的我妻明，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惊心动魄。

吴小帅也是惊魂未定，虽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却没来得及去挖掘。现在谁也没心情再比赛了，都护着这三位死里逃生的传奇人物下山。

山底下的女生有好多被吓哭了的。见他们仨可算是安全回来了，就都扑上去问长问短。可在看清我妻明的同时，又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我妻明这才想起来，自己用来遮掩身份的眼镜刚才掉了。一想到日后又免不了被一群女生围追堵截，他就头疼。

[刘明，你的伤……]小女生们都声音怯怯地跑来查看我妻明的伤势。

[我没事。]我妻明只微微一笑，全场就是一片哗然。

连扶着他的吴小帅也是输得心服口服。要说到比帅气比英俊，自己跟人家也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妻明对这些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只是不着痕迹地搂上吴小帅的腰。呲牙咧嘴地在他耳边撒娇。

[小帅，真疼！]言罢，他又狠劲儿往吴小帅身上靠了靠，恨不得躺在人家怀里。

[你再忍忍，我总不能抱着你走啊？]吴小帅也小声抗议。

现在所有女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俩人的身上。就连一向很自恋的吴小帅都有点儿承受不住了。反倒是“脸皮薄如细纱”的我妻明如鱼得水。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眼神，都那么地勾人心魂，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少女杀手。

众人簇拥着他们回了军区。下午也不用再军训了，集体放假半天。

先不说女生们如何，光是男生寝室就已经炸开锅了。一群大小伙子们齐涌而上，一边啪啪地直拍我妻明的后背，一边打趣儿。

[刘明，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招人恨！]

[就说是的。你说你小子一摘眼镜，我们还怎么在辽大混啊？]

[诶，刘明，你摘了眼镜还能看清楚不？我看最好再配一副更大更结实的。]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要说男生们也都喜欢长的帅气的同性。平时他们总觉得我妻明唯唯诺诺像个女人，戴副大眼镜更是傻里傻气的。可今天的事让他们对我妻明的看法彻底改观了。

我妻明的两条腿被缠得跟棒槌差不多，现在就只能坐在-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非礼”着。

吴小帅坐在床边儿，看着这群男生直把猪油手往我妻明的肩上搭，又搂又抱的。他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于是凑到我妻明身边，长臂一伸，独占了他的肩膀。

后者的心里都乐开花儿了，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他也不怕憋出内伤。

欧阳决就坐在黄飞的床边儿看着他俩。回来的路上，他都在一个问题。自己一心想要揭穿我妻明。这究竟是在帮吴小帅还是在拆散一对儿有情人？

另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就是这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黄飞。他现在又晕又恶心，正躺在-缓气儿呢。

[诶，给我倒杯水。]可怜的黄飞现在也就只能使唤使唤欧阳决了。因为其他人都跑去围观辽大第一美男——我妻明。

欧阳决给他倒了杯水。黄飞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儿，然后一抹嘴儿嘟囔开了。[我就说刘明这小子招人恨吧？他这一摘眼镜，整个辽大都不用看别人了！]

[哼……]欧阳决冷冷一笑。心说，谁被他的外表蒙骗，谁就离倒霉不远了。当初，自己就是被他那一身的光华给迷住的。可那些都只是我妻明的华丽外衣，真正的他其实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恶魔，让人避之不及。

黄飞瞅了瞅了我妻明跟吴小帅，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欧阳决，不禁长叹一声。

男生寝室刚开完了英雄会，女生们又蜂拥而至。要说矜持啊、腼腆啊、害羞啊，这类的词汇其实都只适合于面对普通的男生。当面前站着的是如同我妻明一样的“妖男”（抱歉，此人实在是耀眼到了令某词穷的地步。）时，不流着哈喇子往上冲的，恐怕就只有瞎子跟傻子了。

一整个下午，历史系的男寝里就没断过女生。都是一波波地，三五成群的来看我妻明的痴女。上演的戏码更是样式繁多。有送伤药的，有送营养套餐的。有主动跑来当-的，还有有集体上演煽情戏码的。

不知你们看没看过电视节目里，那些为了渲染气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煽情环节？这群女生可比那些专业演员邪乎多了。

不是三两个绿叶护送着一位公主，带着“嫁妆”前来深情告白；就是四五个从-时期穿越而来的好同人慷慨激昂地送锦旗。但最离谱的还得属咱经济院的女生，连锦旗钱都省下了。三十来号悲痛欲绝的俏佳人把男寝挤了个水泄不通。直接一人一包面巾纸，哭得跟泪人似地轮流上前致辞。知道的是探伤，不知道到还以为在开追悼会。

要说当男人难，当个帅男人就更难了。你们以为帅哥过的就那么舒服的吗？实则不然。就拿眼下这情形来说吧。管你是什么翻云覆雨的大人物，还是又困又乏的可怜人。都得一个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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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折腾了整整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到了熄灯的时候才算消停下来。又累了一天，大家伙儿筋疲力尽，所以几乎都是倒头就睡。到了后半夜，我妻明又开始精神了。他扭来扭去地好容易挪下床，然后晃晃悠悠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吴小帅的身上。

吴小帅激灵一下从梦里惊醒，费了半天劲儿才辨认出身上重物的真实身份。[我妻明？]

[对不起，我，我这就起来。你继续睡。]我妻明呲牙咧嘴地挣扎着。

[你怎么醒了？]吴小帅打着哈欠把他给扶了起来。

[没事，我就是想上个厕所。结果一不小心……]我妻明满脸都写着内疚俩字。这反倒让吴小帅觉得过意不去了。

[我扶你去吧。]吴小帅大包大揽地架起我妻明就往外走。

[你穿上点儿衣服吧，外面冷。]

军区可比不上学校里的条件。他们这里的厕所都在宿舍楼的外面。吴小帅一想也对，山里的晚上都凉，于是就套上了一条裤子。

他搀扶着我妻明偷偷溜出了寝室，然后一步步地挪出宿舍楼，再一步步挪去厕所。我妻明一边解手一边问吴小帅。[小帅，还困不？]

被夜风这么一吹，吴小帅不禁打了个寒战。[困倒是不困了。不过这山里也真够慎得上的了。]就听远山里时不时传出女子哭泣的声音。其实那是猫头鹰的叫声。

见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我妻明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帅。这两天是不是很累？]

[嗯，哎……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呀！]

回想在来之前，他还满心欢喜地制定下七八套猎美女计划。如今可倒好，风头都叫我妻明给抢去了。自己不但没能展现出英雄本色，反而还怂到让人来救。一想起来，他就眼泪哗哗地。

我妻明又问他。[你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家就在这附近呀。]我妻明冲他眨眨眼睛，神神秘秘地问。[去看看不？有不少好吃的哟，都是在这边儿不常吃得到的。]

不常吃得到？难道是——寿司、生鱼片、饭团等等等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吴小帅眼前跑开了。越想，他就越觉得饿。

[要不，明天下午去？]吴小帅也来了兴趣，真想看看我妻明的家究竟长成什么样。该不是进门就脱鞋，地上铺被褥的那种吧？

我妻明提上裤子，-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明天的话，恐怕咱俩就很难脱身啦。]

[厄……也是。]今天下午的场面到现在还令吴小帅记忆犹新呢。明天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儿，他非得挠墙不可。[哎……烦啊。]

[是呀……诶~有了。]我妻明像是突然想到了好主意，满眼放光地提议。[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吴小帅吃惊不小。

[离这很近，抄近路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见吴小帅动心了，我妻明就继续-他。[那边环境很好，咱俩可以美美地睡到自然醒。还可以大吃一顿！]

[可是……]吴小帅是挺想去的，但是又怕被校方抓住把柄，到时候还得挨老姐一顿臭骂。

[放心吧，管家会帮咱俩善后的。]我妻明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

[管家？]吴小帅的嘴巴张得老大。[你还有管家？]

[走啦走啦，到那儿你就能见到他了。他人很好哟~~]

[可是……]吴小帅还是犹豫不决。

我妻明赶紧又拿出可怜楚楚的神情，望着吴小帅。[小帅，其实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腿疼得要命。这里条件你也看到了。说实话，我挺担心自己的腿……]

吴小帅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怎么不早说？要不先去医务所看看？]

[现在大家都睡了啊。]我妻明哀怨地看着他，然后嘟囔着。[我家里有私人医馆。]

[那现在就走吧。]吴小帅往地上一蹲，催他。[快上来。我背你走能快些。]

我妻明点点头，然后往吴小帅的背上一趴。他身高将近一米九，长的又壮实，算来算去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来斤的分量。幸好吴小帅也是个身大力不亏的主儿，要不然还真就背不动他。

吴小帅背着我妻明偷偷从厕所留出来然后沿着墙边儿往大门口“逃窜”。

[大门不行，会被发现。从西北角儿的食堂走。那里有后门儿。]我妻明趴在他背上给他指路。

吴小帅现在就一心想把他送回家，所以也就没去细想我妻明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小门儿的事情。

他背着我妻明偷偷溜出了军区。一路上竟穿山越岭了，也看不见一条正经路。反正我妻明让他怎么走，他就怎么走。背着一个将近二百斤的大活人一路小跑了二十多分钟，直把吴小帅累得呼呼直喘。

[小帅，歇歇吧。]我妻明皱着眉头提议。

[你不是说快到了吗？到时候让我大吃一顿就成了。]吴小帅背着他继续赶路。

我妻明暗暗叹了口气，随后身子一侧歪，“很不小心”地从吴小帅背上滑了下去。

[我妻明？！]吴小帅赶紧回身来扶他。[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也累了。正好歇歇。]

[走吧。一鼓作气！这么一歇，该没劲儿了。]吴小帅又把他拉了起来。

这时，俩人就觉得脚边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又凉又滑。我妻明反应快，赶紧把吴小帅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吴小帅挣扎着想下来。

我妻明就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为了能让他先冷静下来，我妻明又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这招儿还真好使。吴小帅因吃惊过度而僵在我妻明怀里了。

[小帅，我有话想跟你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你，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刚松开了他的嘴，我妻明就一个劲儿地打岔。

吴小帅都被闹糊涂了，哪里疼？他没觉得哪里疼呀。于是乖乖地摇了摇头。

我妻明这才长出了口气，然后又说道。[我，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吻你……]他身子开始发抖，冷汗也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其实，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能不能……让，让我再抱一会儿……]

吴小帅都被他给吻蒙了，长这么大第一被男人吻不说，还是如此激烈地法式深吻。他脑子嗡嗡直响，心脏怦怦直跳。一大堆乱码七糟的情绪一起堵上心口，让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

我妻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抱着他，虽然身子已经开始打晃儿，却没有放人下来的意思。就这样站了能有十多分钟，他才肯把吴小帅放下来。

[我家，就在前面了。]我妻明拉起吴小帅就走。脚程快得也不像是个受伤的人。

吴小帅任他拉着自己，不说话也不挣脱，就乖乖跟着他走。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有了明显地改变。如果说刚才是兄弟情深，那么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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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夜风阵阵，吹得吴小帅想不清醒都难。回想从初见我妻明至今，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又想到欧阳决曾经对自己的警告。吴小帅不禁自嘲地一笑。

我妻明拉着吴小帅紧走了一会儿，突然又停下了。[你带小刀之类的东西了吗？]

[干嘛？]吴小帅冷冷地问。

[绷带搅在一起了。]我妻明低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吴小帅翻了翻裤兜儿，只掏出了一串儿钥匙。他随手扔给我妻明。[只有这个。]

我妻明接过钥匙，蹲**开始处理绷带。吴小帅就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没半点儿上前帮忙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起身。吴小帅这才说话。[快点儿，好了没？]

[嗯……]我妻明有些摇晃地起了身，把钥匙还给了吴小帅。

吴小帅接过钥匙就往兜里一塞。虽然觉得手上好像有些湿乎乎的，但他也没怎么在意。

俩人又走了两三分钟，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出现一片人工-坪。

[到了。]我妻明长出了口气。

吴小帅这才挣脱开我妻明的手。[看来我的义务也尽到了。]

[小帅……]我妻明也不傻，早察觉到他的异样了。[你能不能给我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之后，我会解释清楚！]

吴小帅一乐，突然问他。[刚才走这么快，你热不热？]

我妻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上衣就被吴小帅给扯开了。袒露的胸口已经隐隐约约显出了血龙的花纹。吴小帅看着他的纹身不住地点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

[看来欧阳决说的是真的。]吴小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我真***是个**.]

[小帅，给我十五分钟，行吗？]我妻明极力地想挽回最后一丝希望。

[大少爷，你是不是还没玩够？还***想耍我？！]吴小帅长出了口气，抱着胳膊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又指着我妻明，一字一句地说。[我吴小帅从不食言。说把你送回家，我就送你回来了。我还欠你一条命，日后一定还你！但是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妻明一把拉住吴小帅，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地说。[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放手！]吴小帅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一分钟也不想等。]

我妻明闭了闭眼，最后也只好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吴小帅越走越远。

吴小帅刚走没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装的老大爷就从天儿而降。-版老大爷冲我妻明毕恭毕敬地一施礼。

[少爷。]

原来他就是我妻明的老管家——藤上犬野。

[我被毒蛇咬了，不过已经处理过了。你去送吴小帅回家。……哦，对了，开你的车送。]

我妻明刚说完，就见藤上青筋暴跳，大吼一声。[是我失职了！]然后迅速地将我妻明抬上一辆医护车，送往私人医馆。至于这辆医护车是什么时候来的，就连我妻明也没看清楚。总之这位被称为“完美执事”的藤上犬野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

吴小帅怒匆匆地沿着人工-坪往前走。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也没问路。现在连东南西北他都分不清。正在他兀自生气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一个温温柔柔地男低音。

[请问，您是吴小帅少爷吗？]

[……！]吴小帅缩着脖子跳出多远，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定睛打量眼前的人，不禁疑问。[你是谁？]

笑眯眯的老大爷突然来了个立正，然后一脸严肃地自我介绍。[我妻世家的第三代管家——藤上犬野。请多多关照。]说完又来个九十度大鞠躬。

[哦。不用关照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来往。]吴小帅耸耸肩，转身继续走自己的。

藤上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柔声柔气地嘟囔。[我受明少爷的吩咐，开车送您回家。不知吴小帅少爷的家在哪里？还是说您现在不想回家了。如果您想留下来，当然更好。]

吴小帅抓了抓头发，然后猛地回过身打算跟这老大爷大吵一架。可是面对这么个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的老大爷，实在是很难发出火儿来。

[您打算留下来了吗？]藤上恭恭敬敬地问。

[怎么可能。]吴小帅嘟囔着，心说被耍这么久还不够？自己要再留下来就真成没皮没脸了。

[那就让我开车送您回去吧。路上，您还能休息休息。]藤上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老脸贴到吴小帅眼前。

[不，不用。]吴小帅后退。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老大爷很不好对付，最好敬而远之。

[就让我送您吧。]藤上笑眯眯地再次贴近。

[厄……]吴小帅已经退无可退了。

[请让我送您吧。]

最终，吴小帅还是被藤上的热情给打动了。[好，好吧。不过，车呢？]

藤上伸出手往他身后一指。[在那里。]

吴小帅回头一看，好悬没晕倒。心说，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豪华红旗轿车啊？

[请上车吧。]就在吴小帅发愣的时候，藤上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

这车子纯属是用来享受的，有吃有喝不说，还有张超级舒服的床。吴小帅也是太累了，钻进车里倒头就睡。

藤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打通电话。[回少爷，吴小帅少爷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嗯，明白。]藤上挂断电话，笑眯眯地一踩油门儿。

豪华红旗轿车徜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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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吴小帅流着哈喇子睡了一路。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早已经开进沈阳市区了。他揉了揉眼睛扒着车窗往外一瞧，是五爱街！星期日上午十点正是五爱街最，最~最！热闹的时候。别说是这庞大的红旗轿车了，就连自行车也休想轻轻松松地挤过去。

藤上挂着一零一号的微笑，惬意地说道。[诶呀呀呀呀~~~是我失职了。一不小心就开到这里来了呢。]

[你是故意的吧？]吴小帅挑眉，很有种开门下车的冲动。

[看来我要多多了解沈阳的交通才行啊。]藤上就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他也不知从哪儿-出一杯热咖啡在手里捧着，一脸幸福地目视前方。[看样子要堵上一段时间了。吴小帅少爷要不要先吃些早点？]

[不想吃……]吴小帅按着太阳穴，摆出个很酷的坐姿。可惜他的肚子没他本人这么争气，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敲锣打鼓地倒戈投降了。

藤上毫不介意吴小帅的任何反应，只是自说自话地将美食一一摆出。[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双鱼寿司，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咖喱牛肉寿司，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爱妻寿司，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爱小帅寿司，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小帅对不起寿司，这是我妻家特制的小帅请原谅寿司，这是我妻世家特制的……]

[行，行，行，行……]吴小帅已经彻底无语了，只好乖乖拿起寿司开吃。你还别说，这有钱人家弄出来的玩意就是跟咱老百姓家里的饭菜不一样。总结起来，可以用五个字形容——贼拉地好吃！

他一边吧唧着嘴里的滋味儿一边琢磨，自己傻呵呵地给人家耍了这么久，大吃他一顿也是应该应分的。想到这儿，他也就不再客气了，甩开腮帮子这顿狼吞虎咽呀，最后咽得自己直翻白眼儿。

藤上笑眯眯地递过一杯奶茶。吴小帅接过来就喝。他刚把食物塞下肚。就听藤上笑眯眯地评价。

[吴小帅少爷跟明少爷过去的那些情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呢。]

[咳咳咳……什，什么？]吴小帅好悬没被最后一口奶茶送上西天。

[难道明少爷都没跟您提起过吗？]藤上很吃惊地看着吴小帅。

后者暗中擦了擦头上的巨汗，心说什么人会没事儿提这种事情。

[嗯……]藤上托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中。[明少爷不喜欢不隐瞒自己的喜好，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过去。能让他如此在意的恐怕就只有您，吴小帅少爷吧？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这是哪跟哪儿啊？]吴小帅都快被藤上的自说自话给气炸肺了。

藤上却一脸哀怨地回问。[吴小帅少爷不愿意透露经验吗？]

[厄……送我回家。]

后面的车都鸣笛鸣半天了，再不挪地方恐怕要挨板砖。这死贵死贵的豪华红旗呀，吴小帅都替这老大爷心疼。

[好吧，那您坐稳了。]藤上慢悠悠地系上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就见这辆庞然大车竟然在人群中游走自如。

这纯属高超的车技都把吴小帅给看呆了。藤上在驾驶位上操纵着车子。吴小帅就坐在后面聚精会神地看着。短短十分钟，他就学到了不少东西。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了五爱街。

[请问吴小帅少爷的家在哪里？]藤上笑眯眯地问。

[哦，在****街***区***号。]吴小帅什么都没想，就把地址给说了。

藤上只是冲后视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车子来到吴小帅家的楼下停住。吴小帅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寿司，又问藤上。[老大爷，您有塑料袋吗？我打包。]他心说，反正吃都吃了，也就不差这一哆嗦了。

[哈哈哈哈……吴小帅少爷真是可爱的人。]藤上取出一个漂亮的食盒，然后将寿司一一摆放进去，弄得跟精品店里的礼物似的，递给吴小帅。[请吴小帅少爷慢走。]

[哦。谢谢。]吴小帅接过食盒，愣头愣脑地道了声谢。

上楼，敲门，进屋，将食盒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摆。

今天是周日，吴家人都在。大伙儿围着这漂亮的食盒转了一圈，然后纷纷落座。吴妈将食盒盖子打开。客厅里立刻一片哗然。[哇~~~~~~~~~~~~~~~~好漂亮的寿司！]

[这得花多少钱呀？]吴爸一边故作不悦，一边伸出手来拿了一个递给吴老。

[还是我孙子孝顺。好吃！看人家这糕点做的，酷毙了！]吴老一边吃一边夸，只是吃了半天还不知道这是寿司。

[儿子，你是不是傍上哪家的大-了？]吴妈提出质疑。全家人集体呆住。唯有吴小倩泰然自若地继续吃着。

[也……不能这么说。总之，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都是特制的哟~来来，老妈再来一块儿。]

尝过了寿司，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儿就各回各的屋了。吴小倩耷拉着大拖鞋来到弟弟门外敲了敲门。

[小帅，开门。你老姐。]

[来了。]吴小帅赶紧起身开门。

吴小倩进了屋，大大咧咧地往圈椅里一坐。[小帅，……那个啥……送你寿司的是男孩子吧？]

[姐，你怎么这么问？]吴小帅的眼睛瞪得老大。这表情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你是我弟弟，我还能看不出你那小心眼儿？]吴小倩搬着圈椅往老弟跟前儿凑了凑。[弟弟，姐姐今天就跟你说一句话。咱们吴家可是房小地小，惹不起那些有权有势的。你万一把人家……那啥咯……咱们可赔不起呀！]

别看吴小倩身为狼女已经很多年了，但是这点儿事情她还是分得清的。看小说归看小说，现实是现实，尤其跟自己家挂钩的事情更是马虎不得。

[放心吧，没事儿。就是一场误会。]吴小帅打哈哈地将话题给敷衍过去了。

[你明白就好。]吴小倩起身要走，来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了，家里钥匙借我用一下。我那把不知放哪儿了。]

[哦。]吴小帅从兜里掏出钥匙，看都没看，随手就扔给了吴小倩。

吴小倩接过钥匙，却不由得失声大叫。[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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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吴小倩接过钥匙一看，不由得惊叫出声。[这是什么？怎么有血？]

虽然那上面粘的血痕已经干了，而且还有些发黑，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血迹。

[你又出去打架啦？]

[我没有。什么血啊，那肯定是钢笔水儿。]吴小帅极力辩解。

吴小倩又把钥匙扔给他，让他自己看。[你家钢笔水长这样？]

吴小帅接过钥匙串看了看。的确是血，而且还不少。甚至有两把钥匙都被粘在一块儿了。哪来的血呢？他也犯合计。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拿钥匙是借给我妻明处理绷带……处理绷带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你看清楚，这是血还是钢笔水啊？]吴小倩催问。

[是，是血。]吴小帅抓了抓头发，极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两人在树林走，然后我妻明突然说要处理绷带。在那之前呢？是我妻明突然对自己又搂又抱。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牵连？他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

[姐，我只把钥匙借给过一个同学。他说他要处理绷带。所以就……]

[等一下，什么同学，什么绷带的？]吴小倩听得稀里糊涂。

[我们集体去棋盘山军区军训。爬山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失足了。是这个同学救了我。他为了救我把腿给划伤了。然后到了晚上的时候他说他腿疼，想让我送他回家。他说他家里有私人医馆。]

[家里有私人医馆？！那么有钱？]吴小倩别的没上心，就听见钱了。

[姐~~~！]

[好好好，你继续说。]

[他说他家就在那附近，抄近路的话半个小时就到。所以我就背着他，送他回家。然后走到半路，他突然说绷带搅在一起了，要跟我借刀子……]

[你先等等。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你这里边儿是不是落了啥？]

吴小帅心说自己这老姐可真不好糊弄。转念又一想，其实也没啥。所以就老实交代了。[我背着他走了一会儿。他就非要下来，说让我歇歇。我说不用。然后他突然就把我打横抱起来了。]

[……]吴小倩半天没说话。

[……]吴小帅也半天出声儿。

[没了？]吴小倩问。

[真没了！]吴小帅一脸认真。

[然后呢？]

[他抱着我站了老半天，然后又把我放下来，拉着我就急匆匆地走。后来就跟我借刀子说要处理绷带。我说我没带刀子，就有一串儿钥匙。他就借去用了。]

吴小帅一脸无辜地说着。吴小倩就一脸狐疑地听。打死她，她都不信自己的老弟被一个大男人“公主抱”还能老老实实地不反抗。

盯了吴小帅半晌，她像是放弃了一般长出了口气。[你再想想，就没别的了？他就没说点儿什么？]

[他……他就问我疼不疼。]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吴小帅可没说。

[疼不疼？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怎么知道啊？]吴小帅被问得莫名其妙。

吴小倩摆弄着那串钥匙想了想，又问。[你俩该不会是遇到蛇了吧？你看这上面的血，明显发黑。]

[蛇？]吴小帅激灵了一下，回想起当时脚边好像真的碰到过什么会动的东西。

[我要是没猜错。他一定被蛇给咬了，而后就跟你借这串钥匙用来给自己放血。好拖延毒性漫延的时间。]吴小倩像个侦探似的在这儿做分析。

吴小帅哪里还能听得下去这些，抓起衣服就夺门而去。

吴小倩托着下巴目送老弟，半晌才嘟囔了一句。[难道我弟……是受？！]

……

周日下午，十分悠闲的大街上，突然一辆破奥拓飞也似地闪过。吴小帅一边开着车一边翻着手机上的电话本，半天就只找着一个寝室电话。打了几十遍都没人接。

他把手机摔到一边儿，然后发狠地猛拍方向盘。[我妻明，你***就是一混蛋！]

他开着车直接杀奔棋盘山。在这之前他也没想想自己的车里还有多少油，自己的兜了还有多少钱，也没看看手机上还有几格电。总之，该准备的他都没准备。满心就只想赶快见到那个人，然后甩他两个巴掌解气。

……

[小帅……你能不能给我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之后，我会解释清楚！]

[小帅，给我十五分钟，行吗？]

[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我妻明的声音，我妻明的眼神，就像是过电影儿一样在吴小帅的脑子里反复转悠。他苦苦哀求自己留下，也许是因为……吴小帅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狠命地踩着油门儿，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