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 作者：夜烬沙华

萍水相逢

☆、Chapter 21

引言：群魔乱舞之时，执法人员最好不要打扰。
我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柠檬水，文森特不在身边意味着我将喝不到好喝的红茶。突然，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着我的腿，我低头一看，正是全副武装的亚伦。
“啊呜……”四肢着地的男人抬头望着我，戴着马嚼子合不拢的嘴流出口水，一双碧眼泫然欲泣。
“做的不错。”我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指着卡尔的方向拍着他的背说道，“乖马儿，载主人去那边可好？”
“嗯嗯~~”亚伦欢快地点着头，顺从地跪伏在地上，待我骑上去后，他才缓慢地爬起，迈着稳定的步子向目标前进。随着亚伦的移动，他四肢上的金属镣铐发出悦耳的响声，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刚走了一半，莱恩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自家的白色死神不知怎么找出这一身的装备，猫耳朵头饰，装饰着猫尾巴的真皮-，脖子上还戴着挂了铃铛的项圈，再配上他那双纯洁无辜的蓝眸，当真是要萌死人不偿命吗？
“主人，您喜欢吗？”莱恩对着手指，略带羞涩地询问着。
“喜欢，当然喜欢。”我揉了揉他软软的银发，说道，“小猫咪，去把餐桌上那篮子-莓拿来，主人要犒劳卡尔。”
莱恩答应一声，欢快地执行任务去了。等他拿回-莓，亚伦已载着我行至卡尔前方。我提着篮子放到卡尔面前，说道：“上次看你似乎喜欢这个，多吃点补充□力吧。”
卡尔的药效还没过，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起头，虚弱地说道：“我没有食欲。”
“哦？”我扬了扬一侧的眉毛，“既然上面的嘴没食欲，那就用下面的吃吧，我看它似乎很jike的样子。”
卡尔身子一抖，慌忙说道：“陛下，我突然有食欲了。我现在就吃！”说着，抓起好几颗-莓塞进嘴里。
我一把夺过篮子，不悦道：“这可不行，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怎么能随便更改呢？这样吧，你上下一起吃，也好比较哪头吃得更快。”
不待他反驳，我便拿了条丝巾把他双手反绑在身后。压着他的颈后按在地毯上，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分开他的臀缝。入口湿漉漉的，手指轻而易举便探了进去，滚烫的粘膜缠绕着我，一跳一跳地仿佛有生命一样。
“你看，它们在说‘很想要呢’。”我欲抽出手指，那热情的小嘴却留恋似地吸着我迟迟不肯松口，一张一合的样子别提多诱人了。我不禁笑道：“别急，一会儿有更好吃的。”说完，捡了一颗饱满的大-莓塞了进去。
“啊~~嗯~~”硕大的鲜红果实一点点撑开每一寸褶皱，表面突起
的颗粒摩擦着卡尔敏感的内部，激起他阵阵xiaohun的-。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说着，我又拿起一颗塞了进去。-的-不断收缩，柔软饱满的果实在肠壁的挤压下渐渐变形、破裂，粘稠的果肉和汁液充斥在juhua的褶皱里，贪婪得像是婴儿的嘴巴。-莓接二连三地被我塞进卡尔体内，鲜红的汁液顺着白玉般的大腿流下，无限-。
“上面也不可以偷懒哦。”我拍了拍他的-，说道，“如果你的动作没我快，你可就输了。到时候我们必须重新再来。”
听了我的话，卡尔急忙把头埋进篮子里，豁出去一般大嚼特嚼。鲜红的-莓汁沾了满脸，那狼狈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正在气氛大好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停止了喂食，暗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向莱恩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跑出去问话。
“怎么回事？”莱恩冰冷的嗓音跟他的装束很不相符，我感觉外面的人有半晌的沉默，终于回魂说道：“属下前来搜查刺客，请阁下放行。”
卡尔的身子顿时一颤，我按了他一下，对门外高声说道：“搜查刺客搜查到本王这里了？沃恩图恩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莱恩，让领头的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候着。”说着，我用一块浴巾罩住卡尔，然后把亚伦结实的背当成贵妃榻，斜斜地倚在上面。
来人跟着莱恩入内，刚一进门便愣在当场，显然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我躬身道：“属下这里的侍卫队长。不久前城堡中一位伯爵遇害，有侍卫亲眼目睹犯人的特征是红发，属下听说陛下的侍从有一人符合，还望陛下能让属下检查一下。”
“红发的血族多了，大人要怎么查才能查的完呢？”我把手指伸进亚伦口中逗弄他的舌头，不解地问道。
那队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位伯爵生前曾是我族有名的暴力分子，最喜欢在指甲上涂抹硝酸银，一旦在同类身上留下伤口便很难愈合。我们在他-的指甲中发现了残留的血迹，这说明犯人已经中招，陛下只需让我们检查您的侍从是否有被抓伤的伤痕便可。”
卡尔的肩膀又是一颤。我不以为意，慵懒地支起身子，掀开覆盖他的浴巾，对着那队长嫣然一笑，道：“这就是我那红发的侍从，就有劳大人确认一下了。”
侍卫队长向脚下看去，眼球几乎瞪了出来。反剪的双手，绘满鞭痕的脊背，填充着鲜红果实的身体，残酷又-的景色挑战着他的视觉。就见几滴冷汗自那队长额上滑落，他指着卡尔望向我，声音透着隐隐的不稳定：“敢问陛下，您对您
的侍从用了什么工具？”
我微笑着向地上的鞭子抬了抬下巴，“喏，就是那个了。你也知道我们血族的体质太好了，普通的伤口用不了多久便会愈合，当真没有多少乐趣。”说着，我一颗颗抠出卡尔口中的-莓，揪着他的头发问道：“快告诉这位大人，你今晚有没有力气去刺杀伯爵？”
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卡尔立刻换上了妩媚的表情，他立起身子埋进我腿间，呜咽着说道：“陛下，求您救救卡尔，卡尔受不了了……”
嘴角勾起一个邪笑，我又拿起一颗-莓塞进卡尔几乎容纳不下的后方，直顶得他娇喘连连，“吃-莓不好么？难不成这么多也满足不了你？”
红发的男人摇了摇头，眼中溢出泪水，他蹭着我的手背，幽怨地说道：“卡尔喜欢-莓，但卡尔更喜欢陛下的……求陛下给我……”
侍卫队长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看哪了，索性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卡尔见状水蛇般的缠了上来，温热滑腻的身子摩擦着我，急于想做点什么。增加的重量让亚伦皱起了眉，他不满地想要把卡尔晃下去。正在这时——
“主人，我的尾巴掉了。”莱恩拎着毛茸茸的尾巴走到我面前，那委屈的表情好像尾巴欺负了他一样。
我接过一看，才发现那条尾巴的-连着肛塞，于是耐心地对他解释道：“这东西是要插/进去的，你刚才那样悬在表面，自然会弄掉了。”
“那主人帮我插/进去好不好？”莱恩眨着天真无邪的蓝眼睛问道。
我看着他真皮-上尾巴位置的圆形缺口，说道：“可以啊，先把它脱下来再说。”
听了我的回答，莱恩立刻tuodiao -兴奋地跪趴在我脚下，雪白的臀部高高撅起，翘首以盼的样子。
“队长，城堡东边发现可疑分子！”门外响起侍卫的通报声。
侍卫队长听了如蒙大赦，立刻对我说道：“陛下，既然您的侍从没有嫌疑，属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请容我告退。”这里的气氛也让他撑到极限了。
“大人走好。”我微笑着点头，就看那人迅速地鞠了一躬，逃命似地消失在门口。凌乱的脚步声过后，外面安静下来，显然，所有的侍卫都撤退了。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收拾一下，准备睡觉吧。”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吗？”莱恩问。
“天就快亮了，相信没有血族愿意在白天工作。”说着，我扶起亚伦，一件件拆下他身上的装饰物。
亚伦的嘴巴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见我恢复了寻常的神色，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一个熊抱将我搂在怀中，低沉的嗓音无比xinggan：“亲爱的主人，
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很不错哦，要不以后我们每次都这样如何？”
亚伦石化，没过几秒又恢复如常，“主人喜欢就好。不如今天也让我侍寝吧。”
“不可以。”我推开他，“赶快回去给我养精蓄锐，明天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们呢。”
见卡尔仍趴在地上，我俯身解开他双手的束缚，划破手腕递到他嘴边，说道：“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
卡尔犹豫了下，终于耐不住鲜血的-，大口大口吮吸起来。他背上的伤口在纯血的力量下渐渐愈合，看着那光滑的脊背恢复如初，我收回手为自己止了血，淡淡嘱咐了句“清理一下，好好休息吧”之后，转身离开。
睡袍的下摆被人抓住，我扭头，看到的是卡尔染上红晕的俊脸。心中不由得纳闷，虽说当时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才用了药，可这药效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就在我疑惑的当口，下方传来卡尔幽幽的嗓音：
“陛下，请允许我收回先前的话……”他抬头望着我，琥珀色的瞳孔充满愧疚，“您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扬了扬眉毛，不为所动地：“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我从不在乎。”
卡尔顿了顿，随后-释然的笑容。他再次抬头望向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陛下，我可以称呼您‘主人’吗？”
“随你。”丢下这句话，我拢了拢衣服，直奔里间卧室的那张大床。

萍水相逢

☆、Chapter 22

  引言：很遗憾，我不是你的女王。
这一天，我是被蝙蝠的叫声吵醒的。文森特的守护蝙蝠扑腾着它的翅膀在我耳边扇风，嘴巴里发出蝙蝠特有的次声波，我看着这么有精神的小家伙，-一个安心的笑容。亚伦他们也陆续醒来，我们梳洗之后没多久，便被辛普森亲王请了过去。
还是昨天接待我的那个大厅，只不过今天的气氛似乎有点压抑。我坐在辛普森对面，泰然自若地喝起咖啡。
“陛下昨晚睡得可好？”辛普森阴沉着脸问道。
“殿下准备的床很舒服，本王睡得很好。”我轻快地回答着，目光停留在辛普森脸上，状似担心地问道，“看殿下的脸色，难不成昨晚睡得不好？”
辛普森冷哼一声，道：“我可没陛下的福气，昨晚我城堡中刚死了一位伯爵，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凶手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辛普森冷冷说着，目光锁定了立在我身后的卡尔，“不过我听受害者的仆人说，路易在死前似乎跟您这位红发侍从有个约会。”
面对辛普森压迫的眼神，我气定神闲地放下咖啡杯，“卡尔的嫌疑昨晚已经洗清，城堡的侍卫队长可以作证。您这样穷追不舍有意思么？”
辛普森闻言冷笑道：“素闻撒巴特的新王陛下手段狠辣，谁能保证昨晚的那一幕不是您的苦肉计呢？而且……”他顿了顿，眼睛扫过我身后的三人，继续说道：“陛下能不能告诉我，常陪在您身边的那位尼古拉斯公爵去了哪里？”
“您说文森特？”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昨天我们不是说过要集齐十三圣器吗？我吩咐他回撒巴特去取了。”
“真巧！”辛普森讽刺着，俯身靠近我，他的脸几乎贴在了我脸上，“谁不知道茨密西的血族有改变外貌的能力？您那位公爵不会是扮成了某人的样子，在替他开脱之后畏罪潜逃了吧。”
我十指交叉撑着下颌，直勾勾盯着他：“你有证据吗？”
辛普森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他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甩手道：“吾辈不屑于跟小孩子逞口舌之快。撒巴特的新王陛下，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原来如此。辛普森殿下，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伯爵，而是本王的性命啊。”我笑得轻蔑，亦从座位上起身，“不知作为血族正义化身的沃恩图恩氏亲王要怎么谋杀我呢？”
辛普森神色微变，他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对付魔党只会脏了我们的手，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说完，他挥了挥手，侍卫将大门从两边打开，一队人走了进来。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渐渐走近，我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为首的那人正是维克多长老。他身后跟着两个公爵、四个侯爵，还有伯爵、子爵、男爵若干。一群人把我们四个围在当中，辛普森却带着他的手下闪到一旁，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样子。敢情事先都商量好了，沃恩图恩的亲王提供场地，维克多长老提供人手，就等着把我们四个一网打尽呢。
事到如今我基本上都已明了。视我为眼中钉的维克多不满我的统治，与沃恩图恩串通一气，于我即位前夕派出密党的杀手，不想行刺不成还搭上了自己的心腹克里斯汀。于是又心生一计，怂恿辛普森亲王把我调离撒巴特，他再伙同其党羽来沃恩图恩将我做掉，接下来编个故事把我的死蒙混过关，他回到撒巴特就又可以在元老院一手遮天了。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维克多的阵营里？
我望向那个戴着单片眼镜，满身雍容气质的贵族，言语中带上了讽刺意味：“诺森伯兰公爵，你还真给了本王一个惊奇啊。”
他推了推眼镜，淡然一笑，道：“陛下没想到？”
我不屑地说：“我怎么会想到，一向忠诚于皇室的诺森伯兰家主会倒戈？”
“我确实忠于皇室，只不过我效忠的人永远是茨密西的女王殿下，而你的身上却流着一半安德烈家的血！”
我恍然大悟。这个人爱着母亲，同时恨着父亲！我突然回忆起与文森特初次见面时他的一番话，“二十年前，撒巴特与教廷展开激烈对抗，我方损失惨重，两位亲王为了保全血族相继陨落，那时丽丝缇娜大人已经怀有身孕。当我们一边哀悼我们的王一边带领残部准备与教会决一死战的时候，族内的女巫找到了我们。她告诉我们希望尚在，丽丝缇娜大人在死前产下了一名男婴，那个孩子已被母亲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她让我们耐心地等下去，因为不远的将来那个孩子会重归撒巴特，并将继承暗夜之主的意志君临整个血族。”
二十年前我的母亲并没有死，但是全撒巴特的血族都认为“两位亲王相继陨落”，我原以为是元老院不想冒险去救丽丝缇娜，才谎称她已死，但事实证明他们并不知情。然而有一人却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茨密西的女巫凯瑟琳。她是有预知能力的女巫，还是我的外祖母，可她却告诉族人丽丝缇娜在死前生下了我，把我藏到了安全的地方，让族人耐心等待我的归来。她为什么隐瞒丽丝缇娜活着的消息？为什么不把我带回族内抚养？以她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我。答案只有一个，凯瑟琳认为二十年前的茨密西不安全。
可她是长老啊，如果连她的
庇护都不起作用，那么威胁我生命的人要有多大的权势？放眼整个茨密西，唯有在元老院中有着重要影响力，同时又是公爵的诺森伯兰。丽丝缇娜一定知道这位公爵对她的心思，因此才联合凯瑟琳策划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大计。她们忍耐着、等待着，当我长大chengre时，把我引去丽丝缇娜被封印的地方，给予我初拥，给予我自保的能力。
“K，小心！”耳边传来亚伦的惊呼，我急忙回神，正看到诺森伯兰挥舞着魔杖旋风般冲过来。我刚要应对，亚伦已迅速挡在我身前。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对我-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没等我爆发便转过头，召唤出血色长剑握在手中，对迎面而来的诺森伯兰傲慢地说道：“喂，你的对手是我。”
诺森伯兰看见亚伦，两眼几乎冒出火光，显然是亚伦那酷似父亲的相貌刺激了他。他大吼一声便转移了目标，与亚伦大打出手，我敢肯定他已经被妒火烧得神志不清了。
叹了口气，一个黑色球体出现在我掌心。这是被我称为“虚空”的暗系魔法，现在我准备用它做个结界，享受战斗的时候被人打扰可是很不愉快的。虚空在我意念的作用下越来越大，把我方的四人以及诺森伯兰、维克多和他带来的一个公爵加上四个侯爵笼罩在其中，其他人则被隔绝在外。一个伯爵见情况不对试图冲进来，不想撞上了虚空制造的结界，全身开始崩坏。
“这个结界跟那天制裁克里斯汀的是同一种魔法，除非拥有我的血，否则任何接触它的人都会被它吞噬，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听见那个伯爵的惨叫，果然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我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的恐慌，问向身边的卡尔：“你的战斗力达到什么程度了？”
“回主人，可以敌过一个侯爵。”卡尔郑重回答。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协助莱恩对付敌方四个侯爵，别忘了叮嘱他不要玩得太离谱。”见卡尔与莱恩远去，我转向维克多，“长老阁下，我们开始吧。”
“你在小看我们吗？”不满于被我忽略，维克多身边的公爵跳了出来，我记得他好像叫怀特。
“原来还有一个啊，本来以为可以和长老阁下单独相处了呢。”见我才发现他，怀特公爵气得跳脚，维克多的脸色也变成了好看的锅底黑。
我面露遗憾，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怀特公爵，我跟长老阁下还有好多话要说，你先陪它们玩玩吧。”说着，结界内侧伸出两只黑手，捉着怀特的胳膊把他拖到了一边。那黑手也不着急弄死他，抓他一下便停手，等他恢复了力气欲逃跑时就再抓他一下，像猫逗耗子一样，只不过每一次
触碰之后，怀特的身上便少点儿什么。结界并不自带隔音效果，怀特的哀嚎声清晰地回荡在大厅里，震慑着那些鬼迷心窍的贵族。
“我的技术好像比上次精进不少，长老觉得呢？”我看向维克多。
“陛下在这里跟我耗费时间，就不担心撒巴特内部吗？”维克多气势十足地质问着我，那模样仿佛他已大局在握。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笑着反问：“长老认为我会毫无准备在继位第二天就离开自己的领地吗？文森特为什么不在这里？难道只是去换个装糊弄糊弄白痴吗？”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只觉得可笑，“相信此时的撒巴特，你留守在那里的党羽应该已经被文森特和外祖母好好招待过了。”
“你早就料到了？”维克多望着我，眼中的敌意与恐惧利剑般刺来。
“没错，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识抬举。”我藐视着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克里斯汀就是弑君的主谋？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你竟得寸进尺，带着你的爪牙丢人丢到密党来了。不过也好，一口气清理了也省去不少麻烦。”
我一步步逼近维克多，他见结界的边缘离自己越来越近，额角渗出的冷汗。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獠牙龇出嘴角，大势已去的绝望充斥在血红的眸子中。只见蓝光一闪，他化身成一只巨型蝙蝠飞上半空。无数冰锥天女散花般向我-来，我忙撑起一道火焰屏障将其粉碎。
“杂碎，凭你也配俯视本王？”我抬头望着他，火焰化作长鞭凌空一抽，便把他击落在地。
一道道烈焰编织成牢笼将他囚禁在其中，我望着半人半蝠的维克多，冷声说道：“詹姆斯亲王为了保护你们战死沙场，而你们却处心积虑欲置他的儿子于死地，你们的忠义何在？良心何在？我允许你们挑战我的实力，却没有让你们背叛我！”
我环视四周，语声庄严而不容抗拒：“今日的维克多，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说着，数条火舌将脚下的人包围，在绝望而凄厉的惨叫中，曾经风云一时的维克多长老化为灰烬。
再看结界中的一干乱党，四个侯爵早已毙命，狂气全开的莱恩将他们的死相弄得极为惨烈，结界外已有胆小的贵族直接吓晕过去。诺森伯兰被亚伦-在地，他浑身浴血，正拖着残躯一步步向我的方向挪动。
“丽茜殿下……”他眼神迷离地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神。鲜血从口中汩汩流出，蜿蜒在他身后宛如红霞晕染的山间小径。弥留前的公爵已分不清我和母亲，他向我伸出颤抖的手，那样深情地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不禁为之感动。然而，我不是他的女王
。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我的衣角时，血色的利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不许你碰他。”亚伦傲慢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诺森伯兰浑身一震，他缓缓抬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目光落在亚伦脸上，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不知是否曾有过这样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在曾经的曾经，带着同样傲慢的神情，对他说了同样的话语。
我撤销结界，向辛普森亲王一众走去。由于刚刚的战斗，胸前文森特给我的水晶吊坠再也隐藏不了纯血的气息，强大的气场弥漫开来，沃恩图恩的贵族不由自主地后退，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再世的魔王。血统服从血统，辛普森克制着想要跪拜的冲动勉强问道：“你想怎样？”
我摇了摇头，疲惫地说道：“我不想怎样，沃恩图恩已让我对密党彻底失望。从今以后，无论密党遇到怎样的危险，我也不会再踏入卡玛瑞拉一步。愚者，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来到维克多的残党面前，看着那些抖个不停的低等贵族，问道：“你们是要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一群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我，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接二连三地跪下，齐声高呼：“谢陛下不杀之恩。”
“看样子都要跟我回去了。”我俯视着脚下匍匐的众人，扬了扬眉毛，“那就走吧。”
我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是追随我的脚步声。撒巴特的王要凯旋而归了，这么想着，我拉起亚伦的手，迈出沃恩图恩城堡的大门。

萍水相逢

☆、Chapter 23

  引言：有一种“秀色”是用来吃的。
在维克多长老的叛乱之后，一股改革的-潮席卷了撒巴特高层。健全的血族少不了亲王的管理，作为勒森布拉和茨密西上一任亲王的直系后代，亚伦和文森特理所应当地被我赋予了这一权力。由于在沃恩图恩一战中，维克多和诺森伯兰双双失去族长，我便下诏让莱恩和卡尔非别继承了这两个家族，并册封他们为公爵，同时晋升了以亨利为首的一干低等贵族的爵位，从而填补撒巴特战斗力的损失。至于元老院那一边，有了维克多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德高望重的凯瑟琳长老坐镇，从此也不必我再过多费心。我曾经说过，权力这东西要交给信得过的人，如今撒巴特已按照我的意愿走上正轨，看着它在自己手中一步步壮大，我在欣慰的同时也会有少许的失落，今后漫长的岁月是否就要像这样走下去。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闷在城堡里数金子的国王，工作之余除去对魔法和炼金术的研究，巡视领地才是我最爱的消遣。文森特和亚伦由于亲王的公务缠身不便出行，两位新晋的公爵还是很愿意陪我闲逛的，只是大多数情况下我更喜欢一个人。这一天，在我第N次将藏进箱子里的莱恩扔下马车后，夜间的行程便开始了。
以前外出时我一直都是步行的，当然我指的步行并不是人类口中的走路，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上滑行。然而在正式成为两族的王之后，我步行的出行方式被禁止了。按照亚伦的说法，人家有爵位的血族出门都会坐马车，你身为我们的王如果还用那么原始的方式，哪天飞过别人家的窗子被人看到，撒巴特的子民绝对会去元老院告我们-君主。
当勒森布拉的亚伦亲王为我准备了马车时，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幽灵马。它们通体漆黑，马头上戴着骷髅头盔，眼睛的位置是空的，向里面望去黑-的一片，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看清路的。车夫也是亚伦殿下配备的，貌似是他家的一个血仆，种族还是原始血狼，这个种族将灵魂交给了掌管愤怒的撒旦，只要被惹怒就会从人形变身成狼，跟那些只在满月变身的狼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四匹幽灵马拉着一辆豪华马车在街上飞速穿行，由于车厢上的皇室徽章清楚地显示了马车中乘客的地位，所到之处无人不避让，别提有多拉风了。
我拉上窗帘无奈地叹气，太高调了。不过高调归高调，马车内的舒适程度却不置可否。大概是使用了时空系魔法的缘
故，内部宽敞得好似一栋房子，马车行驶得又快又稳，坐在里面完全感受不到空间上的移动。
今天的目的地是撒巴特的边境，血族的领地跟人类国家相似，每个氏族都有各自的结界用以保护族人，瞬间移动等魔法对跨越结界无效，这也是血族进入其他血族的领地必须要获得该族亲王准许的原因。自从撒巴特统一之后，我便合并了两族的结界，为的是减少出入境的麻烦。最近听说教廷有所动作，我放心不下决定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作为统治者，可不能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安全隐患下。
估计着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我索性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餐车渐行渐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入耳畔：“陛下，下午茶时间到了。”
我睁开眼睛，立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姿容端丽的少女，她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脸上挂着恭敬而甜美的笑容，一副教养良好的标准女仆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打量着她，问道。这是我首次询问女孩的名字，并非我对她感兴趣，而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女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 谐感。
“我叫珍妮，曾经是文森特殿下管理的侍女。”少女礼貌地回答。文森特一直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派个侍女来侍奉茶水并不奇怪。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我并不警惕她，只是好奇地询问。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其说毫无恶意，不如说我异常熟悉，只是时间仓促想不起来。
“除去这次，珍妮只在陛下登基大典时仰望过您。”她得体地微笑着，将餐车推到我手边。当她揭开那顶有些巨大的不锈钢保温罩时，我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让我深深感到语言的匮乏。
镶嵌着纯白蕾丝花边的手工刺绣桌巾上摆放着一个大号的托盘，一个红发的男人以不可思议的姿态躺在上面。他的双手成向上托举的动作，每只掌心擎着一个小瓷碟，碟中各摆放着一块三明治。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两腮鼓鼓的，唇间-银色的锡纸边缘，口中的蜂蜜乳酪球若隐若现。白皙的胸膛上从胸口到小腹摆放着各式甜品，两腿反向折叠在耳后，膝盖处套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点心篮，里面盛放着葡萄干杏仁曲奇和巧克力小松饼。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插在大敞的两股之间，带着露珠的花瓣遮住了原本属于私密之处的风景。
正式下午茶是要用三层架来摆放茶点的，从下往上茶点的口味由咸到甜，吃的时候也要按这个顺序进行
。而这一桌则巧妙地利用人形肢体制造出高低起伏的层次感，将顺序完全倒了过来，可谓构思新颖。食物的香气与花香以及精灵血统特有的体香混合在一起，从视觉和嗅觉上共同刺激着味蕾，只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我意外发现每一样竟都是我喜欢的，心中不禁疑惑。这段时间我与卡尔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在我声明过要单独出行之后还把自己以这样的形式送到我面前，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记得定制过这样的下午茶。卡尔阁下，你就不担心自己被我这样扔下马车吗？”我望着那双隐忍着不适的琥珀色眼眸，微微皱眉。
卡尔眨了眨眼睛，沉默不语。这也不能怪他，他这个状态根本没法说话，身上放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能有太大动作，只能努力地看向我这边，眨着眼睛试图让我理解他的意思。看着这样的他，我顿时觉得今天的马车之旅不会无聊了。
“既然你不回答就算默认了。”说着，我站起身，一副准备把他扔出去的模样。卡尔的眼中充满焦急和惊慌，他不知所措地望向我这边，只是那目光的焦点并未落在我身上。
“主人，今天的饮品是产自东方的祁门红茶。”伴随着温和沉稳的男性嗓音，滚烫的沸水被注入瓷器茶壶中，一时间袅袅茶香溢满马车。
“你终于肯现身了，文森特殿下。”我重新坐下，眼看着赶来救场的少女逐渐长高，清秀的五官一点点变形，最后变成一张棱角分明的男性面孔。
文森特从口袋中掏出眼镜戴上，谦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果然还是这样才能清晰地看到主人。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紧绷的女仆装，有些苦恼地说道：“这件衣服似乎有点小。”
“我不介意你tuodiao 它。”我挑眉道。
“那样服侍主人用茶太失礼了，主人还请稍等片刻。”文森特一边恭敬地回答着，一边有条不紊地将茶具一一摆放在我面前的餐桌上，俯身对我说道：“主人的眼力越来越好了，竟然这么快就认出我来。”
“朝夕相处，若是连你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我岂不是白活了好几个月？”斜睨着身侧的人，我质问道：“我还纳闷卡尔怎么会有胆量上我的马车，还了解我的饮食习惯，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茨密西的亲王殿下，您现在应该在城堡中处理公务吧？如此玩忽职守外加欺君，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陛下言重了，现在您的马车中只有一套别致的餐具和女仆珍妮，并不存在茨密西的亲王和公爵。”文森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波澜不惊地做着准备工作。他将一个盛水的花瓶放在桌角，略带神秘地说道：“陛下，今天的下午茶是我族的亲王殿下为您精心准备的，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试一试呢？”
他的态度让人生不起气来，我被他挑起兴致，自然不会拒绝。“既然文森特这么有心，本王就给他一个面子。你回去禀报你们亲王，就说他的罪本王先给他记着，如果今天他的准备合本王的意，本王就不再计较。”
我的话让文森特的表情愈加温和，他修长骨感的手指握住卡尔股间的花束，见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猛地向上一提，随着“噗”的一声，那束-不留一点儿缝隙的玫瑰就被这么毫无预警地拔了出来。卡尔的身子剧烈一震，我相信如果不是嘴巴被填满他一定会尖叫出声，强烈的刺激让那具身体来不及反应，幽穴中突然少了填充物，惊慌失措地不断收缩。
少了玫瑰的遮蔽，卡尔股间的风景尽显眼前。我第一次发现，他大腿内侧连着-的部位，竟横亘着属于我的标志，荆棘缠绕王冠的图案。只是这刺青藏得太隐蔽，如果不是特殊的姿势，真的难以发觉。说到特殊的姿势，我心中一动，这不是从正面交合的角度吗？我的仆人们这刺青的位置真是一个比一个来的-。
男人的占有欲是与生俱来的，在看到烙印着自己记号的所属物时，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紧握在手里的花束被文森特接过放进了桌角的花瓶中，我再次打量了卡尔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很聪明，找到了一个好靠山。”这些天我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再加上先前颇有些严酷的态度，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被我厌倦了吧，因此才这么着急要讨我的欢心。
听了我的话，卡尔的眼神有点畏惧，想必是怕自己弄巧成拙吧。相比之下文森特就淡定好多，似乎早已料定我不会怪他。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想想被我无数次扔下马车的莱恩，我不禁感叹：“果然只有自己的族人才会让茨密西的亲王殿下如此上心。”
看着我那逐渐上扬的嘴角，文森特也不接话，只为我倒了一杯红茶，恭敬地询问道：“不知主人喜欢按什么顺序享用？”
我端详着被装点得像点心盒子一般的卡尔，道：“就按照现在这个的顺序，从下层开始吧。”说着，我的视线落在了卡尔的右胸。
文森特立即会意，他持
着餐刀从完整的无花果慕斯蛋糕上切下一角，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在刀刃接触皮肤的瞬间，卡尔闭上了眼睛，托着三明治的手臂轻微颤抖起来。然而锋利的金属丝毫没有伤及皮肤，只是有意无意地戳了下那颗樱粉色的乳珠，让它由于紧张立了起来，暴露在蛋糕的缺口中。
香滑柔软的慕斯入口即化，在我回味的过程中，完美的绅士又锁定了卡尔-上方的什锦水果塔，同样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力度，同样的手起刀落，在身体主人的余惊中，将另一份甜品端到我面前。我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有食欲。

萍水相逢

☆、Chapter 24

  引言：谁偷了我的奶盅瓶？淘气的猫咪就要罚他喝牛奶。
连续摄入两块甜点让我有些口渴，随手在糖罐中捡了块方糖扔进茶杯中，突然发现桌面上少了点什么。我抬头向文森特问道：“我的奶盅瓶呢？”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忘记主人喝红茶加牛奶的习惯？
“在这里，我的主人。”文森特示意我向卡尔的下腹看去，就见某个部位正处于不自然的兴奋状态，铃口处-一截缠绕在一起的细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根管子的另一端已深入他的膀胱，而且牢牢卡在其中不易脱落，只要这装置不被除去，他排泄的权力就不属于自己。
“你不会告诉我奶盅瓶就是那个小可爱吧。”我望着文森特，不禁感到眼前的男人竟在某些方面跟自己有一拼。那种细管只有在-/起状态才能插/进去，而且异物刺入-道的-疼痛绝不是忍忍就能熬过去的。不过我相信文森特绝对能下得去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可是在人类少女的颈动脉上割了一刀呢。
“主人英明。”文森特-赞许的微笑，他解开打好的结扣，拈着细管的末端停在茶杯上方，醇香的牛奶成股流下。卡尔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作为经验丰富的调/教师，我知道忍耐多时的他此时正沉浸在排泄的kuaigan中，只是这kuaigan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我喝的是加奶的红茶，而不是加了红茶的牛奶。
果然，之后的文森特仿佛应验我的猜想一般，一枚止水夹迅速终结了卡尔的kuaigan。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琥珀色的眼睛盈满泪水，他哀求地望着我，企图得到解脱。我转移了视线，端着茶杯沉默不语。
“主人尽管放心饮用，餐具的内外都已经过严格的消毒与清理。而且我已对他施了禁制法术，绝不会污染到主人的饮食。”觉察到我心有疑虑，文森特认真解释道。
在他的目光中我举杯喝下一口红茶，微笑道：“你办事我是完全信任的，我介意的并不是这些。你信不信如果此时躺在上面的人是你，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冲上去？”
我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文森特一愣，瞬间-几分羞涩，他清了清嗓子，“能得到主人的垂青是我的荣幸。不知接下来主人要吃哪一个？”
我指了指卡尔的嘴巴，说道：“就那个吧。这么安静太没意思，我要听他的声音。”
“明白。”文森特低头应允，拿着饼干夹将乳酪球一颗颗夹进餐盘中，并取出了隔在他口腔中的锡纸。
长时间保持张口状态的下颚变得麻木，卡尔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文森特急忙拿来餐巾帮他擦干净，紫色的眸子透着责备，“仆人在主人面前要随时保持干净整
洁，你忘了吗？”
“对……对不起……主人……”卡尔口齿不清地道着歉。膀胱中充斥的液体挤压着-道却不能排出，yuwang也被法术生生抑制得不到发泄，双重折磨蹂躏着-，他的四肢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
他身体的动摇连带着身上的食物也开始晃动，看得我眼晕。用叉子叉起一颗蜂蜜乳酪球放入口中，我开口道：“文森特，这个小家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良好，不如给他点-励吧。”
“不知主人要-励到什么地步呢？”文森特恭敬地询问着。
“除了你的魔法禁制，其他的都可以解除了。”我示意他把余下的茶点都端上来，补充道，“别忘了留下牛奶，本王要喂猫。”
文森特按照我的吩咐动作起来，他将卡尔体内残留的牛奶全部挤在一个浅盘中，最后拔出了那根管子。感受着身体负担在逐渐减少，卡尔发出舒服的-，只在最后管子离体的时候痛呼了一声。待身上的桎梏完全拆除后，他翻下餐车跪在我脚下。
“谢谢主人。”狭长的琥珀色桃花眼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比起上次的样子驯服了不少。
从沃恩图恩回来后，我便去查了他的身世，发现他在成为血族前的经历很是凄惨。生前的诺森伯兰公爵酷爱研究，家族中有好几处庞大的资产为他的研究提供经费，其中一项便是位于茨密西境内的马戏团。当然，在马戏团中表演的并不是动物，而是他的实验品。这些实验品一面满足客人的需求，一面接受诺森伯兰的各种改造，失败品被淘汰，任人宰割，成品或是卖给客人，或是留下来为马戏团继续赚钱，少年卡尔就是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中生活的。最终，他作为最优秀的作品，被诺森伯兰留给自己，他打算让这个作品成为他的子嗣，彻头彻尾地占有他。然而不巧的是，初拥之后，卡尔身上出现了我的标记，诺森伯兰永远失去了他。对卡尔来说，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无法判断。
我拄着下巴望着脚下的男人，说道：“其实你不必刻意讨好我的。你现拥有了爵位，还是诺森伯兰家的家主，族内再无人能够危害到你，你可以放心地按照你的意愿生活下去。”授人之鱼不如授之以渔。他们生来就刻上了我的印记，理所当然要受我保护，因此我尽我所能为他们提供了安全的环境，至于接下来的路要怎样走，全靠他们自己的实力。
我没想到的是，当我说出这番话时，卡尔却-了难以形容的惊恐表情，仿佛被判了死刑一样。他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声泪俱下：“主人讨厌我了吗？要抛弃我了吗？之前辜负了您一番好意，并不是我有意的。只是第一次有人真心
为我着想，我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您气不过的话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您别丢下我好吗？”
他颤抖的双手死死攥着我的衣摆不放，同样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当我对发狂的莱恩说“别让我再看见你”之后，他也是这个样子，像极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他们在害怕。他们是弱者。我可以拥有整个世界，而他们只有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面前他们会那样小心翼翼。失去了我，亚伦和文森特仍然有活下去的资本，可血龄尚浅的他们又将怎样在血族中立足？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别人那么重要。
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抬起了卡尔满是血泪的脸，“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看着那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我继续说道：“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如果还留你在身边，这对你不公平。我不想束缚你。”对于他和莱恩，我可以将他们纳入羽翼，却无法因怜悯之心对他们产生爱意。因为他们将对我付出的感情，我无法给予同等的回报。
“公平？我从来不就曾拥有。主人是第一个跟我谈公平的人，您果真是不一样的。”琥珀色的眼睛注视了我好久，卡尔笑了，他喃喃自语：“水是最灵动的事物，虚无飘渺的水汽，急缓有致的水流，牢不可破的坚冰，都是水的形态。如今的你，可与它有一分相似？”重复着我们初次见面时我说的话，他郑重仰视着我，“主人，卡尔不奢望您的任何回报，只求您永远做我的主人。虽然现在的我还很稚嫩，但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合格的水之守护者，如您期望的那样。”
曾经的漂亮人偶终于有灵魂了么？我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欣然微笑，“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卡尔在我的肯定中恢复了活力，他仰头望向我，眼中充满求知欲，“敢问主人，您心中的那个别人是文森特殿下吗？”
“小野猫变成家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主人提问吗？”我苦恼地挠了挠头，见他仍然定在那儿等我的答复，索性拦过文森特的腰显示所有权，“告诉你也无妨，茨密西和勒森布拉的亲王都是本王的人。”
卡尔的嘴巴张成了圆形，他打量着我和文森特，望着勒森布拉的方向若有所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我挑眉道：“怎么，你有异议？”
“没……没有。”他支吾着，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果然在想不好的事情！
“既然没有就喝你的牛奶去！”我黑着脸吼道。
“是！”卡尔逃命似地躲到了盛牛奶的浅盘边上，伸出-了起来。
“果然自己的东西循环再利用最环保了。”看着蜷缩在地上跟猫
没两样的卡尔，我倚在软榻上说道。卡尔听了，更加卖力地-牛奶，生怕我再想出什么别的花样。
轻哼一声，我转向文森特，“淘气的小猫咪已经被罚去喝牛奶了，那么教唆猫咪淘气的人又该怎么惩罚呢？”
文森特含笑不语。
“不说话就是任君处置喽？”说着，我单手施力把他拉倒在怀里。
撩开女仆装的裙子，穿着黑色吊带袜的长腿映入眼帘。真丝的长筒袜被两根吊带连在镶有蕾丝花边的丁字裤上，搭配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女仆的xinggan被他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好逼真的角色扮演，连-都穿的如此齐全，果然很符合你完美的作风。”我赞美着，中指从后方挑起陷进他臀缝中的细带，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
“唔~~主人喜欢就好。”文森特两手抱住我的脖子维持平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发出羞耻的声音。
他隐忍的样子换来我邪气一笑，“我的文森特什么时候变迟钝了，难道是我的技术退步了？”说着，手指加了一根。
“不啊~~不是的，主人。”文森特捂着嘴，眼神瞥向卡尔的方向，示意我这里还有别人。
我装作没看见，另一只手从前面伸进-，握住他的yuwang撩拨起来，夸张地感叹着：“果然光靠后面满足不了你。那么这样呢？”
“主、主人，不要，啊~~”文森特的脸颊升起红晕，握在我手中的yuwang逐渐大涨，后面绞着手指的地方也传来了濡湿感。
“不要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嗯？”温热的吐息落在他的颈侧，我曲起两指按压着他的前列腺，另一只手揉捏起前方的两颗弹丸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文森特尖叫不止，身子被刺激得几乎弹了起来。终于，一股热流-洒在手中，文森特脱力地倒在我肩头，两行清泪自眼中流下。
我吻掉他的泪水，缓和了语气：“这么快就被欺负哭了，刚才训斥卡尔的气势哪去了？”
“主人，这是生理现象。”他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紫色的眸子恢复清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我染上了白浊的手，急忙掏出手帕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道歉：“臣下该死，竟然将秽物弄到主人手上。”
“没关系，你不是还用嘴给我做过。”我笑着安慰他，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抹去上面的汗水。
“主人的一切，我都喜欢。”他抬眼望向我，目光无比虔诚。
“我也一样。”我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道：“下一次，你躺上去让我吃好不好？”
文森特微微一怔，随即-了然的神色，“主人放心，我
一定让您满意。”说完，他仔细打量起卡尔躺过的地方来，似乎考虑着该对自己用什么花样。
我见他认真思考的样子，笑道：“不必弄得那么复杂，你敢做我还舍不得呢。只要在身上摆点儿吃的乖乖躺上去就行了，你一向让我很有食欲。”
“主人……”文森特赧然地唤了我一声，垂下了眼睛。
我愉快地笑着，在他的半推半就中，衔起一颗乳酪球吻上他的唇。

萍水相逢

☆、Chapter 25

  引言：世界上本没有恶，善为了生存，才成就了恶。
撒巴特的边境分布着许多村庄，村庄里居住的不是血族，而是受血族保护的人类。魔党与密党不同，密党隐藏在人类中间，靠夜间捕食人类为生，而魔党则喜欢豢养人类，随时取食。在撒巴特，血族为人类提供赖以生存的土地，人类定期为血族提供血液，二者互利共生，建立了健全的食物网。
当马车即将行驶到边境的时候，我们被一场爆炸袭击了。幸亏警惕性极高的车夫在千钧一发之际提醒了我们，才让一车人毫发无伤。瞬间移动了几十米后望向原地，就见曾经华丽的马车被炸成碎片，几道黑影正将车夫围在当中。车夫被激怒显出原始血狼的姿态，高大凶猛的外形堪比狮子。兽化后的它在速度和力量都占有很大优势，然而缠斗许久却不见敌方阵营有人倒地。我逐渐发现了原因，那些黑影前一秒还被血狼的利爪抓的血肉模糊，转瞬之后先前造成的伤口就迅速愈合了。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简直比血族还厉害。
按照血族的体质，只要不是纯血，头被砍掉或者心脏被刺穿都会致命。既然它们跟血族相似，那么……这么想着，我拔出钢刀对准一个黑影的头砍去。果然，在那颗头颅离体的一瞬，-化为尘土。文森特和卡尔见状急忙照做，不一会儿就将场地清理干净。
看着满地的尘埃，我不禁后悔没有活捉一个仔细看看。正在这时，前方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我抬头，就见远处的村庄火光冲天，撒巴特的结界出现了一个缺口，大批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蜂拥而至。火光映在它们脸上，依稀可见兜帽中形容枯槁的一张张面孔，血红的双眼以及龇出唇外的獠牙。它们一边蹒跚地前进，一边袭击着四处逃散的村民，如-般撕扯着那些鲜活的血肉。
“这附近是谁的领地？”
“回主人，布莱克子爵和查理男爵的庄园就在不远处。”文森特回答道。
“让他们打开城门，保护村民。”说着，我向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身后丢出一个火球，把马上就要抓到她的兜帽怪烧成灰烬。
“他们会让人类进入自己的家里吗？”卡尔望着我，有些不确定。
“那就让他们等着食物死光喝西北风吧。”我冷哼一声，又砍倒了几个攻击村民的兜帽怪物，对文森特吩咐道：“通告全境禁止外出，让亚伦调军队过来，会魔法的用火烧，不会的就戳它们的头和心脏，给我灭了这些怪物！”
“遵命。”文森特领命，消失在原地。
“卡尔，跟我去修补结界。”说完，我纵身跃上血狼的背，向边境飞奔。
结界的
修补并未花费多少时间，我只需站外面把企图钻进缺口的兜帽怪物截杀，再由卡尔在里面将结界修复就可以了。看着被自己砍中的东西在夜风中化作尘土随风飘逝，我心下疑惑，它们到底是什么生物？来自哪里？又是谁破坏了结界？
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我的沉思。我轻轻踢了下血狼的肚子，它便会意地载着我向声源处跑去。阴暗的小巷里，几十个兜帽怪围攻着一个茶色头发的男人。男人双手各执一把-，左右开弓瞄准着兜帽怪的头部进行-击。刻着十字的枪身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属光泽，待黑-的枪口冒出白烟时，与枪声相等数量的黑影应声倒地，绝不-费一颗子弹。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好枪法。
只是这兜帽怪的数量实在不少，不一会儿子弹就打没了。男人不甘心地扣了两下扳机，切了一声，扔下枪拔出匕首。战斗力瞬间减弱，武器上的劣势让男人落了下风，在敌人高超的恢复能力下，很快便挂了彩。
唉，还是要麻烦本王出场。我叹了口气，提刀对着战斗的方向指了指，血狼立刻像疾风一般冲了出去。我抡圆了钢刀挥向两旁，所到之处皆是人仰马翻。包围圈被我杀出一条血路，我来到男人跟前，向他伸出手：“要不要搭个便车，英勇高尚的骑士先生？”
男人见到是我顿时一愣，他本意一定是想拒绝对的，可是当下的形势容不得他任性，无奈中他只好硬着头皮将手搭到我手上。
“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时你都这么狼狈呢，克里斯先生？”我把他拉上狼背，打趣地问道。
克里斯磨牙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当然不能像您那么威风，动不动就大摆宴席，还在深夜里骑着狼到处溜达。”
“多日不见，骑士先生的嘴上功夫倒是见长。”我讽刺着踢了踢血狼的肚子，示意它快跑。
血狼这时却不听指挥了。大概是背上驮着人类让它不满，它暴躁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把克里斯摔下去。我操起刀柄对着狼头就是一锤，言语中带上了威胁的意味：“你再晃一下试试，信不信回去之后我就让你的亚伦亲王把你煮了炖汤，大灰狼？”
血狼听了我的话立刻老实下来，它转头望向我，发出低低的哀鸣，毛绒绒的耳朵垂了下来，幽绿的眼睛透着讨好的神情。它这幅样子真是像极了亚伦，我看了忍俊不禁。腾出手顺了顺它脖子后面的毛，说道：“不想被炖成肉汤就赶紧带我们离开这里，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想打架都放不开手脚。”
血狼听了急忙往巷子外面跑，我趁机看向身后的克里斯，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已经对我彻底无语了。不知不觉又跑回了结界外刚才的位置
，我示意血狼停下，转身对着越走越近的一群兜帽怪，掌心渐渐凝聚起虚空的力量。
“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备而来，知道它们的来历吗？”我向身后的人问道。
克里斯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他们是教会的人。”
“什么？”我惊讶得差点扔掉手中的虚空球，“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人类？”
克里斯沉痛地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圣徒，他们是被强行注-了吸血鬼的血液，在无尽痛苦的异变中侥幸活下来的人。由于拥有了超越吸血鬼的能力，教会又称他们为‘终结者’。”
“终结者？终结我们吗？就凭这些不入流的怪物？”我冷笑着活动手指操控着虚空，黑色的球体漂浮在兜帽怪的上方，逐渐改变了形状，像锅盖一样把它们全部罩了进去。
血红的眼睛闪着凶光，失去了语言能力的喉咙发出骇人的咆哮，数十双拳头大力敲打着虚空罩，却如同砸在钢化玻璃上一般纹丝不动。看着这样的景象，我转向克里斯：“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年轻的骑士闭上了眼睛，咬牙道：“杀了他们。”
我勾起了嘴角，戏谑道：“这样好吗？搞不好里面还有跟你共事过的战友呢？”
“正是如此才要给他们解脱。”克里斯望着在虚空中挣扎的人影，灰色的眸子爆出愤怒的火光，“决不能再让骑士的灵魂被这样玷污下去了！”
“如你所愿。”我微笑着，手指慢慢收紧，虚空内顿时浑浊一片，当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时，再也找不到终结者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对同类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果然只有人类才能做到。”我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余光瞥向脸色铁青的克里斯，“你现在还相信教会，还信奉着你的神？”
我的挑衅让克里斯屏住了呼吸，他危险地望着我，紧握着腰间的匕首，像一只随时可能发起攻击的猎豹。良久，他松开手跳下血狼，背对我发出闷闷的嗓音：“我不会再相信教会，同样也不会相信吸血鬼。”
“这样很好，你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够了。”
克里斯转过身惊讶地望着我，我则不以为然地回望他，四目相对，片刻之后，他赌气地别过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愤愤地问道：“当初为什么放了我？”
“当初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记性不是很好。”我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就是我被你的子爵带到宴会去……”
“是-了衣服戴上各种装饰品带到宴会上任人享用吧。”我摇了摇食指更正着，笑得一脸狡黠，“我怎么听你说的像是我邀请你赴宴一样？”
人生最大的溴事被我捅破，克里斯的脸红到了耳根，他指着我暴跳如雷：“你、你耍我？”
围观一个人炸毛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还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看着那张像番茄一样红的脸，我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放了你吗？现在就告诉你答案。第一，我为了救自己的族人连累你被教会驱逐，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我一向讨厌对别人有所亏欠。”
我的回答让克里斯皱了皱眉，他摇头道：“换了我的同伴落入敌营我也会那么做，这根本不算连累。”
“这么说你是赞同我的了？”我挑眉看向他。
“我才没有赞同你，我只是赞同你那种为了同伴奋不顾身的精神。”克里斯底气不足地吼着，黑着脸问道，“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嘛……”我重复着，在他掩饰不住焦急神色的时候扬眉道，“别人送到手上的礼物毫无乐趣可言，亲自捕猎才能激起本王的斗志。”
克里斯眼中涌上不甘，他攥着拳仰头问我：“你现在打算捕猎吗？”
他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让我再次笑声不止，我望着即将暴走的克里斯，捂着肚子说道：“骑士先生，你是多有自知之明啊，这么快就把自己划为猎物的范畴了。”
恼羞成怒的克里斯举枪对着我，扣了好几下扳机才想起已经没子弹了。我趁机跃下狼背夺过他手中的枪，用身体的重量将他压制在地。望着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灰眸，我叹了口气，“同是被神抛弃的种族，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人类才没有被神抛弃！”双手被我按在地上，他挣扎着喊道。
“从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被抛弃了。”
“那是因为他们犯了原罪，神一怒之下才将他们赶出去的。”克里斯坚定地大声说道。
“神为什么要发怒呢？就因为人类吃了智慧树的果实，从此摆脱了愚昧，变得跟他一样耳聪目明？”
克里斯被我说得一时语塞，嘴硬道：“反正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邪恶的、嗜血的-。”
“我们并非生来就如此，始祖该隐原本也是人类。是神把他变成吸血鬼，让他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终日以鲜血为食。”
“该隐是罪人，他杀了自己的弟弟。”克里斯的胸膛上下起伏，不知为什么脸上-痛苦的表情。
我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沉声说道：“该隐是不该一时冲动杀了弟弟，但他的冲动来源于神对他的指责。比起他拿来献祭的粮食和蔬菜，神更中意于亚伯的牛羊。因为相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流血的牲畜才能为人类赎罪
。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孽去-别的生灵，这是正义的吗？神创造了人类和血族，却又抛弃了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是正义的吗？”
克里斯的眼神在我的话语中一点点动摇，最后他放弃了争辩，小声嘟囔着：“算了，说不过你。”
我松开钳制他的手，严肃地说道：“这是事实。”
“说得好像你亲眼看到过一样。”他揉了揉僵-手腕，仰面躺在地上，月亮倒映在他灰色的瞳孔中，如梦如幻。他翕动的嘴唇发出声音：“刚进入教会的时候神父便教导我们‘世上一切罪恶都来源于撒旦’，现在听了你的说词，我竟觉得他们都是骗人的。”
“如果世界上没有撒旦，人类还会信奉上帝吗？” 我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臂。
有些事并非亲眼所见，但却已经深深烙印在灵魂中，想忘都忘不掉，永远，永远……

萍水相逢

☆、Chapter 26

  引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卡尔的结界早已修复完毕，他赶来和我会合，肩膀上还挂着一只高调的蝙蝠。要说蝙蝠怎么个高调法呢？我们来看看它吧。这家伙的体型比正常的蝙蝠大了不止一号，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跟宝石似的，两只耳朵还各长了一撮白毛，在那身漆黑的映衬下格外显眼。最难以理解的是，他在倒挂着的时候竟然翘起一条腿，那条腿上套着一枚黄金脚环，上面镌刻着勒森布拉亲王的徽章。那副拽拽的样子好像要告诉全世界，我是亲王专属的通讯蝙蝠，大家快来崇拜我啊。
我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定，如果这只哺乳动物一会儿敢跟我摆谱，一定要把它拍扁了挂在墙上做标本。然而我的梦想并没有实现，那蝙蝠一见我就撒欢似地扑腾起翅膀，直奔我肩膀的方向飞了过来。我伸手挡住像子弹一样冲过来的飞物，不悦地说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体型，都超重了还想挂在我身上，要累死我么，嗯？”
蝙蝠听了不敢再往我身上飞了，它盘旋了几圈之后停在了克里斯头上，脚趾搔搔耳朵准备开口。
“不许俯视我！”
蝙蝠被我吓了一跳，它打了个趔趄滑到了克里斯肩膀上，看了看我的视线觉得似乎还不够低，又滑到他手臂上选了个位置，委委屈屈地倒挂下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血族，不但威胁一头狼，连挑蝙蝠的理都挑。”克里斯低声吐槽，卡尔听了捂着嘴偷笑。
“你们有意见吗？”我立起了眉毛。
“没有，您继续。”克里斯做了个请的动作，卡尔笑得蹲在了地上。只留下通讯蝙蝠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犹豫着张了张嘴：
“亲爱的，火气怎么这么大？是结界修复得不顺利吗？”蝙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张一合的嘴巴里传出亚伦低沉xinggan的嗓音。
我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没事把通讯蝙蝠养那么大干嘛？煮来吃吗？”说着，我不怀好意地瞄了那蝙蝠一眼，吓得它立刻用翅膀捂住了头。
“原来K嫌哥哥身材不好哦。”对面传来亚伦的笑声，“早知道就让妹妹去你那边了，这孩子小巧玲珑的，一定会讨你喜欢。”
通讯蝙蝠由具有血缘关系的两只蝙蝠组成，用法就像人类的电话一样。听了亚伦的话我不禁又多看了那只蝙蝠几眼，本来想推断一下那位蝙蝠妹妹的相貌，没想到这家伙现在非常怕我，见我看它急忙用翅膀捂住了脸。
它傻乎乎的样子倒是不让人讨厌，我不再吓唬它，开始向亚伦询问正事：“结界内的情况怎样？怪物消灭了吗？损失如何？”
“这边没什么大碍。在陛下的英明诏令下，
贵族们积极配合收容逃难的村民，损失并不严重。兜帽怪也被军队很好地控制住了，莱恩刚刚跟我通过话，从他的兴奋程度来看，我们完全不必担心了。”
我松了口气，亚伦那边突然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的声音通过蝙蝠传了过来：“文森特那只狡猾的狐狸呢？竟然背着我上了我的马车，连我都没在马车里跟K独处过呢。回头我一定要-他，严重渎职罪！”
听着亚伦在那边发着牢-，卡尔冲我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亚伦并不知道他被当成食物让文森特带上马车的事。我当然不会捅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希望一会儿看到某位金发亲王骑着白马跑来跟谁决斗。
就在气氛稍微轻松下来的时候，一阵刺眼的光芒从地平线上升起。我正感叹着今天的日出怎么来的这样快时，亚伦那边突然一片混乱。
“喂，出了什么事？”我抓过通讯蝙蝠大声呼唤着，亚伦没有依然回应，只传来大量的杂音。
我望向远方，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球跃出地平线，随着它逐渐升高，刺目的白光撕裂夜幕，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一般。看着那堪比第二个太阳的不明物体，我心中拉响了警钟。
“那是……圣力。”克里斯的手指向天际，瞠目结舌。
他的判断对于我宛如晴天霹雳，我愣了一下，下一秒不顾一切地摇着手中的通讯蝙蝠，大吼道：“亚伦，你怎么样了？快回答我！听到没有？回答我！”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遭到不测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亚伦断断续续的声音：“K……”
我大喜过望，急忙问道：“你怎么样了？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哪里受伤了吗？”
“受伤倒是没有……刚才暂时性失明不小心撞到了头……现在没事了。”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人很是心烦，我找不到原因，就听亚伦那边又说话了，“信号怎么变差了……K，是不是你的蝙蝠出了什么问题？”
我这才向手中的蝙蝠看去，发现它那双原本像宝石一样闪亮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蚊香眼。
“那个……它好像被我摇晕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施了个简单的水系魔法把蝙蝠弄醒。
信号恢复正常，亚伦喜悦的声音清晰地传递过来：“K，我真是太高兴了。早知道你会这么关心我，就晚一会儿再出声了。”
我刚要责备他，就听亚伦那边传来卫兵报告的声音。士兵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晰，只感觉亚伦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了些什么，那人便离开了。
“K，刚才部下来报，现在天空上那个发光的东西似乎是高纯度的圣力凝聚而成的，已经有好多血族深受其害。”亚伦的声音再次传
来，只是这次语气不再轻松。
我的心顿时一紧，忙问道：“损伤情况？”
“撒巴特四分之一的人口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相信密党和中立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我已经通知全体进行避难，但在圣力的影响下我们的活动严重受到-……”亚伦顿了顿，严肃地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现在的撒巴特处于瘫痪状态，如果这时教会发起进攻，我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眉头紧锁，突然心中一动，“你周围的人都受到圣力的影响，只有你没事？”
“确切的说是这样的。我想不光是我，文森特、莱恩和卡尔应该都没事。K，这是你的纯血之力在起作用。”
我闻言看向卡尔，受到圣光的照-他虽条件反-地躲到血狼肚子下面，实则安然无恙。这么想着，我脱口而出：“我似乎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的话让那边的亚伦一愣，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大吼起来：“难道你想用自己的血却拯救撒巴特的子民吗？绝对不可以！你知道撒巴特有多少血族，你的血又够分给几个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靠我们几个还能行动的尽快找到提供圣力的人，只要消灭了灾难的源头危机便会自行解决。”
“既然能汇聚这么强大的圣力，想来他们的人数必定不菲。我们要怎样才能查出他们的位置一个个揪出来呢？恐怕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同胞都死光了。”余光扫过刚刚兜帽怪消失的地方，我打断了即将开口反驳的亚伦，“把我的血分给每个人的确不切实际，我现在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K，不要牺牲自己！”充满惊恐的叫声响彻夜空，尖锐得几乎能刺伤听者的鼓膜。
“我会活着回来。”如同宣誓般说完这句话，我将卡尔推到撒巴特的结界中。朝身边的克里斯展开一个放心的笑容，我踏着风浮上半空。
虚空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暗系魔法，我曾用它做成了不少事，现在，就让这最最原始的黑暗力量吞噬掉那个释放出圣力的“太阳”吧。
我向前方伸出双臂，将全身的魔力汇聚在掌心，黑色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向散发出刺目光芒的圣光球，一点点蔓延上它的表面，企图将它包裹在其中。我从未使用过如此大规模的虚空，光是要罩住那个白色的太阳就已经很吃力了，关键是被罩住的这个东西还不断释放出光明的力量，将虚空一点点中和。
当汗水将衣衫完全浸透之时，我知道体内剩余的魔力已经不多。然而我的每一次努力都会减少一分圣力，我的子民们的危机也会减少一分。余光瞥向脚下的大地，我俯视着撒巴特的领土、卡玛瑞拉的领土以及散落在四
周的中立党的领土，无限伤感涌上心头。
世界上总有一些孩子不被爱，而我爱你们。我虽无法决定你们的出生，却可以改变你们的未来。就让这残存的力量化作守护你们的屏障吧。这么想着，我冲进了那片白光之中。虚空因为我的加入终于将圣力完全包裹住，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球。我高声吟诵出咒语，倒立的五芒星魔法阵投影在脚下。
“超越黑夜之昏暗，胜出血液之鲜红，贯穿于历史的洪流，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伟大力量，遵从我的意志，赐予阻碍于眼前之物以平等的毁灭吧！”
光与暗在虚空中碰撞出火花，如同太极中的黑白鱼，相互排斥的同时又克制不住被对方吸引。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白色与黑色融合在一起，双双消失不见。
吾之骄子，你从不惧怕光明。失去意识前，有人在我脑海中留下这样一句话。

萍水相逢

☆、Chapter 27

  引言：轻易放弃生命，是死者对生者的残忍。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株大树下面。旁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克里斯正用一块兽皮仔细地擦着他的爱枪。太阳正在下沉，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特意再次确定了一下太阳的颜色，不是白色的，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看来圣光球真的被我毁掉了。躺着躺着我猛地睁眼，不对啊，我之前可不是在这个地方。揉揉眼睛坐起身，克里斯见我醒了什么也没说，闷头继续擦枪。
“别擦了，没有子弹擦得再干净也是摆设。”我踢了踢他的脚，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撒巴特边界的北部，与卡玛瑞拉交界的地方。”他放下枪，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修复结界的地点明明是南侧边境啊？还有你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我睡了一个白天就跨越了国境，还外带一个人类，太不可思议了。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克里斯不耐烦起来，他一甩手中的兽皮，愤然吼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不是怕你掉下来摔死，我才不会跑去接你，也不会被那该死的能量漩涡卷进去！”也许是我恍然大悟的样子让他的情绪稍微好了些，他边把枪收好边说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吸血鬼，竟然往圣光球里跳，当真是不要命了。要不是感觉你还有温度我还以为……”突然，他停住话头，质问道，“你怎么会有温度？你们不都是冷冰冰的吗？”
我耸了耸肩膀，“大概是我的异能吧，也许是为了让我方便隐藏在人类当中……捕……”“食”还未出口，我只觉得喉咙发紧，视野突然扭曲起来，腹中好像有饥饿的-在叫嚣着，就像自己刚成为血族时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许是魔力消耗太大的缘故，多时不曾来拜访的渴血症发作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克里斯见我痛苦的样子，走上前关心地问道。
“别过来！”我一把推开他，在那双不解的灰眸中，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变成了金色。
克里斯盯着我的眼睛有一时的迟疑，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我的情况。他皱眉问道：“你想吸血吗？”
“废话。”我瞪了克里斯一眼，克制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咬牙道，“这种事忍忍就好。你先离开这儿，走远点儿。”
“你确定你忍忍就好？看你的样子不像在食物上受过委屈。”他打量着我，一脸狐疑。
你们人类的国王会忍饥挨饿吗？我很想质问他，但为了克制吸血的冲动，我不想说话分散精力。伸长的犬齿划破下唇，我狠狠白了克里斯一眼。
被我鄙视的人这回一反常态地没有
生气，他犹豫着张了张嘴，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尴尬地嗫嚅道：“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可以喝我的。”
“你说什么？”我大脑一片混乱，耳朵嗡嗡作响，他说得跟蚊子叫一样，我根本听不清楚。
“我说你可以喝我的血！”克里斯红着脸吼道。
“我从不喝人类的血！”我用同样的音量吼了回去，完全忘记了此时的自己正处于最虚弱的低谷期。这一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立刻抱住疼得快要裂开的头，缩成一团。
“你——”克里斯气结。我感觉他绕着大树转了好几圈，最后拔出匕首架上了自己的脖子，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吸血鬼还有吃素的。”
来不及阻止，锋利的刀刃已在那光滑的颈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xuexing味一下子溢了出来，我只觉得眼前顿时蒙上一层血雾，再睁眼时人已站在克里斯面前。
“骑士先生，你这是在玩火。”我勾住他的脖子，手指从他的脸颊滑到颈侧。指尖抚过他的伤口，我沾了滴血放在口中品尝，回味道：“味道虽不怎么样，却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说着，我将他压在树上，看着那双掺杂着惊恐与兴奋的灰眸，笑得邪魅，“血族没有素食主义者，而我也从不拒绝送上门来的猎物。”
他的目光聚焦于我变成金色的眼眸，木然问道：“当初就是它们将我迷惑？”
我点了点头，拨开他散落在颈侧的发丝，轻声道：“讨厌吗？”
他摇头，如痴如醉地望着我，“纯血的吸血鬼都这样？”
“似乎不是，我是唯一一个。”亚伦曾经说过，所有血族在吸血时眼睛都会被血色玷污，只有我是不同的。我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大概因为我是撒旦之子吧。这么想着，我拉近了和他的距离，绽开笑容：“既然都被你盛情邀请，我就不客气了，但愿你的味道比-血要好。”说完，我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附上了嘴唇。
“金色的眼睛，如阳光般耀眼的颜色，简直就像传说中的……梅塔特隆之瞳……”克里斯喃喃自语，双臂情不自禁地环上我的背。他一分一秒地等待着皮肤被獠牙刺破时的疼痛，身子因紧张微微颤抖。
我心中好笑，故意停下来时不时地看他，想通过放慢速度来加大他的恐惧。他背靠大树望着我，突然，那双灰眸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我已被他大力推倒在地。
几声枪响打破了夜晚的静寂。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去-，红色的！而刚刚与我换了位置的克里斯正担心地望着我，他胸前-被染红，鲜血顺着弹孔汩汩流出。
“好险。”他庆幸一般地说着
，在我眼前笔直地倒了下去。
我呆呆地接住眼前的人，僵硬地转身，远方，两名骑士端着枪，直指我的方向。在他们的身后，是大批的圣骑士、主教、红衣主教以及端坐在御座之上，满头白发的教皇。
我攥着克里斯的领子，大声吼道：“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替我挡枪？你不知道我就算挨了子弹也死不了吗？”
“来不及多想，身体就已经冲上去了。”虚弱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他捂住胸口，苦笑道，“它好像特别见不得你受伤。”
“多管闲事！”我怒骂着，连施了几个常见的治疗魔法，却发现血根本止不住。看着自己熟悉之人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我第一次如此后悔，后悔自己平时没有多多学习治愈术，而是将精力都花费在研习黑魔法上。
“我们去找文森特，实在不行还有凯瑟琳长老。克里斯，你一定会没事的。”说着，我就要抱他起来。
他摇了摇头，抓住我的手，“没用的，子弹切断了大动脉，回天乏术。”
“闭嘴！”我暴躁地吼道，“听着，我不会再欠你人情，所以你不许死，不能死，不可以死！”
我蛮横的态度让克里斯再次-苦笑，他艰难地发出声音：“你从没欠过我人情。如果不是跟你扯上关系，我现在就会成为终结者的一员，那对于我才是生不如死。”
克里斯伸出他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我的脸，面露微笑：“趁现在吸干我的血，恢复你的魔力，让我作为人类的短暂生命，在最后为你尽一份力量。”
“不！”我大声否定着，拼命摇头，“你还年轻，还有梦想没实现，怎么能就这么甘心赴死！”
“能够流淌在你体内，成为你的一部分，我此生再无遗憾。”他含笑看了我一眼，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吸干我的血，让我成为这孩子的养料，完成我最后的价值……”梦中詹姆斯对丽丝缇娜的临终遗言回荡在耳边，与克里斯的话交叠在一起，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我突然怒不可彻。为什么要轻言放弃？为什么不再挣扎一下，不再多一丝生的渴望？将如此沉重的抉择托付给活着的人自己却安然离去，太任性了！
“克里斯·杜邦，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放弃拯救你的打算。”说着，我用虚空在自己和他之外制造了一层屏障，将尖牙刺进了克里斯的脖子。
“K，你打算做什么？”克里斯虚弱地挣扎着，那点力量在我看来如蚍蜉撼树般微不足道。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郑重回答：“你渴望你的血融合在我体内，我便给你这个羁绊。你伤感人类短暂的生
命，我便赐你永生。我要给你初拥，今生今世，你再也没有放弃生命的机会。”说着，我低下头大口大口饮下他的血，随着血液的减少，那具躯体越来越冷，呼吸也越来越慢。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微弱的嗓音通过胸腔撞击着我的鼓膜，我抬起头，咬破自己的手腕，将伤口贴在他唇边。
克里斯闭着眼睛，凭着本能贪婪地吮吸起来。在此期间，有一个主教带着圣骑士意图上前，被我的虚空施以枭首的警告。
没有人可以打扰初拥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吮吸的速度越来越慢，感受着体内的血被吸走一半时，我为自己治愈了伤口。
克里斯的呼吸完全消失，我知道他的身体已开始蜕变。俯身亲了亲他的脸，此时的我像在对待新生的婴儿一般，语声充满慈爱祥和：“期待着你一觉醒来的样子，我的孩子。”
慢慢站起身，我朝圣徒们的军队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刚刚经历了初拥让我很疲惫，但我并不担心。因为此时，从撒巴特的结界同样走出了大批军队，那是属于我的力量。教廷与血族的圣战再一次拉开帷幕。

萍水相逢

☆、Chapter 28

  引言：世界上最-的事莫过于你辛辛苦苦得了个儿子，他却管别人叫爸爸。
万魔殿中，王者赤足斜倚在王座上，夜色的长发如撕裂的锦缎垂在身侧，白皙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盛有深红色液体的水晶杯，慵懒而随意。脚下的水池中，撒巴特边境的战况尽收眼底，教廷与血族势均力敌。王者盯着水池中那个被十三位血族亲王围在中间的年轻人，形状姣好的唇扬起一个弧度。魔魅的深紫色丹凤眼望向身边银发红眸的男人，浅色如水的唇微张，明明如寒泉冰涧般清冽的嗓音却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萨麦尔，你的儿子该睡醒了。”
“我这就去将他唤醒，陛下。”萨麦尔恭敬地回答着，目光瞥向池中的影像，最终定格在那个运筹帷幄的年轻人身上，“您不去帮帮少主吗？”
“还不到时候。”王者将水晶杯放在跪地侍从的托盘里，对着萨麦尔浅浅一笑，“区区几个人类而已，他完全能够应付得了。”
灿烂的笑容晃了萨麦尔的眼，白皙的脸颊浮上两朵红云，萨麦尔点点头道了声“是”，消失在原地。
不远处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王者的视线扫向笑声的源头，正迎上三个男人可疑的眼神。
“为陛下的健康干杯！”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头的别卜西尴尬地举杯。
“为陛下的美貌干杯！”戴着山羊角耳环的阿萨兹勒讪笑着举杯。
“祝福的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说什么？”沙利叶捧着水晶球，急得跳脚，他的两个损友却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望着自家陛下越来越温和的笑脸，他揉了揉像钢丝一样-头发，傻笑着举杯说道：“为萨麦尔的第一百零九次羞涩干杯！”
“噗——”别卜西和阿萨兹勒笑-了酒。
王者秀丽的眉毛挑了挑，沙利叶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不经意间余光扫见靠着墙脚打瞌睡的少年，沙利叶急中生智地指着他大叫：“陛下，贝利尔还在睡觉，要不要叫醒他？”
王者颔首。
下一秒沙利叶扔出了水晶球，正砸在贝利尔头上。被砸的人吃痛睁眼，在看到砸了自己的水晶球时，如猎豹般扑向了沙利叶。两人扭打在一起。别卜西和阿萨兹勒勾肩搭背，助威呐喊，万魔殿中顿时人声鼎沸。
王者习以为常地看着这场闹剧，他拢了拢散乱的衣襟，勾起了嘴角。愤怒的萨麦尔，暴食的别卜西，-的阿萨兹勒，嫉妒的沙利叶，怠惰的贝利尔，还有代表傲慢的自己，七位撒旦中目前虽只有六位，距离第七位的到来也不远了。
“我说过再也不会踏入卡玛瑞拉一步，于是你们就跑来撒巴特了？”我望着以辛普森为首的一众
亲王，质问道。
“是的，陛下。”沃恩图恩的辛普森亲王回答，“虽然先前我与陛下有过误会，但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应该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
“你的想法很正确，本王还是公私分明的，更何况本王只是与沃恩图恩一族产生嫌隙，跟密党的其他六族以及中立党并无关系。”见被我提到的十个氏族的亲王都松了一口气，我眺望远方的战场，双方厮杀已达到白热化，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未分胜负。
午夜的钟声敲响，在我心头平添了一份焦虑。持久战对我军不利，一旦太阳出来，就算贵族可以勉强支撑，士兵们还是不行的。这么想着，我环视四周，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来到我撒巴特的领地，那么本次战斗的指挥权交给我如何？”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只要……”
“只要什么？”我望着回答我的布鲁赫亲王，问道。
布鲁赫的亲王有些犹豫，乔凡尼的亲王见状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昨夜陛下拯救了整个血族，您的力量我们都亲眼目睹，当然也相信您就是预言中的撒旦之子。所以现在，只要您能给我们一个证明，别说是指挥权，从今往后整个血族都会臣服于您。”乔凡尼的亲王说完，其他亲王纷纷点头称是。
“怎么证明？”我心不在焉地问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况的发展。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初拥的身体格外虚弱，我此时一定不会坐在这里对我的战士们袖手旁观。
“集齐十三圣器，进行召唤仪式即可。”随着辛普森的回答，亲王们纷纷拿出各族代代相传的圣物，凶匙、尸手、腐镯、骨琴、血杯、灵杖、魂戒、刑斧、幻镜、鬼灯、毒瓶被一一列于眼前。
我看向身边的文森特和亚伦，问道：“茨密西和勒森布拉的圣器呢？”
“回主人，都带来了。”文森特回答着，与亚伦拿出了他们保管的魔偶和屠刀。
我点了点头，看向辛普森，“我这个外行也帮不上忙，召唤仪式你们来完成就好了，越快越好。”
“陛下放心，仪式很简单，只要十三氏族的亲王齐心协力就好。”辛普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书上是这么说的。”
我差点吐血，敢情你们在纸上谈兵，还没人试过呢？我不想跟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计较，摆了摆手让他们赶快进行。
就见他们用血不知道在地上画了什么图案，还插上一圈蜡烛，最后将十三圣器放在中间，包括文森特和亚伦，十三个亲王围成一个圈，齐声祷告：“存在于混沌之海的暗夜之主，蕴藏着黑暗力量的伟大皇者啊，吾在这里向您请愿，吾在这里向您发誓，请应您
仆人的召唤，现身于此吧。”
“请应您仆人的召唤，现身于此吧！”他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念咒一样。
我看到教廷那边有人好奇地往这里看，顿时无比尴尬。喂，别搞得像巫师做法一样好不好？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呢。万一一会儿什么都没召唤出来笑话就闹大了。一想到自己还有两个亲王在里面，我又很汗颜，只好硬着头皮冷冷地注视着看过来的人类，用我的眼刀把那些好奇的目光逼回去。大约过了一刻钟，就在我忍不住要将亚伦和文森特拉走时，一团绚丽的红光出现在头顶，几片黑色的羽毛飘落下来。我望着那个出现在半空中的人，不，是堕天使，突然感觉很无语。
这就是我那位叱咤风云的老爸？虽然跟我这个身体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差的太离谱了吧。就见这个男人，从他的骨骼来看应该是男的，一头银色的秀发在身后结成长长的发辫，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瞳色如上等的鸽血红，艳的仿佛能滴出血来。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那脸蛋相信就算是花季少女看了也会相形见绌。猩红的长袍在胸前开着V字领，--的雪白肌肤，腰间扎着一条巴掌宽的狐皮腰带，愈发衬托出那腰肢的纤细婀娜。他右手持着蛇鞭，左手牵着三个头的地狱犬，周身散发着上位者对低等生物的轻蔑与藐视。
我突然发现我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站着的，十三位亲王全部匍匐在地，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这么可怕吗？我打量着这个妖艳的男人，发现对方也在打量我，那双红宝石眼睛游荡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轻蔑与藐视依在，似乎还多了分嫉妒。他都妖孽成那样了还嫉妒我作甚？虽然被一个长的很养眼的男人围观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但是被人俯视就很不-了。我看着那双恨不得要在自己身上戳出个洞来的眼睛，挑眉道：“阁下可不可以落在地面上，这样抬头看你很累啊。”
妖艳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降落在地上，收起了六根黑色的羽翼。他望着我，撇了撇嘴，殷红的嘴唇发出竖琴般悦耳的声音：“总算在气质上还有一点像陛下。”
还好他不是我老爸，我松了口气。十三位亲王陆续抬起了头，辛普森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不是暗夜之主？”
“当然不是。我是撒旦之一的萨麦尔，你觉得路西法陛下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你们召唤出来的吗？”萨麦尔厌恶地皱起了眉，-了看垃圾的表情，“你们召唤撒旦有什么事？”
“这……”辛普森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于是我替他答道：“他们想让你证明我的身份。”其实我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所谓的撒旦之子，虽说这是一个
拼爹的时代不假，但这一世的我只是血族亲王丽丝缇娜与詹姆斯的孩子，我的义务是守护我的子民，神魔鬼怪的恩怨与我无关。
哪知这位妖孽堕天使听了我的话眉毛都立起来了，他挥着手中的蛇鞭直指辛普森的鼻子：“少主是陛下的亲子，如果不是魔界的环境恶劣导致少主早夭，陛下怎么会选择让他以吸血鬼之身降生？你们这群愚民竟然怀疑少主的身份，当真是不想活了吗？”三头地狱犬受到萨麦尔怒气的感染，挣着铁链对着辛普森一众狂吠不止，吓得他们跌倒在地连连求饶。
萨麦尔怒气未消，他饱含敌意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嘲笑我没用。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他，权当此人眼睛抽筋，忽略忽略。不过这人还真是易怒，不愧是七宗罪中代表愤怒的撒旦。萨麦尔见我没什么表示也不好发作，他走到仍躺在地上的克里斯身旁，举起手中的蛇鞭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你做什么？”我眼疾手快地捉住他的手腕阻止了这场粗暴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他打的是我的子嗣。
“当然是叫醒他。”萨麦尔挣开我的手，理所应当地说道。
“他是人类，刚刚经历了初拥，不可能那么快醒来。”我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解释着，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摊上此等妖孽，否则我一定会被气死。
“人类？哼，你还真是好骗。”他轻蔑地看着我，踢了踢脚下的人，冷笑着说道，“该隐，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鞭你的尸。”
话音未落，克里斯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眼已变了颜色，变得和萨麦尔一样如最上等的红宝石般赤红。他张口对萨麦尔叫了声“父亲”，然后，我疯了。

萍水相逢

☆、Chapter 29

引言：我真的不是来拼爹的。
《圣经》说“世上一切罪恶都来源于撒旦”并非无凭无据。当年撒旦化身成蛇潜入伊甸园，不但怂恿夏娃吃了智慧树的果实，还玷污了这位人类之母。因此亚当与夏娃的第一个孩子该隐并非二人的子嗣，而是撒旦与夏娃的私生子，该隐生来就是恶的，他日后杀亲的事成为必然。那么这位始作俑者的撒旦又是何人呢？他就是我们的萨麦尔阁下。
望着眼前妖孽到极致的男人，我突然感觉很不可思议。如果是色/欲的阿撒兹勒还可以理解，萨麦尔不是随便的性格，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人类，还跟她发生关系了呢。就凭他那个长相我可不信他会迷恋上夏娃，夏娃倒贴他还有可能。等等，我为什么会了解萨麦尔和阿撒兹勒的性格，为什么脑海中会浮现出亚当和夏娃的容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去思考原因，大脑却丝毫不配合地乱成了浆糊，我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暗道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
“克里斯”从地上坐起，虽然完全是克里斯的外壳，我却知道内部已经变了样。“克里斯”浑身散发着纯血的气息，那是原本为人类的血族所不可能拥有的，我看着那双与萨麦尔如出一辙的红宝石眼睛，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血族的始祖该隐。血族在吸血时眼睛会变红完全是传承自始祖，而始祖则传承自萨麦尔。
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可能事件打乱了我正常的思维，不只是我，始祖该隐的归来让所有血族措手不及。
“多谢少主用您的血将我复活。”披着克里斯外壳的该隐对我说道。
我望着他，肃然问道：“克里斯呢？”
该隐安抚地笑了笑，“少主不要担心，您的子嗣仍在这具躯体里沉睡。鉴于现在正与教廷战斗，还是不要换他出来的好。”说完，他转向目瞪口呆的亲王们，振臂高呼：“吾之子孙，随我去战斗吧。”
我被他的-感染，刚要从座位上起身，却被该隐拦住了。“少主休息就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他-与外表不符的成熟，带领十三氏族的亲王步入战场。
“就这点定力，跟路西法陛下比起来差远了。”看着在一边摩拳擦掌的我，萨麦尔不屑地哼了一声，让我有一种想要拍死他的冲动。
“你的要求太严格了，萨麦尔。”这是别卜西的声音。
“三句话不离路西法陛下，你是陛下控啊。”这是沙利叶的声音。
“仔细看看，少主真是个美人呢。”这是阿撒兹勒的声音。
“呼——呼——”这是贝利尔睡觉的声音。
四个堕天使出现在头顶，其中一个还在睡觉。他们全部是黑色四翼，而且是清一色的帅哥群体。加上萨麦尔，五个撒旦立于我眼前，我已经无心去计较自己是怎么分辨出他们来的，只想着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黄历。
该隐的加入让战场的形势出现转机，作为纯血的血族，他不怕银、不怕圣水、不怕十字架，只需用点血做个血雾结界，他身边的血族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战斗。血族的身体素质比人类强太多，一旦克服自身的弱点，人类就只有被杀的份。该隐那个角色本来应该是我来扮演的，这么想着，我有一种挫败感。
然而教廷那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我方突然出现的五个带翅膀的家伙，相信那些博学的主教大人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我看到教皇从御座之上站了起来，红衣主教在他外围跪下，主教们在更外层跪下，他们手捧《圣经》唱起了赞美诗。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唱得很好听，只是随着赞美诗的进行，渐渐觉得不对劲。大地开始震动，天边传来雷鸣般的隆隆声，如万马奔腾。火焰巨柱从天而降，层层叠叠的乌云中金光乍现，大批天马和独角兽簇拥着一辆金光闪闪的战车驶出云端。
四匹狮鹫兽立在战车前，为首的那人一身戎装，番红长发，黄金六翼，手持红色十字圣剑，正气凛然。看到他的一瞬，我知道这场战斗已不再是教廷与血族的战争，它即将演变成一次大清理，或者说是一场毁灭性的-。那个男人带领的天使军团降临人间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带来了诺亚大洪水，第二次一夜之间消灭了耶路撒冷十五万大军，而这一次，他又要带走什么。
该隐站在风口-尖，他仰望天际，说：“米迦勒，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后代。”
红发的天使长面无表情，他闭着眼，手轻轻一挥，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该隐倒在地上。
教会的阵营中响起一阵欢呼，这时，又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位红衣主教倒在地上。
天使从不是人类的朋友，所有的罪恶、不洁都是他们的敌人。
大地上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我冲过去抱住该隐，所有血族都停下战斗，他们围在我身边，表情悲伤而绝望。此时此刻的他们充分认识到自己的渺
小，始祖该隐在弹指一挥间便失掉了性命，换成他们又会如何呢。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该隐留恋地环视着他的后代，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脸上。他握紧我的手，嘱托道：“少主，请成为他们的王，代替我守护他们。”
“我会的。”我回握他的手，郑重说道。
该隐笑了，他示意我靠近他唇边。然后我听到他说，少主，克里斯还活着。
在我惊讶的眼神中他望向东方，望着每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方向，他艰难地伸出手，做出遮挡阳光的动作，最后含笑闭上了眼睛。
我默默地为他擦干嘴角的血迹。该隐啊，当年你饮下第一口鲜血的时候，你的心是否在哭泣。你是否也渴望着重新回到阳光下，吃着新鲜的粮食和蔬菜，历经生老病死，与家人度过平凡却美好的一生呢。
我将该隐平放在地上，血族的阵营响起一片哀鸣。他们哀悼着祖先逝去的同时，也哀悼着自己的命运。我站起身，无数双眼聚焦在我身上，那是看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
我转身，有人在身后唤我：“主人——”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文森特、亚伦、莱恩、卡尔，微笑，“等我回来。”
“恭送吾王！”数万人齐齐跪拜，呼声响彻云霄。
带着族人的期待，我施展翔风术踏风而行。即使明知没有胜算，即使心中充满绝望，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拼尽最后一滴血。就算你是天界的战神，是无人能敌的天使长，我都不会允许你从我手中夺去任何东西。
“少主，不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嘛。”阿萨兹勒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脸。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五位堕天使竟然都飞在我身边。
“你们跟来干什么？”我看向风格迥异的一众帅哥。
“少主，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话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别卜西望着云端的天使军团，手指握得咯咯作响。
贝利尔好不容易不再瞌睡了，清醒后的他眼神格外犀利，不知从哪变出一把两米多长的镰刀，他轮着胳膊像表演杂耍一样甩着，宣布道：“这次我一定会打败米迦勒。”
“你每次都这么说，却没有一次赢过他。”沙利叶食指旋转着水晶球讽刺道，直接导致贝利尔的镰刀甩向他的方向。于是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突然很头痛。看着身边的阿撒兹勒，我问道：“你确定他们不是从马戏团来的？”
阿撒兹勒的手搭上我的肩膀，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别看他们这样，其实实力还是很强的。”
“是啊，少主。”别卜西搭上我另一侧的肩膀，指向对面的天使军团，“他们看着虽人多，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打垮了米迦勒，我们就胜利了。”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问他们：“你们谁去挑战他？”
二人对视一眼，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别卜西指向萨麦尔说道：“他堕天前是炽天使的位格，跟米迦勒一样，可以让他去试一试。”
我转向萨麦尔，见他朱唇紧抿望着米迦勒，严肃得不像是有胜算的样子。而贝利尔和沙利叶正打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迎战米迦勒的心思。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样子只有我去了。”
“少主英明，祝您凯旋而归。”别卜西和阿撒兹勒鼓掌道。
“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实力不见得比该隐强到哪儿去，说不定一上场就会被雷劈死。”我拔出钢刀，觉得自己的武器跟米迦勒的十字圣剑比起来就是伪劣产品。
“少主放心，陛下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阿撒兹勒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没错，如今找一个能让少主顺利生下来的合适身体太不容易了，陛下很怕麻烦的。”别卜西好心地作了补充。
我按着青筋暴跳的额角保持着完美的笑容，目光在自己的钢刀与二人之间徘徊，恶毒地想着不知用他们的翅膀做乌鸡汤味道如何。
这时，对面传来了天使长威严的声音：“你们决定好出战的顺序了吗？”
“决定好了。”说着，我扛着刀散漫地飘到他面前，淡然一笑，“我做你的对手。”
米迦勒睁开了眼，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盯着我，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谁？”
“K·冯·亚历山德拉，血族这一代的王。”我朗声回答。
就在我怀疑这位天使长面部肌肉坏死的时候，米迦勒摆了摆手，一个四翼天使落到我面前。那个天使趾高气昂地看着我，鼻子几乎翘上了天，“就凭你这种来历不天明的卑贱生物也配挑战米迦勒殿下？我现在便替天行道，制裁了你。”说完，他举剑向我飞过来。
锐
利的红光闪过，洁白的羽毛如雪片般飘落，四翼天使如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云端。我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对米迦勒笑着说道：“原来天使的血也是红的。”
米迦勒的面具终于被打破，他眼中闪着寒光，低沉的嗓音充满压迫感：“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血族这一代的王，或许你还可以称我为……撒旦之子。”我踏着倒立的五芒星魔法阵走向米迦勒，胸前封印我纯血之力的水晶吊坠瞬间碎裂，眼睛也因力量的急速提升变成金色。
“倒立的五芒星，你是路西法的孩子！”米迦勒望着我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失魂落魄地叫着，完全失去了天使长的威严，“路西法竟然有孩子！还是和他的孩子？”
“和谁的孩子？”我大惑不解。
与此同时，从米迦勒身后的黄金战车传上来了一个拽拽的声音：“路西法是谁？”

萍水相逢

☆、Chapter 30（大结局）

  引言：你的眼中，有着他对我全部的记忆。
我循声望去，就见那辆战车上坐着一个天使，同样是黄金六翼，衣着却比米迦勒华丽好多。他头戴镶宝石的金冠，一身黄金甲胄，大红披风斜挂在肩头，在夜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满头的金色天然卷发随风飞舞，张扬得好似雄狮的鬃毛。那张比太阳还灿烂的脸孔之上，左蓝右绿的异色瞳孔尤为引人注目，稍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男人单手拄着头坐在战车上，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见我们无人回答他，两道与头发同样颜色的剑眉皱了皱，他瞥了眼下方的天使长，优美如大提琴的嗓音重复道：“米迦勒，路西法是谁？”
“梅塔特隆殿下，您不必知道。”米迦勒不卑不亢地回答，声音却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我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天使之王、万物的创造主，拥有“小耶和华”之称的炽天使梅塔特隆。
米迦勒的回答让梅塔特隆很恼火，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后方突然出现数百支金箭如天女散花般-向米迦勒。红发的天使长圣剑出鞘，很快便把箭雨一一击落。 梅塔特隆“切”了一声，异色瞳孔转向我，下一秒我便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拖到战车上。
他将手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优美的声音无比嚣张：“既然他不说，换你来告诉我。”
魔王路西法的大名响彻三界，这个凌驾于众天使之上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他是白痴吗？本来被人俯视就很不-了，何况对方于还是这种嚣张到极点的态度，于是我哼了一声，瞪了回去：“本王凭什么告诉你？”
梅塔特隆听了我的话，修长的剑眉挑了挑，他捏着我的下巴，嘴角升起一个邪气的笑容，“小蝙蝠，你的眼睛很特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们挖出来？”
“少来威胁我，本王即使看不见了也要把你们打回天界老家！”我咬紧牙关，不甘示弱地吼道。
梅塔特隆眼中溢出杀意，他手上施加的力度逐渐-，我仿佛听到下颚断裂的声音。不可一世的神情，倾国倾城的容貌，华丽得如同盛世牡丹，与萨麦尔那种浑身散发着-气息的罂粟男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两朵奇葩，可是这个恶劣又任性的男人真的是天使吗？我忍着剧痛继续怒瞪他，眼前是五根越来越近的手指。
我感觉到修剪整齐的指甲接触到眼球，那一瞬，我看到了梅塔特隆惊恐的眼神。意识之海
仿佛有什么崩塌了，世界变成了单调的黑白色，人影攒动，却只有一个是鲜活的。
路西法将我-在地，他对我伸出手说，他最讨厌不爱惜自己的人。
路西法站在光耀殿的顶楼，他俯视着下方对我说，他一生只追求两件事，一个是真爱，另一个是自由。
路西法抱着奄奄一息的我挡在神面前，他说神若救我他便顺了神的心意堕天，神若拒绝他便毁了整个天界为我陪葬……
混沌的脑海中满满的只有一个人，微笑的路西法、生气的路西法、疲惫的路西法，路西法路西法路西法……而我又是谁……
浅色如水的唇一张一合，温柔的嗓音呼唤着我：“梅塔特隆……”
“啊——”我大声尖叫，灵魂中仿佛有什么被剥离，不断撞击着我的心脏，蠢蠢欲动。
一束金光从我胸口涌出，如同被牵引一般，没入梅塔特隆的眉心，消失不见。我脱力地倒在黄金战车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梅塔特隆神情呆滞地跌坐在地，良久，泪如雨下。天使之王哭得像个小孩子，他对着夜空撕心裂肺地呐喊：“路西法，你在哪里……”
“你终于记起我了……”
宛如叹息一般的嗓音，沉淀了千万年的时光，只为再一次与你相遇。
悠长的龙吟自天际传来。伴随着风声，一只巨大的白色翼龙拍打着翅膀由远及近，龙背上，暗夜之主负手而立。
黎明的第一线曙光中，王者夜色长发随风飞扬，每一根发丝好似有生命般轻轻飘浮在身后。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凌厉孤高，右眼角下方的泪痣惑人心弦，深紫色瞳孔高贵而深邃，眼波流转，天地失色。纯黑色长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六根羽翼舒展在身后，七色光晕萦绕其上，仿佛敛尽了世间风华。独一无二的圣光六翼，当之无愧的光耀晨星，虽顶着魔王的头衔，却恍若降临凡间的神祇，威严而神圣，绝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看着眼前的路西法，我有一种他才是神的错觉。而真正的天使军团，由于路西法的出现早已陷入了混乱与恐慌。米迦勒双手拄剑支撑着身体，他望着圣光环绕的绝美身影，漆黑的眸子波涛汹涌。
对于周遭或是惊艳或是畏惧的视线，路西法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里。他只向梅塔特隆伸出手，绽开笑容：“欢迎回来。”
“路西法，
我等了你好久。”梅塔特隆毫不犹豫地扯下头上的王冠，展开羽翼投进路西法的怀抱。
“他果然是你们的孩子。”米迦勒望着相拥的两人，黑曜石般的眼睛转向我，目光锐利得几乎将我刺穿，他的手紧握圣剑，指节攥得发白。
“你最好不要试图去伤害他，否则你知道后果。”清冷的嗓音充满压迫感，路西法望着米迦勒，深紫色的凤目透着寒意。他左侧是萨麦尔，右侧是梅塔特隆，其余四位堕天使分两列在两侧，七位撒旦的最佳阵容完整展现在天使军团面前。
米迦勒与路西法四目相对，终于，他放下了圣剑。带着无比痛苦的表情，正义慈悲的天使长问道：“路西法，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我？为什么要堕天？”
路西法盯着米迦勒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米迦勒，你从没爱过任何人。你的心中只有你的神，你的信仰。”
米迦勒眼神暗了暗，在绝望的沉默中，这位号称天国战神的天使长留下一个寂寞的背影，带着他的军队黯然离去。
即使前方布满荆棘，骄傲如你，也会笑着拒绝我的守护，毫不犹豫地走下去。而我，只能目送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只是，如果天使也有来生，我宁愿你成为我的信仰，我只想做你一人的战神。
天使军团的离开让教会的人马四散奔逃。望着东方越来越艳丽的朝霞，我只觉得眼皮发沉，疲劳得只想睡觉。见路西法向这边望过来，我指了指下方的血族子民，说道：“太阳就要出来了，请护送他们离开。”
路西法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乌云遮住了即将跃出地平线的旭日。
我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魔界首都的万魔殿里了。文森特、亚伦、莱恩和卡尔局促地挤在一张沙发上，阿撒兹勒和别卜西围着沙发小步踱着，两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端详着四人。
我坐起身，语气不善地问道：“两位撒旦大人，干什么呢？”
阿撒兹勒被我吓了一跳，他抽回即将碰到莱恩脸蛋的手，嘿嘿地笑着说：“少主，你的几只小蝙蝠好可爱哦，每个都那么有特色，我都欣赏不过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有欣赏，而是在欺负我的人呢？”我盯着他刚刚伸出的手说道，挑眉道。
“少主你可冤枉我了，他们几个我是一
根头发都没碰啊。”阿撒兹勒摊开双手做无辜状。
“山羊没说谎。按道理他们几个是没有资格进入魔界的，不过听说少主挑食，陛下就派我们打包带过来了。”别卜西解释道。
被他俩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于是我朝四个人招招手，他们立刻逃离了两个撒旦的魔爪。想着自己还没尝过卡尔的味道，于是抓了他来吸。也许是身上了流着好几个种族的血，卡尔喝起来像是混合果汁的感觉。他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偶尔发出几声浅浅的-，让阿撒兹勒的眼睛直放光。
我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的王座上，路西法正在那儿闭目养神。萨麦尔用一把象牙梳耐心地梳理着路西法那头夜色的长发，那贤惠的样子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宝贝，好喝吗？”
我抬头，眼前是梅塔特隆放大的俊脸，脸上还挂着近乎慈祥的傻笑。天啊！这个拽到极点的人什么时候转性了？我一惊，喝呛了。
梅塔特隆见状，急忙掏出手帕给我擦嘴，一边擦还一边絮叨：“宝贝慢点喝啊，没人跟你抢。”我顿时黑线，这人八成是被圣母玛利亚附体了。想着他先前的所作所为，我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梅塔特隆见我不待见他，开始没话找话：“宝贝，金色的眼睛很适合你。”
“是吗？不久前你还想挖出它们呢。”我挖苦道。
路西法睁开眼，阻止了萨麦尔继续为他梳头的动作，他望向我这边，问道：“真有此事？”
我的视线扫过梅塔特隆，他尴尬地挠头。
“道歉。”路西法的语气不容置疑。
“宝贝，对不起。”梅塔特隆听话地照做，还滑稽地鞠了一躬。
我沉默不语，算是接受。就见天使之王委屈地挂在了路西法身上，嘴里还念叨着“被讨厌了，好伤心”之类之类的。
看着他和萨麦尔在路西法面前的样子，我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他们关系很好？”我问对面的两人。
“当然了，关系不好怎么会生出少主呢？”别卜西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原来是怎样出生的？”我犹豫着问出了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两个人明明都是男人，这也太不科学了。
别卜西神秘一笑，简洁地答道：“炽天使双性
。”见我似乎还有疑惑，他接着解释道：“少主你是在陛下堕天后出生的，那时梅塔特隆早已忘记了陛下，这下你该知道自己是被谁生下来的了吧。”
“其实萨麦尔应该是一直想给陛下生孩子的，不过堕天使已经失去那个功能了。”阿撒兹勒笑得像个猥琐大叔。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这个世界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