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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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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3-4-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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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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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楼楼主
    发表于 2013-1-10 11:17: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你是我的禁果
                                                                                                        作者:岩龙
    李海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嘴里叼着烟,半眯着眼睛穿衣服。-,一个xinggan妩媚的年轻女人搂着被子假寐.当看见李海系好皮带,拉上裤子拉链时,她睁开眼睛,轻轻的打了个哈欠,臃懒娇媚的伸了个懒腰,可惜,李海并没看她。“你要走啊?”女人声音里透着紧张和不安,“回公司。”李海穿着袜子头也不抬的说, “会花钱也得会挣钱,是不是?”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丢在-,“你自己打车走吧.”“我不要。”女人-遭受奇耻大辱的表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李海笑了笑,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加在上面,“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女人红着眼睛,哽咽道。“怎么会呢?”李海一边穿鞋一边笑道。“北京又不大,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女人猛的从后面抱住李海,流着泪说:“我听说你从不和同一个人上两次床,是真的吗?”李海任她搂着,系着鞋带。女人从镜子里看见李海脸上嘲讽的笑容,她颓然的松开了手。咬了下嘴唇,檫干泪水,靠着床头点了支烟,动作娴熟,她偏着头,下巴微微扬着,一脸坚强和冷漠,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慢和不屑。只是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恼和沮丧。李海站起身,看着她笑了,“昨晚给你开烟,你愣说不会。”
    今天是宋鑫的生日,家里给他汇了两百块钱当“庆生费”,他带着好朋友兴致--地赶往“传说”中的三里屯酒吧街。
    吕一本是不肯来的,前天才结束完军训,他想趁这个难得的假期去拜访母亲在北京的好友李阿姨。李阿姨是母亲当年在西双版纳知青时代交的好朋友。来学校报到时,母亲陪吕一一块来的,在李阿姨那儿住了两天,李阿姨非常喜欢吕一,管他叫儿子。
    宋鑫和程俊硬是把他拽来了,吕一很为难,他才十七岁,来北京前就向父母保证专心读书,不抽烟喝酒-交品行不良的朋友,不进娱乐场所。他说:“我只陪你们到那儿去,你们不要再游说我,我是绝不进那里面去的,要去你们去,我在外面等着。”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三里屯酒吧街开始展现它最妖艳魅惑的一面。
    吕一有些紧张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好奇的跟在同学的后面,老外们三五成群与他们擦肩而过,个个笑容满面,手舞足蹈的,有的还很友善的向他们打招呼。
    一个中国男人走过来,眼睛溜溜乱转,他压低声,殷勤的说:“哥们儿,要-吗?有南方的,北方的,可以带走,可以上宾馆,回家,哪都成。”他说这话时瞅着宋鑫和程俊,根本不看吕一。程俊和宋鑫哈哈大笑,程俊还故作老练的问:“长得好看吗?”“好看,我领你去。”那男子忙说。“不,不,你找别人吧。”吕一一手扯一个,拉着程俊和宋鑫疾步走开。
    “这儿太乱了!我们是学生,不该来这儿!”吕一生气的看着两个好朋友,“你们再胡闹,
    我自己回学校,不跟你们做朋友了,我还未成年,来北京前就向家里保证过了的,这种地方很容易出事,要闹到学校去,我们前程可就全毁了。程俊你最不正经,居然还跟拉皮条的说话!”
    程俊和宋鑫笑嘻嘻的向吕一道歉,程俊揽着吕一的肩膀,“好好好,听你的,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们就在这两条街转一圈,转完就回去,再有皮条客来搭讪,我揍他!”宋鑫急了,“神经病啊,你以为来三里屯逛街啊?怎么也得找家店进去喝一杯,不然回去别人问起非被笑死不可。这世上哪没妓女?我们不理她们,她们还能把我们-了?”“那你快点进去喝一杯,我俩在外头等你,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吕一倔强的说。宋鑫做晕厥状,哭笑不得地说:“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今天生日,你别扫我的兴。”“是你强人所难,”吕一推推眼镜,语气缓和下来,“这真不是好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你不想见张曼玉吗?”程俊歪着头看吕一。“张曼玉?”吕一精神为之一振,“她来这儿吗?你怎么知道?”“报上登了,她最近在北京拍戏,一收工就上三里屯酒吧街来消遣。”程俊一本正经的说。“好象还有王祖贤和齐秦。”宋鑫插嘴道。
    吕一不吭声了,皱着眉,挠后脑勺,犹豫不决。“这里治安很好,不然那些大明星怎么敢来?放心吧。”宋鑫不容吕一迟疑,手按在吕一的后背上,推着他前行。
    程俊眼见几个漂亮女孩走进一家酒吧,便嚷:“去那家,去那家,很有档次啊,张曼玉一定会来!”吕一小声说:“大明星光顾的酒吧,消费一定很高。” 宋鑫心虚的看着两人,底气不足的说:“三个人,一百三十块,应该够了吧?”程俊挠挠脸颊,“我有六十多块。”吕一掏出钱包,亮给大家看,“九十三块七。” “又不点洋酒,几杯啤酒应该不会贵到哪去,五十块一杯顶天了。”宋鑫红着脸,觉得丢脸。“五十元一杯啤酒?五十元能买两箱燕京了。”吕一嘟哝,“要是张曼玉没来,真是亏了。”
    三个人进了酒吧,屋里光线昏暗,深蓝,桃红,柠檬黄,淡紫的灯光释放出暧昧的讯息。三人对视一眼,很犹豫。吕一说:“走吧,算了吧。”这时一个服务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热情的“堵”住他们的退路。一声“先生”叫得三人心里暖融融的。服务员笑容可鞠,三人盛情难却,只得随他的引领,忐忑不安的坐在一个靠里的,悬挂着一顶淡紫弧形灯的台子。服务员点燃红玫瑰蜡烛,恭恭敬敬的对吕一说:“三位请点单。”吕一正襟危坐,心里没底,求助的看着宋鑫和程俊。
    宋鑫故作老练的说:“我们先看下单子,你先去忙别的,过会儿,我会叫你的。”“噢——好的。”服务员拖长音,脸上仍保持笑容,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在嘲讽:“小子,第一次来吧?”
    待服务员走开后,三人立刻头碰头的研究价目表,没他们想得那么贵。三颗心落回原处,都长长的舒了口气,相视而笑。估算好了以后,吕一说:“给不给小费?”“怎么个给法?”宋鑫不解的问。“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八。”吕一想了想,“也许这里不收小费,国内并不普遍,咱们能省则省吧。”
    “别给,你看那人站旁边盯着咱们,象盯贼似的。”程俊生气的说。吕一望过去,那服务员果真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们,见吕一看他,忙把视线投向别处,五秒后又“锁定”他们这个台。
       四瓶百威、一杯咖啡、一碟瓜子、一碟开心果。咖啡是给吕一点的,付完钱,三人如释重负,又有说有笑起来,打量着酒吧里的客人。
    吕一起身去洗手间,经过一张桌子时,踩到一个钱包,弯腰拾起,鼓鼓的,估计里面有不少钱。桌边坐着两位男士正在猜拳拼酒。那个戴金边眼睛的男士说:“操!李海,怎么老是你赢?你这-魔!”吕一拍拍李海的肩,“先生,您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李海扭头看了看他,又下意识的-裤兜,“哟,我的钱包哪去了?”“是什么颜色的钱包?”“黑的,皮的。”李海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你拾了?”吕一把钱包递给他,“您不要把钱包放在裤兜里,很容易滑落出来,最好放在西服内侧口袋里。”
    吕一进了洗手间,李海跟了进去,“嘿,谢谢啊!”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碰碰吕一的胳臂。吕一正摘下眼镜,洗脸,头也不抬的说:“我要图钱的话,就不会还你了。”站在旁边的李海只看见吕一的半张脸,黑乎乎的,还满是青春痘。心想:这小孩,真够矮的,皮肤真差,怎么跑这来了?
    吕一用手帕擦了擦脸,直起身来,偏头看李海,“我不是跟您客气,真的不要。”李海这才看仔细了,心里一声惊叹:好漂亮的一双眼睛!他从未见过这么迷人的眼睛,大而有神,蕴含了单纯、天真、羞涩。这是双孩子的眼睛,可那上扬的眼角又增添了妩媚多情。
    细看之下,这孩子长得不错呢。五官精致,浓黑的眉毛象画出来似的,顺顺的延至眼角,完美的两道弧线,嘴生得小,嘴角微微上翘,唇线分明,下唇丰满,他颈下的皮肤倒是挺白的……
    吕一见这个陌生男人盯着自己不说话,怕他是喝多了酒,匆匆挥了下手,“我走了,你把钱收好。”
    程俊和宋鑫兴致盎然的玩骰子,吕一坐在旁边听酒吧里的驻唱歌手演唱,邻座的一个东北男人在讲Yellow笑话,吕一捉着程俊的手腕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一刻,张曼玉还没出现,不能再等了,他连忙催两人走,宋鑫玩得兴起,挥了一下夹着香烟的右手,碰着吕一的肩头,红红的烟头落在吕一的衣服上,吕一慌忙起身抖衣服,他的肘碰到了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一声惊呼后“咣嘡”、“呯”,吕一赶紧回头,破碎的酒瓶,转动的不锈钢托盘,酒香四溢。
    隔着一个台子,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孩拍手欢呼:“哈哈,天意!这瓶路易十三的钱我省啦!”
    路易十三、路易十三,光听名字就知道价值不菲。程俊连忙看价目表,卡上没有路易十三,他与宋鑫面面相觑后,把视线定格在地上的那破裂的酒瓶。
    “他猛的一抬手,……我正好从旁边经过……他碰的我……”服务员语无伦次,战战兢兢的向一个闻讯赶来的一个光头胖子解释。
    “哟,您看怎么办呐?”光头胖子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吕一。
    “我不是故意的,”吕一心下大乱,明知这句话没有说服力是句废话,可也没别的话说了。
    “是,我知道您肯定不是故意的,”光头胖子转脸向伸颈观望的客人们满脸堆笑的说,“没事,没事,各位尽兴啊。”
    光头胖子再转过脸来看吕一时,表情已经变了,阴云密布,他用脚尖拨弄着玻璃碎片,斜睨着吕一,“您看怎么办?”
    李海在店外打完手机回来,欧阳海龙幸灾乐祸对他说:“雷峰同人遇上南霸天呐!”李海听得一头雾水,欧阳海龙指着远处低着头的吕一绘声绘色的“说书”。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海望着吕一的侧影,淡紫的灯光下,吕一摘了眼镜,揉眼睛,象是吓哭了,这样的光线下,掩饰了他皮肤差的缺点,增添了几分柔弱,那无助委屈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还不去报恩?”欧阳海龙戏谑道。
    “你当路易十三是百威啊?”李海皱皱眉头,连喝了两口酒,默默的吸着烟,眼睛看着桌上的烟盒。
    “小孩不错,你不是就喜欢这类型的吗?虽然皮肤差了点,可关了灯什么也看不着,只要身上皮肤-着滑溜就行。”欧阳海龙继续开李海的玩笑,“-呀,不要?”
    “服务员从他后面经过,眼睛是长在前面的,他怎么知道后面有人?”宋鑫争辩。“甭废话,赔钱?”光头胖子不耐烦了,恶声恶气:“你们仨儿,跟我上里屋去,别在这影响我生意。”
    吕一忍气吞声,“我把身份证押您这儿,明天我筹到钱送来。”“几十块钱就能办一个身份证,你当我是傻子呀?”光头胖子冷笑。
    “还不去?多可怜的孩子呀,小小的个头,受这么大迫害,真叫人心疼。”欧阳海龙故意叹着气。
    “你丫给我闭嘴!”李海瞪圆了眼,望向吕一后,眼神又变得柔和了,他转脸对欧阳海龙说:“要不,我出面,你掏钱?”
    “操!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欧阳海龙笑骂,整整衣服,拢拢头发,起身道:“我去,如今-难得,我也换换口味。”
    “操,你以为你出钱摆平这事,他就乖乖跟你-?你丫真人头猪脑!”李海嘴里笑骂着,也跟着站起身来。
    “那可由不得他,不肯就还钱。”欧阳海龙冷笑的望着吕一,“别说,还有几分姿色,对付这种小孩,我太有经验了,他们什么都不懂。”
    李海扯住他胳膊,“妈的,不能让你这禽兽糟蹋了,”顿了顿,“我还缺点,你给我垫垫。”
    “你来真的?我跟你开玩笑呢。”欧阳海龙笑了,拉李海坐下,“这瓶酒钱能玩几个少爷了,这小孩土里土气,又矮又黑,不值得!”
    “那我们也只能付一半责任吧?”程俊退而求其次的说,“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光头胖子斩钉截铁道:“你俩别在这儿站啦,赶紧去想办法弄钱来,他留下!”
    “你们回去吧,帮我想办法。”吕一明白是祸躲不过,只好认了。程俊不放心,“我留下来陪你,宋鑫回去。”宋鑫很内疚,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说:“事都是我惹出来的,我留下,吕一你跟程俊回去。”
    “废什么话啊,你俩赶紧回去弄钱,不然我报警了。”光头胖子恐吓道,强行搭着吕一的肩,将他往一扇侧门方向带去,程俊和宋鑫只好急忙跑出酒吧。
    “我不会跑,你别搭着我。”吕一不悦的挣脱,光头胖子恼了,凶神恶煞的抓着吕一的胳膊粗暴往前拽,“-的还挺嚣张!”“-的!”吕一回嘴,毫不示弱,光头胖子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吕一,一只有力的手及时制止了他,是李海。他皱着眉头,傲慢而威严的呵斥:“怎么?还动起粗了,还想不想开酒吧了?”
    “唷,钟董啊!您什么时候来的?一会儿我开瓶好酒去陪您。”光头胖子连忙陪着笑脸,“这事您甭管了。”
    “我还管定了。”李海把吕一揽在身边,拍拍他的肩,和颜悦色道:“别怕,有我呢。”吕一仰脸看着他,眼里满是感激,又觉得很委屈。“我不是不想赔,是他太不讲理,欺人太盛!”说着说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没流出来。
    “这路易十三不是一般酒,不是我小气,我开这酒吧,不挣钱呐,不挣倒没关系,维持生计,有个粗茶淡饭就行,可也别让我赔本啊,您说是不?”光头胖子又皮笑肉不笑了,瞅着李海,“您该不是想替他搁这钱吧?”
    “连我都敢坑?你想发财想疯了?”李海从兜里掏出一叠早已准备好了的钱,“拿去,够了啊!”光头胖子一瞅那叠钱的厚度就知不够,干笑着不接,“非亲非故,您甭管啦。”
    “老黑,我的脾气你知道的。”李海把钱对吧台桌上一掷,冷笑。
    光头胖子脸上的横肉抽搐起来,咬着牙咧着嘴头不住的点着,服务员把钱拢好,伸到光头胖子面前,讨好的说:“老板——”光头胖子瞪着他,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他眯了下眼,一脚拽在服务员小腹上。“滚,妈的!”
    李海拍拍吕一的肩,“走吧,没事了。”吕一呆呆地仰视他,欲言又止。李海以为他是怕老板不肯放过他,会派人找他麻烦,便搭着他的肩,“走,我送你出去。”
    吕一恍恍惚惚的跟着李海往外走,出了门,顿觉空气清新,如获新生,“叔叔,谢谢,谢谢!”“你叫我叔叔?”李海愕然,不禁抬手-了-脸,“我有那么老吗?”吕一面红耳赤的改口,“钟先生,谢谢你帮我解围。”李海见他那青涩模样,觉得可爱,见已经快十点半了,便说:“赶紧回去吧。”吕一连忙把身份证从钱包里取出递给李海。“这个押您这儿,您给我您的联系方式,不敢保证明天一定能筹集全部的钱,但我一定想方设法在一星期内全还清。”
    李海接过身份证看,“吕一”他念了两遍,笑着说:“这名字挺有意思。”看看照片,眉清目秀一脸稚气,一看出生日期,很惊讶。“你17岁呀?”“我五岁上学。”吕一怕他不信,掏出学生证。李海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他皱皱眉头,责备道:“你干嘛上这儿来啊?”吕一很羞愧的低着头,“是因为同学过生日,他很好奇,我本是不肯进去,可他们说张曼玉会来……我很喜欢张曼玉……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李海哈哈大笑,“毕了业可以来,不过别来这家就是了。”他的视线落在李海的双手上,吕一的双手白白嫩嫩的,光看这双手便知道他家庭条件应该不差,李海不禁有些遗憾,他脸上的皮肤要能象手上皮肤那样该多好。”
    李海的手机响了,他把身份证递还给吕一,接听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告诉他父亲心脏病发,住院了,李海心里一紧,急忙对吕一说:“我有要紧的事,先走啦。”吕一连忙掏出笔和电话本,飞快的写下宿舍电话号码和姓名,李海一愣,没想到吕一还真有心还钱。
    “请您明天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吕一撕下那页纸,双手递给李海。李海笑着接过,吕一的字写得工整清秀,象女孩的字迹。
    “你等一下,”李海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会话,吕一见他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李海过来,搭着吕一的肩把他带到车旁,打开车门,“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以后啊小心点。”他翻好吕一的领子,温和的说:“考到北京来不容易,争取将来留在北京,出人头地!”“钟哥,您真是好人。”吕一泪流满面。“我很庆幸遇见你。”李海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脸颊,把吕一推上车,关上车门后,叮嘱司机,“慢点开,安全第一。”
    看着出租车远去,李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日行一善,功德无量!”
    春意盎然的上午,风有点大。李海从便利店买了包烟出来,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站在他的车旁,象是在等人,李海点了支烟,径直走过去,男孩个头不高,但挺精神,李海恶作剧的用力咳了咳,男孩果然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和李海打了个照面,李海顿时眼睛一亮——嘿!这小孩长得真漂亮!
    万万没料到的是,那男孩竟然比他还兴奋,跑过来喊着:“钟先生,真的是你啊!”李海吓了一跳,笑得很不自然,盯着男孩的脸,努力思索。“我是吕一啊!您不记得我了?”吕一见李海只一味的盯着自己看,不说话,想他定是记不起来了。“您去年国庆节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帮我解了围啊。当时,我打破了一瓶路易十三,老板要我赔,您帮我出的钱。”
    李海想起来,可又觉得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吕一与半年前的那个吕一相差太大了,皮肤好多了,白里透红的,青春痘也少了,他没戴眼镜,那双迷人的眼睛令李海心猿意马。
    吕一很不安的说:“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一直到今天,中午出来的时候,我还叮嘱同学帮我留意一下电话,我还怕您出了什么事……”他甜甜的笑了,“刚才经过时,看见您的车,那次我无意记下了您的车牌号码,真抱歉,没能跟您取得联系,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李海搓搓手,说:“上车里聊。”他偏头看吕一,“你长漂亮了,漂亮多了。”吕一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挠额头,“您那时见我是挺丑的,刚刚军训完,晒得象块煤炭,又加上有点生活不习惯,脸上痘痘特别多,呵呵,难怪您认不出我来了。”
    李海问:“你吃了午饭没?我还没吃呢。”吕一说:“早饭吃得晚,我也还没吃午饭。”“那咱们吃饭去,你喜欢吃什么?”“您等我一下,我给阿姨打电话,我要她别准备我的那份。”“用我手机打,”李海把手机掏出来,“多少号?我给你拨。”
    正午的春光从竹帘所制的百叶窗倾泻下来,藤条制的宫灯古色古香,两人上了二楼,吕一跟在李海身后进了一间塌塌米,脱了鞋盘腿坐下,两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欠着身子进来,先用日语说了句问候语,然后跪在一旁拿着纸笔用普通话礼貌地问:“二位先生想点些什么?”
    “你来,”李海把菜单递给吕一,凑到他耳边低语:“我不懂。”又坐正了,笑嘻嘻的端着茶杯喝茶。吕一边看菜单边在心里合算着价钱。他想:李海上次帮了他的大忙,除了还他钱外,应该请他吃一顿。可是日本料理价钱贵,份量少,李海那么高大的男人只怕十碟菜都塞不了牙缝。不过好在昨天收到了杂志社寄的征文比赛-金,他的文章获得第一名,-金八百元,都带在身上,本打算下午去存的。吕一认真而温和的对李海说:“这顿我请,请不要和我推让,吃日本料理,日式酱汤、三文鱼刺身、天妇罗、烧鳗鱼、秋刀鱼、寿司、色拉都是不可不吃的,您有什么忌口的吗?吃得惯生鱼片吗?”“吃不惯,你呢?”李海点了支烟,颇有点讶异的看着吕一。吕一没接他的话,别过脸对服务员报菜单,他没点生鱼片,待两名服务员退下,拉上门后,吕一红着脸说:“我以前没吃过,只是看过关于日本料理的电视节目。”李海-朗的笑了,吕一难堪地扬了下手,“您别笑话我。”“没有没有,你很可爱。”“因为您还得开车,所以我没有点酒。”吕一微笑道,给李海的茶杯里续水。
    李海突然发觉吕一左下眼睑睫毛间有颗小黑点,以为是只小飞虫,伸手想替他拭去。吕一往后一缩身,笑道:“是痣。”李海一楞,凑近了看,“泪痣啊。”吕一不好意思的揉揉左眼,“您也懂这个,都说这个痣不好。”“挺招人怜的。”吕一听了,乐不可支。李海看着他的嘴,“一口好牙!”吕一忙闭上嘴,抿着嘴笑。“真高兴能与您重逢。”“是吗?”李海心里一动,挑着眉。“真的,”吕一怕李海不信,急得说话也结巴了,“我真的一直都盼望能见到您……很感激,很感激您那天帮忙。”
    菜上来了,吕一吃相很斯文,还不忘给李海布菜,很是周到。李海则故意做出穷凶极恶的吃相,调皮的看着吕一的反应,说:“我是粗人。”吕一毫不介意,笑得很开心,带着纵容。结帐时,吕一抢先掏出钱包,对李海轻声说:“我来。”服务员看着他手里的钱,表情木然,“对不起,我们不收现金。”李海轻轻地按按吕一拿钱包的右手,从容的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会员卡,吕一的脸顿时胀得通红。服务员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满脸堆笑,低头双手接过,“请您跟我去输下密码。”“你新来的吧?”李海斜睨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太势利眼了?”服务员涨红了脸,连连道歉。“你看他年轻,就小瞧他?我是给他打工的,你知不知道?他一年的零花钱能买三家你们这店!好好练练你的眼力。”李海搭着吕一的肩膀,奚落道。
    出了门,吕一生气的说:“您存心戏弄我,我是诚心诚意要请您的,虽然我是个穷学生,可您也不能轻视我。故意带我来这儿。”“哟,生气啦?”李海拍拍他的头,笑:“我没那意思,你是学生嘛,怎么能让你花钱,而且我从没让别人请客的习惯。”
    两人坐在车里,李海打开音响,张国荣低沉哀怨的吟唱《夜半歌声》。“习惯北京的生活吗?”“除了饮食,其它都很喜欢,最喜欢北京的气候,经常是大晴天,不象湖南,老下雨,北京话很好听,这里的水果很便宜!”“你说话有点儿话音了。”“是吧?刚来时宿舍里有八个不同地方的同学,说话南腔北调,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呵呵。”
    “交女朋友了吗?”“没有。我比班上的同学都小,个子又矮,大家都当我是弟弟,而且……我,”吕一认真又羞怯的低头笑笑,“我缺乏主动性,也还没那个想法。”
    李海哈哈大笑后,盯着吕一,吕一推推李海的肩膀。“您又取笑我,我再也不跟您讲心里话了。”李海好不容易克制住想把吕一搂在怀里的冲动,他对吕一产生兴趣,觉得他单纯,可爱。
    吕一怯生生的说:“我家这学期给我一千六百块生活费,我昨天刚领了八百块-金,同学帮我准备了一千八百块钱,要是您不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还您三千?”
    他要再这样看着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可真要犯错误了。李海张开大腿,挪挪pigu,摇下车窗抽烟。“什么急不急的,我根本没打算要你还钱。” “不不不,您千万别误会。”吕一急忙捉住李海的手,“我没敢跟家里说,上次我确实准备好了钱……我觉得您人很豪-,也不会在乎那些钱。我只是希望能分期付款,那样我的生活不会太紧张,您就当我得寸进尺好了。”吕一的手温软细嫩,李海被他这样握着,觉得很是舒服,他扔了烟头,左手-了-吕一的脸,吕一也不闪躲,很认真的看着他。面对天真,单纯的吕一李海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耻,他悻悻的收回手,拍拍衣服上的烟灰,漫不经心的说:“甭还,你不是帮我拾回钱包了吗?抵了。”
    “不,一事归一事。如果我没做那件好事,您也不会帮我了,我一定尽快还清。”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哪来那么多钱?你花的是你父母的钱,你不怕父母知道了,担心生气?你把生活费都给了我,你吃什么?”
    吕一眼圈红了,他低头飞快的擦着泪水,象个委屈无助的小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倒霉,我家教很严,我很怕家里知道,可自己又没能力赚钱,这些日子我都很难过。”
    李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最吃这套。“别为这发愁,真的没事。你看我,开得起奔驰,还会心疼那点小钱?你太招人喜欢了,咱俩挺有缘的,以后你陪我吃吃饭,聊聊天我就很高兴,真的。”李海怜爱的用拇指拭去他的泪痕。“哭都哭得这么漂亮,跟练出来似的。”
    吕一破涕为笑,“您又开我玩笑了。”
    桃花开了,粉的、艳红的、白的,花团锦簇,沁人心脾,只稍一阵轻风,便落英缤纷,飘飘洒洒,漫天花雨。在朱墙、绿树、青-的映衬下,如一场奢华绮丽的春梦。
    吕一捧着一本英语书,立在花雨里,头上、肩上伏着片片娇柔艳丽的花瓣。他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直筒仔裤,乌黑柔亮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发间也夹杂着花瓣,他时不时抬手拨弄头发,眼睛仍盯着书。
    过了一会,他抬起脸,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吕一,接着!”旁边一踢毽子的女孩娇叱一声,把五颜六色的羽毛毽子朝他踢去。
    吕一一勾脚,灵巧的接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他轻松的踢着毽子,神采飞扬。风渐渐大起来,落英缤纷,吕一一边用手拂去脸上的花瓣,一边笑:“哈哈,萍萍你在施妖法!”末了,他将毽子高高踢起,偏了,他举起右手接住毽子,转过身来,展颜一笑。由于正对着太阳,他微微眯着眼,于是这个笑容颇有些媚态。
    他比桃花美,远处的李海,眼里只有吕一。
    忽而一阵春风,人从画里走出,迎向他。李海顿觉心跳加速,然而吕一却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嘴里念叨着英语短句。李海的心如同卷在风里的桃花,飘飘荡荡一番后,跌在泥泞里。
    “嘿!”吕一被李海在肩上一拍,才如梦初醒的扭过头,一看是李海,十分惊喜,腾出一只手在李海后背轻轻拍了两下。“李海大哥!您怎么来了?”“就准备过四级?”李海拿过吕一手里的书,翻了翻,朗读一段短文,发音十分标准。他偷偷瞄了一眼吕一,见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得意洋洋。
    吕一领着李海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李海打了个呵欠,-疲惫的神情。“晚上没休息好吗?”吕一关心的问,“你侧过身,我给您捏捏肩膀。”李海侧过身,眯着眼睛享受着。“力道够不够?”吕一一边-李海的后颈,一边把脸往前凑了凑看李海的表情。“正好,舒服!”李海笑着说,过了一会又问:“你下午有课吗?领你玩去。”“啊?我有课。”吕一双掌并拢敲打着李海的肩膀。“几点下课?”李海扭过头来,看着吕一。“四点半。”吕一见他头发上沾了柳絮,信手给他弄了出来。“而且,而且我还要播音。”吕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吃吗?”“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李海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在吕一手心里挑了颗好糖。“是同学给我的,我不吃糖。她硬要给我,我还打算给宿舍人吃的,你喜欢就吃好了。”吕一说着弯下腰,轻轻拍去李海裤腿边的灰尘。李海伸手揉了揉吕一头发。吕一的头发很柔软,手感很滑,李海不肯罢手。吕一左躲右闪,笑道:“好了好了,我一会儿还得去上课呢,别把我弄得象个疯子似的。”“别去上课了,” 李海收回手,“我特不顺心,想你能给我解解闷。”“为什么不顺心,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吗?”吕一又递了颗糖给李海,“糖能令人心情舒畅点,不过吃多了也不好。”“我当年一个人去海南创业,几番艰辛终于有立场就,可是父母总希望我留在他们身边,催我回来,老爷子心脏不好,我妈老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没法子,我只好回来,在这儿开了家公司,可我不喜欢待在北京,他们又不让我走,海南那边又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烦透了。”
    “做父母的都想儿女守在身边,人老了,就想有个依靠,您是独生子吗?”
    “是啊,我那年代又不计划生育,他们也不多生几个。”
    “您这样说不对,虽然独生子女的压力大,可享受的亲情也是最多的,钱是挣不够的,家人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亲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李海讶异的偏头看着吕一,“你还挺懂事的,对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医生。”吕一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觉得生活平平淡淡就好,不喜欢与人争,我的性格随我爸。我觉得我妈是个女强人,年年拿先进,凡事争第一。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就对我妈说,我就读四年本科,不要逼我去考研考托福。”吕一笑了笑,继续说:“我偏科偏得厉害,从初一就开始了,因为讨厌数学老师。他人品不好,那时数学成绩一塌糊涂,妈妈气得恨不得把我脑袋劈开把数学书塞进去。其实我是故意的,我上他的课时,不听讲,回家自学。他教了我三年代数,我一直只考七十分,直到毕业会考才显出真本事,那时别人都蒙在鼓里,心想我肯定上不了重点,可读了高中,对理科始终无法提起兴趣。可没办法,得对自己的前途负责,学得好辛苦,湖南的分数线又是最高的,母亲根本没想到我能考到北京来,我是她们单位家属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她也不再鞭策我了,只叮嘱我不要学坏,父母的话听了没错,去年我没听他们的话,去了酒吧,结果闯祸了。”吕一抬起头,偏向李海,“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海南那边很乱,父母当然不放心了。”
    “你小子很会说话。”李海忍不住捏捏吕一的脸,“跟你聊天,心情特别轻松。”
    “您别把我当小孩,”吕一皱着眉头,轻声抗议,“我是大学生了,您还捏我的脸,-我的头。男人头,女人腰,是不能随便碰的。”
    李海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跌坐在地。
    周末的傍晚,李海接吕一去市里玩。两人在口福居吃完火锅后,吕一问李海:“接下来去哪?都快八点半了。”“明天又不上课,着什么急啊?”李海放着迪士高舞曲,“带你兜风去,去长安街!”
    兜到快十点时,李海把车驶入一家四星级酒店停车场,关了音响,解安全带,冲一脸茫然的吕一说:“下车。”“干什么?”吕一傻乎乎的问。“休息啊。”“在这儿过夜?”吕一吃惊的问。“我对你好不好?”李海盯着吕一的眼睛。“好啊,很好啊。”吕一老老实实的看着李海。“那你还不放心我什么,怕我把你卖了?我家不方便。”李海解开吕一的安全带,推了推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里很贵,你老误会我。”吕一有点迷糊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进了房间,吕一照李海的吩咐去洗澡。洗完后,穿着白色的浴袍出来,发现房间里放着餐车。“又吃啊?”李海抬头看他,浴后的吕一,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前额,脸红扑扑的,敞露的胸口,皮肤白皙,双腿上细密的腿毛。这时的他,在李海眼里已不是单纯的可爱,而是xinggan了。
    “这浴袍有点大。”吕一见李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误会了他的心思,不好意思的解释。“来,过来。”李海咽着口水招招手。吕一走过去,坐在李海身边。
    “我不饿,您吃吧。”“吃点,来陪我喝两杯。”李海拧开一瓶芝华士,倒了一杯给吕一。“我不喝酒。”吕一连忙摆手。“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看了酒就烦,尤其是洋酒!”“在这儿喝,没事的,有我在,出不了事。”李海见吕一不肯接,故意激他:“-快点!别跟个小娘们似的,忸扭捏捏,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是男子汉就接着。”吕一果然中了他的激将法,不服气的接了酒杯。“好!”李海和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吕一连忙说:“你干,我可不干,我慢慢喝。”说着,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子闭了起来,“啊”的低吟一声后,赶紧夹了几片牛肉吃。“你们南方人啊就不如我们北方人-快。你们南方人……”李海摇着头讥讽吕一。“行了,我喝就是了。”吕一赌气的说。把心一横,豁出去了,闭上眼,强咽下去,一股火在喉咙,五脏六腑里窜来窜去,好不安分。“干嘛小瞧我们南方人?”吕一忿忿的说,任李海把酒杯倒满。“喝就喝,不许小瞧南方人!”他站起来,捏着鼻子,把酒灌下肚,顿时连脖子都红了。他紧抿着嘴,直楞楞的看着李海。李海笑呵呵的说:“哟,还真急了。好好好,你们南方人了不起,来,吃点菜,压压。”
    吕一鸡啄米般的点了几下头,咧着嘴傻笑几声后,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地毯上。李海大吃一惊,忙起身去扶。吕一蜷缩在地,竟睡着了。
    李海哭笑不得的横抱起吕一,把他放在-。由于惯性,他压倒在吕一身上,吕一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扯了扯浴袍的领口,左边的胸口敞-来,看得李海太阳穴突突猛跳。吕一的鼻腔里不时发出“嗯——哼”的声音,噘着嘴,轻轻吐着气,李海还有点犹豫,吕一的右手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李海不再犹豫,俯身吻住吕一的嘴唇。吕一的嘴唇柔软极了,李海手深进吕一的浴袍内抚-着他温热光滑的身体。
    突然,李海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吓得李海忙直起身。吕一翻了个身,趴着。李海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只好接了,是小保姆打来的,说母亲爬到一间平房上用钩子勾香椿,一不留神跌了下来,跌伤了腿,整个半边身子也疼得动不了了。
    李海懊恼不已的看着-的吕一,骂了句脏话,往门口走,开了门,又折回来,扳过吕一,狠狠的亲了亲他的嘴,手深进浴袍里-了-,才又匆匆的走了。
    李海被手机声吵醒,睁开眼,天已大亮。他咒骂着从床头柜上拿手机。懒洋洋的不耐烦的:“喂?谁呀?”“钟哥```````我是吕一。”吕一不安的说。“是不是我昨晚酒后失礼了?早上醒没看见您,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噢,吕一啊!”李海精神为之一振,坐了起来,“没有没有,昨晚我妈摔伤住院了,你昨晚挺乖的,睡着了。你现在在哪呢?”“在学校。您母亲伤得重不重?”“还算好。老太太爬屋顶勾香椿。哎!真让人操心!”
    “啊?她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呢?”吕一惊讶的说。旁边有同学在催他,他急忙说:“您不是生我的气就好,您还在睡吧?那我不妨碍您休息了,同学催我呢,我们要去排周一出版的校刊。祝您母亲早日康复!您有空就来找我吧,好吗?”
    周三下午,吕一没课,李海抽空去找他。一见面,吕一就问他母亲伤好了没有,得知老太太昨晚还去扭了秧歌,不禁哑然失笑。
    吕一带李海去十三陵水库。两人坐在堤坝上聊天,聊些童年趣事,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李海开车载着吕一找饭馆吃饭。吕一执意要请李海吃饭,因为他拿了两笔稿费,李海也不和他抢着作东,只说:“找家小店,味道好,干净点的就行。”吕一知道李海爱吃面,爱吃肉,便领他东拐西拐的进到一个胡同深处的新疆餐厅,要了份大盘鸡、一份素炒油麦菜、二十串羊肉串。“您还得开车,就别喝酒了吧?”吕一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蹲下身把李海散开了的鞋带系好。李海看着吕一怔怔的出了会神,觉得这孩子实在是细心、乖巧、懂事,心里不禁很矛盾,既不忍心害了他,又不甘心错过他。吕一还是没拗过李海,陪他喝了两杯啤酒,结完帐,晕晕乎乎的他任李海搂着走在黑漆漆的胡同里,李海的手伸进他的外套里,隔着一件T恤-着他的背,吕一挣了挣,嬉笑道:“别闹,-,-!”
    两人上了车,吕一歪着脑袋睡着了,李海将车开到一个僻静处,停下,熄了灯,俯过身去亲吻吕一的嘴。吕一微微睁开眼,陶醉的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但马上又睁开了,他错愕的瞪着李海,满目惊惶,拼命的往后缩着头,拨开李海不安分的手,“你干什么?!”“我喜欢你啊”李海含糊的说,yuwang汹涌澎湃,更加放肆起来。吕一惊怒交加,奋力挣扎:“喜欢……也不能这样……你别这样,我生气了,太胡闹了……我……我真生气了!”“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李海扣住吕一的手腕,按在椅背上,并试图用一只手控制吕一的双手。吕一用力一挣,手肘撞在李海的眼角,趁李海捂着眼睛的机会,吕一推开车门,滚下车,刚爬起,又被李海的右手按住肩膀,吕一双手扣住李海的右手,猛的一个侧摔,由于不胜酒力,连自己也倒在李海身上,他屈起胳膊,用肘部狠击李海的胸口,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开。
    过了一个星期,李海接到吕一的电话,吕一语气冷淡的约他在西单的中国银行见面。李海赶到那儿,见吕一站在门口,绷着脸,心里不禁发虚,讪笑着过去打招呼。吕一愠怒的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干嘛约在这啊?吕一我上次跟你闹着玩呢。”李海挠着后脑勺一脸尴尬的笑。“你等我一会。”吕一也不多说,看也不看他,去窗口排队。
    直到吕一拿了一叠百元大钞和取款单过来,李海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我是欠了你的钱,但你也不能对我干那种事!太令我失望了,这是酒钱,我再也不想见你了。”吕一压低声,把钱递到李海面前。“都说是闹着玩了,你怎么不信呐。”李海不自然的膘着周围的人,低声说:“你先把钱收下。”吕一默不做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李海脸上挂不住了,转身往门口走,吕一急忙追了出来。李海脚也不停,径直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好吧,我信你,你把钱收下吧!”吕一紧紧捏着钱,跟着李海,要往李海兜里塞,被李海一次又一次的挡开。李海拉开车门上车,吕一紧跟着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李海心中暗喜,不料,吕一把钱和取款单扔在座椅上,迅速关上车门,跑了。
    吕一和宋鑫、程俊已是第五天喝粥、馒头就着咸菜了,宋鑫和程俊不住的唉声叹气。吕一默不做声,但也是食难下咽,嘴里直泛酸水,咬了一小口馒头后,他也受不了了,伏在桌上,含着馒头,直楞楞的看着门口。
    “咱们去打工吧?”宋鑫说:“总不能老这样下去吧,当家教怎么样?”“那能有多少钱?”程俊有气无力道:“都怪咱俩不好,连累了吕一,他现在一分钱没有。吕一啊~你够哥们!”“还好他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不过那两本集邮册和大熊猫纪念银币卖给李军那小子真是亏了。吕一啊~我会想办法把它们赎回来的。”宋鑫拍拍吕一的手背。“算了,无债一身轻,起码睡得踏实。”吕一苦笑。“踏实什么呀?吃这些没油的东西,肚子叫个不停。”程俊带着哭腔,“看咱们三个,都瘦了,宋鑫你是赚了,减了体重,可我本来就瘦,都快成芦柴棒了,你看吕一,眼睛显得更大了。”“行了,说得好象多惨似的,有得吃就不错了。”吕一突然抖了一下,慢慢的坐正了,盯着门口,是李海,他微微皱着眉头,走过来。
    程俊和宋鑫没见过李海,也没在意,仍在抱怨。李海走到桌边,吕一站了起来,又坐下,窘迫的问:“你怎么来了?”“想要你请我吃饭啊。”李海的话惹得宋鑫和程俊“扑哧”一笑。吕一嘴角抽搐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馒头和粥说:“吃吧,客随主便。你正好爱吃面食,吃惯了大鱼大肉,是该吃点清淡的东西调节调节。”李海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分三期还我,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逼死你们仨儿,我怕你们找我索命。”程俊和宋鑫大喜,一个伸手去拿钱,一个连连道谢。“你们干嘛?”吕一按住程俊拿钱的手,“意志薄弱!”
    “走吧,请你们去吃顿好的饿。吃海鲜还是什么?烤鸭?烤全羊吃得下吗?”李海继续-。程俊和宋鑫低头不语,咽着口水。“嗬~吕一还是你们的头儿啊?”李海笑着调侃,“真不吃?”“你把钱拿回去,我们……我们在减肥。”吕一红着脸说。“你也减肥?”李海啼笑皆非的指着程俊。程俊狼狈的“啊”了一声,宋鑫和吕一忍俊不禁,“扑哧”笑了。程俊没好气的说:“笑什么,不有难同担嘛?”“至于吗?一个个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钱我撂下了。”李海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门口方向走。
    “钟哥```````”吕一追上他,吞吞吐吐的说:“您下次不许再开那种玩笑了,好吗?”
    李海脸烫了,多亏他皮肤黑,显不出红来。
    “我本来想把您当成哥哥,很敬佩您。可您那个玩笑开得太离谱了。”吕一低低的说:“我也想和您和好。”听吕一说得这么诚恳,李海不禁觉得羞愧,都不好意思在吕一跟前了。他佯装有事,匆匆走了。
    夜里,欧阳海龙和李海在酒吧消遣。李海郁郁寡欢的歪在沙发里喝酒,欧阳海龙在旁眉飞色舞的炫耀这些日子的“桃花运”。他见唱了半天戏,李海却毫无反应,不禁觉得扫兴,“操!中招啦?蔫了叭叽的。”他推推李海,指着刚进门的几个小男孩说:“哎~哎~~这几个不错呃。”
    李海看也不看,拨开欧阳海龙的手,“别招我,烦着呢。”
    “怎么啦?你公司不是办挺好的吗?”“最近看上个小孩,可惜不是这种人,也不是卖的……”李海叹了口气,“小孩特纯,很招人喜欢。”他提到吕一,又来了精神,坐正了,对欧阳海龙说:“你见过的,去年国庆,在黑子开的那酒吧,一个小孩把瓶路易十三打翻了,我去解的围,记不记得?”“事是记得,人不记得了。”欧阳海龙想了很久,摇着头说:“记不起来了,长得怎样?”“倒不是那种很夺目的,不过挺耐看,眼睛长得漂亮极了,个不高,还没满18岁呢,刚读大一,学法律的,胡来不得。”李海眼神黯淡下来,失神的喝着酒。
    “我有个哥们儿,从印度旅游回来,他老婆性冷感,平时象灭绝师太似的,吃了印度的后比潘金莲还yindang。他给我送了几颗,好宝贝啊,咱俩这么铁,分你一颗。”“我不用那下三滥的玩意。”李海很不屑,“老子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碰到不喜欢男人的男人,你还不如个卖大白菜的娘们儿。”欧阳海龙冷笑的打断李海的话,“我等你的喜讯。”
    次日,李海往吕一宿舍打电话,问吕一有没有课。吕一说有,李海约他周末去大连玩,吕一婉言谢绝,说约了同学去爬长城。不管李海如何将大连说得天花乱坠,吕一就是不动心,李海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改约他吃晚饭。吕一说不方便去市里,因为要上晚自习。李海很是懊恼——吕一对他起了戒心,可他越这样,李海越是雄心万丈的非得到不可。
    两天后的傍晚,吕一结束完播音,出了大楼,看见站在大门口抽烟的李海,吃了一惊,犹豫许久,还是走过去打招呼,“来多久了,吃过饭没?”李海转身看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吕一瘦了点,更显清秀了,五官轮廓变得立体了许多,由于气温回暖的缘故,他穿了件白色圆领T恤,外罩一件蓝格子衬衣,干净清-。 “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吕一关切的问。“嗯,头痛。”李海顺水推舟道。“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干嘛还出来乱跑。”吕一见李海一脸痛苦的甩了甩头,忙扶着他走到-水池边坐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工作很辛苦吧?办公室有没有摆放绿色植物?多吃水果蔬菜,你烟抽得太凶了。”吕一一边说一边轻叩李海的脑袋。李海闭着双眼,内心翻腾不已,“你什么时候生日?”“七月,刚好放暑假,爸爸说满了十八岁可以喝啤酒,因为已经是大学生了,如果一帮朋友都喝酒,我不喝显得不太合群。确实如此,我很为这个头疼,宿舍里的同学都会喝酒,我不喝,他们就拿话激我。爸爸说能喝酒是件好事,将来步入社会,比较好交朋友,只要懂得适度就好。妈妈却说那交也只能交些酒肉朋友。呵呵,我妈喝一口啤酒都头晕,我爸酒量很好,喝白酒能喝一斤呢,他的朋友确实很多,也很铁。我认为我爸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你想想啊,大家在一块吃饭,喝多了,畅所欲言,毫无顾忌,可中间有个人滴酒不沾,头脑清醒的冷眼旁观,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晨晨~”李海突然转过脸看着吕一。吕一楞了楞,突觉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是第一个用普通话叫他小名的人,真亲切,可又不像亲切那么简单。
    吕一迷惘的看着李海,左手随意的搭在他肩上。他笑了笑,收回手,低头拍拍膝盖。“我觉得你怪怪的,跟第一次见你时不一样了,那时感觉你很豪-、仗义、象个侠客。现在觉得你象个小孩子,有时很调皮,有点任性。刚才你发呆的样子又傻乎乎的很有趣,真难想象你是怎么管理几家公司的,我没有笑话你,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以前读小学时,看见读初三的哥哥姐姐在谈恋爱,觉得他们是大人了,很成熟不象我和我的同学,蹦蹦跳跳的走路,下了课,放学后玩得象小野人。可到了现在,我觉得所谓的成熟不在年龄,而是心智,和太深沉的人相处让人觉得累。我从高一起就躲着那些尖子生,听到他们讨论习题,我就闪,好奇怪,虽然我们几乎差了一轮,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也许你让我句的有安全感吧,因为你曾经保护过我。”吕一偏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海笑:“我今晚很罗嗦吧?因为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
    “你很喜欢张曼玉?”李海没头没脑的问道。“是啊,简直就是迷恋。”吕一不好意思的笑道,挠挠左边的眉毛,很认真的说:“她戏好人也好。”“你怎么知道她人好?”“我看过一则关于她的报道,说她爱上一个姓宋的商人,为了帮助他的事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他,可惜所托非人,那人生意失败,钱全赔了,抛弃了张曼玉一走了之,更卑鄙的是还公开了张曼玉给他写的情书,所幸张曼玉很坚强,没有怨言,积极生活,从新开始,这么至情至性的女人当然值得敬爱啊。爱一个人时,义无反顾、倾其所有、太伟大了,而且她非常有魅力,可以端庄、可以野性妖媚、可以雍容华贵、也可以粗俗泼辣,她的眼神很迷人。”吕一看着李海,“你不喜欢她?”“喜欢,”李海吐着烟圈,“我那有她全部的录象带,你想不想看?”“现在?”吕一有些疑虑。“你和你父母住在一块,不方便,会妨碍他们的休息……”“我一个人,我在复兴门有套房子。”李海看着眼前的蓝色烟雾,等了许久不见吕一答复,忍不住偏头看他。
    “明天好吗?明天星期六。”吕一终于开了口。
    “好吧。明天我过来接你,上午还是下午?附近有家湘菜馆。”
    “我自己过去,上午吧,到了复兴门再给你打电话,你家厨房能做菜吗?我会做菜,在家吃吧,在外面吃太破费了。”
    “你还会做菜啊?”李海惊讶的看着吕一。“上小学三年级时,老师安排我们去野炊,要求每个人学做两道菜。我跟爸爸学了两样,西红柿蛋汤和酸豆角炒肉。从那时,我便开始对下厨感兴趣,看到别人津津有味吃着我做的菜,觉得很有成就感。还记得小学四年级寒暑假时我每天早上都站在小板凳上做蛋炒饭吃,而且因为父母下班晚嘛,家里的中饭都是我自己准备的。哈哈,厉害吧?”
    “我家的厨房里的东西倒是很齐全,不过是摆设,我也就会泡方面。行,我今晚先把油盐酱醋买齐。”
    “你不懂,等我明天去了,一起买吧。”吕一-一脸兴奋的神情,又孩子气的说:“你嘴别太刁,我是肯定会发挥最好水平的。”
    李海夜里简直睡不着,恨不得马上天亮。
    吕一打来电话要李海去接时,李海睡得正香,顾不得洗漱,穿起衣服就奔去接人。
    李海一边开门一边说:“我屋里挺乱的,我特懒,不爱收拾。”吕一笑着说:“没关系,你还没睡醒啊,要不吃了早餐,再睡会吧,是我起早了,现在还不到九点。”
    李海的房子一百六十平方米,三室两厅,装修得很豪华,时尚,可惜就是碰上了个懒散的主人,地板上鞋印、油渍、易拉罐,苹果核都长了绿毛,发黑的-皮吊死鬼似的挂在茶几上,沙发上散着几套换下的衣服、裤子、臭袜子,连李海自己都不好意思,过去把衣服抱进卫生间,解释:“我也不老在这儿呆着,半夜回来,早上起来就去公司,都没注意这么乱,哈哈!”
    他出来时,吕一已经挽起袖子在把茶几上的垃圾用手扫到垃圾筒里。“你别干这个,你来是客,我待会打电话叫小时工上来收拾。”李海忙上前阻止。“举手之劳,没关系。”吕一说。李海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吕一说:“我出去办点事,你坐着看电视,录象带都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别干了啊。”
    李海打-门,正准备进去,只听吕一在嚷:“门口有拖鞋,请换鞋。”李海怔了怔,把门敞开,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地板光洁如新。他愕然的张着嘴,换了拖鞋,关了门往里走。
    卫生间传来水声,李海过去一看,吕一正在洗他的衣服。李海倚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海很专注的给他洗衣服。
    买齐了东西回来以后,吕一脱了衬衣,穿着短袖T恤进厨房,洗菜,切菜,活脱脱一个住家小男人模样。李海在旁唠叨个没完:“排骨红烧还是炖汤?” “这香菇得多泡会。”“这鱼得勾芡,咱们买淀粉了吗?”“慢点切,别切着手了,这刀是德国进口的。”吕一不耐烦了,把他驱逐出厨房,锁上门——终于,这个世界清净了。
    当吕一端最后一道菜——蒜蓉空心菜出去时,啤酒鸡翅已被李海吃了一大半。李海见他出来,起身笑道:“大厨辛苦了,快坐,快坐。”他盛好饭递给吕一,夸道:“行啊!这味道比饭店的好太多了。”“等放完暑假回来,我给你带些湖南的坛子菜和腊制品,你口味重,肯定特别爱吃。”吕一夹了些香芹牛肉丝吃。 “是啊,我挺爱吃湘菜的,剁椒鱼头,土匪鸭啊什么的,辣得过瘾。”李海喜欢吃红烧肉,嘴边油光闪闪。
    “是我妈妈自己做的,选料都是最鲜嫩的蔬菜,腊制品也是自己用米糠、木屑、桔皮熏制而成的,绝对卫生,味道也不是市面上卖的所能比的,下酒最好,你啊,耐心等等。”
    李海不停的讲笑话逗吕一笑,吕一不得不一边用手掩着脸一边打李海,“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吕一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做了份水果沙拉端出来,李海挑了盘《青蛇》放给吕一看,自己去了阳台打电话。
    看完《东成西就》和《阮玲玉》后,已是六点了。中午的菜还剩了一些墨鱼排骨汤、一点红烧肉和香芹牛肉丝。吕一把红烧肉和牛肉丝合在一块加了些红辣椒和大蒜,炒了个茼蒿,两人把剩饭和菜全消灭了。
    收拾完后,吕一说要回去了,李海连忙挽留:“明天又没课,你回去多没意思,C县那破地方什么都没有,还有张曼玉的几张好片没看呢,明天我送你回去,我这有新牙刷,新毛巾。”
    吕一执意要走,李海只好跟着他到门口。李海突然说:“等会儿,我去取点东西,你在沙发上坐会。”吕一顺从的跟着他又往里走,李海从卧室里出来,又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手里拿了瓶橙汁出来,拧开盖,递给吕一,神情有些不自然,吕一正好渴了,接过便喝,一偏头,李海站在旁边眼神怪异的盯着他,“你要拿什么东西,快去啊。”李海点点头,又进了卧室,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吕一见他两手空空,问:“没找到?”“可能在书房。”李海挠挠后脑勺一边打量吕一一边往书房子走。
    磨蹭了十分钟左右,李海走出来,吕一站在客厅里看着他,茶几上的橙汁瓶已经空了。“还没找着?很重要吗?”吕一担心的问。“算了,不找了,可能落在公司了。”李海心里把欧阳海龙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又不死心的说:“我去趟厕所。”
    李海坐在马桶上抽烟,气得自己也要冒烟了。“妈的,说什么五分钟见效,都他妈四个五分钟了。这王八蛋,老子非踢他两脚不可!”
    抽完烟,李海装模做样的冲了马桶,洗洗手,万分沮丧的开门出来。“走吧。”他垂头丧气的换鞋,不见吕一过来,不禁奇怪的抬头看,只见吕一双颊潮红,夹紧双腿,靠着沙发,狼狈的弓着身说:“我……我洗洗脸。”
    李海见他吃力的“挪”过来,心怦怦乱跳——药效发作了?
    吕一迈不开腿,双腿抖动着,他喘息的抬手扯衣领,眼神迷乱,他扶着墙,半边脸都贴在墙壁上,撩起衣服,整个腰都露了出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头发都汗湿了,拍了拍脸,李海走过去,明知故问:“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抚上吕一灼热的脸,在他耳根,颈部游移。
    吕一颤栗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别……别……”李海另一只手伸进了吕一的衣内,轻轻揉捏着,吕一低低的喊了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李海蹲下身,脱去吕一的上衣,吕一半睁着双眼,眼里有两簇火苗在跳跃。他喘着粗气,猛的抱紧李海,贴着他,恨不得挤入他的体内,一团烈火肆意蔓延。他被烧得晕头转向,急于寻求出处,灼烫、干渴、整个人都快焚化成灰,突然下了一场雨,好痛快,不要停啊,不要停啊,让雨一直落在我身上,他乞求。大雨过后,他被松软的棉花卷着,从未有过的欢愉和舒坦。不知不觉间,他竟飞了起来,向一条大瀑布飞去,无法自控。他急了,大声求救。越来越近了,水声轰隆,那大瀑布竟幻成一张大嘴……
    吕一大汗淋漓的挺身坐起,睁开眼才知是在做梦,浑身上下象被分筋错骨似的,疼痛难忍,“我怎么没在宿舍?”吕一错愕的自言自语。耳畔响起一阵鼾声,是李海。“怎么回事?”吕一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正准备去卫生间,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连-都没有穿,再看旁边躺着的李海也是,被子里有股浓烈的-气息,吕一抖抖的探手-自己的小腹,上面结了层象米汤干后的痂。吕一如坠万丈深渊,内心的恐惧愤怒及-胜过-上的痛苦。他恨不得杀了李海,将他碎尸万段。他咬着牙,忍着背部的疼痛,悄悄下床,双腿还酸软无力,他一步步的艰难挪动双脚,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的散了一地,静静伏着,如一只只原始动物。嘲讽着,提醒着昨夜的疯狂与fangzong。
    吕一害怕李海会来找他,惶惶不可终日。一有电话便在旁问接电话的同学对方是男是女,什么口音,如果是北京口音的男人就不接,弄得宿舍的人莫名其妙。程俊和宋鑫见他成天紧张兮兮,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是李海催他还钱,便连忙把钱交给吕一,要他去还。吕一也想跟李海彻底了断,老死不相往来,可他哪还敢去见李海,寝食不安,瘦了一圈,他以为自己得了艾滋病,洗澡时哭,刷牙时也哭,夜里蒙在被子里哭,觉得愧对父母,得这种病死还不如被十辆车撞死好了。
    他被这个怀疑折磨得痛苦不堪,又不敢去医院检查,心想只有去问李海了,如果他说他有艾滋病,我杀了他再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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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1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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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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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21 20:58:36 | 只看该作者
    不会吧,如果真的是楼主自己写的,那还真的不错,很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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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11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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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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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8-24 23:44:38 | 只看该作者
    写着非常好,喜欢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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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12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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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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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3-14 02:10:15 | 只看该作者
    什么啊还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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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4-25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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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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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3-13 22:33:2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版本的倒是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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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8]以坛为家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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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7 11:36:18 | 只看该作者
    这是剽窃别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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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6-15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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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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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5 16:58:13 | 只看该作者
    好像主角还很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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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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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5 16:57:23 | 只看该作者
    这又是?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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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2-14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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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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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4 21:29:46 | 只看该作者
    不错,支持,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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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0-3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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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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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2 14:54:18 | 只看该作者
    还是等出齐了,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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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4-7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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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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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2-10 22:24:47 | 只看该作者
    那男子的......声如波涛一般,一-接一-,冷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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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4-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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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12
     楼主| 发表于 2013-1-10 11:23:12 | 只看该作者
    他先给李海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会去他住处,有话要当面问他,另外还钱给他。李海热情的说:“我在家等你,要不我去接你吧。钱真的不用还,你干嘛那么犟……”“我自己来!”吕一说完便挂了电话。
    来到李海的住处,吕一也不换鞋,直接走进去,红着双眼痛斥李海:“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李海陪着笑脸:“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晨晨 ``````我……”“你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艾滋病?”吕一颤声问道,心恐惧的缩成一团。李海惊愕的瞪着他,“当然没有,我上个月还去献了血。”吕一盯着他的脸,追问:“真的?”他的视线一接触到李海的双眼便马上避开了,李海的眼神让他心慌意乱。
    “你要不信,我明天去做个HIV检测。”李海连忙说,看吕一那样,也知他这些天胡思乱想,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剩下的钱,我和你两清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以后就算碰到了也当不认识。”吕一从兜里掏出个塑料包,扔在沙发上,急匆匆的往大门走去。
    李海猛的拉住他,扯到怀里。“你别胡来,我……我会和你拼命的!”吕一惊恐的喊道,奋力挣扎。李海最终将他的双手死死扣在墙上。紧贴着他,低头吻他的脸颊、眼睛、鼻子、耳根、脖子,迅猛而狂烈。吕一躲避着,拼命挣扎,可非但逃脱不了,反而更激发了李海的yuwang,吕一极度恐慌,后悔自己前来送死,后悔认识李海。李海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吕一,吕一呆住了,忘了反抗,李海温柔的吻了吻吕一颤抖的双唇,又马上牢牢的吸住,吕一猛的一震,瞪大双眼。情急之下,他咬住了李海的嘴唇,狠狠的,李海也不恼,不挣脱,任他咬,吕一反而畏缩了,松了嘴。李海-了-流出血的嘴唇,眨了下眼,继续亲吻吕一,舌头如条蛮横的蛇,强行抵开阻挡,钻进去,兴风作-,卷着吕一那条吓呆了的舌头,挑逗、纠缠、嬉戏,吕一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觉得李海整个人都钻到自己身体里去了,在他最敏感的地方盘滑,撩拨,放了把火。他喘不过气来,耳畔有群蜜蜂在嗡嗡作响,李海的手探进吕一衣内,由小腹抵至胸口,抚-、揉搓、游移,吕一右手掩着半边脸,垂着脑袋喘息,李海在他昏昏然中脱去了他的上衣,又去解他的皮带,吕一猛的抬起头,惊慌的提着裤子,“不,不。” 李海用力拽下,连同-也扯了下来,吕一惊呼一声,立刻蹲坐在地,无地自容。
    李海一面吻着吕一,一面将手深到吕一胯下,吕一死死的夹着腿,但经不住李海几下挑逗,双腿也渐渐分开了,他放弃了,任由李海抱他入卧房,躺在-双眼紧闭。李海覆在他身上亲吻他的身体,他的双手抖抖的不由自主的抬起搭在李海背上,又马上收了回来,双手紧捏成拳头,不一会儿又搭上去,再收回来,他觉得浑身象被通了电一般,麻嗖嗖的,恍恍惚惚、如梦如幻、燃烧、沉浮、旋转、飘扬……抛去一切顾虑,沉湎在欲海里,醉倒在繁华似锦,姹紫嫣红中,魂飞魄散。
    -褪后,犹如从云端坠入冰川。吕一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羞愧,自责,他觉得自己堕落了,成了-,而且还是最无耻的-——和男人-。他一面哭,一面穿衣服,忿忿推开过来安慰他的李海跑去开门。由于激动,他开不开门,李海过来哄他,他挥着胳膊歇斯底里的哭喊:“你把门打开!把门打开!”李海吓了一跳,只好给他开门,还想劝两句,吕一用力推开他,冲了出去。
    班里的男同学中有一批已尝禁果的,常常以自己不是-为傲。瞧不起那些没有实践经验甚至连理论知识也不懂的同学,他们常常把自己的性经历拿出来说,炫耀和夸大自己的xingnengli。吕一很懊恼——-之身给了个男人。他又想,-的定义是什么呢?他究竟还算不算-呢?想这些问题的同时便会无法避免的想起李海,想起那足以令人灵魂出窍的吻,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抚-,那舌头,那双手,那双眼睛是属于魔鬼的,凝聚了-,令人意乱情迷。
    他提醒自己别去想了,就当噩梦一场,钱还了,和他再无瓜葛。
    可他无法自制,夜里会梦见他,醒来偷偷换-。他分不清李海带给他的究竟是新鲜刺激和欢愉多些,还是恐慌和沉重多些。
    周四没课,恰巧又是周阿姨的生日。吕一去周阿姨家拜寿,从仅有的一百多元里拿出五十买了生日蛋糕和水果,心里直发愁——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姐姐下午要上班,怕吕一在家里闷着无聊,要吕一陪她去公司上班,说公司附近有许多品牌专卖店。吕一说不爱逛街,姐姐又说公司对面有两家书店,吕一这才动了心。
    两人倒公共汽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姐姐的公司门口,姐姐说还不到上班时间,拉吕一上去喝咖啡。吕一摇摇头说:“不去了,你同事见了不太好。”“没关系的,我和同事关系很好,而且里面有很多美女哦。”吕一微微一笑,“再美也比我年龄大上四、五岁。”姐姐曾扬言自己是公司最青春无敌的头号美女,既然如此,那些“美女”不看也罢。
    姐姐几乎是挟持着吕一走进公司大堂,“如果有机会,让你见见我的顶头上司,帮我把把关,可惜他们这些高层乘的是旁边那部专用电梯。”
    姐姐曾说过她的老板,年轻有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极具男子气概,是公司未婚女职员的梦中情人,已婚妇女想出轨的对象,简直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当时吕一就暗想:他条件越好,你越没戏。
    “天啊,他来了。”姐姐象只受惊的-,猛的一缩脑袋,眼睛溜溜乱转。她慌忙拢拢长发,吸气挺胸,面带笑容的和好奇的吕一一同转过身,姐姐甜甜的说:“李海,下午好。”吕一一看是李海,整个人都傻掉了,活见鬼了一般,觉得他就是个鬼,无处不在。李海也吃了一惊,很意外的瞪着吕一。听到电梯门启动声,吕一扯着姐姐跑了进去。姐姐很不情愿也很诧异,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由着吕一带入电梯,扭着脖子看李海。吕一站在姐姐身后,面朝里,汗,争先恐后的从各个毛细孔里跑出来。“有这么热吗?”李海竟然跟了进来,站在吕一这边,吕一转过身去背着他。“没关系,李海人很好,不会介意的。”姐姐误会了吕一,从手袋里取出手帕给吕一擦汗,笑着对李海说:“他是我妈妈好朋友的儿子,在北京念大学,我说还不到上班时间,要他跟我上去喝杯咖啡,他担心我会被上司责骂。嘻嘻,我弟弟挺乖挺害羞的,象个小姑娘。”这是公司的员工电梯,李海竟然进来,姐姐有点晕了。
    “恩,都羞得抬不起头了。”李海见吕一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直--,嫌他姐姐多余,碍事,不然,他真想抱着吕一亲上几口。
    其间进来三个女职员,看到李海在里面,十分惊讶,又见于敏偷偷对她们挤眉弄眼,更觉不可思议,向李海打了个招呼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用眼神交流。
    到了七楼,李海对于敏说:“我办公室有上好的巴西咖啡豆,你可以带你弟弟来。”于敏呆若木鸡,电梯上了第十二层,李海一边出电梯一边对于敏说:“十分钟后来吧,我找张总有点事。”
    “哎哟!于敏,你够可以的啊,得请客!”一个白白胖胖的女职员恶狠狠的看着于敏。“你怎么勾引到他的啊?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心计呢。”旁边那个身材高挑,无论气质和外型都远胜于敏的女职员不无妒忌的说。“咦,你是谁呀?”满脸雀斑的圆脸-好奇的看着时不用手拭汗的吕一。“我弟弟,”于敏快乐的倚着吕一,挽着他的胳膊,“他是我的幸运神!”“他是不是生病了?出这么多汗。”“芝麻饼”皱着眉头打量吕一。电梯到了十六层,于敏欢呼:“到了!”“小心点,他可花了。”三个女同事酸溜溜的说。
    “小弟,你在这儿等着姐啊,姐去洗手间补补妆。”于敏轻蔑的看着三个女同事交头接耳的远去,得意的一扬头,“被人嫉妒的感觉真好!”
    “姐姐,我想回去,阿姨一个人在家很闷的,我不妨碍你了。”吕一说完又进了电梯。于敏也不挽留,喜滋滋的说:“如果我晚上不回家吃饭就给家里打电话,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电梯下到了十二层,停住,门开启,李海大摇大摆的进来,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几分阴险,几分淘气,“料到你会溜,所以亲自送你。”
    吕一挥拳打在他鼻子上,又抬脚朝他肚子踢去,用肘狠击李海的背部,李海不愿和吕一动手,只是哎哟叫唤。电梯门一开,正欲进来的一帮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直到吕一仓皇冲出才回过神来,吕一他不知道是第几楼,没头没脑的瞎跑。
    回到宿舍,下铺的王咏在哼着小曲缠铁丝。“已经有蚊子了吗?”吕一随口问道,拿了条毛巾准备洗脸。“今晚回来睡吗?”王咏笑得贼兮兮的。“废话。”吕一去了卫生间,王咏跟了进去,“他们今晚去看通宵录像,你不去?明天没课。”“我不能熬夜。”“去吧,我请客。”吕一诧异的看着王咏,用毛巾擦脸,“你有什么企图?”王咏往吕一肩上打了一拳。“我……我能有什么企图啊?”“那干嘛非要我在外面过夜不可?我脸上的痘子好不容易走了,我可不想它们又跑回来。”吕一一边说一边去阳台上挂好毛巾。程俊和宋鑫在对面宿舍楼大声喊他,要他拿羽毛球拍下去。
    吕一在食堂吃完晚饭,准备去药店买点维生素药,最近手掌又开始脱皮,路上见一女生吃力的提着三壶开水,两胳膊都直打颤,便过去说:“我帮你提。” 女生偏头看他,连忙说不用。“没关系,举手之劳,你在前面带路。”吕一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拿过开水壶,女孩连声道谢。吕一走得快,女生两手空空还得小跑跟着。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一个女孩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跑过来,“雅欣,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他提着。”叫雅欣的女孩不好意思的指指站在前面转身看着她们的吕一。“哦——”那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看吕一,对雅欣做了个鬼脸,“你别误会。”雅欣连忙说,脸更红了。“我就送到这儿吧。”吕一放下水壶,点了下头:“再见。”“哎”雅欣跑上去,“谢谢啊。”“不用客气,应该的。”吕一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走了。
    晚上八点多钟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王咏的-拉了个帘子。
    睡得正香,隐隐约约觉得床在晃,吕一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黑漆漆的,他用手按住床铺,真的在晃动,还伴着叽叽嘎嘎的响声,地震?吕一睡意全无,惊出一身冷汗,正想跳下床,躲桌子底下,忽又听见下铺传来女孩的声音,说的什么,听不懂,是闽南语,女孩说了两句后小声的笑了,王咏的声音飘了出来,也是闽南语,王咏喘息着说了一句,象在哀求什么,女孩没有说话,接着床又晃荡起来,女孩开始-。吕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既惊讶两人的色胆,又替他们难为情,不,比他们更难为情,屏住呼吸,悄悄躺下。
    床越晃越厉害,下铺的两人简直是肆无忌惮,忘了形,王咏发出阵阵低吼,女孩在用闽南语唱咏叹调,吕一下意识的抓牢铁架,怕被颠下床,扯了被子捂着嘴笑,又很想小便,却也只有痛苦忍耐。
    以为他俩会下不为例,谁知这却只是开始,那女孩隔三岔五的来,都是熄灯后进屋,天不亮就走,没人瞧清她长什么样,活似聊斋志异里的鬼狐妖怪,宿舍的人都很反感王咏这样“不顾他人感受”。一个月前,四单元有个宿舍被保安查寝时把一个赤身-的女同学从床底下用手电筒照了出来,后来那对男女都被开除,还连累宿舍人挨批评,谁都不愿冤里冤枉的挨处分,可又碍于面子不好说王咏。
    吕一依旧不定期的“风雨飘摇”,最令他烦恼的是每当下铺开始“活动”时,他便会想起李海。
    李海又来到吕一所在的学校,不过这次不是-,他只是想把钱退给吕一,他也不是闲得无聊,也不是非吕一不可。经过一番打听,他走到-水池附近,果然吕一在那儿,还有两个男同学,吕一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牛仔裤。李海远远望着他,犹豫着不敢过去,怕吕一当着别人的面给他难堪。
    吕一蹲在池边用树枝拨水。李海心里一阵烦躁,正掏出ZIPO点烟,忽听一声惊呼,象是吕一的声音,又听“扑通”一声响,李海一抬眼,吕一不见了,两个男孩在池边捧腹大笑。不一会儿,吕一
    湿答答的从-水池里站起身,抹了把脸,气急败坏的嚷:“你俩自觉的跳进来,不然我以后有机会就把你们俩推进粪池子里去!”“天热嘛,让你凉快凉快!”程俊和宋鑫笑呵呵的拉他上来。“这池子里的水多脏啊!你俩刚才还往里面吐了口水!”吕一不住的闻胳膊,恶心得直想吐。
    湿透的白衬衣紧贴在他身上,半透明的,又一次无意的撩动李海的yuwang,李海深深的吸着烟,眼盯着吕一,结果呛着了。
    “你们给我跳下去,跳下去!”吕一孩子气的一手拉一个,把脸上的水擦在两人的衣服上。
    “算啦,赶紧回寝室换衣服去,别感冒了。”李海的出现把三个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吕一,恨不得躲在池水里去算了。“以后开玩笑得有个度。”李海对程俊和宋鑫说,两人连连点头。李海招了一下手,“你俩过来一下。”三人围成个小圈,李海从兜里掏出钱,“他脾气死倔,你俩把钱收下,先别跟他说,拿去存了吧。”
    两人跑远了,李海走近吕一,用眼神-了他的衣服。吕一从头到脚往下淌着水,怔怔的看了看李海,又立刻低下了头,李海从吕一眼里看到了惊喜、紧张、羞涩,但是没有厌恶,没有。“有没有碰伤哪儿?”李海-了-吕一的胳膊,吕一触电般的哆嗦了一下,嗓子干巴巴的说:“没有……咳……没有。”“真的?”李海把手伸进吕一裤兜里,在他大腿内侧挠了两下,笑:“-都湿透了吧?赶紧回宿舍冲个澡,换上干净衣服。”他又挠了一下才把手抽出来,吕一下身已顶成了一个小帐篷。他窘迫的用杂志挡着,低着头,见李海半天没吭声,又不安的抬起头看他,李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李海非但没有转移视线,反而更用力的看着他,吕一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双腿发着抖,他微微张开嘴,喘了口气。
    “别再生我的气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你注意身体,一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李海扯着吕一的衬衣下摆,抖了抖,“湿得这样。”他握了一把吕一的侧腰,吕一又是浑身一震,不住的眨着眼睛,呼吸更加粗促。“赶紧回去。”李海坏坏的一笑,对吕一眨了下左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晚,王咏又和那女子带回寝室过夜。床发出轻微的声响,两人都压抑着尽量不出声,吕一一次又一次的揪紧床单,咬着枕头,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起身穿裤子下床,程俊小声问:“去哪?”吕一没吭声,开门跑下楼,翻҉ 墙҉出校,飞奔至IC电话亭,他犹豫了一秒,猛的摘下话筒,迅速插卡,拨通了李海的手机。他的耳朵眼里嗡嗡乱响,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令他身体失去重心,他不得不用一只手紧紧扶住电话亭的架子。他紧张的几乎把话筒塞进嘴里,听到那头“喂” 了声,他结结巴巴的说:“I`````Iwantto``````”他的声调异常难听,他干咳了两声,语速飞快的说道: “Iwanttomakelovewithyou!我在学校南门等你。”话一说完,他就马上挂了电话,话筒没支好,掉了下来。他将冰冷的双手使劲捂着灼热的脸,大口大口的喘气,喃喃自语:“我真的给他打了电话?我刚才说什么了?我疯了,真的疯了。”
    李海停下车,一步步的走近蹲在路灯下的吕一。吕一的双腿都麻了,扶着电线杆吃力的站起来,一脸的羞愧,目光闪躲,慌乱,他一拐一拐的往暗处走,李海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明白。”李海靠近他,热热的气息-到吕一后颈里,灌了进去,--的,吕一的双腿变得软弱无力。“我没想到你真会来。”吕一嗫嚅。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快回去吧,外面不安全。”李海淡淡的说,有些冷漠。
    他故意的!故意的!吕一心里很明白。“别走!”他惊慌的转身对李海说:“不要走!”。他请求道,双手胡乱的-着李海的肩膀、胸口、后背。“你不要走。”“我可再也不敢碰你了。”李海举着双手,作害怕状。“我被你打怕了。”“我不会再打你……我保证!”吕一又羞又急。“那以后呢?”李海抚弄着吕一的下巴,脸上-得意的笑容。“以后也不,我不打你,不打……”吕一哭了,理智并未完全丧失,他瞧不起自己。
    李海搂住他,轻拍他的背,摇晃着,哄小孩一样,“跟你开玩笑呢,好了,好了,走,我带你去我那儿,正好明天周末,乖,不哭,不哭啊,呵呵。”
    “我竟然……”吕一很羞愧,惴惴不安,不敢看李海。自昏眩里苏醒后,难堪,自责,李海笑着将他揽到怀里,“小东西。”一-他的脸,吃了一惊,“怎么又哭了?”“我害怕,”吕一把心里的痛苦说了出来,“我们都是男人,这样……不对。”“有什么对不对的,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别管那么多。”李海咬着吕一的耳垂,在他耳畔呢喃:“你刚才真疯狂,你看你把我咬的,你这只小野狼,以前还以为你是小白兔,看走眼了。”
    吕一郝颜,轻轻-着李海肩头的牙印,“疼吗?”李海笑呵呵的说:“你再--,舒服。”吕一害羞的将额头抵在李海胸膛上,轻声道:“你要不来,我真不知怎么办好,我都数到8726了,我打算数到10000时,你还不来的话,我就……”“怎么样?”“不告诉你。”吕一笑着转过身去,扯着毯子蒙住头。 “告不告诉我?嗯?告不告诉我?”李海骑在吕一身上,搔他-处,吕一笑叫着,缩成一团,挣扎,求饶。
    周日傍晚,吃过晚饭后,李海才“释放”吕一,开车把他送回学校,吕一回到宿舍,见程俊和宋鑫坐在-,一付六神无主的模样,便问:“你俩怎么没出去玩啊?”两人看见吕一劈头盖脸的骂:“你死哪儿去了?两天两夜不见人,也不打电话回来,害我吕一红着脸,侧身对着他们:“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们吃饭了吗?还要不要吃什么?我请。”“你那天半夜跑出去,去哪了呀?”程俊盯着吕一倦怠却难掩兴奋的脸,狐疑的问。“你不会是受不了那对-娃-的刺激,出去找鸡了吧?”宋鑫盯着吕一眼睑下的青痕,心里暗暗吃惊,又觉得不可能,就算全寝室的人集体光顾鸡店,吕一也绝不会“同流合污”,他要都跟去-,那-早就合法了,象开便利店一样,可以让人无所顾忌堂而皇之的光顾。
    “放屁!”吕一面红耳赤的嚷道。生气的给了宋鑫一拳,由于心虚,这一拳的力度很轻。
    “不是就好,你还未成年呢,是我们寝室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看大家一块出去玩,都不灌你酒,也不逼你学抽烟。”
    周五的下午,吕一上完课和同学一块出了教学楼。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立刻辩出是李海的声音。刹那间,惊喜、紧张、羞涩、期待齐涌心头。李海走到吕一的面前,吕一脖子都红了,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好,他生硬而傻气的说:“来啦?”“嗯。”李海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吕一。吕一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李海的眼神给-了。“吃……吃饭没?”“你问中饭还是晚饭呐?”李海哈哈大笑,突然又止住笑,用很温柔的语气说:“我来接你的。”
    幽蓝的光影下,吕一轻轻移动身体,猫一样的弓身下床。李海忍不住说:“现在没车了。”吕一吓了一跳,忙解释:“我穿-。”穿好后,他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钻进去,很小心的避免碰触李海的身体,侧躺着,背对李海,看着窗外树枝投影在墙上的班驳阴森的影子,心里很-,很不安,很迷惘。李海明白吕一的心情,加上他也困了,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早上七点,李海迷迷糊糊的伸手去-吕一,结果-了个空,睁开眼,吕一不在。他高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他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床头柜的水杯下压着一张写着钢笔字的纸。“钟哥,其实今天上午我得参加学校的活动,真的,不能缺席的,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麻烦你亲自送我,祝你周末愉快。吕一。”
    吕一赶回宿舍时,全宿舍的人都在睡懒觉。他把带回来的早餐吃完后,走到阳台学习英语。九点钟广播通知学生会成员到一楼大教室集合,到了教室里人声鼎沸,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年纪小,吕一却已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工作倒是很积极,不过生活中的他在与人接触这方面比较被动,甚至有点冷漠,不喜欢广交“天下豪杰”,觉得朋友不在多,而且他有几个观点:如果交的朋友多了,就会顾此失彼,应接不暇,而对方亦会觉得你对谁都这样。如果朋友不多,大家便时常找机会相处,感情更深厚,对方见你对别人保持距离,对别人都是淡淡之交,而他却有幸成为你的朋友,自然觉得光荣,也会对这份友情倍感珍惜。吕一在这一年里只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程俊,一个是宋鑫,而对程俊又更好些,因为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两人的母亲就认识了,聊得很投机,程俊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虽然时常要吕一给他洗东西。程俊的母亲来学校看过程俊三回,每回都叫上吕一一起出去吃饭,还把给程俊带的吃食分给吕一一半。
    会议直到十点钟才开始,主题是学校春季运动会。吕一心里不禁纳闷:都五月份了,怎么还-季运动会?会议结束后,吕一出校门去电信局给家里打电话,每个周六给家里打十分钟电话,每周还会写封信。
    从电信局出来正打算找家小饭馆吃碗酸辣米线,准备过马路时,旁边有个中年妇女一脸焦灼,眼神犹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吕一见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糕点、饮料之类的食品,估计是外地人,便问:“您有什么事吗?”“您是不是XX大学的学生?”中年妇女的口音象江浙一带的人。“是啊,我读大一。”吕一点点头,转过身正对她。中年妇女情绪激动的告诉他,说自己是来看女儿的,坐的出租车过来从市里过来,把手袋给遗落在了车上,手机和钱包都在手袋里,女儿寝室的电话号码也记不清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直往下坠。“阿姨,您别着急,您下车时拿了票据没有?”吕一忙把她扶到一个阴凉处。她从口袋里-了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有这个就好,”吕一接过,“您在这等会,我去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没事的。”
    打完电话后,吕一叫了辆神牛,带她去了学校。她的女儿林雅欣和吕一是同班,吕一常听男同学说起,印象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没有接触过。他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托一个女生把她叫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相貌清纯,长发飘飘的女孩跑了出来,又惊又喜的用方言喊:“妈,你怎么找来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呢?”林雅欣得知母亲的遭遇后,不住的向吕一道谢,并认出了他——上午开会时坐在她前排的宣传部副部长,他上次还帮她提了开水的,吕一的神情表示他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根本不记得打开水的事。
    李海坐在车里,听着《恶狼传说》,他去海口半公半私的待了两个星期,比较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善于逢迎的“少爷”“公主”,他更偏爱吕一。虽然吕一在-表现得拘谨,木讷,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倒也显得清涩可爱。
    见吕一跑过来,李海推开车门下车,有几个男生在大喊:“吕一,一块吃饭去!”“改天吧!”吕一扬扬手,马不停蹄的,有觉得不妥,停下,回头对哪几个同学说:“我有事,下次好吗?不好意思啊!”
    吕一跑到李海跟前,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只是笑。李海疼惜的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跑那么急干嘛,又不赶时间。”
    吕一递给李海一个袋子,袋里装着一包杭白菊和两盒薄荷枇杷蜂蜜糖,“你抽烟太凶,上火,这些都是清热去火的。这是上等的杭白菊,是个女同学的母亲送我的。”
    晚饭后,夜色深沉,吕一缄默不语,只是坐在座位上直视前方,不时的清清嗓子,挠挠耳朵,--鼻子。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紧张,也很期待,偷偷瞄李海。李海故意瞪他,慌得他猛的把头扭向另一边。李海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收回手,专心驾驶,可没多久,又把手探到吕一的胯部,窘得吕一连忙拨开他的手,“噢,错了,-错地了。”李海一脸坏笑的说,把右手放在手动杆上。
    “有个女人睡觉从不穿衣服。有一天,有个人在她睡午觉时,往她那地方塞了根黄瓜,女人醒来大骂,邻居劝她,这么丢人的事让人听了多不好,算了。那女人振振有词的反驳说,现在不骂,将来指不定连丝瓜,苦瓜,冬瓜都塞进来了。”刚说完,李海打开门进屋,吕一跟在他身后低头笑着捶了一下他后背。李海开灯,换鞋,坐在沙发上,把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歪着头瞅着吕一笑。
    吕一声音里透着紧张:“有红酒吗?啤酒也行,我还想再喝点。”
    李海摇摇头,笑着起身去酒柜拿酒。他取了半瓶红酒,把酒杯递给吕一,“别醉了,醉了就没意思了。”他笑着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往卫生间走。
    吕一连连喝了两杯,李海赤着上身挨他坐下,修长的手指从吕一的膝往上往上游移,他用食指勾起吕一的下巴,“看着我。”吕一刚把脸偏向他,他就迅速的吻住他的唇。
    吕一推着他,“把灯关了吧。”李海不理会。吕一刚开始时还有点生硬,不配合,可经不起李海的几下逗弄就顺从了。他的双手握紧了李海的肩头,既而又很冲动的抱紧他,当李海故意把舌头缩回,把脸往后仰,假装要结束这个吻,吕一用力紧贴着他,身体急忙倾过来,牢牢吸住他的双唇,舌头也慌忙追进去,鼻腔里发出撒娇和乞求的声音,他的酒劲上来了,变得主动起来,把李海摁倒在沙发上,贪婪的亲吻他的身体,李海闭上眼睛,喃喃道:“酒真是个好东西。”
    都八点了,李海还在呼呼大睡,吕一实在躺不下去了,悄悄下床穿衣服,两只胳膊都酸疼得很,昨夜陆陆续续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给李海解决yuwang。他冲了个澡,漱完口煮早餐,先吃了,担心看电视会吵醒李海,便干脆清理房间。
    李海头发乱蓬蓬的倚在卧室门口瞅着吕一擦窗户,嘴里叼着烟,见地板光亮得能当镜子使,忙用手掌接住欲坠的烟灰,疾步走到客厅,把手里的一小撮烟灰弄到烟灰缸里。吕一听到声响,扭过头来,又嗔怪的皱皱眉:“你怎么不穿衣服啊,连-也不穿?”“在家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李海笑嘻嘻的过去捏捏吕一的pigu,“别做了,让你来可不是当菲佣的。”“闲着没事嘛,”吕一红着脸说:“你醒了,那我就去开音响听音乐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李海用胡茬摩擦吕一的耳后根,吕一扭着身子连连喊-。
    李海吃完早餐又-躺着,客厅里正播放着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吕一在卫生间里洗两人的衣服。
    门铃响了,吕一惊慌失措的跑进卧室,手里还拿着个衣架,他急忙推醒李海,不安的说:“有人按门铃。”李海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颇不以为然的说:“开啊。”“开,我……如果是……我们……”吕一语无伦次,满脸通红,李海哈哈大笑:“没事,一定是老刘给我送文件来了,去吧,没事。”“那你快穿好衣服。”
    刘斌耐心的在门外等着,他知道李海一定在家,楼下停着他的车呢这么久没来开门,肯定不止他一人在家。正准备给李海打电话,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男孩礼貌的对他点点头:“您好!”“啊……您好,我找李海,他在吗?”“在,您请进。”
    刘斌讶异的进门,见屋里收拾得整洁干净,便自觉的换鞋。李海穿着睡衣出来了,“哎!老刘,这么早啊。”吕一端了杯茶过来,放在刘斌面前的茶几上,“请喝水。”刘斌忙欠身道谢。目送吕一进了厨房后,压低声问李海:“你怎么把人领到家里来了?你不是只带往家里带女的吗?”李海给他一支烟,点上火后,笑道:“他可不一样,你看不出来么?”
    “嗯,斯斯文文挺有礼貌的,多大了啊?像个高中生似的,长得象南方人。”刘斌正欲说下去,见吕一端着一盘-莓出来,有连忙打住。吕一把-莓放在茶几上,打开牙签盒,问刘斌:“您吃早餐了吗?”“吃了,吃了。”吕一微微一笑,“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他转身去了书房。
    “挺懂事啊,象是出身好家庭的。”刘斌吃着-莓,第一次夸-李海身边的男孩,“我上你这儿来了几十趟,哪回享受过这待遇,这孩子好,嗯,别换了。”
    “大一学生,学法律的,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追来的。”李海脸上透着得意,“特纯,刚开始连亲嘴都不会,你别见他刚才表现得挺大方得体的,其实他心里慌着呢,你按门铃时,他吓坏了。”“怪不得欧阳说你现在都不出去玩了,你不就喜欢这类型的么,他长那么秀气,能受得了你的-吗?”“没做他,怕吓着他,对他只能慢慢来,我也急呀,他的pigu长得好,结实,又挺翘,哎~~~”李海挥了下手,“谈正事,谈正事。”
    李海又去海口打理那边的公司,去了足足一个月,回来第三天,他把吕一接回住处。吕一对他出奇的客套,弄得一路上李海莫名其妙,都不好意思跟他亲热,开玩笑。吕一换了妥协,客气的问李海:“我用一下您的卫生间,好吗?”“去吧,干嘛这么客气啊。”李海正准备拍一下吕一的臀部,吕一恰巧走开了,李海心里很纳闷:这孩子是怎么了?
    吕一洗完手出来,李海坐在沙发上抽烟,吕一有些局促的垂着双手傻站着。“你怎么了?坐啊。”李海哭笑不得的看着吕一。吕一红着脸坐在李海对面的双人沙发上,低着头,双手交叉按在膝盖上。李海摁熄了烟头,走过去,蹲在吕一脚边,捉着他的手,“晨晨,你怎么啦?”吕一疑惑的看着李海,李海亲了亲他的嘴角,双手按在他肩上,凝视他的眼睛,“出什么事,告诉哥。”吕一呆了呆,突然笑了,双手挡着脸,经李海一番追问,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和我……和我亲热了,都过了一个月,你都没和我联系,姐姐又不在你那公司上班了,不知道你的情况,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好,想改了。”
    “傻瓜。”李海心里也如释重负,捏捏吕一的下巴,笑道:“您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隔了一个月,你那边音讯全无。你开车很猛,平时又爱喝酒,本来脾气就暴躁,我很害怕你出什么意外,都做了几场噩梦,听人说梦是反的,可还是天天提心吊胆。”吕一答非所问。
    “你这么感性的人不该学法律。”李海笑嘻嘻的坐在吕一旁边,搂着他。
    “是妈妈的决定,如果我读理科,她一定要我学医了。”吕一大胆的握着李海的左手,害羞的偏头看了李海一眼,又马上把头低下,耳根子都泛红了,眼见天雷勾动地火,李海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李海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匆匆的走到吕一跟前,恶狠狠的吻着他,吕一差点背过去,李海松开他,噘着嘴,孩子气的说:“真舍不得离开你,我不去了。”“工作很重要,我明天下午再回去就是了,你快去吧。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收拾一下房间,把晚饭做好。”“你真好。”李海用力揽紧吕一的腰,吕一的心差点被挤得从喉咙里蹦出来,他轻轻拍打李海的后背,“好了,好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驾驶,别抢。”
    吕一洗完碗,回到客厅,李海一本正经的看电视。吕一坐在旁边好一会儿,也不见李海行动,不禁很诧异,电视剧无聊乏味,极具催眠效果,以李海的喜好是绝不会看下去的,今晚真奇怪,吕一又看看李海,清了清嗓子,给他暗示,可李海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吕一懊丧的噘着嘴,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乱翻,李海 “扑哧”一声笑了,踢踢吕一的脚,“你就不能主动一回?”吕一恍然:果然他是在装呢,心里好笑又好笑,低头不语。李海又踢了踢他的脚,“过来。”吕一回他一脚,“你不会动啊。”“我可不想每次都搞得象-一样。”李海笑着用脚趾头夹着吕一的脚。“看你能忍多久。”吕一窘得站起身,扬拳欲打,李海抓住他的手,往身边一拉,吕一趁势倒在他怀里。“亲我。”李海命令道。“不。”吕一忍着笑,把脸别向一边。“不?”李海哈哈大笑,“那你干嘛把嘴噘这么高?”
    吕一还是那样害羞,不肯在灯光下光着身子,不敢与李海对视,他不懂什么技巧,也很容易满足,yuwang轻易被挑起,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不懂节制,沉浸上qingyu里,生生死死,流连忘返。
    李海给吕一买了个中文传呼机,吕一也不推辞,-快的收下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李海说了句漂亮话:要你主动联系我,你肯定觉得难为情,只好我这个没皮没脸的去联系你了,你总不能把宿舍的电话背在身上走吧?
    周末的夜里,吕一和几个同学去看电影,售票口排队买票时,后面来了几个女孩,都穿着裙子,长发披肩,面容姣好。“看,林雅欣来了。”胡建新小声说道。“咱们的系花,还没交男朋友呢。”“你敢追吗?”程俊讥笑他。吕一夹在两人中间,表情漠然,心不在焉,耳边飘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没有理会,仍在看传呼机,直到程俊用力推推他,他才抬起头,“人家跟你说话呢。”程俊用嘴呶呶站在吕一身边有点尴尬的林雅欣。“哦,你好。”吕一忙打招呼。“给你。”林雅欣递给吕一一包薯片,男生们发出怪叫声。宋薇过来,很舍不得的说:“哎呀,这个口味的我最爱吃呢。”“那你吃吧,我不吃零食,谢谢了。”吕一忙说。林雅欣扭头嗔怪的瞪了宋薇一眼。宋薇又笑嘻嘻的对吕一说:“一起吃呗,我们带的零食可以开个小店了,你和我们坐一块儿吧,,今晚有部-片,我们好怕呀。”吕一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壮胆,我不怕,越-越喜欢。”
    吕一坐在中间位置,左边是宋薇,右边是林雅欣。前一部是喜剧片,大家相安无事。-片开场时,一有点风吹-动,宋薇就尖叫的抓住吕一的胳臂,把脸埋在他怀里,林雅欣起先很矜持,过了不久,也坚持不住了,当一个血淋淋的恶鬼猛的出现在银幕上时,她惊叫的捉住吕一的手,额头抵在吕一肩头上瑟瑟发抖,吕一忙安慰她:“别怕别怕,那鬼走了。”
    程俊看上身体高挑的吴莉,抢着坐在她旁边,对她献殷勤道:“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去买。”吴莉瞟他一眼,说:“不用,自备了。”程俊嬉皮笑脸的说:“要是害怕,我……”“你别趁机往我身上靠就行,小心我打爆你的头!”吴莉恶狠狠的警告。
    几个女孩很有默契的一到-镜头出现或惊悚音乐响起时便不约而同的齐往以吕一为中心的方向倒去,弄得守在两头的程俊和宋鑫心又急又-又懊丧。
    过了近三个星期,李海才来学校见吕一。吕一收到他的传呼时正在上课,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教室,生平第一次逃课。
    两人坐在车里聊天,李海不时伸手-吕一的脸,吕一起先还难为情的躲避,可后来就任凭李海了,用羞怯的、喜悦的、嗔怪的眼神看着李海。
    李海从车后座拿了两个袋子,“这是从日本带回的一套资生堂男士护肤品,还有一些衣服裤子鞋。”吕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你这么久没来找我,是因为我土……”“不,不,我没那意思,你别误会,你一点都不土,你长得挺洋气,象个大城市的孩子。”“不,我家住在小县城,还是郊区。” 吕一有点生气了,低头两眼直楞楞的盯着李海的膝盖。“小心眼。”李海把两个袋子放在吕一腿上,又从后面拿了四个袋子,吕一一怔,看着李海,“现在拿给我。”
    “我还有事,爸妈最近身体都不好,我现在是公司医院两头跑。”李海凑过去吻吕一,数秒后他结束了这个吻,吕一的饿身体不由自主向他倾了倾,扯着他的衣角,留恋的看着他。
    李海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和负疚感,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好了,你回去吧,等忙完这段,我再来看你。”
    吕一突然抱住他,把脸贴在他颈项里,急促的呼吸他的-,李海被吕一大胆的举措弄得不知所措,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你不用担心,是冲动。”吕一的话象是说给他听,又象是说给自己听。
    李海明白这个时候,他绝不能给吕一一个拥抱一个吻,那会加深“误会”。他想向吕一挑明,逼迫自己铁石心肠,可是对别人或许可以,但对吕一,他做不到。吕一送开他,手慢慢地慢慢地从李海肩头滑下,依依不舍的收回,眼圈也泛红。
    李海--吕一的头,欲言又止,最后他怜惜的,轻轻捏吕一的下巴,“乖,下次再来接你。”不料吕一猛的抬起头,开车门,胡乱的捧着怀里的东西,匆匆的生-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的,步履凌乱的走了。
    又差不多隔了半个月,李海才去学校看吕一,吕一本是跑过来的,可到了约有一百米的距离时,他停了下来,慢慢地走向李海。
    他剪了个时髦的短发,-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留了鬓角,显得很精神,皮肤虽然晒得有点黑,但肤质好多了,没有一颗令人生厌的“青春痘”,毛孔也细致了许多,他穿着李海给他买的衣服鞋子,时尚的装扮与旁边经过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这次非把他带回家不可了。”李海心-难捺,迎了上去。
    “咦?这是谁呀,不认识啊。”吕一开玩笑说,眼里流-几分幽怨。“都说女大十八变,你变得更快!”李海打量着吕一,伸手欲揽他的肩,吕一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我很忙,”吕一耸耸肩,故作冷淡,可话却说得调皮,“很忙很忙很忙。”“都盲成阿炳了是吧?二胡呢?”李海知道吕一是在赌气,戏谑道。
    吕一忍俊不禁,笑着捶了李海的后背两下。李海笑着说:“回我那慢慢捶。”吕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李海一眼,轻声道:“你得等等我,半小时后我要去广播站,得一个小时,好不好?”
    “在这儿,你是老大,听你的,去了我那儿,你可得听我的。”李海一脸坏笑说。“好。”吕一应道,有马上改口,“除了那种,别的都好。”见李海没吭声,他小声说:“太疼了,不是我不肯配合你,实在是受不了。”李海扫兴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开了车门上车。吕一不安的走过去,“生气啦?”“没有,只是有点犯困,你去忙吧,我在车里等你。”李海打了几个哈欠,疲惫的笑了一下。
    节目播到一半,吕一感觉腰间的呼机在震动,他把散文读完后,播放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急忙看信息。
    钟先生留言: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来。
    吕一先用热水认真的洗了遍身体,然后又淋了个冷水浴,跨出浴缸。他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拭去镜子上的水雾,挑剔的审视着自己的正面、侧面和背面,他双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鼻尖几乎贴着镜面,他用手指拭去眼角的分泌物,冲洗手后,用右手的无名指将有点乱的眉毛抚顺,随意的拨拨头顶上的短发,检查鼻孔是否干净,是否-鼻毛,最后他裹上浴袍,开门出去。李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瞥了他一眼后,站起身来,招手,吕一关掉了吊灯,只留沙发旁那盏柠檬黄的座灯。李海匆匆的说完电话,快步走到吕一跟前,把脸埋在吕一胸前,吸了一口气,“真香。”
    “前天你是因为真有急事,还是因为我不肯顺从你……才走的?”吕一骑坐在李海的大腿上,用力将李海的双手按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仰,不让他碰触。
    “真有急事。”李海往前倾着身子,嘟着嘴要亲,可只能碰到白色的浴袍,心想:吕一这小子已经学会撩拨人了。
    “不让你得逞,你也不会死心,今晚我就再让你试一回,不过,你得慢慢来,轻一点。”吕一说着松开了李海的手,身体仰倒在李海腿上,他身体的韧性很好,有个柔软灵活的腰部,他拿起遥控器打开音响,李海搂着他,一面吻一面解开他浴袍的带子。
    吕一跑了两趟厕所,最后一次干脆躲在里面不出来了,李海在门外拍着门叹着气:“出来吧,不-了,搂着你睡觉。”
    门开了,吕一扶着门框,弓着身,满脸痛楚,泪光闪闪,抽噎:“睡也只能趴着睡了,你真的不要再搞我。”李海摇头苦笑,又怜爱的将他小心横抱起来: “好啦好啦,乖乖的睡觉,老老实实的。”吕一勾着他的脖子嘟囔:“我真是尽力了,你也看到我后面出了血,女人生孩子也没这么疼呢,除非打麻药。”
    趴在-,吕一轻声问:“别人都能成功吗?”“是啊。”李海靠着床头抽烟。吕一沉默了一会儿,“你和多少人干过?”“问这干嘛?”李海偏头看他。“随口问问。”吕一把脸扭向另一边,“不说了,我困了。”
    又过了两星期,李海去学校看吕一,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店聊天。“你又瘦了。”李海看着吕一,怜惜的说。
    “要是经常见面,就不觉得了。”吕一嘟哝。
    李海盯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他眨巴了下眼睛,指着邻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问吕一:“你看上哪个?”吕一诧异的看着他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在试探边反问:“你呢?”“那个穿Nike的不错。”吕一瞅了瞅并不出众的“Nike”,冷笑:“真是蜀中无大将!”李海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我又得去海口了。”吕一难掩一脸失望,刚开始那会儿,就不见他这么忙,阴魂不散的。
    吕一把旁边椅子上的袋子递给李海,李海意外的接过去,“给我的?”“是件白色的金利来衬衣,用稿费买的,希望你喜欢。”“挺好,谢谢啊。”李海笑着伸手--吕一的头,“不过下次别花钱给我买东西,听见没?”
    李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连忙接听。吕一默默的啜饮微凉的咖啡,又看了“Nike”几眼,当听到李海说马上回去,心里一沉,李海已站起身来,“我爸跟我妈吵架,让我妈给气得心脏病发,我得赶去医院。”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你付,我来。”吕一按着李海拿钱的手。“那成。”李海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报出密码,“给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 “我不要。”“拿着!”李海把卡放在吕一衬衣口袋里,隔着薄薄的衣衫,捏了一下吕一的-,惊得吕一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被捏过的地方,面红耳赤的对李海扬了扬拳头,低骂:“-!”
    “我买了很多东西,花了很多钱。”见面时,吕一把信用卡递给李海。李海微微一笑,接过卡-钱包,轻描淡写的说:“你喜欢就好。”
    吕一红了眼圈,扭头望窗外,极力的睁大双眼,“你是不是嫌我了?”
    “干嘛这样说?”李海递给吕一一个袋子,“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号码都给你选好了,现在就能直接用,留神别让人偷了。”
    “不过是为了yuwang来时,好及时联系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吕一冷冷的说。
    李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很吃惊吕一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不是你什么人!”吕一绷着脸,恶声恶气,瞪这车窗上李海的影象。
    李海扳过他的身子,压着火,“你说清楚,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是很关心你啊!”
    “用不着!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发泄生理上的yuwang,出于原始的性冲动。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假装还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存在!手机你转送别人好了,我受不起你的馈赠,我只是在和你平等的享受-。我这人古板,不会取悦,就算你给我现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卑躬屈膝!”吕一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泪立刻涌了出来。“你脖子上的吻痕都还没褪呢,你就跑来我这找乐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样-我!”
    李海被吕一那番话惊呆了,直到车门被“砰”的关上,他才回过神,他扯着领子照镜子,脖子左侧果真有两个吻痕,他默默的抽了根烟,末了,他将烟头弹出车外,骂了声:“操!”开动车子。
    十几分钟后,他又将车开回原地,去找吕一,吕一就坐在-水池旁边,李海坐在他旁边。“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约着去-玩,我也不喜欢这种应酬,可也没有办法,他们点了几个-,那些-见他们长得难看,都抢着往我身边挤,抱着我不放,我碰都不碰她们,看不上,嫌脏。”
    “我收回刚才那些话,那些话是气话,不是真心话。”吕一认真而腼腆的说。
    “走,咱们今晚住酒店,你给介绍好的。”李海唇间漾出灿烂的笑。
    “我又没住过!”吕一急急的站起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褪后,李海搂着吕一,笑呵呵的问:“我好不好?”“好。”吕一不加思索的说,又马上难为情的把脸埋在李海的臂弯里。“哪好?”李海追问。吕一不说话,只是笑。“说啊。”李海摇了摇他。“哪都好。”李海听了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话一出口,他的双手震了一下,懊悔得想扇自己嘴巴,跟别人开这种玩笑没关系,可跟吕一不行,他情窦初开,没有阅历,性格敏感多情。果然,吕一的身体僵-,他慌乱的离开李海的怀抱,侧身背对着李海,李海想打个哈哈,一笑而过,却听吕一怯怯的说:“我……我不知道。”
    睡到半夜,两人不约而同的醒了,又搂抱纠缠着,李海突然叹了口气,吕一不安的问:“干嘛叹气?”李海又叹了口气,抚-着吕一的臀部,捏了捏,吕一明白了,说:“不行。”李海闭上眼睛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吕一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不弄死我,你都不会罢休的,我越不答应你越想。”说着,他从李海身上翻下,平躺着。“大不了是一死!”
    “看你说的。”李海嬉皮笑脸的趴在他身上。“其实挺-的,先苦后甜。”
    “我做你试试。”吕一说着要起身,李海压着他,笑:“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做我呢,我这么爷们,一米八的个儿,长了这么棒的家伙不使……哈哈……”
    李海这次再也不半途而废了,蛮横的按住吕一,不顾他的痛楚、哀求、泪水,一边抽动,一边俯在他耳边喘息道:“真-,你-吗,宝贝?真喜欢你,乖……还疼啊?你依我这次……我肯定好好待你……宝贝,看着我……真喜欢你……真不忍心做你……真好……”李海喃喃自语着,汗水滴在吕一脸上,混着他的汗水和泪水一直往下淌。
    吕一一动不动的趴着直到天亮,恨死了李海,自私粗暴,言而无信,丧心病狂,想起得回学校上课,他不得不起床,后面依旧-辣的疼,终于得逞的李海脸上挂着笑容,睡得正香,看到他这样,吕一又不恨他了,轻轻用食指拭去李海嘴角的口水。
    吕一给宿舍打电话让程俊帮他把课本带去教室。他艰难的扶着墙进教学楼,千辛万苦的走到二楼,他疼得满头大汗,想想还有两层,又不得不催自己快点,不然一会儿同学们来了,挤挤碰碰的他可惨了。
    还查三个台阶,吕一送了口气,感觉自己象是在登珠穆朗玛峰。“没睡醒?”一个男同学三两步跨上来,开玩笑的用课本狠狠一拍吕一的臀部,“快马加鞭。”吕一惨叫一声,差点扑倒在地,捂着臀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同学吓了一跳,忙去扶,吕一摆摆手,有苦难言。
    三天后的下午,刚从教学楼大厅出来的吕一看见等在门口的李海,活象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简直是逃命,课本和笔掉地上也顾不得拾。
    李海在吕一离宿舍楼只差三步远时,捉住了他。“你跑什么?”吕一上气不接下气,挣扎。“我怕了你……我……我再也不想见你……你别想我还会跟你走……打死我也不……不跟你在一起了。”
    李海捉着吕一的手,笑得直不起身,吕一气恼的看着他。“你还笑得出来!我……真不该相信你,不该心软!”
    “好啦,我向你赔罪。”李海说着还果真一本正经的向吕一鞠了一躬,“请你吃湘菜,本来今晚有个哥们请吃饭,我惦记着你,就给推了,你明天没课吧?”
    “你要发誓今晚不碰我那儿,我就跟你走。”吕一红着脸说,不待李海回复又摇摇头,“你说话不算数。”他哀哀的看着李海,“你别再那样了,我真的受不了。”
    “吃饭去。”李海把吕一掉落在地的笔和课本塞到吕一怀里,几乎是挟持着吕一上了车,“怎么没刷我的卡?”“我忘了密码。”“你记性那么好,我不信。”
    “我再也不来了。”吕一趴在-哑着嗓子哭道。李海嬉皮笑脸的在旁抚-他的后背,哄他。“我非死你手上不可。”吕一无力的打了李海一拳。“我要阉了你!”“啊?”李海故做害怕,又笑嘻嘻的说:“你舍得吗?”“我这就去磨刀!”吕一双手撑着床欲爬起来。李海连忙搂着他,“好了,好了,你啊以前是对我拳打脚踢,现在又要动刀子,跟你在一块真是提心吊胆。”“我……我打你是有分寸的,几次加起来都没你给我百分之一的疼,你不信,我找个和你那东西差不多大小的家伙-一个多小时试试,我算是最不怕疼的人了,从小就一直打针,手脚都跌断过,额头跌破个大口子,缝针时都没打麻药的,全加起来也没这么痛!”
    “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呢?我控制不了。”李海心生愧疚,嘴里却说得油腔滑调。“真希望你得早泄。”吕一哭着脸道,又猛的一偏头看李海,“你跟别人也这么长时间?他们……受得了?”
    李海明白这话不能答,吕一肯定会痛快,说不定还会赌气走了,他假装没听见,点了支烟。“我还算不算-?”吕一傻乎乎的问。李海被烟呛得直咳嗽,吕一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跟男人应该不算吧?”
    暑假还未过完,吕一便要提前回北京。母亲说:“你早点走也好,不然家里的电话费不得了,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哪有那么多话好说的!”对儿子,她是很放心的,也很欣慰,儿子这学期回来变化很大,周遭邻居有目共睹,高了,时髦了,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儿子变得讲究起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本身也是个爱打扮的人,何况儿子又没多要家里一分钱。那些时髦的服装应该是他用稿费买的,回来时还给他们带了不少高级礼品,给她的手袋和那套护肤品,她十分喜欢,听人说得好几千块,问吕一,吕一也傻了眼,她猜儿子买的可能是水货,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孝心,不再追问。
    吕一带了许多湖南特产,全是吃的,母亲帮着他装进旅行袋。母亲不解的问:“这些腊制品,你带过去怎么加工?又没厨房。”吕一只说送人,母亲又嘱咐他给周阿姨多拿些。如果周阿姨的女儿要结婚了,一定要通知她。父亲在旁插嘴道:“你写了多少稿子?我去问了,你带回的那两条软中华近千块,别太累了,写东西伤神,我不要这么好的烟,你要经常锻炼身体,打打球,多长点个子。”
    东西都是李海给买的,吕一并不知花了多少钱,只是想:李海给买的东西应该都挺贵重,而且回来时是乘的-,怕父母起疑,一出-场就把机票扔了。
    坐了一夜的火车来到北京,吕一觉得激动万分,没有通知李海,自己倒了两趟车到了李海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
    他放下行李,打开音响,快乐的整理房间,沉浸在激动和喜悦里的他没有戴眼镜,根本没注意到床边垃圾筒里的安全套和发黄的纸团。
    李海接到吕一的电话,--结束工作,赶了回家,吕一正在炒菜,李海从后面猛的搂住他,“有什么好吃的?真香!”
    腊猪肠炒蒜苗、腊肉炒蕨菜干、尖椒芹菜炒腊猪舌、清炒苦瓜、鸡蛋柿子汤。李海胃口大开,连说:“得喝酒,得喝酒啊。”他坐下连吃了几口菜,突然脸色变了变,起身匆匆进卧室,卧室已被清理过,-用品都换了,床边的垃圾筒套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李海,你吃苦瓜了没有?是不是不太苦还挺脆?我这次回家跟我妈学的,用盐腌上几分钟,用手搓揉几下,挤干水分……你在找什么?”
    “干嘛连哥都不叫了?只呼其名。”李海佯怒的过去,轻轻一拍吕一后颈。“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干那么多事不累啊?”“谁让你那么懒呢?其实每天收拾收拾很轻松的,你这样积累着……”吕一摇摇苦笑,“我擦那地板,两条胳膊都要断了。”
    李海惬意的半躺在浴缸里,吕一在给他做头部-,李海闭着眼睛说笑话给吕一听,"有个外地人来北京旅游,他想去故宫,他知道故宫又叫紫禁城,可走着走着就糊涂了,他问一个北京人,"大哥,紫宫怎么走啊?"吕一听到这笑了起来,李海继续说;"那个人看了看他,说‘顺着你妈B一直往里走就到了.""缺德!你们北京人就是爱调侃外地人."吕一有点不悦,"好象街上的垃圾,痰都是外地人弄出来的,要说影响市容,我觉的你们北京才真是需要自我检点了,光膀子在外晃,穿着拖鞋背心短裤去商场吹免费空调,好多女的穿着睡衣去买东西逛街.""多少人挤破头抢个北京户口啊!"李海故意和吕一顶嘴,吕一冷笑,"也不知你们北京人智商是不是有问题,最好的师资力量和教学方式都在北京,定的录取分数低得在我们湖南连大专都上不了居然可以进你们的北大清华!可是呢?仍然有一大部分考不上大学,你们就是太有优越感了,外地人在北京找工作,本科学历与你们北京人的高中文化是在同一."吕一越说越生气,"你们排斥外地人,好象我们外地人来迫害你们似的,你总说湖南和四川的特产是民工,你的近代史是怎么学的?湖南人再不济,好歹也有个湖南人的照片在你们北京的-城楼上挂着呢! ""干嘛,干嘛?要批斗我啊?怕了你,怕了你行了吧,在家跟我辩论!打官司啊!"李海无法反驳,只得投降.两人换了轻松话题聊,吕一一边给李海搓澡,一边打商量:“李海,今晚别那样做好不好?”“不好。”李海坐在浴缸里,双腿支在缸边,听到吕一的话,睁开眼,扭头看他。“你就是霸道,不讲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吕一嘟囔着,手劲也大了,李海“哧”的叫了一声,身体猛的向前倾,被擦过的地方红了一片,吕一忙对那地方吹气,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没破皮,只是红了。”“我要惩罚你。”李海瞪着吕一,站起身来,吕一连忙往外跑,他可不是装模作样,玩欲擒故纵,而是慌里慌张的开门。李海一身泡沫的从后面抱住吕一。“嘿!你就是跑到国务院,我也这样抓你回来!跑?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吗?”
    吕一死死抓着门把手,“我没有准备,没有准备,今晚不行。”李海哈哈大笑。“你来例假了?哈哈!”“我就知道跟你说不通……我今天很累,坐了一夜火车,一回来就忙个不停,你以为我是机器人吗?”“我温柔点。”李海语气变得很温柔,象个要糖吃的小孩。吕一犹豫了,“明天,明天好不好?我又不走。” “不可,就今晚!”李海趁吕一松了松握门把的手,猛的将他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吕一嘴里喊着救命,挣扎着,结果摔到地板上,李海忙蹲下身问他伤到哪儿了,吕一一把推倒李海,爬起来就想往门口跑,李海手一伸,捉住他的脚,吕一一pigu跌坐在地,李海拖着他的一条腿往浴室走,笑:“每回你都敬酒不喝喝罚酒。”
    民事诉讼课下课后,吕一和同学去校外的摊铺吃早点。吴莉指着一个男同学,嫌恶的说:“那人是几班的?你们快看那个死-。”吕一不解的问:“他怎么-了?”“你看他,走路一扭一扭的,眉毛好象还修过,噢,天啦,你看你看他-头发时还翘着兰花指!”吴莉很鄙夷的白了那个站在门口的男同学一眼,“真恶心,肯定是个-。”吕一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呐呐的问:“你怎么知道?”“看都看得出来。”吴莉撇撇嘴,瞟了吕一一眼,吕一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吴莉又说:“一想起两个男人在一起,啧啧,比-犯还可耻!”“-屁事!”宋鑫很反感吴莉,虽然程俊正在追求她。“宋三金,你什么意思?”吴莉冷笑的斜睨宋鑫。“该不会是说中你的心事吧?”“我操,幸好天下的女人不是都这德性,不然,我宁可去爱男人。”宋鑫反唇相讥,吴莉忿然起身。“哎~先把帐结了。”宋鑫说,程俊推了他一下,“行啦!”
    这时,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进来,那个男同学满脸笑容的对她说:“宝贝,怎么才来?快吃吧,都要上课了。”女孩一pigu坐在他大腿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对方吃东西。吴莉愕然之余,又对吕一说:“可能是双性恋。”宋鑫冷笑:“吴莉,是不是你追人家没追着,恼羞成怒,就在外造他的谣,毁人清白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宋三金,你和女人有仇是不是?我看你最-!”吴莉气得发狂,吕一把钱放在桌上,拿着课本一言不发的走了。
    “程俊怎么会喜欢吴莉呢?”宋薇一边用小牛角梳理林雅欣的长发,一边问吕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吕一淡淡的说。“吴莉说你好象对她有意见,每次碰面,你都匆匆忙忙打个招呼就走,就算程俊拉你和她一块出去,你也跟她走得很开。”林雅欣扭头看吕一,见他脸颊上有根脱落的眉毛,伸手掂了。
    “她误会了,”吕一出神的看着林雅欣乌黑亮泽的长发,直愣愣的,“我不喜欢和个子高的女孩站在一起,觉得很尴尬。”
    “哈哈,我猜的没错。”宋薇得意的俯头对林雅欣嚷,又对吕一做了个鬼脸,“你猜吴莉还怎么说?”吕一的视线从林雅欣的发梢移至宋薇的脸上,“怎么说?”“算了,宋薇。”林雅欣阻止道。“他说什么了?”吕一表情严肃起来,隐隐-紧张,内心恼怒又不安,想起哪天早餐时吴莉的那番话,心剧烈的跳着,令他喘不过气来,“看都看得出来。”吴莉那句话在他耳边萦绕,他看出我了?吕一脑子里突然冒出“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她说你暗恋他!”宋薇笑得抱住林雅欣,花枝乱颤,“她说你担心会失去程俊这个朋友,被别人说闲话,所以只好逃避,尤其是这两天,你一与她双目交接便马上慌乱的避开,而且还找借口离开。”
    “她真是富于幻想。”吕一哑然失笑,“亏她想得出来。”
    程俊终于把吴莉追到手,请大家吃饭庆祝。宋鑫自那次和吴莉吵架后,被程俊天天骂,这次碰面,再也不惹吴莉,老老实实的坐着,摆弄吕一的手机。吕一正好坐在吴莉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吴莉,面无表情,林雅欣和宋薇见了低头窃笑。吴莉被吕一这古怪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避也避不开,尴尬得满面通红,程俊最后一个发觉,笑道:“怎么样?我女朋友漂亮吧?别看了,我有意见啊!”
    “我没看她,我在看那堵墙。”吕一平静的说,宋鑫嘴里的饭-了一地。
    周六的下午,吕一独自在宿舍,桌上的烟灰缸里架着一支燃着的香烟。吕一怔怔的瞅着那支烟发呆,连李海进屋都没察觉,李海一看桌上的烟盒是他常抽的牌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一肚子气也消了,温和的说:“想我干嘛还不理我?”
    吕一的肩膀猛的一震,扭头看着李海,满目惊喜。他缓缓的站起来,呆呆的看着李海,嘴唇动了动,但他的热切和狂喜,转瞬即逝,他猛的背过身去,“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又怎么啦你?”李海笑嘻嘻的伸手去搭吕一的肩,吕一用力拨开他的手,转身狠狠的推了李海一下,毫无防备的李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脑勺重重的撞在铁架杆上。李海火了:“-找抽啊你!”吕一先是惊慌的带着歉疚神情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想揉李海的后脑勺,一听这话,又马上怒气腾腾,揪住李海的衣领,毫不示弱的咆哮:“打啊打啊!狠狠打一场,把什么都打伤了,打没了!”李海任他拳脚相向,只是招架,不还手,渐渐的,吕一停了下来,泪流满面,扬着拳头愣在半空,抖得厉害。
    “晨晨,你是怎么了?”李海忍着疼,不解的看着他:“我哪招你了?这一个多月里,打电话你不接,手机也关机,来了几趟,都找不着你。”
    “我怕你对我好……我也不敢对你好,”吕一抱头蹲在地上,痛苦无助:“我怕跟你再好下去……我们不是兄弟,不是朋友……象……象谈恋爱一样……”
    李海无言以对,怔怔的瞅着吕一,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罪感,他们之间,本不该开始的,起码,在那次“事件”之后,他就该停止。可是,吕一越来越令他着迷,他虽然年纪小,却很会体贴,很会照顾人,每次去了,都把他那“狗窝”收拾得干净整洁,给他做可口的饭菜,他迁就他,甚至喜欢他在他面前耍无赖,淘气,总是无奈的叹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象小孩一样,真拿你没办法。”还有,他越长越漂亮,个子长得很快,人越来越有味道,李海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 “下次一定不理他”,可又无法抗拒他的吸引,每次和吕一亲热,他心里暗想:“我原本是放了你的,是你变漂亮了送上门来的,还对我那么好,怪不了我,我也没亏待你,不用你开口就给你买这买那,我自身条件优秀,你没什么好委屈的。”这样想,他便轻松了,负罪感便抛至脑后,可是,如今吕一把事情摆了出来,他不知所措,年少无知,年轻的人重情重义,奋不顾身。吕一是个敏感多情又自尊强的人,他是个好情人,但不是个好玩伴,他难辩真假,总是弄假成真。
    李海默默的走了,吕一的心象被狠狠的踩了一脚,他先不去顾疼痛和难堪,用冷漠的眼神和嘴角的讥笑送着李海无情的背影,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的痛苦难道不是他给的吗?他竟然掉头就走,吕一的嘴角开始哆嗦,整张脸抽搐了一下,他觉得凄凉无助又失望,却神经质的笑了。边走边唱:“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我乞求星辰,月儿来做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银杏树的叶子黄了,令人觉得赏心悦目,暖融融的,李海靠在窗边俯视街道两旁的银杏,手机铃声令他悚然一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咳嗽了一声,语气紧张的说:“您好,是我,祝你生日快乐!”“晨晨?”李海心头一热,“你在哪呢?”“我……我在学校。”吕一小声说,又急忙改口:“我在你家的楼下,我买了蛋糕,如果你要回家跟你父母庆祝或是约了别人也没关系,我想问问你家里有没有人,我上去放下蛋糕就走。”“我在家呢,昨晚喝多了,头疼得厉害,你快上来吧,外头风大。”
    隔了两个月没见,彼此都生疏的客套着,吕一瘦得下巴都尖了,皮肤很白,鼻头和两颊冻得通红,额前的头发垂到眉毛上,放下蛋糕和书包,吕一脱下外套,里面穿着高领的短款毛衣,现在的他斯文、清秀。
    李海询问着吕一的近况,吕一坐在他旁边,双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指关节都苍白了,略微口吃的回答,显得紧张而笨拙。李海假装没察觉,继续东拉西扯,吕一则垂着脑袋,用简单的“哦”“嗯”之类的语气词来表示他有在听李海讲话,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穿上外套,“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学校了。”李海抚着额,眉头紧皱,“哎哟”叫了一声,吕一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怎么啦?”吕一准备起身去给李海倒杯水,可左胳膊被李海枕住了。李海象只被遗弃的小狗,哀哀的瞅着他,吕一眨了眨眼,怜惜又无奈的抚着李海的脸,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早就劝你少喝点酒。”李海捉着吕一的手,放在唇边吻,吕一把脸正面贴在李海的肩膀上,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呢喃道:“真怕和你没有下次……”
    冬夜的酒店门口,李海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那儿,双手插在黑色呢绒大衣口袋里。下雪了,气温很低,吕一拎着东西向他跑来,踉踉跄跄的带着惊呼,几次都险些滑倒。李海皱着眉,望着他,冷漠的脸上不时-担心的神情,却还是站着没动,待吕一走近了,板着脸问:“什么事?”
    吕一弯腰咳嗽,傻笑着偏头看李海,李海忍不住抽出插在兜里的手,抹了一把吕一额上的汗。“跑什么?跑出一身汗感冒了怎么办?”他淡淡的看了吕一一眼,牵牵嘴角:“真让人心疼。”
    “绍兴的特产!”吕一举着保温壶,冲李海笑,拧开盖,庆幸的说:“还好,还好,还是热的,肉粽,你尝尝。”
    “我刚吃完饭。”李海一脸纳闷的望着吕一。
    吕一麻利的剥了一个,递到李海嘴边。“好吃着呢,快吃吧。”李海不大情愿的接过,咬了一口。“好吃吗?”吕一用手背拭着脸上的汗,满心期待的问。“嗯。”李海敷衍似的发出一声鼻音。
    “吃不完就拿回家里放冰箱里,想吃时就放微波炉里加下热。”吕一把另一个袋子递上去,“这是五香野鸡和糕点,是程俊他妈给我的,我都给你带来了。”
    李海嚼着粽子没接,吕一有点着急的说:“快拿着,我还得赶回去呢,学生会有会要开。”
    李海楞了:“你专程来送这个?”
    “这些都是程俊他妈妈自己做的,既卫生又好吃,我猜你可能没吃过,本还想明天再拿给你的,可又怕程俊为难,因为他只分给我一个人,如果让宿舍同学知道了不好。”吕一出来得急,连围巾手套也没戴,现在汗凉了,冷嗖嗖的,他缩着脖子,一边搓耳朵一边跺脚。
    “吕一,”李海眼睛看着别处,低声说:“别把我当回事。”
    吕一楞了,错愕的看着李海,是暗示吗?他又窘又难过的想,视线渐渐模糊。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泪水憋回去,笑道:“我真傻,你什么没吃过啊?还献宝似的送来。”他打了两个哈哈,转过身去,又为了掩饰尴尬,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故作惊讶的说:“七点半了!我走了,你少喝点酒,酒前喝杯牛奶护肝,喝高了就打车回家。”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大门方向走去。“打车走吧。”李海在后面喊。“别管我,你快进去,外头冷。”吕一一边走,一边举着右手挥了挥。保安诧异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他,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雪地上,内心比寒冷的冬夜还要悲凉,一遍一遍的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二天傍晚,李海出现在吕一学校,又象从前那样先是责备他穿得太少,脱下大衣给吕一披上,然后说笑话逗他开心。吕一别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大衣,走了几步,说:“我穿你这件XXL的衣服,感觉象个被性侵犯的少……少男……”他脱下大衣递给一脸坏笑的李海,说:“刚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也这么想,所以先说了,免得你说更难听的。”
    放寒假了,吕一考完最后一门,便拎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去李海的住处,一路上又把早已经规划好的计划又重温了一遍,陪李海四天再回家,正月十四过来,陪他过元宵节,这次多给他带些好吃的,反正两边都有车接送,不麻烦。
    他掏出钥匙开门,正准备换拖鞋,却发现自己的那双专用拖鞋不见了,地上有双很时髦的半筒皮靴。这鞋大约40码,李海穿42码的鞋,吕一心里一沉,缓缓直起身,呆呆的望着卧室门,推开那张门,一切都明白了,他心想,不由自主的走了几步,客厅里乱得很,零食包装袋、果核、饮料瓶、啤酒罐、烟头,他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米色沙发上凌乱的堆着外套、毛衣和长裤。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他艰难的安慰自己,可耳边却传来李海和一个年轻男人的tiaoqing声。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很耳熟,他在撒娇,娇滴滴的笑,娇滴滴的叫。吕一听到了床响声,那男子的jiaochuang声如波涛一般,一-接一-,冷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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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2013-8-27 10:39
  • 签到天数: 122 天

    连续签到: 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3
    发表于 2013-1-12 22:05:41 | 只看该作者
    没有了吗?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7-4-22 20:26
  • 签到天数: 21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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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14
    发表于 2013-1-13 13:06:26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yzl9681 发表于 2013-1-10 11:23
    他先给李海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会去他住处,有话要当面问他,另外还钱给他。李海热情的说:“我在家等你,要 ...

    不及时更新啊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2-3-1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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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15
    发表于 2013-1-13 16:49:5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更新吧…这样挺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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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9-5-30 00:04
  • 签到天数: 706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9]以坛为家II

    16
    发表于 2013-1-13 17:10:14 | 只看该作者
    感觉还有啊,最后不是还是没贴完么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13-8-27 10:39
  • 签到天数: 122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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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17
    发表于 2013-1-16 21:41:27 | 只看该作者
    什么啊还不更新
  • TA的每日心情

    2022-12-25 15:49
  • 签到天数: 366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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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18
    发表于 2013-1-16 23:04:06 | 只看该作者
    剽窃写原创?要脸么..。
  • TA的每日心情

    2022-12-25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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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19
    发表于 2013-1-16 23:04:20 | 只看该作者
    剽窃写原创?要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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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11 12:55
  • 签到天数: 219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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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20
    发表于 2013-1-18 15:48:24 | 只看该作者
    球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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