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故事

junei

那几年，不知道谁从南京那边把“一B吊糟”这句话传到苏北这片军营。从团长到士兵，都会说这句话，干部说战士，班长说士兵，稍微工作上的不满意，都会把这句话放在嘴边。甚至随队的家属、孩子都会说。看那些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一脸认真地说这句话，官兵们会忍俊不禁。有时，官兵们干脆把后面两个字给省略了，直接叫“一B”。在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真是响快而狠毒，更别有一番男人味。

初春的太阳照在马陵山脚下这片军营时，还是清冷的，一群新兵坐在训练场上休息，三五成群地说着悄悄话，议论着班长的狠，老兵的凶，说着部队这样那样的不好，痛心疾首的样子，好象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军营。

在这群兵中，唯一不发牢-的就是耿力。其实，耿力也不比其他兵成熟多少，十八岁的年龄，仍然很稚嫩。比起江渐一带-的兵来说，紫红色的脸膛有点粗糙，一米六九的身高，壮而结实。可能由于来自山区的原因，牙齿上满是锈斑，一笑的时候，特别明显。耿力也知晓自己的缺陷，所以每次笑的时候，都控制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牙齿难看时，便立即想把嘴拢上，拢不上时就伸手去遮盖，要不就把头转向无人的地方。这样，动作就显得滑稽可笑了。可笑之余，又带着一份可爱，比起小心机、小聪明的江渐一带兵来说，这笑就显得纯朴了。

学校门口早乱了，爱看热闹的，胆大的不停地向里挤，胆小的则早躲得远远的了。老师、校长早惊动了，可对于这样的群架，只有在旁边喝斥的，谁敢上去拉。学校的一两个保安也是束手无册的。电话亭老太太吓哭了，不停地说：“打死了，打死了。”这时就有人说：“快报警，快报警。”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说：“怎么报，怎么报？”那人又说：“拿电话，直接按110.”

其实，如果是步兵连队的战士，六个人对地方一二十个小混混，也没什么大问题。可都是小车班的，养尊处优惯了，像耿力这样，几乎和训练绝缘了。所以，几个人只有挨打的份。又有落井下石的，或忌妒部队不干活拿高工资的，捡起路边的杂物就向车的玻璃扔去。

110没到时，警侦连的车却到了。车还没停稳，三十多个战士就直接从解放141车上跃下来了。警侦连的战士就不是小车班的战士能比的了，那可是一天天用血汗练出来的。三十来个战士对二十来个小混混，真是小菜一碟，形势陡然转变了。那些战士，平时在营区憋坏了，难得出来一次，血气方刚的年龄，打架又不担责任的，有领导顶着呢，刚好把平时练的拳脚拿出来试试，过年一般。而地方的小混混见形势处于下风，便作-兽散了。不是一个爹妈生的，谁会替谁卖命？哥们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嘴上或酒桌上说的，打群架占上风时也可以和一把，可真的到危及自己生命时，都各自奔命了。[NextPage]

这时，110的车来了，可几个-也实在管不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枪可鸣可镇，所以只能打电话给领导，让领导和部队联络。120的车也过来了，把伤的人往医院送。部队这边也把耿力几人送往师医院。受伤的被送到医院了，能跑的早已跑了，顷刻间，学校门前只有两部军车和二三十个战士，几个-人员远远的站着。警侦连连长正带着战士班师回朝时，却被师、团领导截住了。师长脸都气黄了，大喝一声：“带回去，关警闭！”

耿力不发牢-的原因是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耿力来自河南一个山区，家中兄弟多，经济条件不好，父母及哥哥们费了很大的劲才让他读到高中，本以为他能考上大学，能光宗耀祖的，结果以几分之差而没能录取大学。其实，要交上几千块钱，耿力也能上个委培大专之类的。九十年代初期，几千块钱对于河南山区的农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再说，耿力也不想让家中再为自己承受那么多负担。于是，耿力选择了军营。

其实，从家庭及关系来说，耿力想进军营也是很不容易的。那时，外出打工的还少，农村的孩子想走出去只有两条路，——考大学或者当兵。每个家庭，都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找关系、花钱，想把孩子送到部队吃皇粮。耿力之所以能到部队，关键还是连队现任指导员。那时，指导员是接兵干部，负责耿力所在村的那一片兵员。由于关系户多，真正的高中毕业生是很少的。有的还是小学毕业，或者初中就混了几天，找关系，弄个毕业证就行了。耿力可是实实在在的高中生，又写一手好字。当指导员让报名参军的小伙子写一份简单的自我介绍时，其他人在那儿憋了很久交上来的仍是涂涂抹抹的，而且字迹如毛毛虫般。唯有耿力的被指导员看中了。指导员是高中考入军校的本科生，那时在部队算是高学历，又是满身书生处气的，不想收点钱带几个关系兵，只想挑几个实实在在的好兵到部队。耿力又是朴实害羞的，指导员又问了几个个问题，都回答的干脆而诚实。不像其他的兵，总是说些父母或教师交待好的大道理。比如，指导员问为什么想到部队时，其他兵会说到部队是为国家作贡献，是光荣的。而耿力只是说家里穷，想到部队考军校，离开农村的生活。指导员当时就决定要这个兵了。

当耿力的父母得知耿力能到部队时，真是喜极而泣。耿力的母亲炸了一篮子麻花，又给耿力一百块钱，让他送给指导员。当耿力扭扭捏捏把钱和麻花递给指导员时，指导员笑了，把钱塞进耿力的口袋，说：“麻花收下了，回去适当锻炼一下身体，防止到部队跟不上。”事后，一位同事还笑着对指导员说：“这么坚决要这个兵，是不是收了不少？”指导员指着麻花对同事说：“是收了不少，你看这东西，又粗又硬，吃了两根，嘴都扎破了，还上火。”

新兵中队结束后，指导员把耿力要到了自己连队。

部队的伙食比起河南山区农村来说，实在是好多了，吃穿不用愁，每月还发三十块钱津贴费。耿力太满足这种生活了。虽然训练累一点、苦一点，班长管得严一点，活干得多一点，早晨起早点，可耿力没有怨言，过得充实快乐。每天清晨没吹起床号时，早早地偷-着下床，拿着扫把去扫卫生区了。出操回来，迅速把自己内务整理好了，又抢着把老兵、班长的衣服拿去洗了。哨声一响，又欢快地跑去打饭了。每天都过很充实，在部队伙食和训练的调节下，人比在家壮实了，身高也高了点，红色的脸上泛着油光。每天乐呵呵的，班长老兵都很喜欢。有的老兵会故意逗耿力大笑，只到他觉得自己黄锈斑斑的牙齿完全暴露无遗了，才慌忙捂着嘴跑开。老兵们会笑着说：“这吊兵，怪可爱的。”[NextPage]

新兵生活不久，耿力就被调到连队当文书了。文书就是半个连长、指导员呢，多少比其他兵有点优越条件，就是班排里的班长，对文书都是客客气气的。耿力做文书，那是众望所归，不是指导员点名指定，就是放在全连公开投票选举，也非耿力莫属。

耿力做了文书，丝毫没有骄傲的姿态，每天仍是忙得欢。把连队的事情处理完了，还要负责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房间的卫生和换下来的衣服，还要负责连队桌上的打饭及洗碗。紧紧张张的，反而比在班排时更忙了。苏北的初春，其实还挺凉的。由于洗碗、洗衣，耿力的手冻得一个个大红疙瘩，有的地方都冻烂了。每天晚上在被窝焐热时，手就特别-，来回在被窝里搓着。有天晚上，连部班长见耿力回来在被窝动着，搞得床吱吱呀呀地响，便说：“耿力，你是不是在dafeiji？动作小点，床都晃动了。”dafeiji这个词耿力是知道的，部队老兵经常直言不诲地在新兵面前说。耿力忸怩地说：“班长你说什么呢，我手-，搓手呢。”

每次耿力匆匆忙忙去指导员房间打扫卫生和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指导员总是说：“把其他几位干部保障好就行了，我的衣服我自己洗，房间自己收拾。你要挤点时间出来看书了，明年争取考个本科。”

耿力的文书工作也没干多久。

一天，团政委带着组织股的干事到连队检查党、团会议纪录本。耿力倒了两杯茶送给政委和干事喝，放下茶杯时说：“首长喝茶。”也许有点紧张，家乡话就出来了，特别是那个喝字，汉语拼音中的四声都不是，又特别重。政委一听就笑了，说：“小伙子是河南南阳的吧？”耿力更紧张了，回答说：“嗯呐。”政委说：“嗯，这家乡话地道，可到了部队，也要学说普通话哟，北方兵还好，要是南方人都说家乡话，部队就没法交流了。”
组织股干事翻了翻连队党、团会议纪录本，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说：“不错，全团几十个连队，炮连的最好了，内容充实，字迹工整，字写得也漂亮，一看就是认真做了。”政委拿过来看看，也不停地说不错。看完了，政委问：“小伙子是连队文书？”耿力镇静多了，用清晰的普通话说：“报告首长，是！”政委问：“高中毕业了吗？”耿力说：“差了八分没上大专线。”政委说：“英语水平怎样？”耿力说：“我主要是物理差，其他科目都很好。”政委问：“平时在家干农活吗？会做饭吗？”耿力说：“我什么都会干，上初中时放学回家就做饭。”

政委和组织干事走后，指导员对耿力说：“看样子政委要调你过去当公务员了。政委是你老乡，也是河南南阳的，这边好几年没招你们那儿兵了，政委老乡观念挺重的。”耿力问：“那我过去不过去？”指导员说：“过去有过去的好，不过去也有不过去的好。如果你留在连队，下半年再调个兵到连部，让你多点时间看书，凭你的文化功底，考个专科应该没问题的，努力一把，也许能上个本科。你到那边，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看书了。又是刚过去，家庭事务多。我看政委的意思想让你给他家孩子补英语，听说他家孩子学习成绩不好。”耿力说：“指导员，那我就不过去了，还是留在连队干吧，再说，我对连队也挺有感情的，也想在你手下干。”指导员说：“不过去也不好，如果政委开口了，你不过去，我们都不好交待，就是营党委那边也不好说。但是你过去也有过去的好处，领导身边的人，优秀士兵、入党、提干都是优先的。你在那边真的干好了，以后提干不成问题的。提干后，一定要送你到军校培训的，政委要真想用你，提干不成问题，好多人挤破头想去都不成呢。”

几天后，军务股便打电话到炮营，让高炮连的耿力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下午团里有车去接。

那个下午，军务股长带着二号车直接开到炮连。耿力提着行李上车的时候，高炮连战士都-艳羡的眼光，别说去做政委的公务员了，就是这样的小车，只有看的份，哪能坐上去？就连一般的营连干部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有机关干部才偶尔有机会享受享受呢。[NextPage]

耿力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提着包，一脸的忧戚。指导员拍了拍耿力的肩，说：“好好干，有空就回来看看。”一滴眼泪落在手中的包上，耿力不敢回头，也不敢开口泪顺着脸颊流下。说话，只是默默地上车。车一启动，两行眼耿力把包捂在脸上，遮住流下的泪水。

政委的身世几乎和耿力一模一样，也是南阳山区农村的，家庭条件也是很差的。政委也算是个才子呢，要不是文化大-，上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没当兵以前，政委和大队书记的女儿好上了。大队书记的女儿，在当地真是皇帝女儿不愁嫁，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又比别人家女儿有条件打扮，在当地算是一枝花呢。大队书记也看上了政委的才，觉得将来这小伙子会有出息，所以对女儿的事也是听之任之。书记老婆的眼光却是浅的，看不起政委的家庭及个人条件。后来，大队书记通过关系把政委送到部队，老婆才有了好脸色。大队书记却是有心机的，一直督促政委在部队想法上军校，并不停地用经济手段去打通关系，一边又用婚姻之事来要挟政委，只有做了干部才能谈婚论嫁。

政委上军校第一年休假，大队书记夫妇就把他当作乘龙快婿待了，主动要求女儿接近政委。那一年，两人有了关系。再上一年军校，政委的眼界开阔了，觉得自己的身份也高了，就有点嫌弃政委女儿的土了，心中就有了想法。书记就让女儿到部队闹。部队一直把这种关系看得很重的，别说那个年代，就是九十年代也会把这种行为看作调戏妇女的-作风的。学员队教导员找政委谈话，说如果不同意这桩婚事，就把他除名。家乡父母也是没办法的。当兵前后受人有不少恩惠，这种陈世美的骂名家人可背不起。再说，还要在大队书记手底下过日子呢。十几年老书记了，如果不同意婚事，以后日子还能好过？所以，父母也极力劝政委的。政委从军校毕业那一年和大队书记的女儿结了婚。婚后，政委一直很少休假。几年后，老婆才怀孕，生了个儿子。到了随军条件时，也没办随军，就让老婆孩子在农村待着。部队对作风纪律一直抓得很紧，随着自己职务的不断提高，也要自身加强要求，给下级官兵做个表率。所以，虽然妻子不在身边，但政委从没有其他男女关系的传闻，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


只是政委以往的每个公务员都很帅气清秀，下级部门好象也知道了这一点，每年分配兵员时，总是把帅气的挑一个给政委。其实，这一点也没引起异议。机关里挑兵，都是挑那些长相好的，机灵点的，机关各部门都是这样，包括小车班的司机都帅帅的。

有一年，老婆带着孩子到部队过年。那时，政委还是教导员，住营部。老婆来了，便在家属院那边找间房子，给老婆孩子住。有时政委也到那边吃住，可更多晚上政委以工作为由，住在营里。有一晚，很晚了，政委没有回去。可能是儿子的身体不舒服，老婆到营区找政委。营区里，官兵的宿舍是从不锁门的，一般也不允许反锁。政委也没想到老婆那时会去。同级或上级进房间会敲门，下级进房间要报告。一个农村妇女，哪会管这些，又因孩子不舒服，步子走得急，进房间就是开灯，叫政委的名字。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收拾，灯就亮了。只见公务员穿着短裤，仓皇从房间而出，和政委老婆招呼都没打。房间里留着发愣的老婆和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政委。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一会儿的时间如同经过了几个世纪。最后，还是政委先缓了过来，绷着脸问道：“这么晚了，来这干吗？”接着，就是女人哭闹声和乒乓的摔打声。

第二天，老婆带着孩子走了。事情没有张扬出去。夫妻关起门来吵架也是正常的。

政委所有的公务员只有那一个结局最差的，当年给个党员名额就让其回去了。其他的公务员，要么提干，要么考军校，最差的也是在部队多干几年，干个志愿兵、立个三等功之类的。

两年后，这个退伍回去的兵写了封信给仍留在部队的老乡，提及当天晚上及之前的一此些事。人都是存不住秘密的，总想把它告诉自己的知友，并让知友替自己保密，以体现自己和知友是怎样的铁。兵的老乡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铁党，铁党又告诉了另一个铁党，逐渐地，知晓和和议论的人就多了，而且内容也越发丰富了。那时已快进入九十年代了，人的思想也逐渐开放，一些新思想也带到了部队，尤其是那些大城市去的兵，又把他们城市中的一些同类事件加以夸大渲染的描述，所以那晚的事就越说越有内容了。[NextPage]

机关兵说给参谋干事听，参谋干事又说给部门领导听。当然，参谋干事不可能说具体的人和事的。那时，政委已不是教导员，而是副政委了。参谋干事也不说是部队的事，而只是说：“主任，你知道吗，现在大城市有些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搞。”部队里一群男人，无聊时最喜欢在一起说些性的话题了。主任诧异地问：“那怎么搞？拼刺刀呀？”开常委会的时候，主任又说：“你们知道吗，现在大城市一些男人在一起拼刺刀，短兵相接，搞肉搏呢。”其他常委哈哈大笑。政委红了一下脸，尴尬了一下，然后也哈哈大笑，随即说：“把这样的人才送到前线，也省得我们官兵练刺杀了...”

那一年，政委由副政委竞争政委的位置。那一年，政委把老婆办理了随军手续，理由是孩子大了，不能在家乡那样的条件下读书，要把孩子转到这边部队驻地城市就读，老婆也跟着随军了。年底，政委取消了前面那个副字，成了政委。

政委之所以把耿力调过去，主要是让耿力辅导孩子读书。有了前车之鉴，老婆随军之后，就不敢再有所过多动作了。挑耿力那样的公务员，也是睹老婆耳目。再说，孩子的成绩确实很糟糕。农村成长的孩子，又没人辅导。没了丈夫的温情，妻子对孩子又是腻爱的。孩子有了个做官的爸爸，经济条件是优越于其他农村家庭的，所以，这十来年，就是在骄横玩耍中过来的，十四岁了，还上小学四年级，成绩又是一塌糊涂的。尤其是英语，差得没法提。农村到初一才开始学英语，可部队所在的市区，小学三年级便开始学了。所以，每次考试，成绩总在十分以下。孩子也不觉得羞。十四岁的年龄，近一米七十的身高，在四年级的孩子中，真抢眼的。六年级孩子都少有这样的大个。还好，是胖胖的身体，又一张娃娃脸，这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大年龄，在小学的校园里，也不是那么不协调。

政委还希望耿力能给家中改善一下伙食结构。苏北部队以大米为主食，一周内二、四、六、七这四天全都是米饭。一、三、五这三天早晨是油条或馒头，中午和晚上仍是米饭，遇到演习或外训，那往往两三个月见不到面食。

lidongdong0125

有的时候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还是别轻易受伤害吧

fuserdu

当兵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

加入了吃

楼楼太厉害了

860426

很喜欢军队的故事

封十三郎

感谢分享！在这里学会了方言”一B吊糟“。

随心少帅

喜欢军警系列的

jay1111

感谢楼主分享

smallpp55

朴实的故事很好啊

z220181

当兵真是这样呢

lucakiu

感觉蛮好

尼克松

没什么亮点..

尼克松

啊，回复这么少

heaven_xyl

大爱楼主啊   哈哈

mamamling

跟南京有关系啊！

逍遥天龙

的zhen'shao的zhen'shao真少

虫虫的乙巴

支持楼主发文

哈比有一腿儿

部队里总有很多题材

vinson7125

楼主加油啊

十字夜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