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命名 作者：乐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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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触手的温柔

　　低头抬眼
　　是你温柔的目光
　　浴着纯纯的爱
　　落在心间
　　激起重重涟漪
　　荡满了甜蜜
　　——章记

　　站在爱的外面看爱，永远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得到的也只是间接的体会，不真切。这和平时的经验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是唯有站在外围才能够真实地感受，爱则不同。和王璨在一起的日子越久，越发觉他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人，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人，只是喜欢喜欢他的那种感觉。

　　我算是个极其自由的人，突然多一个人来管束很不自在，之前也是因为这个才和女朋友分的手。虽然和王璨在一起没有太多的压力，两个人都喜欢赖床，没课时通常都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床。一起吃饭、去学校，跟以前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是多了层别人不知道的隐秘感情，从原来睡在一个房间变成睡同一张床。爱终归是要去掉所有的-回归平淡，融入吃喝拉撒睡的，要不是不可能长存的。每天可以抱着他入睡，醒来睁开眼，看见他憨然的睡样，会和梦叠化，无尽的甜蜜着。

　　五一放长假时，我跟王璨去了一次九寨沟，他说他很喜欢大自然的感觉，我也是。那次我们在九寨沟呆了两个多星期才回的学校，手机一直没开机，闹得老师同学以为我们-架了，差点报了警。他开玩笑地说以后要是有了钱一定要在九寨沟买块地皮，一定要选最亲近自然的方位，盖一幢能够完全融入四周环境的别墅，常住在此，死了也要埋在这里。我笑他说傻话，要在这里建一幢哪得多难啊。他说我没情调，不懂-漫，不会想象，没有理想。

　　每天傍晚，我们都会找一块没人的高地，等着看日出，但几乎没有成功过。每次都是淋得很狼狈地奔回旅馆。九寨沟的天气总喜欢和我们开玩笑，上午还好好的天，刚等到我们爬上高地，就开始下雨，几天下来没有见到日出，兴致也被淋的没有了多少。

　　几天下来没有看到日落倒看到了九寨沟的日出。那天雨下的很大，实在赶不下山了，两人只能找了个山洞躲了一夜。那也是我们谈心最深的一次，从小时候一直说到了未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小时候一直是被欺负的对象，经常被别人打的哭回家，拉着父母找人家评理。我笑他怂，在这方面我一直是占上风的，从来都是我打人还没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他说我撒谎，为此争辩了很久。

　　“你以后会结婚吗？”他突然问我，我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图。

　　“你认为我会吗？”

　　“要是哪一天我们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逼着我们结婚怎么办？”

　　“没想过，我父母一直对我管教很松，我不同意，我想他们不会太勉强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洞外的雨，潺潺的雨滴打在墨绿的树叶上，树叶更加的绿了，在夜色中泛着可怕的暗黑。

　　“我怕，怕你会离开我，不要我而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说这些话时他没有看我，从侧面看不到他的表情，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表情。黑夜勾勒着他的轮廓，看着他，有想哭的感觉，却哭不出来。

　　“怎么会，傻啊你！我还怕你又跟了许清秋跑了。你这样花心的我一直对你不放心的。”

　　“常玉，怎么从你嘴里就说不出好话啊！”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角朦朦胧胧有点潮湿，黑暗里看不出是雨打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哭了。

　　“好了，搞的跟什么似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打我骂我拿刀架我脖子上赶我我都不走。这辈子认定你就缠着不放了，管他什么男人女人的，我喜欢就是喜欢。过去喜欢，现在喜欢，将来还喜欢，不管到哪里都会喜欢。”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纯真，我听着却很心痛。王璨，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的伤，从小的积攒，一点点地扩散，这些生活给你的伤是永远也不可能痊愈的，即便疤口会愈合，留下的痛也是永久弥新的。我不愿意你再添任何一道伤疤，相信我的爱，好吗？相信我对你的守候，相信我保护你的yuwang，好吗？不要再这样痛苦地折磨着自己，好吗？

　　这些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埋在心里，想要日后告诉他，生活却再也没有给我机会。爱的机缘里从来不会给我们第二次，错过了就错过了，或许这就是一生的了，不会再重来。

　　那晚他靠在我肩上睡了一晚，中间说了很多梦话，都是我们之前谈话的内容。我梳理着他的刘海，发梢偶尔还会滴下一滴水，顺着脸颊流下，在脸上滑下一道水痕。我轻轻地低头，替他吻净脸上的水痕。

　　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他特意把我和他两的名字刻在了洞里的石头上，还在后面加了一句话：×年×月×日，王璨携夫人常玉观日落遇雨被困，在此居留一夜，特此留念。

　　“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我媳妇啊？”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于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因为你贤惠啊！”说着，他拉起我就向山下跑。一路的霞光红晕晕的，柔美的有点刺痛。

　　从九寨沟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骷髅坐在那晚我和王璨躲雨的洞里，虽然没有容貌，直觉告诉我那分明就是王璨。骷髅的眼睛深陷着，凹成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几滴血顺着窟窿流出来，顺着惨白的骨头滴落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空旷旷的。旁边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孩抱着骷髅的腿哭闹着，那小孩跟王璨特别像，不过比他还要帅气。

　　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被子已经濡湿了一-。王璨还没有醒来，翻了身背对着我继续睡了。房间内乳白色的月光晃动着斑斑驳驳的树叶阴影，投-着寂寞与孤独，这样的夜里，会有很多人无眠吧，脑海里回旋着的，会是什么呢？爱的甜？还是爱的痛？推了推王璨，他还是没有醒来，换了狗爬的姿势，睡得更熟了。

　　我起床，披了他一件衬衫，站在窗前，远处的重山古林氤氲在月雾中。寂寥中，不时传来几声什么-兽的啼叫，久久地在山谷中回环，拉出长久的凄婉余音。这样的夜里，会有很多人独自流泪吧。是在哭诉自己？还是在哭诉别人？

　　突然想起了那个梦，打了个趔趄，赶紧拉起窗帘，爬-，紧紧地把王璨抱在怀里。这次，他似乎有了感觉，伸手环住我的腰，头埋在我怀里，酣然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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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暮色

　　灯影连缀成一圈
　　绕着开始的结尾
　　顺从命运的安排
　　任他是生死离别
　　只要有你在身边
　　我便可义无反顾
　　——章记

　　坐在回西安的-上，捏着手机一刻不停地盯着屏幕，简短的几行字看了数十遍了，已经可以熟练地背出来了。那是妈妈两天前发的：儿子，打电话你总关机，家里出了事，速回，妈在西京医院。

　　我打电话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了。这样的结果我早都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次回去并没有告诉王璨是什么事，也没有带王璨，我根本不知道回去会发生什么状况。心里的恐惧随着时间的分分秒秒不断的加重，却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没什么的，欺骗有时候未尝不是件好事。

　　到了西京医院，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妈妈的病房。医生告诉我她被打的高度瘫痪，基本上已经成了废人，能够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进去时，她正背对着门躺着，身体蜷缩着，从小到大从没有见她这么狼狈过。每次见到她总是风风火火的，似乎记忆里，也没有多少她的映象。她和爸爸留给我的最后印象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了，从来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甚至几个月都不回一次家。他们总说自己很忙，在为我的将来奔波。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搪塞我的言辞，如若不是我的机智，恐怕早被他们惹得仇家送上黄泉路了。

　　听到我推门进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奈何抵不过下身的坠拉，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看上去比以前憔悴多了，完全不像记忆中那个在黑白两道闯荡多年的女强者。

　　“玉儿，妈对不起你！”

　　她的情绪很激动，说话当中，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床被她带的微微颤动。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你该对不起是躺在太平间的我爸！”

　　我不想看她的脸，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树梢。

　　听着我爸这个字眼，她脸色变得惨白，我自始不明白她跟那个男人的爱情到底算什么。或许他们爱彼此都很深，只是我不能理解那种爱。那个男人毕竟是为他躺在了那个阴冷的从此不可能再见着尘世的房间，进而进入火炉，走完他的一生，去往另一个世界。

　　“玉儿……妈不是人，妈不是人。妈不该得罪那帮人害了你爸啊！”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没兴趣听你们那些事。我学校还有课，你的医药费和手术费我会替你想办法的。”说完这些话，我就出了病房。或许，我也没有勇气面对她吧！我这个儿子做的非常失败。关上病房的刹那，身后传来她似笑似哭的嚎叫，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都通过这声嚎泣抛给这个世界。她给了我生命，我却什么也不能给她，这些，都能用金钱去弥补吗？不管怎样，这个家庭的负担落在了我身上，她的医药费，她的后半辈子。

　　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长安西路。虽然只是五月份，西安已经很热了，空气中透着股焦热，撩逗着心里的躁动。一路上来往的人很多，说说笑笑的，亲亲昵昵的，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可我呢？属于我的小幸福在哪里呢？

　　手里拽着医院的消费清单，巨额的数字压得我透不过气，眼前时刻晃动着手术费用，街上的人也成了钱，到处乱跑。我发疯地向前奔跑，不时撞到几个行人遭来他们几声咒骂，骂就骂吧，骂能够让你们开心我甘愿付出。

　　我一路跑着到了火车站，买了张很快发车的开往苏州的火车票。那边的人儿已经成了我唯一的寄托。现在脑海里只有他的笑脸，他的身影，惟愿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让眼泪浇灌所有的委屈和不快。

　　见到王璨，我并没有流一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憋了一肚子的眼泪，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都化了，蒸发做水汽，升入空中，再也不会在心底停留。他那天穿了件淡绿色的格子衬衫，配着修身的牛仔裤，很清-。我忍不住吻上他撕扯他的衣服，他骂我疯了，我说疯就疯吧，那也是你害得。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进入他身体，他在我身下直喊痛，我却不顾一切地进出，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直到一股股的滚烫-入他体内。喘着气，趴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不想松手。心底一个很重的阴影越来越浓，他似乎成了我宣泄的工具而丝毫没有爱的意味。我的爱去了哪里？怎样找回来，去哪里找回来？谁可以回答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从他身体上下来，他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容，很纯净的笑，让人不忍心打搅。我帮他仔细地擦拭了身体，掖好被子，又煮了一锅面放在锅里温着。出门前，我在床边坐了很久。脉脉地看着他，他的眉毛，浓浓的，睫毛很长，闭着眼，从这个角度看又增添了几分帅。刘海随意地散在额头，泛着黑亮，忍不住伸手顺着发丝抚-，深怕把他吵醒，动作极轻极轻。他突然喊我的名字，声音很低沉，我以为把他弄醒了，他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了。是做梦了吗？梦到了什么？幸福的吗？那就接着做吧，不要醒来，让幸福延续着吧。

　　指尖轻轻地从脸颊滑落，勾勒着他的脸部轮廓。他的皮肤很细嫩，透着水，完全不像个西北男人的皮肤。这张脸曾经迷恋过多少少女的芳心呢？当然还有我这个男人。手停留在他的唇边，他的唇很薄，显得很莹粉。忍不住又吻上了那双唇，他的下身挺立了起来，硬-，我轻轻地套弄着。他极不舒适地在梦中哼了一声。怕弄醒他，我赶忙停止了动作。

　　眼睛一刻不停地抓拍着他的每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了什么。觉得自己很可笑，搞的像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再见面了。最后帮他将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叠好，留了一张纸条，轻轻地开门，关门，仿佛隔了几十个世纪。

　　王璨，晚上再见了。这几个小时里，我将改变多少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家里还有个人等着我，我不能抛下她，她给了我生命，我必须报答她点什么。王璨，原谅我，只这一次，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我当真了，不许改变啊！我也答应你，不管我的身体还属不属于我，我的心都永远是你的，这辈子和你捆缚在一起，就不可能再分开了。

　　街上渐渐晕开了华灯，这样的都市夜晚注定了很多糜烂。灯红酒绿下，浇筑着多少yuwang，角落旅馆里，又迷醉过多少人的心弦。突然发现自己出来穿的是王璨的衣服，上面还留着他的味道，苦涩地笑笑，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唯有接受！僵硬地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连接一个不知结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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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腐化

　　天边绽开一朵云
　　洁白素净
　　越是干净越是会被摧毁
　　云里渐渐酿了堕落
　　腐化成最糜烂的肮脏
　　乌开了一片
　　将灵魂埋在了最深渊
　　——章记

　　灰暗的灯光里，本来应该是寂静一片的，可是这里的嘈杂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这个地方，曾经以为的自己的世界，现在冰凉了，寒冷着自己的心。生活兜了一个多大的圈子，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这里依旧如此，绚眼的霓虹，糜烂的yuwang。深呼吸永远是这样一个酒吧，不缺少男人，不缺少X欲，不缺少为了金钱的肮脏。舞池中间表演的男人应该是个新人吧，比之前的都显出几分妖艳，引起周围不少男人的惊呼起哄。半透明的-由于浸过水的缘故，紧紧地贴在身上，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那地方的肤色形状。

　　刚转身就看见蓝石招手，将我引到一个角落。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蓝石也应该是在这个角落里。

　　“没想到你会来做这种事情！”

　　“正如我当初难以想象得来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来做一样，大家都是人，都有-的时候，不是吗？”

　　“你跟其他男生都不一样！”蓝石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打转，“喝杯酒吧！”他将一杯淡蓝色的酒推到我面前。

　　“不了，今天是谈正事的！”我将酒杯又推给了他。

　　“对我有戒心了？”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喝光，仍然意犹未尽地用--着杯沿，很享受酒杯里的意韵。“放心吧，这酒没问题的，上次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算了，不提这事了，说正事吧！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啊？”

　　“没问题！我出手还有解决不了的？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干这行的都是被诅咒的，即便你当了一秒钟的MB，也注定你一生都摆脱不了这个影子！”

　　“不想好也不会来找你了！”

　　“真想不明白，好好一个人干嘛非要做这种人人唾弃的事啊！”

　　“你不是也做了吗？”我往他跟前移了移，“别废话了，怎么？可以接客了吗？”

　　“这么着急干嘛？你真比客人还急啊！”

　　“我急着拿钱啊！上天赋予我这样的-，不拿来奉献别人不是可惜了吗？”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看着蓝石的脸，稍微抽搐了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蓝石没再说什么，拉着我出了深呼吸，拐进一条小巷，在里面东饶西饶，才饶进一家旅馆。我知道这里将是我全新的开始。我不敢多想，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一步不停地跟着蓝石上了楼，我怕我后悔，我怕这样的煎熬会摧毁我仅存的尊严。

　　每天更换着不同的男人，或者在身下，或者在身上。为了一踏踏的红纸，出卖着，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灵魂。在男人的喘息声中释放，缓解着自己的罪恶感，看着镜子中日渐憔悴的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嘲笑自己的可悲可憎，惋惜着王璨的无辜。滚过了无数的旅馆酒店，被无数的男人抚弄，我想不出世间还有什么要比这更摧残一个人的尊严。

　　每天晚上我都回去的很晚，即便遇到再苛求的客人，我也不会在外面留宿，我深怕王璨会看出什么。生活就是如此，即使我做的再小心翼翼，他还是觉察出了我的反常。刚开始我只是骗他说在外面打工，要工作到很晚。这样的谎言明显不可能隐瞒太久。每次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房间，王璨都会买好夜宵，热在锅里，等我一起回来吃。有时，他会看着书，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从没有一次在我回来之前上过床，即便再晚，也要等我回来。但我能给他的太少太少。好几次他用尽办法又揉又搓，我就是-，他急的说我无能。有时他进入我的身体，会触碰到晚上刚弄的伤口，印出很多的血。这样三四次以后，他也怕了，以为我生了什么病，硬拉我去医院做了几次检查，也抹了不少药。

　　他越是对我百般的照料，我的罪孽感越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面对我们的爱。我不想在这纯洁的感情里滴加任何的污浊，但我又能怎样。这样一具脏脏的身体，我恨不能将它从高楼上扔下去，或者被车撞成一滩肉泥，不管怎样，都要比我现在这样强上几千倍。我发疯一样地为了钱，为了那个还躺在医院里等待我女人，出卖着我的身体。

　　那日正好赶上王璨的生日，我特意请了假没有出台。几乎转遍苏州城，才找到一家很符合我风味的蛋糕店，用前一天-的钱，帮王璨订制了一个很大的蛋糕。看到我精心布置的房间和大蛋糕，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常玉，你真的很俗哎！大男生的搞这些玩意干嘛！”

　　“要混蛋别在我面前混蛋，我就一大俗人怎么着吧！”

　　我扭过头不看他，窗外早已亮起了华灯，灯红酒绿里，又有无数的躯体在躁动吧！

　　“开个玩笑嘛！”见我生气了，他挪过来，头枕着我的肩膀，呼出的气息打在我脸上，--的，很舒服。“还真生我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见我还是不理他，他从后面抱住我，吻着我的耳垂，弄得我怪难受的。挨不过他的死磨烂泡，只能在他手里就范。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几盏微微跳动的烛光，笼罩着王璨的脸，氤氲开些许的妖娆。从我的角度看上去，显出了分外的美丽，又不像女人的美。美中带着男子汉特有的俊朗、英气，这样你的男人，任是谁见了，也会被勾摄住心魄，陷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在爱中挣扎，逃脱不掉。他似乎一个精灵，沾染上了，便摆脱不掉，只能由着他的摆布，跟着他的气息共存。我自始至终不懂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或许是命运的牵连，在出生前，早已注定了我们彼此的牵挂纠缠，今生是逃不掉了。

　　“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后我变了很多！”我将切好的一块儿蛋糕递给他。

　　“我也发现了，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了。

　　“去你妈的，你才不像男人呢？”我将蛋糕一整块儿贴在他脸上，奶油粘了一脸。

　　他舔了舔嘴边的奶油，说：“蛮甜的！”

　　“真恶心！”

　　“要不你也试试！”

　　“我才不要像你这么恶心的！”

　　“试试嘛！”说着，他把自己脸上的奶油抹下一点硬往我嘴里塞，被我一脚踹开了。

　　一场生日宴，在两人打打闹闹中也就过去了。他嫌我没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拉着我做了一个晚上，说是对他的补偿。有时他在上面，有时我在上面，这或许跟平常人不一样，我们就是这样，谁有能耐占到先机谁就做1。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爱了就是爱了，无所谓谁是1谁是0，要是那么斤斤计较谁是1，那还是爱的不深，也根本称之不了是爱。

　　已经记不清那天到底做了多少次，只记得第二天两人都腰酸背痛的不想下床，直到下午五点多，实在挨不住饿了，我才爬起来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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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下一个拥抱

　　繁忙的路口
　　来来往往的人
　　嬉笑谩骂着
　　我却茫然了
　　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他
　　想要抱紧
　　手握了
　　只剩下身影
　　晃晃地
　　越走越远
　　——章记

　　做过MB这一行的，大概都会惧怕那些有SM倾向的人，除非他自己也有SM倾向。遇到这样的客人，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每次带着满身伤痕回到住的房子，老远看见整栋楼里还亮着的那个窗子，心里也实实的，少了很多委屈，少了很多抱怨不满，少了很多怨悔懊恼。爱不正是这样吗？回归到最本真的生活中。即便我在外面有多少的伤害，至少我知道在家里有个人爱着我，疼着我，等着我回家替我抚慰伤口。每次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迈上最后一级台阶，那个人都会出现在门口，扶住我，即便他有时粗心和我争吵。男人间的情感或许正是这样的吧，嘴上和你磕磕绊绊的，永远的口是心非，心里的疼爱只会表现在行动中而不会出现在言语里。言语能够表达的那不叫爱，因此花心的男人都是巧言令色、油嘴滑舌的，因为他们说不出爱，只能花着。

　　“喂！怎么回事你？又搞得这么狼狈，你这是做的什么兼职啊？这不是赚钱是赔命的吧！”

　　“那有钱不是拿命换的。”

　　一夜的疲惫，只想躺在心爱的人怀里安然地睡去，美美地做一个甜甜的梦。

　　“跟你说正事呢！”他把我从个怀里“掏出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做那份工作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哎，你每次都这么满身是伤的回来，我还以为你遇到歹匪了！”

　　“我赚了钱才能养活的起你啊。养一个男人不容易的，比养女人还费钱。”

　　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眼睛倦得根本睁不开。

　　“常玉，你又跟我放屁，老子要你养了？是老子在养你好吧！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真的很欠揍哎！”

　　“别说话了，睡觉！”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干的什么工作啊！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放心不下！”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大老爷们还能让人吃了？”

　　“谁想吃你也不行，你可是我的！既然我们在一起，我就有义务知道你的所有行踪，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们的爱负责。”

　　这个时候，王璨总会跟我扯他那些大男子主义，讲多了，也便疲劳了，甚至可以将他这些话忽略掉。我知道他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也想陪着他，去我们喜欢的地方，玩我们喜欢玩的，吃我们喜欢吃的，累了回家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阳光，读几本书，看喜欢的电影，或者就闭着眼睛，抱着彼此。我的要求并不高，简简单单的，只要爱着对方，真心诚意的，一切的形式都是妄图，最简单的生活才是幸福的。

　　“快睡吧，都这么晚了，你明天第一二节还有课，到时起不来又要迟到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会处理好才怪。能处理好那你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说着他掀开被子指着我手腕上和腰上的一些伤疤。看着这些伤疤，突然有点心痛，很多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客人弄上去的，有些已经结了痂，泛着陈年的伤痛记忆，在心底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都说你不要管了！”挣脱开他紧扣我手腕的手，唇贴上他的唇，唯有这样才可以暂时让他停止逼问，缓解我内心的罪责。

　　我不知道可以隐瞒多久，每一天的隐瞒我都是对我们爱的玷污与耻辱，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守护我们的爱。是我将她一手送入地狱，我又能奢求谁的拯救呢？唯有用更多的爱去弥补，王璨，你会接受这样的弥补吗？

　　看着他静静地睡去，我却睡不着了。插上耳机，一遍遍听着许茹芸那首《不爱我放了我》，泪水漫开，浸湿了一-，凉凉的，更加的睡不着了。“我是这样僵着、忍着、苦着、等着”，歌曲的旋律融入夜晚阒寂的背景里，压抑的人难以喘息。别人都说爱很幸福，可为什么我的爱里慢慢的全是痛？

　　平时也很少去上课了，余下的时间大多在房间睡觉，长久的体力消耗，身体的倦意一天天的浓厚，在睡眠中度过的时间也更多，唯有在晚上才是我最活跃的时间。这样的颠倒迟早会压垮我吧！

　　难得可以找个天气不错的周末一起逛逛，王璨很开心，坐在公车上，一路给我指这儿指那儿的说个不停。他完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沉浸在宠溺里，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唯懂的向你示好，表示他对你多么的喜欢，恨不能掏出了心告诉你他的爱。

　　那天我们在观前街第一次他请我吃饭的地方吃了饭，他说那里很值得纪念，以后应该常去。后来我们又去了石路，因为我说过的我养他，他非得要给我买几件衣服，有时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总爱在一些小事上跟我磨叽来磨叽去的。

　　“你不怕我打扮的帅了被别人抢走了！”一件件试着他拿给我的衣服，故意打趣他说。或许是我的一个癖好吧，总喜欢逗他生气，他生起气来特别的可爱，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这样的场合又很不方便，只能忍着。他却搂过我，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要宣誓什么似的。

　　“你疯了！”

　　我推开他，拿起一件衣服进了试衣间。

　　“这样就没人敢跟我抢你了！”他在外面还不忘大喊一句，我在里面也想得出刚才那些导购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他还在外面和几个导购调侃着，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脑子乱乱的，像是充进了大量的水，涨到了极致。

　　每一件衣服他必要买两件一-一样的，说是要和我穿一样的情侣装出外炫耀。在一家店里，我们共同看上了一条黑色的条绒裤和一件白色的t血衫，由于店里存货不足，裤子和短袖都只剩下一件，无奈也只能这样买了。他穿短袖，我穿裤子，这样走出去更加搭配，时刻都是一体的。可是买好以后他却一天也没穿过，一直压在衣柜里，用了几层包装纸包的严严实实的，我笑他守财-，他说我不懂，这是要留着以后跟我结婚的时候穿的。

　　“你想结婚？我看还是得了吧！”

　　“这有什么的，等着，不出三年我一定娶你。”

　　“去你的，你才出嫁呢！这可是中国！”

　　“那我就带你出国，反正你必须嫁给我。”

　　“凭什么是我必须嫁给你而不是你必须嫁给我？别忘了我们两可是公平竞争。”

　　“那就看谁快。不过，你肯定输定了，这辈子就乖乖做我的新娘吧！”

　　没有理由的，就这么喜欢了。没有理由的，就这么在一起了。没有理由的，还想这么一直喜欢下去。上帝真的会相信这么多的没有理由吗？更加的抱紧王璨，不敢松手，深怕他会在下一秒消失。这样的怀抱，能留住多久彼此的爱呢？在下一个灯红酒绿里，我继续搜寻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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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天蝎

　　天蝎挣扎着
　　生命的光迹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说过会回来
　　天上的星星眨动着
　　渐渐稀疏了
　　东面的明亮摧毁了一切
　　他还在等着
　　为了他当初的一个诺言
　　在死中挣扎
　　企盼着生的余温
　　——章记

　　从酒吧出来，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已经没了多少行人，偶尔几辆车驶过，残下些许尾灯，在灰暗里招摇。从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苏州的公交很早就没有运行的了，我也不想打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置身在都市的光线中，恍恍惚惚的。

　　“你干嘛总跟着我？”我转身对身后的男生说。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

　　他低着头，并不敢看我，羞羞答答的，有点像古时的大家闺秀。墨黑的细碎刘海随意的散在额头，淡蓝色的衬衫在路灯的光晕中让我恍惚以为是王璨站在对面。

　　“我注意你很多天了，你每次都从酒吧门口一直跟着我，直到我上了的士或者进了宿舍。而且我在学校也见过你几次，每次见了我就跑。”

　　“我只是……我……”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着我，眼里闪着晶莹，黑亮亮的，藏了一眼的水。他的脸很白，水汪汪的，一个典型的江南男子特征。嘴唇却特别红，极像涂了口红，跟脸配起来，活像个吸血鬼。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帅气英朗的吸血鬼。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做MB！”他嗫嚅着说，这话却让我惊呆了很久。

　　“这个，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必须告诉我！”

　　“必须，为什么？”我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他是要劫财，他这几句话完全打破了我之前的猜想，甚至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点的兴趣。并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很想逗他玩玩。

　　“不为什么！”

　　他瞪着眼看着我，汪了水的眼里写满了委屈。

　　“因为我缺钱花，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不可以做这个！”

　　他还是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倒让我有些害怕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在这儿闲聊。”

　　“我知道你是g@y，你现在正和王璨交往……”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不错我是在和王璨交往，但我不是g@y。”

　　我很惊讶他对于我的了解，倒不是他知道我是不是g@y，而是他竟然知道我和王璨在交往。我们俩的事做得很隐秘，就连最亲近的朋友也不知道。

　　“不是g@y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还来做MB。”

　　“做MB就必须得是g@y吗？喜欢一个男生，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就必须得是g@y吗？我并不喜欢男生，只是喜欢的他碰巧跟我一样是个男生罢了。”

　　“你在撒谎，你只是不想让我喜欢你，让我打扰你们俩。”他说这话时很激动，仿佛我也喜欢他似的。

　　“我跟你又不认识，我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撒这个谎？再说了，即便我是g@y，我也有喜欢的人，他也很喜欢我，我不会背叛我们的爱的，我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那你不是出来做MB了？这不是对你们爱的背叛？”

　　他穷追不舍的逼问使我有点不耐烦了，或许是他这句话正好刺中了我的痛穴吧。我以为我可以逃避，但这只是以为，现实里终究是逃不掉的。

　　“你凭什么指责我。这是我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说着，我转身向夜色中跑去。

　　“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放弃的！我叫卫一萌，记住我的名字，迟早你会明白的！”我已经跑出了很远，他还在那里喊着。

　　卫一萌梦一般地进入我的生活，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喜欢是真是假，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做什么的，只知道一个名字，一个像女孩的名字。可这些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究竟该怎样，究竟会怎样，这些结果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爱将会葬送在我的手里。

　　那是遇到卫一萌的第三天的事情了。那天刚进深呼吸就看见蓝石坐在吧台前，一个人喝着酒。这之前他已经消失了将近两个星期了，却在这里又突然遇到他。刚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他拉着我就往酒吧外走，说是让我陪他出去喝酒。出了酒吧，他一把按住我就吻了上来，带着他固有的霸道。我使了很大劲才推开他，挣扎着想要让他远离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他脸贴着我的脸，热气呼在我脖子里，一股-从脊椎窜起。

　　“你是又喝醉了还是被谁又甩了？”

　　“你才被甩了！跟你说，我是千杯不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大魅力呢？才那一次就让我彻底地迷上了你的身体。”说着，他抬起我的下巴又吻了上来，一只手趁机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拼命的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他的力道丝毫不像是抱一个人，倒像是要勒死一个人。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情急之下一脚揣了上去，刚好抵在他-。他这才放开我，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手不停地揉着-。

　　“呦，这时候倒装起清纯了，早他妈干嘛去了！很好，很好，常玉，你很有种！”

　　“蓝石，你不要这么冲动。”

　　“我冲动？我冲动也是你他娘的害得！”说着他又想扯我衣服，被我制止住了。

　　“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瞧瞧，瞧瞧瞧瞧。一个鸭，一个十足的MB跟我谈影响不好。你躺在男人身下-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影响不好，你-男人的时候怎么不讲影响不好，你吃男人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讲影响不好。”

　　“够了……”我一拳挥过去，正好打中他的下颚。

　　“常玉，你现在是越来越有种了，都敢打我了！我他娘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这次完全不顾及我的喊叫挣扎，一只手扣着我两只手腕，把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我知道他给我吃了什么，却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能看着他任他摆布。人的理智永远不可能战胜理智，即便你再想要控制自己的yuwang，药性的作用往往更大于你的理性。我开始主动迎接他的吻，在他身体上索求着心底越来越涌起的压抑。这时他倒停止了动作，看着我焦热jike的样子，任我调戏逗弄他。终于他脱下我的裤子，没有任何扩充润滑的进入，带入撕裂般的痛，夹杂着他浑浊的喘息。街上不时一辆车驶过，耀眼的车灯刺得我双眼睁不开。偶尔也会有几个人或是一个人走过，看到我们这样，他们大多加步向前，急急地躲开，很少会有人停下来看看热闹，撇两眼，也加步走进了路灯的光影里。他已经彻底地胜了，战胜了我的理智，夺走了属于我的最后的耻辱心和尊严。

　　从地上捡起被他撕破的衬衫，踉跄着拦了一辆的士，也顾不得司机异样的目光。现在我只想回到王璨的怀抱，希望他的抚慰，那怕看着他，所有的伤痛也会烟消云散。车行驶在无尽的昏暗里，车轮与地面摩擦着声响，极像一种祭祀的祝祷。“王璨，王璨……”我不停地叫着王璨的名字，迷迷糊糊感到自己身体不断地升温，一股股的燥热难以压抑。手不自觉地拉下拉链，抚上了膨胀的-，不停地套弄，直到脑海里王璨的笑脸逐渐模糊，一股液体-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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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最后一支烟

　　点烟最后一支烟
　　吞吐着烟雾
　　看一圈圈的烟
　　升了
　　散了
　　不再了
　　你的身影也在眼里虚幻了
　　成了最遥远的光亮点
　　斑斑驳驳
　　——章记

　　站在楼下，往日亮着的那个窗户却独独黑着，这个时候王璨应该做好了宵夜在家等着我的，难道房间没人吗？打着趔趄撑到了门口，打开门，里面果然空空的，他并不在。这个时候他会在哪里？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倒在-，疲倦和痛彻底地吞噬了我，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少，最后聚成一个小光点，消失在眼里。

　　等我再睁开眼时，王璨正气喘吁吁地躺在我身后，衣服和裤子也被tuodiao 了，chiluo裸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着，唇一寸寸地吻过我的后背，但是没有丝毫的爱恋，手掌间传来的似乎是一种愤怒，一种惩罚。即便如此，在他的撩逗下，我的身体还是窜起了一股火热，费了很大劲才压下去的药劲又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

　　我不得不拉住他不安分的手才足以保住自己足够的理智，现在我只想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听他给我讲一些笑话，那些不好笑却能逗乐我的笑话。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我满足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王璨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抚弄着，手伸到我前面，隔着-套弄着发涨的-。

　　“你今天怎么了？”

　　这样的王璨太陌生了，陌生的有点可怕。

　　“我说的不明白吗？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不就是喜欢被人干嘛？难道我平时-的不-吗？还是干的少了？你不满意了？你可真贪心啊！对我说啊，老子也是男人，满足不了你吗？那些男人能做到的我照样做的到，而且比他们会做得更好，保证让你-的欲死欲仙，嗯？”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入我的-，用了很大的蛮力揉搓着，没有任何的kuaigan，从-传来更多的痛，深入脑神经，更刻入心底。

　　我推开他坐起来，他从后面搂住我手又伸了进来，喘着气，头枕在我肩上。

　　“刚才还躺在男人怀里-，怎么这会儿倒嫌弃我了？我不是男人吗？嗯？”

　　“你说什么？”我的脑子顿时短路般空白，没了思绪，耳际充斥着嗡嗡的响声，像是无数的东西拥挤着要进入我脑子，却被排斥在外，只能哄叫着。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都替你害臊，自己干的事情还要别人说吗？”

　　他突然停止所有的动作，转身背对着我坐在床沿。

　　“你跟踪我？”

　　我想不到事情暴露的会这么快，现在只希望刚才我和蓝石的事他不知道，这样我解释起来还比较容易。

　　“我还用跟踪吗？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男人在大街上做，你有种啊，常玉，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是怕全苏州没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吗？你是怕全苏州没人知道你要卖吗？”

　　别人再恶毒的谩骂我都可以忍受，只是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那怕丁点儿的恶言。原本想要的安慰，原本想好的措辞刹那间汪作两行泪滴下，这次我还能挽回吗？

　　“你听我解释！”

　　很像一出偶像剧剧情，即便知道没有辩解的机会，还是极力地想要挽救这场爱。这份来之不易的感触，若是可能我愿意用生命去交换。躺在医院那个人我可以再想办法，我宁愿当初自己死了也不愿去做什么MB，去什么深呼吸，认识什么蓝石。这一切都晚了，没机会了，当王璨这些话说出口时我已经知道都没救了。

　　“还需要解释吗？蓝石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站起身很快的穿好衣服。

　　“你见过蓝石了？”

　　我看着他扣好皮带，套上衬衫，像是在见证一场极庄重的祭祀，等待着主祭的最后祭词，屏住呼吸，深怕会打扰着神圣宁静的气氛。

　　“蓝石是许清秋的表哥，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他了。”说话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在关门的一瞬，他回头对我说：“你好自为之吧！床头抽屉有药，自己擦吧！保重！”

　　等我穿好衣服追出去时，他已经不见了，门口还有一支烟头，看来他曾经在门口停过一段时间。我追出楼道，整个小区空荡荡的，已经这么晚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很少有灯还亮着，因此小区很暗，看不清脚下的路。或许我的心眼已经瞎了，再亮的路也看不清了。走了，就这么走了，一场爱，也就这么结束了？我急切地渴望着爱与被爱，却在得到了真爱不懂得珍惜，最后只能在黑夜里彷徨哭泣追悔自己的无能。一句“保重”可以抵得过我们之间的爱吗？王璨，你出来告诉我，我们的爱就值这两个字吗？我扯破嗓子地吼，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廖的夜晚下回荡，没有任何人回应，那么的苍白无力。王璨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亲手葬送了我们的爱，我能怨谁呢？我能找谁去换回我们的爱呢？坐在路旁的石凳上，身体笼罩在路灯灰黄的光线下，心也跟着灰黄了。从心房渗出的血渐渐的透明，变成了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勾起了一幕幕的往事，或是甜的，或是苦的。这泪似乎带了蜜的，将所有的记忆都变甜了，也将王璨的身影变甜了，轻飘飘的。心房为什么要是空的呢？如果是实的就不会这么揪痛了吧！夏夜的风凉飕飕的，扑在脸上，泪就干了，记忆也干了，爱了干了，一切都干了，透了，升作水汽不见了。

　　王璨走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宿舍教室，都找不到他，他彻底从学校蒸发了。或者，他根本就只是在躲着我不想见我。我也自知我没有脸面再见到王璨，也便没再找他，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他还会信我吗？我笑自己的幼稚无耻，就是他肯原谅我，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原谅我自己了。我生活又回到了没有王璨的状态，除了每天的接客外，就是在深呼吸鬼混，用一瓶瓶的酒浇灌滴血的伤疤，好让它发散长大吞噬我整个灵魂。我也渐渐学会了抽烟，看着烟圈从嘴里吐出，一圈圈上升，越升越大，最后终于融入到空气了，和周围没了两样。许多的烦恼忧思也似乎随了烟升入空中，傻笑着，盯着这些带了烦闷的烟圈。

　　那些日子里，整天过得昏昏噩噩的，记忆也没了多少。在王璨消失的第四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到住的地方，还是原来的那间房。每一处都留着我们的记忆，坐过的凳子，一起吃饭的桌子，睡过的床，阳台上他养的那盆仙人掌。推门进来却觉得怪怪的，出门很混乱的房间此时却很整洁，厨房里还温了我最喜欢的麻食。房间的钥匙只有我和王璨有，那一刻我想一定是他又回来了，他肯原谅我了。可是奇迹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出现，我一连在房间呆了三天都没有见他再来过。我想他或许是因为我在而不想来，于是我便出去多了两天，临走前故意将房间弄的很脏乱。可是我回来后，房间还是那么乱，保持着我走时的样子。那个人，他真的回来过？还是因为我日久相思，出现了幻觉。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幻下去不要醒来。如果是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见我。于是每天我都会做好两个人的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还有他说我做的最好吃的面，等着他回来。我想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推门抱着我，说他原谅我了，说他还依然爱我，说他要跟我一辈子吵吵闹闹地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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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尊严地活着

　　嘴角滑动的尊严
　　在你转身离开时
　　成为泡影
　　化生不见了
　　你总说让我先走
　　可你转身却那般决绝
　　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丝毫后悔的余地
　　——章记

　　爱正如一种习惯，两个人熟悉了彼此的气息彼此的存在，突然的分别会使心空缺，少了这种习惯，少了这种依托。于是，人也跟着虚脱脱的，这便是所谓的相思吧。习惯了被人抱着入睡，习惯了每晚进门温馨的灯光和温热的夜宵，习惯了清早起来第一缕阳光投-下的笑脸，习惯了趣骂调侃一屋的欢歌笑语，习惯了被人关怀，习惯了被人宠溺。可现在呢？习惯却成了夜晚醒来伸手被窝的冰凉，成了推门后无尽的黑暗死寂，成了枕边游走的空气，成了想笑时回头说笑却发现已没了人儿，成了独自流泪，成了自作自受。

　　生活剩给我的，仿佛只有酒。都说世间没有后悔药，这酒不正是吗？嗅着糜烂的气味，忧愁便少了一半，一杯酒下肚，记忆闪电般回放，就又回到了他还在我身边的岁月。虽然需要偷偷--，生怕被别人知道，但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被自己所爱的人爱，和自己所爱的人做自己爱做的事，这样的难道不是爱吗？我们爱的不轰轰烈烈，但很平实，上天给了我们这样的爱，我们唯有虔诚地接受，默默地守候。

　　有时一个人发呆，会想起王璨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天使总会在人间游玩，若遇到他们喜欢的男人，他们便会变成很漂亮贤惠的女人。若遇到他们喜欢的女人，他们便会变成英俊潇洒的男人。可是，有一天，两个天使相遇，你说他们会怎样？”

　　“当然是像我们一样，变成一对儿风度蹁跹的美少年啊！”

　　“切，你还美少年。”

　　“你敢说我不美？！”

　　一个美妙的故事总会被我们恶搞成这样。这应该就是上帝刻意的安排吧，我们的出生本就充满了痛苦，生活又给了我们这么多的压力，借用着彼此慰藉着这颗受伤的灵魂，在苦闷中寻求一点快乐，我们能做到的也唯有这么多。

　　都说相同的人走在一起，总会有一方会受伤。因为彼此太相像了，正如两块磁性相同的磁铁放在一起会相斥。我们本来就带着伤，于是生出了很多的刺防卫自己再受伤害，这些刺也无形中成了阻碍我们隔阂。我们之间终将隔着一层什么，疏远了我们的距离，当我们想要靠近时，却被彼此的刺刺痛，不得不跳离。一次，两次……渐渐地，我们都怕了，怕了彼此的刺，便生出了猜疑，猜疑在妒忌里浸泡，便破碎了爱。

　　王璨走后没多久，我在深呼吸又见到了卫一萌。虽然他很温和，又喜欢我，但我一直对他没有好感，在我心里一直认为是他的出现预示了我和王璨的如今。但也只能这样的想想，连我自己也不能信服。有时会觉得自己懦弱，明明是蓝石毁了这一切，我却没有勇气恨他，没有能力报复他替我们的爱报仇。

　　我正喝的起劲，他突然走过来将一大把钱放在桌子上，直直地盯着我看。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将钱推到他面前，仍旧低头喝酒，不想理睬他。

　　“怎么？这些钱嫌少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缺钱吗？这是我全部的生活费。你放心，我已经找了两份兼职，要多少钱都有，只要你不做MB，我都给你。”

　　“你懂什么？”

　　我将钱塞给他，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地像一群男生走去。

　　他拦住我，夺过我的酒瓶，说：“你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好吗？没钱并不是你的错，但你要活的有尊严，这样才对得起爱你的人。”

　　“尊严？爱我的人？”我揪着他的衣领，头靠着他的胸，能够感觉到他心跳的很快。“爱我的人不爱我了，我的尊严也随着他的爱飞了，就这样，飞了！”说着我跳了起来，他向后退了两步，我趁机抢过酒瓶又灌了起来。

　　“不要再喝了！”他抢过酒瓶，把我拉出深呼吸，将酒瓶扔到了马路上，瓶子碎了一地，液体顺着路面流淌，淌了一地的忧伤。

　　“你这是-费。”

　　我扑上去捡起被摔碎的酒瓶瓶口，对着嘴，从里面滴出一滴酒，滴在-，-辣的。

　　“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说出这句话，他已经哭了，将钱又掏出来塞给我，“这些钱都给你还不可以吗？我一定努力赚钱养活你，我能赚很多的钱。”

　　“钱，赚钱？”

　　我看着他手里的钱，或许是因为激动，他的手抖得的厉害。我拉起他，奔向了附近最近的一家旅馆。进了房门，趁着酒劲，我没有给他丝毫后悔的余地就吻了上去。他很僵硬地回应着我，显然没有料想到我这一招。两行晶莹的液体从眼眶流出，被我吻去了。在我伸向他下腹时，他阻挡了我一下，在我的抚弄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进去的那一刻，他很难受地挣扎了一下，嘴里却忍着没有出任何声音。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过疼，但我知道他还是第一次。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衣服，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看着窗外路上的人来车往，沸腾的马路仿佛随时要爆炸的样子。一路上，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漫步缓行，有单独的，有成对的，有成群的，穿戴花-的，平实朴素的，忙碌着芸芸的众生。

　　“昨天晚上……”

　　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件事你可以选择记住，也可以选择忘记，不过，我劝你最好忘了这事。我们只是客人与顾客的关系，你掏钱，我拿你的钱就得为你服务，只要你满意就好。”

　　“你……“

　　“我就是这么个人，只要有人给我钱我就和他做，没什么不可以的，每个MB都这样。你要还想，随时可以找我，我就在深呼吸，只要有钱就可以。”

　　“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实在要为什么，只能是因为我是MB，而你不是。”

　　说完，我扔下他一个人除了旅馆。出门前，我回头看见他还站在窗前，啜泣着，后背因此抖得厉害。卫一萌，原谅我，我已经伤害了一个人，我不能再伤害你。昨晚我喝多了，恍惚间觉得你跟王璨很像，但我不能以这样的理由搪塞你。回头吧，那么多的女孩子，但愿你可以因此而放弃我，我这个毫无价值的非人，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个圈子太混乱了，你不适合这里，你有你应该过的生活，清纯的跟你一样的生活。

　　在我回到我和王璨住的地方时，房间里原本属于王璨的那些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本来还满满的屋子一下空旷了很多，不过都被特意打扫了，很整洁。他将上次我们买的那一套衣服中的条绒裤还了回来，因为他说他很喜欢这条裤子，所以我就让他穿着。裤子就放在书桌上，下面放着一张纸条：玉：珍重，为了你和你妈，不要再做MB。落款是璨，雄劲的行书，笔画间透着他特有的力道。拿着裤子，凑到鼻前，上面还留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香，那一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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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街角

　　角落的灯亮了
　　那是你留给我的唯一希望
　　我用尽力气守护
　　不想它熄灭
　　灯光闪烁着
　　在空寂的夜色里格外妖娆
　　——章记

　　生活是现实的，并不会按着人的想法继续，于是便有了悲欢离合，多少的情愁多少的爱。在那之后，卫一萌不止一次找过我，或者三天，或者一个星期，拿着他兼职来的唯一收入。他想要以此打动我，我却并不吃这一套。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混蛋的近乎不可救药。

　　但是爱情里的事从来没有准则，没有一成不变，尤其是对于一个情感受到伤害的男人，日久的关怀很容易产生什么。至少在我和卫一萌之间，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喜欢上他。在进入跟他的关系之前我已经受过伤害，我不会允许这种伤害再扩散蔓延，进而影响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不是我不爱，而是我根本不能爱。王璨留给我的影子那么深，只要碰到爱的字眼，心里就会酸痛，仿佛被他诅咒了，不敢逃脱。

　　时间也慢慢进入了大三下学期的最后阶段，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忙着考研，或者托各种关系进单位实习，我却堕入了生命的最低点。我也试着接受卫一萌，他那么漂亮的外表——对不起我只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单纯的性格，完全符合童话里王子的形象，愈是这样想，我对他愈是有种戒心。

　　这其中又有一点变化。我开始没事时想着找他一起玩，说说心里话，去的地方也大都是我和王璨去过的。每去一次，看着来往缱绻的情侣，心会更痛一次，也便朝着绝望更近了一步。当我意识到时，我和卫一萌已经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类似爱情又不是爱情，说友谊又比友谊多了一重的关系，或者说，是床伴吧。他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关系而抱怨什么。按照他的说法，只要能得到我的身体，他就有信心得到我的心，只要给他时间。我也有信心，我们不过是陌路相逢，特殊的时间让我们有了特殊的经历，特殊之后却终是要回到平常的，回到平行线，永不交叉地延伸向前方。

　　“常玉，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走出深呼吸，已经很晚了，这座城市却没有要入睡的样子。卫一萌跟在后面，嗫嚅着，想要说什么。

　　“什么事你说吧！”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来这样的地方了，你真的就那么需要钱吗？”

　　“他当然需要钱了！”

　　声音很耳熟，回头看声音传来的角落，果然是熟人，化作灰都能认得的熟人。

　　“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他想怎样。”蓝石捏着卫一萌的下巴，左右打量着，“呦，长的可真不错啊，怪不得会把我们这位姑苏名g@y的魂儿迷成这样，不过我提醒你，我们这位可是名g@y，哪能像你们这些贱种，名人哪能没有大把的钱花呢？”

　　“请你嘴放干净点。”

　　“别生气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恩人嘛！想你当初可怜兮兮的，求我帮你弄点钱花花，要不是我心软，你能有今天？知恩图报，这点儿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想要干什么？上次还不够吗？”

　　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再跟他说下去我迟早要爆发，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在心里燃烧，焦灼着血液。

　　“不够，当然不够。像你这样的名g@y，那个人不想沾口荤腥啊，瞧这长相，瞧这身材，做一次两次又怎么能够呢。”

　　“-再说一句。”说着，我已经挥拳冲着他的脸打去，却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死死地拽住了。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学不会啊，真让我替你伤心。随便的说脏话，出手就打人可是有损你名人的威望的。你难道想让你那群粉丝知道你是这样的粗俗吗？他们会伤心死的。都说做g@y难，做名g@y更难。”

　　“他要欠你钱我们一定想办法还你，求你放过常玉吧。”卫一萌上来拉住蓝石的胳膊求情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指点点的。”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人将卫一萌拉到了一边。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你干嘛跟一个外人过不去。”

　　“瞧瞧，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冷血种儿呢，没想到也这么痴情。放心，只要你配合，我绝不动他，你喜欢的人，我自然也是爱屋及乌啊。”他抚-着卫一萌的脸，虽然笑着，但从眼里丝毫看不出，倒透着一股杀气，冰冷冷的。

　　“什么事你说吧，我配合就是了。”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名g@y就得这样。”

　　他捏着我的下巴，顺势就要吻上来，被我避开了。

　　“少废话。”

　　“-快！这次找你，只是替房哥要你这个人。”

　　“我都告诉过他了，我是不可能跟他的！”

　　“别这么犟嘛！你这么个人，让给房哥那老色鬼，我也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毕竟我们都是在他手下做事，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就这事？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我已经说过了。要是为这事，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我拉了卫一萌就要走，却被四个人拦住了去路。

　　“话还没说完怎么说走就走了啊！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房哥能要你那是你的荣耀，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他妈身在福中不知福，得罪了福，可是谁都吃不起的。”

　　我已经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小刀，自从上次遇到了蓝石的无礼后，我就随身带了这把刀，“再不让开小心我不客气！”

　　“还不客气，这几个哥们可不是吃素的。”蓝石在后面点了一支烟，悠闲地看着我们双方对峙着，“小心，别伤了我们这位玉爷，他可是房哥钦点的，伤了你我吃罪不起。”

　　当即两个人围了上来，将卫一萌拉到了一边，另外两个人越来越逼近我，想要趁机夺过我手里的刀。刀在我手里乱晃着，不小心，刚好划到了一个人的手腕，那个人尖叫了一声，另一个人过去看他的伤势。拉走卫一萌的两个人将他拉到墙角，撕撕扯扯的，他的手被一个人反握着，失去了抵抗力。我从背后一刀，刺中了正在解裤子的那个，他当即倒在地上抽搐着。本来想拉了卫一萌就跑，却被那个人绊了一脚，差点摔倒。我扑过去又在他身上补了几刀。卫一萌拉了我几次，我早就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刀突然被一个人踢落，身体也被揪了起来，蓝石正恶狠狠地盯着我。突然，蓝石的脸抽搐了一下，卫一萌正抱着他的一条腿咬了起来，蓝石放开我，使劲地踢着地上的卫一萌，想要甩开他，却因为他抱得太紧了，挣脱不掉。卫一萌挣扎着让我快跑，那一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踢开了围上来的三个人跑向了一辆出租车。身后传来了卫一萌痛苦的挣扎声和哭喊声，交杂着几个男人的-笑，弥散在了姑苏的夜空。

　　本来想要回到住的地方，想办法回去救卫一萌，却发现楼上的灯亮着。以为王璨回来了，蹑手蹑脚上了楼，却发现房门并没有紧闭，里面有四五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正是房哥。我不敢迟疑，跑下楼。在出楼梯口的瞬间，我看见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仰望着楼上亮着的那扇窗，灯光很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从背影上看，极像王璨。楼上就是房哥那伙儿人，时间没有给我看清事实的机会，我拦了辆出租车，匆忙赶往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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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誓未尽约已散

　　再回头
　　寻找柳梢上一纸书信
　　圆月的暗影写满了我的相思
　　那里有我的爱
　　有我的誓约
　　手掌里握着的
　　却只有空气
　　原本的海誓山盟
　　只不过一句玩笑
　　笑过了
　　心却流泪了
　　满满两行
　　血红色的泪珠
　　蔓延开一段誓约
　　——章记

　　再次回到苏州已经是一年半以后的事情了，出了火车站，踏上这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很多的记忆便涌现。时间的穿梭，一年半，我成熟了很多，这块土地也改变了很多。当年，我曾经和王璨一起从这里进过站，也一起出过站，如今一个人出站，只盼着出站口会有熟悉人影等待着，盼望着，却只看到来往匆忙的人，拉着行李箱，奔波在旅途中。再回来，会是痛，还是甜？前方的路太暗了，像是一年半前我离开的样子，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要找的那个人儿，他还在这座城市吗？再见我，他还记得当年的誓约，当年的爱吗？

　　一年半前，为了躲避房哥，我刺伤蓝石的手下，也因此得罪了他，更毁了卫一萌。那个原本跟我可以没有丝毫联系的男孩，单单纯纯的，本该有自己的快乐生活，却因此坠入了一段纠缠。我也不得不四处逃窜，以防被房哥和蓝石那伙儿人抓到，被抓到将意味着我生命的终结，即使不是被整死，也会生不如死，欲死不能。做这行的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若心软，恐怕他们也不可能活这么久，早被-几回了。

　　那天晚上离开我们住的地方，我直接去了火车站，却没有马上买票离开，而是买了第二天的票。苏州虽然是呆不下去了，但我必须肯定卫一萌没事了才能离开，他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掉入虎口。我一直用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给卫一萌宿舍打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接的人是他同学。直到第二天早上火车开车前一个小时，我本来已经要放弃了，准备打完最后一个电话进站，却没想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卫一萌。他只是在电话一头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很久，他才啜泣着告诉我我走后发生的事情。那伙儿人并没有太难为他，只是三个人轮着干了他，蓝石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之后，他们就放了他，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想扣留他，也是没有用的。但他们似乎算错了什么，如果卫一萌真的被他们扣留了，我或许会屈从他们。我说过我不想再欠他任何人情，更不可能让他替我受这份罪。即使如此，我的心里也蓄满了怨恨，他们将对我的愤怒撒泄在一个单纯的男孩身上，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会找蓝石报仇。而被我刺中的那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重伤，被拉去医院救治了。

　　之后，我让卫一萌帮我办理了两年的休学手续，便开始了我的流亡生涯。这几年，我几乎去遍了全国各个省市地方，半年前才回到西安。我妈已经在一年前被人接走了，接走的人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我想应该是她的朋友吧。之后我又去了安康，想要打探关于王璨的消息，找遍了整个安康城，也没有打问出王璨的家。最后绝望中，我只能去各大城市碰运气。按说，他应该刚大学毕业，也不可能就立马回家，而会选择在大城市里找工作争取可以留下来。

　　我本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回苏州了，却没想房哥被人整倒了，他死的很惨，横尸街头，我想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蓝石了。没了房哥的威胁我也就敢回去了，毕竟我跟蓝石之间并没有什么冤仇，要说也是爱里的纠葛，他并不至于要把我怎么样。

　　这一年半里我一直还与卫一萌保持着联系，但都是我联系他，他并不知道我的行踪。卫一萌已经读大四了，正在一家公司实习，这次回来我并没有告诉他而是偷偷回来。我想这半年里，我走过了这么多大小城市，西安、北京、上海、深圳、广州、南京等等，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没有找到王璨的踪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留在了苏州。我并不敢肯定这个猜想，毕竟一个城市这么大，我要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们是同处于一座城市的，也可能因为种种的原因，我们错过了，或者，我们根本就曾经上过同一趟地铁，因为人多，我们失之交臂了。

　　站在往日的大学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学生，内心说不出的酸楚凄凉。一年半前，我和他还是这里面的成员，坐在教室里，听老师无聊的聒噪，虽然无聊之极，但有他的陪伴，也轻松快乐很多。看着说说笑笑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学生，仿佛回到了过去，我和他从门口出来，一路打闹着，他偶尔会搂过我亲一口，惹得旁边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那些日子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流溢着幸福。这一年半里，我也想着找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就此度过一生，但是各种办法都试过了，各种性格的人都找过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分手。他留给我的影子太深了，任是时间也难以抹的掉。

　　苏州的变化真的很大，可是深呼吸却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躲避在角落里，侵蚀着多少少年的心，也埋葬了多少少年的爱。这天晚上里面似乎有活动，来了很多人，都挤在舞池边。这样的场景，我在G吧早已见多了，也就没了好奇心，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酒。可就在我一瞥眼间，整个人却愣住了。舞池中间跳舞的正是我找个整整一年半的王璨，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姿势，体型都没有改变。他正在跳一段钢管舞，引得周围的男人一阵欢呼起哄。这么冷的天，他却穿的极少，只穿了一件短袖，外面套了件夹克，那件短袖正是我们那次买的一套，他穿的短袖，我穿的裤子。一年多了，他长高了很多，短袖看着有点短了，裤子也是按着我那条裤子买的，跟我那条几乎一-一样。

　　我跟着挤进了人群，从来没有见过他跳舞，没想到他会跳的这么好。虽然是一段钢管舞，但他跳的很有男子气，没有了一点的妩媚娇娆。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很多，细碎的刘海随着头的摆动飘散着，在灯光下闪着黑亮，软软的，像是一笔勾下的墨。我使劲挤到了舞池最边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他跳的也很认真，一点没有觉察到我站在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亲近的人儿，相隔了一年半，我却没有了再喊出口的勇气。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舞已经跳完了，等我回过神，舞池中已经没有人了，周围的人也大都散去，只剩下几个人在议论着王璨的帅气的外表、标志的身材和高超的舞技。正当我回头要走的时候，王璨却出来了，已经脱了夹克，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围巾还是淡蓝色的，跟我第一次见他时的一样。他走过来冲坐在吧台前的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挤眼笑了笑，男人留着平头，戴了副眼镜，穿着身西装，笔挺干净。他站起来搂着王璨的腰，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酒吧。

　　“璨！”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他回过头，脸上的笑乌云般散开了，眼里闪过一点惊愕。但是不到三秒钟，他马上回到了刚才的笑脸，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人。你再看看我，我是常玉啊！”我过去拉住王璨的手，那双手抖的厉害。

　　“先生，都说您认错人了。宁宁这个星期已经是我的人，麻烦您不要打扰我们好吗？”说完，男人扯开我的手，拉着王璨上了一辆车。

　　我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嘴里喊出的“璨”却成了一半，旋在夜空中，被汽车发动的声音打乱，消散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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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个人呢喃

　　灰暗的酒吧
　　灯光点缀的
　　不过是更加奢靡的灵魂
　　转瞬
　　曾经的爱早已泡在痛里
　　酿成了一杯杯酒
　　一滴滴醉去
　　一个人呢喃着
　　重复着往日的爱
　　一次次地殇
　　——章记

　　王璨终于出现了，那个我找了一年半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我面前。做过无数个我们重逢的梦，有甜蜜的，有吵闹的，这样的结果却是始料未及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深呼吸，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演，他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系列的问题扰乱着我，刺激着我最薄弱的神经。每一根神经线都承受着巨大的苦痛，随时都要崩裂的样子。那天晚上，我几乎整夜在苏州城奔走，跑遍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旅馆酒店，在所有的结果叠加下近于崩溃。一个人颓然于深夜里，如此忙碌的夜晚，却没有一个我可以安息灵魂的寓所，没有一个可以值得的寄托，没有一个可以宣泄的慰藉。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苏州到处奔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我能想到的地点，只要确定他在这个城市，就算要翻地入天，我也决心把他找出来。

　　时间飞快地流转着，等待回头，不知已过了多少个轮回。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着准备年货，一家一家，亲亲热热，乐乐呵呵地，整个城市充满了年味，我却一个人踯躅在大街上，徘徊着我不见了的爱。夜晚悄悄降下了雪，--的，像是谁在撕扯了棉絮，从无尽黑暗的苍穹上洒下来。这不仅让我想起了我和王璨刚认识的那个冬季，他替我买票的那个下午，冻红的脸，拿着买到的票冲我的天真笑颜。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那年我们还不懂得什么是爱，那年我们纯洁的以为可以永远做最好的哥们，那年我们单纯地关心着对方以为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幸福。也在那年我们徘徊在爱的边缘，想象着关于爱的一切。也在那年我们不约而同地坠入了爱里，单纯的以为可以白头偕老。还是在那年，我们终究经不住上帝的玩笑，我们的誓言终究没有抵得过海洋里的烂石。爱渐而疏远，渐而进入绝境，带着所有的一切葬入深渊，伸手够不及。

　　整整十天里，我都没有找到王璨的踪影，他似乎从这城市里蒸发了，没留下一点的印记，那怕是水痕。开始的热情早已在纷乱的雪花中熄灭，浇灌出绝望，最后给我的只有两个字：放弃。

　　在离开苏州的前一天，我最后一次去了我们经常去的观前街的那家饭馆。那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也见证了我们在爱里一步步的足迹，该是在那里结束这场爱，祭奠曾经为了爱的所有日月。就在我推门进店的刹那，那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了我的眼际，王璨正一个人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看着来往的人，脸上看不出一点的表情。我喜出望外，两步过去抱住了他，他这才缓过神发现我，显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急忙起身，说了声“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就要走，又被我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

　　“璨，不要再躲我了好吗？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

　　“你不要这样，我男朋友还在对面，让他看见不好。”

　　“男朋友？我就是你男朋友啊。璨，不要这样好吗？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错，我改还不行吗？这一年多来，我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与忏悔里，我不图别的，我只图你一句原谅，我不追求什么，只想和你快快乐乐生活，这样一辈子我就够了。”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璨，我是宁宁！”

　　“你不用狡辩，宁宁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只可能是璨。”

　　他挣扎着想要走，我转过身俯身吻了上去，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温热的唇，淡淡的薄荷清香。他用力地想要推开我，却变成了我紧紧的拥抱。渐渐地，他不再挣扎，转为迎合，-在我的嘴里探寻着，呼吸着久远的情愫。不顾了行人异样的目光，没有了世事的烦扰纠葛，眼里心里，只藏了一个人燃烧着，回闪了过往的记忆。素白的雪花似乎成了大把鲜艳的红花从天际落下来，恍惚间进入了一座很大的教堂，他牵着我的手，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走过，走向牧师。深情的目光对峙，之后是激烈的拥吻，火热的唇间，杂入了冰凉的泪，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只觉得更加的刺辣。黏贴一起的唇仿佛吻上了烈火，锥入心间的痛，揪扯着，缠绵着。

　　过了很久，缠绕在一起的两人才分开，他笑着看看我说：“没想到你技术还挺高的！”

　　“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刚才可能冒犯了，不过你真的挺帅的，所有我有点忍不住。不如交个朋友吧，我叫宁宁，你要喜欢可以来找我，不过要悄悄的。”

　　这时，他往不远处停的一辆白色车看了看，我记得那就是那天晚上他和那个男人上的车，然后又对我说：“我男朋友估计要等急了，我先走了！”说着，就向那辆车走去。我终于撑不住，双膝发软跪了下来，头栽向了他远去的背影。雪还在纷纷乱乱地下着，一片，两片……越来越多，白花花的，晃的我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无数的腿，比天上的雪还要多，晃来晃去，终也模糊了，成了一条游走的线，最后消失了。

　　那天之后，他重新回到深呼吸跳舞，每次来都是那个男人陪着。来去都有一大顿男人拥着，我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舞姿，或-，或柔情，或-情。看着看着，周围的人都消失了，他在为我一个人表演着，还不时问我他跳的怎么样。现实与幻影结合，最终成了一个绚烂的泡，破了，碎了一地，满地的鲜红流淌开，灼伤了最初的爱。

　　看着他一次次跟着别的男人来来去去，想着他和那个男人的一切，或许之前，或许现在还有更多的男人的一切。这些都有了魔力般，抽空了心房所有的氧气，憋闷着，不让痛随了血液流淌，却在心里愈来的淤积，酵发出更多的痛。他有几次从我身边走过，看见了也当是没看见，最多不过像是认识那样，微笑着打声招呼，更加亲昵地和身边的人走人车里，走入我的死穴，准备随时点穴，抽尽我最后一些的灵魂。

　　慢慢地，我只有了酒这一个朋友，只有它还愿意听我的，还愿意为我承担痛苦，还愿意安慰我抚慰我的伤口。醉就醉吧，至少在醉里，我们还可以再爱一次，像当年那样单纯的爱。“常玉，我爱你！”醉梦里，还有他这句台词，虽然只是简单的五个字，却足以让我温暖一生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