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家园 - 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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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 作者: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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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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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1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39:06 | 只看该作者
     前面走的方有容回头看了跟在他身后的盛则刚,对他话语中的意思有点儿不明了。方有容想想,怎么和盛三这么熟?想起来和盛三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盛则刚的-,那次盛则刚应该晓得;第二次是在大街上,盛三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感觉是在提示些什么,还好,没什么特别的;第三次就是在上周的那个娱乐场所了。方有容决定跳过第二次见过面的话题,回应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上周被徐翊算计请客,我和他在娱乐城碰上的,挺谈得来的,怎么了?”

      盛则刚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有什么话题不能展开的沉闷感压抑着狭小的楼道空间,方有容回身盯上盛则刚,盛则刚停住了脚步静静看着站在高两个台阶上的方有容。清亮的光透过楼道的玻璃窗,楼道的自控灯也在自然的光芒下自动不再闪亮。

      看着静静回视着他的盛则刚,方有容道,“对了,我刚才忘了,盛三还拜托我跟你申请给他加点零花钱,我跟你说,千万别增加他的零花钱,上周我被徐翊算计请客,本来说好一人出一半,没想到被盛三给签费了,看来他绝对不缺钱。”

      还真会落井下石!

      盛则刚同情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盛三人不错,游手好闲的他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从小到大,他甚至从来没有让家里人-心,和他交朋友很不错,只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他是个认真的人也罢了,可是他是‘太认真’。”

      强调着那个‘太认真’的强调在无人的楼道中回荡,在前面走的方有容再次脚步一顿,再次回头,后面的盛则刚回以安详的微笑。

      这是什么意思?

      是暗示?还是提示?怎么他们两兄弟相互评价对方都用这样诡异的强调?摇摇头,盛则刚不说,方有容也不再问,反正突然没了的盛则刚回来了。

      进入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一夜无人居住的屋子内弥漫着清寒,西伯利亚的寒流冲击着大半个国土,最近新闻都在关注着内蒙,新疆的雪灾。

      箱子被扔在一边,早点也被搁在桌上,相拥的两个人激烈亲吻着。有被吞噬般,盛则刚被方有容激烈的吻得跌倒在床榻上。

      跨坐在盛则刚的腹上,方有容探身扯上窗帘,遮住透着没情调的光线。

      被压在-的盛则刚吻着探身拉窗帘而俯身下来的方有容的颈脖,卷起方有容的毛衣,-压着舔着那已然高高挺立起来的缨挺。

      呀!电击般的酥麻感瞬间软化了方有容的腰,俯身的方有容抬手脱去套头的毛衣,才开了的空调还没能把小家的全然调节到合适的温度,可这些,都不能让已经火热起来的两个人有任何分神。

      “不要Z爱。”

      胸前红缨是方有容非常敏感的性敏感带,重重舔着吸吮着不断刺激方有容X欲的盛则刚被拒绝的声音给怔住了。

      什么?方有容在说什么?

      “不要Z爱。”方有容沙哑着拒绝盛则刚。

      他被拒绝了?盛则刚诧异的盯着坐在他身上不停磨蹭着的方有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视线实在养眼,挺立的红缨不断-着他,触及坐在他腹上的那还没解开的衣内明显的硬挺显出了方有容高涨的qingyu。早已领会到jike,全身散发着性-,沸腾着-yuwang的方有容说不要Z爱?被拒绝的盛则刚完全不能理解。

      摆着腰身催促着盛则刚别停下爱抚,“每次你突然回来都是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个被发泄X欲的性娃娃。”舔着艳红唇角,方有容抚-着自己那还未被怜惜的右胸红缨,喘息着,-着,拉着停顿下来的盛则刚的手,将其按在自己luolu的身躯上,方有容不耐的摇着身躯蹭着身下没反应的盛则刚,“就这样,我们相互爱抚。”

      盛则刚陷入思维短暂停顿中。

      方有容说什么?说他每次回来都像是专程来发泄?盯着一本正经拒绝却又在扭着腰身不断-他的方有容,盛则刚的嘴巴已经歪了。开玩笑!哪一次不是他归来,再怎么累,也会被方有容-到不可自持的地步,他才像是被发泄yuwang的性娃娃吧!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被方有容反咬一口,怎么能这样冤枉人!算了,反正方有容耍赖又不是一次了,他不想吵架,还是把莫须有的诬陷独自咽下了吧。

      被一再催促的盛则刚咬牙切齿,他怎么就被这么个又会耍赖还特小心眼儿的方有容给捕获了呢?

      冤家?前世的冤孽!忍无可忍的盛则刚一把掀翻坐在他腹上的方有容,狠狠吻住这个言辞拒绝,行动上却在不断-他的情人,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方有容给折腾完蛋。

      缠着盛则刚承接那激烈的吻,紧紧缠绕着盛则刚的方有容不是拒绝的拒绝有些许的悸动。

      激吻在呼吸急促上暂时休战,缠绕着盛则刚的方有容没有放开八爪鱼般的手脚。抚-紧紧缠着他的方家容的发丝,盛则刚低声道,“我让你有压力了吗?”

      “不是,就是不满意你每次回来都缠着我……”

      再次被诬陷的盛则刚不可容忍了,“每次我回来,缠着我不放的那是你吧。”就像现在,方有容整个儿就是八爪鱼,和-相撞击,哪一次不是他被-得缴械投降的。

      方有容捏了一把盛则刚,“别把实话说出来,我会不好意思的!”--捏捏,嘿。

      被诬陷后还不允许伸冤的盛则刚被掐来的痛感给刺激了,盛则刚不满着,“诬陷!耍赖!”

      “我诬陷了,我耍无赖了,怎么着!”方有容回以霸道嚣张的叫嚣,“我就这样了,怎么样!”

      “你……你……你这个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精!”盛则刚无力的歪着脑袋耷拉在方有容的颈脖间,沾染上方有容,他还真是好福气。

      看着被压迫到了没了气势的盛则刚,方有容笑得十足的像是小狐狸。

      真的没有Z爱,那相拥的身躯,-的磨蹭,相互用各种方式满足彼此身体上的yuwang,这种企图证明他们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yuwang的仪式透着奢靡的原味,身体上的jike被心灵上的充裕给填补着。凝视着靠在他怀中沉睡的盛则刚,毫无睡意的方有容傻乎乎得笑个不停。

      盛则刚的归来,方有容的日子重新归于平静……不过,想一下,此次盛则刚不在的一周里,方有容吃得好睡得也好,没什么感觉呀,也罢了,这个就不用说出来刺激正在讨好他的盛则刚知道了,既然选择了这样有点不知所谓的生活方式,那就好好过呗。

      方有容的日子不错,回来的盛则刚在方有容耍赖中接管家务,抓着电话正在招兵买马,找着自家的妈妈过来帮他做家务了。

      相比方有容挺美满的小日子,徐翊的心境就艰难多了。曾经的理想畅快湮灭在金钱物欲的现实中,永远赚不足的金钱在现实面前早已让曾经的理想成为空洞,为了名誉而战!备受一个讼棍欺凌的他投入学习工作中。瞧着老板都这样卖力了,下面的职员自然也不能懈怠,如今的表现可是关系到即将到来的年底额外收入……-金份额的重量。

      平日里,跑业务的同事也连带搜集中介场内一些市场需求作着民间的统计基数。把一个梦想放在心里,默默的为此努力就成了目标,流萤虽不,当千百万的点点荧光汇聚,也能聚集汇成璀璨光芒。在满满无际的人海中,方有容信自己就是千万个散发小小光芒的流萤之一。

      周末前一天,盛三的电话到了,决定好会议地点了,大家都等着周末的到来,每天机械般的生活为此有了冲劲和活力。

      周末,方有容整理出门,他要去单位和加班的徐翊会面,再搭他的车一起去盛三给的会议地址。

      徐翊双手换胸早已等在单位门口了,过来的方有容看到了徐翊表现出来的杀气腾腾,徐翊身边还有一位熟悉的客户,之间和郑律师说好彼此带上一位做丝绸行当的专业人士,这位学企业管理后专业做丝绸的也算是家庭产业,他和代理外贸出口的徐翊在商贸关系配合的很稳定,一接到徐翊的电话就立即过来了,这是个机遇。把握机遇是所有成功人士的本能。

      不过,李志远怎么在这?

      从娱乐城的预订名单上找到了这里的李志远在这个众多做外贸的企业包租的中档写字楼门口探看,回头一眼就瞧着方有容了。

      看到李志远,方有容没感觉,周末跑过来晃荡,半点诚意也没有的纠缠实在连虚荣心都升腾不出来。

      没多余的时间在这儿扯淡,民不想在徐翊和这位算是熟悉的客气面前被无畏冷语,方有容过来直接就制止了李志远张开的嘴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要说,跟着我们走就行了。”不想再纠缠不清了,带上李志远一起去吧看看别人的小开除了挣钱之外在做着什么的吧。

      徐翊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在写字楼区前面晃荡的年轻人了,曾经有一面之缘,感觉不算好。他是方有容邀请来的?

      对徐翊的误解,方有容笑笑没有回答,招呼着出发吧。

      徐翊自己有车,那位合作伙伴自己也带车了,李志远也开上了车,唯一的平民百姓……方有容理所当然坐在徐翊的车上。一路经历了无数个烦死人的红灯绿灯再经历了不时的塞车,停停顿顿的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本城的指定地点。

      这是?

      这是指定的第二次会议地址?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都市城郊接合处的会议地址上是一个庄园式的建筑。好像过于华丽了吧,说好不花钱的。

      有专人指引,车子开进了设置巧妙的地下停车室,很大的地下室空间已经停着几辆车子,那些奢侈的型号在显示出这个庄园式的场所绝对是个奢侈的地方。

      第二次会议的主办人……盛三在门外迎接。算是熟人了,大家握手客气着,盛三和后面跟着过来的李志远互视,手下一顿,盛三转目看向方有容,方有容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希望今天之后,李志远不要在将他看成在站在路边等工作的那种人。

      进入屋内,这才发现这不是他们预先想的俱乐部之类的地方,这就是住户。转目看到端着茶水的正对着他笑眯眯的最近隔天就来他家的菲佣和正瞧他的盛则刚的那个妆点美研的姐姐,方有容立即意会到这是盛三的家了。

      这是盛三的家,那不就是盛则刚的家么?盛三一把拽回转身就跑的方有容。

      转身就跑不是逃避,只是本能。被盛三一把给拽了回来方有容有点狼狈,同时也引来众多询问的视线。侧头看着拽拉的两人,徐翊递个眼色给方有容,出了什么事?方有容干笑着摇摇头,一旁看着的李志远面色一直就没回味过来。

      盛则刚的妈妈也在,都市女人都很注重得体的妆容,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上有奇怪的表情,确定没有逐客的神态出现,方有容心虚的心也安定一点点,他并不如别人想像中的开放。如今,陪着干笑的方有容恨透了盛则刚,前天盛三打来电话时,盛则刚也知道这个地址,居然什么也没说,这个胳膊肘往外的家伙,一定饶不得他。

      已经被拽进来了,只有把心虚往内收敛再收敛,来了就看看吧。

      外在庄园式的房子,屋内装设却让所有人意外。不是洋派和古典的装饰效果问题,让他们意外的和装潢家私全无关系,他们意外于墙上装饰摆着很多老照片。

      看着这些泛黄的老照片,客人们都很诧异,细看都是解放战争的老照片。

      “我的外祖父是在解放前投笔从戎的知识分子。”盛三介绍墙上老照片的时间和涉及到一些曾经的战役,素来随意的神色也庄重起来。

      解放前投笔从戎的知识分子?真了不起,那就是功勋人物了。看着墙上被岁月遗忘了的泛黄的一张张被仔细装裱在相框中的老照片,大家都很安静。没有经历那个年代,也无法体会战火尘嚣的危难,可是,那追寻自由和解放的那一代人永远是值得后人敬仰的先驱。

      看着满墙的老照片,方有容终于知道为什么和盛则刚妈妈对峙的时候说到一些调侃的言谈,盛则刚的妈妈会表现出那过于不自然的反应,难怪呢,原来正好无意击中敲上了她软肋。一眼瞄到认真向客人们介绍每一幅老照片的盛三,想起了盛则刚之前说的一句话:“他是个认真的人也罢了,可是他是‘太认真’。”方有容仔细看着这样的盛三,他真的‘太认真’了吗?

      满墙的老照片才看了一小半,他们的对立方代表就到了,郑律师的精神面貌一点也不亚于迎向他无声富战的徐翊。

      张校长的两个可爱的儿子这次也跟着来了,他们俩是为了今晚音乐厅的演奏会而来的。进了屋子,屋内的暖风让两个宝宝都脱下了外套。看着脱了厚重外衣后-的好可爱的领结黑色小西装,那标准小企鹅装束看着大家都笑得收不住声。

      和认识的哥哥叔叔们问好,再次被唤作哥哥的方有容笑眯了眼。听到有小孩子声音,盛则刚的妈妈和姐姐也好奇的凑近了,好笑的盛三隆重的向两只小‘帝企鹅’介绍这个家的女主人,“这是叔叔的妈妈,叫婆婆。”

      踮起脚尖,虎头虎脑的小哥哥仔细看着矜持微笑欢迎小客人的这家的女主人。

      小虎头果断拒绝了这种介绍,“是阿姨,不是婆婆。”旁边瞧着的较为松秀的弟弟慢慢跟着点点头,那人小鬼在可爱的小模样让人有受不了。

      噢……小嘴巴真甜,盛则刚的姐姐最先泯着嘴巴笑起来。

      怔了一下的盛则刚的妈妈嘴角很快高高翘起,这种甜言蜜语对上了岁数的女人而言可是比蜜还要甜,再没有比小孩子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着无邪的话语更能打动人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不,两个祖国的花骨朵就被女人们簇拥着吃喝玩乐去了,爸爸、叔叔、哥哥也去一边儿忙儿去吧。

      楼上请。随着主人的指引,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握手交际后一起悠闲的往楼上走。

      之前那皆有些谨慎的氛围被两只小“帝企鹅”给搅合了,整个气氛也和 谐起来。

      楼上的开阔式客厅被整理出来了,水晶吊灯下的正中央、有模有样摆好的长形会议桌。

      看着这格局,踏步上来的方有容-着鼻尖有点儿想笑,确实如盛则刚所言,盛三是个很认真的人。视线一斜,他瞄到了挪在旁边的沙发群上坐着的人。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有两个家伙,毫不意外,其中一个就是今儿早勤快得比他还先出门的盛则刚。方有容牙咬得咯咯响,看他猜得没错,盛则刚果然在这儿。

      迎上方有容瞪眼-过来的眼刀,盛则刚轻佻的举起手中的青瓷杯一档,一个虚空给挡拨了回去,恨得方有容连忙微闪,避开反弹回来的虚拟眼刀子。

      一旁在旁边跟着上来的盛三在穿行而过的那一瞬,一巴掌重重拍在方有容后背上。扭头迎上突然被袭击而恼火的方有容的目光,盛三眼色更显凶恶。真让人看不过去,要打情卖俏回自家闹去,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肉麻的行止来。

      也尝到理亏却得不到伸冤机会的方有容只有把这一击全部记在盛则刚身上了。

      鄙视这边暗下里的打情骂俏,盛则刚旁边的陆风看着陆续冒头的客人们,他颇为意外,这份不是装出来的意外显示着陆风并非是刻意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看到出现的张校长,陆风和盛则刚都站了起来。

      盛则刚和这位张校长仅有一面之缘,感觉不错,这位是个很-快的人;陆风认识张校长是方有容的举荐,印象分相当高,其次在为了船厂招工寻找专业培训的事情上,他也为见识一下何谓为“民族企业家”,专程去了张校长的培训学校那里看了一圈,前后洽谈下来的过程非常顺畅,接触中也看出来了,这位张校长看上去大咧咧,却也绝对不是可欺之人。

      又算是新朋友吧,新一轮交际攻势后,识相的都没有做出交换名片这样过于商业的举止,这就是个私人场合的交际沙龙。面对这两位气宇不凡的两们,后请来的两位丝绸商都很注重交际礼仪,看着这样的场合,对眼前状况全不明了的李志远也明白最好一句话也别说。

      相互寒暄中,人缘最好的就是张校长。这位张校长似乎到哪里都能把气氛弄得热络和气。这位和两个儿子亲子那么亲厚,这也是证明除了事业外,这位张校长的家庭也是及其美满的,这在现在稍微有点资产的富商中并不多见。在座的都算是小小的成功人士,却也基本上都没有在家庭的问题上有所建树,甚至都在隐隐得抵触婚姻中。

      兼顾家庭、事业双丰收的人士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这是集体的共识。

      在主办人盛三的指引下,和大家都打过招呼的张校长开始整理拎来的电脑包,他开始准备网络链接。

      他们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没人告诉他今天会有这么多客人来?陆风没有从盛则刚没得到答案,顺势拖过盛三询问。

      看看今儿个居然自动送上门的这位,很想拒绝回答的盛三缓缓道:“这是‘跨行业区域非官方组织的代表小型座谈会’的第二次会议,欢迎您作为观察员莅临。”

      跨行业区域非官方组织的代表小型座谈会?怔了一下下就想大笑起来的陆风吞下了快要脱口的大笑,他完全相信,只要他敢笑出来,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盛三的拳头就敢狠揍下去。

      在最后一刻保持住优雅的陆风诚恳的微笑,“能够莅临这样伟大的会议,我感到非常荣幸。”

      听着这句几乎是重复他原话的话语,盛三盯了他一眼,算陆风识趣,不然在会议之前就拿他开祭吧。

      在张校长的招呼下,那位标准知识分子的郑律师不情不愿的过来帮着链接网络。

      那是干什么?本次会议还用得上电脑网络?

      郑律师拒绝回答的表情让时刻准备和他开吵的徐翊格外好奇,从张校长那里得到的回答就是……今天还有一位身处在国外的人士会参加这场会议。张校长加重语调强调,这位海外人士是位科学家。

      这……这还是场国际会议?太逗了吧,连带看热闹的盛则刚也被刺激了,跟着好奇的大伙儿一起围到会议桌边瞧瞧。

      海外人士见得多了,可这科学家还真不多见,除了电视机的记录片里能见识一下,平日的社会上,科学家不比大熊猫多,况且,一提到科学家,都不免联想到罗布泊、西昌。赶紧凑近看看现实中的科学家究竟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像小时候订阅的科技画报里所形容的那样有个亮铮铮的大脑门?

      不过,想一想不对劲呀,一个科学家不搞科研,参加-这个什么跨行业的会议干什么?

      线路接通了,调试完了的郑律师立即让开位置避到一边。接着鼠标,上前的张校长链接到了约好在线的对方。

      在会议桌上的电脑荧屏正对着大家,想不注意都很难,凑上前,看着国际那边显露在荧屏上的科学家的真容,大家一起-马脚了奇怪的神色,这人好熟悉,这人像谁?对了,这不是张校长小儿子的放大版吗?

      这位在摄像头下穿着白大褂的这位正在另外一台电脑上认真的忙碌中,从电脑的摄像头的视线中,可以隐约看到背后是书墙,还不能判断究竟是不是伟大的科学家,可无可争议的是,这绝对是位知识分子。

      点击鼠标叫唤了两下,对方也有了回应。

      “开会?噢,就是上次说的那个?”推推眼镜的白色大褂的科学家正面对上了摄像头。

      正面看到这位,除了刚才没下楼的盛则刚和陆风之处,别的人都确定了,这绝对就是张校长小儿子的放大版。这位科学家取下眼镜,揉揉鼻梁之间,抬手间缓解些许的疲惫,科学家不是好当的。

      坐正的他对着电脑摄像头道:“我想过了这个会议我不应该参加。为科研成果寻找市场,为市场寻找科研技术支撑,这是市场化和科研互补的好方式,可要是把纯粹的科研人员拖入参与市场利益分成的争论中,我认为,那就基本上扼杀了科研人员的无限发展空间性质。各司其职,加强产业化,提高市场竞争力,这是学经济做贸易的你们份内事,不要让我们专心搞科研的同时还要分神去想着挣钱养家。我的发言结束,再见。”

      凑前的方有容很激动,这就是让张校长引以为傲的爱人?难怪让张校长忍不住炫耀,果然是值得敬重的知识分子。

      好犀利的言辞,说着谁也不能驳斥的事实。之前凑热闹的心境随着干净利落的‘再见’而沉静下来。

      刚才避开荧屏的郑律师过来龙去脉收了电脑,在这个较为严肃的气氛下,各自找着位置坐下,会议正式开始。还无法把握立场的李志远很明智的一直保持着静默,最终选择了会议桌之外……沙发那边。那边还坐着两位会议观察员,分别是盛则刚和陆风。

      虽然想扩大影响,却被在海外人士拒绝参与,可也是打了个好开头,抓住这个沉寂反思的时机,立即进入内部的座谈会议议程吧。

      可能是被科学家给刺激了,整个气氛立即紧绷了起来,直接进入会议进程,延续上周的议题,开吵!

      郑律师理所当然成了为了名誉而战特得苦心准备了一周的徐翊攻击的目标,措手不及的开战让调理着心境准备会议的其他人都发怔。没能参与第一轮会议的新人都惊讶的连忙看旁边的人,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要不要劝架?

      无人参与这种唇枪舌剑。来了,又来了,主持人盛三面无表情看着,吵架没问题,只要不打架破坏和 谐为主旨的会议规程就成。

      这……这真的是会议吗?

      直接延续上周的话题,备了一周功课的金融外贸代表……徐翊和司法界代表……郑律师开展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关于市场经济上不同观点的唇枪舌剑。听了几分钟,虽然没太明白这两位为何会有过激的争辩,为了尽可能不扩大战局,-旁听的所有人都选择了紧紧闭上嘴巴,好在,虽各有立场,在经过上周一轮的战局后,彼此相互对应对方的同事也都在适当的调节寻找彼此都能接受的交叉底线。

      只不过,事与愿违,当不断向交织点慢慢靠拢的两个人的努力总是在交接的那个敏感的时间段总是被一个掺和进来不和 谐的言论给撞开了。那伺机掺和进来的言论和他们本来缓和的争执重新交叠在一起,为此,战局有不能停息愈演愈烈的趋向,那些闭着嘴巴看着这从经济理论到商贸事例不断尽兴交锋的两个人上的视线也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等一下!”准备充分,奋力辩驳着对方观点的徐翊高高举手打出了暂停的手势,他的对立面郑律师也立即停下了言论攻击。

      “你!”得到喘息的徐翊侧身盯上双手抱胸坐在他旁边的方有容。

      盯着不知所谓看着他的方有容,徐翊大喝一声:“你是不是专门跑来挑拨离间的?”

      对!那个总是在他和讼棍快要达成中间路线的时机掺和进来让准备熄灭的战火不断重新燃起的家伙就是方有容。徐翊对方有容不断搅合他的立场很怀疑,他俩认识公事也有好几年了,难不成方有容真是司法界讼棍派过来的无间道?

      方有容被指责的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挑拨离间?”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指责,他决不能接受!

      为了不将战局扩大而保持静默的旁观者们一起盯过来的视线都肯定了徐翊指责的正确性,整个过程中,这位确实有无间道的重大嫌疑,他们可以证明:每当争辩的这两位在理论上相互稍微搭界妥协的关键时刻,方有容都能准确的插挑上一句让整个战局重新再起。

      方有容抗议这种诬陷,上周他也是做了不少功课来弥补上次没能参与进辩论的遗憾,“我是正当的加入了一点点各人看法和个人意见。”真不痛快,欺负他没有主见吗,凭什么不让他发表不同意见!他也是有发言权的!

      眼前的可不是对面的讼棍,对方有容,徐翊向来是用掐的。咬牙切齿的掐着这个拖他后腿的家伙,徐翊大喝:“没人不让你发言,在发言之前把立场弄清楚,别作墙头-!”

      “哪个是墙头-了!老话说,理是越辩越明,我是在辩明是非!”对徐翊仗着自个儿是顶头上司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掐他脖子,他可也不是好惹。

      尽可能保持着严肃,敲敲桌面,主持人盛三慎重地提示:“不要大家,请保持会场的和 谐。”

      端着茶水坐在沙发那边,瞅着水晶灯下会议桌进场的本次会议观察员盛则刚和陆风呆滞了,跟在他们坐在一起的李志远瞧得更呆。

      不错,严谨的会议程序绝对比玩家家要正规多了。

      看得发呆的民间观察员陆风回过神来,抬身靠近会议桌,立即占据了一个空位近距离观看战局。

      被会议主持人警告后,徐翊愤愤然收回要掐死方有容的爪子,被理所应当站在他立场上的方有容给拖了后腿,他很不甘心!

      没有打得起来,好吧,喝上一口茶,消停了一下下,继续开始下半场。

      在撇开方有容的掺和后,徐翊和郑律师争辩的就客气多了,直接就之前将要达成的中间路线上靠拢,看着这两位和气生财的两位,从进门起就审慎的两位丝绸商也终于看到了此次会议进入了下一轮议题的曙光。

      可惜,再次事与愿违,嘴快的人不止止是方有容一个。面对这种渐渐靠拢的言论,对其部分见解有反对意见的会议观察员陆风忍不住插嘴抨击驳斥了。皆等着这一轮战局结束的来宾们侧目盯上又一个无间道的家伙。

      一边早就憋着的陆风对这两位在市场经济上的一些言论非常不以为然,仗着主场的优势,不吐不快,正好拿出来说道说道,他对之前论殿上的漏洞重新进行了反驳和抨击。

      怔了一秒钟,正将要在大方向上达成了和 谐一致的两位被再次插嘴给搅乱了议程的情况下,他们一起盯上轻佻得掺和进来的陆风。看着这位跳出来的又一个插嘴的,再次保持了沉默的其他人都有回到起点的思想准备了。有点眼色的都紧闭嘴巴,目前的状况下,嘴巴稍微笨点的最好识相点千万别参与进这种混战。

      盯着这个没眼色的陆风,主持人位置上的盛三面目沉重,双手抱胸等着随时出现一面倒的大趋势,从上周就已经证明了,至少在自由辩论的口头功夫上,学经贸的绝对没有学司法的利索,更何况,这位司法界代表郑律师还有那么一点点愤青,再加上隔行如隔山,目前谈的本就不是陆风所熟悉的行业,凑热闹可以,没个准备就敢和这两个明显都准备了一周的家伙进行辩驳,这位一向很有优越感的陆风必然要为不谨慎的多嘴付出代价。

      带着资本家的势利口吻和尊大气势,掺和进去的陆风立即被有那么一点点愤青心理的郑律师抓住论点上的漏洞开始了回击,在经济问题的辩论上,连搞专业贸易的徐翊都被郑律师刺激的面无人色,更何况全无备课的家族型小开。

      不想联合欺负新人,主动撤让的徐翊同情这位多嘴的观察员,对付这个没什么逻辑理念的家伙,郑律师一个人完全可以掌控局势。

      闲坐在一边沙发上的盛则刚仰着脖子关注着这种场面,慢慢靠过来挨着他坐下的是他的姐姐,瞧着会议桌那边的情况,趴在沙发背上,她低声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还没开架?”

      “等一下,快了。”盛则刚摆着手示意姐姐别打搅他看热闹。一旁的李志远一直在看着,他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言行不严谨的陆风,这位很不好惹的郑律师明显不想给面子,一边反驳陆风言谈上的漏洞,一边还在加以不露痕迹的冷嘲热讽,虽然一句也没明说,那个意思基本上和直接被指着鼻子说是目光狭隘的二世祖没什么两样,这让陆风无比愤怒,目前所继承家里的产业虽然不是他挣来的,可是也不能诬陷他一无是处!

      在陆风反驳之前,郑律师又挑起眼角,“和日韩相比还有本能陶醉的优越感,和欧-显而易见的差距就成了理所应当,这正是‘-性’的真实体现。”

      被踩到痛脚的陆风彻底扯下斯文的面具,跳上桌子,抓狂了的他愤怒的要和这个讼棍决斗!

      看见了吧,这就是企图和律师自由辩论的下场。

      在做的各位都由此体会到了一个真理,绝对别和律师争执理论上的问题。

      随着陆风跳上桌子,一边跟着都站起来,终于要开架了!那两个丝绸商代表早已被刺激的没什么反应了,注意着桌面,准备帮着拉架。

      会议主持人盛三及时大力拍着桌面道,“自由辩论结束,我提议某些人在中场休息期间调整一下情绪,顺便把从海洋远轮的发展和对日、韩的不满情绪抑制一下,顺便顺路将思维从中美对海洋控制上的军事差距上回归到本会议原有关于提高丝绸附加值的议题上来。”

      对,偏题了,早就严重偏题了。掺和进来的陆风直接就把原本在关于丝绸技术创新这个话题转进了世界经济市场和国际海洋军事的纷争上了,看着双眼冒火大喘息的陆风,对远洋海轮和航空母舰都不太了解就没参与辩论的方有容同情被郑律师差点给气疯了的第二位好汉。

      陆风跳下桌子,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随时准备拉架的其他人也陆续归位。坐下来喝口水,中场休息休息。

      随着被都站了起来准备拉架的人遮挡了视线,也跟着站起来看热闹的盛则刚和他的姐姐都非常遗憾,居然没打得起来。这姐弟俩遗憾的嘀咕让紧张瞧着那边局势的李志远很无言。

      这边的争吵让端着茶水和点心上楼来了的菲佣颇有不安,盛则刚的姐姐赶紧过来接过茶点,她对那位轻描淡写说着刻薄话的郑律师很感兴趣,不知道长得帅不帅,她把茶点送到会议桌上去,近看,这位郑律师是位标准的帅哥呢,她很满意。

      美女当前,男士们都调整一下情绪,整理衣襟,展露亲切的笑颜,和 谐,和 谐第一。

      中场休息后,认真的会议主持人盛三使用特权直接剥夺会议观察员陆风的发言权,理由是:把经济议题往中、美在海上的军事力量上偏移的人没资格发言。顺便也警告了一下之前行使无间道干扰会议进城的方有容。

      很不错,幸好本次会议有个很明事理的会议主持人,当即,徐翊和郑律师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立即达成之前已经靠拢了的中间路线,赶紧做正事,大家都不是有空唠嗑的闲人。新一轮的议题准备开始。

      终于被关注了,两位丝绸商感激这位一直保持着理智的会议主持人,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对这个会议抱着期望了。

      首先感激不同行业的朋友对丝绸产业的分析,想将这个行业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的理论是正确的,在现实上却是极度不现实的臆想。撇开需要他们自己的调节有争议的环节不说,究竟是合作还是合资,以什么样的比例进行,这些需要的不是争辩,他们坦言,这根本无法在理论上能促成有效的协议。

      抬起手,一直笑哈哈看着的张校长要求发言。对从来不搅合别人言论的张校长,大家都给予了高度重视,在吵闹不堪的会议场上,这可是位中流砥柱。

      “我想您两位误会了什么。”他请相当为难的两位丝绸商放松,“郑庭轩和这两位的辩论,仅仅是抒发对市场经济的一些各人看法,除了他们自己的意见之外谁也不会代表。”张校长呵呵笑着,“我们就是想开个后门,为各自熟悉的朋友搭建个有可能合作的舞台而已,就像之前那位‘科学家’所言,各司其职,在商业的操作上,无论合作还是不合作,或者达成个怎样的意向,那是你们自己需要斟酌的地方,这原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参与的。”

      对噢,张校长和方有容原本就是想找到合适的丝绸商出资做科研经费之外就是监督一定要支付研究人员一定数额的科研-金,他们从开始就没想过要从中间得到什么。早已把这个主旨给忘了的方有容遗憾自己的不成熟。难怪张校长闲适的一直笑哈哈的看着吵闹,原来是他是真的在看热闹,这才是大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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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2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39:26 | 只看该作者
    对大家的理解,两位同行的丝绸商感激。没了争执的理由,气氛回归和 谐,融洽的气氛下,很可能要合作的两位丝绸商迅速达成一致意见,无论他们之间的会谈成果如何,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有可能能研究出来的这个科研技术应该立即展开洽谈,关于投入科研的资金和会议发起人强调的科研人员的-金,他们绝不吝惜。

      方有容积极要求联系科研人员这个光荣任务由他来主导,虽然对前有无间道嫌疑的年轻人还有点不放心,不过,在资深人士的肯定下,方有容最终得到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对方有容争抢这个任务的徐翊有点儿莫名其妙,方有容太积极了吧。

      这样和 谐的气氛多好呀,吃着点心,相互聊着天,顺便决定一下这个‘跨行业区域非官方组织的代表小型座谈会’第三次会议的承办方,没人主动,那就还以抓阄的形式来产生吧。

      旁边憋屈着的不被人待见的陆风跳了起来,他强烈要求承办下一次会议。

      盛三及时站了起来宣布,“介于大家都相当忙碌,我建议把这种会议改成两个月举办一次。之前请把准确的会议主题通知给参与人员,以免发生跑题现象。”

      对,虽然好玩,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在座的都立即表示支持。

      陆风对扯他后腿的盛三很恼火,“两个月就两个月,反正下一次由我承办,现在我宣布,下一个议题是中国海轮。”这是他的专业,绝对要雪耻。

      确认无人和陆风争这个举办权,盛三沉痛的宣布下一次承办人的陆风。喝茶吃点心的大家对下一次的会议保持了积极的欢迎,为了刺激,他们会出席的。

      本次会议就算完美的划上句号了,楼下的两只帝企鹅也跑了上来,向他们最喜欢的郑叔叔表示阿姨送给他俩的漂亮礼物,那是链各个一模一样的水晶小塔。

      “这是文昌塔,”盛则刚的妈妈跟着上来了,笑眯眯的解释,“是促进孩子们学业的,有点迷信,也是好的寓意。”

      郑律师感谢着女主人的慷慨,这位知识分子得体优雅的举止让盛则刚的妈妈非常欣赏。

      陆风盯着围着郑律师转悠的两个小孩,恶从胆边生,他要挟持这两只帝企鹅!

      “那是我家的儿子。”察觉不妙的张校长连忙向目露凶光的陆风挥手示意,孩子们和郑叔叔关系一向很好,刚才在楼下没有介绍,被这位不太成熟的陆先生误会了。

      是张校长家的儿子?那就算了。不过,张校长这个小儿子怎么和之前的‘海外人士’科学家一模一样?这个问题萦绕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头。

      真没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撇着嘴巴,方有容侧开脑袋,以免-来的鄙视被已经抓狂的陆风瞧着引起不必要的吵闹。

      穿成帝企鹅的模样儿的孩子们跑过来找家长是因为离他们要参加的音乐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算上塞车、红灯什么的,得要提前出发才行。

      不能耽误孩子们接触艺术的美好时光,大人们赶紧相互交换了名片以便好联络。

      郑律师和陆风相互面无表情的放开交际的手,彼此的目光都涌动着凶光,显然,借着道别握手的机会,伺机下手的陆风也没得到好果子,算是两败俱伤了。旁观的方有容立即把陆风的名片认真揣好,第三次会议的热闹已经光是想象就已经可以预知了,就是大海啸发生,他也绝不会缺席。

      会议能举办的这样成功,毋庸置疑,这绝对是稳重的主持人盛三的功劳,大家都特意和这位劳苦功高的主持人盛三握手,这是一届成功的会议。

      套上-嫩的外套,“帝企鹅”们立马回归了国情,重新成了可爱的祖国小花骨朵儿,抱上晶莹剔透的促进学业的水晶文昌塔,兜着塞满口袋的高档糖果和好些红包的见面礼,嘴巴甜甜的孩子们眨巴着手和阿姨、叔叔哥哥再见,无疑,今天他俩是最大的赢家,一旁瞧着的方有容羡慕的要命,这种待遇他可从来没得到过。自小到大,每年在爹妈那里仅能得到五十块的压岁钱,还是在二姐严防死守下得到的,真委屈。

      天还不算迟,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间,张校长那边一动,其他人都准备散场了。各自请来的客人也纷纷告辞了,就像张校长所言,这就是为各自所熟悉的朋友搭建个有可能合作的舞台罢了,在属于他们的商业操作上没人会加以干涉,接下来的就是他们自己尽兴沟通斟酌的商业决策了,此外,冲着今日郑律师完胜的表现,他们都决定联合聘请这位郑律师为法律顾问了。稍作商议一下,暂且先行报出来个价位给了方有容把握,得尽快联系科研所先把科研启动起来,启动资金绝对没问题,当然,在商言商,方有容这个出差的经费一定会给予补助和报销的。

      相互应承过,各自去取车。以方有容今天的表现,从地下室车道滑出来的徐翊真不愿意载方有容回去,最终看在方有容以前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徐翊放弃了把方有容扔下的打算,驶出地下车库,抬起头左右看看,居然没了方有容的影子,方有容哪去了?

      跟着盛三站在门外,也算是送客的陆风侧头看着那两位丝绸商说完话后就溜在墙角边躲着的方有容,这里的主家都知道他和盛则刚的关系,他躲什么?那小速度还挺快的,看不出一脸世故的方有容也会不好意思。

      看到徐翊车子出来,方有容一溜烟就要往车上窜。

      他快,一直处于送客状态的盛三动作也不慢。被压住车门的方有容瞅着快手快脚的盛三,盛三示意方有容留下吃饭。

      “谢谢,不用了,我要回家。”方有容拒绝,他是来聚会的,不是来蹭饭的。

      真会刷别扭,看不出似乎相当世故的方有容还挺讲面子的呢,卡住车门的盛三压着车门不放,挥手和穿行而过的其他客人挥手道别。

      被盛三和方有容压靠着,不能启动引擎的徐翊侧头瞧着紧紧挨在他车窗边的两位,挨着站在一起就算了,至于手牵手十指紧扣挨在一起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最后开出车来的李志远透过摇下的车窗盯着手牵手站在一起的方有容和盛三,“我会祝福你们的。”

      祝福你们?这又是哪一出?陆风趋前瞧着热闹,看着这边,盛家母女没什么反应,至于方有容家的正牌那一位在门前抄着双手在口袋里,悠闲得瞧着呢。

      “谢谢您的鼓舞,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十指紧扣的两人诚恳、感激地回应着李志远的理解和支持。

      “谢谢!”总算把从来未曾说出口又不能自作多情的问题解决了,再次诚恳道谢的方有容万分感动,对李志远可能存在的喜欢,他半点也不喜欢,他真的希望不敢面对现实的固守着世故的门槛的李志远能能够在将来他以后的感情上坦然些。当然了,他也非常感激盛三的牺牲,对非专业演员的他俩要表现出情侣的情意浓浓有很大的难度,好在,整个一些列神态还算都做到了位。

      透过车窗的阴影,看着和盛三相依偎的方有容,从李志远那年轻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久久的,李志远转开脸庞发动引擎离开了。

      看着李志远的车子远去,松开十指紧扣的手指,方有容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和李志远不用暧昧下去了,这对方有容和李志远两个人而言都是解脱。

      不是想要虚荣,方有容挺同情李志远的,撇开快餐年代不谈,爱情永远是需要互动的。顾着别人的视线则永远得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世故’一样,它是一层铠甲,这层铠甲在保护着穿着者不致受伤的同事也让穿着者背负沉重的面子和人事而步履蹒跚。方有容希望这个童年起就在一起的朋友能够坦然一些,为了新的恋情,不要再压抑自己。如今的年代,没有人愿意被伤害,天道循环下,最终伤害只能是自己。

      “我还不晓得我有演戏的天赋。”看着算是有眼色离开的李志远,盛三感慨着这场临时发挥总算没白费,“终于把天赋发挥出来了,我考虑一下是不是去报考影视班,或许能大器晚成。”

      对这种调侃,没人捧场,很没面子的盛三对冷场很不满。

      看甩尾而去的李志远,在车中近距离观看的徐翊探出脑袋道:“那位怀疑你们俩是一对?”

      方有容笑了笑,“是吧。”

      “你这个……同学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徐翊-着下巴愤愤不平,“之前我和你在打打闹闹,他怎的不怀疑我跟你有关系?”

      徐翊遗憾的语调刺激了旁边的盛三和其他人,面对受刺激的所有人,徐翊左右摆手笑起来,“开玩笑的,是幽默。”

      好玩个头!幽默个鬼!真没话找话!

      一溜烟钻进徐翊的车,方有容一定要回家,明天开始又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盛三也不再挽留坚持回家的方有容。向主人们挥挥手,徐翊发动引擎,转动车盘驶出了这个漂亮奢华的房子,黄昏下,水泥森林里,华灯初绽,前面的道路还长着呢。

      驶出盛家,没有回头看着前方,方有容静默着,谢绝盛三传递的善意,这不算是逃避,而是他想要回家,回自己的家。在没有邀请下,对曾经严词反对他们的盛则刚的妈妈,方有容并不想面对和碰触,他不愿意和反对他的盛则刚的家人伪装成一家人,也是,他的脸皮还没预想的那么厚实。

      驶进这个庞大城市的主干道,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不断的找着迷宫的出口,在无数的红灯和岔口徘徊,就算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的徐翊也经常有走岔了的时候,等到回到同城的家,早已是华灯绽放了。

      暖和的小屋内,听到开门声音站在玄关门口的盛则刚看着午夜才归来的方有容,今天有街头巷战交通被管制了?还是去绕城飚车去了?

      瞧着依靠在选关上摆着造型的盛则刚,如果去报考影视班,盛则刚远比盛三有前途得多。

      没进入玄关,有点冷缩的方有容伸手递给盛则刚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大红的小信封?上面有喜鹊登梅的喜庆图案,这东西很眼熟,是包礼盒的红包,一般婚嫁、喜庆的日子时常见的,就今天,张校长家的两只‘帝企鹅’口袋就塞了不少这玩意儿。

      “把里面塞满钞票。”方有容开门要出去一下。

      啊?捏着这个递过来的空空的小红纸包,盛则刚不太明白方有容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收过红包!”一脸不甘心的方有容扭着脖子嚷起来,“今天张校长家的两个儿子收到那么多红包,我还没来没有拿过红包呢,把里面塞得满满的,一会儿我进门,你给我!”

      “你……”捏着红包,盛则刚盯着一脸愤愤不平转身出去的方有容,他的手有点儿抖。

      门被反手合上了,方有容在门外等着一会儿拿红包,屋内的盛则刚泄气得无精打采。

      在徐翊的车开走没多久,他就开车回来了,洗了澡,看了好会儿电视,又处理了好些文件,一直快到午夜了,方有容居然还没回家,这让他确实有点不悦,正想为此说上两句,没想到方有容居然又出乌龙。

      实在没话说了,沮丧的盛则刚找了换脱下来的外衣口袋内取出钱包,掏出一排银行卡中的一张往红包里塞,想了想,不妥,方有容的小心眼还是很重的,还是别招惹他那小小坚强的自尊心吧,收回银行卡,取出皮夹子里的钞票往小小的红包里塞,那个小小的红包上有喜庆的接近土气的图案,也亏得方有容能找到这么土气的图案。塞满十张就鼓鼓当当的了,拍拍它,还不错,感觉上很丰厚。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方有容眨巴着眼睛期盼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给你个红包,祝你年年有今日,记得少买点糖,会有蛀牙。”盛则刚循循教导。

      有抢过红包的不必要的凶狠,捏着厚实的红包,方有容扑了上去。

      八爪鱼姿势又来了!

      从过激的拥抱中,体会着方有容激动的盛则刚有点儿弄不明白,虽然方有容有点儿耍赖又顾自尊,这些都不能否定方有容蛮坦率的,不应该是那种没人待见的小孩呀,怎么混得这么惨,惨到羡慕妒忌人家幼儿园小朋友的份上?

      穿着呢子大衣的方有容有点重,搂着他脖子的手也有些冷,拥着八爪鱼般缠着他的方有容转个身把门给关上,侧身顺过小小的玄关挪回暖和和的内屋。拍着方有容的后背,可怜了,“乖乖,每到生日、节日,我都给你发红包。”

      “还有纪念日。”展示八爪鱼姿态四肢紧紧缠着盛则刚的刚有容低声咕哝着。

      “好,好,没问题,加上纪念日。”盛则刚应声着。

      得到允诺的方有容总算满意了,放开手脚从盛则刚身上跳下来,屋内好温暖,脱去身上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转目间,一眼瞧着了小餐桌上丰盛的晚宴,那被众多美味佳肴拱在中央的正是方有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哪来的?”方有容绝对不会去臆想是盛则刚做出来的,盛则刚的手艺不比他好多少,下碗鸡蛋面还可以,此外都不予期待。

      “这次不是正式邀请,妈知道你不愿意留在那吃完饭,早就把餐盒都准备好了,你瞧。”盛则刚显摆的拉开冰箱,保鲜层里有个超大型玻璃真空的保鲜盒,“除了妈妈给我的,我把锅里的全部给装回来了。”

      赶紧瞧瞧,那慢慢一大盒全是他最喜欢吃的散发漂亮色泽的糖醋小排骨。

      “干得好!”兴奋的方有容对盛则刚的作为大家赞赏,单是这一盆就足够他啃两三顿的了。

      受到夸赞的盛则刚有点陶醉了,赶紧忙起来吧,把各种美食上微波炉转转,都这会儿了,还都没吃晚饭呢。

      享受了美味佳肴,洗浴后的方有容揉着足踝,后脚跟磨破皮了,沾了水后,痛感出来了。

      盛则刚找出了家庭必备的创可贴帮方有容贴上,皱眉道,“又不是新鞋子,怎么会把脚后跟磨破了?”

      “为了我这个。”方有容还在把玩着刚才得到的红包,和徐翊在分叉口分手后,他就到处找卖红包的地方,对买这东西没购买的经验,导致多跑了不少地方,最后才知道基本上卖花的花店都有,还是生活经验不足呀。

      “真的美人给过你红包吗?”盛则刚对方有容诡异的执着实在不能理解,认识方有容也算好几年了,和方有容相识的那一天是他生平最丢人的一天,也由于方有容的援手,不至于狼狈到见不得人,那时的方有容在他看来是个一目了然的才进入社会的还带着学生气息的社会新人,那时没看出方有容很穷呀。

      瞧了一眼询问着他的盛则刚,方有容幽幽深深叹息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问。”

      好有哲理的一声叹息呀。

      伸出双臂拥住情绪低沉的方有容,盛则刚轻轻咬了爱人一口,“已经凌晨了,再不睡,天看就要亮了,我把胳膊借给你枕怎么样。”

      闪动着眼睛,彼此哪里有半点睡意,看来要借的不是胳膊,而是彼此的全部。

      从合上的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的一线外面的灯光,伏在盛则刚温暖的怀中,方有容亲吻着这个男人,那温柔的吻让习惯了方有容-的盛则刚有点儿不适应。-着已经干了的软软的发根,盛则刚回吻着,本来就没有扣好的睡衣知趣的自个儿滑了下去,盛则刚慢慢随之往下滑去,火热的唇印上那挺立的乳珠,那是方有容的xinggan带,亲吻吮吸这里能忠实的将爱人原始的yuwang调动出来。

      毫不迟疑,不需要任何隐藏,顺畅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扭动着身躯,方有容急切的需要更多,挺着腰,让慢慢-Q来的分身-的磨蹭着盛则刚的胸膛,意会的盛则刚今天不打算挑逗情绪并不算高亢的爱人,对这种隐形的邀请,他立即满足了方有容的意愿顺着小腹往下探去,碰触那带着薄荷香皂的味道高高挺起的分身,怜惜的伸出-舔了一下,受刺激叫起来的方有容摆动着腰身催促着要得更多。

      对方有容兴奋的反应有点不甘心,盛则刚可不愿意方有容独自享受X爱,侧过身来,将自己坚挺得都疼了的分身碰触着方有容,示意着也要得到怜爱。

      被火热的口腔-吞吐着yuwang,过激的触抚和吞吐让盛则刚措手不及,差点出现被方有容耻笑的状况。

      挑衅,又被挑衅了,妖精!九只尾巴的狐狸精,对方有容的耍赖从来没有办法的盛则刚探身揽过方有容抛在厚厚的枕头上,高高举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要在实战中让方有容臣服。

      狰狞的紫黑的分身贯穿了那幽闭的密蕊,拍打着丰润的双丘,盛则刚激烈地摇动着腰身,享受着如缎般的紧致的内壁带来的kuaigan,更享受随着他共同舞动的方有容嘶鸣,在-飞扬中,吻住发着诱人吟语爱人的唇,唇舌相交中,让到了临界点的两人同时释放了-,喘息着拥吻着,双腿缠着盛则刚的脖子,-后的后蕊内壁激烈的收缩让盛则刚不可自持,才-发了-的分身享受着内壁的蠕动,太棒了,抓住要下滑的双腿不让落下,吮吸着大腿内侧的肌肤,“等会儿,就会儿,我还要。”

      共同达到-顶点的方有容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则刚,他笑了,没有比共同用心在X爱上同舞更能让人-四溢了,对盛则刚的要求,他当然愿意给予,在qingyu上,他们从来不隐晦彼此。

      追寻自己真实的感受,愉悦的X爱,靡靡的气氛,安静相拥的两人静静地睡了。

      清晨的光不能遮掩的透了进屋。

      睡意沉沉的方有容翻身,探身拉开窗户的盛则刚低声道:“我把窗子开了点,换换空气。”

      揉着眼睛,看看已经穿着好了的盛则刚,方有容清醒了一点点。对了,今天是周一,盛则刚要上班的,他就不必按时按点了,这就是自由职场人的好处。

      整理一下发型,拉开抽屉,挑出和西装相称的领带、手表、袖扣。仔细整理着袖扣的他侧头瞧到伏在床边一个劲盯着他瞧的方有容,盛则刚笑起来,打出了个飞吻。

      轻佻……接过飞吻的方有容呵呵笑,现在他俩都有向肉麻当有趣的方向发展的大趋势。

      “我去上班了,你再睡会儿吧。”整理完毕的盛则刚挥手出去上班了,临走前他有话要交待,“对了,妈让你去问问张校长,那位郑律师有没有女朋友。”

      睡意早消,方有容眨着眼睛,“想给你姐姐找男朋友?有眼光!不过,你们不觉得郑律师太厉害了吗?徐翊怎么样?除了有点儿伪小资之外,他人很不错的。”藏有私心的方有容连忙向盛则刚推销他的老板兼朋友,“我有他全部的资料,外加收入和生辰八字。”

      瞧着大力推销徐翊的方有容,整理好衣襟的盛则刚伸手捏着方有容脸颊两边的肉肉,“别乱点鸳鸯谱,先去问清楚郑律师的情况。”

      没能把徐翊推销出去,方有容有点遗憾。

      看着盛则刚出去,方有容慵懒的舒展着四肢,-后不适充溢着全身。没了困意依旧伏在榻上不想起床的方有容侧着脑袋想了想开始傻笑起来,想到昨夜他晚归打开门迎面那盛则刚不悦不满的脸色,就觉得好有趣。在小小的家等着他归来的盛则刚是那么真实,呼呼,被期待的滋味好让人洋洋得意呢。

      探身拖过放在一边儿的电脑,打开网页,新世纪下的新青年很迷信的认真研究着五行,看看五行相克的篇章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得水,方挫其锋;水赖金生,金多水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这种言论,不管看没看懂,不管是不是得到的解惑,相由心生,想法也是随心而出,得到结论是金和水两者原本就需要相辅相成方能相得益彰。不错的意会答案,呼,对迷信,方有容就是相信。

      得到心理上的满意,方有容抱着辈子翻了个身准备继续酣睡,昨晚盛则刚已经在网上给他预订好了今晚的火车卧铺票了,离黄昏还远着呢,不着急。有时候,坐-还不如坐火车来得方便,经过好多次的提速,中长途的火车出行表赶车暮行朝至的利民准则,很符合国情的安排让出行的中间阶层节省了不必要的住宿费,何况所有大型火车站台外都有贯穿全城的大纵横公交线路网络,让整个出行变得经济又实惠。翻了个身,想起在公交车上看到的古朴的钟楼、鼓楼还有那保护完善的古老城墙,期盼着此行的方有容下定决定,这次办完事情一定要留在那个城市玩上几天。

      次日,开门回家,盛则刚打开了进户门的灯就看到玄关口的地板上有个包,还好,只是个普通的旅行拎包,不少夸张的拉杆箱包。

      快步转过玄关,一眼就瞧着缩在沙发上的抬着眼睛眨巴眨巴瞧着他的方有容,盛则刚想笑,噢,看来他家的小猫似乎又受到打击了。从屋内还没有完全预热的空调的温度上可以判断,方有容也是刚刚回来,幸亏他嫌应酬麻烦回来静静待着,不然,他家的小猫就得委屈到深夜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顺利?”盛则刚压着笑意询问着。昨天他一直在外面应酬,今天难得早些回来,真没想到会遇上本该在西北待上几天的方有容,看来方有容此行很不顺利。

      “一点儿也不顺利!”对盛则刚故意调侃,方有容不满着:“好像是我表现得太轻浮了,他们不信任我也就罢了,居然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就把我给清除了出去。”抱着双膝,手指头在足尖前划着小圈圈,满腔热情跑过去想促成科研所和实业有机结合的他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

      “不是轻浮,可能是你太热情了吧。”盛则刚脱了外套靠着方有容坐下,他安慰着,“别在意,‘热情’和‘轻浮’的名词解释在现实中和字典上的标准解释不太一样,在生活上,热情和轻浮区别不大,在商业上,热情等同于陷阱。”

      斜着眼角,瞧着笑眯眯的盛则刚,方有容哼了一声,“知道了,人一旦太得意,平地也会摔跟斗,好几年前就见识过了。”

      这是挑衅,一直在努力忘记那曾经难堪一幕的盛则刚抓向说完就跳起来的方有容,那迅疾的速度让说完挑衅的话就知趣立即准备逃窜的方有容束手就擒,正如盛则刚所言,他是真的是学过搏击技术的。

      在小小的屋内嬉闹,没会儿,那本来溢满小屋的阴霾被这欢笑嬉闹给悄悄地吹散了。

      “我看上去真的很轻浮吗?”方有容赖在盛则刚的腿上不肯下来,被抱着的感觉好暖和。

      真会撒娇,果然是么子。让看来确实受到打击的方有容赖着,盛则刚后靠倚着沙发想了想,“该怎么说呢,应该不是轻浮吧。”

      方有容是不是个轻浮的人,盛则刚很清楚,除了有着自己的准则之外,方有容的那小心眼和自尊心都挺严重的,常年奔波在市井之间,在社会这个大课堂上早已沾染上世故,只是最近方有容的变化挺大,可能是那种乌龙的会议开得太多了的关系吧,方有容外显的世故转变了方向,气质里少了之前认知存在的市侩气,现在的他看上去居然会有符合年龄的青春的味道了,算是有趣,方有容倒着长了吗?

      得到这样的认知,盛则刚噗噗笑了起来,确实,最近的方有容越来越会撒娇了。

      “看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赶快说,我看上去很不可靠的原因是什么?”思绪转回原地,方有容很紧张,他非常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有所不足,对在职场奔波的业务员而言,给他人的外在直观是业务成功的第一步。

      “不能说是不可靠,应该说需要给别人理解你的机会吧,比如说:要是一个陌生人跑到你们公司直接送给你们一个有利可图的大单子,别说徐翊会作出什么决定,就算是你,你会在不经过判断,仅仅因为对方的热情表现就会全然信任吗?”

      对这个比喻,方有容当然知晓不是对方的错,就是觉得委屈嘛,亏得他是争着得到这个任务呢,不被信任的拒绝害得他灰溜溜跑了回来,不止止是丢了面子,也还是对他能力的质疑,这种结果怎么不让身处职场的方有容深受打击呢。

      拍拍,可怜了,可怜了。“好了,别灰心,你有什么打算?”-着发丝安慰着方有容的盛则刚询问。

      “已经和张校长和郑律师还有徐翊通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分别通知那两位丝绸商了,明天一起去那边的研究所,我还是要去。”扭着脖子,方有容坚持自己的立场,被当成皮包公司小骗子的滋味很不堪,能正名也是好事,明天赶晚班火车继续进发。

      “对了,和郑律师通电话的时候,我直接问了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他已经有了爱人了。”

      有点儿意外,郑律师看上去不像是有家室的人,不过,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也算是回拒了吧,盛则刚不在意道:“是吗,那就算了,妈看他非常疼爱小孩才动心的,妈说喜欢小孩的男人相对而言对家庭忠诚度更可靠些,没想到他已经有了爱人呢,真可惜。”站了起来拍着方有容的发丝,“家里小金库储备得还算丰盛,我们今天出去消费一下,也算响应拉动国内消费政策做点贡献吧。”

      方有容对盛则刚为出去乱花钱居然找出这般华丽的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感叹,果然是小资。

      看看对高消费没什么兴趣的方有容,盛则刚煽动着“对了,我听盛三和陆风说你唱歌特别好听,反正今天你的心情也不太好,吃完大餐再去歌厅,让你唱个够,我也好好欣赏一下。”

      看向为他而考虑的盛则刚,抓着外套就穿上身的方有容连忙点头同意,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今天所受的委屈确实需要宣泄,盛则刚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情人呢,那今晚一定要好好唱个够,用全新的心态走进新的一天。

      在气氛优雅的餐厅品尝了美味佳肴,再偕同一起往娱乐大世界跑,一进灯光璀璨的大堂就遇上了熟人。这是谁呀?在号称上千万民众的金融大都市时常能不经意遇上,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在这里遇上盛三,一点儿也没意外的盛则刚随意招呼了声,迎过来的大堂经理立即殷勤地准备个包厢,那高级VIP的姿态实在有点儿-。

      在这里再遇方有容,脚下顿住的盛三的表情有点儿精彩,“你?你来K歌?”

      来娱乐场所中的卡拉OK厅自然是来K歌。“是啊,”方有容笑眯眯地看着盛三,盛三真够悠闲的,成天在娱乐场所闲逛不觉得无聊吗?考虑一下是不是拐他明天一起去西北逛逛去。

      得到方有容的确认后,盛三没再招呼,转身走开了。

      豪华的包厢里有最好的音响,最重要的是这个偌大的包厢内只有两个客人,没人和他抢着麦克风,方有容演唱会正式开始!

      还没到十分钟,也就是第三首歌才开头的那会儿,在豪华沙发边坐着的盛则刚慢慢撕下桌上的餐巾纸塞进耳朵眼中,想到欺骗了他的盛三、陆风,盛则刚目露凶光,怨恨不已。

      为了生命的质量,听到第六首歌曲的盛则刚反击了,他也要唱两首,得让不自觉的方有容晓得一下什么叫歌声。

      盛则刚的反击在方有容的预料中,经常被抢麦克风的案例见识得多了,盛则刚这种还算客气的争夺架势远远不是方有容的对手,霸占着话筒坚决不收手的方有容抗议不讲信用的盛则刚,他今天受了大委屈,需要宣泄一下情绪,既然来了,就该大方点让他喝个够才对。

      快点撒手,新的一曲已经开始了!方有容急切挣扎,盛则刚也不是好惹的,为了长寿,他要自己唱!

      纠葛中,门开了,突然进来的一趟子不速之客顿住脚步盯着在一圈小-灯下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这暧昧幽暗的灯光所营造的靡靡气息,他们的表情迅速暧昧起来,轻佻的口哨声,啧啧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充溢着整个包厢的笑声,中性形容称之为暧昧,贬义的形容词可以称之为猥琐。

      冤枉死人!这真是个不纯洁的年代,两个男子争抢一直麦克风看在别人眼中就形成心照不宣的有色暧昧,太不正常了,丰富的想象力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没看到他们身边还站着个犹豫要不要帮忙的服务生吗。

      昏暗的包厢内的大灯亮了,看清楚了,串门进来后发出诡异嬉笑的是一群衣着鲜亮的家伙,男性、女性皆时尚的如同从T型台上走下的模特,可惜,被这故作暧昧的嬉笑破坏了优雅气质,更像是某些影视剧内的先规则男女。

      被这样轻佻的盯着看,被压在沙发上的方有容展-个和气生财的微笑,这些不敲门的人士是谁?跑业务久了,这种职业可亲可爱的阳光笑容是他照着镜子苦练出来的,虽然还不算炉火纯青,可也是颇有水准。

      方有容一个人的好奇远远不如一群人的好奇的视线,只是那好奇的目光因为刚才过于暧昧的纠缠显得格外迷离,看过来的闪亮的眼光中掺杂了太多别的色彩。

      趁着盛则刚分神,一直去居下风的方有容使力重新占据了麦克风的主导权,推开盛则刚溜下沙发爬了起来,口哨声和哄笑声更大了。轻佻的口哨声和这雕栏画栋的装潢一点也不协调,这无关方有容的兴致,谁说能进出高档场所消费的就有上档次的人品?在这个金融大都市中,在公交车上给老年人让座的没几个是这都会的本地人。方有容已经习惯社会人用金钱来衡量人的档次的可爱思维了。

      “盛大公子,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永远会销声匿迹,没想到会再遇上你,不介绍一下吗?”为首的看来是盛则刚很熟的人,挑着眼角上下扫视这方有容。

      大公子?很雷德绰号,又是一个被港台剧荼毒的家伙,方有容同情盛则刚,光是‘大公子’这个称谓就能把盛则刚个人的势力和成就都给摧毁得一干二净了。

      短暂的争夺,短暂的被观看,那轮空的曲目滚动到下一曲,当新的一曲慢慢扬起,方有容立即占据了歌手位置,这是他最喜欢的郑智化的“老幺的故事”。这只一首相当冷门的歌曲,很多K厅都没有这首歌,在这里居然有这首歌曲的山寨版MTV,方有容感动的要命,这首几乎被遗忘了的歌手郑智化后期的歌曲包含了很多人性化的东西,积极的消极的都在其中,是和 谐社会抗争的小人物人生写照。

      歌曲的起头有点与众不同,那铿锵有力敲击什么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工地干过体力活的方有容对这首无意听到的这首歌情有独钟,那铿锵的敲击声声,足以让方有容仿佛领会到曾经常年在工地干体力活的爸爸的艰辛,那扳动的共鸣声让方有容激动,抱着抢到手的麦克风开唱:“黑色的惆怅,白色的屋,阿爸在炕里不断的挖,养活我们这一家,骄纵的老幺,命运是什么我不懂,都市才有我的梦……”

      开唱的方有容的歌声立即让轻佻响起的口哨声给冻住了,包厢内气氛好会儿没回过神来。

      “停下来,别嚎了……”有人上前搭上方有容的肩膀,方有容连忙紧握住麦克风以防被抢,回首就看到那个搭他肩膀的家伙被一拳击到在地。挥拳的是盛则刚,顺脚把那个搭着他肩膀示意停下歌声的那个人给踹了出去。盛则刚用行动向方有容证实了他的诚实,他是真练过拳脚的。

      喔!盛则刚在打人!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发生在第一现场的打架,方有容受刺激的跳跃了起来。知道盛则刚的品味不怎么样,可没料到盛则刚居然会和港台剧上的纨绔子弟一样居然在娱乐场所打架!

      盛则刚的动手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打到在地后还被踹了一脚的那人挣扎的跳了起来,-愤怒的挥着拳脚冲向盛则刚,看来这人也不怎么好热。旋即出现的混战让豪华包厢内有很不相称的不优雅,整个场面有点冲,更冲的是盛则刚表现出的暴戾,同来的嬉笑着的人都被盛则刚突然出手给刺激了,一起看向一边瞧着的方有容。

      盛则刚打架,他们看他干什么?被瞩目的方有容被刺激了一下。虽然很想虚荣一把,方有容还不至于没眼色。看看前面,还不至于形成混战,拳脚稳健的盛则刚没有早点败局的痕迹,此时,保安来了,盛三也出现了。

      转过身,接着音乐的旋律,接上第二段台词,方有容继续展开歌喉。来这里就是为了K歌的,这次西北之星让他的职场自尊心倍儿受伤,不好好宣泄一下,怎梦重新面对新的行程呢。面子是身外之物,可这个身躯绝对在世俗之中,不被人待见的憋屈的方有容占据有利地形跟着曲目放声高歌。于是,在乐曲旋律的包围下,方有容的歌声让拉架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开着的门外,喧哗声声不绝,走廊上涌动着不少遮掩着耳朵探身看热闹的客人,果然,娱乐场所是非就是多。

      打架归打架,没人来切断他的歌声,彪歌继续,随着音乐中敲击声渐渐弱消,方有容感慨万分。每次唱起‘老幺的故事’就想起家人,想念任劳任怨为养活全家而奔波的父亲了,他为自己能独当一面感到小小的自豪,舒坦了不少的方有容准备等着下一首歌曲的传送,下一首是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这可是离开家乡在外拼搏的励志标志性的歌曲,是方有容保留必唱的一首。

      休息一下,喝口水,回身,大灯开着,那些不速之客全部消失了,喧闹的场面也不复存在了,可能使到外面打架去了吧,偌大的包厢休息区的沙发边上站了三四个服务生,安静的随时准备倒茶递水。

      盛则刚是VIP,连带他也成了VIP?这便宜占得大发了。

      “你似乎很兴奋?”

      噢,除了这几位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之外,还有一位就站在他身边,刚才转身没在他视线的范畴中。

      是很兴奋啊,难得没人和他争抢麦克风,也没有被联合赶出去,能独霸一次麦克风搞独唱可是件不容易的事。看着这位站在他身侧和他说话的这位……先生?看不出年龄,似乎应该不大,却又显得老道,怎么说呢?想了想,还是只能找出一个词汇……甘拜下风。

      对不符合国情的新人类,方有容从来都是甘拜下风的,他从来没有达到业务员的业务能力的顶峰,很遗憾,对,他没有预料中那么厚脸皮,至少,他不敢穿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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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3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0:01 | 只看该作者
     依靠着旁边的罗马柱子,潇洒的夹着一根烟,一手优雅的打开打火机,那姿态很影视化,难怪盛则刚随口都能抖出些影视台词,原来生活圈子带来的影响力。

      这位是何许人也?对经常发生的影视剧情已经不得不适应的方有容安静等着对方有话要说,只是希望对方感情酝酿的快些,他还要唱下一首。

      “别介意,刚才那些其实都是朋友,听说盛则刚开了人来娱乐城,熟悉的朋友们都非常吃惊,都想见识一下如今的盛大公子的枕边人。”这位微笑着,“我是从盛则刚以前的一些熟人那里听说过你,虽然没得到什么评价,似乎你给他们的印象很好,据说盛则刚对你千娇百宠。”

      千娇百宠?好阴性的词汇,把方有容狠狠雷了一下。看着脚下价值不菲的地毯,方有容递给他一个烟灰缸,笼罩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更加无法判断年纪的他看着方有容。

      将烟灰弹在递过来的烟灰缸中,他赞许着:“你很乖,很懂事,我似乎能明白为什么洁癖深重的盛大公子会为了你动手。”

      “我觉得你似乎弄错了什么。”方有容看着这位故作循循教导的人,那口吻十足像透了拉皮条的老鸨,愧对了这副好皮囊。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年,混迹在社会中,挫折和失败经常伴随着他前进,职场中丑陋的潜规则该知道的也很有眼色的看的一清二楚,这是个被和 谐外壳包裹下的潜规则横溢的时代,这些年中,除了脸皮没有锻炼到预想中的厚实之外,他的物资条件还不错,以他这个年纪已经拥有自己的房子,光凭着这一点,方有容已经相当自豪了。对金钱,他没有太多的jike。

      对方有容这种反驳,这位笑得云淡风轻,看着方有容的目光中含着莫名的怜悯,“像你这样的人,我看得多了,消失地更多,看来你还不知道盛家夫人是怎么对付盛则刚所接触的情人的,给你一个忠告,趁着年轻正得宠,多挣些钱,圈子内都知道盛则刚是个出手大方的情人。”

      --下巴,方有容很想说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对这位自认为别人都是-的思维已经定位的这意味说出相反的话只能是自我无聊。

      “如果你把这些话当成是挑拨丽江那就是你的损失,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我不想这里再添上一条人命。”他看着不怎么在意的方有容。

      人命?这可是一件刑事事情,方有容连忙道:“非正常死亡吗?报警了吗?”

      “报警?你不知道这是个有钱人的天地吗?”他对方有容的无知和幼稚而更加怜悯。

      噢,看着这位悲悯地看着他的这位,方有容受教的点点头,他明白了,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把社会先行定性而不去争取的人,不是愤青,只是个自怨自哀世故的老油条罢了。

      别人眼中的盛则刚是什么,方有容不知道,他所认识的盛则刚是个对形象执着的有点龟毛的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神秘,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至于盛家的有钱程度,见识过盛家的宅邸就大致上能判断了解了,至于盛家的不好惹,从初见面盛家熟练的溜门撬锁的功力也看出来了,不过,盛则刚的妈妈很可怕吗?这有点让人忧心,是不是该让盛则刚少回去顺吃顺喝?

      会谈就此为止,不是他不想聊下去了,是方有容的歌声终止了他们的对话。

      今天是个情绪大起大伏的一天,唱的嗓子发哑这才停下的方有容满足了,准备回家,可能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服务生连忙去通报。在如日月同辉的大厅前,盛则刚等着方有容了。

      看着水晶吊灯下的盛则刚,依旧一派贵公子派头,没少胳膊少腿。方有容上前套住他的胳膊,昂首挺胸,回家。

      和来时的气氛不一样,回家的车上,气压很沉闷。

      “你不问我,今天那些是什么人吗?”开车的盛则刚先开口了。

      方有容一直在-着喉咙,这次唱过头了,嗓子已经开始疼了,回声应道:“问你什么?问你在和我一起之前的事情?那就没必要呢,那是你以前。”方有容微微笑。“我承诺过不追问任何之前的事情,况且,我认为,和爱人的从前过不去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转开脸偷笑,不想知晓盛则刚以往那是做作虚伪的假话。可是,那份想趁机窥探盛则刚不为他所知的以往的好奇心在那伙人进门的第一句给冲淡了,那一句就是……“好久不见了……”就是这一句随意的招呼让方有容打心眼窃喜,也放弃追问追探盛则刚的从前。有无数影视剧经验证明,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需去寻找,最终都会一个个蹦到眼前。成年人就应该有成年人的分辨力,方有容从不认为自己未成年,盛则刚是个怎样的人,他会在接触中自己来做出判断。

      “你……”盛则刚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方有容的发丝一把,没再说任何言辞了。

      今天不算是个愉快的夜晚,关上透气的窗子,收拾洗漱睡觉,乖乖枕在盛则刚伸出的胳膊上,盛则刚的不愉快让方有容觉得很愉快,反正今天他把压力和挫折都从胸腔全部倾吐了出来,职场人的压力是沉重的,经过今天的宣泄,明天一定会拥有好的状态进入职场重新开始拼搏。

      习惯性的,每天最先起早的人会把窗子打开换换新鲜空气。

      “下雨了。”探着身开窗的盛则刚看着外面沉声低语。

      下雨了?难怪困倦得不想起来,方有容翻了个身,在雨志中睡觉最是舒服了。迷蒙蒙地拉紧被角瞄着窗外,窗外的冬雨中夹着冰凌般寒意,压下把吊兰擒出去接受雨露的心思,盛则刚下了床漱洗去了。天不早了,今天雨天的低气压让两个人都睡过了头。

      细雨下的天空阴沉沉的,低沉的气压让心情延续了昨天的灰色,屋内沉闷的气息在延续。洗漱后的盛则刚过来拍了睡意未消的方有容一下,他低声嘱咐:“来不及做早饭了,饿了自己出去吃点儿。”

      眯着眼睛点头的方有容看着就要出门的盛则刚。

      “等一下。”从暖和和的被窝中跳了出来,方有容喊起来:“就等一下下。”

      正在穿鞋的盛则刚回首,招呼着的方有容跳下床跑进漱洗间,来不及调出热水,打开冷飕飕的自来水拍打在脸上,挤出牙膏抹在牙刷上刷牙。是没等多久,就两分钟全部完成了整个洗漱过程,揉着被冷水冲洗得冰凉的脸颊,方有容跑出洗漱间站在等着他的盛则刚的面前:“我洗过脸了,也刷过牙了,接一下吻吧。尝尝,是薄荷味的。”

      等着听方有容有话要说的盛则刚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这个人,他笑了起来,张开双臂将穿着单薄睡衣的方有容拥入怀中,磨蹭着被冷水冲洗得冰凉的面颊。

      仰首伸出-舔了盛则刚微张的唇瓣,-顺着双唇钻了进去,也是薄荷味的。小资的盛则刚用的是黑人,他用的是黑妹,不一样失体,一样的薄荷味,结合在一起是温柔的吻,这是个健康的积极的早晨,和这冬雨一样,很纯净。

      温柔的吻后,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盛则刚的衣角,方有容道:“合龙久好要和他们一起去研究所,要是顺利,我会留在那儿玩两天,去看看大雁塔和兵马俑,回头给你带核桃和红枣。”

      盛则刚点头,“多带点儿,回头拿去哄哄我妈,以便长期能从家里多捎点儿好吃的,这两天我也有事,我会抽个空儿找盛三、陆风聊聊天去,他们联合向我推荐说你歌唱得非常好。”提起此事,触及噩梦般的记忆,他有点儿咬牙切齿。

      掩住笑意,方有容倚着玄关的木格边沿,“看来下次不能指望你请我去K歌了。”

      “任何时候都乐意奉陪,只要别让我和你待在一个包厢就成。”咬着牙笑起来的盛则已然将前一刻的阴霾全部扫去,转动门锁,盛则刚回头示意方有容赶紧回被窝去,刚才开了小半扇窗子,别受凉了。

      迎着盛则刚回首的目光,依靠着玄关等着他出去再-的方有容回了个灿烂的笑颜,气氛有点儿色色的了。那又如何?情人之间的互动本就该这般幼稚可笑。

      侧耳倾听着盛则刚轻快的脚步声远去,怀着小小的得意,呼呼,他家的则刚依旧精神抖擞。

      盛则刚出去了,跳着上了床钻进还有热气儿的被窝磨蹭着,刚才被冷水激得已经睡不着了,赖在被窝里等着空调的回暖才打算起来的方有容透过厚实的窗帘缝看着外面的小雨,都市中听不到细雨的声音,人为的噪音掩盖了自然的雨声,清洗了都市弥漫的尘嚣,这小雨来得很及时。

      悠闲拿着遥控器遥控着电-道,挑了一圈最终停驻在央视经济频道上,在金融的都市就该看经济频道,靠着靠枕,津津有味看着经济频道早间新闻节目上读报的马斌絮叨调侃着天下事。

      算计着时间,撑着雨伞在约好的时间搭车到高速路口等着,随着心境的开朗,阴冷的冬雨也显得飘飘渺渺,可爱起来。

      这次出动的人不少,直接开车走国道高速过去,对同行而来的郑律师,方有容一点儿也不奇怪,像郑律师这样的人,做辨论对手有点怨怼,要是水作是合作伙伴,那可是相当值得放心的。

      大建设下的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让旅程变得很方便,就是那一路的收费站多了点儿。

      方有容和郑律师一辆车,很会看眼色的方有容和开车的郑律师大谈张校长家的两个小宝贝,惹得郑律师喜滋滋的对这个话题滔滔不绝。要不是郑律师说已经有了爱人,他那乐和劲绝对让方有容有所误会,郑律师还真是位非常疼爱小孩的男人呢。郑律师对方有容提起的特产核桃、红棘枣、柿饼都很有兴趣,盘算着要多带一些。看着和平日里决然不相同的顾家型的郑律师,方有容感慨万千,到底姜是老的辣,盛则刚的妈妈眼光还真准。

      人一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此行没有因为“家长”文物的全体出动而有所顺利,这次研究所没有对他们的来历再有所怀疑,对科研和企业之间的合作提议,他们也点头表示要向上面的主管单位汇报、研究、请示。

      这一系列官方用语一出口,所有家长们都不自然皱了眉峰。方有容苦笑,本来就没想和公家单位有太多的接触,前天来的时候,他通过对他印象很好的那们研究员夫人的接洽和相关研究人员接触的过程中得知做试验必需要使用科研所一些设备,才在与科研所接洽时-部们当成皮包公司的给踢了出来。

      听了一大堆汇报、请示、研究这样的字眼后,他们起身遗憾地告辞。

      破局了?方有容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私营企业对公家单位所谓的研究、研究这种说词向为不抱希望,和公家打官腔实在不符合他们的节奏进程。站在路边稍作研讨,奸商加上讼棍很快做出了统一的决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又不是要制造海洛因和克隆人,没必要在程序上非得多正规。游走在法制条款的边缘,直接避开正规渠道,看看能不能和研究员私下签约。不内行的他们也关心不了科研过程,作为私营业主,他们在意的是成果。如同某人所言……既然如今的国策是走市场经济,那就借着国策之名,用自己的所学在市场来争取利益吧。

      约研究员出来直接会谈的任务就交给方有容了。

      约出他们,这很容易,那就赶紧忙起来吧。

      一场随着细雨后飘飘荡荡降落的小雪让繁华的都市中掺各了不少乐趣,这才几天没见呀,满眼店铺橱窗都贴上了泡沫雪花,那放置在门口挂满小彩灯的颜料大松树和红帽子大胡子爷爷都在提示一个洋节日的到来。

      从出租车上下来,一声按喇叭声,方有容回头,盛则刚摇下车窗看着方有容从出租车上拎下的一大麻袋的东西,他道:“回来了,这次顺利吧。”

      -着发酸的颈脖,方有容道:“还好。”在西北待的时间比预先想的要长些,还是由于必用的一些科研设备的问题,还是找上研究所的领导。对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协议,大家都很累,在强调知识就是力量的口号下长大,亲身参与科研技术与工业相利国利民的事情,却被人为设置的障碍演变得困难重重。看来他有心想做个科研和企业之间的经纪联络人的想法需要更多的磨合。

      “你有事吗?”方有容眯着眼睛盯着这个悠闲靠着车窗摆着派头看着他的家伙,看他拿了这么多东西居然不下车帮他,这算什么情人?又想欠揍了吧。

      眨眨眼看着方有容上挑的眼角,盛则刚知趣地下车帮着把东西往后车厢搬,方有容在一旁虚空挥着拳头,算这家伙识相。

      “这是不是太多了。”盛则刚对一的核桃有点儿揪心。

      “才一麻袋一点儿也不多,郑律师一个人就买了三麻袋。”方有容道:“我现在挺佩服你妈的眼光的,郑律师真的很顾家,也很孝顺,听说核桃和红枣对老人好,他就买了好多,据说他家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

      暂时把这东西放进小车库去,方有容会安排它们的去向,盛则刚要出去了,“对了,最近你要是没事就给我妈打个电话吧,她要和你吃个饭。”

      啊?拍拍手掌上细灰的盛则刚看着吓得跳了一下的方有容,“你这是什么反应?”

      听了此话受惊的方有容小心看着盛则刚,“你妈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盛则刚要走了,匆忙的举止中显出他真有急事。

      方有容连忙拦住转身就走的他,“你就这样不管不问?要是你妈妈欺负我怎么办?要是你妈妈拿出个装有支票的信封给我,我是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下来了。”盛则刚指指手腕上的劳力士示意自己在赶时间,“一定要拿回来充当小金库使用。”

      喔,方有容受教了,盛则刚摆着手,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在车库收拾了一下,收拾出个装茶叶的包装纸袋装了一袋子核桃,里面零星掺和了些红枣,色彩配合得很乡土。这是送给徐翊的。天还早,顺路到单位看看吧,顺便把情况汇报汇报。

      徐翊接过这份礼物,他一个人居住也没有吃零嘴的习惯,这些多半都是女职员给分了,“才回来?这次顺利吧?”

      对应方有容神采奕奕,徐翊就显得很无精打采了,最近他比较背,新恋情昨天完蛋了,去见才结识的漂亮姑娘她妈吃了一顿后,姑娘她妈很-快地提出了聘礼的问题,让对买卖婚姻一向排斥的徐翊婉拒了,没想到,还没等期盼女朋友共同拒绝买卖婚姻的徐翊回过神来,他妇孺就被漂亮姑娘和她妈三振出局了。沮丧的从抽屉取出一沓购物券,每到年关,几家公司会联合起来购买一些打折的购物券发放当作员工的福利。接过几张属于他的购物券,方有容喜笑颜开,对,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如今这世道,在姻缘问题上,房子、票子远远比人品更有说服力。”徐翊对自己被甩感到不平。

      “是有点儿世风日下,面对现实吧。”方有同怀总想找到无关金钱的恋情的徐翊。现实是残酷的,想来也对,连男女之间的婚姻都这样现实了,方有容对他和盛则刚之间至今水曾出现金钱纠葛的状况还算满意。

      方有容安慰着老朋友,“这种交易型的恋情没什么可关注的,我提议,去痛快地消费一下来抵消消沉的状态,怎么样?”

      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收拾东西下班,今天就痛痛快快地把手中的购物券全部用掉吧,想来幸亏漂亮姑娘她妈没看中他,不然就白白便宜别人了。

      骗局!在大卖场涌动的人群中行进困难的方有容愤愤不平。大卖场总选择在洋节日期间里大促销,对上国人占便宜的小心思,这些外来的洋节日能不被国人关注吗?

      “别感慨了。不想占便宜,你跑这儿来干嘛。”一旁后悔跑来的徐翊翊推了方有容一把:“既然是来占便宜的就少说风凉话,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徐好郁闷,怎么说他也是个算是有成就的小老板,应该在劳心劳神的忙碌之余和美丽优雅的女孩享受小资生活的他居然跑这儿来抢购大促销物品,要是被同行看到,他的会计资讯立即会遭到质疑的。

      被徐翊推攘了的方有容也打起精神,来就是为了占便宜的,同一件东西,在洋节日的时候的打折幅度最夸张。瞧这热闹劲,谁说国人被西洋化?对西洋节日这般热中还不是为了图热闹和占到便宜。

      大降价呀大降价,今年给爹妈的年货就靠这一把了。充分显示着小家子气息的方有容抱着好几件打了三折的羽绒服。过年穿上新的羽绒服这个时尚在县里很流行,避开价格的陷阱,这种价格很符合他的预期。不是舍不得给家人最好,而是实在是没必要和大降价过不去,实惠第一!对他这样的老百姓而言,这种洋节日就是促销和能占到便宜的代名词。

      相应表现出小家子气息的方有容,伪小资徐翊表现地也不见得多高尚,抢到了个大拖车跟着涌动的人群向前冲,实惠看得见,收检着在打折前要好几千块的物品,乐滋滋的他也感慨着难怪圣诞节这个洋节日会受到国民这般拥戴。据说圣诞夜出来淘金折扣会更低,前提是不惧怕被疯狂的女人给踩在脚底下。

      大丰收了,今年的年货完成了,很痛快的消费确实帮助徐消除了不少心理压力,就是排队等着付帐的过程备觉无聊,闲扯着的两人眼角一瞥,瞧瞧,看,又遇到熟人了。

      随着另一行列,他们看到了李志远,对在喏大的都市经常能遇上熟人这种不正常的概率,方有容已经习惯了。在涌动的人群中,各自扫视一下对方身边的人,彼此客气的点头显得清冷。

      没再受到不公正的讥讽,方有容也安心一些,看来李志远也成熟一点了。

      一旁的徐翊皱眉看着看了他一眼转开身去的李志与那,他推了方有容一把,“那个叫李志远的朋友,你不要和他接触了。”

      这是什么意思?徐什么时候也会多管闲事了?

      “我不认为那天你和盛三那次演戏演得多成功,那盛三眼里哪有半点喜欢的痕迹了?那种情况下,我看盛三的哥哥盛总和路先生及其其他人都瞧出你们在演戏了,一点也不能说服人。”

      “抱歉,我们不是专业的。”方有容郁闷了半天,这才冒出一句。没办法,他倒是挺喜欢盛则刚醋意横生激动一下好让他增点虚荣的资本,可惜,盛则刚是个蛮含蓄的家伙,他的-从不表现在床第之外。

      方有容卷着大包小包赖着徐一直把他送回家为止,打开家门,一眼就看到他家的小宝贝晶莹的小塔居然直接被摆在玄关的格架上。

      珍藏的小塔又被盛则刚从保险柜拿了出来,方有容牙--的,盛则刚明知道他对这个“镇妖塔”有很特别的感情,居然还总是欺负它,过分,他要投诉去!取下小塔小心握在手心,这玄关的隔断可不算结实,可别碰碎了,这可是他的财富,他的慰藉,他的家人,信命运的方有容喜欢这个晶莹的小家伙给他带来的安详的感觉。

      转过玄关,眼前是一目了然的崭新,用了两年的窗帘给换了,塌上的被子重新给换了一套全新的豪华套件。左右前后看了一圈,小小的屋子有新装潢后般的洁净,不甘心的蹲下身,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地砖上的边边角角,嘿,一尘不染,看来盛则刚又耍大牌,请他家的菲佣来过了,干得好!

      站起来,顺手翻开崭新的被褥枕头的那一角,一直放在被褥下面的刻着一句俗不可耐誓言的小锤子和生平得到的第一个被珍藏在被褥下的小红包都没有挪开位置。看着安静待在原处的它们,方有容满意的抿了一下唇角。

      回身再扫视一下这个不染一丝烟尘的小家,盛则刚又到了定期失踪的状态了?对盛则刚搞得太神秘的状况,方有容已经不是去习惯和不习惯的问题了,选择不去窥探盛则刚并不是他没有好奇心,只是,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被这种归属信任感给取代,狭小的空间下,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和他一样,盛则刚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吧,这次得要多久才会回来呢?

      收拾得如明镜般的桌面上留有着个电话号码,是盛则刚家的电话吗?今天在小区门口碰面,盛则刚说他妈妈要和他见面的。拿着留下的电话号码在手心中转动,方有容想了好会儿,看看时间。拨通了那个电话,在电话里,穑怀念感则刚的妈妈和他约定明天在某个餐厅吃午餐。

      次日,在衣服、发型、和心理上都做了充分准备,方有容走进这明明是奢侈却用高雅来定调的餐厅之时,盛则刚的妈妈已经在座了。

      不愧是都市女人,有三个子女还能保持这样风情,难怪张校长家的小宝贝踮起足尖仔细确认后拒绝叫婆婆。希望这位‘阿姨’别欺负他,他还没有为了别人的脸面问题和盛则刚分开的打算。

      “阿姨。”这个称渭是方有容想了好久才决定这样称呼的,借了徐的光,方有容对高档场所一些小规则还算不失礼,举止也算得体。送上带来的礼物,一篮子核桃、红枣和柿饼,搭配得相当乡土。既然说乡土的就是世界的,希望这种乡土气息还能入眼。

      对方有容的小礼物,她很得体的表示谢谢,“听说你最近很忙,才出差回来?”

      有点儿受宠若惊,方有容回应道:“只是给朋友们跑跑腿。”是跑腿,忙碌中也不知道为何而忙,纯粹是瞎忙,和收入不搭钩。

      她没有应声,隔着座位看着方有容,有打量的意思。被打量的方有容有点小心了。要是盛则刚的妈妈说出怒得体的言辞,那他现在保留的得体姿态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了。

      没什么话题要谈,相视之下,气氛有点僵硬,憋了好会儿,方有容总算憋出一句:“阿姨,原来您的父亲是位-家……真伟大。”结结巴巴的他也不容易,这酸是拍马吧,没办法,这样干坐着,不确定的压力很大。

      对这个话题,她起了兴趣,点点头道:“我的父亲是位投笔从戎的先烈,我以此为荣,可惜我两个儿子都不愿意投身国防,这是我的遗憾。”

      没什么遗憾的,这么优越的条件下,谁会肯去吃苦受累去?心里编排的方有容知趣的闭嘴不多话。隔了会儿,她淡然道:“那日你们看到满屋子摆着的老照片其实一般都收藏在书房不拿出来的,不知道盛三想什么,非要拿出挂起来,现在除了家人之外很少有人有心去关注那些老照片了。”

      是这样的,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方有容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想象一下战争的刺激,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西餐端上了,举起刀叉开始用餐。

      在小旋律陪衬下,气氛很优雅,没有出现西餐刀具切割不到位的场面。徐,我感激你!方有容在心里呐喊。

      又没有什么话题了,安静吃着不怎么样的西餐,方有容对盛家这种小资的要人不段揣测的拖沓备觉紧张,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小心的提示着:“您没打算再说点什么吗?”方有容可不相信她就是约自己纯吃饭这样简单,上次去娱乐城听到一些关于这位阿姨很有前科令人遐想的言辞,方有容棋盘着她表露真实意图。

      看着明显期盼着出点事情的方有容,她抿了一下唇,道:“你可能也知道因为我不段干涩则刚的生活,则刚曾经和家里断绝一切来往的事情了吧。”

      对她这番话,方有容怔了一下,当然听过,为此还借贷给盛则刚过,这也是他和盛则刚混到一起的起源,原来盛则刚离家出走是真事呀,他还一直都将其当作是搭讪的过程呢,看来他低估了盛则刚的诚实,想一想,确实,至今为止,盛则刚所言所行都没有出过格。

      “我根本不在乎则刚和我断不断绝-关系,对则刚早已定性的性向,我没有非得-纠正的意图,我不断参与进他个人的生活,是因为则刚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她淡然道:“温柔算是个坏习惯吧,他对所喜欢的人都会全心全意去宠溺,你该知道,这个复杂的社会上,真爱不多,我不允许他人利用了则刚的温柔来欺骗他。”她看着方有容道:“为我儿子的感情把关,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本分,干涉儿子私生活的母亲看在你们年轻人眼中很可笑吧。”

      “不可笑。”方有容看着这个妈妈,盛则刚对情人有多温柔,他正在体会,除了不定期不交代去向之外,盛则刚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我认为,盛则刚自己也很清楚您非常爱他,所以,当轮到他值日整理家务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您。”

      优雅喝茶的盛色刚妈妈抬起眼帘,被盯了的方有容连忙解释:“这绝不是在藐视您,我的意思是……您是让他最安心最放心的人。”

      这个解释让优雅的夫人听得很顺心,刚才凌厉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今年的圣诞节我要出一趟门,今年过年,你和则刚一起回来吃饭吧。”

      这算是正式邀请?

      对,这就是正式邀请!

      该不该高兴呢?很遗憾,对这种正式邀请不得不婉拒,今年方有容必须地回老家,今年奶奶要过八十大寿。家乡的传统观念上把老人的大寿看得非常重要,大寿的那一天要请全族和街坊邻居吃流水宴,羡慕的人家会把流水宴上的碗非拿走借气,求福,被拿得越多,决越能表明这位做寿老人是福寿双全,子女孝顺,有服气,还要摆下烟火和请乡里的戏班子搭台擦痕能够乡戏曲儿,这般作为在外人看来很劳民伤财,却是老人一生中最重大的大事,这也是子孙对外表示对老人孝道的好名声的重要时刻。

      “应该的。”听了方有容的解释,她点头。

      盛则刚的亲妈大度体贴的态度让方有容有点受刺激,莫不是兆斤毫被这位夫人定性在不是欺骗盛则刚感情的那种人?该不该受宠若惊呢?

      “盛则刚的姐姐不是个傲气不懂事的女子,却在婚事上就是定不下来,很难得她对那位郑律师有好感,可惜郑律师有了爱人了。”她想了一下道:“我打听过那位徐翊,在行业内,他口碑还不错,你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

      方有容佩服这位阿姨的好眼力,对小孩很温柔的郑律师确实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相比而言,徐翊的确稍显青涩,不过,这无碍徐翊是实干精英的事实。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方有容立即把他所知的徐翊个人资料,包括生辰八字全部倒给了这位优雅的爱仪了。

      很愉快的午餐时光结束了,抢着支付了帐目,恭送盛则刚的妈妈离去,看着远去的名车,方有容有半晌没回神,就这样?真的就这样?没有支票,也没有巴掌,就只是纯吃饭?

      舒了一口气,有点累,一直储备的斗气消得有点提不起劲来,看着手上的表盘,时间还早,回家把这身精心穿上会客的休闲装换了去公司逛一逛吧。至于今天和盛则刚妈妈提起的徐的事情就不和他本人说了,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打包票,需要他俩自己来接触决定。

      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公文包,把包里多余的东西整理一下,居然在夹层发现了几条金链子,这是哪来的?想想,噢,对了,这是那次去船厂特意买来对应潜而准备的,不想钻衣橱开保险柜,顺手往窗台上搁的方有容扫到窗外怔了一下,从六楼的飘窗窗台往下看去,前楼的路边角两个交谈的人是谁?盛三和李志远?

      盛三怎么在这?李志远又怎么在这?

      盛三和李志远的诡异组合让方有容在视觉上有点冲击。再看看,任何奇怪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交谈了一会的两人离开了。

      视野触及之处,看着背道而驰的两人,方有容挠闹头发退出窗台,结束无聊的窥探行为。他太多新了,这个小区地段不错,住户也很多,盛三和李志远出现在这里也应该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都怪盛则刚对盛三的评价,那个“太认真”的词汇确实让方有容产生出一些臆测。

      对盛三,方有容没有恶感,对李志远,方有容跟提不起恶意,李志远是他有十多年交情的朋友,在世俗的感情上,李志远或许有点懦弱,这无关李志远是方有容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个称谓。

      按下多余的想法,方有容拍拍脸颊,何时他把自己的生活和影视剧接了轨?把自己当成影视剧主角的幼稚念头可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拎上公文包,单手整整换上的简装,扮作高雅是一件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这种超出他能力的技术活他不希望再揽上了。

      在楼下车库拎出准备直接寄回家的装满的核桃、红枣土产品的纸箱,在上班之前去一下邮局。

      夹着小雪降落的雨丝让地面变得黏黏的,空气质量大大提高的同时,出行则显得不自在。

      本来算好应该早就走了的李志远就站在小区门外打着电话,出小区门的方有容和李志远迎了个正面,那明显的脚步一顿的回缩现出了些做作的痕迹,回避已经来不及了,方有容迎了过去打招呼了声。

      对方有容的招呼,李志远没有再做出奇怪的言辞,收了电话,他看着方有容手上拎着的诺大的纸箱,“这是什么?”

      “这是前几天跟他们去了西北买回来的当地土产品,买多了,准备寄回家去,来,分点给你尝尝。”

      李志远也没有客套,打开车后箱取出个闲置的空袋子来,拆开包好的包装,方有容给倒出了一半。

      “事情办得顺利吗?”李志远顺口询问。

      应着李志远的话,方有容道:“勉强算是顺利吧,我没想到办一件正经事会这么难。”看着李志远道:“今天不是假日,你不上班可以吗?”既然从来没有过直接明说,各在自己的人生中心照不宣了。

      “自己上手后才体会经营并不容易,也开始理解爸爸风光背后的艰难了。确实,人事是最难的,很多时候我根本猜测不出别人的想法。”李志远看着方有容把半箱捆好,道:“我送你到前面的邮局吧。”

      “不,不用了,一点也不重。”

      已经拉开车门的李志远看着拒绝他的方有容缓缓道:“你……你是在警惕我?”

      有吗?他有吗?方有容要否认的意图被小雨雪后的阳光给暴光了。

      方有容承认,是有点儿,最近中央十二套的节目看得有点儿多。

      李志远看着方有容道:“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你都装疯卖傻的不肯回应,我早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是对感情懦弱,而是你从来都不给我机会。”李志远笑得有些耳疲惫:“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叫千金,明明知道你讨厌‘千金’这个名字,我还是还嘴着你一遍一遍喊,因为那是针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句是不肯回应的报复。你放心,我的报复仅此为止。”

      看着总算说出喜欢他的话来的李志远,方有容有点感动,当然了,这绝对不是虚荣心涌动的感动,这纯粹是看到朋友不再压抑自己而感动,方有容道:“请相信,我不适合你,你会有真正喜欢的人。”

      李志远淡然道:“知道了,我会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今天我看到盛三了。”

      李志远提到了盛三?方有容日起精神来听听,怎么见着的?说了什么?这比影视剧非要到最后一步才会暴光的那种、熟烂剧情要生活得多。

      看着方有容发光的眼睛,李志远沉默一下道:“给你个意见,我觉得,盛三并不适合你。”

      对,盛三完全不适合他,盛三本来就是横插上一竿子的闲人。不想节外生枝的方有容没有多余的加以解释,笑了笑表示他自己会解决这种问题的。

      坐上李志远的车,方有容也轻松了,他俩本来就是从穿开裆裤起就网在一起的伙伴,把话说开了,也就少了隔阂,气氛也协调起来了。很好,没有任何偏离日常的剧情发生,生活过得很正常。

      习惯了盛则刚不在的日子里每天的太阳都会在东方升起,窗台上的吊兰也长的日渐繁茂,奔波栽自己小小的一份事业上,算是繁忙的工作化解了不少无聊沉闷,在尽心尽力做着业务的方有容会在年底得到应得的提成。在一个夕阳晚照下的好日子里,自动请客的方有容领着徐在一家气氛不错的咖啡馆和盛三的母亲、姐姐意外相遇了。

      面对典型的相亲仪式,从诧异中调整心态的徐和盛则刚的姐姐都笑得灿烂,他们都是三十开外了,对这种暧昧的巧遇,他们立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还好,算是有一面之缘,都没有不好的印象,都客气的保持了风度。

      按照影视剧上做媒人的行为定律,方有容和盛则刚的妈妈喝了一杯咖啡后各自寻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自动离场,至于他俩能不能成,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修为了。

      忙乱中的日子一天天消失,连带的都快把盛则刚抛掷脑后了还是没有回来,恨得把擦拭的小塔扔在枕上,一把拽出被褥下的小锤子,方有容破口大骂“TMD!等着瞧!小子!要是你敢在外面胡作非为,我要你不得好死!”

      骂了,发狠了,盛则刚还是没回来,要不是前镇子才和他的妈妈一起安排了相亲的仪式,不然,方有容还真想去那个庄园般的低界去卧底查勘。算了,饿迷回来就没回来吧,他该准备回家给奶奶办大寿的事情了。

      提起这次大寿,方有容就喜忧参半。不知何时,回家成了方有容的噩梦,“结婚”是他回家后唯一听到的话题,对他的婚事,二姐最是积极。这算是示好吧,可二姐一相情愿的做法成了他的负担。不想被伤害,不想被欺骗的心情让他对那些含羞前来相亲的女孩子充满了歉疚,最终,他选择了和家里坦诚自己的性向。

      坦诚的结果当然是一场灾难。爸爸的愤怒和妈妈绝对不能理解的歇斯底里使得方有容当即就被赶出了家门。其实,回不回家对防哪个优容而言早已不是必须的了,没什么,羽翼丰满的他早就想要飞离那个家,他正享受离开家庭怀抱的自由的寂寞。况且,哪个孩子要父母什么诚恳的建议?孩子要的是父母无条件的赞成!从没打算让父母非得理解他的方有容也有不例外的任性。

      日子就在蚂蚁搬家的忙碌中流逝,晃眼,寒风掠过,在学生寒假来临之时,春运不断掀起的gaochao预示着春节的临近。整个车站广场被人潮包裹着,每次见识过这种全民总动员的盛况都让方有容惭愧,控制人口的国策是正确的,超生确实是不对的。

      明明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回家,可就是这农历的最后一个月纠葛着全部国人的脉动,在这农历的全国总动员的浩荡让大江南北的交通动脉全部动起来,每个人都期盼向往的只有一个地方……家!比宗教,比信仰还要虔诚,那就是……回家!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样,全国同胞以大迁徙的壮举向自己的家乡行进。回家!回家!整个国家只有这一个声音在激荡。这才是我们自己的节日,是早已注人员DNA不可稀释的民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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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0:20 | 只看该作者
     依靠着旁边的罗马柱子,潇洒的夹着一根烟,一手优雅的打开打火机,那姿态很影视化,难怪盛则刚随口都能抖出些影视台词,原来生活圈子带来的影响力。

      这位是何许人也?对经常发生的影视剧情已经不得不适应的方有容安静等着对方有话要说,只是希望对方感情酝酿的快些,他还要唱下一首。

      “别介意,刚才那些其实都是朋友,听说盛则刚开了人来娱乐城,熟悉的朋友们都非常吃惊,都想见识一下如今的盛大公子的枕边人。”这位微笑着,“我是从盛则刚以前的一些熟人那里听说过你,虽然没得到什么评价,似乎你给他们的印象很好,据说盛则刚对你千娇百宠。”

      千娇百宠?好阴性的词汇,把方有容狠狠雷了一下。看着脚下价值不菲的地毯,方有容递给他一个烟灰缸,笼罩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更加无法判断年纪的他看着方有容。

      将烟灰弹在递过来的烟灰缸中,他赞许着:“你很乖,很懂事,我似乎能明白为什么洁癖深重的盛大公子会为了你动手。”

      “我觉得你似乎弄错了什么。”方有容看着这位故作循循教导的人,那口吻十足像透了拉皮条的老鸨,愧对了这副好皮囊。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年,混迹在社会中,挫折和失败经常伴随着他前进,职场中丑陋的潜规则该知道的也很有眼色的看的一清二楚,这是个被和 谐外壳包裹下的潜规则横溢的时代,这些年中,除了脸皮没有锻炼到预想中的厚实之外,他的物资条件还不错,以他这个年纪已经拥有自己的房子,光凭着这一点,方有容已经相当自豪了。对金钱,他没有太多的jike。

      对方有容这种反驳,这位笑得云淡风轻,看着方有容的目光中含着莫名的怜悯,“像你这样的人,我看得多了,消失地更多,看来你还不知道盛家夫人是怎么对付盛则刚所接触的情人的,给你一个忠告,趁着年轻正得宠,多挣些钱,圈子内都知道盛则刚是个出手大方的情人。”

      --下巴,方有容很想说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对这位自认为别人都是-的思维已经定位的这意味说出相反的话只能是自我无聊。

      “如果你把这些话当成是挑拨丽江那就是你的损失,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我不想这里再添上一条人命。”他看着不怎么在意的方有容。

      人命?这可是一件刑事事情,方有容连忙道:“非正常死亡吗?报警了吗?”

      “报警?你不知道这是个有钱人的天地吗?”他对方有容的无知和幼稚而更加怜悯。

      噢,看着这位悲悯地看着他的这位,方有容受教的点点头,他明白了,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把社会先行定性而不去争取的人,不是愤青,只是个自怨自哀世故的老油条罢了。

      别人眼中的盛则刚是什么,方有容不知道,他所认识的盛则刚是个对形象执着的有点龟毛的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神秘,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至于盛家的有钱程度,见识过盛家的宅邸就大致上能判断了解了,至于盛家的不好惹,从初见面盛家熟练的溜门撬锁的功力也看出来了,不过,盛则刚的妈妈很可怕吗?这有点让人忧心,是不是该让盛则刚少回去顺吃顺喝?

      会谈就此为止,不是他不想聊下去了,是方有容的歌声终止了他们的对话。

      今天是个情绪大起大伏的一天,唱的嗓子发哑这才停下的方有容满足了,准备回家,可能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服务生连忙去通报。在如日月同辉的大厅前,盛则刚等着方有容了。

      看着水晶吊灯下的盛则刚,依旧一派贵公子派头,没少胳膊少腿。方有容上前套住他的胳膊,昂首挺胸,回家。

      和来时的气氛不一样,回家的车上,气压很沉闷。

      “你不问我,今天那些是什么人吗?”开车的盛则刚先开口了。

      方有容一直在-着喉咙,这次唱过头了,嗓子已经开始疼了,回声应道:“问你什么?问你在和我一起之前的事情?那就没必要呢,那是你以前。”方有容微微笑。“我承诺过不追问任何之前的事情,况且,我认为,和爱人的从前过不去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转开脸偷笑,不想知晓盛则刚以往那是做作虚伪的假话。可是,那份想趁机窥探盛则刚不为他所知的以往的好奇心在那伙人进门的第一句给冲淡了,那一句就是……“好久不见了……”就是这一句随意的招呼让方有容打心眼窃喜,也放弃追问追探盛则刚的从前。有无数影视剧经验证明,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需去寻找,最终都会一个个蹦到眼前。成年人就应该有成年人的分辨力,方有容从不认为自己未成年,盛则刚是个怎样的人,他会在接触中自己来做出判断。

      “你……”盛则刚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方有容的发丝一把,没再说任何言辞了。

      今天不算是个愉快的夜晚,关上透气的窗子,收拾洗漱睡觉,乖乖枕在盛则刚伸出的胳膊上,盛则刚的不愉快让方有容觉得很愉快,反正今天他把压力和挫折都从胸腔全部倾吐了出来,职场人的压力是沉重的,经过今天的宣泄,明天一定会拥有好的状态进入职场重新开始拼搏。

      习惯性的,每天最先起早的人会把窗子打开换换新鲜空气。

      “下雨了。”探着身开窗的盛则刚看着外面沉声低语。

      下雨了?难怪困倦得不想起来,方有容翻了个身,在雨志中睡觉最是舒服了。迷蒙蒙地拉紧被角瞄着窗外,窗外的冬雨中夹着冰凌般寒意,压下把吊兰擒出去接受雨露的心思,盛则刚下了床漱洗去了。天不早了,今天雨天的低气压让两个人都睡过了头。

      细雨下的天空阴沉沉的,低沉的气压让心情延续了昨天的灰色,屋内沉闷的气息在延续。洗漱后的盛则刚过来拍了睡意未消的方有容一下,他低声嘱咐:“来不及做早饭了,饿了自己出去吃点儿。”

      眯着眼睛点头的方有容看着就要出门的盛则刚。

      “等一下。”从暖和和的被窝中跳了出来,方有容喊起来:“就等一下下。”

      正在穿鞋的盛则刚回首,招呼着的方有容跳下床跑进漱洗间,来不及调出热水,打开冷飕飕的自来水拍打在脸上,挤出牙膏抹在牙刷上刷牙。是没等多久,就两分钟全部完成了整个洗漱过程,揉着被冷水冲洗得冰凉的脸颊,方有容跑出洗漱间站在等着他的盛则刚的面前:“我洗过脸了,也刷过牙了,接一下吻吧。尝尝,是薄荷味的。”

      等着听方有容有话要说的盛则刚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这个人,他笑了起来,张开双臂将穿着单薄睡衣的方有容拥入怀中,磨蹭着被冷水冲洗得冰凉的面颊。

      仰首伸出-舔了盛则刚微张的唇瓣,-顺着双唇钻了进去,也是薄荷味的。小资的盛则刚用的是黑人,他用的是黑妹,不一样失体,一样的薄荷味,结合在一起是温柔的吻,这是个健康的积极的早晨,和这冬雨一样,很纯净。

      温柔的吻后,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盛则刚的衣角,方有容道:“合龙久好要和他们一起去研究所,要是顺利,我会留在那儿玩两天,去看看大雁塔和兵马俑,回头给你带核桃和红枣。”

      盛则刚点头,“多带点儿,回头拿去哄哄我妈,以便长期能从家里多捎点儿好吃的,这两天我也有事,我会抽个空儿找盛三、陆风聊聊天去,他们联合向我推荐说你歌唱得非常好。”提起此事,触及噩梦般的记忆,他有点儿咬牙切齿。

      掩住笑意,方有容倚着玄关的木格边沿,“看来下次不能指望你请我去K歌了。”

      “任何时候都乐意奉陪,只要别让我和你待在一个包厢就成。”咬着牙笑起来的盛则已然将前一刻的阴霾全部扫去,转动门锁,盛则刚回头示意方有容赶紧回被窝去,刚才开了小半扇窗子,别受凉了。

      迎着盛则刚回首的目光,依靠着玄关等着他出去再-的方有容回了个灿烂的笑颜,气氛有点儿色色的了。那又如何?情人之间的互动本就该这般幼稚可笑。

      侧耳倾听着盛则刚轻快的脚步声远去,怀着小小的得意,呼呼,他家的则刚依旧精神抖擞。

      盛则刚出去了,跳着上了床钻进还有热气儿的被窝磨蹭着,刚才被冷水激得已经睡不着了,赖在被窝里等着空调的回暖才打算起来的方有容透过厚实的窗帘缝看着外面的小雨,都市中听不到细雨的声音,人为的噪音掩盖了自然的雨声,清洗了都市弥漫的尘嚣,这小雨来得很及时。

      悠闲拿着遥控器遥控着电-道,挑了一圈最终停驻在央视经济频道上,在金融的都市就该看经济频道,靠着靠枕,津津有味看着经济频道早间新闻节目上读报的马斌絮叨调侃着天下事。

      算计着时间,撑着雨伞在约好的时间搭车到高速路口等着,随着心境的开朗,阴冷的冬雨也显得飘飘渺渺,可爱起来。

      这次出动的人不少,直接开车走国道高速过去,对同行而来的郑律师,方有容一点儿也不奇怪,像郑律师这样的人,做辨论对手有点怨怼,要是水作是合作伙伴,那可是相当值得放心的。

      大建设下的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让旅程变得很方便,就是那一路的收费站多了点儿。

      方有容和郑律师一辆车,很会看眼色的方有容和开车的郑律师大谈张校长家的两个小宝贝,惹得郑律师喜滋滋的对这个话题滔滔不绝。要不是郑律师说已经有了爱人,他那乐和劲绝对让方有容有所误会,郑律师还真是位非常疼爱小孩的男人呢。郑律师对方有容提起的特产核桃、红棘枣、柿饼都很有兴趣,盘算着要多带一些。看着和平日里决然不相同的顾家型的郑律师,方有容感慨万千,到底姜是老的辣,盛则刚的妈妈眼光还真准。

      人一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此行没有因为“家长”文物的全体出动而有所顺利,这次研究所没有对他们的来历再有所怀疑,对科研和企业之间的合作提议,他们也点头表示要向上面的主管单位汇报、研究、请示。

      这一系列官方用语一出口,所有家长们都不自然皱了眉峰。方有容苦笑,本来就没想和公家单位有太多的接触,前天来的时候,他通过对他印象很好的那们研究员夫人的接洽和相关研究人员接触的过程中得知做试验必需要使用科研所一些设备,才在与科研所接洽时-部们当成皮包公司的给踢了出来。

      听了一大堆汇报、请示、研究这样的字眼后,他们起身遗憾地告辞。

      破局了?方有容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私营企业对公家单位所谓的研究、研究这种说词向为不抱希望,和公家打官腔实在不符合他们的节奏进程。站在路边稍作研讨,奸商加上讼棍很快做出了统一的决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又不是要制造海洛因和克隆人,没必要在程序上非得多正规。游走在法制条款的边缘,直接避开正规渠道,看看能不能和研究员私下签约。不内行的他们也关心不了科研过程,作为私营业主,他们在意的是成果。如同某人所言……既然如今的国策是走市场经济,那就借着国策之名,用自己的所学在市场来争取利益吧。

      约研究员出来直接会谈的任务就交给方有容了。

      约出他们,这很容易,那就赶紧忙起来吧。

      一场随着细雨后飘飘荡荡降落的小雪让繁华的都市中掺各了不少乐趣,这才几天没见呀,满眼店铺橱窗都贴上了泡沫雪花,那放置在门口挂满小彩灯的颜料大松树和红帽子大胡子爷爷都在提示一个洋节日的到来。

      从出租车上下来,一声按喇叭声,方有容回头,盛则刚摇下车窗看着方有容从出租车上拎下的一大麻袋的东西,他道:“回来了,这次顺利吧。”

      -着发酸的颈脖,方有容道:“还好。”在西北待的时间比预先想的要长些,还是由于必用的一些科研设备的问题,还是找上研究所的领导。对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协议,大家都很累,在强调知识就是力量的口号下长大,亲身参与科研技术与工业相利国利民的事情,却被人为设置的障碍演变得困难重重。看来他有心想做个科研和企业之间的经纪联络人的想法需要更多的磨合。

      “你有事吗?”方有容眯着眼睛盯着这个悠闲靠着车窗摆着派头看着他的家伙,看他拿了这么多东西居然不下车帮他,这算什么情人?又想欠揍了吧。

      眨眨眼看着方有容上挑的眼角,盛则刚知趣地下车帮着把东西往后车厢搬,方有容在一旁虚空挥着拳头,算这家伙识相。

      “这是不是太多了。”盛则刚对一的核桃有点儿揪心。

      “才一麻袋一点儿也不多,郑律师一个人就买了三麻袋。”方有容道:“我现在挺佩服你妈的眼光的,郑律师真的很顾家,也很孝顺,听说核桃和红枣对老人好,他就买了好多,据说他家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

      暂时把这东西放进小车库去,方有容会安排它们的去向,盛则刚要出去了,“对了,最近你要是没事就给我妈打个电话吧,她要和你吃个饭。”

      啊?拍拍手掌上细灰的盛则刚看着吓得跳了一下的方有容,“你这是什么反应?”

      听了此话受惊的方有容小心看着盛则刚,“你妈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盛则刚要走了,匆忙的举止中显出他真有急事。

      方有容连忙拦住转身就走的他,“你就这样不管不问?要是你妈妈欺负我怎么办?要是你妈妈拿出个装有支票的信封给我,我是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下来了。”盛则刚指指手腕上的劳力士示意自己在赶时间,“一定要拿回来充当小金库使用。”

      喔,方有容受教了,盛则刚摆着手,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在车库收拾了一下,收拾出个装茶叶的包装纸袋装了一袋子核桃,里面零星掺和了些红枣,色彩配合得很乡土。这是送给徐翊的。天还早,顺路到单位看看吧,顺便把情况汇报汇报。

      徐翊接过这份礼物,他一个人居住也没有吃零嘴的习惯,这些多半都是女职员给分了,“才回来?这次顺利吧?”

      对应方有容神采奕奕,徐翊就显得很无精打采了,最近他比较背,新恋情昨天完蛋了,去见才结识的漂亮姑娘她妈吃了一顿后,姑娘她妈很-快地提出了聘礼的问题,让对买卖婚姻一向排斥的徐翊婉拒了,没想到,还没等期盼女朋友共同拒绝买卖婚姻的徐翊回过神来,他妇孺就被漂亮姑娘和她妈三振出局了。沮丧的从抽屉取出一沓购物券,每到年关,几家公司会联合起来购买一些打折的购物券发放当作员工的福利。接过几张属于他的购物券,方有容喜笑颜开,对,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如今这世道,在姻缘问题上,房子、票子远远比人品更有说服力。”徐翊对自己被甩感到不平。

      “是有点儿世风日下,面对现实吧。”方有同怀总想找到无关金钱的恋情的徐翊。现实是残酷的,想来也对,连男女之间的婚姻都这样现实了,方有容对他和盛则刚之间至今水曾出现金钱纠葛的状况还算满意。

      方有容安慰着老朋友,“这种交易型的恋情没什么可关注的,我提议,去痛快地消费一下来抵消消沉的状态,怎么样?”

      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收拾东西下班,今天就痛痛快快地把手中的购物券全部用掉吧,想来幸亏漂亮姑娘她妈没看中他,不然就白白便宜别人了。

      骗局!在大卖场涌动的人群中行进困难的方有容愤愤不平。大卖场总选择在洋节日期间里大促销,对上国人占便宜的小心思,这些外来的洋节日能不被国人关注吗?

      “别感慨了。不想占便宜,你跑这儿来干嘛。”一旁后悔跑来的徐翊翊推了方有容一把:“既然是来占便宜的就少说风凉话,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徐好郁闷,怎么说他也是个算是有成就的小老板,应该在劳心劳神的忙碌之余和美丽优雅的女孩享受小资生活的他居然跑这儿来抢购大促销物品,要是被同行看到,他的会计资讯立即会遭到质疑的。

      被徐翊推攘了的方有容也打起精神,来就是为了占便宜的,同一件东西,在洋节日的时候的打折幅度最夸张。瞧这热闹劲,谁说国人被西洋化?对西洋节日这般热中还不是为了图热闹和占到便宜。

      大降价呀大降价,今年给爹妈的年货就靠这一把了。充分显示着小家子气息的方有容抱着好几件打了三折的羽绒服。过年穿上新的羽绒服这个时尚在县里很流行,避开价格的陷阱,这种价格很符合他的预期。不是舍不得给家人最好,而是实在是没必要和大降价过不去,实惠第一!对他这样的老百姓而言,这种洋节日就是促销和能占到便宜的代名词。

      相应表现出小家子气息的方有容,伪小资徐翊表现地也不见得多高尚,抢到了个大拖车跟着涌动的人群向前冲,实惠看得见,收检着在打折前要好几千块的物品,乐滋滋的他也感慨着难怪圣诞节这个洋节日会受到国民这般拥戴。据说圣诞夜出来淘金折扣会更低,前提是不惧怕被疯狂的女人给踩在脚底下。

      大丰收了,今年的年货完成了,很痛快的消费确实帮助徐消除了不少心理压力,就是排队等着付帐的过程备觉无聊,闲扯着的两人眼角一瞥,瞧瞧,看,又遇到熟人了。

      随着另一行列,他们看到了李志远,对在喏大的都市经常能遇上熟人这种不正常的概率,方有容已经习惯了。在涌动的人群中,各自扫视一下对方身边的人,彼此客气的点头显得清冷。

      没再受到不公正的讥讽,方有容也安心一些,看来李志远也成熟一点了。

      一旁的徐翊皱眉看着看了他一眼转开身去的李志与那,他推了方有容一把,“那个叫李志远的朋友,你不要和他接触了。”

      这是什么意思?徐什么时候也会多管闲事了?

      “我不认为那天你和盛三那次演戏演得多成功,那盛三眼里哪有半点喜欢的痕迹了?那种情况下,我看盛三的哥哥盛总和路先生及其其他人都瞧出你们在演戏了,一点也不能说服人。”

      “抱歉,我们不是专业的。”方有容郁闷了半天,这才冒出一句。没办法,他倒是挺喜欢盛则刚醋意横生激动一下好让他增点虚荣的资本,可惜,盛则刚是个蛮含蓄的家伙,他的-从不表现在床第之外。

      方有容卷着大包小包赖着徐一直把他送回家为止,打开家门,一眼就看到他家的小宝贝晶莹的小塔居然直接被摆在玄关的格架上。

      珍藏的小塔又被盛则刚从保险柜拿了出来,方有容牙--的,盛则刚明知道他对这个“镇妖塔”有很特别的感情,居然还总是欺负它,过分,他要投诉去!取下小塔小心握在手心,这玄关的隔断可不算结实,可别碰碎了,这可是他的财富,他的慰藉,他的家人,信命运的方有容喜欢这个晶莹的小家伙给他带来的安详的感觉。

      转过玄关,眼前是一目了然的崭新,用了两年的窗帘给换了,塌上的被子重新给换了一套全新的豪华套件。左右前后看了一圈,小小的屋子有新装潢后般的洁净,不甘心的蹲下身,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地砖上的边边角角,嘿,一尘不染,看来盛则刚又耍大牌,请他家的菲佣来过了,干得好!

      站起来,顺手翻开崭新的被褥枕头的那一角,一直放在被褥下面的刻着一句俗不可耐誓言的小锤子和生平得到的第一个被珍藏在被褥下的小红包都没有挪开位置。看着安静待在原处的它们,方有容满意的抿了一下唇角。

      回身再扫视一下这个不染一丝烟尘的小家,盛则刚又到了定期失踪的状态了?对盛则刚搞得太神秘的状况,方有容已经不是去习惯和不习惯的问题了,选择不去窥探盛则刚并不是他没有好奇心,只是,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被这种归属信任感给取代,狭小的空间下,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和他一样,盛则刚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吧,这次得要多久才会回来呢?

      收拾得如明镜般的桌面上留有着个电话号码,是盛则刚家的电话吗?今天在小区门口碰面,盛则刚说他妈妈要和他见面的。拿着留下的电话号码在手心中转动,方有容想了好会儿,看看时间。拨通了那个电话,在电话里,穑怀念感则刚的妈妈和他约定明天在某个餐厅吃午餐。

      次日,在衣服、发型、和心理上都做了充分准备,方有容走进这明明是奢侈却用高雅来定调的餐厅之时,盛则刚的妈妈已经在座了。

      不愧是都市女人,有三个子女还能保持这样风情,难怪张校长家的小宝贝踮起足尖仔细确认后拒绝叫婆婆。希望这位‘阿姨’别欺负他,他还没有为了别人的脸面问题和盛则刚分开的打算。

      “阿姨。”这个称渭是方有容想了好久才决定这样称呼的,借了徐的光,方有容对高档场所一些小规则还算不失礼,举止也算得体。送上带来的礼物,一篮子核桃、红枣和柿饼,搭配得相当乡土。既然说乡土的就是世界的,希望这种乡土气息还能入眼。

      对方有容的小礼物,她很得体的表示谢谢,“听说你最近很忙,才出差回来?”

      有点儿受宠若惊,方有容回应道:“只是给朋友们跑跑腿。”是跑腿,忙碌中也不知道为何而忙,纯粹是瞎忙,和收入不搭钩。

      她没有应声,隔着座位看着方有容,有打量的意思。被打量的方有容有点小心了。要是盛则刚的妈妈说出怒得体的言辞,那他现在保留的得体姿态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了。

      没什么话题要谈,相视之下,气氛有点僵硬,憋了好会儿,方有容总算憋出一句:“阿姨,原来您的父亲是位-家……真伟大。”结结巴巴的他也不容易,这酸是拍马吧,没办法,这样干坐着,不确定的压力很大。

      对这个话题,她起了兴趣,点点头道:“我的父亲是位投笔从戎的先烈,我以此为荣,可惜我两个儿子都不愿意投身国防,这是我的遗憾。”

      没什么遗憾的,这么优越的条件下,谁会肯去吃苦受累去?心里编排的方有容知趣的闭嘴不多话。隔了会儿,她淡然道:“那日你们看到满屋子摆着的老照片其实一般都收藏在书房不拿出来的,不知道盛三想什么,非要拿出挂起来,现在除了家人之外很少有人有心去关注那些老照片了。”

      是这样的,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方有容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想象一下战争的刺激,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西餐端上了,举起刀叉开始用餐。

      在小旋律陪衬下,气氛很优雅,没有出现西餐刀具切割不到位的场面。徐,我感激你!方有容在心里呐喊。

      又没有什么话题了,安静吃着不怎么样的西餐,方有容对盛家这种小资的要人不段揣测的拖沓备觉紧张,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小心的提示着:“您没打算再说点什么吗?”方有容可不相信她就是约自己纯吃饭这样简单,上次去娱乐城听到一些关于这位阿姨很有前科令人遐想的言辞,方有容棋盘着她表露真实意图。

      看着明显期盼着出点事情的方有容,她抿了一下唇,道:“你可能也知道因为我不段干涩则刚的生活,则刚曾经和家里断绝一切来往的事情了吧。”

      对她这番话,方有容怔了一下,当然听过,为此还借贷给盛则刚过,这也是他和盛则刚混到一起的起源,原来盛则刚离家出走是真事呀,他还一直都将其当作是搭讪的过程呢,看来他低估了盛则刚的诚实,想一想,确实,至今为止,盛则刚所言所行都没有出过格。

      “我根本不在乎则刚和我断不断绝-关系,对则刚早已定性的性向,我没有非得-纠正的意图,我不断参与进他个人的生活,是因为则刚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她淡然道:“温柔算是个坏习惯吧,他对所喜欢的人都会全心全意去宠溺,你该知道,这个复杂的社会上,真爱不多,我不允许他人利用了则刚的温柔来欺骗他。”她看着方有容道:“为我儿子的感情把关,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本分,干涉儿子私生活的母亲看在你们年轻人眼中很可笑吧。”

      “不可笑。”方有容看着这个妈妈,盛则刚对情人有多温柔,他正在体会,除了不定期不交代去向之外,盛则刚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我认为,盛则刚自己也很清楚您非常爱他,所以,当轮到他值日整理家务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您。”

      优雅喝茶的盛色刚妈妈抬起眼帘,被盯了的方有容连忙解释:“这绝不是在藐视您,我的意思是……您是让他最安心最放心的人。”

      这个解释让优雅的夫人听得很顺心,刚才凌厉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今年的圣诞节我要出一趟门,今年过年,你和则刚一起回来吃饭吧。”

      这算是正式邀请?

      对,这就是正式邀请!

      该不该高兴呢?很遗憾,对这种正式邀请不得不婉拒,今年方有容必须地回老家,今年奶奶要过八十大寿。家乡的传统观念上把老人的大寿看得非常重要,大寿的那一天要请全族和街坊邻居吃流水宴,羡慕的人家会把流水宴上的碗非拿走借气,求福,被拿得越多,决越能表明这位做寿老人是福寿双全,子女孝顺,有服气,还要摆下烟火和请乡里的戏班子搭台擦痕能够乡戏曲儿,这般作为在外人看来很劳民伤财,却是老人一生中最重大的大事,这也是子孙对外表示对老人孝道的好名声的重要时刻。

      “应该的。”听了方有容的解释,她点头。

      盛则刚的亲妈大度体贴的态度让方有容有点受刺激,莫不是兆斤毫被这位夫人定性在不是欺骗盛则刚感情的那种人?该不该受宠若惊呢?

      “盛则刚的姐姐不是个傲气不懂事的女子,却在婚事上就是定不下来,很难得她对那位郑律师有好感,可惜郑律师有了爱人了。”她想了一下道:“我打听过那位徐翊,在行业内,他口碑还不错,你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

      方有容佩服这位阿姨的好眼力,对小孩很温柔的郑律师确实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相比而言,徐翊的确稍显青涩,不过,这无碍徐翊是实干精英的事实。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方有容立即把他所知的徐翊个人资料,包括生辰八字全部倒给了这位优雅的爱仪了。

      很愉快的午餐时光结束了,抢着支付了帐目,恭送盛则刚的妈妈离去,看着远去的名车,方有容有半晌没回神,就这样?真的就这样?没有支票,也没有巴掌,就只是纯吃饭?

      舒了一口气,有点累,一直储备的斗气消得有点提不起劲来,看着手上的表盘,时间还早,回家把这身精心穿上会客的休闲装换了去公司逛一逛吧。至于今天和盛则刚妈妈提起的徐的事情就不和他本人说了,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打包票,需要他俩自己来接触决定。

      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公文包,把包里多余的东西整理一下,居然在夹层发现了几条金链子,这是哪来的?想想,噢,对了,这是那次去船厂特意买来对应潜而准备的,不想钻衣橱开保险柜,顺手往窗台上搁的方有容扫到窗外怔了一下,从六楼的飘窗窗台往下看去,前楼的路边角两个交谈的人是谁?盛三和李志远?

      盛三怎么在这?李志远又怎么在这?

      盛三和李志远的诡异组合让方有容在视觉上有点冲击。再看看,任何奇怪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交谈了一会的两人离开了。

      视野触及之处,看着背道而驰的两人,方有容挠闹头发退出窗台,结束无聊的窥探行为。他太多新了,这个小区地段不错,住户也很多,盛三和李志远出现在这里也应该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都怪盛则刚对盛三的评价,那个“太认真”的词汇确实让方有容产生出一些臆测。

      对盛三,方有容没有恶感,对李志远,方有容跟提不起恶意,李志远是他有十多年交情的朋友,在世俗的感情上,李志远或许有点懦弱,这无关李志远是方有容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个称谓。

      按下多余的想法,方有容拍拍脸颊,何时他把自己的生活和影视剧接了轨?把自己当成影视剧主角的幼稚念头可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拎上公文包,单手整整换上的简装,扮作高雅是一件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这种超出他能力的技术活他不希望再揽上了。

      在楼下车库拎出准备直接寄回家的装满的核桃、红枣土产品的纸箱,在上班之前去一下邮局。

      夹着小雪降落的雨丝让地面变得黏黏的,空气质量大大提高的同时,出行则显得不自在。

      本来算好应该早就走了的李志远就站在小区门外打着电话,出小区门的方有容和李志远迎了个正面,那明显的脚步一顿的回缩现出了些做作的痕迹,回避已经来不及了,方有容迎了过去打招呼了声。

      对方有容的招呼,李志远没有再做出奇怪的言辞,收了电话,他看着方有容手上拎着的诺大的纸箱,“这是什么?”

      “这是前几天跟他们去了西北买回来的当地土产品,买多了,准备寄回家去,来,分点给你尝尝。”

      李志远也没有客套,打开车后箱取出个闲置的空袋子来,拆开包好的包装,方有容给倒出了一半。

      “事情办得顺利吗?”李志远顺口询问。

      应着李志远的话,方有容道:“勉强算是顺利吧,我没想到办一件正经事会这么难。”看着李志远道:“今天不是假日,你不上班可以吗?”既然从来没有过直接明说,各在自己的人生中心照不宣了。

      “自己上手后才体会经营并不容易,也开始理解爸爸风光背后的艰难了。确实,人事是最难的,很多时候我根本猜测不出别人的想法。”李志远看着方有容把半箱捆好,道:“我送你到前面的邮局吧。”

      “不,不用了,一点也不重。”

      已经拉开车门的李志远看着拒绝他的方有容缓缓道:“你……你是在警惕我?”

      有吗?他有吗?方有容要否认的意图被小雨雪后的阳光给暴光了。

      方有容承认,是有点儿,最近中央十二套的节目看得有点儿多。

      李志远看着方有容道:“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你都装疯卖傻的不肯回应,我早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是对感情懦弱,而是你从来都不给我机会。”李志远笑得有些耳疲惫:“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叫千金,明明知道你讨厌‘千金’这个名字,我还是还嘴着你一遍一遍喊,因为那是针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句是不肯回应的报复。你放心,我的报复仅此为止。”

      看着总算说出喜欢他的话来的李志远,方有容有点感动,当然了,这绝对不是虚荣心涌动的感动,这纯粹是看到朋友不再压抑自己而感动,方有容道:“请相信,我不适合你,你会有真正喜欢的人。”

      李志远淡然道:“知道了,我会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今天我看到盛三了。”

      李志远提到了盛三?方有容日起精神来听听,怎么见着的?说了什么?这比影视剧非要到最后一步才会暴光的那种、熟烂剧情要生活得多。

      看着方有容发光的眼睛,李志远沉默一下道:“给你个意见,我觉得,盛三并不适合你。”

      对,盛三完全不适合他,盛三本来就是横插上一竿子的闲人。不想节外生枝的方有容没有多余的加以解释,笑了笑表示他自己会解决这种问题的。

      坐上李志远的车,方有容也轻松了,他俩本来就是从穿开裆裤起就网在一起的伙伴,把话说开了,也就少了隔阂,气氛也协调起来了。很好,没有任何偏离日常的剧情发生,生活过得很正常。

      习惯了盛则刚不在的日子里每天的太阳都会在东方升起,窗台上的吊兰也长的日渐繁茂,奔波栽自己小小的一份事业上,算是繁忙的工作化解了不少无聊沉闷,在尽心尽力做着业务的方有容会在年底得到应得的提成。在一个夕阳晚照下的好日子里,自动请客的方有容领着徐在一家气氛不错的咖啡馆和盛三的母亲、姐姐意外相遇了。

      面对典型的相亲仪式,从诧异中调整心态的徐和盛则刚的姐姐都笑得灿烂,他们都是三十开外了,对这种暧昧的巧遇,他们立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还好,算是有一面之缘,都没有不好的印象,都客气的保持了风度。

      按照影视剧上做媒人的行为定律,方有容和盛则刚的妈妈喝了一杯咖啡后各自寻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自动离场,至于他俩能不能成,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修为了。

      忙乱中的日子一天天消失,连带的都快把盛则刚抛掷脑后了还是没有回来,恨得把擦拭的小塔扔在枕上,一把拽出被褥下的小锤子,方有容破口大骂“TMD!等着瞧!小子!要是你敢在外面胡作非为,我要你不得好死!”

      骂了,发狠了,盛则刚还是没回来,要不是前镇子才和他的妈妈一起安排了相亲的仪式,不然,方有容还真想去那个庄园般的低界去卧底查勘。算了,饿迷回来就没回来吧,他该准备回家给奶奶办大寿的事情了。

      提起这次大寿,方有容就喜忧参半。不知何时,回家成了方有容的噩梦,“结婚”是他回家后唯一听到的话题,对他的婚事,二姐最是积极。这算是示好吧,可二姐一相情愿的做法成了他的负担。不想被伤害,不想被欺骗的心情让他对那些含羞前来相亲的女孩子充满了歉疚,最终,他选择了和家里坦诚自己的性向。

      坦诚的结果当然是一场灾难。爸爸的愤怒和妈妈绝对不能理解的歇斯底里使得方有容当即就被赶出了家门。其实,回不回家对防哪个优容而言早已不是必须的了,没什么,羽翼丰满的他早就想要飞离那个家,他正享受离开家庭怀抱的自由的寂寞。况且,哪个孩子要父母什么诚恳的建议?孩子要的是父母无条件的赞成!从没打算让父母非得理解他的方有容也有不例外的任性。

      日子就在蚂蚁搬家的忙碌中流逝,晃眼,寒风掠过,在学生寒假来临之时,春运不断掀起的gaochao预示着春节的临近。整个车站广场被人潮包裹着,每次见识过这种全民总动员的盛况都让方有容惭愧,控制人口的国策是正确的,超生确实是不对的。

      明明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回家,可就是这农历的最后一个月纠葛着全部国人的脉动,在这农历的全国总动员的浩荡让大江南北的交通动脉全部动起来,每个人都期盼向往的只有一个地方……家!比宗教,比信仰还要虔诚,那就是……回家!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样,全国同胞以大迁徙的壮举向自己的家乡行进。回家!回家!整个国家只有这一个声音在激荡。这才是我们自己的节日,是早已注人员DNA不可稀释的民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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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5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0:49 | 只看该作者
     幺子撒娇的范例?方有容被打击了,他什么时候撒娇了?他要撒娇也不至于当着盛则刚家人的面做出不妥的举止来吧。

      对,方有容撒娇了,而且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不想说什么的盛则刚伸手捏捏方有容的脑袋。

      “好了,天不早了,回房休息吧。”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盛家女主人发话了。

      盛则刚拖着揣着小塔站了起来准备回家的方有容,向家人道了晚安上楼回房,天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休息了。

      盯着被盛则刚拎进卧室的方有容的背影,盛则刚的妈妈哼哼,“居然用那么蹩脚的理由拒绝我,他难道就不怕我给他穿小鞋吗?”

      “算了,他是幺子嘛。”盛三溜达着回自己的区域了。

      是噢,幺子都有任性和自我为中心的权利。

      盛则刚房间内通体的白让方有容依旧不太适应,不过还能忍受。今晚住在这儿了?偷偷的笑了起来,盛则刚的妈妈好像在默许他们关系般,感觉好麻烦。

      不理会方有容莫名其妙的窃笑,盛则刚拿了衣服给他换洗,衣橱内还是一片白色。

      把伪造的那个高科技小塔和自己的那个小塔摆在桌上,水般的翠色侵染着这满屋子的白,如一片春色浸染荒漠般,感觉好极了。

      冲浴后的方有容系着纯白的睡衣的衣袋,很柔软,是高档货,穿上白色的就能漂白了心灵世界了?他可不信如盛则刚有洁癖。

      拍着枕头,已经躺在-的盛则刚示意方有容枕到他的胳膊上来。

      躺在爱人的胳膊上,抬头看……

      盯着眼前一片白茫茫,方有容胳膊肘拐了盛则刚一氢,“去换个被子去。”

      “怎么?不习惯?”

      “是有点不习惯,感觉太像病舍。”只有和其他色彩对比,白色才会显出纯净,没有对比的一味纯白的世界并不能让人感到纯美。

      懒洋洋的盛则刚不肯多事,觉得眼前满眼白不适宜的方有容拖下封被开门去找盛三调换。

      打-门,楼下的盛家母女抬目看过去,看着抱着白色封被的他,“怎么了?”

      “屋子白得太单调了,想找盛三换个有颜色的被子。”看来打搅了她们说话了,方有容回应。

      看了他一眼,盛则刚的姐姐站了起来上楼示意方有容去她的屋子。第一次进-的闺房方有容有点紧张。从欧式的华美衣橱搬出一床崭新的绣花被子递给方有容,稍有犹豫,她问道:“则刚同意了?”

      “他没反对。”似乎是同意了吧,没听盛则刚反对。

      看着方有容,盛则刚的姐姐没有再说什么。抱着软绵棉的绣花被子,准备回去的方有容转身看着她,除了眼界天生有点斜之外,这位过于娇艳的资本化的姐姐并不难相处,比他家二姐要文明多了。

      她和徐翊究竟得得怎么样了?方有容挺想知道的,除翊神秘兮兮的就是不肯透露。既然是他做的媒,自然想了解一下目前的状况。

      “他和我之间的话题似乎总在围着你转。”她淡然回应。

      “那是当然,徐翊挺喜欢我的。”

      “从我高中毕业来这个城市打开开始,我和徐翊就是处理来的熟人了。我认为,徐翊的小九九是这样的:和我在一起,一能将他占据绝对优势的学问和派头能成倍体现,二来还能在对称效果-现他学识丰富,风流倜傥,最主要的是,徐翊很清楚我们的人生目标中没有任何一处是重叠的,无论在现在和未来,我们都没有竞争的可能。当然,彼此玩得来最主要的还是性情投合。”看着被他之前的话语刺激得睁大双目的她,方有容轻笑:“要是两个男人哥俩好的玩在一起就都被当作是同人,那这个世界不就完蛋了么。和您这样有资本背景的女子接触,是和您聊他以前的女朋友,还是没完没了谈论他的事业?徐翊脸皮一直就不太厚。”他和徐翊的关系就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朋友,只此而已。

      看着调侃着她的方有容,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看来他的解释让她有了领悟,方有容美滋滋的回房,女人中除了他二姐之外,别的都挺好说话的。

      看着抱着绣花被子回来的方有容,双手抱胸背倚着床栏的盛则刚拉着脸,情绪颇为不悦:“借个被子要这么久?”说实话,他是准备来火了,平常他远道归来,方有容都会像八爪鱼般缠着他-一夜的,可今天等了这么久,方有容居然没什么反应,七年之-应该还没到才是吧。

      不理会时刻都不忘摆出造型的盛则刚,方有容展开锦绣的绣花被。被子是高档的锦缎,展开后,大富大贵的气息即刻迎面而来,被面上满是雅致的各色牡丹在满屋的白映衬下绚烂犹如花滑稽戏。

      “太花了。”坐在-的盛则刚看着满眼牡丹,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跳-,挨着盛则刚并肩坐在床头看着满床绚丽的牡丹花纹,这对男性而言确实是太花了。

      “挺喜庆的。”方有容嘴硬着,应该给予理解,这本来就是从未婚女性房里拿来的。一般女性有哪个愿意把自己的被子给两个臭男人盖的,人家姐姐肯愿意给他们换就很客气了……哦,由此可见,盛则刚挺受宠的。

      依偎在一起,磨蹭着,浓情蜜意中,-的-花正在酝酿中。

      “跟你说句话。”推了一把动手动脚乱-他的盛则刚。

      “什么?”-着滋润的肌肤,乐滋滋的盛则刚等磁卡方有容的回应。

      拉了拉被角,房间忽略盛则刚的求欢,方有容低声道:“你,去看看你妈去。”

      “‘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你不觉得你妈现在需要有子女陪着吗?”方有容斜着眼瞧着这个过年不回家的小子,刚才,出去换被子时看到他的妈妈在楼下一直翻看好厚的文件和老照片,看样子是为明天做准备的样子。隔着代的新生代不能全然对长辈的思乡情绪产生共鸣,可也不至于这样无视吧,他方有容是外人,盛则刚却是血脉,而这个不孝子孙不去安慰激动地流出眼泪来的母亲,居然赖着这对他动手动脚,真不像话。盛则刚就那么想让他妈妈讨厌他吗?

      “你真的是高中毕业吗?”盛则刚很怀疑,方有容经常诬陷说他一开口就是影剧台词,相对应的,他也经常被方有容时不时冒出的文艺台词给雷得不轻。

      “这句不是我独创的,是伟大的导师鲁迅先生的名言。”对盛则刚表现出的不悦,再次推开他的方有容道:“你妈在楼下准备明天要回去的一些资料,我真的不能陪她回去,我的处境很难的。”

      处境很难?盛则刚放弃动手动脚,坐正了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他家的有容虽然挺有小自尊的,可也绝对不是没眼色的小孩,回拒和他的母亲搞好关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盛则刚示意,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效劳的。

      “我说我现在是镇上知名的孝子贤孙不是开玩笑的,由此的后遗症就是我家前后左右的邻居都热心的做我做媒,光是今年年假,我就相亲了十九次。”

      方有容也郁闷,成了公认的孝子贤孙也就罢了,这次奶奶大寿,县里的油漆厂还来凑热闹,送来了大彩电还雇了县里的-台班子吹拉弹唱,连带的,流水宴上的寿碗被抢了一空,这场风光无限的寿宴让奶奶乐得都能再活二十年了,有了这样的积极宣传,方有容又荣登镇上公认在外混得最好的有为青年榜首,于是,他的婚事成了街坊邻居都热心的事情。

      回视受刺激瞪着他的盛则刚,方有容抱着被子哼哼唧唧。长得俊秀不是他的错,孝顺老人也不是他的错,事业做得还不错也不是他的错,人家姑娘过来看了房子和他都一眼中意也不应该算是他的错。问题是他拒绝了一打多上门来相亲的姑娘。

      镇上的人际关系和城市的相对冷漠的人际关系不一样,热心给他做媒的除了老街坊老邻居之外,就是知根知底的亲朋,一味拒绝的后果很严重,会被当成眼界过高或者是看不起人,要是处理的不得体,会把相处好几代的老邻居老熟人都给得罪光的。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放弃难得有讨好盛则刚的妈妈一起回乡认亲的缘由了。其实,一过完年,除了奶奶,已经知晓他性向的爹娘、兄嫂都一个劲撺掇着他赶紧卷铺盖滚蛋。

      捏了苦恼着的方有容一把,盛则刚下床系上睡衣笑起来,“知道了,我会在妈那边给你澄清的。”

      转身准备出去的盛则刚又转回来,撑着双手按着床沿认真看着拉被子往下滑的方有容道:“有容,我有个建议。”

      “请说。”跟着话语重新坐正的方有容感慨着,喜欢盛则刚是有理由的,盛则刚有正事向他提出什么意见和建议,都会用上请求的语句,这就是教养。虽然有点虚伪,感觉上却相当的舒服得体。

      “去深造吧。”盛则刚重复一遍:“上学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深造?”

      提出意见和建议的盛则刚反问他的方有容给噎住了,方有容上学了?没有吧,他怎么没看过方有容看过书?

      “做学生的当然都想上大学,我也报了自学考试,也曾经溜到大学大课堂听了几场大课,可能是离学校太久了,脑子有点生锈,总是听得晕乎乎的,我以前每门都能得到八十分的。”方有容遗憾着。

      盛则刚看着方有容道:“要是我的记忆没错的话,高中是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吧。”

      “您是在提示我很笨?”

      要是方有容非要这样想,那他也没办法。

      看着有讥讽含意的盛则刚,方有容大度的道,“好吧,这种隐含挑衅的话语我自动过滤。不是仇富心理,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每个上高中的学生没有不是将上大学为最终目标在努力读书的,没能考上大学,绝对不是我们笨,也不是我们穷,而是我们没有老师。”

      曾几何时,那引起无数隐形增长的超生人口在就学年龄到来的临界点突然显现,由此衍生出来的师资资源的匮乏让最基层的乡村即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加上多年来不断修改的教育改革政策的搅和,让最基层的教育体系更是雪上加霜。离家多年,乡镇的初中、高中的状况不但没有好转,更有恶化的趋势,用心培养的人才,最终都会被县市挖走,乡镇教育究竟何去何从,目前成了盲区。

      在鞭策政策的同时,也要自我反省,也算是超阶级生一份子的方有容也没资格去谴责什么。只是看着努力就学的乡镇学子,他无法表达出些什么。起点低,再如何努力,成就也有限。

      上大家曾经他最高目标,完全离开学校的氛围后,这个目标正在渐渐湮灭中,也慢慢淡化消失了那份神圣感了。对现在的学校,方有容说出了他的想法:“离开学校久了就少了不少感觉,偶尔进一次校门会感到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是自己太老诚了,不知为什么,和未融入社会的学生说话觉得很辛苦。”

      坐在床沿,伸手拍拍方有容,不和他闲扯些无厘头话题的方有容让他不习惯。

      盛则刚大致也能理解这种现实和理想的区别,在职场混迹久了的社会人和新进入社会的新人交流是有点窒息,这一点在最近一直是让很多的公司在录取新员工很头疼的一件事情,算是普遍状况。

      第一次和盛则刚说严肃话题,方有容也有点不适应,想了想,笑起来道:“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进入学校之后再进入社会就不适应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了,书读得越多,自尊心和脸面的需求度就会随着加重,连带着,对每个人陪着笑脸也会慢慢的变质。还有,少了生存的压力,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努力,做什么都少了一份冲劲。”

      “现在你做的很好。既然你也明白不需要为了生存而奔波,那么就为了兴趣做喜欢做的事情吧。之前你做得很开心,就按照自己的兴趣去做,不与金钱挂钩的事业一定会是非常有趣的人生。”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盛则刚,方有容笑笑不语。不与金钱挂钩的有趣人生,他还没有这种奢求,盛则刚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给他安心的感觉,世界无限大,可交际的范畴在无限的缩小,看不清自己身边之外的人事物,这种被禁锢了灵魂的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他们俩的未来将何去何时何地从,事实上,还尚无定论。

      “去上学吧,我来安排。不是为了拿个什么文凭,现在有很多名牌学校都有培训班或者是什么讲座,去学些自己有兴趣的,你不是一心想要做经纪人的吗?应该学些理论操作方面的知识,虽然教材和现实有些出入,可这种理论还是要学学的。”不再是商议,看着笼着雾气的方有容,盛则刚建议的语调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指示。

      “嗯。”方有容应了一声。有了想做经纪人想法的他最近一直被有心无力的感觉缠绕着,是需要深造一下,学校的课堂不一定给他绝对的答案,可终究要学些理论知识的。恍然回首,身边集聚的居然都是学识阅历丰富的人,大智若愚的张校长;对经济问题娴熟的郑律师;在外贸小有所成的徐翊;还有虽然没有见过面,却显然非常厉害的科学家;还有很多在自己领域奔跑的新朋友,这让很想要做些什么却总是无从下手的他有点沮丧,是该学些什么了,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我自己再考虑看看。”他自己清楚自己所缺失的方向,虽然在一起,盛则刚并不能明确了解到他真正缺失的那部分。

      “决定好了回头跟我说一下,我能给你一些参考意见。”拍了方有容一下,他家的有容-过头了,连个小小的乐趣也不让他参与。

      “好。”方有容点头。

      留了一盏床头小灯,反锁上门,盛则刚出去了。借着微弱的灯光,一床绽开的牡丹花海映着白茫茫的屋子闪亮亮的,再没了先前空荡荡的感觉了,舒展着身躯,女人都有唠叨的天赋,盛则刚别想在短时间回房了,他还是先睡了吧。

      一天的繁忙让睡眠更加香甜,梦中全是歌声:“我要上学校,花儿对我笑,-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了小书包……”

      早餐提前做好了,摆好了餐桌居然一个也没来捧场,养儿养女又有什么用,归乡心切的她的心情又有谁能了解?盛家的女主人看着从楼上按着太阳穴一步步挪下来的盛三,“你养八哥了?”

      “没有。”盛三示意楼上,“是方有容有唱歌,够客气的了,调走得不离谱。”

      一早唱歌?唱得还是儿歌,这孩子是不是缺根弦?她上楼看情况。虽然接受方有容不肯同行可笑的理由,可也需要他来提供些具体的路况和情况,不能让他闲着。

      床沿边,穿戴整齐的盛则刚双手抱胸站在床边歪着头看着花花被中的酣睡中重复唱着小儿郎的方有容。这睡梦中的歌声充分表达出方有容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敲了两下门,得到默许,盛家女主人进了来,看着-睡梦中哼哼着全在走调的歌声的方有容,“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有感而发了吧。”盛则刚为难起来,这可怎么办,方有容越来越是可爱了。

      美滋滋在睡梦中高歌的方有容让一旁盛家女主人瞧得有点泄气,瞧着如睡在牡丹丛中的酣然小子,他当自个儿是千金之躯吗?斜着一旁看着笑嘻嘻的盛则刚,真让人看不下去,她拍着被子指示:“叫他起床!”

      被拍起来的方有容洗漱了一下,全然不记得自己做梦唱歌的他精神奕奕地把出行方案很简单交代了一下。就是直接上国道高速一路向北就成,他会预先把他们的车牌号告知在县里工作的二姐,让她到县里的收费站等着接他们,接着再给在镇上当小干部的大姨夫打电话说明一下,请他安排一下具体行程,到时候是先去县里电视台找资料还是先去镇上找老人访谈,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了,两者都不产生冲突。

      早餐过后,天际才显出朦胧的亮色,盛家已经准备上路了,盛则刚的妈妈早已迫不及待了。撇开让他回房再睡会儿的盛则刚,方有容也坚持顺路上班去。面对坚持,也就算了,从厨房中抱出好些眼熟的保鲜餐盒放在精致的篮子内,这些都是一早准备好的美食,这是两份,除了方有容的那份,另外一份是给徐翊的,虽然不是盛家姐姐亲自做的,也是一份心意。

      “时间还早,我不方便打电话叨唠,你帮我送一下,解释一下。”盛家姐姐嘱咐了声。

      “是。”方有容连忙接过,看来昨晚他的话让盛家姐姐在怀疑上得到了缓和,有戏。

      搭着盛家私房车回市区的方有容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开车的老司机很和气,也不多话,这让他稍安不少。直接在徐翊租住的小区下车,很想促成这份姻缘的方有容忍痛放弃了隐匿吃独食的机会。不上馆子的日子里,懒得做饭的徐翊基本上都是和康师傅相伴。

      不情不愿爬下床开了门,“现在几点?这时候你来干嘛?”睡意朦胧的徐翊对凌晨拜访的方有容非常不满。

      拎着一篮子现做的美食大餐进了门,方有容探头探脑地左右看看,还好,没在徐翊的房间见着有过夜的异性,不然就很难说得清了。

      “这是什么?”责问一早跑来干扰他睡眠的徐翊盯着方有容拎着的提篮,有点不可思议,方有容给他带来了丰盛的早餐?

      一把夺过提篮,满眼不亚于高级饭店的美食让徐翊立即清醒过来:“亲爱的,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先设定好条件的承诺,我从不予以考虑。”看着到处找筷子的徐翊,本来就只是想来分一半给他的方有容开始后悔了。

      “真傲慢。”对方有容的回拒,徐翊表达了不满。

      看着找到了筷子又团团转到处找碗碟的徐翊,方有容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腾出菜好把食盒还给你呀。”对这种低级的问话很不耻的徐翊斜眼瞧方有容,这种上档次的真空保鲜食盒很高档的,一个就接近百元,他不信方有容会白给他。

      “这是盛家姐姐请我转送给你吃的,这周不是在陆风那见面么,盛家姐姐也一定会去,那时,你趁机把洗得-净净的食盒还给她,顺便道谢,这不就有话说了么。”

      “这……这是盛则柔给你的。”

      嘿,盛则柔,这名字和冶艳的盛家姐姐一点也不相称,“你当我有本事做出这些美食来巴结你?这些都是盛家姐姐专门让我送过来的。”撒个小谎没什么关系,顺水人情罢了。

      看了方有容一眼,徐翊眨眨眼觉得有什么不妥,最终什么也没问。低头看着满目皆是美食,昨晚受了点委屈,回来也没吃什么,这会儿被刺激得立即饥肠辘辘起来,赶紧放进微波炉旋旋后,立马甩开腮帮子开吃。

      眼看着属于他的小排骨被徐翊啃得差不多了,方有容已经用悔恨来诠释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本还想靠着这混几顿呢,徐翊还真不客气。

      眼膛见为净,别开头的方有容敲着桌面:“盛三全家都回老家办事去了,这两天都不在家,差不多在周末的时候在陆风那见面。你和盛家姐姐约会也别有压力,喜欢了就努力一把,不喜欢也别勉强自己,直言后还是朋友。据我所知,盛家姐姐对你的感觉挺好。”徐翊就是不肯说他对盛三的姐姐的感觉,方有容大致上也能理解,确实,去过盛家那种如府邸般的豪宅后,虽然事业算是小有成就,可还没有置房的徐翊在心理上压力还挺大,盛三的姐姐的条件好过了。

      不对劲,抬目看看称呼“盛家姐姐”顺口得不得了的方有容,徐翊眯起了眼睛,方有容何时和盛家关系那么亲密了?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徐翊探视的目光立即让方有容警戒起来,他可不想让徐翊知道他和盛则刚的关系,这样藏着噎着也挺有趣的。“今天我请假半天,我要去其他单位报到意思一下。”扔下口头假条,在徐翊举手逮他之前,方有容一溜烟跑了。

      天色还早,离上班学有不少时间,手上没了食盒就少了约束,随意闲逛一下吧。街道口的小报亭早已出货,忙碌分解着各种新近的报刊杂志,对劳动者而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驻足看着报刊亭边上夹着的代卖的关于电影的全彩杂志,方有容考虑是不是该买本看看,认知体会一下最新的影视俗情……

      “您好。”刹车声来自路边,一辆高档的好车停泊在方有容旁侧。顺着招呼声看过去,透过车窗,招呼他的是昨晚在-巧遇之下让他“激动”相认的熟人。

      两次见面都是在暗色的娱乐场所,第一次在大白天看到这位,感觉上有点怪,这位喜欢穿得过于雅致的“熟人”那没有血色的脸色让方有容感到不同人群的区别。

      又算是巧合吧,昨天他表现夸张得和这个“熟人”招呼,纯粹是刺挠那和他紧挨在一起的盛则刚的。对他的招呼,方有容也客气地回应:“您好。”

      看看独自一人清晨走在街道上闲逛的方有容,这位看他的眼神有点怜悯,他示意方有容一起到旁边的自助餐饮店坐坐。

      看来这位有话要和他说,是否是上次欲言还休的盛则刚的事?那就借此了解一下吧。好奇心人皆有之,方有容绝不例外。

      在布局颇为雅静的小隔断坐下,他先点了一支烟,配上优雅的举止,吐出烟雾的他,感觉上很有韵味。

      “来根?”纤秀的手指优美地夹了一根递给方有容。

      方有容笑着拒绝了,在过了青春的噪动期之后,他就对这种据说能体现男人魅力的抽烟行为没了兴趣。他身边的人也基本上不抽烟。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共识吸烟有害健康,这已经不是交际的必须了。

      对方有容的拒绝,他给了个挺玩味的笑意,没有多说什么,拉开随身携带的拎包的拉链,他有东西要给方有容看。

      接过他递过来的档案袋,里面全部是有些年头的老照片,看来虽然是无意碰到的,这位准备得还挺全面。

      档案袋内展-来的照片看得方有容有点悸动,每张上都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fangdang的、冷酷的、讥诮的、暴戾的盛则刚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这类照片上,不算意外看到在某些张中偶尔夹杂着一些眼熟的人的身影,其中陆风尤为突出。看不出现在一派风度翩翩的陆风,以前也曾经是个追捧世界雅痞风潮的失败者。这位想借这些老照片要说明些什么?一张张把这些有些年头的老照片全部看完,想不出用什么心情表示的方有容等着他的提示。

      “这些都是盛则刚以前的照片,你没见过这样的盛则刚吧。”

      “没见过,连想都想像不出来。”低头再看看手上的照片,那个俗不可耐的发型,染着诡异的颜色,叼着烟,无时无刻都拥着个雌雄不辩的小子,斜着单眼皮盯着镜头,那青白的脸色像极了影视剧内吸毒的小青年,真是颓废。

      原来颓废是这种死样呀,那他以后绝对不再去惦记想要去颓废一下的心思了。

      对,照片上全部是曾经年少的盛则刚,每张上的盛则刚都肆无忌惮地拥着各种不同的男孩子,那张狂下流的嚣张让稍作正常的人都会不耻。一直知道盛则刚的品味不咋地,没想到他年少时就这般没品。看着这些照片,荒诞不羁的少年时的盛则刚那冷漠麻木看向镜头的止步留步方有容想起了盛三说过盛则刚的一句让他打心眼不痛快的话……”厌世“。

      这就是盛三所暗示的盛则刚的以往?这就是盛则刚要他承诺绝不追究的曾经的以往?这就是他一直好奇等着自个儿跳出来的“真相”?

      抽过捏在方有容手中的照片,他随手翻开第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的紧靠着盛则刚的少年道:“这个人和盛则刚交往了半年,被盛则刚的母亲举报到学校,他被开除,自此,他就失踪了。”接着翻开第二张:“这个人和盛则刚交往了三个月,盛则刚出资给他盘了个店铺,在盛则刚出国疗养的空档,他被盛则刚的家人请来的律师所持有的出资证明-举债外逃,最终离开这个城市;第三张的这个少年原本是个很清纯的孩子,和盛则刚交往后没有多久,就在盛则刚的资助下吸上了毒,最后,不得不-干涉去戒毒,后来为了吸毒他做了-;第四张的这个人开始是盛则刚公司的职员,和盛则刚长达两年的交往中,得到盛则刚送他的房子,还在盛则刚的资助下办起了公司,最后他在盛家的干涉下,生意失败,最终,他无法承受盛家不停的-扰,在盛家名下的那家娱乐城跳楼自杀了;第五张……”弹着一张张,他讲述着一个个才开始就已凋零的青春故事。

      “盛则刚不吸毒。”方有容看着对方,先从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问起,和盛则刚相处时间不短,家里就那么点的地方,要做个什么,不可能全然瞒得过他。

      “我知道他不吸毒。”

      “盛则刚不吸毒,你怎么能说他资助别人吸毒?”方有容实话实说,这不符合逻辑,不吸毒的盛则刚供应情人吸毒?为什么?报复吗?据说吸毒要很多钱的。

      “盛则刚不会拒绝情人所有的要求。”他坦言。

      不拒绝情人的所有要求,那情人就去吸毒?这不应该是吸毒的理由吧。方有容觉得不适应起来,究竟是自己落伍跟不上新时代?还是对方观念太前卫?这种逻辑,他居然无法消化。

      好吧,相互不刺激,方有容和缓道:“可……那人为什么要吸毒呢?”

      “-,太-。”他直言:“盛则刚会给人的感觉太虚幻,无比温柔,却就是抓不着。”

      这一点方有容承认,在第一次和盛则刚同居的那些日子里,盛则刚毫不拒绝的温柔非常容易让人沉迷,明明温柔,却没有一点未来感,无法把握未来的-感也曾经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心情,为了挣开那种虚无感,他也花了不少心力,可这远远不足以构成主动吸毒的理由吧?

      “其实,可以找事干,比如上学,工作或者是……”方有容努力交流着,这个城市确实没有什么可供陶冶情-场所,单是去一味的享受所谓的享受,也是件挺累心的事情。

      看着方有容,如同看着一个大白痴,他缓缓道:“你跟盛则刚多久?你不知道盛则刚有多少钱?”

      盛则刚有多少钱?这是什么意思?咧着嘴巴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方有容已经肯定自己和似乎在好心好意给予他人生暗示的这位无法沟通了。盛则刚有多少钱关他什么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衣食丰盈之后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腿了,实在无聊的时候也和那些好日子过腻味了的小子们一样,成天盘算着两岸怎地还不掐架;随着今年年初明显的房价上涨态势,他也正在打着小九九,盘算着要做些投资,那最近在搜集分析房产资料的徐翊就是他一心攀附的对象……

      等一下,偏题了,走神了。方有容连忙转回话题源头,正色回应道:“盛则刚是盛则刚,我是我,他有多少钱,我认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实在话,不是想要去编排谁,刚才这位所举的这些基本上都涉及到了金钱的例子,在他看来都很不妥当。谁也不能否认金钱是好东西,要这能将相同的DNA血缘的亲情都能给分解掉的玩意儿,本就是交际禁区,涉及此物,本就应该在一言一行上需斟酌再斟酌,而绝非是理所应当。

      互看着,彼此都像看到了天外生物,从对方的眼神中,方有容确信,在对方心里,自己已然被定位在虚伪之极的范畴中。

      “和所有人一样,你也沉迷在盛则刚的温柔中不能自拔。”看着方有容,他讥讽道:“圈内人都知道,不拒绝爱人任何要求是盛则刚的习性,每个被盛则刚看中的人都会经历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盛则刚的母亲病态的干涉着儿子的事,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和盛则刚交往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发烫的耳垂,曾经也被当场在-被捉现行的他也见识了盛家女主人强悍的变脸,是有点过,也还不至于被当成是-,没有谁家的爹妈愿意自家孩子和个陌生不知底细的小子混在一起的。再看看桌上这些老照片上的影像,年少时期的盛则刚百分百欠揍,挨着他的那些小子也都个顶个的搞怪,想想,该怎么说呢,方有容觉得他完全能理解和支持阿姨强行干涉的原因。他所认知中,带着些势利的盛则刚的妈妈并不是不可沟通的人,还清楚记得去年底和他相约吃饭时,盛则刚的妈妈曾经直言不讳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言辞:“对则刚早已定性的性向,我没有非得-纠正的意图,我不断参与进他个人的生活,是因为则刚是个很温柔的孩子……我不允许他人利用了则刚的温柔来欺骗他。为我儿子的感情把关,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本份……”此言并不凌驾于人,在这个问题上,他站在盛则刚妈妈这边。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开始,他们的思维就不曾在平行线上,方有容放弃反驳和讨论,气氛低沉起来。

      “你真的还要执迷不悟?”他食之无味地挑着碗中的银耳粥,早点有点凉了。

      “我有我自己的思考和判断,目前,我暂时选择保留。”方有容选择暂时放弃询问的探究,这不是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无动于衷,也不是他沉溺在盛则刚的温柔中执迷不悟,更不是不知好歹的一味怀疑这位的言辞,他有自己的考量,和盛则刚相识到至今,除了预先就告知了的会不定期消失之外,盛则刚的信用还从未曾有过透支。

      要他确信一个从来未曾透支过信用的人是个人间败类,这难度有点大。

      看着方有容,他讥诮得笑起来:“你是个打工的吧,别说这么文绉绉的话语,思考?判断?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我自己。”方有容客气道:“粥有点凉了,我帮你换一碗吧。”

      “你既然这样执迷不悟,那我也不想多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等着看你的下场。热恋之后,盛则刚从来不会对曾经的爱人伸出援助的手。”不再多言,他起身走了,同时带走了桌上所有的照片。

      挑着点头,方有容也有点吃不下去,对刚才摆在眼前的老照片所反应的某些事实无动于衷那是高估了他的修养,可要他为盛则刚曾经年少的荒诞行径去对质说法,这就太为难他了。

      开朗的心情被这场很不愉快的交谈冲击得有点低沉化,想要全然了解,看来直接和盛则刚沟通了。抬腕看表,到起床的时间了,赶紧和二姐联系吧,现在,和二姐的关系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正自从在这边购了蜗居之后,他就找了机会和大哥大嫂二姐相约在县里公证处做了房产转让公证了,解除了心理压力,也更少了些亲情的亲近,这次找二姐,纯粹是他相信那自幼听了上百遍的镇上大财主家的家人回乡认亲的这种热闹,二姐一定乐意去凑。

      几通电话下来,听着电话那头的二姐、二姨夫、爹妈闻言后惊讶得嚷起来的反应,方有容都有点后悔没跟着回去凑凑热闹了。看来,相隔大半世纪,镇上的小孩总算能换个故事听听了。

      出了餐饮店,往人群涌动的地方走,顺着人潮涌上公交,去大学城周边转悠转悠去打听打听招生信息吧,是该找点事情干了,人太无聊了一定会生出不必要的是非来的。

      春节后法定假日的第二天早晨,各种名车在学校门外临时停车点排出长龙。

      这是干嘛的?虽然早就知道如今贫富悬殊的差距巨大,每年新生开学的返校日成了很多无良家长炫耀的舞台,这个不良的现象最近些年都是新闻关注的焦点,可这会儿,学生的寒假还没结束吧,哪来的这么多车子?

      “小方。”

      回身看到叫唤他的郑律师,方有容有点感动,恍若迷茫中遇上人间明灯。

      “你怎么了?”对上方有容湿润的眼,郑律师有点诧异,他们关系有那么好吗?值得一见着他就喜悦到热泪盈眶?

      见着郑律师,方有容是挺激动的,和这位言辞犀利的郑律师接触过几回,大致上也判断出这位郑律师远没有表面上来得犀利,看着比他长又比他成熟理智的郑律师,既然碰巧遇上了,那憋在心里的话不免要吐露咨询一番。

      “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郑律师看着方有容一眼,示意到一边儿说话,“你问吧。”

      对方比自己年长,又有丰富的社会人生经验,方有容也不隐瞒,道:“我认识个人,那个人有点琢磨不透,尽管没有什么未来感,不过,他也从不给我压力,最近处得越来越好了,他的家人似乎也开始肯接受我了。最近知道了一些他以往的挺无聊的往事,明明允诺过不去追问从前,可事情跳到眼前后,还是忍不住有点想法,我该怎么办?”方有容热情的看着认真听着的郑律师,这位很成熟很理智的郑律师应该能给他点意见和建议吧。

      “这个‘以前’是你们认识之前还是今天之前?”

      “是在认识之前。”方有容坦言。

      “大约多久?是你和那个喜欢的人认识之前的前几个月?还是认识之前的前几年的事情?”

      “大概可能有五……六……不,七八年了吧……”说着这话的方有容已经不好意思了,看来他是找骂了。和喜欢的人认识之前的七八年前的事情较真,这在谁而言都颇为说不过去。

      小孩子,这是小孩子!这是方有容确定从无言看着他的郑律师气馁的表情中读取到的准确回答。也对,这种问题对于阅历丰富的郑律师而言,有点过于言情了。

      对上郑律师不善的眼色,方有容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我也觉得计较别人以前的事情是有点傻,就是嘴巴--的,就是想说说让憋屈的心情疏朗点。”

      拿他当知心姐姐吗?本来学以为是要对人生艰难事件进行引导的郑律师气馁的摇摇头,算了,看在方有容一向坦白的个性上,年纪相对长点的他就不多计较了。

      干咳一声;“对爱人从前的事情在心理上感到别扭或者不能释怀,心中总存有芥蒂,那这不是别人可以帮助的,我不认为我能给你所需要的答案。”郑律师说:“人际关系本就是复杂的事情,实在心中无法释怀,最好还是说开的好。你一向很-快,这不像你的作风,撇开交往之前的事情不提,现在的交往中他欺骗过你吗?”

      说他作风-快?喔,好高的评价,得到夸-的方有容也开朗起来,应着话道:“除了预先知道过的神叨叨的之外,他没有欺骗过我,应该说处得非常融洽。”

      瞧着神情甜蜜蜜的方有容,郑律师放弃任何的说辞,这种就只是嘴巴--的事情还是别去操心的好。

      看着没有任何意见和建议的郑律师,方有容释然着,对,确实不需要别人的说教,他对从未曾透支过信用的盛则刚的信誉有实在的评估。

      不在这个因嘴巴--而扯淡的问题上缠绕了,抛开这个话题,相互对彼此出现在这里都有点奇怪。

      这是学校,郑律师在读研?

      这是高校,方有容在这读书?

      对上正题,郑律师先行解释:“每年初,这里都有些关于金融方面的专家演讲迪种演讲,我和张震都会来听听。在知识结构上落后,最终会桎梏其他的发展方向,这些都是为了将来扩大经营做一些必要的知识积累,那你是?”

      看着神清气-的郑律师,闻言有点受打击的方有容体会着来自本源泉的差距,新年伊始,人家正牌知识分子和大老板都在深造,他这种打工仔居然消极怠工,太出格了。

      方有容应声道:“您知道,去年我是想做些什么,却总是觉得有心无力,所以趁着空暇看看有什么培训班可以参加,也好提高一下业务能力。”人家知识分子都在继续努力,那他也用不着不好意思了,向前进的人都不会让他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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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6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1:15 | 只看该作者
     对方有容的想法,郑律师很欣赏。这个对自己不足处有明确了解的年轻人尽管眯得青涩,却一直都很用心。

      邀着方有容一起往礼堂走,“以你在市场的最基层的经验再接受系统的金融知识有很多实际经验,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做职业经纪人,你知道职业经纪人、职业经理人是什么吗?”

      职业经纪人?职业经理人?这再会得有什么区别?方有容想了一下,得承认,他对此并不是太清楚,“我个人感觉觉得应该和房产中介所一样,是牵线搭桥的行当吧。”

      郑律师笑了起来,当然,他没有讽刺方有容本人的意思。“职业经纪人和职业经理人都是个要求很记的行当,目前可以说,现在市面上根本就不存在没有什么‘职业’经纪人,基本都只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而已。”

      有这么难吗?不会吧。

      对方看到方有容的疑惑,郑律师稍作考虑道:“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我只能建议你上网用搜索引擎搜索一下,先了解一下这两者的法律上的定义怎么样。此外,我个人给你一点建议,如果在经济允许的条件下,你不妨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按照自己想要发展的方向,系统接受培训,你有最基层的业务经验,结合一些理论,上手不会难。”

      “我可以吗?”放下工作专职上学?对这个建议,方有容有点吃不准,道:“我只是高中毕业,离开学校好几年了,早就把数理化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又怎么样,别拿高校的文凭当回事,现在有许多人在做学问,但有多少人在用自己做的学问推动社会的进步?”郑律师笑道:“张震也不是大学生,他是技校毕业的,现在他干得很成功。”

      “张校长很厉害,他对社会上的问题了如指掌。”方有容道:“可能我有点过于现实,我是在基层做销售业务的,很多行业的潜规则早已超过了道德标准,超市大卖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对这个话题,郑律师很有兴趣,“不能抵赖,适应潜规则的我们在潜规则横溢中也得到不少收益,被潜规则和所谓的人际的主观意识淹没,一味的把成功压在投机倒把和对潜规则的把握上,最终成就的只是金钱而不是事业。”

      没有再言谈下去,进了大礼堂,其内基本已经满员了,演讲就要开始了,和方有容道别,郑律师的位置在前面,先到的张校长给他占好了空位。

      找了个边角的空位,方有容忐忑不安混迹其中坐下了。满眼汇聚一堂的年轻创业者们渐渐停止了相互攀谈,正视前方等着开讲。目视前方,风华正茂的他们充满了朝气,未来原本就在自己手中。

      演讲是总结去年和对今年的经贸方面的展望,对经商的人而言,这些过于政策化了,可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本质上的差距,方有容为自己的将来多少也开始了全新的展望。

      两个多小时的演讲很快就过去了,完结后,和张校长和郑律师招呼了声,方有容回去上班了。同样的教材能教出不同效果的学生,什么地方不足,只有自己知晓。他先试听一些讲座和课程,为适合自己发展的方向做进一步的选择。

      公司中,精神奕奕的方有容让对短暂结束了的春节假日很无力的其他同事们也感到了些阳光,人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啦啦啦,今天一天的生活和劳动都很满分,一到下班时间,方有容立马回家,他要上网好好搜索一些资料。

      挤上公交,体会了沙丁鱼这个形容词所表现出来的艰辛之后,终于冲出人潮如海的高峰期回到家园,进了社区大门,方有容在所居住的单元被堵住了。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看着这位,难不成这位专门就是来堵他的?真辛苦。

      “你考虑得怎么样?”直言中的他面带不善。

      左右小心看看,时间不算晚,小区内人来人往,应该不必要担忧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吧。

      “我考虑过了,我不能非得要求他为年少时的问题买单,这对他不公平,也对我自己不公平。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和他进行沟通交流……”方有容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对面的这位本来就无血的脸色已经有青白的迹象。

      “你真的依然执迷不悟!”他森寒的看着方有容。

      靠着小区旁边的路灯柱,方有容小心道:“请问一下,你……你是不是喜欢盛则刚?”问着这话的他转到路边的路灯边,举止相当小心翼翼,虽然不能否认这位的好意,可目前看来,这位精神上有点不稳定,“我个人觉得你还是虽喜欢盛则刚的好,你们俩不合适。”

      这是打心眼里的实在话,盛则刚已经够做作了,他也这么不符合国情,要是他们两站在一起,实在有违视觉。“盛则刚配不上你的。”方有容朋力诬陷着不在场的盛则刚:“他很无聊的,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们神经比较粗俗,所以才能跟他在一起,他根本就配不上你这样漂亮漫和的人。”

      “我以为我在和你抢男人?”他冷阴阴看着方有容。

      不是吗?昨晚在昏暗的-里,那么长的沙发,这位是紧紧挨着他家则刚,害得他当时就起火了……等一下,昨晚的火气居然被盛则刚一个船票给浇灭了,看不出来,盛则刚转移视线的本事升级了。

      不敢刺激这位,方有容周转在灯柱后,尽可能的否认他的意想,“我想的对您的忠告非常感谢,我一定对这个问题和盛则刚进行正面的探究。”

      “你想出卖我!”他终于愤怒了,伸手扑向方有容,一直警惕躲在灯柱后的方有容闪避及时,如今盛则刚不在,盛三也不在,看来想要处理今天这个无厘头问题要等上几天了,看来最近别想回家了,赶紧跑吧!

      “方有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低速驶进社区的车窗探出个脑袋看向迎面奔跑过来的方有容,向他挥手示意的李志远,这个社区交通很方便,他在去年年底租住这儿的。

      一眼瞧着李志远,正撒腿往小区外容的方有容如见党组织,赶紧挥手请求支援。

      他连忙下了车,帮着方有容拦着后面追过来的男子,刹车不及,扑了满怀。

      下班的高峰中,穿行在小区路口扫过来无数过往目光,在相互冷漠却又有无穷想像力的都市中,让本是相拦却变成拥抱满怀的李志远很显尴尬,这位看上去真的不太健康,才跑没二百米就软在李志刚怀中喘不过气来了。

      小样儿,就这身子骨,还想跟他赛跑?一旁斜眼瞅着的方有容舍弃帮他的李志远独自溜走,没办法,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吧。

      去李志远租住的房子说话?不好,既然从开始就不想有瓜葛,那就应该保持距离,再瞄瞄靠在李志远怀中还没接上气的这位,最终,方有容无奈的决定:“到我家喝杯茶吧。”哎,放着阳光璀璨的日子不过,怎么都赖在阴暗中徘徊,人生呀,百分百是影视剧。

      他对方有容的不信任表示出了异常的愤怒,更对方有容要向盛则刚举报他感到备觉-的不耻,喘息中企图要抓向方有容,可惜,这个作法都在体力的差距上未曾得逞。

      他哪是一溜烟窜起就跑的方有容的对手,本来就突发运动过量,如今稍作停当,在这撩猫逗狗般一捉一闪的大喊大叫中,凉气一下子吸到了喉管了,他整个人干咳不已。咳得辛苦,其实也就是喝点淡淡的蜂蜜茶就成。

      真可怜,这位身子骨够缺乏锻炼的,可别有嗑药的可能。不是人权歧视,正常人都不太愿意和那类群体有什么关系的,这可不能怨他想得太多,这世道确实不咋地。

      方有容在前,干咳不停的这位犹自愤怒中,从方有容那捞不到便宜,只有揪着这半半路拦截他的方有容一伙儿的家伙不放了,他要和方有容没完。他咳得很辛苦,李志远又不好和病秧子耍脾气,被无辜卷入这是非中的李志远一个劲给方有容递眼色,这究竟是谁?

      这个提问,方有容拒绝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李志远?对身边不停出现的麻烦事,他正在强迫接受中,目前尚能忍受。

      李志远那停在小区进门口的车子占据了车道,惹得尽职的保安过来探看,陪着笑脸道了歉,请了个会开车的帮他们把车子停到车位上去。

      挨在一起有点太引人瞩目,为了脱离人来人往的目有所指,李志远只好坚强支撑着男人的面子问题,拦腰抱起他真心往社区后边窜,好在这位身子骨不咋地,不算重。

      “我家在这。”叫回往后面楼层走的李志远,方有容连忙指示眼前。

      看看就靠着社区人行道的门户门,李志远双目打了个问号,看来是那天看到李志远和盛三说话的那个后面楼层当成他居住的地方了。

      请客回家的方有容在前心中泛着嘀咕,可别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想这位那体格,应该没什么问题,讲理也就算了,可要是动手,方有容自信凭着他常年走街串巷的顺溜劲,这位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更何况还有个李志远在。好吧,看着办吧,一味背离真相可真不是好事,这位强-执着也应有执着的理由吧,就算不想招惹,可要是人家真是好心,那他不就是自掩耳目了么,那才是亏大了。

      进了楼道的门,天色稍暗了,楼道的自动智能感应灯应声亮了,楼层上迎面走下两三个要出门的年轻人,他们很客气的退回去,礼让一边。

      对对方的善意,方有容连忙道了谢。

      方有容在前面走得快,后面尽可能保持男子汉风度的李志远脚下也不慢,得赶紧到地方,抱着个人爬楼不是凸显潇洒的活计,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没什么机会参加一些运动,二十多岁青年的体力未必及得上农村五十岁的大伯。

      “到了,就到了。”方有容安排着开始吃劲的李志远。

      终于到了!步履蹒跚的李志远突然一步卡住方有容掏着钥匙正要开的门,那一溜烟的速度吓得方有容一跳,毕竟曾是打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哥们,对上递过去的眼色,方有容回身盯着身后。

      在楼下礼让开楼道先让他们过的几个人跟着他们后面无声的上来了,就在此刻,楼上也顺着楼道走下两个,衣着气质和跟着上来的那三个年轻人很神似,这一上一下拦截住通道的两伙人绝对是一伙的。

      看着在上下楼道堵着他们的两伙人,气氛立即死寂下来,如今的世道可不平常。慢慢掖掖手中的钥匙,方有容小心道:“请问,有事吗?”在场的任谁都不希望将来有可能上中央第十二套的天岗栏目主角,那种成名方式代价高得让人承受不起。

      这个地段的社区一般的人家都算小康,方有容能在这里置业,全是凑巧碰上非典的房价相对萧条时期,算起来,在这样一个资本横溢的都市中,方有容最多是个能够满足自身衣食无忧的小市民而已,这种入室抢劫案例不至于砸在他的脑袋上吧。

      乍遇上这种情况的李志远也警惕着,不管如何,他也算小有身家,要钱要命的玩意儿可不能怠慢,已经被放下的那位靠着李志远的后背发怔,抑制不住的干咳让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我跟你们说,这个小区有二十四小时摄像头,楼下进户门边就有一个,行动之前,你们再考虑考虑。”方有容积极劝说的同时也尽可能想想突围方法,直接强行突击,面对上二下三和楼阁并不宽敞的-,这个方案应该无法实施,实在不行,只有喊救命了,三个大男人一起喊起来,音量不会小,虽然现在这个城市的百姓具有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风,可只要有一个好奇心重的给拨打个110,那也是一条生路啊。

      看着磕巴应话的方有容,楼上下来的两个人其中为首的掏出了证件:“我们是-,这是证件。”

      -?这一伙子全是-?港台剧的经典警匪剧的经典台词立即闪现在眼前,“我们是皇家-,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甩甩脑袋,抛开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对一伙儿-上下堵截他们,方有容备觉受宠若惊,“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一边问,一边接过递过来的证件象征性地看看,听前辈们闲侃,自从改革开放后,专业做假证件就是无所不在的新行当了,技术是一流的,可仿造-证件绝对不是行业销售的主流。

      看着手中的证件,方有容和旁边的李志远都吓了一跳,这可比片警要高好多档次的职称,李志远和那位都吃惊得盯向方有容,这些-是为了方有容而来?需要出去五个-蹲守堵截,那绝对是大案。

      盯着方有容,不停干咳的好位显得很痛心,碰触上这位痛惜的目光,方有容万分感激这位的怜悯,不管如何,虽然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可总比幸灾乐祸要让人舒心得多。

      再看这按着钢印的证件,本就觉得人生如影视剧,这会儿剧情就全部齐备了,看来这新的一年年初景,注定是他人生一场转折了。

      “这是搜查证的批文,我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请您配合,先打开门。”他们在这就是等着方有容回家的。

      很正规,有了搜查证,也没有直接闯空门,区别八十年代的经典警匪影视剧,由不得不欣喜,现在对人权确实上心多了。方有容面对这绝对是普通-的证件犹自在匪夷所思中,“搜查?真的是搜查我家?”最近他除了安分守己之外,而且人生也在积极向上中,他究竟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他这种平头百姓有资格被-惦记吗?

      没有得到-先生们的回应,方有容只有试探着向-为李志远和这位脱事,“他们俩是我的熟人,一年最多来往一回,他们两位可以离开吗?”

      “暂时谁也不能离开。”这些人显然本是想等方有容回家了再控制,均没想到会牵扯进来两个客人。目前,就算没有牵连,李志远和这位也不能轻易离开了。

      没有提出异议的李志远和这位都识相的都保持了沉默,看着方有容,他俩都有点不可思议,方有容究竟做了什么大案?

      开门花费了一点点时间,这门锁挺复杂的,不好开,需要一定的技巧。

      “这个门锁是谁给你安装的?”

      第一个问题开始了。

      “去年我家被小偷撬开过,请了个锁匠换的,当时保安在场,在物管那也有备案。”生平第一次和-打交道,方有容紧张得手脚出汗,这种生理现象和心虚无关,小老百姓对-都有先入为主的感觉,不管是对还是错,被-盯上,自我感觉中,肯定自己有什么不对在先。

      “在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高科技的锁具,这种锁,连我们技术人员也轻易打不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方有容心中再明白不过了,他们是为了盛则刚而来的。

      锁是盛则刚换的,看来这个换锁的也绝对不是路边的锁匠,这些根本无从知晓的方有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想想也对,谁家的锁匠处理保险柜的撞针就和摆弄自家的小木箱般随意,原来那原本就是行家。

      门开了,方有容请他们进来,他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在他的家中找到任何想要的,这个房子内没有关于盛则刚的一切。盛则刚究竟是干什么的,他确实一无所知,这个家里,除了衣物,盛则刚从没留下过什么痕迹。

      转过狭小的玄关,展露的是这是个城市中很常见的小套,一厨一卫,厅室一体的格局让四十多平方的空间并不显狭小,最显眼的是窗台上摆着个大大胖胖的金琥和一盆已经长得张牙舞爪有些嚣张的吊兰。

      其内让转过玄关的李志远和那位怔了一下,他们似乎对方有容的住所很意外,这个空间和他们本来预先中有相当大的差距,不可否认,他们的思想是不怎么健康。

      屋内冷阴阴的,年后回家至今都没有居住了,其内干净清-得有点冷清寂寞。缴付钥匙,方有容向进来的五个人提示烧点开水给不停干咳的这位冲杯蜂蜜茶润润嗓子。

      拒绝方有容任何动作,有人去厨房打火烧水。

      搜查开始。

      先把沙发那里全部搜索了一遍,夹缝都不放过。他们确实是特殊行业的职业-,专业就是专业,细致得排查没有沙发的方位没有任何隐匿之物,他们示意这个区域可以自由坐下了。

      -排式的排查很快见到了成果,这个中低档装潢的四十多平方的房子的大衣橱内的抽屉里搜查出来的物品可就一点也不中低档了。

      一抽屉摆设整齐的名牌手表,白金领带夹,宝石袖扣,各式奢侈的男式首饰,这些价值不菲的物品都放置有序,看着这些,本来想说什么的李志远闭着嘴巴,这些物件和他预想的那个人决不相称。

      电话也被清查了一下,很遗憾,家里的电话还是为上-地办的,在这个屋子内,盛则刚不打电话,他也不接电话,这个号码就盛家知道,他自家的爹妈也不晓得,不是差别待遇,纯粹是为了能让忙碌一天的耳朵消停消停。

      书桌上还在原处的那张情人之间有点肉麻的留言条自然被发现了,相互转换看了一下后放置一边,技术人员打开盛则刚和方有容的电脑,开始提取里面的资料。

      看着那边的忙碌,方有容还算心安,盛则刚的那台电脑里有什么,他是一无所知,自己那个笔记本里面也没存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日子里,偶有闲暇的他使用机会并不多。

      保险柜打开了。

      仅仅塞满五扎钞票就没了缝隙的小尺寸保险柜里就只有一些房产证和一本基金认购证书,那笔以利滚利获得的资金所认购的基金认购证书上的数目对这个城市的收入而言只是普通等级的存款,此外一张高额存单和一套房产的全部证件及其一份有效租凭协议是放在同一个大信封中的,那个存单是那套租住出去房子的租金,保险柜中的整个资金流向可以用清白可鉴来总结,这些应该不构成他被包养的不道德方向去联想吧?

      这些物件显然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对这种状况,他们也都很意外。最后打开床榻下的暗格,里面放置的是一些闲置的被褥和换季的衣物,一直没拿出来吹,有些霉味了,那窗台上的两盘花-也被小心翻了土,里面也没有隐匿什么物件。

      看着他们的行动,为了避嫌,画地为牢站在固定方向一动不动的方有容非常合作,没有后台的,千万别和-顶针。

      房子不大,除了厅室一体的房间就只有厨房和浴室,在忙碌中,技术人员在盛则刚的电脑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至终,他们皆全无所获。

      仔细将房间恢复成原样,他们要撤退了,方有容也必须和他们走一趟。

      在是被押送还是自己不动声色跟他们出去的这两个自主选择下,方有容选择了后者,究竟怎么处理李志远和这位的,方有容就没有力量管了,想来应该不至于伤害到一无所知的李志远和那位吧。

      黑色的便车上,方有容被蒙起了眼罩,车子发动了,心跳的声音在方有容的耳朵里犹如锤击,紧张,彷徨和未知的畏惧溢满胸腔,小车内沉闷的气息压得方有容透法过气来,今天一天他的心境都在随之上下波动中,没料到他居然有被逮捕的一天。

      只有失去自由,才会渴望光明。

      健康正常的一个人突然陷入黑暗,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迷落、彷徨都不足以形容方有容的心境,未知都成了畏惧的本能,这些人究竟要把他带到哪里?

      默默记着一句话……”请相信,盛则刚配得上方有容。“像是魔咒,这句话支撑着方有容安静再安静。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吧,胃开始抽搐了,饥饿中,紧张的疲惫中,昏沉沉被扶特着下了车。当取去蒙眼的布的时候,那久盼的先明如炙,灼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可能是饿极了的关系,混合这个没有温度的屋子,方有容产生出一种机寒交迫的错觉。

      在不断试探的适应过后,方有容终于能看清这个全然陌生的他方了。目及之处,空旷单调的房间里四面都被厚重的窗帘包围着,如影视剧中一样,他所坐的位置对面摆着两张桌子,好几个神情严峻的人都等着茫然的方有容回神。窒息的气息中根本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他方,更无法判断出究竟过去了多久,视线的压力和思想的压力重叠着,有点无法透气。眼前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条幅看得方有容大有痴呆的前兆。

      今天一天是方有客有生以来最疲惫的一天。凌晨在盛则刚柔情蜜意下唤醒,独自走上繁忙地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街道上徘徊耗着,其间被揭发盛则刚一点也不青春往昔的那位给刺激得忐忑不安,好在碰上个郑律师,在积极的环境中安定了自信的心境,繁忙的一天后回家还碰上这档子事,一天都在大起大落中的心境让他刚到寒气逼人,疲惫充满了方有容的身心,他真的不是个坚强的人,从来就不是。

      确认方有容稍微适应了,立即有人递拾了方有容一张素描让他辨认。时间有点久了,方有容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张素描上所绘的正是曾经给他家换锁的那个锁匠。经过方有容确认后,素描被拿走了,重点不在这个锁匠上,话题回到盛则刚这边。

      “你知道和你有同居关系的盛则刚是什么人吗?”审问开始,一旁的桌子坐着的一位女性用电脑记录着这次问讯。跳过由浅入深的问话,他们直接问到了盛则刚。

      这就是影视剧中的突审?精神上疲惫起来的方有容摇着头,对盛则刚本人的事情,他不清楚,应该是个有钱的二世祖,可徐翊说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出口商。在本城算得上很有能力,那应该是非常有能力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盛则刚是干什么的,他在做什么。去了哪里,我全部不知道,也没有想要去知道,”不停重复着:“我真的不知道。”好奇心被压制在之前的信任值中,在自己也很忙碌为前程困惑中的他根本也无暇去顾及盛则刚的小秘密,方有容并没有看好盛则刚的未来,他也不想知道,精神的压力远比预先准备好了的接受撑得要强烈得多,过于强烈的灯先让方有容失去生理上的判断。就算闭上眼也找不到黑色,被强迫调整的生理让他倍觉难受,究竟多久了?还要多久?这是什么地方?自己能不能再见天日?这些全部无法知晓的未知触及着方有容。不能抑制来自于心的畏惧和寒意。

      还算幸运,重复“真的不知道”的这个回答被采信了。在方有容的住处没有检查出想要的有关盛则刚的所有,此外,已经通过技术检验,拷贝了的盛则刚的电脑中也没有任何他们想要的痕迹,盛则刚远比预想的要谨慎。就算是情人关系,方有容对其不知晓应该有理可循。

      方有容不知道盛则刚是做什么的,他们知道。有人传给方有容一些资料。过于-眼的白炽灯下,被那些物证的反光映得有点睁不开眼,眯起眼,方有容才能看清递到他面前的这些资料是什么。

      是一组照片。

      和今天早上看到的老照片不一样,这些都是最近的照片,上面还有数码年月日,都是前两年的,照片上的背景全部是在国外。那神色冷峻的盛则刚绝对不是方有容一直所见的肤浅的二世祖的模样,和外国人交谈着什么,远远的镜头中显出的是他绝对没有见识过的盛则刚。

      确定方有容把这些资料都认真的看完了,他们这才解释道:“盛则刚本人有很多护照,他甚至有好几个不同身份的护照,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护照全部都是合法登记,合法核发的。”

      这算是什么意思?“我们国家允有双重国籍吗?”惶惶之余,方有容对违反基本国策的程序提出质疑。

      “这正是我们请你来配合调查的原因之一,单从这些已经掌握了的都是有合法背景的护照之外可以看出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几乎可以肯定,和曾经的远华大案一样,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到有关敏感部门。”看着方有容道:“介于可能涉及行政机关严重违规操作这个因素,权宜下,我们对你采取了双规,我们知道你是被蒙蔽的,在此,我们希望你积极配合。”

      双规?他目前享受的是党纪高于国法的最知名的双规?盯着说话的那位,方有容诧异,他有这个资格享受到这种待遇吗?

      那自认为不露痕迹的小小的不以为然被他们立即捕捉到了,方有容的消极配合态度立即让他们很不满意,言辞也凌厉起来:“我们是为了你好,对你而言,知道的太多也没有任何好处,能告诉你的是盛则刚在涉及国家金融的安全,出-家的利益,我们盯了他三年,每次起获的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无形的黑手给抹掉痕迹。盛泽放的问题非常严重!”

      空旷旷的屋子回荡着言辞严厉的声调,气氛骤然下降。

      听了这话,方有容反而静了下来,绝非他心理素质好,也绝非他不畏惧这未知的状况,纯粹是由于和盛则刚在一起后,他身边的人事物和影视剧交界得太过频繁。

      他一点点也想象不出为了吃上根脆嘣嘣油条一早就对他奉承有加的盛则刚出-家利益,盛则刚有那个资格吗?现在想来,相处至今,看上去似乎很轻佻的盛则刚其实和轻佻不相关,甚至可说是个颇为无趣的人,-之外,他俩相处的模式很单调,就是关了手机安静待在他那个小小的屋中静静闭上眼睛休息待着,除了是同人这个瑕疵之外,盛则刚算得上是真正的金龟婿,难道他真的一直都被蒙蔽在这真相

      之后?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方有容直接询问。有话还是直接说了吧,确实,既然事情不简单,那他这个小百姓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

      “我们想知道盛则刚身上那张船票的具体内容。”

      船票!船票?

      方有容稍稍挪挪P股,直起了腰看向问话的那位。

      对方有容而言这是个细微的生理反应,对他们而言,方有容这个举动则是一个巨大的信号。

      “你看过了那张船票?”锐利的目光盯着方有容,方有容一切细微反应都逃脱不了他们敏锐的观察。

      所有的话题直接引上了船票。

      “昨天停靠在本城港口的那以周游世界为卖点的世界级的海轮是除了需要金钱之外,还需要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登得上他的超豪华海轮,暴发户一向被那艘标榜绅士乐园的豪华海轮拒之门外,这艘海轮在周游世界的航程中在七个点停靠过,虽然目前停靠在本城,可想要搜查它的客户资料,这就不走国内-行政权利能到达的领域了,我们认为,盛则刚手中的船票就是能找出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上船的关键证据,很可能还会找出其他还未出现的其他身份资料。”直言的他们对这张船票志在必得,对侦查人员而言,那张一张小小的船票所能透-来的时间、地点和其他无数信息都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昨天盛则刚一下船就被他们盯上了,绕着进城的繁乱中,可以安排了一些巧合牵扯这他进了-,准备寻机窃取很可能还放在身上的那张船票,万没想到遇上了方有容,致使盛则刚借机提前离开,措手不及的他们根本无法在人潮诵动对盛则刚采取行动,只得改变原有计划,又再次未料到在方有容的家待了一分钟没到,盛则刚就离开回自己的家了。如今,那张船票究竟还在不在?能不能得到?这成了全组一个重要的课题。本来那张船票究竟在不在盛则刚身上,对他们而言是个未知数,现在被方有容一言证实了,这个意外的收获让他们很窃喜。

      “我确实见过那个船票,上面全部是英文,上面的单词我一个也不认得。”压制饿得开始绞痛的胃部,尽可能保持着安稳的方有容缓缓道:“我只是高中毕业。说是高中毕业,实际上从高二起就基本处于自学的状态,现在工作好几年了,英语单词早就忘记了,我是看过,基本上只是看了到港的日期,盛则刚没让我多看,直接收了起未。”

      “他收在什么他方?”

      “当时收在-口袋里,看上去很重要,后来放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他们再次向方有容确认那张船票上的信息,不是推诿,方有容确实不认识英文,学校学的那点早就遗忘了。对他们再三询问,疲惫着的方有容强调:“事实上,我对盛则刚的事情从来没问过,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一次也没有说过,我也一次没问过,你们查勘过我的家,应该很清楚那里什么也没有,在那个房子里,除了他自己来,我根本没有他联系的任何渠道。”方有容都快呐喊起来了,不知道,他真的全部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知道。

      沉默一下,交换意见的他们暂停对精神压力过大的方有容的逼问,“我们这样向你确认是有原因的,你是唯一能在他家过夜的外人。”

      这是什么意思?这位的意思是说他得到了盛家的认可?该不该庆祝一二?

      慢慢用手中的笔敲击着桌面,看着在白炽灯下的方有容,再次道:“盛家戒备比你想象的要森严,你是唯一得到允许在盛家过夜的外人,”

      对此言,一点也兴奋不起来的方有容安静等着下面一句。

      “能接近盛泽放的只有你。”

      这念头谁都不是傻子,看着对方,他们的意思,方有容明白了,低头看堆砌在他面前的照片,那上面干练、冷峻的盛则刚都不是他所认得的盛则刚……

      “我们需要你的合作帮助,这也是公民的义务,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们会部分对你开放一些现已掌握的资料,让你确认你所做的都是正确的,此外,我们保证对你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对上他们炯炯有神的视线,疲惫的方有容闭上眼睛沉默思考着,他们也安静的等着,没有催促。

      许久,许久,方有容道:“作为公民,我想我合作是理所应当的。在这里我想先交代出一个人……”

      安静等着方有容表态的人们都由不得震惊起来,和盛则刚私交最为密切的方有容早先就察觉出什么了吗?这可是意外的收获,立即准备记录!

      金属味是什么?附庸风雅的盛则刚经常说他喜欢金属的质感,这一直是方有容无法苟同的说法,因为他不喜欢,金属的感觉太无趣。

      现在方有容就面临着贯穿着冷漠金属味的审视。被无声催促的锐利目光给盯上,没人可以逃得升天,在这种凛然壮志的神圣的时刻,方有容怯弱着,不,他一直都胆怯着。

      在无声的催促中,方有容小心翼翼道:“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潘汉年。”

      潘汉年?那是谁?

      提高精神等待着的这个名字一出口,一边专业记录人员立即翻飞着十指打上电脑,这是个大突破!

      看着面前快速敲击着键盘的女记录员,方有容眨了眨眼睛,打心眼的感觉好疲惫。

      女记录员打出那三个字的短短瞬间,那灵活击打键盘的十指顿住了,主审桌上做随意笔录的其中一位主审也停下了手中的笔锋,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一起看向方有容。

      短暂的停止让气氛有点异常,怎么了?坐在女记录员身边旁审的年轻人探头看了女记录员在电脑商打出的那个名字,低道:“怎么不往下继续?”

      女记录员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她沉默了一下,没有言语。

      艰涩的合上笔审记录,主审缓缓道:“我知道了,就到这里吧,你如果能保证绝对不将这次审查的事情透-去,你就可以离开了。”

      怎么这样?没来得及从女记录员那里得到答案的那年轻陪审人员被主审这番言辞给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有容所透-来的这个名字触及了上层?他们这些年轻的新生代对这种畏惧触及高层利益而为其走后台的脱罪行为深恶痛绝,司法的正义绝对不允许发生背离!

      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陪审人员严肃提出反对意见:“方有容是唯一能接触盛则刚的目标,绝对不能放。您这样是违背了党性原则,我可以越级……”

      豁然侧首,那扭动颈脖的速度有点玩命,瞬间对峙着的冻结了的气氛远比金属味来得犀利。

      盯着这激动跳起来的血性男儿,主审的眼神有撕碎般的森寒。“你脸潘汉年是谁都不知道吗?”

      这位主审旁边的另外一位副手依旧坐着,抬目深沉地看着方有容,目光中透着沉寂的味道。知道潘汉年这个人的和不知道的在反映上有很打的区别。

      看来是遇上好几个知晓这个名字的有点良心的人了,方有容心安了不少,最怕就是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当成真理的人,还好,还好,这世道还算有希望。

      面对上级的问话,年轻的陪审凛然指出:“我不需要知道那是谁,我所知道的是我们办案的原则,我知道我要对得起所赋予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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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7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2:02 | 只看该作者
    一旁本在沉默着的女记录员连忙拉住他,低道:“别说了,潘汉年是我党优秀的地下党,是位-烈士。”

      烈士?他怔了怔,旋即盯着方有容大怒,“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转移话题就能……”

      虎虎的风声划过耳际,那位主审挥下的拳头击在临下呵斥的他的下颚骨,夹杂着牙齿断裂的声音,他随之倒地。

      “被遗忘了的烈士的鲜血居然没有用来警示后人,难怪别人一直闹着要人权!”突审的主审愤怒和不耻中带着些悲壮,这场突然产生的斗殴让主审身边不曾言语的陪审跟着站起来及时制止着。

      看着被一拳击倒栽在地人事不省的那位年轻法官,也随之跳了起来的方有容紧张起来,可别闹大了,他可没有挑拨他们内斗的意思。不过,在短暂的建国史上,无数被遗忘了的名字和功德就这样流逝在这物欲的新制度中,苍天之下,真可悲可笑。先抛弃别人的人得不到别人的信任,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方有容磕磕巴巴再次表明自己所坚持的立场:“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我不知道盛则刚干什么,我也没有为盛则刚做过什么,我也绝对不为你们做什么,我不想成为电影无间道里的主角,我没有那个本事,我更不想成为潘汉年,我不想有他那样的结局。”接触过的影视、杂志、小说、历史和野史都让方有容坚信,间谍、卧底,是个最要不得的行当,永远是朋友和敌人都会舍弃的角色,那些曾经贡献一生的英烈都能被理所当然的遗忘,何况于他?

      现在的城市是冷漠的城市,现在的社会是金钱至上的社会,究竟何谓公民的义务?都活了这么大了,除了小学的时候选班长投过两次票之外,所谓的公民投票选举权,他从来没有资格行使过,爱国,爱党,谁爱他?他绝对不会去做!

      在沉寂得有点尴尬的气氛中,一角厚厚的帷幕被撩起,有人迈步进了来。

      无视发生的一幕,来人凑着那沉默喘着气的主审耳边低声细语,抬起的脸上那毫无保留的震惊看得一旁另外那名陪审神色沉重起来,出了什么事?

      留下女记录员,他们迅疾扶着倒地的那个年轻陪审员迅速消失在厚厚的帷幕之后。

      人去楼空的感觉立即让灯光璀璨的小空间显得更加荒芜。

      心意坚决的方有容内心的忐忑不安感全部涌进了脑海,活跃的脑子里翻腾着全是辣椒水老虎凳。

      不对,等一下,不对!这还不是反动派的红岩渣滓洞形象么?是不是思想反动了点?虽然方有容确实有些小小的不甘,却绝对没有反动的意图呀。在方有容的认知中,绝对无法否认,这是个利己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中只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奋斗,没人会再去注意所谓的理想,他本人更从未曾把自己的理想放在所谓的道德前列。有个真理是方有容所虔诚信奉的……罪恶的欺诈和低贱的屈从而得到的东西,都会被无情剥夺。

      沉默的气氛透着些尴尬,女记录员递给方有容一杯热水,虽然什么也没说,态度和动作上已然温和了很多。

      “谢谢,不用了。”

      对上那名女性被拒绝后的不安,连忙接下水杯的方有容解释道:“水喝多了就想去卫生间,这儿似乎不方便。”

      “很急吗?”

      “不算很急,谢谢。”方有容不好意思的回应,还能忍。

      能温暖人心的无非就是一句话,一个柔和的动作而已,虽然他的明天依旧未知,气氛已然缓和温暖了起来。

      “我看过潘汉年诞辰的那个电视剧。”在沉默之后,那名女记录员轻轻道:“我是从电视上认识他的。”

      “我也是在电视上认识潘汉年的,后来有条件上网了,无意去看看这位英烈在建国之后的经历,实在无法不介意。”低着头,僵冷的双手紧紧贴在暖呼呼的瓷杯上,被扣冒出的丝丝缕缕的热气温暖着他的眼睛。

      女记录员再也没说什么,瞬间,静默再次溢满这个空间。

      在另外一个装设整齐的临时会议室里,围坐的一些人静默看着回放的整个突审的监视录像。

      “没想到有人这样清楚的记得潘汉年。”

      “烈士本就不应该被遗忘。”抽着烟的一位吞吐着烟雾遮掩着脸上的表情。“真是讽刺,最不该遗忘的都是最早被遗忘的。”一旁的一位即刻轻轻退了他一把,话题到此为止。

      关了那重播的录像,会议开始。

      “我希望尽快得到安全等级评估。”沉稳淡定的声音要是方有容听到一定会把下巴掉下来,那开口说话的这个人是方有容绝对想不到的一位熟人,坐在会议桌上发表意见的正是去年给他换锁的那个锁匠,只是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换上了一身军装。

      沉默的气氛下,短暂的沟通后,参与会议的那突审的连个主审表情皆有点苦涩,这几年精心查办的案子所涉及到的事件远比他们预想的夸张的多,根本就不是他们应该可以干涉的事情,如今看来,要被隔离的不是方有容,而是最近几年参与其中的所有办案人员,就算是在自身领域中尽心尽职,他们很可能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们会全面配合,一定在内部进行全面清查,把目前掌握的所有材料和参与人员名单和记录全部上报。”

      看着神情艰涩的这两位不同体系的人员,那锁匠抬目道:“我们这边没有要责备你们的意图,这不是你们的失职,而是我们这边的严重失误,我个人肯定你们侦办方向的绝对正确性,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这边面临的问题就将非常严峻,就代表你们所侦办的那个人的安全等级很有可能受到质疑。希望你们能保持平常心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后,我一定向上级申诉,力保你们重新回归本来岗位。”

      没有商量,两个主审一起站了起来,有力的敬礼体现了他们坚决服从上级的态度。

      接下来,在究竟放不放方有容的问题上陷入一定的思虑中。

      “我建议,可以放了他。”主持这次突审的主审起身提出自己的意见:“从线报和我所主审的经验来判断,他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所有的事情。”

      锁匠的意思也一样,他相信盛则刚在保密的原则上一定能坚定立场,同时他们分析过那突审的摄影记录,方有容确实不知道任何事情。“必须得放,不能冷了人心。”轻轻一语,让短时间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的会议室的气压降低了不少。

      意见达成得虽然还有点牵强,还是达成了立即恢复方有容人身自由的统一意见。

      逐字逐句学习了保密法,最后,在保密协议的文本上签下名字的方有容走出了这个厚厚的帷帐,他自由了。

      从如炙的光源环境中突然走出,方有容对眼前昏暗的色差很不适应,暂时无法辨别究竟是什么地儿。在本能的辨别下,方有容匆忙拐进楼层的卫生间解决了内急,出来洗手的方有容顿住了,站在洗手台边两个有个洗手的人,不算昏暗的灯光从洗手台上反-出其中一个人的影像,那居然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锁匠。洗手台边的另外一个人在认真的洗漱中,仿佛是隐形般无需在意。

      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一系列的刺激下,本应没精力跳了的方有容瞧着这锁匠那身上穿着的-还是被刺激地又跳了一下。

      “我是来和你说句话的,”他洗着手回视从镜中反光注视着他的方有容:“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他不和你说任何事情,那就是为了你好。”烘干双手的他离开了,一旁洗漱的人员端着口杯如同隐形般消失在幽暗的走廊上。

      不和他说任何事情就是为了他好?用冰冷的自来水拍拍脸颊,没有等水干,方有容走出洗手间。稍作适应了光线的方有容看清了,这是个对开的楼层,走廊上偶尔穿行过一位高挑的女服务员,对大半夜在无人的走廊上穿行的方有容擦肩而过,她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顺着楼道标识下落,穿过小路,走出半开的小门,静静的路上,灯火点点,回首看清楚了,这是个并不起眼的招待所。方有容的心情有点怪,这还真是个人生难得的经历呀,这经历……实在有点……那个。

      静穆的巷子滑进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身边,犹豫了一下下,上了车。没有招呼,出租车驾驶员没有多问,直接开了出去。

      城市的灯光遮掩了天上繁星的光辉,沉寂的夜幕霓虹灯下,街道上还穿梭着一些步履匆匆的行人,出租车把方有容放在来时的地方。

      在自己的小区门外下了车,目送那出租车滑进城市的道路消失了影踪。

      迎着冷飕飕的风,拍着没擦乳液而紧绷绷脸蛋的方有容手下一顿,对了,一直昏沉沉的,被冷风迎面一吹,这才想起来他居然忘了问李志远和那位怎么样了?

      对此时才惦记起朋友的生死,方有容汗颜。

      想了一下,合十默念:“哥儿们,对不起了。”念叨完,方有容就晃荡着回家了,既然不是他问了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他也只能象征性的祈祷一下了,想想,和盛则刚没什么关系的他俩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屋内暖呼呼的,被带走时,他们小心恢复了一切的同时忘了关空调了,这可算便宜方有容了,一进门没会儿全身就暖和了起来。先前帮着烧好灌起来的开水还很热,趁着等泡康师傅的那五分钟,赶紧去冲了把热水澡,等到出来的时候,面都粘得都没了嚼头,只有把有浓浓汤料的面汤喝掉,及时的,饿得反酸的胃部也暖和起来,展开被子,倒头大睡,睡到蹬着被子给热醒了为止。

      真奇怪,睡得天昏地暗的,连个梦都没做,难不成他当真没心没肺不成?看看表,四点?凌晨四点?那还能再睡会儿……

      “方千金!”

      谁?谁在叫他?睡意沉沉的方有容被这句刺激得如电流般击打了全身,一个激灵给吓醒了,定睛看着床边叫唤他的人,那是盛则刚的姐姐。

      放下手边从弟弟那得到的钥匙,伸手左右开弓捏着方有容脸颊又捏又拉,害得方有容呲牙咧嘴的,此刻的盛家姐姐非但一点不像是小资淑女,简直就是母夜叉临世,咬牙切齿的她哼哼:“方家……千……金,你好呀!”

      回程特地绕路过来揪方家千金脸蛋的盛家姐姐恨得牙--的,这次去那可能的外公老家之行可算是把她清白的名誉给毁得一干二净了,算来本是场认祖归宗严肃的大事儿,差点就因为方有容成了一场笑话,还害得她这个奔三的女人不但被当成这个小毛头的媳妇儿,还被无数的老太老头围着参观,当时听不懂叽叽呱呱的方言让她错过了解释的机会,那为保持风度的微笑,到最后居然成了默认,真是越想越是委屈。

      被捏的方有容委屈之极,不管怎么说,他可也是二十多的大小伙子,盛家姐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他早说过,自己在老家很有名的,同时,这不也证明她保养的很好么。

      “你生病了?”放开掐方有容脸蛋的手,盛家姐姐皱眉,她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小屋一番,和预先想的一样,没一处让她满意的。

      探身拉开厚实的窗帘,西边的一道夕阳斜斜-了进来。哦,已是黄昏了?那他睡了一整天?

      方有容是病了,全身烧得厉害。脸蛋疼,头疼,全身哪儿都在疼。

      盛家姐姐帮着去找来社区医生,是感冒了,需要吊水。

      “谢谢。”拉着被子躺在-看着帮忙的盛家姐姐。

      这小孩还不错,挺会说话的。拎开床边丢着的衣物,盛家姐姐道:“不用道谢,我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发慈悲。”抬腕看表:“则刚说出去办个事,可能快回来了吧,有什么想吃的?”

      “小米粥。”

      盯着对着自己眨巴眼睛的方有容,盛家姐姐斜眼,这小子跟谁撒娇呢。

      “淑女不应该拿眼斜人,更不会翻出眼白。”方有容小声提醒着有往刻薄方向去想的盛家姐姐。

      哼。算了,不和生病的小孩斗嘴。小米粥就小米粥吧,使唤她的费用可不低哟,她会找盛则刚报销的。

      吊着水,昏沉沉中门开门合的声音,有客人?

      “你回去吧,谢谢了。”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

      低沉的声音……哦,那是盛则刚的声音。

      “我要喝粥!糯米粥!”张开眼,方有容扯着脖子嚷嚷。

      盯着盛则刚进门就精神起来的方有容,之前没声没息的,原来是在装死吗?已经用小火煮着小米粥的盛家姐姐斜眼道:“刚才你说想要吃小米粥的。”

      “我现在想吃的是糯米粥,就是糯米粥。”

      撒野的方有容看得盛家姐姐气得挥起巴掌拍在盖着的薄被上,欠揍的小子,之前还跟她卖乖,见着盛则刚来居然立马变脸,把她当老妈子使唤吗?

      “糯米粥,就要糯米粥。”方有容瞪着腿吵闹着。生病的人有权利任性,生病的人最大。

      “知道了。”盛则刚架着姐姐,示意她离开。

      气恼不过,探着身子再次好好掐掐方有容脸颊的盛家姐姐拂开垂肩的长发,取了外套款款摆姿走人。等着瞧,等这小子病好了,她一定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

      家里没有糯米,需要出去买,幸好,家里有个能很省事的高压锅,叮叮铛铛忙了半小时,一碗浓稠的糯米粥给端了过来。

      口腔里全是怪怪的药水味,正好那浓香的糯米粥解解味。

      舒舒服服靠着垫在后背那厚厚软软的被子上,手腕上吊着水,方有容吃着盛则刚喂过来的粥,香浓的糯米粥偶尔吃来很有感觉。

      “你姐姐一回来就揪我,怎么样,我说过我在老家很有名的吧。”

      “是啊,见识到了。”盛则刚安静的回应,“我见到你姐姐了,你姐姐说说你很不喜欢那个小名。让我最好别在你面前提起你的小名。”

      “我是超生的,曾经让家里罚了不少钱,爸爸还为此丢了铁饭碗,这个小名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上苍强迫推销出去的不良品似的,很让人不舒服,以前听了会一抽一抽的痛,现在好了一点点。”方有容有点不甘心,凭什么二姐和盛则刚多嘴,好像她什么都晓得似的。若是什么都晓得还那样欺负他,那这样的姐姐还真没意思,还是盛家姐姐好,嘴巴坏坏的,其实好温柔。对不起了,他本来就是只想吃小米粥的,可他更想吃盛则刚给他做的粥。

      一碗粥就这样喝完了,彼此看着,彼此眨巴眼睛,方有容抬手指指上面,盛则刚抬头,吊的水快结束了,用社区医生留下的酒精棉花压着脉络,取出吊针。

      自由了的方有容往内床挪挪,拍着身边,“被窝里暖和和的,上来躺躺,据说,在天冷的时候卷被窝,是能让幸福指数达到很高点的行为了。”

      盛则刚脱了外衣顺着方有容靠着半躺着。

      枕在盛则刚的肩膀上,方有容举着手臂看上面的青青的针眼:“除了我二姐之外,我家五口人名下都有田,都是我爸妈在种,算不上多,要是好好学习农业技术,认真套种的话,一年下来,收成也不会低,还有,除了种地之外,在家前屋后再养上些鸡鸭,自给自足之外还能换取些外快。”

      “你上次不是说等大米涨到五块钱一斤才会考虑回家种地的吗?改变主意了?”下巴顿在方有容的头顶上的盛则刚幽幽的反问。

      “你不知道吗?中央取消了农业税了。”白了一眼,“别岔话,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你,田地对我们有非凡重要性,出来打拼打工的人,无论什么苦都可能忍受,再如何受到排斥,再多大的困难都选择不退却,那是因为我们背后都有一个可明白?不明白?

      相互看看,展开双臂拥住彼此,-着靠着他颈脖上的盛则刚的脑袋,说他会撒娇,盛则刚一点也不比他落后。这次轮到他把下巴顿在盛则刚脑袋上磨蹭着了,没办法,这场不算愉快的经历再次证明,他家神叨叨的则刚一点都没骗他嘛,怎么能和一点也没透支信用的情人闹别扭呢。乖乖,睡吧。

      瞄着在他怀中真的酣然睡去的盛则刚,把有话要说的嘴巴闭上,看来盛则刚真的很累了。

      相拥的静默中,肚子咕咕的没个眼色的叫唤起来,-着肚子,方有容放开盛则刚的脑袋,翻身下床连忙往卫生间跑。没干什么呀,怎么不停止上洗手间?肾虚了不成?

      跑了好几趟卫生间,胃里立马抽痛起来,也是,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什么,之后,又打点滴,又喝稀粥,这会儿不饿才怪。赶紧翻找着厨房吊柜内的泡面,饥饿的滋味首次纠葛着生长在新世纪的年轻人,为肚子而忙前忙后的方有容任是没吵醒酣然的盛则刚。端起泡面,吃得哧溜溜的方有容瞄-睡得酣然的盛则刚,不被待见的心内有点冤,七年之-应该没到吧。

      泛白的天际启示着全新一天的开始。

      病去如抽丝,方有容向来就没那么娇贵。起早端回来新磨的豆浆和咔吧脆的油条,盛则刚也醒了,起床了。

      拍开盛则刚不规矩的手脚,昨晚他磨蹭半天,盛则刚都睡得酣然不肯醒,这会儿发什么情。

      开窗换气,总觉得对面能有什么,感觉上不算舒服,不过,方有容把窗户开到了最大。开得再大,拉窗也就能开那个尺寸,想想还是小时候对开的铁窗好,展开的对开的窗子有种抒怀的感觉,不像现在的拉窗半开半掩的,没个诚意。

      “有件事憋在心里不吐不快,我直接问了吧,那喜欢穿蕾丝的那位是谁呀?”方有容还是问了出了口,都到这份上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对喜欢蕾丝的那位拥有他见都没见过的他家则刚的青春年少的照片和经历,吃味不至于,总得当面说清,掖在心里得不到当事人的回应,他很憋屈的。

      “你说的是赵晓?你不用多心。”瞧着他家仰首挺胸的有容,盛则刚道:“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中长大,为了曾经的往事,愧疚也罢,遗忘了也罢,深刻记忆往也罢,总之,大家都在自认为快乐和痛苦中一步步成长,慢慢的,当我们那些曾经荒诞混迹在一起的交际圈随着一夜间瓦解,各自走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随着各自的沉浮,也渐渐少了往来。我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道路,他对我们的认知也永远定格也在那个他只接触过的曾经中。赵晓不坏,他只是个无法走出自己所认知世界的人。”

      他叫赵晓?似乎有点可怜,不,不应该说可怜,可能是家里有钱,没有生存压力才会这般无聊-吧。瞧着盛则刚,方有容点点头,知道了,他不会再问了。

      起得早,方有容收拾得快,和磨蹭着的盛则刚不同,他得出发了。

      “对了,你下班后回去把我落在你家的小塔和红包还有那个锤子给拿回来。”

      打着领带的方有容嘱咐洗漱着的盛则刚:“你别有事没事欺负我家的镇妖塔,全是靠它,我才能通达,你也能安平。你瞧,昨天就是没了它,我才生病的吧。”

      “你以前没得过病吗?”对这种小农迷信思想不满的盛则刚企图要转正方有容的思维。那个小塔摆在哪,本来没什么,可是逾越他的地位那就很有问题了。

      “得过!可在得到小塔后,我就万事如意,事事顺利。”挺起胸膛的方有容盯着还想推诿蒙混的盛则刚,私自盗取他的私有财产还理直气壮,想吵架吗!

      “我下班除了应酬还要休息,那么远,你自己去拿吧。”一点也没诚意的盛则刚还在推诿中。

      “你没看你姐姐揪着我的脸的那副恶样?要是不小心碰上你妈,那还不被扒下一层皮。”

      眨眨单眼皮,放下毛巾,盛则刚回身道:“对了,你惨了,我俩跑回来的时候,我妈正被你的奶奶缠着陷在水深火热中不能自拔中。总之……你准备一下,我妈不会放过你。”他随母亲去认祖归宗全是源于方有容的枕头风,当然,他也对方有容出身成长的地方很有些好奇,本来想去看一眼立即返回,没想到,这一去他算是见识了方有容的知名度,姐姐的清誉算是毁了,妈妈被热情招待她们的方家老奶奶缠住,光是炫耀方家千金给她买的金耳圈和羽绒服、大电视、铺床的羊毛毡子等等等等就已经没完没了了,还一再强烈希望大城市来的“亲家母”能见见小孙子在县城里给她买下的有汉白玉墓碑的那个墓地。深切领教着老奶奶的絮叨,姐弟俩跑得快,被母亲一把拽住的盛三算是没活路了,孝子可不是好当的。

      “所以说你去拿回来。”方有容也揪心,为了絮叨的奶奶,妈妈都忍耐成了天聋地哑了,孝顺老人可不是一厢情愿的玩意儿,相比身体力行孝敬奶奶,他宁可花点资金应对。

      昨天被盛家姐姐揪了脸,以后肯定少不得被盛家妈妈揪耳朵,这盛家是万万去不得。连忙煽动道:“你也不想我们不顺心吧,赶紧拿回来,今天我就去请个香炉进香供奉起来,可别耽搁了。”

      “你还真迷信。”

      “你才知道?”

      瞧着拨拉两下头发就准备出门的方有容,擦了脸的盛则刚追着跑了出来,举着空空的男士专用的乳液瓶,扬眉道:“这才多久?居然都用光了,你是怎么用的?”

      把这门,扭头盯着盛则刚,斜着眼睛,抬起手指指指脸颊,指指颈脖,指指胸膛,指指……呼呼,高档货就是好用。

      这个九只尾巴的狐狸精!一把没抓住,瞧着甩门跑掉了的方有容,盛则刚牙--的,不是恨得,是乐得。

      经历了不应该经历的,在该不该沮丧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一下下就过去了。日子要过,生活要过,就这样过吧,他家的则刚是个不撒谎的好孩子,除了龟毛点,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呼呼,盛则刚配得上方有容,当初的肉麻劲,现在想起来,还是升起一身鸡皮疙瘩,怪不好意思的。

      “你干嘛嬉皮笑脸的?有什么好事?”看着口头请假到三天后才上岗的方有容那没有一点内疚感的脸色,让徐翊颇为不满,凭什么身为老板的他辛苦得忙成这样,而打渔晒网的不良员工的幸福指数却比他高?天理难容。

      妒忌了,被妒忌了。

      揉了一下脸颊尽可能严肃起来,说实在的,最近他的脸皮是厚实了不少,也没心没肺了不少,本有应该小心担心忧虑之类的心情状态居然全部没发生,还没心没肺的乐颠颠,这大条的神经是有点说不过去。

      没有追究太久,徐翊盯上了方有容。

      对上徐翊亮晶晶,光灿灿的视线,害得方有容紧张不已,他是非常喜欢和徐翊玩在一起,可他们就是纯正的朋友关系,内心的纯洁绝对没有一点点瑕疵……

      “我房子定下来了。”徐翊言辞中不免有些得意的炫耀。

      啊?房子?方有容暗下捶胸,可不是么,除了他家的则刚会把他当宝,谁会理他呀,自恋,太自恋,要不得的自恋。瞧着言辞中不免有点炫耀的徐翊,收敛状态的方有容撇眼瞧着,原来徐翊找茬是想找他炫耀呀,真是不要脸。

      虽然很鄙视,还是要应着徐翊的话语连忙追问:“哇!在哪?”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把那个‘哇’字收回。”老板严肃指示员工不正确的发音,不是本地人的徐翊对洋腔极为排斥,至少两任美女秘书就是这样被辞退了的。

      --鼻子,最近和盛则刚闹得很不上腔,一言一语都有往肉麻当有趣的方向靠拢中,盛则刚宠溺情人是有点过份,看来他自己得注意注意。

      “怎么这样快?”调整好态度,方有容确实有点好奇,在这个城市买房子可不是去市场买大白菜,他本来还惦记着徐翊的门路参照参照,一点也没想到徐翊在两三日就下手了,平常的徐翊可不是这种-快的人。

      “遇上巧了,一眼看中就赶着定下了。”徐翊也不多讲。奸商做久了,他也能清楚现下房产行情确实在看涨中,国人向来买涨不买跌的心理,趋于这种种状况,他才下了决心按照自己实际的条件选择的。打肿脸充胖子的暴发习性,徐翊还没全染上。要向盛家姐姐这样的女子发动攻势,要不是方有容的鼓励,徐翊还真没敢有那个想法。

      在这个城市拥有自己的一个乐园,一直就是徐翊的梦想,如今已然展露在眼前了。装潢成了徐翊的大问题,不免对唯一能谈私事的方有容唠叨唠叨。

      “我没有其他的意见,我只有一个建议。”既然徐翊当他是朋友炫耀给他看,那也不能不说话,方有容建议:“我觉得你在装潢的时候一定要请风水师来看看风水。”

      “风水?”徐翊诧异的盯着方有容,眼角高高的吊了起来。

      “我就是有点迷信,怎么着!”

      “我建议。”瞧着为了小小自尊而挑衅起的方有容,徐翊道:“其实我也有那么点点迷信,就是没好意思说过。”

      方有容小心询问道:“老板,您准备要扣我的-金吗?”

      “对法定假日结束后正式上班四天,却连续旷工了三天的员工,您觉得我应该给与-励吗?”徐翊敲着桌面。

      耷拉下脑袋,老板真难伺候,方有容赶忙出去做事去。

      出了门,没去和有业务往来的单位抛媚眼,翻出李志远曾经给他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方有容找李志远的公司去了。他很想确认一下,李志远是不是安然。

      李志远的装潢公司在这个城市的郊区,规模不大,可对于一个才出校门就在家里赞助下就能拥有这样一间公司,李志远的起点很高了。也由此可见,李家还真是发了大财了。

      推开光亮的玻璃门,方有容被迎面的一位给吓了一大跳,那迎面而来的衣冠楚楚的那位不正是盛则刚所形容的不肯成长的赵晓么。没有黑夜般的颓废,没有蕾丝的衬托,夹着一沓材料的赵晓帅气得非常正点。

      “方有容?”赵晓身后跟着是也正要出门的李志远,工作中的男人和生活中的男子在气势上有很大区别。

      相视之下,道不尽的千言万语让气氛有点暧昧,好在,如今的都市职场人的心态基本上和钢丝有得一拼,要是脸皮不够厚、心态不够好,在这个冷暖自知瞬息万变的城市中,可是混不下去的。

      在李志远客气的招呼下,兆兴谨慎的关注下,方有容把从徐翊那要来的房子图纸给了李志远,想不想接这个单子是李志远的事情了。虽然徐翊和李志远的彼此印象不算好,可生意就是生意,是需自己去把握的。

      接下资料,李志远招呼着方有容坐坐。

      赵晓对方有容到这里来怀有戒心,方有容对赵晓为何会出现在李志远的地盘上也有着揣测,相视之下,对着方有容笑咪咪的脸色是赵晓甩过来的斜眼,夹在中间的李志远有点辛苦,不过,对赵晓甩过来的眼刀,方有容也没恼,光是一想起盛则刚对赵晓的评价,方有容就觉得赵晓这个人还是挺善的。对陌生的人提出一些意见建议都是挺善的人……尽管,那个意见和建议有点有失偏颇。

      看来他们很忙,本来只是专程过来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平安的,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方有容也要离开了,随口对客气送他的李志远道:“接到陆风的通知了吗?周末别忘了。”

      “前天,我接到电话了。”沉默一下,李志远问道:“我去合适吗?”上次他是自己跟去的,基本上也没什么交流,那些人的交际圈显然超过了他所接触的层次,短暂的接触中,也让他在做人处事上也收敛了很多锐气。

      “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通知了,为什么不去。”方有容侧头瞧着一边谨慎注意着他们的赵晓,连忙告辞溜掉,他可不愿意和神经兮兮的家伙扯淡。

      从李志远那里跑出来,张目望去,这一条路聚集着好些家做广告或是做装潢业务之类的门市,那这些公司门市必须的打印纸张到耗材都是方有容一直兼职做的产品,连忙一家家跑,在连续第十次被回拒之后,灰头土脸的方有容终于找到了回归职场的感觉,连忙整顿情绪,看准第十一家勇往直前……

      是,春假结束了。

      在挫折多成效少的业务员职场生涯中,今天不算是好日子,和气生财的道理被很多小老板给摒弃了,如今,越小的老板越不好说话,方有容和一位对业务员仅存的一点点利润都是尽可能往回拨的小老板在口齿的较量上胜利了,今天没算白忙。

      忙忙碌碌中,不自然已经是到了下班时间,顺着涌动的人潮,方有容匆匆去了专门经营香烛财神的小街,精心对比下,买了个纯铜铸的小香炉和专门挑了一盒香味清淡的檀香,这么一拐,脚下没消停,回到家已经也不早了,这个城市是大了点。

      回到家洗洗涮涮,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停顿下来。焦点访谈多年没看了,一旦对这种时论的节目没了期待,也就不再回味了。

      擦干头发,爬-,今天一天走得急了,有点疲惫了,真是劳碌命的份,明明惦记着郑律师的话,可脚丫子一踩着街就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忙了一天,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看书去?看来这上学和工作的两事儿看来还真不能搅合在一起。

      探身拿着遥控器在手上按着键钮走马灯看各大省市台,这个黄金时间段基本上都是选秀节目,上班久了的方有容早就没了那种风花雪月的天真了,转台去研究一下最近最新的影视剧去了,对影视剧行情,方有容更为上心,自从和盛则刚混在一起后,他的人生和影视剧碰撞的几率太大了,好好探讨一下最新流行,以免再遇上个什么剧情,找不到对策。

      看着电视剧,没会儿就困乏了,撇开自己的人生不算,电视上的人生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该哭的时候乱笑,该笑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虽然他目前状况也不算明朗,可还不至于沦落到三十年代影视剧情这种这份上吧,对自己有信心的方有容安心了不少,背靠着软软的被子眯上了眼睛昏沉沉得睡了。

      电视剧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嘈杂没有吵醒方有容,倒是电视被关后那耳边突然消失了依靠的感觉惊醒了他。抬眼,房子内的大灯关了,床榻边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盛则刚回来了?

      “你回来了。”揉揉眼睛,困乏笼罩着全身,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这么疲惫?

      “吃了么?”靠着床沿边坐下,伸手-着他家有容的短发,盛则刚温柔的声音有点虚幻,“也不把被子盖好,再病了怎么好。”

      “几点了?”眯着双眼瞧瞧床头上的水果钟,才十点多呀,“看电视的时候没在意睡着了,才回来?”

      “我回去拿东西去了,”盛则刚看到了在他书桌上摆着的小香炉了,“东西没有带回来,可能被妈放在什么地方了,等她回家我再去拿吧。”

      “噢。”抬头枕上坐在床沿边的盛则刚的腿上,伸出手臂抱紧那腰,脸蛋贴着,闻到盛则刚的味道了。

      -着方有容头发的盛则刚好温柔,温柔得有点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讨好,感觉很奇怪,抬起眼睛,由下往上看,盛则刚表情被壁灯的阴影给蒙蔽着,静静地眼眸和瞧过来的方有容的眼眸对视着。

      一把揪着他的领带,方有容有话要说,“我不管以前,此时此刻起之后,只许你对我一个人温柔,对我一个人好。”

      有个温柔过头的情人并不是好事,要是情人没个分寸,对谁都温柔,这个问题就更不妙了,他得有言在先,非要讽刺他是小家子小心眼,那也没办法,他本来就不是有那种所谓城市教养的人。

      “嗯。”低声应着了声,稍作静寂的沉默后,盛则刚道:“怎么这么没精神?感冒还没好吗?”低下头碰着他的额头试着温度,没什么热度。

      被盛则刚这么一问,确实还没从疲惫中彻底缓解过来的方有容伸着手指头绕着盛则刚的领带玩:“可能是吧,按理说,新年新气象,今天只不过跑了一天就觉得疲惫起来,要不,难不成是我老了?”

      盛则刚低声道:“对不起,我让你不安心了。”

      “不是这样。”方有容靠着他的怀抱低声道:“可能是过年跑前跑后累着了。”

      相拥下,没有碰触那禁忌的话题,对盛则刚绝对隐私的一面,方有容不想非要窥探,那不是他应该非要知晓的,好奇心太重的后果,人类七宗罪已经告知了,何必和历史上比比皆是的错误过不去呢。

      转开话题,方有容提起精神来,扬眉道:“我已经决定好了,放下工作进修一下。”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的,上着班就想着所学的理论知识很可笑,上着理论知识课又想着真实工作上的市侩就觉得不妥,方有容也遗憾,他承认:“依照我一百五十分卷子只能考出八十分的能力,想工作、学习两边兼顾是不可能的,这周末之前,我把工作都交代清了吧,也正儿八经也体会一下当大学生的滋味。”

      盛则刚对此很赞成,“这两天公司有笔单子要走,过几天我陪你去找找学校。”虽然不是针对文凭去的,还是得帮着挑拣一下。

      没有再回拒盛则刚的好意,方有容点头应着,想着好几年的努力奋斗下,需要把手中的日渐收益的业务中止,很是不舍,可两者兼顾,以他的本事是不可能的了。想曾经,他也曾经跟风报名过自考、函授等等,现在想想,花的冤枉钱还不少呢,到现在家里也没两本书。看上去上班很轻松,能挣钱,可是,在业务上所花的精力岂是旁人能知道的,透支的精气神如今有点显现出来了,盛则刚建议和郑律师的婉转的提议都是很现实的,方有容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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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8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2:27 | 只看该作者
     对一脸不舍不甘的方有容有点不放心,盛则刚煽动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别为那些蝇头小利放不下,你想想,现在你放弃业务员这样的行当可是为了将来能做更有益的大事……”

      “你还真会说话,能做什么大事?”方有容捏了盛则刚一把,“在我看来,没病没灾就是福份了,钱多了也不好,手头里就这么点钱我还在费着心思想往外花呢。”

      瞧着他家典型小家子气的有容,盛则刚道:“家里的余款很多吗?”

      板着手指头数数,小保险柜里的至今还没用上的五万,再加上年底的-金,再加上盛则刚那套租住出去的房子的租金,再算上那个基金和这栋房子可能在银行抵押得到的价码,噢,他居然能富庶到这种地步,方有容好惊讶。

      “准备做什么投资?”盛则刚对自己被排斥在家庭决策之外感到相当不舒服。

      “购房。”购房永远是国人的人生百年大计。对方有容而言,这套四十多平方的房子足够了,可这间屋子摆不下两张书桌。人总得往高处走是不,既然能有条件购买到相对大点的房子也是应该的,方有容也想要在房间里摆上一个和盛则刚一样的书桌。

      “你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房产证上必须有点我的名字。”对上斜过来的方有容的眼角,盛则刚正色道:“房产证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将来你一旦嫌弃我了,我进不了家门了,那我怎么办?新的房产证上必须有我的名字。”

      很想来火的方有容瞄着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盛则刚,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有趣,他家的则刚也越来越会撒泼了。

      拥住嘲弄他的方有容滚在床榻上嬉闹起来,床头墙壁上的壁灯散发着温馨的光芒,探手抚着嬉闹中散开的衣襟-肌肤,洗浴后的方有容的睡衣内什么也没穿。

      嬉闹后的安静,整个感觉像是一场仪式,轻轻解开已经松散的腰带,打开的睡衣展露的是健康美丽的躯体。

      躺在床榻上,炙热的视线扫描般划过这健康美丽的躯体,盛则刚毫不掩饰的炙热视线让方有容自豪,伸出双手爱抚着自己的身躯,饱含挑逗地毫不掩饰向盛则刚展现他已然升腾起的yuwang。

      迎着方有容qingyu渲染了的双眸,盛则刚解开束缚着他的衣襟,火焰已经将他点燃,弹跳出-的分身,坚挺和色泽都在向爱人表达着最真实的愿望,对,他们绝对无需掩饰对彼此的yuwang。

      舔着唇角,方有容挑起眼角看着最终扑上来的盛则刚再次笑了起来,被他挑逗后不能自持的盛则刚好有趣。

      犹如被吞噬了般疾风骤雨的吻来到了,在盛则刚身上不停扭动跳跃的方有容的喘息一次次被吞噬。放飞yuwang,犹如揉碎般的粗暴的爱抚有与以往都不同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兴奋。

      不能缓解的欲念吞噬着两个人,激烈的亲吻和爱抚都不能缓解他们渴望彼此的愿望,不能等待不想错过,已经被点燃的盛则刚握紧抬高那丰润的双丘,坚挺得疼痛起来的紫黑叫嚣地冲向幽闭的一点菊蕾,被煽动点燃了yuwang的他来不及怜惜,那是分身自己在本能寻找着快乐的源泉。

      厚实的窗帘下,交欢时短暂痛楚之后是无尽的xiaohun,支离破碎的吟语和沉沉的喘息构成了这个斗室内-的房事,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激烈的碰撞和撕咬般的亲吻,在短促的嘶声力竭的吼声中陷入静寂。

      -后的静寂并没有停留太久,-宣泄后急剧收缩的火热的内壁吸附着他还未撤出领地的分身不停蠕动收缩着。那是何等敏感的部位,哪里是盛则刚能消受得起的,那天性的yuwang在回神后轻易得再次被点燃。

      “妖精,九只尾巴的狐狸精……”随着盛则刚低声诅咒般的低语,粗野如揉碎般爱抚着怀中的身躯,挺动腰身,再次冲锋,盛则刚的行为让还处于迷离中的发言人缓缓回味,短促的惊呼,摇摆着身躯的方有容伸手无力的推着激烈摇动着他的盛则刚-起来:“等一下……”

      这时候哪能停得下来?除非他不是男人。随着方有容的-在耳边蔓延,盛则刚的动作更加大了,这是方有容种下的因,那么这么甜美的果实就应该由方有容来品尝才对。

      再次被贯穿的敏感身躯承受着-冲击的同时,盛则刚爱抚着的双手也让方有容很快进入了状态,沉溺在爱欲中,勾下苦战的爱人的颈,挑起艳红的-亲吻上这个男人,这种挑逗让盛则刚更加激扬,舒展躯体,方有容尽情享受着被他挑动起来的-,他痴迷,盛则刚的眼眸又何曾有过清醒?身躯的火热不急内心的火热,放开不耐纠葛床单的双手,支撑起身躯,让盛则刚进得更深,在X欲上,方有容从来不曾做作过。

      久盼的-终于在激扬中消停,细细的亲吻,爱抚让-之后回归缠绵。

      这次没敢在浴室瞎闹,规规矩矩的洗了澡出来,卷起-的床单扔进了洗衣桶,换上干净水蓝色的新床单铺下,扶着-之后身体有点不适的方有容伏在自己的臂弯中,平日他们都会做很多前戏的,这次分开的时间太久了,这两天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一时间少了分寸,-中做得有点过,好在,没出什么情况。

      疲惫后的-让透支了的身心也缓和下来,依偎着臂膀,方有容睡了。

      不自然,曾经无梦的爱人那睡容中夹杂了些许忧愁。轻轻亲吻着怀中的爱人,盛则刚久久的静默着,他能做的永远就是给予表面的疼爱,不能做更多实质上的给予,感谢方有容能体谅他,能给他-的空间,能理解体谅和安静的情人是他曾经无法奢求的,除了疼惜之外,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种情况会尽快结束的,此后,他不会让真心疼惜他的爱人连睡梦中都为他而揪心的锁起眉头的。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细微的缝隙投-进来,早起的盛则刚做好了粥,冰箱里有速冻包子卷子,现在的冷柜速食种类很丰富,只要用微波炉转转就行了。

      亲吻还在沉睡中爱人luolu的后背,满心怜爱,还是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了,他有他的工作。

      楼下花园的嘈杂声吵醒了方有容,昏沉沉得张开眼睛瞄瞄钟,十一点多了,噢,他居然睡到大中午,真有够清闲的,赶紧撑着爬起来。

      一个没在意,栽回-,探手按按酸楚的后腰,昨夜的狂欢欢愉还在记忆中,一线温柔的盛则刚过于粗野了,是本性?还是……他让盛则刚不安了?

      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并没有预想中那样豁达,不安还是积累在他的心底,最终给暴露了,不能改变的就得去适应,其实,他适应得还不错……

      不对劲!不应该呀,方有容眨着眼睛有点紧张了,虽说是被压的那个,难道体位和性情的发展还有关联?怎地就消极成这样?如今想个问题做个事情居然娘娘腔起来了,这可要不得,赶紧撑着腰爬起来,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光是罗列出来的项目就有一大串,不能这么闲着。

      需要做得事情有很多,他除了手头的一些还在提成的项目和已经定性下来不需要花太多精力的业务还得暂时保留外,其他的都要尽快交代出去,毕竟,没必要和钱财过不去,此外,就是徐翊那,在徐翊那边虽然不算是全职,基本上都给发全薪,得要把手头上的认真交代清楚,好聚好散,相互留下好印象,人走留名,雁走留声,方有容希望自己能在人际上有所建树。

      肚子饿得咕咕叫,早饭、午饭一起吃。

      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把手边能带的资料都整理一下,这么一整理也折腾到了将近一点。一旦下定了决心,事情做起来也就果断坚决,梳理头发,继续盗用盛则刚新买的高档男士乳液,饱满的精气神让照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方有容倍觉欢喜,瞧,精神抖抖的方有容又回来了。

      有种走向新的人生般,迈着轻快步伐的方有容在阳光璀璨的晴空下和小区的门卫客气得招呼着,迎面一辆正驶进小区的车窗滑了下来,开车的招呼着:“你要出去啊?”

      转身看着在身边的车子,眨巴两下眼皮,确认自己眼睛所见的方有容转身落荒而逃。

      车上的一伙人瞧着撒腿回跑的方有容,后排靠着车窗的方家爹妈反应过来,同车坐在前排的盛家-对方有容这种反应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一时间,满车人员的面部表情都有点呆。

      窜到小区楼层拐弯处的方有容恍悟过来,不对,不对,这可不是在家,赶紧慢慢撤回来。

      没办法,自从向家里申明自己性向后,这两年,只要他一回家,经常被暴起的爸妈追着揍,撒腿就跑都成了面对爹妈后的本能反应了。

      看着一溜烟跑了好远又慢吞吞跳着撤回来的方有容,大家发呆的表情都复杂起来。

      盛三年轻,想忍没忍得住,伏在车盘上噗嗤噗嗤的闷声笑个不停,瞧着方有容见到自家爹娘的这付德行,副驾上的盛则刚的妈妈神情释怀多了。

      车上下来的除了方家爹妈,还有个他并不愿意见的二姐。说真话,没看到成天“我家的千金”不离嘴的奶奶,让方有容安心了一点点,不是不孝顺,实在是年轻人对絮叨的老年人有不可理解的情怀,无关孝或不孝。

      放下方家人,盛家人准备回去了。

      摇下车窗,“今晚和则刚到那边吃晚饭。”盛则刚的妈妈低声交代了一声,和方家人道别,。盛三摆着手倒车回去了。

      方家一行人客气的哈着腰挥着手恭送着,一边的方有容看得浑身不自在,姿态是不是过于奉承了?怎么这种态度?盛则刚妈妈很了不起吗?遇上镇长都不低头的爸爸怎么也低头哈腰了?

      目送车子开走了,这次没暴起脱下鞋子追着揍小儿子的方家父母回手推搡着不情不愿的方有容,他们搭顺车就是专程过来看看小儿子现状的。到城市里打工了好几年,方有容就是不和家人报备住址什么的,这多多少少让父母有点好奇。

      打量了前后一眼就看打量完了小儿子的住处,小小的屋子看得方有容的妈妈有点心酸,三镇八乡的哪个不知道方家小三在外面发了大财,月月给家里爹妈寄养老钱,没想到,儿子就住这么个小屋子,几个人就把整个屋子塞满了,可怜了。

      对着感怀的他家爸妈,方有容撇着嘴巴,真是没见识,这小小的一个小套,搁如今,家里那房子三套都换不来。

      屋子虽小,五脏俱全,物件也很齐全,电器也高档,虽然打击了爹娘预想,可还算不寒酸,父母对子女唯一的希望就是活得别人好就成。

      没话可谈的静默被二姐打破,这次全家都来了,大哥大嫂火车站那边购票,全家准备去广州,为有可能做试管婴儿做一下尝试。试管婴儿的事情是那位回乡认祖归宗的大地主后代有钱太太提出的,这个提议让全家如同-索到希望般跳了起来。虽然对抱来的丫头视如己出,到底还是想要自己的骨肉,现在加上在方有容这边没了指望,传统老封建的观念成了方家爹妈和大儿子大儿媳夫妻俩心中的刺,当时被盛家这么顺口一提,方家全家立马全体出动,年纪太大的奶奶没由来,她再次承担了守着家门做后勤的职责,继续贡献着身为家庭一员的一份职责。

      试管婴儿?方有容暗自捶胸,哎,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到底是阅历浅薄,居然把能生孩子的这一个科学技术给忽略了。对此,他连忙表示出积极的支持,只要大哥大嫂生育出小孩,想必他以后回家就不会挨鞋子底了吧。

      看着小儿子,憋着半天,二姐小心问道:“那个……刚才那位阿姨让你和谁去哪吃晚饭?”

      他都这把岁数了,还要听二姐八卦不成,很想拒绝回答的方有容对上好奇的爹妈急迫的眼神,只得应声道:“我正在和她的大儿子在一起,说让我今晚到她家吃晚饭。”

      “大儿子?”方家妈妈闷声半天瞧着小三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她家好像很有钱?”

      “是吧。”方有容小心回应爸妈,别是爸妈以为他是攀附盛家有钱吧,这个委屈他可不愿意承接,他和盛则刚在感情上可是很纯洁的。

      “那个夫人要给咱们镇中学捐一栋学楼呢,确认她的父亲的籍贯后,还要给镇上盖个活动中心,还有,她给老大家的丫头一串珠子,可有钱了。”

      是挺有钱的,这怎么了?

      “都是自家人,明说了吧,千金,既然你是不愿意结婚,我们也不能耽误了别人家的姑娘,现在看上去,盛家这么有钱又有派头,咱们也不太配得上人家,你这么着,以后怎么办?”

      “爸爸,你不会以为我在靠盛则刚那个小白脸吃饭吧?”他就那么没用?火大了的方有容对爹妈忧心倍觉恼火,看韩剧看多了吧,现在的电视剧害死人了。“这房子是我自己买的,是用我自己挣来的辛苦钱装修的,每月寄回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跑业务挣来的!”

      “你气什么,难道我不了解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方家爸爸道:“爸的意思是:你没个名分,以后怎么办?”

      不是爹妈小看他了,是他高看了自家爹妈。

      沉默一下,方有容瞄着爹妈,小心翼翼回应:“我们国家没有两个男的可以结婚的法律。”

      “国内没有,国外有嘛。”方家爸爸立即道:“有个本本在手,他们家就赖不掉,赶紧得想个法子办了。”一旁的老妈加上二姐一起狠命的点头帮衬着。

      张大嘴巴瞧着凑着一起打着主意的爹妈、二姐,方有容呆着,世界真的大同了,世界真的前卫了,世界真的……

      赏了发愣的小儿子一记巴掌,方家爸爸呵斥道:“发什么愣,人家大闺女都找不到这么有钱的主,这也算是缘分,你还不用心点。”

      方家老妈对小儿子心不在焉也不满,塞给小儿子一个打印后装订的小本本,有目露凶光的感觉,老妈呵斥道:“你二姐已经给你全部算计好了,这是两个男的可以结婚的国家和地点,认真点,过了这村可就没店了。”

      蹲在沙发边,揣着小本本的方有容陷入自怨自艾中,自暴自弃的爹妈太可怕了。

      暴走的爹妈没有多留,大哥大嫂还在火车站等着呢,全家直接做两点的火车去广州,盛家人已经预约好了专家会诊,可耽误不得。关了生意,全家出动,此行饱含了全家的希望,他们就是专程转道过来用长辈的视角来和小儿子交代交代的。各人各命,他们对违背家族传承希望的幺子能交代的只有这个了。

      交代了专程来交代的盘算,爹妈抬脚就走,这城市太大,时间是容不得唠叨,可千万耽误了上火车的时间。

      没得到理会,方有容从自我沮丧中爬起来,跟着抬脚就走的爹妈后面出了小区,招手拦了个出租车赶往火车站和大哥大嫂汇合。

      本城的火车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处于川流不息的状态,广场上穿梭着全国来探寻机遇的年轻人,这是全新的一年,人们的步伐匆忙且坚定。春节的法定假日已经结束,职业人员的返程高峰已过了,学生的返校时间还有两日,相较高峰时期略显舒散。在约好的购票大厅门口找着了正等着的大哥大嫂。一眼瞧去,大哥大嫂身边还有几位熟悉的亲朋,那是大嫂的娘家妈妈和姑姑。

      难怪大哥大嫂没随着爹妈到他那凑热闹,原来大嫂的娘家人也出动了。没办法,在乡镇,女人要是不能生育,这是件让全家族都遗憾的事情,大嫂娘家人关系一向和睦,这有一点点可能的希望让大嫂娘家人也跟着激动得都行动了起来。

      陪着同来的大嫂娘家长辈一眼瞧着了方有容,她们笑着招呼着。如今方家千金可是镇上闻名的人物,临乡的哪个瞧着方家城里的小儿媳妇那满身珠光宝气,谁个不羡慕方家小三艳福高照。

      迎着大嫂娘家妈妈的声声恭喜,围成个半弧,方家一家子发出‘咯咯’的干笑,让中间的方有容犹如处于鸡群的错觉,除了咧着嘴陪着干笑之外,再无其他反应。他可算理解了盛家姐姐专程跑来揪他脸皮的心情了,是挺对不起人家黄花闺女的。

      火车票拿到了。是盛家预约提前帮他们定的,还都是很贵的卧铺票,可费了盛家不少钱了。其实,盛家还挺热情的邀请他们暂住两天玩玩的,可试管婴儿如一线光芒般刺激着全家,迫切得想要得到希望,没人能待得住,赶着去广州立即想得到个准确的回应。

      离上车还有一个小时,干笑中被爹妈暗下各自又掐了两下,憋屈的方有容跳开爹妈的魔爪,招呼着全家吃个午饭。

      城市中,客流量充足的黄金地段都少不了三大快餐店,麦当劳、肯德基、大娘水饺。去哪家呢?

      在众目期待下,方有容带领着全家上麦当劳开洋荤去。

      回避近处的两层楼高的大广告牌,“对不起,大娘水饺。”方有容暗语。不是他崇洋媚外,实在是大娘水饺的口味不咋地。

      往竖着洋快餐的大广告牌那边行进,爹妈嘴上不情不愿,脚下跑得都挺顺溜的,大辈子没尝过什么叫汉堡,今儿个托小儿子的福,也好好得尝尝去。

      走到后面,方有容悄悄得向大嫂鞠躬,从大嫂娘家妈妈的调侃也得出大嫂未曾向娘家人透露自己的事情,谢谢了。虽然他对此不在意,可他这事毕竟不是大众能接受的事情,对大嫂的有心,他谢谢了。

      对小叔子的客套,大嫂心中有数。匆问里外,单是那几年前,小叔子召集兄嫂和小姑子在县里的公证处将公婆偏心留给他的房产公证给了他们夫妻,已然让她非常领情,这不是对家产有贪恋的问题,而是小叔子有心相让的诚意,兄弟之间相辅相成并不容易,乡里乡亲的兄弟之间为分家财闹得不相往来的列例子多了去了,对小叔子这份心意,她当真感谢,况且小叔子这事儿只能是自家人关起门才能说的事,若是泄露了出去,全家都不好看。此外,她对那位专程到镇上寻亲却被邻里亲朋们误解成是小叔子女朋友的那位漂亮又贵气的城里-感到不好意思,这份没特意澄清的误会一举解决了全家心头上的大石,托福,之后,一家子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向专程跑来保媒的亲朋邻里编造推脱言辞了,总算都能睡上个安稳觉了。

      持站台票的方有容帮着一行人安排床铺,放好拎包,要不是爹妈常年在乡镇,对身份证不在意,一时间就是翻找不出,不然就可以坐坐-了。

      把身上的零钱全塞给了爸爸,临时取钱也不方便,等以后再给家里补贴吧,全部招呼了遍,方有容下了车。看着滑行远去的火车,他也安心了,虽然爹妈已经认命到自暴自弃了,这也算是一种妥协吧,对爹妈那种老实人而言,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解决了最近几年缠绕着的家里的问题,一身轻松的方有容挤出人潮涌动的火车站,赶去向各个兼任的公司辞职。

      一没押金,二没合同,纯靠业务提成支取工资的兼职小公司对特地跑来辞职的方有容的行为很领情,年后的吉祥和顺的气氛都没消,将手头上的一些正在发展中的散户资料交割给老板,得到既得利益的老板也-快,去年没有及时结清的小额余款也缴付得痛快。

      一个下午,一家家跑下来,开口皆是吉祥话,彼此客气,气氛也显得和气,办理得也顺畅,将来要是再见,一定都能客客气气的,借着新年都报到的空,居然见着了好些个曾经的同事,在听到方有容停下工作准备再深造时,他们那份不可抑制的羡慕让方有容打心眼感到挺美,这证明了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绝对没有错,最终,最后一点点-也无声消散了。

      婉言拒绝出去聚餐的邀请,走在灯火初绽的街道上往盛家的方向走去。

      “有容,你在干什么?”银色的高档小车滑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扶着车盘的盛则刚瞧着面对路边绿色带的站着不动的方有容。

      侧身侧头瞧着探头的盛则刚,想到老爸听到和他好的是盛家老大后,那一脸错愕后的遗憾让方有容想起就忍不住想笑,就算自暴自弃,老爸也挺会看人的嘛。不过,盛则刚是不是当阔少太久了,瞧着他了还不下车?真没礼貌。

      “没看到吗,我在做深呼吸。”

      “在这路口做深呼吸?你也不怕得肺病?”还算有眼色,盛则刚下车,在太座大人斜着的视线下陪着笑拉开车门,“请上车,为您服务,我非常自豪。”

      “得肺病总比得肺气肿好。”对盛则刚的态度,方有容还算满意,情人不能惯着,不然他就不值钱了。满意归满意,还是拒绝了盛则刚马后炮的行为,“你先回去吧,我要做二十遍深呼吸,现在还差三个呢。”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盛则刚瞧着提起呼气的方有容道:“别胡思乱想,她不会欺负你的,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谁说你妈妈要欺负我了?”暂时停下剩下的三个深呼吸,方有容再次回身,瞧着他道:“敢不敢打个赌?”

      “打赌?可以啊,不过,要赌什么?”

      “赌你的母亲一定会对我采取很诡异的行动。”方有容坚定着自己的想法,这次晚饭绝对不是能轻易吃到嘴的。

      “‘诡异’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不太恰当吧。”

      对盛则刚在词汇上龟毛的挑剔,方有容也懒得理睬了,他坚定地陈诉着自己的观点:“当然,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鸿门宴还不至于,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你先走,等我做完深呼吸调节好心态就去,哦,我想买束玫瑰以便讨好你妈。”言辞到此,方有容转身伸手就往盛则刚口袋钻,送花是临时想出来,这是个不错的创意,盛则刚的妈妈应该喜欢,不过,买高档的花-是很费钱的,既然盛则刚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由盛则刚出吧。

      瞧着翻着他的口袋掏出他的钱包的方有容,盛则刚--鼻尖,“有容,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不是我电视看多了,是目前我身边无时不刻都在上演着电视剧情给催的。”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对盛则刚不负责任的言辞,方有容很不满,开玩笑,他每天忙到晚,回家洗洗躺下休息还来不及,哪个有时间看肥皂剧?

      可怜了,盛则刚安抚着:“你放心,要是妈那里稍有一点点风吹-动,我都会意志毫不动摇地、态度坚定地站在你这边,放心!”

      “那是当然,本应如此。”对盛则刚坚定的表态,方有容嘿嘿着。

      鲜花有上百种,能让女人高兴的最好买玫瑰,这是常识。一捧娇艳的玫瑰捧在手中,引来很多穿梭行人飘来的目光,感觉上了好虚荣,希望这顿饭会平平安安让他过关。

      捧着散发芬香的玫瑰进门,迎面就是盛家姐姐。今天的盛家姐姐依旧娇艳动人,大波-的发卷是新作的发型,瞄着抱着一大捧玫瑰的方有容,露齿一笑:“妈妈,方家千金来了。”

      “噢,有容来了呀,快进来。”

      多亲密的招呼,多温柔的招待,多慈祥的笑颜,方有容悄悄伸胳膊肘拐了身边的盛则刚一下,他猜对了吧,无事献殷勤,一定没好事。

      被母亲大人这温柔的、慈祥的笑颜给刺激了的盛则刚缓缓掩着唇角低道:“上,有我呢。”

      迎向慈祥欢迎招呼着他的盛则刚的妈妈,诚意十足的献上芬芳的玫瑰,他可不指望盛则刚能帮忙,还是他自个儿见机行事吧。

      接过鲜花,盛则刚的妈妈展露着欢喜的笑颜。没几位女性不喜欢娇艳的鲜花的,何况这鲜花还是帅小伙儿送的。再加上脱口而出的一连串吉祥话让气氛更添喜庆,屋内外都散发着和 谐温暖的气息,今晚一定会过得很美好。

      在雍容的阿姨的邀请下进入餐厅。餐厅里已经摆好了西式化的丰盛的晚宴。餐灯下,闪闪发亮的餐具摆放整齐。这规模,这气派可比高档餐厅高档得多了,这些精美的餐具就是小学生也能清楚那全是高档货。

      将收到的鲜花放进了精美的花瓶中,摆在餐桌空座的那头。盛家女主人很优雅,盛家姐姐也娇艳,盛则刚……依旧装模作样,展着餐巾的盛三有些许像沉思者,不过,没人理他,今天的焦点是方有容。

      “有容,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被慈祥招呼着的方有容有些飘飘然,这是专程为了他而办的餐宴?瞧着这满眼精致的餐点,一直处于小心应付状态的方有容受宠若惊起来,同时也不免瞧瞧注意着餐桌另一头的空位。这算是他第三次来盛家了,一次都没看到这家的男主人,盛则刚姐弟三个没有爸爸嘛?好奇归好奇,这个千万不能问出口,别是犯着了人家什么忌讳。

      长条西餐桌不太具备国人在大圆餐桌上闲聊的感觉。全体都得体保持着西式的优雅,从开始就没什么精神的盛三闷头拿着餐巾铺摆着,盛则刚和盛家姐姐瞧着母亲也都识相的没多嘴,鲜红的葡萄酒注入晶莹的水晶杯中,举起水晶杯,盛加的女主人优雅的建议:“为新年伊始干杯。”

      跟着举起杯,方有容连忙回应:“干杯!”太有气氛了,像是拍电影似的。

      饮着甘醇的葡萄酒,丰盛的美味的各式美食端了上来,追随盛家,尽可能高格调的方有容行止很到位,总之,想到这顿饭后绝对不可能要他来刷碗,方有容感觉就美滋滋的。

      一顿好有气氛的晚宴后,转移到客厅喝茶细聊,询问了方家的一家子安全上了火车,她对此行受到方家热情款待表示了得体的谢意此外,她特别询问起方有容辞职准备深造的事情,方有容连忙应着声。这消息一定是从盛则刚那听来的,男人的嘴巴也不见得有多牢靠。

      对方有容这个决定,她即刻给予了高调的鼓励,“这个决定很好,年纪轻轻的是该多学点东西,好好学,每个月阿姨给你发零花钱。”

      阿姨要给他发零花钱?不是贪财,而是他还根本就没收零花钱的概念,这让他听得打心眼替代。

      “有容啊。”

      “哎,在,您请说。”没理会靠着他一直用胳膊肘推他的盛则刚,一心盘算着这个零花钱究竟会是多少的方有容乐噗噗的应着,瞧呀,多亲切的阿姨,又漂亮又时髦又贵气,还这般和气,思想也豁达,他真好命,赚到了。顺手抬胳膊将不停打扰他的盛则刚搡道一边,没看到他和阿姨沟通中么,真碍事。

      坐的不安分的盛则刚不被方有容待见,就是笑眯眯的生家母女都不满意,这边聊着天,他捣什么乱?

      “阿姨给你看个好东西。”有这神秘,她想女儿打了个眼色。

      不情不愿的,盛家姐姐起身没会儿托来个锦绣的盒子。看到这个盒子,盛三眨巴两下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一P股坐了下来不走了。对面沙发上的盛则刚斜眼瞄着。

      瞧着盛家姐姐小心翼翼托着来的锦盒,方有容猜测着,什么好东西?

      捧出来的态度很小心,接过手的姿态更小心,放在水案上,轻柔打开,锦盒内的物件正静静躺在金灿灿的丝绸上。

      那是什么东西?青石盘子?

      探着头好奇看着的方有容将第一直观感吞下谨守道嘴巴缝里。直观归直观,可不敢说出口,如今的长辈最不喜欢没见识还嘴上没毛的小辈了。

      瞧着像是青石盘子,可照着盛家女主人这谨慎的态度,这定然是个宝贝,今天可要见识见识了。

      “这是玉璧。”

      玉璧?这叫玉璧?这也能叫玉璧?

      对“玉”的感觉停留在雪白的牛奶般的感觉中的方有容瞧着,玉是这个模样么?这分明是青石盘子嘛,上面还斑斑驳驳,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透,还是他加翠生生翠的沁人的小塔可爱。心中不以为然,嘴上还得大家赞赏,人嘛,该市侩的时候千万别太实在。

      “这个玉璧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阿姨想要送给你。”

      传家之宝?给他的吗?真的给他的吗?接过递到眼面前的这块叫“玉璧”的青石玩意儿,近看,上面的坑坑洼洼其实都是有规则的刻纹,前后不一样,看上去是挺古朴的,不过,作为传家之宝,这是不是寒酸了点?

      相比接着嫌沉的方有容相比,盛则刚就热络多了。

      “是吗?真的要给我家有容?”他推了方有容一下道:“kuaigan谢妈。”

      被盛则刚胳膊肘怪的疼了的方有容顺着盛则刚的话锋连忙应着,虽然这玩意看不上眼,可从盛则刚姐姐小心翼翼的举止能判断出绝对值钱,白给他?自然是要的。

      “有容啊。”拍着方有容的手背,雍容的阿姨感慨着:“这块有千年历史的玉璧,虽不敢说是无价之宝,也绝对担得上明间国宝,阿姨和你商量件事情,阿姨想用这个玉璧跟你换那个翡翠文昌塔,好不好。”

      啊?玉璧换小塔?想都没想,脸上的笑都没来得及收敛,方有容顺口而出,“不换。”

      语音未落就被毫不犹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应着方有容话锋不可置信反问道:“不换?”

      “不能换。”再言出口,也回过神来的方有容被烫了手般,连忙将托在手掌中的玉璧扔回了锦盒内,那甩抛的动作让一旁瞧着的盛家姐姐和盛三受惊的一惊一颤的,好在,锦盒很宽大,这“青石盘子”绝对没有因为这个过于粗暴的动作而受到损伤。

      看吧,无事献殷勤,果然已有所图。明知不应这般生硬回拒,可话出口已经来不及回收了,只能这般坚持下去。收敛了笑颜,方有容紧挨着盛则刚,紧张的都把盛则刚挤翻出了沙发,连带着方有容也悄悄绕过沙发后,和这位已有所图的阿姨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

      那扔下玉璧毫无商量的举动触动了她的神经,确认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盯着绕过沙发后面的方有容,“不能换?你是在明确的拒绝我吗?”

      眯起眼睛逼视着他的阿姨一点也不慈祥,一点也不和气,一点点也不客气。方有容毫不犹豫的拒绝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小塔对她来说是怀念先辈的寄思。

      “是,绝对不能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方有容道:“我已经买好了香炉檀香要供奉它了。”

      眯着眼站起来要发飙的她对方有容这个解释很不满,慢慢捞着衣袖的她皱眉道:“香炉?供奉?你供奉文昌塔干什么?”

      “我不管什么文昌塔,还是什么塔,反正我遇上了他之后一直就很吉祥如意,有了它,我也一直很平安,我想供奉它保佑我家的则刚平平安安的。”

      她盯着方有容,方有容目光透着坚决的意志力,物质换不来信仰,不换就是不换,坚决不换。

      客厅内,所有人沉浸到了静寂中,端坐着的盛家姐姐瞧着自己秀美的手指甲,盛三没有言辞,-逃在沙发背后的方有容谨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随时准备撤退,他的速度向来不慢。

      盯着方有容,盛家女主人突然断喝一声“你!”

      那断然大喝惊得方有容窜起就往玄关那边跑。

      “盛则刚!”

      盛家女主人扬起的语调让已经靠近玄关的方有容察觉出了不对,一回头,这才发现没人追他。

      对,他跑错了,盛家女主人那声大喝针对的是他身后那上楼梯准备回房盛则刚的。

      顺着盛家女主人的视线,那一直强调坚决站在他这边的盛则刚居然已经事不关已般溜达着快到楼上了,这行为让仰着头瞧着的方有容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盛则刚,把玉璧放回原处!”

      一直用眼角瞄着母亲和方有容争执的声姐姐和盛三闻言不可置信的一起扭头瞧着僵在楼梯上的盛则刚,盛家姐姐探身开了案上的锦盒,里面本应是方有容火急火燎放回原位的玉璧,而此刻里头摆着的居然是水案上的茶托,刚才,盛则刚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玉璧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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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9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2:58 | 只看该作者
     换踹着玉璧没跑的掉的盛则刚撇着嘴吧慢慢溜达下来,嘿,老妈的眼睛够尖的,居然没蒙混的过去。

      从衣服中取出玉璧,没有什么愧疚心的盛则刚哼了一声道:“不是说给我们家有容的么,说出口的话不算数,没信用。”

      “你也真够可以的。”对盛则刚这种不良行为,盛家姐弟斜着眼睛狠狠鄙视了一番。一旁的方有容也歪了嘴巴,“别牵扯到我,你的这种行为和我无关。”盛则刚居然想偷自家的东西?这小子家教真不咋地。

      将差点被不孝儿孙顺走的玉璧小心放入锦盒中,仰着脖子,盛家女主人临下吩咐着:“给我小心仔细的捧着过来,摔了这宝贝,卖了你也赔不起。”这话是对方有容说的。

      火药味消散了,听话听音,方有容捧着盒子跟着她往旁边的书房去。这没什么重量的锦盒在手上有点不等称的沉重,先前瞧盛家全家的反应,对古董全然没理解的方有容能判断出这青石般的盘子应该是个宝贝,可不敢摔着了,小心为妙。

      一道道厚重的保险柜门打开了,保险柜很大,里面的东西不多,将放置玉璧的锦盒仔细放进隔层中,从合金抽屉中,她将两个真假难辨的小塔拿了出来递给了方有容。难怪盛则刚说找不到,原来是被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了。

      “把刚则仿照的那个给我。”

      稍作辨认,方有容将一个小塔递给了她。

      无情拒绝了拿这么珍贵的玉璧来换取小塔的心情,方有容心里并不好过。看着慢慢关起沉重保险柜门的她的背影,方有容清楚,她的孤寂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可不行就是不行。什么他都可以给,就是这个小塔不能易手。这是文昌塔也罢,镇妖塔也罢,这个小塔犹如转动了方有容人生的魔方一样,无论是事业还是和盛则刚的缘分,同时也倾注了他的希翼和憧憬。

      短暂沉默后,方有容企图做一点点解释:“自从我得了这个小塔,我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看着回首看着他的她,方有容轻轻道:“我爱则刚,我也想他平平安安的。”她需要早已逝去不可能追回的亲情,而他则是要眼前的情人平平安安。

      她看着方有容,方有容尴尬的小声道:“我有那么一点点迷信。”

      看着方有容,听得扯着唇角笑了起来的她点点头:“你有心了。”

      不需说得太多,心照不宣的点到为止吧。两人回厅,和姐姐弟弟喝茶闲聊着的盛则刚这才想起担负守卫爱人的盛则刚转头着:“妈,你没欺负我们家有容吧。”

      哼,马后炮。方有容很不满,他早猜着盛则刚没用,也没想到这般不可靠。居然在他和盛家阿姨小心翼翼沟通中,这家伙在喝茶聊天。

      这话也引起了盛家女主人的不满,“对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想起来什么了,则柔,小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是要和方家千金好好聊聊?”

      “没错,现在我们该聊聊这次回乡的一些问题了。”闻言,一旁的盛家姐姐立即活力四-起来,胳膊上搭着外装的盛三也当即被触动了心肝,纤细的胃立即抽搐起来。作为孝道,三个子女陪着母亲回乡,当天,兄姐就各找理由落荒而逃,被母亲拽着不放的他在那几天里在犹如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被闻风而来的乡民参观,至今想起都沮丧,他们被方有容那可笑的知名度给害死了,母亲充满期盼的寻亲之旅没成消化就够幸运了,这方有容饶不得。

      面对一伙要准备欺负他的派系,护着口袋的方有容一溜烟跑开了,手下慢了一点点没抓到的盛家姐姐哼了一声,这小子手脚够麻利的。

      有盛则刚的庇护,方有容安全着。看看表,很想为自己出出气的盛三放弃了报复,他得出去,夜幕下的都市正式光芒四-的时候,对他而言,夜生活开始了。

      “你两页回屋去。少在这‘我家有容’‘我家则刚’的,别在大庭广众下每个分寸。”呵斥着母鸡护小鸡状态的这两个,语调中不免含着些可逗的意味。

      冤枉,他们干什么了,嘴里没分寸了?方有容真不甘心,他一向是很保守的。

      没和母亲斗嘴,捞着方有容上楼,合上门,盛则刚托着下巴道:“你放心,早晚我把那玩意儿弄过来送你。”

      瞧着这会儿还在惦记着玉璧的盛则刚,方有容不知该不该鄙视,果然俗话说的妙,家贼难防啊。

      “别拿我当话题,我可没要。”

      瞧着他算计着自家财物的模样,方有容禁不住窃笑起来,甩了盛则刚一巴掌,算计着自家保险柜东西的盛则刚超级可笑,想想,那个楼下书房内厚重的合金保险柜应该能抵御不孝儿孙的觊觎吧。

      被取笑了的盛则刚一把拥住爱人堵住了那盈盈出口的笑声。在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盘上被吻,方有容反应有不自然的羞涩,轻轻回抱住这个人,温柔的接受这浓烈的吻。

      唇舌的缠绵轻而易举的将昨夜留在身心的记忆挑起,推了一把动手动脚的盛则刚:“真是的,进屋就没个安分,像什么话,难怪被阿姨说没个分寸。”

      素来关起门来很开放的方有容居然半推半就起来,让正动情的盛则刚倍觉新鲜,难不成他家有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挣开盛则刚贴着的身子,不是在自家地盘上,方有容有点不适应,拍开盛则刚逛逛看看:“规规矩矩说说话就是了,少动手脚。”

      看着四周,屋内依旧是一片白,只是这白色中增加了一些青翠,桌上和架上添置了几盆墨翠兰花,和他家那长得开始嚣张的吊兰可不同,这修长秀美的叶子给人以优雅清贵,若以生命力,还是他家吊兰张狂。

      瞧着背着手装模作样起来的方有容,盛则刚哈哈笑了,他家害羞了的有容实在太可爱了。

      被取笑了。伸手掐了一把笑得没个形象的盛则刚,哼哼这,他是不好意思了,怎么着!

      被掐得不痛,抑制笑意的盛则刚靠着椅子坐下,拍着腿示意着,“过来,我们规规矩矩的靠着说会儿话。”

      稍有犹豫,还是靠着坐在盛则刚的腿上,记忆中没有什么怀抱回忆的方有容非常喜欢相拥着的感觉;相比而言,盛则刚更喜欢这种相依相偎着的感觉,很温馨,很温暖。

      依偎着居然一时间找不出话来,掏出从盛则刚的妈妈那里取回来的小塔在手中把玩,相依偎的两个人居然都悄悄羞涩起来。

      相依偎着,十指相扣,贴着的身躯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许久,得到些许羞涩的默许,接下方有容一手把玩着的小塔放在桌上,悄悄解开的衣扣轻轻退却去束缚,卷起的-挑着那胸前的红豆,温馨的屋子内洋溢出急促的呼吸,旋即增添了几分春意。

      在这里做出邀请的行为似乎触及了方有容的底线,有些焦躁,有些迷惑,有些……动情。揉着盛则刚的发丝,被不断点燃却不往前再进一步的举动让方有容急躁着。

      而这急躁却是盛则刚刻意需要的,昨夜他们的-太直接了,他向来享受过程,今日美好的开始,自然不能那般-率,夜才开始,不是么。

      在不熟悉的环境中在qingyu和保守中摇摆,这样的方有容让早已沉迷着的盛则刚不可动摇得被-着,让全身心情动意动的盛则刚咬牙切齿发下誓言:这个迷得他忘了东南西北的九只尾巴的狐狸精,今夜你完蛋了!

      屋内的漱洗间也是一片白色,这满屋子的白掩映着全身绯红的方有容更显-,缠着半推半就的方有容盛则刚也格外-,这宽阔的空间可算是能戏上一回鸳鸯浴,在撒花下,相拥触抚着,渐渐抛开不必要的矜持,回吻着彼此的贪恋,仿若今天才是盛则刚悄悄归来的瞬间。

      奢华花俏的牡丹被子还没有调换,这几天大家都很忙,就算想换也没来得及。将拦腰抱出的方有容安置在这满床牡丹的中央,指尖在虔诚地抚-着那洁净的寸寸肌肤。顺着那触觉,本能已经让方有容在生理呈现出不可抑制-Q的yuwang。

      爱抚那yuwang,轻吻那yuwang,毫不犹豫吞吐那yuwang。火热的口腔和舌绕的酥麻让方有容立即发出不可遏制的嘶鸣,听上去有些许悲鸣,其实,其中的乐趣岂是旁人能知的。

      将双腿分得更开,让爱人吞吐得更深,盛则刚给他的快乐,他正尽情尽兴尽心地享受着,-在荡漾,颤动的后腰一阵阵的酥麻,刺激的方有容再也不能自己。弓着细腰,摇摆着腰肢,尽情享受着爱人给他带来的作为男人能会体会的快乐。

      不行了,不行了!那最好-的一刻,弓腰弹跳起,卷起盛则刚翻身激烈的吻着,激-而出,倾洒在盛则刚腹上。

      亲吻没有继续,喘息溢满房间,过激的触抚只会引起更多的贪恋。明知身上的人不会离开,依旧一手紧紧揽住生怕离了半分,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百忙掏出个还未拆封的盒子。

      迎着盛则刚火热躁动的双手,伏在他怀中的方有容摆动这腰身低吟着,揽住他就算只是一只手还这般没个消停,修长的手指挑起幽闭的后蕊探了进去,低吟着,吸附着那探进的后蕊的指尖,-得收缩着,急迫期盼着-的来临。低吟的-磨蹭中,一眼瞧清楚盛则刚取出的盒子是什么,脸下一红,低估一声,夺过那盒子帮着拆开。

      无色无味滋润的汁液倾洒出来,全部倾洒在盛则刚坚挺的分身上,按着结实的小腹,慢慢抬起要,沉下腰将锋锐的剑锋纳入鞘中……

      本来想由方有容来主导的盛则刚瞧着坚挺的黑紫被慢慢吞噬,挺着腰身慢慢摇摆起来。

      这个妖精!被刺激得盛则刚弹跳了下,低吼一声,抓着那独享情爱的摆动着腰身一举坐了起来。

      突然改变体外的没有预兆刺激让方有容抑制不住的尖叫了声,这声惊呼很快就被盛则刚吞进了口中,紧紧托着爱人的后劲,吻住那不断发出-他的吟语的唇,激吻着这个挑衅着他耐力的爱人,直到不能喘息。

      盛则刚还真容易被煽动,拥着他让自己悬浮在这个人身上,方有容适应享受着属于他的快乐。

      察觉不到爱人不识,爱抚般托在非润的双月,借着润滑液的滋润顺畅压倒最深处。

      勾着双腿紧紧缠绕着爱人精壮的腰身,碎裂的-停息不住的不断溢出唇角,摇摆的身躯一次次迎接yuwang的顶峰,不是昨夜粗暴的-,伸舌挑着盛则刚的喘息的唇,今夜的缠绵是盛则刚的报复么?

      飞快擒住那-,缠绵的吻再次延续,腰身的激荡引着方有容一次次求饶,不行怎么可以,盛则刚狠狠吮吸着早已肿胀起来的小红豆,触及敏感的地域,引得方有容再次颤动起腰身来,今夜长着呢。

      求饶只是欢爱刀极处的一种变现方式罢了,可当真不得,若是真的当真了,他就肯定会被轻易正浓的方有容狠狠咬上两口方以来解恨,对付方有容,他也只能在床底之间耍耍盛风了。

      面对爱人口是心非的求饶,满足着自豪感的同时,也戏谑地吮吸起那早已红肿了的红豆,那一向是方有容非常敏感的地带,只要他一吸,套着他那坚挺的紧滞立即强烈收缩着,那被吞吐般的滋味是盛则刚的最爱,不过,这次,他放弃了,放开那怜爱的豆粒,放开被他一直怜爱套弄着的前方,后蕊被攻陷中,前面不得纾缓,这个举动立即引起了低吟喘息着的方有容强烈的不满,咬着不怜惜他的盛则刚倾诉着不满。

      示意方有容勾着紧他的腰身,恍惚中,惊呼的尖叫声中,被抱了起来的方有容紧紧揽住爱人的强壮的颈脖,有探寻从未到达过密境的错觉,很快调节过来的身心让第一次使用的体位让两人快速激荡起来。

      夜浓意浓,-之后,相拥洗净躯体上的汗渍,轻轻揉捏着伏在他怀中的方有容酸楚的后腰,吻着湿润的发角:“爱你。”

      满足了的方有容眯着眼睛困乏得摆着腰,让其帮着揉揉腰,这家伙居然又在耍-,推了揩油的盛则刚一把,哼哼道:“敢不爱我,看我不拿锤子砸死你。”

      “收到!”满手滑溜溜的盛则刚笑:“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信我。”

      抬头看了话有所指的盛则刚一眼,方有容又伏回原位眯上眼睛,“我信。”贴着厚实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没会儿,睡了。

      亲吻着怀中人的发丝,温柔的举止增添了份虔诚。

      不是他们不知节制,是那不知道何时再分离的不可触-感让他们忠诚了自己的yuwang,好在,情爱虽激扬,那有了充分的爱抚和预备的润滑液的辅助,对方有容还不构成明显的不适。

      一线光从纯白的厚实的窗帘隐隐透了进来,“怎么起这么早?几点了?”睡意未醒的盛则刚眯着眼睛探身瞧着床边下的方有容,已经穿好衣服的方有容正悄悄拆着被蹬了掉到地下的牡丹花被罩。今天是周末,方有容起得太早了吧。

      “吵醒你了,现在过七点,我和徐翊约好七点半在西街口碰头,九点之前得到船厂,今天是开会聚会的日子。”将好不容易拆下来的被罩折叠好,塞进洗衣袋里,昨夜弄脏了点,可不敢给盛家人瞧着了,得带回去清洗,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盛则刚扬眉道:“你是我家的吧,干什么要那个徐翊送?”

      “不是要徐翊送。做徐翊的车原因有两个,一,徐翊不认识去船厂的路,我认得;二是,搭徐翊的顺车是年后接到通知就决定好了的,没有想要专程搭他的车。”对盛则刚第一次变现出来的醋意,方有容还蛮受用的,小心眼上很有感觉。

      推了继续小心眼的盛则刚一把,“好了,是早先和徐翊说好了的,这时候打电话说不和他同车指路,照着这交通,就算有地图,他一时半会根本到不了船厂,你想想,参与的有几个是我这样平民百姓的,哪个愿意多等,我可不想被徐翊咒骂。”

      想来也是,陆家的船厂离市区是要花不少时间,约好九点聚全,还是不要迟到的好,本乡本土长大的陆风在这方面要比他要讲究得多。有点不满的盛则刚也起床了。

      “你也去?”瞧着下床漱洗的盛则刚,方有容跟在后面问。

      眯着眼睛,盛则刚对方有容的提问有点不-,“你不想我去?”

      “不是。”方有容笑着:“瞧你,什么时候这般小心眼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还没享受一下过年的气氛,正想放松一下,既然有热闹可看,当然要去了,对了,说到正题上……我想想,九点开会,可能中午就差不多结束了吧,结束后,我们去逛逛装潢大卖场吧,买房子就一会儿的事情,装潢可要上心了,正好边看边研究一下,怎么样?”提起房子,盛则刚有点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房产证上写有他和方有容名字的房子了。

      在目前,买房子的打算还处于计划中,可去装潢建材大卖场闲逛看看,这也算是约会的一种了吧,这个注意不错,方有容应着声,道:“这个注意好,别的先不说,今儿个得先买个新被套还给你姐姐。”话到此,方有容连忙嘱咐盛则刚出门记得把那洗衣袋拎上,这得带回去洗,可别让盛家姐姐瞧着,那就太难为情了。

      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商议着会意后的约会,稍手势一下,这才下了楼,早餐已经摆上了,盛家姐姐也下来了,今天他也要同行。都想到一处了,陆风的船厂离这里是远了点。

      除了戚家姐姐忍不住揪揪他的耳朵之外,戚家给予的待遇很得体。衣着整齐的戚家女主人似乎在早餐后要出门,很优雅得注重着言行,桌面上也没有戚三的碗碟,戚三不在家似乎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

      吃西式早点,方有容还没这个习惯,比起纯牛奶,他更喜欢现磨现煮的豆浆。不过,偶尔尝试,感觉很有味。

      为了甩开企图想要赖着和他同行的戚则刚,一吃完,方有容放下刀叉就溜了。

      拒绝和戚则刚同行是有理由的,除了是早先和徐翊约好的之外,也和他不愿意公开和戚则刚的关系有关。不是矫情,而是戚则刚确实有那么点花孔雀的趋向,就算是钻同一个被窝的,有自己的立场的他也没脸像戚则刚那般显摆得摆着造型出场。更何况,徐翊对他这个无车族的朋友挺哥儿们的,况且,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搭徐翊的顺车了。

      戚则刚没追方有容出去,除了方有容溜得太快以为,百忙中,他眼面前多了一份账单。

      优雅靠着椅子,递着账单的戚家姐姐含笑:“这是方千金败坏我的名誉和使唤我做帮佣的价码,请及时付清。”

      看着这份账单上的数额,哼,被自家人敲竹杠了。

      瞅了敲诈他的姐姐一眼,最终,戚则刚识相点了头,他会支付的。

      是他家千金欠下的,他当然得支付。戚家姐姐可没有什么歉疚感,“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后面没追兵,一溜烟溜出了这华庭,小风一吹,连忙拉了拉衣襟,虽然有无数高楼的遮挡和城市超标排放的热效应的作用,二月的天还是有些冷飕飕的。迎着阳光,向前进中,想到去年郑律师和陆风握手时的虚伪之极的怨念就忍不住要跳蹦两下,今天一定很热闹。

      “哎,你别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路上蹦好不好。”滑过来的车窗落下来,车窗内戚三瞧着方有容有些无奈。

      瞅着多管闲事的戚三,不就是没忍得住跳了两下么,这般看不顺?不过,戚三干嘛?看车头的方位,他这会儿才回来?

      不比方有容脸色温和多少,戚三眼角也斜着。

      多嘴原非他的本意,正要回家睡觉,可一眼瞧着回家路上有个人在蹦蹦跳跳,而此人还是个成年人,这实在碍着他的眼了。

      瞧那车头方位,戚三要回家?方有容道:“都这会儿了,你不去船厂吗?”

      那个莫名其妙的会议有什么可参加的,有些意兴阑珊,戚三淡淡道:“不去了,想回去睡睡……”

      “回去睡睡?你可是‘跨行业非官方组织’第三次会议的民间观察员,怎么能不去?”

      瞅着方有容,扶着车盘的戚三缓缓道:“你不觉得那种所谓的‘跨行业非官方组织’会议很可笑吗?”

      “为什么可笑?当然,说是‘会议’有点抬举了,确实其实也就是个聚会,不过,就是源于这个聚会,我们认识了很多以前不认识的新朋友,在各抒己见中,也能察觉确认出自己的不足,这个聚会还让我们提供了让丝绸商获得改进技术的信息、研究员得到了利益,还有,就是这个聚会会让丝绸商对产业结构的提出调整、徐翊也寻思着要对进出口贸易的多元化上做着考虑、李志远也从中体悟到自身的不足,这些变化都源于这个你认为的可笑的会议,要是没有必要举办,大家早就不会参加了,你认为张校长、郑律师、徐翊他们是很闲的人吗?”对戚三不负责任的言辞有点不满,源于这个聚会察觉自己不足而积极准备深造的方有容很好奇:“你真的没有从中得到些什么吗?”

      看着方有容,他从中得到了什么?全是闹剧?笑话?也不尽然吧。

      瞧着被他说得没了气势的戚三,方有容煽动起来,“好好打起精神来,你知不知道,人家张校长、郑律师一开年就参加了高校的专家讲座,为将来的产业扩展做着职业管理知识上的积累,人家忙着事业,你却还想睡睡?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一阵小风冷飕飕的刮过,冻得方有容全身抖了一下,赶紧拉开车门滑上车:“往前开,别犹豫,送我一程,我和徐翊约在前面路口搭车。”有个现成的车就不必花钱找出租车了。

      戚三瞧着瞧着窜道副驾座上的方有容有些沉默,眨巴眼睛瞧了盯着他的戚三一眼,转首把脸迎向阳光,方有容道:“别这么看我,我什么也不晓得,信不信由你,真的。”

      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总算提起精神的戚三掉转车头驶向前方。

      -着下巴,被这鬼崇的气氛给撩拨得好无奈,现如今他的生活居然全然充斥着隐形的台词,乍暖还寒的二月气候就是预示他新一年的开端吗?好像挺辛苦。

      守时是职业人应尽的职业道德,被戚三放下没会儿,按照约定的时间,徐翊很快到了,抖着肩,赶紧上车,车滑进车流驶向郊区之外的船厂。

      艳阳高照下,尽管期待已久的第三次会议和预想的很不一样,却依然热闹之极。短暂的愉快聚会之后,为自我前程,各奔东西。

      按照计划,跻身在诺大的包罗万象的装潢大卖场里,第一次约会的放有容和盛则刚为了未来共同拥有的新房的每一个细节热烈讨论着,当然了,这种讨论多半是以方有容完胜为最终结果。

      累了,和温柔的情人并肩坐在小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前闲坐。点上一杯咖啡闲坐小半天,都市人消遣方式也并没什么创意,单调和-漫并称,也算是都市小资的一景吧。

      春节的喜庆消失在都市的繁忙中,追逐着城市节奏的每个人都匆匆忙忙。这个城市有多忙碌,都在玻璃窗外穿梭来去的行人中体现着了。

      耐心诚心的观察着这个社会的方有容非常用心。

      跟着方有容注视着窗外穿梭的人群,穿梭涌动的人海那麻木的表情让人烦躁,盛则刚很不喜欢。冷漠的都市,充满了棱棱角角。

      “那不是麻木,只是城市的节奏,”方有容道:“你不知道地价很紧张么,在这里生存,就像是在蛇窟,人人都在抢地盘。”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和不被抢夺了自我空间,各自竖起自我防御又有什么可不喜的,走在大街上的他们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两样,区别只在于‘旁观者’和‘当事人’而已。

      转目瞧着盯着他看的盛则刚,道:“怎么了?”

      “很有同感,我们一样。”盛则刚莞尔笑了起来,商业更是如此,和面无表情的行人不同,商业上的同僚们嘻嘻哈哈的,而暗下里可不知道使出多少绊子,‘人人都在抢地盘’这种形容词用的还真恰当。再看窗外匆匆忙忙的路人,他的感觉好多了。陌生的城市中打拼,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们回家吧。”喝完最后一滴不咋地的咖啡,方有容建议。

      “好啊。”盛则刚同意。不想看电影,不想打电玩,不想去夜世界消遣,不想去逛街消费,那只能回家了。

      千万人交织的城市,真正落脚点只有亲人的身边,千万的同类中,能给予温暖的只有爱人的体温。

      窗外的喧嚣无法影响到室内的安宁,X爱不是互动的全部,温柔的拥抱,虔诚的亲吻,温情的依偎的两个人描绘着共同的未来。

      接着双休日的最后一天,联合盛则刚将冬天厚重的窗帘取下,换上从布艺店精心挑选回来的翠色的布曼挂上,瞬间,小小的屋子透着春意。追随着生活的节奏,为小家换新颜而忙碌着的两人其乐融融。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窝,盛则刚推着方有容,“这个家挺好的,要不,把这个房产证加上我的名字,咱们就这么过,怎么样。”

      “好啊。”方有容低语。小小的屋子没有大套间的豪华,安静的、吵闹的都在咫尺之间,相视而笑下,各自散开,轮值的盛则刚去最晚餐,方有容下去把部分需要干洗的衣物顺便带点小包子回,送到社区,层层叠叠的楼宇遮挡了晚风和夕阳,却挡不住心底的欢悦。

      上班日的生理时间促使两人准点起了床,盛则刚要去上班,方有容则要正式去向徐翊辞职,想必肯定会被小心眼的徐翊削上一顿。

      “你笑什么?”系着领带的方有容瞧着一早起来就对着他傻笑的盛则刚,还在笑他把陆风的爸爸给的压岁钱被褥下面?不至于呀,所有得到的红包都放在被褥下面,这是压宝,来年再用,这样能起到聚财的作用,他一向比较迷信,这,盛则刚又不是不知道。

      对着他笑的盛则刚满眼泛着算计,笑得方有容紧张兮兮的,笑得这么鬼祟,盛则刚想干嘛?

      从口袋掏出个纸张晃动着,盛则刚笑道:“上学手续都办好了,今天不去报到,你想要旷课吗?”

      眨巴两下眼睛,方有容盯着盛则刚对着他得意晃动的纸张,那时学校的通知书?什么时候办好的?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晓得?

      对方有容的诧异,盛则刚很得意,自打去年他家有容在睡梦中大唱“读书郎”后,他就借着人脉找着学校和合适的专业,高校都有不为外界所知的一些潜规则,安插个不以文凭为最终目标的插班生对他而言绝对不是难事,一直没和方有容提起,实在是爱人的自尊心过强,做个事情讨好讨好还得看眼色,这次做得还算成功,他这个情人党的可是挺辛苦的。

      一把夺过那个通知书确认。

      噢,这种高校他有资格去旁听吗?抬目瞧着欢喜得等着夸赞的盛则刚,方有容想夸赞的言语也无法说出口,上这样好的学校,肯定花了不少赞助费吧,很想知道价码的方有容最终没有开口。

      再瞧那通知书,方有容不可置信道:“啊?今天是开学日?”

      “对呀。”盛则刚对方有容的惊讶很受用,学校和专业都是他做主确定的,不以学历为最终目标的插班求学方式应该会让方有容少了些顾虑吧。

      措手不及的方有容斜着眼瞧看得意洋洋的盛则刚,他算看清楚了,常想搞出-漫气息的盛则刚一点也没有-漫细胞,不太可靠的缺点之外加上一个故作-漫的缺点。这种事情至少昨晚就应该告诉他,惊喜之余,也好让他有个准备才对,现在才说,除了惊喜就是慌张了。

      压着时间点,赶紧往学校冲,他这种插班旁听生可没资格晚到,没点社会常识的盛则刚害死他了。

      可算有专程送一下的理由,将方有容送到学校门口,盛则刚洋洋得意的向情人挥着手道别,他也要进入繁忙的工作中了,就像方有容所形容的那样:这个都市中,人人都在抢着地盘,他也不曾例外。

      现在的学校过于宽敞了,扩招下的高校内人来人往,不断问路下,方有容总算找到他的学院。

      盛则刚自认为挺-漫的行径让方有容吃尽了苦头,靠关系进来的插班生居然没按时报到,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得到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好在,这种批评的状况不会真正影响到方有容,在业务量少的时候,这种批评听得多了去了。

      可不管怎样,挨批的方有容还是在心下把盛则刚骂个半死,这家伙特权阶级当久了,人情世故都不晓得,真是害死他了,看来在短时间内,他别想在老师这边有好印象了。

      虚心接受批评教育的方有容暂时过了这一关,就算没有助学金,临时学生证、校图卡什么的都需要补办,要忙到事情多着呢。

      用跑的把手续办得差不多,赶着去了教室,掺和在一群稚嫩学子当中,衣着职业西装的方有容备受瞩目。在这瞩目和审视的目光中,在社会上已经待了好几年的方有容不得不盘算着该怎么抢地盘了。

      作战准备作得有点早,虽然骄子们并不掩饰对靠赞助进来的插班生的排斥,扫视过来的眼光也无所忌讳,可不管是好奇,还是不满,得承认,现今这个社会的理念是有点不太正常,靠着后门或是赞助得来的编外名额也是有关系有本事的代名词,方有容的求学生涯应该不会有多艰难。

      抱着一摞子没处放的书本,跟着大溜不停的转换教师,察言观色中,小半天的课程下来,方有容已经找到了好几个说得上话的同学了。

      上学的滋味还要慢慢体会,整个下午都奔跑在学园的有关部门办理着手续,最终,抱着发下来的一摞子书本腾不出手来的方有容千辛万苦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赶紧回家把书放下后,到夜市上转悠转悠买上几件适合上学穿的衣服吧。插班在大一那些才20出头的同学们中间,不装嫩也不行呀。

      连续几天艳阳天,春风还没刮起,温度已经收不住往上窜了。

      堆满沙发的新装衣袋让进屋的方有容瞧得发怔。都市的四季轮回已经被人为淡化,不过,再怎么说,“春”也不应该是收获的季节吧。

      看着堆满沙发的精美衣服,他深切体会着傍大款的原罪。

      “只消得三两软语,物质皆能信手粘来,不可第一,方为原罪”。

      特地赶早下班给方有容购买的衣服以来讨好情人的盛则刚有点哑然了,“有容,你就明说了吧,你是不是想转专业?是去中文系,还是想去读哲学系,直接说,我赶着给你办了,别委屈了。”

      “不,只是抽空看过基本“起点”推荐的架空小说而得来的随兴谚语。”方有容对这种非褒义的质问已经无所谓了,贪欲本来就是人之原罪,是让人高兴到抽筋的原罪。其实,他还真打算阻拦盛则刚给他添置衣物,毕竟,自从来到这个城市打拼以来,他的衣柜中除了西装之外还是西装,帮他添置一些适合上学的衣装,也是情人的一份心意。可这堆沙发上象小山般的衣物是不是有点过?这般夸张兼讨好的给予方式让方有容有点不太能接受,太-费!同时也易让他沉迷于物质……不对,怎地自个儿象是清教徒似的,好虚伪的想法,算了,情人的心意就诚心诚意的接收吧,呵呵。

      堆满了衣袋的沙发没地儿挤了,靠着床榻坐着的盛家阿姨瞅着口吐莲花的方家千金,这小子看堆在眼前的东西,憋了大半天,就说了“原罪”这个词?是境界太高?还是太过虚伪?

      境界高不至于眯着眼瞧得流口水;太过虚伪不至于抱着衣袋兴奋得咧着嘴巴嘻嘻笑。这小子够闹。

      “到学校报过名了?”

      谁在发问?这才瞧见盛家阿姨,为了避免耳朵被揪,方有容赶忙从物质的沉沦中回身:“今天是正式开学日,算是正式上学了。”

      “知道了,”对方家千金恭谨的对应,盛家阿姨挺受用的,继续优雅着,“听则刚说,你们准备要换个大点的公寓,是吧。”

      男人的嘴巴也不可靠,盛则刚比他预先想的还要大嘴巴,心下编排着是中国的方有容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只是意向。”以前是想的,昨天已经商量着取消了。

      “有了意向就行动。”盛家阿姨抬目道:“房子我已经给你们看好了,明天抽个空一起去看看吧。”

      “谢谢阿姨,不用了,昨天我们已经商量决定不买房子了。”方有容赶忙回应。一旁的盛则刚也点点头,这时昨天他们商量好的。

      “太有原则不好,是我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她从随身的包包内将衣柜房产本子和一溜串的要是取出来放在床榻上。

      房产证的放逐落款是他们两人的名字,方有容的名字在前,没办法,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典故中,有容就是排在前头的。

      看着摆在面前的本本,方有容有点发慌,“谢谢阿姨,我不能收。”坚持原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要,可就这万一,馋得要命也不能要。

      “为什么?”她有点意外了,当然了,她对小方的拒绝没有气恼的意思,年轻人有志气也是很好的,她挺欣赏。

      “和金钱牵连上,说明关系都要变味。”最近一直在搞着辩论赛,思维逻辑性不断增强的方有容解释道:“我知道这时您的好意,只是如今正规的合法夫妻还要在金钱上有所-,何况我和我家则刚的这种关系,未来谁也不能保证,所以……”

      回首抬手煽在卖弄的方有容的脑袋上,正在感怀的方有容委屈的瞧着又不优雅起来的盛则刚的妈妈,干什么打他?

      抛开贵妇的假面具,说不过也不想多说的她忍无可忍的挥着手掌拍过去,年轻人有自尊心固然很重要,可过了就不好了。

      “少‘我家则刚’‘我家有容’的,管你们是明天分手还是明年分手,该占的便宜不占,一点眼色也没有,又不是签下卖身契,给你的,就收下。”真不会敛财,送东西还要她低声下气吗?这小子还真会找打。

      无辜被揍的方有容很委屈,哪有这样的,阿姨怎么能这样-推销以来破坏他的自尊呢。

      “少说废话,把你们的钱全部交出来。”既然方有容这般讲究自尊心,那她就成全成全她吧。

      瞧着盛家阿姨席卷了他所有的细软作为抵押……欲哭无泪的方有容切身体会着资本家的剥削的本质,就算他想要买房,也不可能拿家里全部家当去买吧,是谁透露了他所有细软的具体数额?瞅向无辜旁站着的盛则刚,方有容恍然,盛则刚这个大嘴巴,不可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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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20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 13:43:19 | 只看该作者
    对强行席卷他家有容的小金库的母亲大人,盛则刚-着下巴没参与,母亲给方有容的房产证和要是本来就是他授意的,为了避免他家有容的自尊心受损,早就盘算好要借母亲的手,将增加共有人的房产证转给他家有容,只是昨天和方有容达成的共同更改的意见没来得及通知母亲大人,现在要阻拦也来不及了,被他家有容看出端倪可就不好了,他还真不敢随意触及他家有容的自尊心。

      看着方有容愤愤不平的模样,盛则刚有些好奇,胳膊肘轻轻推了他家有容一下,低声道:“你傻呀,就算被我妈拿过去,我也有办法拿回来,还白得一套房子,你急什么。”

      怀着不平之心,斜眼瞧着这个成天算计自家老妈的家伙,这家伙是怎么做生意的,居然把购房事宜托付给他的母亲,恋母情节,部地道不用脑子的家伙,方有容愤愤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至今都没图利家长手掌心的原因了,你这个大傻瓜!要这样的话,以后,你妈妈再来就不是待在厨房里,而是占据主屋直接对我们指手画脚了!”倒贴,太倒贴了。

      瞧着方有容怔了两秒,盛则刚拍掌恍悟过来,哎呀!他错了!扯上老妈的后果就是直接给自己的小家中供了随时会喧宾夺主的太上皇嘛,在人情世故上,他棋新式一招!

      “我……听……到……了……”

      侧首瞧着靠着他们旁边听着的盛家阿姨,方有容哑然,他太不小心了,居然在小小的空间内说盛家阿姨的坏话,看来被掠夺走了的那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别想要回来了,他算是完蛋了。

      “这是阿姨给你的零花钱,要省着用。”将桌面上所有的存折证件全部收入囊中,笑眯眯把本月零花钱递给小方的盛家阿姨一点也不慈祥。

      接过两张票票发着怔,“阿姨……这是不是太少了点。”盛家阿姨递给他的不是两百块,而是二十块。从她这样的贵妇包包里掏出这样崭新的二十元是巧合还是早已算计好的?还真值得探讨探讨。

      “妈,这是不是过分了。”盛则刚很不满意,怎么能只给他家有容二十块的零花钱呢,又不是打发店家小二。

      “就这些,不够就节省着用!”盛家阿姨拒绝给企图将长辈拦在儿子居住地的不孝顺的坏小孩增加零花钱。

      撇开申请追加零花钱的方有容,她转身招呼着从厨房端出茶水的徐翊。

      端着现泡的绿茶,早就从小小厨房站着发怔的徐翊瞅着捏着二十块的方有容,他实在没有话题要说。

      徐翊?他几时来的?方有容收了崭新的二十元钞票,不管如何,钱总归是钱,千万不和钱过不去。

      徐翊到这来是专程来欺负方有容的。这小子到处辞职就是没和他说道说道,太不像话了。下班赶着过来,还没按门铃,就被盛则刚使唤了,帮着一起把大包小包的衣袋往上提,瞧着盛则刚熟练的开了小方家的门,徐翊当场就懵了,直到现在,他都没从方有容和盛则刚是一对的荒谬现实中醒悟过来,显然,那第三次会议中光顾着和盛则柔含情脉脉,他全然忽略了身边的现实状况了。

      接过徐翊端来的茶细细品。

      默认女儿和徐翊为男女朋友关系的她对徐翊还是挺顺眼的,每个人的婚姻是需要自己把握和努力的,都是奔三的人,要是思想再不成熟,那也不是她这个母亲可以参与的。至于徐翊的个人问题,有个随时地提供徐翊具体情况的方有容,她也没必要多向本人加以询问了。

      “找个时间,和则柔回来吃饭。”

      “是。”徐翊简短回应,盛则柔的母亲的温和大方上他增添了求美的信心。

      抬目,盛家阿姨有话要和盛则刚说。

      她过来本是应盛则刚的请求,借着她的手给和小方和他一处共同名字的房产,对盛则刚这种奇怪的想法,虽然没法理解,不过,她挺喜欢方有容在金钱问题上的立场,这样谨守做人道理的年轻人不多,没拒绝也就来了,本就没想过要掠夺方有容财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她家儿子往不孝处带,那私房钱一定要扣押了,以后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子要尊老。除了这件事之外,她对盛三主动要求上班动机有一定的好奇,也想和盛则刚谈谈。

      盛三上班值得大惊小怪吗?订开地盘,让他们-说话。

      屋子是有点小,不能待在客厅,那就只能往小厨房挤挤了。反正现在也是做晚餐的时候,用上高压锅,十分钟就能吃上软软可口的粥了。再从冰箱取出土豆切成丝,配上青椒炒菜,清清白白的色泽挺舒服的。

      瞧着熟练忙碌着的小方,抬着边边站的徐翊还是回不过神来,小方居然和盛三的哥哥是一对?这……太神奇了。

      瞧着徐翊那态度,方有容也很奇怪,似乎熟人都能接受他是同人这个现实,可都无法接受他的那位是盛则刚,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今天去上班辞职,没想到学校的事情已经办下来了,就没去成。”

      徐翊道:“你做了个很好的决定。”

      “是则刚和郑律师帮我下定了的决心。”方有容笑起来:“虽然没有学籍,没有最终文凭之外,待遇和正式生一样,还算不错,对了,据说我们学校经常举办一些交流演讲什么的,有好的课题,我会随时通知你们。”既然花了钱,那就好好和朋友们分享高校的学术资源吧。

      “好啊。”还算讲挺义气嘛,那就决定不为没和他辞行的事情欺负小方了。

      算是回过味来的徐翊推了够瞧义气的小方一下,“哎,这样好吗?就算选也别选盛三的哥哥呀。”

      “为啥?”徐翊和他家则刚有矛盾吗?

      “那种人早晚得把你给甩了,赶紧脱身。”作为朋友,徐翊不得不大嘴巴一下。十足公子派头的盛则刚在行业内是有名的厉害,别看和熟人之间有说有笑,态度良好,其实绝对不是好惹的,没看到陆风的父亲也对他客气有加吗,徐翊对小方及其不明智的决定深感担忧:“要找也找盛三那样的啊,他绝对不适合你。”

      “我……听……到……了……”

      哑然的徐翊瞅着依着玻璃拉门口眯着眼盯着他的盛则刚,嘿,这屋子确实有点小。

      “这房子是该换换了。”盛家阿姨拽着手袋站了起来,道:“徐翊呀,可以送阿姨一程吗?”

      “是!”冲出小厨房,捞起随身带来的公文包连忙帮盛家伯母打开玄关的门,赶紧走人。

      “你们是一伙的。”瞧着一溜烟跑了的徐翊,盛则刚非常不满,居然被未来的姐夫扯了后腿。太不痛快了,难道他就那么不可靠吗?

      盛则刚的不可靠是一贯的,现在脚底板还酸着呢。看在满屋子“原罪”的份上,方有容也就不和他算今天的帐了。

      心里超级不痛快的盛则刚吃了三碗米粥和两碟子小菜,吃得有点撑,相结伴下楼散散步去。

      没了小金库的方有容在黄昏中显得有点单薄,大男人没个私房钱,心里空唠唠的,很不踏实。

      仔细盘算着目前手头的数目,方有容有点揪心,虽然说好在适应完学校生活后,就到张校长那赚点零花钱,可哪有那么容易,得好好用心,若是被人咆哮着“下岗”,可就不好看了。好在,还能从徐翊那边得到大半个月的基本工资,到月底,手头应该会宽松一点了吧。半百万身份的他居然在一转眼成了穷光蛋,想来就痛心。

      迎着他家有容恶狠狠的目光,盛则刚摇着手中的钱夹子哼哼笑,总算被他逮着养家的理由了,嘿嘿,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瞅着自以为翻身当主任了的尾巴都翘起来了还装作无辜的盛则刚,方有容实在无法理解他家则刚总想通过金钱来收买被认同的心态,他到底有什么不安的?就算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也没必要非要这样用无语不断刺激他吧,没有人能永远守着平衡心的,他,方有容也绝对不会例外。盛则刚的不健康的想法和做法难道也要将他拖进不好的生活状态中去?嗯,很值得警惕。

      并肩在小区外的小街转了两圈,小街的夜市透着白日里少见的喧嚣,昏暗的灯光下,每个往来的行人都蒙上了一层面纱,夜幕后,练摊的退出小车,盗版书和盗版DVD和女生使用的发夹头花是主打,无所不包中就有方有容盘算着要买的打折牛仔裤,当然街头小吃自然不少,方有容特喜欢逛这种小夜市,随兴在学生模样索摆的地摊上买上几个可买可不买的东西,闲中的消化着饱胀的胃部,慢慢悠悠转回家。

      对堆满沙发的衣物,虽然不能象女人哪样一件一件试穿,方有容还是都拆开看了看,盛则刚的眼光还算不错,模样检查到一个蕾丝花边。被这一声窃笑闹得无法安睡,盛则刚瞅着睡梦中期盼着明天穿上新一方的嘻笑不停的方有容,他家有容还真不是普通容易满足。

      清脆的门铃声回荡在拉紧窗帘的幽暗小屋内。

      半梦半醒间确定是自家的门铃声在响,谁在内床的方有容撩起窗帘,未熄的路灯透了进来,茫然再瞧瞧时钟,指针定在凌晨六点方向,这会儿是谁呀?

      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被方有容闹得半夜才睡下的盛则刚拒绝去开门。拍了一下撒赖的盛则刚,扣好散了的衣扣,方有容去看看是那个没点常识一早来串门。

      没点常识一早儿来串门的是盛三,他还提着一个食盒,是一家老店外卖的精美早点。

      盛三清晨专程过来给他们送早点?不太可能吧……

      正所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昨天言出不谨慎被盛家阿姨席卷了全部细软很可能会沦落成吃软饭的方有容及其小心着,让开玄关路径请盛三进来,方有容赶忙回身摇醒盛则刚,不好了,有重大情况!

      被摇起来的盛则刚瞧着盛三也怔了。他们兄弟之间在小时候的食盒解除就不多,长大后更是少了交织点,基本上也就是点头而过的状况,最近多有接触还全是因为方有容和那个所为的非官方组织的民间会议给闹腾的,盛三这会儿跑过来想干嘛?

      回避穿衣洗脸的两人,盛三认真视察着这个小居室。小居室小是小了点,可五脏俱全,格局也很合理,住一个人或是小家庭都挺食盒的,他很满意。

      看着认真视察小屋后表现出很满意的盛三,方有容不得不紧张起来,“这么早来……,您有事吗?”

      素来和气的盛三客气的微笑道:“我要征用这套房子,请两位尽快搬出去。”

      啊?对着镜子拍着男士专用乳液的盛则刚不可置信的探身瞧着盛三,这小子当他自个儿是谁?居然上门来要他们搬出去?

      无视方有容和盛则刚不满到极致的气势,盛三道:“昨晚母亲说了这房子的事情,现在这房子是抵押在母亲那边,母亲已经转让给我居住,这儿靠上班地点比较近,正好适合我暂用。”

      是,这个都市时钟太大了,盛大离金融区是远了点,不过,这种解释绝对不是盛三一大早跑过来视察的理由。

      “当然,想借来由我暂用只是个借口。”盛三自我揭发,“事实上是,我交了个女朋友,她的住宿条件不好,我想安排她住这边。”

      女朋友?盛三有女朋友?听来粉粉的,好奇怪。

      “你有女朋友了?”盛则刚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昨天才遇上的,是公司里的一个女孩,我是以婚姻为前提和她谈朋友的。”

      励志上班的盛三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定下了终身情缘?该说盛三不专心呢,还算感叹缘分的奇妙呢?不过,是挺符合这个社会的快餐结构。

      这算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吧,很想恭喜盛三的方有容实在找不出喜庆的话,站在应该百分百属于他的小窝里,他无言无语,就为了盛三结识了想要共守一生的女朋友,他俩就得搬出前天特地努力状点的小家?

      盛则刚也处于无言无语中,生三不是个会随意找借口的人,从他嘴里说出共守一生,也算是弟媳了,是什么样的女性会让生三一见钟情到这种地步?不想干涉别人的八卦,盛则刚也没多问,何况,生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的小道消息,他随时随地都能清查出来的,不必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会得到盛三的青睐,只是他回避着母亲这一点上,盛则刚觉得不是很妙。

      怎么办?为了盛三的爱情,那……那就搬?

      搬家很容易,除了随身衣物和被褥下面的几个红包之外,方有容满意多少其他值钱的行当了,坐在一圈,一边吃早点,一边商议着一些费用,正所为亲兄弟算明账,金钱一定要分个明白。

      盛三断然拒绝方有容提出的房租和装潢转让费用,理由是房子是抵押贷款给了母亲的,他是从母亲那里接收的,要支付租金也是支付给母亲,和他们没关系。最后,盛三强调:“我要准备结婚,要聚钱,要知道养育下一代费用是很大的。”

      这个一毛不拔的家伙!本想利用盛三的大方敲上一笔的方有容碰了个大钉子,奸商就是奸商,一个个精得半死。

      “不过……这时母亲给你的这个月的零花钱。”

      零花钱?阿姨真的给他零花钱?赶紧吧盛三掏出来的信封接过来瞧瞧,哦,好丰厚,要是每月能收到这样多的零花钱,他还上什么班。乐的方有容赶忙往内口袋里塞。

      “有容!”对他家有容接过零花钱乐得不可开交的盛则刚非常不满,怎么可以这样!满屋子的窗帘被单全部是他们在昨天精心购置换的,就这样成了他人嫁衣裳,难道就不觉得不甘吗!

      等了半会儿,没得到他人理睬的盛则刚低头继续吃早餐。在这个小家不可靠的他在家庭的地位从未曾高过。

      看来,一早来要房子的盛三是真的挺在意那个女朋友的,既然有了补偿,方有容也就不犹豫了,那就搬了吧。

      和只会动嘴巴使唤他人做事的盛则刚有着本质区别的盛三办事可麻利多了,纸箱都给他们运来放在门外呢。瞧着一大早准备好的方正的纸箱,方有容感悟着,看来他得好好-一下他家则刚只会使唤人的本能了。

      好几年的-生活,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了,也没必要让后搬进来的人多花钱,适用的那些都留下。这样以来,真正要搬走的并不多,最多也就是昨天盛则刚特地带回来的新衣物了,将想要带走的全部装箱后,赶着早,一起把几个箱子抬下去,将盛则刚的车堆了个满当当直接运送去了那边的新房子,他也好顺便认认门。

      和见钱眼开的没心没肺的方有容不一样,盛则刚对这个小屋极为依依不舍。一旁的方有容对此一点也不同情,还不是他自己考虑不周惹来的祸。

      新家在一片全新的楼宇中,那边的物业管理很得体,社区也很晚上,看着很好很大很漂亮的新居,就算再没心没肺,方有容也有点不安了,要把这样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有一定的难度。

      盛则刚关注着东张西望视察着的方有容的表情。

      这是个过好了的新居,盛则刚有心了,方有容给新房子打上一百分的满分。他从来不是一根筋通道底的人,请盛家阿姨转送的一番用心是盛则刚顾忌他感想的心意,他很感谢。有些事情也就不多说了,这些年的相处,他也看的很清楚了,他家则刚确实一个温柔却对情理并不通达的人。

      得到夸赞的盛则刚喜滋滋的赶忙送对新家百分百满意的他家有容上学校,时间可不早了。

      在社会现实中待了太久,乍乍回到学校环境,方有容居然也没出现以为的不习惯的状况。世界大同的现在,学校并不是大家预想的哪样是个世外桃源,学校的环境随着大环境早已掺杂了许多杂质,只是和社会沉闷的职业西装单调色相比,这里的色彩稍加鲜艳一些而已。大学生的生活既精彩又单调,在崇尚个性的年代,气势没多少人真正在意别人,插班进来的方有容被关注度也迅速消失在自我中心中。

      不住校,也就少了一些讯息上的沟通;不用考级不需要学分的插班生的尴尬身份又让他少了必要的人脉。要是不主动出击,单体会绕路的。

      午餐时间,和已经认识的几名同学聚集在学校小食堂,抬头看着食堂玻璃窗上挂着的‘高档’‘中档’‘低档’直白得过分的标牌分类,想不感慨都难,连学校这样的机构也在推波助澜人际的等级分化,大学生的精彩生活正被人为的扭曲着。

      对方有容自称是打工后来求学的这种说辞,相信的一个也没有,这年头,没谁可随意被骗。光是那心照不宣的庞大的赞助费,就不是个打工的能出得起的。

      不被新人的方有容干笑,总不能说自己是某某老板的情人吧,只有装傻笑回避了。这种不能坦诚的隔阂中,和人很容易相处的方有容并没有在交际上有实际意义上的突破。

      穿插在下班拥动的人潮中,回到新家,这是他和盛则刚共同的家?

      繁灯如星的夜幕中,独自躺在新家的那两米大床中央,瞧着头顶上的雕花天花板,奢侈!太奢侈!转动着两个大拇指的方有容盘算着被盛家阿姨席卷了他的那些所有资产的数额能不能买下这个房子的卧室部分?跳了起来,方有容将他包包里的房产证用塑胶袋装好,藏近专用鞋柜的最下最里边的鞋坑里,从不为家务事弯腰的盛则刚应该找不到吧。

      一夜醒来,迷糊糊翻身打着滚的方有容没有-到熟悉的体温,盛则刚没有归来。用足了感情,方有容也没将情绪转变一分一毫。既然选择了信任盛则刚,也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愿就这样往下走下去吧。

      盛则刚不在家的日子,生活和学习都在在按部就班的继续着,当管理课程上的理论只是和经历过的实践案例不断冲突时,最需要调整的是心态,遵循理论联系实际的准则,方有容在寻找着答案。

      上学的感觉还是有点说不清,不过,不需要追着经签奔跑忙碌,在时间上明显充裕了起来。和社会职场青年不同,学生的时间永远是充沛的,能够不必带着追求金钱的眼光到处闲走,这种曾经不能奢求成了方有容闲暇后的乐趣。

      学校安定下来,新居也安定好了,和郑律师联系后,郑律师在用电子邮件把他所准备好的一些浅显易懂的法制教案传给方有容备课,对去张校长那里讲课,方有容是怀着积极备战的心情准备着。

      上学两周后的一个双休日,准备好了的方有容乘上动力组赶着去张校长学校去赚点零花钱了。

      没什么寒暄,按照时间点,直接上课。

      站在讲台上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体会到他的神圣的,至少,方有容是怀着紧张甚至是亵渎的心情站在上面的。瞧瞧下面,和张校长预先警示的一样,年纪都不算小的男生女生熙熙攘攘着,对耽误了他们的享受生活的这个假日多于的开课宣泄着不满。

      难怪,像郑律师哪样认真的知识分子不能忍受,热血沸腾而来的方有容瞧着眼前在浮躁中沉沦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从农村来的年轻人,没有资本,没有后台,只有闯劲和基本的计数,他们怎么能这般无视课堂?

      这种喧闹低语随着听课老师的出现立即消失了,来听课的是张校长,实业家的气魄就是不一样。

      进门的张校长简单向学员门介绍了一下今天社会课的临时老师,拍手欢迎的同时,学员们窃窃私语着,刚才这位站在门边,还以为是个新学员。

      张校长隆重的推出方有容得到了一定的重视,已经心虚不起来的方有容放下所为的教案,彼此都没什么文化,还是别咬文嚼字惹人厌了,开课。

      课程从自己当年离开家乡到城市打拼的实质案例讲起,自己切身体会的就是现成的教案,方有容对自己的口才还是有点自信的,将求职的经验和失误都给大家做个参考,当然了,其中也融汇了郑律师提供给他的一些关于职业和从业上的法律知识……

      “你!你!你!”滔滔不尽的讲着事业故事的方有容直接冲到一角那边呵斥着三个挤在一起的小青年面前。从开课到现在,他们三个一直就在嘻哈推搡做着小动作,还不断-扰着旁听的别人,似乎在他们看来,听课在是一件很土的事情。

      被从讲台上冲下来对他们大声呵斥的小老师吓得一大跳,他们怎么了?不就是说话聊天么。

      冲吓讲台愤怒着的方有容让坐在最后边听课的张校长瞧得抿起了嘴巴,脾气那么好的小方都气成这样,那他还是彻底原谅郑庭轩了吧。

      “请你们看看你们后面的张校长,他是技校毕业的,也是白手起家办起这个技术学校的人,拥有这样大的学校和雇员,可你们知道年初的时候,他在什么地方吗?”方有容拍着桌面:“我告诉你!他在学校!他在听课!在积累知识!我所认识的很多非常成功的事业家,他们不是和电视电影小说中的哪样,完全是爹妈给的财富,大多都是自己创造的,这样的他们很多人都在坚持着定期学习和培训,你们凭什么臆想着有可能获得比他们更好的未来?就凭着你们连分析判断别人经验都不愿意的心态?”

      被所有目光参观着的张校长沉静的继续坐着,没办法,小方挺盲目崇拜他,其实每年要不是郑庭轩拖着他去占位,他还不愿意呢,现在想想,定期抽出空去听一些学术演讲夜市不错的知识积累的方式。

      “为什么张校长会额外开这门专业课之外的课程,你们以为张校长在没事找事花这份钱吗?”方有容环顾四周,“不是的,开这门和专业根本物管的课程是张校长单纯的在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想着以后你们有可能脱离了所学的技术,进入市场后的状况而作的考虑,想要给你们创立一个尽可能的捷径!”

      虽然在大学没待几天,也见了很多很不好的现象,可现实中的就业压力潜移默化促使着多数才进入大学校门的同学就开始做着一系列的准备,那些会计证、英语四级、六级证、计算机考级证、驾驶证、甚至包括着普通话资格证都成了大学生们对未来求职锁定的增加成功率的筹码。在这被无数大专院校包围着的城市中,对没有文凭这个敲门砖的眼前群体而言,只有努力和拼搏才能突破自我追求,更加努力来不及了,哪里还有资格去懈怠!

      “我宣布,有任何理由要离开的可以随性随意无声的离开,只要不离开的,要是再让我逮着做小东欧国内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干咳一声,一直被学员们悄悄关注的张校长站了起来道:“在这里,我也申明一下,我不是来给新老师压阵的,就是想听听新老师的课的内容情况,按照方老师的话去做,不想听课的自由离开,这不是专业课,绝对不给要求一定要参加听课。”张校长离开了,和小方所讲的一样,他只是凭着两新给将来很有可能走上技术之外的领域的年轻人一点点提示,这种课程本就不是应该强求的,在机遇面前,不是人人都捕捉到的,手把手教不出来财富。

      瞧着身板直了的不比他们小几岁的年轻人们,非要发火才能压住年轻人懈怠的气势,这让方有容多少有点气馁。整理情绪,课程继续。就能能不能体会,那就不是他能把握的了,反正,这些都是结合了他个人实际经验之谈,毫无保留。

      是周末上课的,没有上下课铃的体型,说到口干舌燥为止,看看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那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还要听听学员的反馈意见。

      学员们对城市生存成本这样的话题异常有兴趣,那就业单位提供的所为三金、五金法律含义成了提出重点。对学员表现出来的积极态度,总算找到热情的方有容尽可能立即答复,不能答复的法律问题当场给郑律师打去电话,迅速向积极的学员们作出正确的解答。千方百计和大学同班同学没打好关系的方有容在一堂课后已经和一大群和他同样走出农村的年轻人们称兄道弟了,冲向食堂,在没有人为区别出高、中、低档食谱的食堂里,年轻人们挤在食堂的长条桌上唧唧呱呱,对未来前程很向往的他们积极的将一些打心眼里想要问的问题倾诉了出来,对他们而言,进入企业后,单纯的流水线对他们这样年轻人而言是不是一种禁锢?那林林总总的疑惑聚集出两个字……不安。

      年轻人们明亮的双眸显出对未来不确定的茫然,对这些阳光背后的疑惑,只能掏出本子记录吓他们对未来不安全感的言谈间的质疑,这些方有容无法当场就回答,他得要和最为聪明的郑律师求教才能解答,不管如何,今天是充裕美好的半天,分手之际,彼此都期待着吓周末的课程。

      张校长对小方的表现很满意,这种课程是需要有心意会的,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增加课时,只有期盼,才能用心,而,无疑,最用心的还是小方。

      怀着不安和成就感并重的心思,搭着动力组赶了回去,难得的周末,他得去看看徐翊,不知道徐翊的房子装潢得怎么样了。

      在徐翊的新房装潢现场,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李志远和赵晓。既然李志远有心,平日也全无时间操心的徐翊选择了李志远的公司给他装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瞧着方有容,已经是一派职场人的赵晓再没给出脸色,本来嘛,他和李志远是一清二白的。

      “你真的去了张校长的学校当客座老师了?”递给方有容个饮料,今天难得抽空过来看看的徐翊有点匪夷所思,小方还真够胆子。

      不理会徐翊的调侃,今天学员们共鸣的表现体现出他比郑律师要喝得得多,方有容东张西望着,奥,挺大的,徐翊的小金库可能比他预测的还要多些,推了徐翊一拐子道:“请盛家姐姐来看过吗?”

      “把装修图给她看过了,有些细节是则柔帮着修改的。”提到盛则柔,徐翊有点腼腆起来,这份感情正在水到渠成中。

      看图纸和立体效果图有什么意思,当然要人亲自过来看看了。方有容掏出手机帮着徐翊给盛家姐姐拨去电话。

      瞧着眼皮都不眨说着需要借用盛家姐姐智慧的肉麻话的方有容,故作无所谓的徐翊满心期盼着。

      等着盛家姐姐过来的过程,方有容也把这次去张校长那边的过程汇报了一遍,对学员的不安的疑虑,徐翊表现得淡然多了,“适应去抓住时机和机遇,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不要高估了每个人适应社会把握机遇的能力。”

      听着这话,方有容也点点头,尽力解惑吧,不要强求。算着时间点,撒腿赶紧走人,免得被盛家姐姐逮着捏脸蛋,很丢人的。

      周末的每个街道都是涌动着人群,毫无停息,聚在流水般的人群中,成为“流水”的一部分,这就是都市人的人生。

      “你上哪去了?”开门进屋的方有容迎面就得到了抑制不住怒火的训斥。

      怔了一下,方有容瞧着玄关处双腿分立双手插在口袋对着他表示着强烈不满的盛则刚,哟,他家则刚好强盛的底气。

      “我去上课去了,怎么着,你要过问具体过程吗?”迎着态度及其嚣张的盛则刚,扬起下巴的方有容斜着眼角,这家伙想要干涉他的自由吗?也不想想房产证的前头的名字是谁!真以为换了房子就当家作主了?

      瞧着趾高气扬回应他的方有容,眨巴两下单眼皮,连忙伸出双手很有眼色的接过方有容出差时夹着的公文包,殷勤的从门边鞋柜上取来拖鞋,赔着笑,“有容,我回来了。”

      换了家居的拖鞋,踏步上来,仰着下巴的方有容哼哼,这才像话,情人一旦被惯得自以为是一家之主,那就不得了了。

      “你出门过吗?”

      “就出门了一小会儿。”被打击了气焰的盛则刚积极汇报,根本不吃他那套的他家有容是个很有手腕的人,还是赶紧卖乖的好。

      “别随随便便对我个人的行踪进行质询,我是有分寸有头脑懂得分析判断的社会成年人,知道不。”才当完两个小时的老师,方有容现在的感觉还在自我膨胀中。

      “知道了。”虚心接受批评教育的盛则刚表示着自己错了。

      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就该这样,哪能让不可靠的情人随意发挥小脾气呢,这可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碰上一回,严打一回。

      趾高气扬转过玄关,一眼瞧着沙发上端坐着盯着他的那不是盛家阿姨么,满心的严打措施瞬间化为灰烬,“阿……阿……阿姨!”吓死人了,这位阿姨怎么在这?

      盛则刚居然没给他个提示,太没默契了!

      和方有容之前的预想一样,直接占据主屋,再也没必要避在厨房的盛家阿姨瞅着方有容一身西装稍皱眉头,去上学穿这身?新买的那些怎么不穿?年轻人洁身自爱是修身的好事,不过,过于保持原则那就小家子气了。心下不满,对小方受惊的态度反应相当也淡然,顺口问道,“今天不是周末么?怎么还要上课?”

      “不是去学校。”感觉着客厅中明显不对劲的气氛,方有容也端正好态度,解释道:“我不是去学校上课,是去张校长的培训学校给学技术的学员随性说说工作上的经验之类的事情。”瞅着盛家阿姨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喔,盛家阿姨点点头,去给别人上课是得穿得正式一点。

      “你真的去上课了?你能讲什么?可虽误人子弟。”盛则刚有点好奇,他家有容还当真去赚零花钱了?

      这话说来无心,听得有心的方有容耳朵生疼,居然遇上这么个不把他的能力放在眼中的情人,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教金融的本身难道是金融家吗?教数字的难道本身是数学家吗?教人画画的难道本身是画家?真瞧不起人,好歹他是在社会江湖身经百战的,还在经过保险公司正规培训的,随便拉出个推销的比比口才,看谁能超过他,这年头,大道理谁个不懂,只是会说不会做罢了。

      “则刚。”盛家阿姨皱眉道:“就算是调侃,也不要言出压人,小方怎么不能当讲师,做到小方这份上很不容易。”她不是刻意给方有容说话,她是实事求是,在这个-无所不在的都市中,年纪轻轻一无所有的小方能扎根这个都市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做着求人的行当却没有卑微的气度,单是这一点,她就欣赏。“你事业一向顺畅,不过也要在顺境中思考逆境。”

      挨训的盛则刚无言,他插话本就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母亲会这般护着他家有容,看来母亲是挺喜欢他家有容的,挨训了的他挺高兴,一眼瞧着为他口出调侃而愤愤不平目露凶光的他家有容,他知道自己被记仇了。

      暂且将轻视了他的盛则刚放在一边,留着以后慢慢收拾。得到盛家阿姨维护的方有容真心殷勤摆上一些超市小吃,就算不吃,那也是待客的道理。

      殷勤小心的态度让阴沉着脸色的盛家阿姨稍作和缓,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不愉快?

      放下端上来的茶水,方有容回房换了衣服,外面天气回暖的很快,套了件盛则刚专程给他买的休闲装出去,得承认,盛则刚很会买衣服,简洁大方不失,简单的款式衬得小家子气十足的方有容很是大方,既然和盛则刚关系到双方父母默许的地步,就不用装矫情了。

      太过矫情,可就是做作了。

      客厅中盛家-谈话得很严肃,一出来就被盯的方有容小心了,为什么盛家阿姨这样盯他?刚才还在维护他,现在怎么一副要揍他的神情?他有什么把柄被抓了吗?

      “妈,你别胡思乱想,我家有容什么也不知道,他没那么多心眼。”翘着腿的盛则刚阻拦了母亲看着方有容有明显不善的神色。

      谁说他没有心眼?开玩笑,要是他没心眼,能哄到那么多零花钱?不满的方有容对盛则刚的谈话很感兴趣,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了?

      瞧着方有容询问着的目光,想想,反正要吹枕头风,还是说了吧,盛则刚道:“盛三的女朋友是个离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女儿。”

      噢,挺意外的,不过,“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在新世纪的今天来说,也不该是让人吃惊的事情,要是盛三看上个男的才是最要不得的吧。

      瞅着说着置身事外话的方有容,盛则刚撇撇嘴巴,他家有容平常精灵精灵的,怎么也不看看老妈的不善的脸色乱说话,为了盛三的事情,母亲正在火头上,他家有容居然这般说,想要讨打吗?只有再强调一下盛三喜欢上的是个带着孩子的离婚的女士。

      “离婚的女人怎么了?不就是感情不和了和不能与共的人分手么,这事情多了去了,大学里满是这样,在女性是半边天的今天,追求-自由是赋予女性的法律权利,有了孩子还要离婚,那一定是位性格坚强的女性;不抛弃自己的孩子,也感觉上是个慈祥亲情浓厚的女性;能让未婚的单身贵族盛三一眼钟情的更是个很优秀的女性。要不是有内涵的女性,怎么能让盛三那样认真的小伙子一见钟情?多棒的事呀,能在上千万的人口中遇到一天就决定要永结连心的伴侣,真是缘分。”

      盯着感慨赞美着女性赞美姻缘奇妙的方有容,要不是那个女性可能是未来的弟媳,他肯定和方有容没完。

      盛家阿姨瞧着正儿八经赞美女性的方有容,方家千金还真会卖乖,将明显为盛三开脱的言辞间还算有理有据,看来和盛三的关系处理不错。想了想,再想了想,怎么想,方家千金的话挺有道理的,小三素来是个认真的孩子,那个离过婚还有个小孩的女性还能得到盛三的钟情,那么,她应该女孩子好观察才对。其实,以盛家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算很值得庆幸的了,要是盛三找回来个男儿媳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已经稍微好了一点了,站了起来,开始行驶她的权利,视察视察房子的结构。

      为什么别人家的子女找个-人会被歧视和责骂,而他居然还要担负起侍奉婆婆般的人物?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他当真碰上了异类?

      陪同视察的方有容干笑着,阿姨这是明显在报复他不谨慎的言行,好在,她只是欺负性的在书房和阳台转了转后就准备回去了。

      避免以后给小鞋穿,拖着盛则刚一志将阿姨恭敬送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方有容转身瞅着了盛则刚。

      盛则刚小心了,言出不谨慎,看来他劫难逃,准备就义吧。

      正盯着盛则刚要发难的方有容突然转身就往楼下冲,还喊着:“阿姨……”

      反应迅速的盛则刚迈步追上,连忙询问,“干什么呢?”他连手都没竖起来,方有容跑什么?

      “门关上了,我没带钥匙,你也没有吧?赶紧下楼追上阿姨,说不准确无误她手上有备用钥匙。”正准备要和盛则刚说道说道的他顺眼瞧着了严实合上了的家门,立即意识到手头没有钥匙的现状,这才招呼着下楼梯追,应该来得及追悼这盛家阿姨才对。

      拖回还要往楼下冲的方有容,盛则刚左右瞧瞧,楼层无穿梭不定人员,他顺手不知道从哪儿-出个卡子,花了二十秒,门锁弄开了。

      心情想不复杂都不可能的方有容跟着进来,瞄瞄完好的门锁,手艺啊,就是值钱。

      天不早了,准备开饭吧。

      从双开门的冰箱往外拿包装好的美食往光波炉中旋,盛则刚出手一向奢侈,这些从老字号餐馆买回来的现成美食,丰盛得让人食指大动。

      “本来想留妈一起起,看她心情不好,就算了。”一心吃独食的盛则刚振振有词。

      “不给盛三打个电话说说吗?”帮着一起弄的方有容提醒着,照着盛家阿姨那派头,看来是闹过了。

      想想也对,盛则刚去打电话了,没说几句,把电话转交给方有容的盛则刚撇撇嘴,本来想邀功,这小子居然不信他这个老哥,要直接和他家有容确认。

      瞧了被亲弟弟都不信任的盛则刚,方有容真感慨,人人都觉得盛则刚不可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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