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家园 - 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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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xiao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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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作者: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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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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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1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1:4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中午,管阳被电话声吵醒。

      一开口发现自个儿的嗓子发不出声,费力说了句“晚点再打”后挂掉电话,继续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2点。

      他常年在东方混,宿醉对他影响不大。这会儿,他虽然还觉得头痛,但已经jing神多了,只是喉咙还有点儿痛。坐起身甩甩头,掀开被单,发现自己全身□,不禁愣了一下……他的衣物都在地上。心想可能是自个儿糊里糊涂脱下的。

      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将地上的衣手拾起丢到椅子上,顺手将邹巴巴还沾着酒气的被单也扯了,然后,他看见深蓝色的床单上有几点暗红。心猛的呼呼擂了几下,爬-仔细看……他确定这是干了的血迹。

      昨晚上之前是肯定没有的,他确定。那昨儿晚上,他到底做什么了?破了个处儿?

      是谁呢?默儿?凌雪?啊!不会是李丽吧!管阳恼得猛抓头发。真是想不到,他在酒缸里泡了这么多年后,竟然还是酒后luanxing了!妈的!怎么办?大伙儿都是朋友,这事儿怎么处理不好他会被乱棒打死!

      一时间,懊恼,气闷等情绪全上来了。管阳扯着头发努力回想……总觉得有点儿不对的地方,可到底是哪儿呢?

      他双手成爪放在眼前死死盯着,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这双手有攀过险峰逛过桃花源的记忆。要不是小管弟有探险记忆,他就真以为是李铁几人儿趁他熟睡时撒了点儿狗血在他-制造XX事件了。再从头到尾回忆一遍昨晚的事儿,醉酒前倒是像电影回放一样一点没漏,可进房后的一切他恁是想不起了。妈的!拍着自个儿的脑袋,管阳沮丧不已,瘫倒-瞪着天花板发呆。

      门“喀”一声被打开,李丽走过来,蹲在床边问:“管阳,你没事儿吧?”

      管阳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嗯,横看成岭侧成峰,好身材!他轻碰一下她搁在床边的手,很暖!管阳笑笑,起身道:“没事儿,咱出去看一下他们吧。”

      大厅里,几人还在呼呼大睡。

      “默儿他们呢?”管阳问。怎么不见那俩女人。

      “在房里睡着呢!昨晚上在外头趴了一下,全身都痛,就-进客房里睡了。”早上她醒来才发现三人睡一铺儿了。

      管阳闻言,走进客房,默儿和凌雪还靠在一块儿睡。俩人儿脸儿彤红,管阳轻触她俩额头……没发烧,可能是给热红的。

      关上房门又回到客厅,将白星几人全叫醒。

      “妈的!饿死了!白星,去厨房弄点儿粥吃。”李铁撑头抚肚叫道。

      “为什么是我去!丫几个不会自己弄啊!”白星也是肚子咕噜响。他没力气啦……

      黄子学揉着眼皮儿四下看,问:“黎曦呢?”

      呃?大伙大眼儿对小眼儿……不知道呀。

      管阳脸色阴沉,拨黎曦电话,那边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妈的。”五分钟过后,管阳咒着将手机摔地上。可怜的手机立马被肢解了。

      “你干嘛呀发那么大火!”李丽将地上的零部件拾起,重新组装好,放在沙发上。看着管阳气怒的脸道:“他不会是去吃午饭啊干嘛的吧?”

      白星几人想想,点头……可能是醒来饿了,就出去吃饭了。“黎曦呆会儿应该会帮咱带点儿吃的回来吧?”众人期待着。

      管阳沉着脸儿郁闷道:“都起来!一块儿去外面吃吧。”

      众人在小区外的小餐馆儿里吃了些淡食后,纷纷告辞回家了。

      管阳一路拨黎曦电话回家……还是关机。妈的!管阳将手机扔-,转身便朝沙袋狠狠挥拳,边咒边打,直打得筋疲力尽,瘫坐地上。耙了耙汗湿的头发,昂头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的景象尽是黎曦,黎曦,黎曦……

      啊!管阳受不了地大吼一声,奔到客厅拿了手机车钥匙便甩门出去。开车到河堤边儿飙了好几圈儿,怦跳的心依然狂燥叫嚣着……头好疼!

      锁了车,管阳跳上堤栏,看看江面,看看走动的人群,看看天空,看看白云……怎么看都不是!啊!管阳朝着江面大吼。受不了了!真难受!怎么了呢?到底怎么了?

      他拿出手机又拨黎曦的电话,依然是那冰冷的机械声。妈的!管阳扬起手就想将手机丢出去,却突然被一只手给制住了。他转头一看,吓了好大一跳……制住他的是个老伯。而那老伯身后则站着一堆人,都一脸紧张又害怕地望着他。

      管阳愕然,现在是怎样?

      “小子,有什么事儿你先下来再跟大伙说说,看咱能不能帮上你?你父母将你养大不容易,别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老伯语重心长道。身后那些人也附和:“是啊小伙子,你先下来吧,。”

      呃?轻生?管阳脸上黑线如瀑布。这些人竟然以为他要跳江?

      老那伯见他脸色又沉下去,忙紧紧抱住他的腰,死命将他拖倒在地。管阳费劲想挣开他的手,谁知众人以为他又要跳上去,立马一窝人压上来,你捉手我捉脚的让他动弹不得。

      真是够了!管阳气得满脸通红。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妈的!快放开我!笨蛋!你们哪只眼睛见老子要跳江了?快放开!”

      “真的?”众人疑问。见他一人坐栏上骂骂咧咧,又要将手机丢江中,还以为他要想不开呢。

      “废话!当然真的!我长得像是会轻生的模样吗!”管阳吼。也不睁大眼睛瞧瞧!

      众人仔细他俊俏的脸,冷冷的表情,有条理的话语及一身名牌衣物……想想也对,是不像会跳江的人。随即放开他。管阳手脚一自由,立马跳起来奔向不远处的车子,呼拉一下便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笑笑两下,散场。

      所有人都知道,最近不要惹管阳。现在的管阳,像一头暴龙,动不动就朝身边儿的人-火,大有烧不死人不罢休的意思。因为管诚几人去外地出差了,没人管他,他就天天晚上在东方混到凌晨五六点,被人催了才离开。

      离开了也不回家,开车到处飙。这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让他钻了个遍。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回家,倒头就睡。醒来打电话,继续听那机械声,继续当暴龙。

      这天下午,管阳醒来,继续听完那机械声后,开车回父母那。

      管家父母见他回来,惊喜之后便是满满的心疼。管母抚着他有些憔悴且没jing打采的脸道:“你小子怎么把自个儿折腾成这副德性的?做了什么事儿了?你哥知道不?”

      他摇头,搂着管母的腰,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妈……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了?”……无助又难过的语气让管家父母听了更是紧张又担心。

      “儿子,你说咱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管父给他倒了杯茶。他一口饮尽,想了想突然抱头大叫:“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儿了!”

      “你……”管母扶正他的头,神色惊惧不已,厉声儿道:“管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嗑药了?”

      话一出,管阳和管父都惊了。

      “管阳,你不是吧?”管父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不是他不相信自个儿的儿子,而是管阳这模样儿实在太可疑了……颓废又憔悴,而且他天天混在东方,难保在管诚不注意时不被人有意带坏……一时间,管家父母什么情绪都上来了,心疼,悔恨,自责……

      “儿子,那玩意儿不能再碰了知道不?会毁了你的!”管母搂着管阳硬咽,两手摩挲他的脸。

      “妈!”管阳挣开,抹了把脸,无奈。前些日子才被一群人以为他要跳楼,现在自个儿父母又以为他嗑药!妈的!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受够了!“妈!我没嗑药!你要相信儿子我啊!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真的?”管家父母齐声喜道。太好了!这才是他们儿子嘛!不是嗑药那什么事儿都好办。“那你说说,你现在这样儿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管阳犹豫。怎么说?他自个儿都弄不清楚!

      “跟爸妈说说,也许能给你出个主意呢?”管母鼓励道。

      “我怕你知道了生气。”肯定会生气。管阳毫不怀疑。

      “不说怎么知道咱生不生气!”给他一爆枣,管母喝道:“快说!”

      管阳心想横竖都是一刀,干脆就把那晚上的事儿全倒出来了,还特意声明那人是男的……意思是他们儿子上了个男人!管家父母听后也忘了生气或者表现点儿别的情绪,脑子中只盘恒着‘自家儿子酒后luanxing上了个男人’这个让他们头晕目眩的消息……

      “那,那后来呢?那人怎么样了?没要挟你要钱吧?这事儿没其他人知道吧?”管母惊过之后马上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事儿。

      “妈!你当黎曦是什么人了!他怎么可能做这种没道德的缺烂事儿!人家可是X大的研究生呢?”管阳对老妈贬低黎曦很不满……这不等于贬低他嘛!

      “是是,妈错怪他了!”管母立即补救,抚顺了管阳的皮毛。“他人呢?他怎么说?没人知道这事儿吧?”

      “没人知道,都醉了。我醒来黎曦就不见了,打他电话总关机,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着。”管阳垂头丧气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家去了?他也没问他家具体在哪……真是!管阳想到这,忍不住又扯自个儿的头发自nue一番。

      “儿子,他是你朋友呢,你竟然把人家给那啥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忒对不起他?”管母小心翼翼问。

      “嗯……对不起是有点儿,可我最气他躲我!”说起这个管阳就气怒。

      完了!管家父母心头同时浮起这念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管阳不知道自个儿怎么回事儿,他们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知道?瞧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儿,维护黎曦的劲儿……唉……俩人同时摇头叹息。

      “儿子,开学了黎曦肯定会回来的。你能答应妈妈以后不再见他吗?”管母抚着他的头问。

      “不成!”管阳毫不犹豫拒绝。

      “你都对人家做了这种事儿,你想以后怎么面对他?万一他恨你不想见你呢?你再去找他不等于往人家伤口撒盐,把自个儿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吗?儿子,别再见他了,啊?听妈妈话。”管母劝道。

      “不成……妈,不成……我会跟他道歉,让他别恨我,我不是故意的。”管阳一想到黎曦恨他……心都纠紧了,针扎一样疼,难受极了。

      看他这样儿,管家父母对视一眼,眼中依然是心疼,表情里却掺和着一种晦涩的容忍。

      “儿子,这几天你就在家呆着,别出去了,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啊?”

      “嗯。”管阳应着,他现在也没心情出去玩。

      这晚,管阳早早便睡了。也许是因为父母的轻言温语,好多天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的他一躺倒自个儿散着洗衣皂香的-,马上就沉沉睡着了,连困扰多日的梦也没再梦起。

      隔天醒来,管阳神清气-的不见昨日憔悴。家里只有煮饭的钟姨在,他父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晚饭时间,管家父母回来了,还带着一漂亮男孩。那男孩儿一见他便朝他灿笑,让管阳-不清头脑……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儿。

      “管阳,他叫凌瑞,我一朋友的儿子,怕你一人儿在家闷,让他过来陪你几天。”管母介绍道。“小瑞,这是我儿子管阳。

      “管阳。”凌瑞朝他伸出纤细手掌。管阳轻碰一下放开。

      “妈,我饿了,快坐着吃饭吧。”管阳说着,将管母拉到餐桌前坐下。自个儿坐在她旁边,给她夹菜,又给管父夹。嘴里招呼凌瑞:“别客气啊,当自个儿家里。”

      凌瑞点头微笑,也不见扭捏,自个儿动手吃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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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2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2:00 | 只看该作者
     饭桌上,管阳给三人儿讲些趣事儿,逗得他们-饭不已。管母咳了几声,敲敲桌子道:“臭小子,你想让你妈我咽死啊,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妈,妈……”管阳拍拍管母的背,谄媚献言:“妈,瞧您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一看就是长命百岁,跟我爸一样。你是说吧凌瑞?”

      “呃,是啊,阿姨年轻时候肯定是美女呢。”凌瑞笑言。

      “那是!就因为有我妈的漂亮因子,她儿子我才这么帅嘛!”管阳赞着管母,顺带自夸一番。

      “你小子,这脸皮儿咋地这么厚呢?还有这嘴儿,恁地贫。你跟你哥二十来年,也不见学得他半点沉稳样儿。”管母好笑。管阳这性子也不知像谁。

      凌瑞听了,咯咯笑出声来。清脆笑声引得管家三人齐齐望。

      “呃……”凌瑞一下子受六只眼儿注目,白白脸皮儿上腾两抹粉红,像朵娇艳盛开的桃花。看得管家三人啧啧称奇。

      “呵呵,小瑞怎生得这般漂亮呢?像个女孩儿。”管母笑道。

      “是啊是啊。”管阳附和。“咱东方的王子也很少有这么漂亮的。”大多都是帅。

      凌瑞听他们这么一说,更是脸红到不行,低下头猛扒饭。

      吃过饭后,管阳便回房。打开MSN,见那人头灰灰,他伸手隔着液晶屏--那人头,沮丧喃着:“黎曦,到底去哪儿了?”

      此时的黎曦正在家里睡觉。

      话说那天早上十点多钟时,黎曦醒了。一睁开眼睛便见自已和管阳俩人像熊抱犹加利树般四肢交缠,最重要的是……俩人都是赤身LuoTi的。黎曦如遭电击般顿时头晕目眩,身体的不适已经告诉他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他摒住呼吸,轻手轻脚将还在熟睡的管阳的四肢挪开……管阳的手指轻微动一下,他就吓白了脸儿,就怕他这会儿突然醒来。到时候……到时候怎么样他不敢想象,也没脑力想象!

      下床从地上凌乱的衣物中翻找他的,想迅速穿上,可不行。下半身……尤其某个部分的酸痛差点儿让他不支倒地……花了好几分钟穿好衣服,再偷偷--四找查看有没有遗露下属于他的痕迹……很好,没有!再静听门外,不错,很静,估计都没醒。

      他蹑手蹑脚挪到门边儿,想想又折回来,捡起地上的被单轻轻盖在管阳□的修长身躯上。面色彤红的再次蹑手蹑脚扭-门走到客厅,拿了自个儿手机,出门。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了一圈之后,黎曦两腿发软的靠着路边的广告牌,心想以他现在这身体状况再这么晃下去,铁定晕倒。但又不能折回管阳那儿……现在他没办法面对管阳。他现在脑子乱成麻团,需要时间整理。

      掏出钱包数了数,他拦了辆车直奔火车站。很不幸,当天到他们市的车票卖完了。黎曦盘算了几秒,改卖到他市的票,到时候再转车。

      上了火车黎曦便将手机关了。肚子很饿,可他没半点食欲,只喝了些水,靠着座背迷迷糊糊的,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到站了跟着人潮下车,再去买票,再上车……两天的车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当双脚踏上自已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土地上时,黎曦有恍然一梦的感觉。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买了瓶水和几个苹果,边喝边往大龙潭走。颤悠悠地爬到山腰坟前,将手上的果摆在墓碑前,拜了三拜,然后拿起一个果张口就啃。

      一连吃了两个果,体内回了点儿气力了,他才盘坐坟前,细细思索那天发生的事儿:先是吃饭,然后是喝酒,估计快十二点时,他顶不住了,便-回房睡觉。结果……晕乎乎的他-进管阳的房里了!管阳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懂,他当时睡得烂熟,然后,他只觉得自己被个温热的东西贴住了,很热,他想挣开,可浑身乏力。然后,那温热慢慢地就拂满全身,更是让他的意识陷入混沌底儿……之后发生的,就半点儿也记忆不起来了!

      黎曦出神地翻转着指间的手机……不知道管阳醒来后会怎样?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那晚上有发生过这事儿吧……可他突然就音信全无……妈的!黎曦暗咒,他现在是不是有点儿此地无银啊?算了,回都回了,等过完这暑假,他慢慢把这事儿理清了再说吧。

      回到家见家人惊喜交加的表情,黎曦只觉得五味杂阵。轻声说了句“我回来了”,便进房拿衣物进浴室。

      两天没得洗澡了,身上尽是汗臭味。他将水温调到冬天的温度,站在蓬头下让热水从头淋到脚,再拿香皂细细洗去身上的污腻,-干净洁白的肌肤……轻抚自己轮廓深现的锁骨及越显凸起的肩胛骨,黎曦心里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两天下来,他的身体像是被剥了好几层皮,形削骨立的……也不知道家人见到他时有没被吓到。

      穿好衣服出来,他爸已经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他静静吃完,回房。

      黎春坐在他床沿,见他,便拍拍身边示意他坐下。他关上门,坐到黎春旁边,两人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黎春才道:“我记得你上周还说不回来的,现在怎么突然回家了?还连个行李都没带。”

      “想回。”

      黎春转过脸,捧着他的脸细细道:“瘦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黎曦不语。他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告诉她。

      “曦,告诉姐你怎么了,嗯?刚才你洗澡时,爸妈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都很担心你,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儿,多让人心疼啊,怎么了,嗯?”黎春一脸担忧。黎曦以前什么事情都不会瞄她的,现在是怎么了?

      “姐,我好累了,等我睡醒了再告诉你好不?”黎曦疲倦地闭着眼睛道。黎春点点头,轻手关门出去了。

      黎曦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开始做梦……梦见奶奶弥乐佛样的笑脸,妈妈扭曲的脸,管阳痞痞的笑脸,冷漠的脸,开怀大笑时的脸……管阳无数的表情在他脑子里闪过……

      他知道自己睡得昏乱了。偶尔黎春将他叫醒,喝了些粥后他又继续睡,继续做梦。这梦,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曦……”

      他听见黎春叫他,睁眼想起身,双手软绵得连身体都支撑不起。黎春将他扶坐起来靠着床头,端起矮柜上的碗轻声斥道:“你都睡了两天了,再睡下去就成僵尸了。来,吃些肉粥。”

      一口一口喂他吃下,吃完又再添一碗。黎曦真的饿坏了,一边吃了三碗肉粥。

      “曦,别在-躺了,你出去走走,瞧你苍白的,都不好看了。”黎春捏捏他消瘦的脸怜惜道。

      黎曦听言起床,洗过澡,和黎春一起出门。俩人牵着手在街上瞎逛,买些小零食,说说笑笑,像小时候一样。

      “曦,你去妈的摊子上坐会儿,我去跟同事打个招呼。”黎春嘱咐黎曦后便朝不远处站着的两男一女跑去。

      黎曦走到黎母的摊子边呆站着……

      “你怎么出来了?快坐下。”黎母转身见儿子立在身后,愣了一下,拿了张凳子让他坐下。

      “跟姐一块出来的,她在跟她同学聊天。妈,忙吗?”黎曦左右张望。街市上很热闹呢。

      “现在不忙,这会儿太阳正挂中,人都躲暗处纳凉了,晚点就忙了。”黎母看着街面道。黎曦“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俩人都沉默着。良久,黎母才吞吞吐吐问:“你,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黎曦听了一愣,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别扭的母亲……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她问他的事。他心里咚咚擂着,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黎母见他不语,又道:“你不想跟我说吗?那算了。”语气有着压抑的落寞。

      “妈,我一直想问你……小时候……”黎曦小心观察她的表情道。不想刚提了个头儿,黎母突然就眼睛泛红,泪水滚滚地扭身抓住他瘦长的手,哽咽道:“别说……别说……妈一直悔恨到现在!”

      “妈,对不起,我不问了。”黎曦轻轻捏着她的手道。

      “曦啊……”黎母头枕膝上,肩膀微微抖动。“曦,妈对不起你!那时候妈不是故意的,相信妈。那时候年轻,整日被几个孩子拖着闹着,脾气压都压不住,心里燥得很。不巧你那时候又剪烂了我准备送人当结婚礼的布,我气爆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过后妈很后悔很难过……你看妈的眼神就像陌生人一样……呜……”黎母说到伤心处,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妈,你别哭了。”黎曦抚着她的背咬唇忍泪道。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她恨他呢。“妈,你别怪我……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才想问你的。”

      黎母拂袖擦掉眼泪,抬头疼爱地看着他的脸道:“妈怎么会怪你!妈是怪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没敢跟你讲明白。看你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离我远去,妈这心里疼得死去活来。”

      “妈,忘了吧,都忘了吧。现在不是好好的了吗?”黎曦笑道。

      “好,忘了。”黎母暖暖一笑,捧着他的脸细细瞧……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像这样光明正大地瞧自已的孩子。“我儿子真俊呢。”

      “妈!”黎曦脸红。黎母看了呵呵直笑。随后又问:“曦,告诉妈,你突然跑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让我再想想,想明白了我一定告诉你们好吗?”

      黎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管阳,你忙吗?”

      房门外,凌瑞的声音传来。管阳关掉MSN,开口道:“没事儿,进来吧。”

      “你在做什么?”凌瑞凑近问。电脑开着,却没见开有页面。

      “没,也不知道做什么,玩玩游戏吧。”管阳坐到-,拿起手机……五秒钟后又丢下。耙耙头发在房里踅来踅去……这是管阳最近做得最频繁的动作。手机突然响了,管阳飞身扑过去,拿起来一看,脸色沉了沉,摁掉,关机!

      烦……这时候怎么就尽是这些人找他呢!

      管阳起身拿起书桌上的车钥匙,对凌瑞道:“你在这儿玩儿吧,我出去一下。”

      “哎等等。”凌瑞拉住他。“我跟你一块去成吗?一人儿在这挺闷的。”

      “唔,那走吧。”

      俩人开车沿着河堤兜风,绕了几圈儿后管阳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跳上堤拦坐着。凌瑞也学他样儿,两腿晃啊晃,席席凉风吹来,好不悠闲自在。

      管阳愣愣盯着白波荡漾的江面不说话,凌瑞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长一段儿沉默……

      “管阳?”凌瑞忍不住开口了。沉闷太让人难受了。

      “嗯?”管阳转头,傻傻的表情很可爱。凌瑞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这模样儿真不像你呀。”

      嘁!轻哼一声,管阳转过头继续望江面。“你又知道我什么样儿了?”……不过在他家住了两天而已,平时随便聊聊也没聊出啥真心话,他能了解他什么。

      “嗯……说来确实不知道你什么样儿,但直觉你平时不是这样儿的。对不?”凌瑞侧头,低低笑道。那笑容如丝丝凉风,吹走周身的燥热。

      管阳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了?”凌瑞灿笑。“觉得我太漂亮,看上我了?”

      “哈,不错,脸皮儿够厚,快追上小管爷我了。”管阳笑道。

      “哦……那你喜欢我没?”凌瑞兮兮笑着,移近他。

      凌瑞身上淡香的气息飘进管阳鼻间,他深深吸一口气,伸手捧着凌瑞的脸儿细细瞧:漂亮的眉眼儿,挺直的鼻梁,红润小嘴儿,真的很漂亮……放开手,管阳又继续盯着江面,淡淡的看不出啥表情。

      “你有女朋友吗?”凌瑞蹭蹭他的肩膀问。管阳摇头。

      “像你这种长相这种背景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再说你也二十几了,没有女朋友说不过去……是刚分手了还是怎样?”

      “没有就是没有,哪儿来这么多后备选择。”

      “那你……你怎么……怎么解决生理需要?”凌瑞问得吞吞吐吐。管阳听了,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只是随便问问,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一健康大男人,又说没女朋友,我这么问不奇怪吧!”凌瑞面红耳赤道。

      “哈……问题是不奇怪,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而已,你也是男人,难道你不懂性跟爱是可以分开的吗?没有女朋友又怎么?有女人就行了。两厢情愿各取所需,谁对谁都没有责任。”管阳淡淡道。

      “什么责任不责任,我没觉得有女朋友是种责任。”凌瑞摇头道。“这不是理由,你说说,为什么你不想有个固定女友?”

      “丫的,你烦不烦啊!”管阳喝。“我没碰到我喜欢的女人,所以没有女朋友,懂了没?”

      顿了一下又道:“我这人是有点儿自私的,除了家人外,不太能牵就别人,做什么事都不会勉强自己。”他一向爱怎样就怎样,不喜欢别人对他指这儿指那儿的。

      “难道你对朋友也不牵就吗?我不信。”人与人相处怎么可能不相互牵就。

      “朋友不一样……哎怎么说呢?比方说:如果我烟隐很重,我妈让我戒烟,那么我会因为她是我妈所以我去戒烟;但如果是朋友叫我去,我顶多只会在他们面前少抽,而不会真去的戒烟。懂不?前者就真的是牵就,后者只是配合一下,嗯,大概就是这意思吧。具体也说不上来。”他一下也想不到太深层的理论。

      “就真的没有一个朋友能让你牵就吗?”凌瑞还是不太相信。

      “唔……“管阳脑子一一过滤那些个朋友……白星?没有;李铁?没有;李弄?没有……都没有……嗯,黎曦?到黎曦时,他犹豫了。如果黎曦让他戒烟……他会戒!

      黎曦跟其他朋友不一样,所以他会牵就黎曦。管阳想。

      凌瑞看他微变的表情,迟疑问到:“有的,是吧?”

      管阳点头:“嗯,算一个吧。”

      “哈,真想不到呀!哎,那是什么样儿的人?一大美人儿?”凌瑞朝他挤眉弄眼儿。

      嗯……什么样儿的人?管阳脑子里浮出黎曦的影儿。“嗯……整个人儿长得很玲珑,手啊脚啊脸儿啊什么,都是细致的;肤色偏白,头发是亚麻色的,很软;眉毛细细的,眉尾还有颗褐色的痣;眼睛墨儿一样黑,生气时那眼睛更是黑得发亮,很漂亮;那五官配那小脸儿,很单纯的样儿;平时不怎么笑,但一笑起来,就很好看,让人……”管阳十指泛白紧抓栏杆,没再说下去,心咚咚鼓噪着……原来是这样啊!让他怦然心动……

      他气恼,紧张,担心,想念,憔悴……竟然全源自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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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3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2:18 | 只看该作者
     哈……管阳突然放声大笑。困扰他这么久的郁气一扫而空,心底泛起了纯粹的甜和紧张,表情喜忧半掺。他爱上一男人!这认知他全然接受,只是不知道黎曦现在哪儿?他会怎么想?万一……妈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到时候再说!他管阳都接受了,黎曦嘛,死赖着也要他接受!哈,就这样儿!管阳一颗心欢快跳起了森巴舞……

      “管阳……”凌瑞愣愣看他繁乱变换的脸色,不知要说什么。

      “你跟我爸妈说,他儿子没救了,真爱上一男人了。”管阳笑着拍拍凌瑞的肩膀道。

      凌瑞一惊:“你怎么知道?”

      “哈……我妈哪些朋友我没见过!再说了,我才刚跟她说起那事儿,她隔天就带一漂亮男孩回来了。”管阳觉得他妈玩儿这手段儿忒不上档次。“我猜她把我的事儿都大概跟你说了吧?她叫你来估计是想让我明白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酒后luanxing才颓成那样,顺便再探探我是不是喜欢男人吧?”

      基本猜对了,凌瑞无言……他是一家高级俱乐部的公关,俱乐部里什么样儿的人什么样儿的要求都有,管家父母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上他的。第一眼见面,管母将他上下瞧了个遍,直赞他长得好。然后开门见山把情况大概讲明了,要他帮忙配合。有钱赚他当然愿意,当下就同意了。而当管母说道只是让他回家陪自已儿子聊聊天,住几天儿就可以了时,凌瑞着实吃了一惊。他吱吱唔唔问不用提供身体服务吗?管家父母大摇其手。管母道:“我们都明白自己儿子爱上一男人。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而已。”……就这样,管母就将他带回家了。

      “我妈也把我想得太蠢了点儿了,真是……好歹我也混了几年,怎么可能傻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呢。”管阳笑。

      “那你怎么不挑明,之前直接跟他们坦白就不行了?”凌瑞不解。

      “呃……这怎么说呢?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才懂。再说我也不能拂了我妈一片心意啊。”管阳嘻嘻笑道。“走吧,咱回去了。说来,我还真要谢谢你呢!哈……”

      管阳跳下栏朝他挥挥手,朗笑。

      凌瑞望着他,心底泛起涩涩的感觉,这人……如果他喜欢的人也是像这人一般,那多好!

      凌瑞第二天早上便跟管家人告辞了,管家父母也没说什么,因为管阳昨天晚上跟他们讲白了……

      “爸妈,你们都知道我爱一男人对吧?怎么办?儿子我是真爱上一男人了!你们接受不?”

      管家父母对视一眼,叹口气:“都这样儿了,咱还能怎样?只是一想到你爷他们就头疼啊!还有你哥!”

      “我哥没事儿,只是,妈,要麻烦你先跟爷他们通通气儿,免得到时候他们被吓昏倒。”老人家经不起剌激。

      “你小子知道还敢做这种事儿来剌激咱!”管母伸手就给他俩爆枣。

      管阳长手缠住她,撒娇:“妈,原谅我,嗯?”见管母脸色难看地点头了,便笑兮兮往她脸上亲一个,然后跪在他俩面前轻声道:“妈,爸,真对不住你们,把我养这么大可不容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黎曦,所以又得让你们为难了。”

      “你这孩子!”管母将他搂进怀里,哽咽道:“养你这么大确实不容易。又皮又跳的,让人头疼。你说你要是像你哥一样规规距距的多好?偏一劲儿地惹是生非,现下又闹出这事儿。你说你回来跟咱吵吵闹闹一场也好,咱也有理由怪你骂你。偏你又乖乖顺顺的什么都招了,自个儿痛苦难过,却又什么都不懂,小狗样儿的眼神依赖咱,咱看着多心疼啊!横行霸道的小管爷怎么能有那种迷茫表情呢?想想罢了!没什么比自个儿子更重要的。如果没法儿改变,那就这么着吧!人生在世几十年,一晃就过,咱还能看着你多少年啊。”

      “妈……”管阳紧环着管母,心里酸酸的,眼泪簌簌掉个不停。

      “啧,别哭了。”管母擦掉他脸上的泪珠儿,调侃道:“真难得呢!他爸,你瞧这小子,打小到大就没见他流过几滴泪,这会儿倒好,泪流成河了,呵呵。”

      “妈!”管阳老羞成怒。

      “哈哈……”

      凌瑞走后,管家父母也出门儿找人打牌了,晚饭时间也没见人回来。管阳一个人吃过晚饭便窝回房间,上网查找了无数个g@y专题,发现有个《判断g@y的四个指标》,他囫囵吞枣扫一眼,对照自身,非常不满的居然没有一项是可以打勾的,不用想也知道:他非同。

      可是……

      管阳再次逐字逐句的看了最后一条,不得不承认:虽然一想到要与其他同性发生亲密关系就恶心膨胀,但如果那人黎曦,那……嗯,他想吗?不想。不想吗?想!

      得,就这项看来,他应该归入特殊同人行列。对此,他甚感安慰,兴致--的立马又登上全民健康网站,仔细阅读了一番关于-之间的情感、心理、健康、生活、结婚及社会现状,着重查看了同性之间的XXOO和健康。

      啊?这样?哇靠!那样也行?啊!原来如此啊,明白了。

      管阳笑得一脸□,心里盘算着下次怎么把黎曦弄-,随心所欲将他既这样儿又那样儿……自个儿兀自幻想着,口水泛滥,小管弟也起来凑热闹了!娘喂,不得了!再这样胡乱想下去,他就得先自了!甩甩头,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网上的那些个同人的感情及痛苦让管阳很不以为然。如果自已都不能正视自已的感情,你又怎么能要求别人能正视你呢?同人怎么了?不就是爱上同性嘛,有必要给自已恁大的借口和压力吗?明明就是自身软弱又意志不坚,还一劲儿的怪社会如何周围人群如何!你要是能自个儿坦荡荡的活着,周围人又怎可能尽拿有色眼光盯你?好些个同人都爆出自已有着奇奇怪怪的爱好:比如恋装癖,恋物癖,捏兰花指啊什么……

      管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是,看不下去了。

      又找了一些测试题玩,结果让管阳捧腹不已。既有说他g@y,又有说他不是,更扯的是说他双性恋的占绝大部分!双性恋吗?管阳小小疑惑了一下。如果黎曦不曾在他生命里出现,那他可能会在某年之后喜欢上或者爱上某个女人,然后跟她组成一个家庭……可问题是:黎曦出现了!所以他某年之后跟某个女人的可能也就咔嚓掉了。

      当然,前提是:黎曦代替了那个“某女”。

      啊……管阳呈大字型瘫倒在-,一想到黎曦代替某女跟他一起生活,他就兴奋不已,迫不及待。管他什么恋什么恋!他只知道他恋黎曦就行了……想着想着就迷糊了,他看见那些测试题在空飘,一会儿大如斗,一会儿微如米。有个权威的声音喊道:“下面开始选择题,小管爷,您仔细听好了:1。你经常因为同性很美而欣赏吗?

      还没报完,管阳举牌高答喊:当然欣赏!

      那声音道:“好,1分。记下。第二题:2。你觉得-属于正常的恋爱关系吗?

      是!管阳抢答。老子就是-,能不说不正常嘛?

      “最后一题:12。如果遭遇到同性向你表白爱情,你会?a 很惊讶,但是表示理解。b 很厌恶,马上和对方绝交。c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选A。那说明自个儿魅力大,男女通吃!哈……

      “管爷,您的总分低于15分。”司礼先生道,“你在生活中是十分-的个体。对异性或多或少的有偏见,而且你确实有那么一个十分要好的同性朋友,并且一日不见就有如隔三秋的感觉……所以你基本上是属于对同性的感情过界的人群。”

      嗯,基本上是对的,只有后面那两句儿他不赞同。他对其他同性没兴趣,黎曦除外。

      “小管爷。咱给您备了份礼品,请笑纳……”啪啪两声,管阳的礼品出现了:黎曦含羞带怯朝他款款而来。

      哇……曦曦甜心……管阳笑得见牙不见眼儿,呜拉一声跳上去搂着他狂啃狂亲狂扒衣服狂这样儿又那样儿,哇哈哈……

      隔天醒来,管阳见自个儿死抱着一颗大枕头不放,脸皮儿僵硬,牙齿还在唇外边儿兜风,身下床单上貌似还有口水印。

      黄粱一梦啊!管阳哀声叹气。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黎父的同事电话过来叫他去玩大字牌。黎父叫上黎母一起,黎母拒绝了……她宁愿在家跟俩孩子呆着聊聊天,看看电视。

      黎父走后,三人窝一沙发上看电视剧,趁中间插播广告之时,黎母从冰箱端出冰镇绿豆粥,黎曦去拿碗盛上。

      “今天煮的特别好喝!”黎春赞。这绿绿的颜色看着就觉得清凉。“曦,你多喝点儿,解热气。瞧你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见长点儿肉回来。”黎春伸手捏他突出的肩胛骨。

      黎母也上下打量着他,点头。“是太热了吗?晚饭就吃那么几口,喂猫都不够。本来就不壮实了,过些日子回学校还得坐那么久的车,你受得了不?”真担心他坐车久了会晕倒。

      “就是!”黎春符合。

      “我没那么弱……”黎曦听了好笑。

      “你现在就有!”黎春俩手在他身上这--那--。黎曦避之不及,又-得呵呵发笑。“姐,停停!”

      黎春住手,对黎母道:“妈,我敢肯定曦现在没我重!”

      “怎么可能啊姐!我是瘦了点儿,但不管从男女身体结构上还是身高上来说,我都不可能比你轻。”他姐才160公分,苗条型的。

      “你呀,再瘦下去就真的皮包骨了。明天晚上炖些鸡汤什么的吧,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上屠宰场啊,是吧妈?”黎春兮兮笑道。

      黎母不语,只是微微笑的看着这对姐弟。

      从小黎春跟黎曦就特别要好,俩人都不太爱跟老大黎幕玩。黎幕较沉默,也少跟这俩弟妹一起疯。三人打有从上高中就都开始离家住校了。一家人也只有在过节的时候聚在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又离开了。上大学后更是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平时也只听黎春跟黎曦打电话,没见黎幕说跟弟弟联系感情的。黎幕现在又成家了,就更是顾不上老父老母这边。倒是黎春跟黎曦之间的感情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浓,喜欢粘在一块,开玩笑,乐呵。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黎春非常疼黎曦。黎曦上小学一年级时,因为年纪比其他同学小,模样儿又长得纤弱,所以常被人欺负。有天放学准备回到家门口时,被同院的一对姐弟拦住,硬要抢他书包,他不给,那俩小霸王就拿石子丢他,黎曦被砸疼了,就放声哭。他一哭,那俩小孩就跑了。黎春回来见他额上有小伤口,狠声问谁欺负他了。黎曦告诉她后,她立马拉着黎曦跑出去,在小操场上找到那俩孩子,上前每人给了几记狠拳,完后还不解恨,又抓了把沙子朝俩人撒去。沙子进眼睛疼的那俩孩子哇哇大哭,把两家父母全都引来了。那俩孩子一见自个儿父母,哇啦啦就说黎曦找人期负他们。那母亲见自个儿孩子红红的眼睛心疼得不行,气怒之下一把将黎曦扯倒在地上。黎家父母愣着还没反应过来,黎春已经跳上狠狠抓了那女人□的手臂一把。几条长长血印看得众人心惊肉跳,一时都惊住了。黎春趁机将黎曦拉起来,飞快跑掉。管父低声下气跟那家人道歉后怒气腾腾回家想找她俩算帐,结果没见人在家。晚饭时也没见人回来,以为上同学家躲起来了。一直等到快晚上快十点钟,还是不见人回来,这才急了,叫了邻居帮忙到处找找。刚一出门,就见黎春背着黎曦站在院门口,俩小脸儿上脏兮兮的。

      “上哪儿去了你们!过来给我跪下认错!”黎父喝道。黎春冷脸儿抿唇不语。

      邻居们好言劝道:“都是孩子,孩子打架掺大人什么气呀,算了吧,人回来就好了。”

      “年纪小小就这么狠,以后还怎么了得!”黎父一想到黎春的野样儿就火冒三丈。“过来跪下!”

      见黎春还是不动。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大声喝道:“你不跪是吧,好啊!不跪……不跪……我让你们连门儿都进不去!”

      话一出,就见黎春走过来了,也没将背上的黎曦放下,直直跪下去,眼泪儿叭嗒叭嗒直掉,咬着唇哽声说:“我跪,爸,对不起,我跪……”哭声终是忍不住,听了叫人心疼不已。

      “姐……”黎曦搂着她的脖子,嫩嫩的小脸儿贴着她的脸儿,磨蹭着轻轻道:“姐,别哭……”语调中也带着哭音。

      黎春深吸了口气,眼珠儿转向黎曦:“曦,姐不哭了。”随即对父母道:“爸,妈,曦饿坏了,先让他吃饭,我在这儿跪。”

      “我不……姐一起……”黎曦扭着小身子不依。小小孩童,心中也想着不能让姐姐饿着。

      “曦,听话。”黎春将他放下地,他又自个儿蹭到她背上,放下,又蹭下。来来回回几次后,邻居大妈看不下去了,抹了把泪对黎父道:“黎老师,这俩孩子叫人看了心酸哪,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孩子们都饿了,让他们回去吃饭啊。”

      黎父心里早软成团儿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听人这么一说,也顺着台阶下,哼一声转身进屋了。黎春朝那大妈笑笑,背起黎曦进屋。

      从此,谁都知道,绝不能欺负黎曦。这俩姐弟的事儿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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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2:34 | 只看该作者
    “曦,也过了好些天了,你想清楚告诉咱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黎春一直惦记这件事情。她觉得黎曦有心结,寝食不安,才会这么消瘦。

      “是啊,曦,一个人闷着多难受,说出来自已也好受点儿。”黎母也道。

      黎曦看看姐姐又看看妈妈,心里挣扎不已。这不是件普通的事儿!这不仅关系到一个人与生俱来的道德观,还关系到家庭的荣辱颜面问题……特别是像他们这种书香家庭,面子自尊比寻常人家看得更重些。

      “曦,这事儿真的那么难启口吗?有难言之隐?”黎春见他面色不宁,迟疑不定。

      “嗯。姐,你对‘面子’怎么看?”黎曦先探探她口风。

      至于为什么不问她关于道德观问题……这,因为黎曦想起有一年过年时,黎春邀了很多同学到家里来聚,当时他也在场。席间有一男同学说起有一中年寡妇跟一年轻男子-被发现后,硬是不顾亲朋好友阻拦,去登记结婚了的事。听完后有另一男同学说这俩人没有道德羞耻观念等等……众人就开始各抒已见,有人保持中立,有-斥其不要脸……最后黎春筷子一啪,腾地站起来,豪言壮气道:“这关道不道德什么事?古人立道德是为着什么?是为了给后人借鉴以创新道德的!所以,不人性的道德观就该立刻马上拖出去斩立决!”众人听了哑口无言。黎曦对此记忆犹新。

      “面子?”黎春邹眉思索。“什么面子?”

      “比方说,哪天你恋爱了,你男友家很穷且学历也不高,人也不高不帅,大伙心里都看不起他,觉得你们不配,你们俩要真在一起了他们也跟着看不起你。那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黎曦试问。

      “如果我爱他,当然会跟他在一起。这关别人什么事儿!他们以为自已是我谁谁呢?看不起?谁管他们看不看得起!”黎春光想想就觉得不-。她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她做什么干别人P事啊!

      黎曦和黎母听言笑笑。

      “唔。那你们就注意听我说,千万别激动啊。”黎曦抚着母亲的手背道。

      黎春听言,立马挤进俩人中间,伸手搂住黎母道:“听起来挺严重。说吧,有我在,没事儿的。”

      黎曦沉吟片刻,开始从打工遇见管阳开始说起……俩人静静听着。当黎曦说到那晚酒醉俩人睡一铺时,已经脸色通红快冒烟了,见俩人面色苍白惊震不已,便没再说下去。想她们也已经想到了……

      这讯息不啻于晴天闷雷朝她们头顶劈下!天旋地转哦……母女俩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黎曦面色恢复平静,轻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这样。”

      黎春回过神来,咳了一下开口:“曦,这事儿忘了就没事儿了,嗯?”

      黎曦不语,只定定看着她。黎春将头撇过一边,咬唇。

      “可怜的孩子,忘了吧,都忘了……”黎母紧握他的手喃喃道。心里百味杂陈,头一个念头就是震惊和无法接受,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两个男人算什么事?这是不对的,不附和世常道德的……可,这是关于黎曦的事情,她就只能把这些情绪都压下了。黎曦从小就是个冷静理智的孩子,从不乱糊闹,做事也很有分寸,再来,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他,-俩好不容易和 谐了,她满心满意的只想对他好,只想什么都顺着他,如果他……

      “这件事儿本来就没什么。”黎曦轻声说。俩人听了一脸惊喜看着他,随即又低头叹……真没有什么,他也不会突然跑回来;真没什么,他回来时也就不会一脸郁结消瘦;真没有什么,他也不会一开始就让她们知道真的发生了一些事儿;真没有什么,他也不会想这么多天后告诉她们“本来就没什么”,他把这事儿当成理所当然了,才能这样平静说没什么。

      “你去拜过奶奶没?”黎春拍拍母亲的背安抚,转头问黎曦。

      黎春和黎曦小时候一直跟奶奶住一块儿,感情特别好。奶奶是个很奇怪的老人,对人对生活的看法总跟别人不一样。豁达开朗又爱笑。他俩有什么事儿什么小秘密都喜欢晚上睡觉时偷偷跟奶奶讲。

      “回来那天就去过了。”

      “对奶奶说什么了?”

      “我说‘对不起奶奶,如果你不怪我就给我吃个果子’,结果奶奶给我吃了两个!所以我就决定告诉你们了。”黎曦笑道。

      “臭小子,敢糊弄你老姐我!”黎春将他扑倒,饶他--。黎曦差点笑岔气儿,连连求饶。黎母在旁看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孩子们好像还跟以前一个样儿,没变。

      哈……气喘嚅嚅的俩人瘫坐着。黎春和黎母有些苦恼,“自家孩子跟一男人发生关系”这讯息在她们心里转了几圈,最后已转变如“一个女孩儿未婚先孕”,丢脸面事小,最主要的是要赶紧把两人栓一块儿去,不能白便宜了那小子!

      “这事儿怎么告诉咱爸呢?”黎春皱眉,一会儿又附耳悄悄问黎曦:“曦,你确定管阳喜欢你不?”

      黎曦摇头,被她狠狠一瞪,也对她耳语道:“我真不知道。只是直觉,不知道怎么说。”

      黎春听了没说话了。心想着:怎么办呢?都生米熟饭了俩当事人儿自已都还胡里胡涂的,她怎么跟老父讲?要不先来狠的,迫老爸习惯。如果将来万一他们不得已分开,那他老爸就高兴了,-子回头嘛。

      就这样!黎春当下就跟黎母说了。黎母勉为其难点点头,说会尽力劝劝。

      “不如我跟爸说。”黎曦道。

      “别!”俩人齐声阻止。他爸一气起来可能会将黎曦揍个半死的。

      第二天俩姐弟起床后,黎母已经出门去了,黎父也不在家。俩人吃过午饭一起上街帮忙看摊子。街上人很多,摊面前一堆人挤着看小货品。黎春招呼客人,黎曦帮忙收钱补钱。黎母乐得清闲,坐在后头摇着扇子纳凉顺便查看有没有人偷东西。

      “你家孩子真孝顺呢,天天过来帮看摊子。”隔壁摊的大妈对黎母语带羡慕道。

      黎母呵呵笑着。“还行,在家没事儿做就过来呗。”

      “现在的孩子,没事儿做宁愿窝在家里睡觉看电视也不愿出来受这热气!半点儿不能体会咱做父母的这么辛苦为了谁,唉,真是!一辈子都没能清闲过几天好日子。”大妈叹道。想那自已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

      黎母不语。看着黎春黎曦忙得满头大汗。心想着:她也算是幸福的了,孩子们品行端正,健康优秀,又能孝顺父母,这就够了。

      “哇,热!热死!”黎曦叫着,趁摊面儿没客人之时跑开,一会回来,手上抱着半边切块的西瓜。分给黎春,黎母和隔壁大妈。那大妈直赞他乖。

      “妈,干脆以后日到正午时,你把摊子收了,回家休息去。这天儿太热了,我都吃不消。”黎曦猛啃西瓜补水。

      “也对,等开学了我和曦也不能来帮你看摊子了。”黎春赞同这提议。他们家又不要黎母这摊子养活。

      “你们呀……从小没干过什么粗活当然吃不消。我都习惯了,呆在家里我还烦呢!这出来人多了也可以说说话聊聊天,挺好的。”黎母笑道。

      “是啊。”大妈符合着。“过了这俩月,天这么热气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黎春俩人听了不语,吃完西瓜又去招呼客人了。

      五点钟黎母收摊,黎春俩姐弟去菜市场买菜。完后三人一起回家。黎父不在家,黎曦做好饭菜时,还没见他回来。

      “妈,爸呢?”他问。

      “呃……哎,忙起来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爸他去你叔那住些日子。”黎母拍自个儿额头道。

      “妈,你昨晚跟爸说了是吧?”黎曦猜他爸是想不开,又不能拿他怎样,索性避他不见。

      “嗯。”黎母拿出碗筷,盛好饭,叫黎春吃饭。“别担心,让他想想。咱吃饭吧。”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照样帮忙看摊子,晚上一起买菜回家。

      黎曦返校前一天,黎幕带着老婆回家吃饭。

      满满一桌菜,席间笑语莺莺。好久黎幕才想起来:“咱爸呢?”

      黎春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想起来?”

      “你爸在你叔家。”黎母跟大儿子解释。

      “嘿,明天晚上曦就走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呢?”往年从不会在这种日子走亲戚的呀。

      黎母跟黎春俩姐弟对视一眼。“他叔可能有事找他吧。”没跟他说他爸已经在他叔那呆了将近一个月了。

      噢……黎幕俩口子了然的表情。

      每二天晚上,黎曦提着了袋吃食上车了。

      管阳这几天一直处于巨兴奋又巨紧张的双重煎熬中。兴奋,是因为准备开学了,黎曦要来了;紧张,是因为黎曦来了,他要怎么面对他跟他说什么。

      “你丫给我老老实实安安静-下来行不!”田松被他弄得眼珠儿都快跟打起圈圈儿来了。管阳听言老实坐下,才没一会又站起来开始踅来踅去。

      “老大,我弄晕他你没意见吧?”田松忍着问坐在大桌子后面的管诚。管诚摊摊手:随你便。

      电话突然响了,管阳停步拿出来一看,是李丽。又怎么了她!一天一个电话她烦不烦啊!摁掉,关机,往沙发上一瘫,重重呼了口气,怎么办?还是兴奋又紧张。

      管诚俩人见他这样又觉得好笑。“弄不明白你,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我哪是瞎折腾!是真被折腾了!”管阳叫。“如果没意外,黎曦明天中午就应该到了,我……”没下文了。

      “瞧你这出息样儿!”居然为了男人焦灼不安神魂颠倒的。田松不耻。出差回来那天晚上,一块儿到管家吃饭时,管阳就把他跟黎曦的事儿全招了。对此,他们不置可否,他爱跟谁跟谁,只要是个正经人儿就行。

      “松哥……”管阳横躺着,头赖着田松撒娇,被田松敲了两爆枣。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对他们撒娇,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儿。“折腾有什么用?后天你自个儿过去看看不就成了,多想无益!”

      也是。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管阳还是控制不了自个儿的情绪,好不容易又熬过一晚后,那情绪更是如暴风雨般来得-了。十一点钟时,他便再也坐不住了,狂飚到X大后发现宿舍里只有黄子学在整理东西,顿时又是紧张又是松了口气儿。

      “黎曦呢?”不是不来吧!-什么也没有,看看柜子,整整齐齐的很久没动的样子。

      “我刚到,没见到他,估计还在路中。你找他急事儿?”

      “嗯,也不是。”只是想见见他,这事算不算急事儿?

      “应该快到了,坐吧,哪,我从家里带过来的。”黄子学将一袋酱鸭递给他。看到食物,管阳才记起自个儿早餐还没吃呢,立马抓着酱鸭块啃起来。俩人吃饱喝足,天南地北瞎扯,管阳频频看表,差不多一点了,怎么还不来!真急死人了!

      “你赶时间啊?要不你先回去,黎曦来了我告诉他你找。”黄子学说完,觉得自个儿实在太善解人意了,新好男人的模范!

      “不赶!”管阳立马否认,嘻笑道:“哎,我说黄兄,看您一表人材谈吐不俗,应该处朋友了吧。”

      黄子学摇头:“没呢,太忙了。”

      “忙不是问题。我那几个女朋友可都还单身呢,你喜欢哪个,我给你做媒。先跟你讲,她们可都是新世纪一品好女人哦。”李丽不算。管阳暗想。黄兄这么个-栋梁不能让李丽给弄腐朽了,配给默儿或者凌雪正正好,俩端正有为的青年一块儿培育繁殖,能开出健康向上的花骨朵。

      “那你怎么不处?”黄子学好笑。

      “我……”还没我完,就被开门声给石化了。黄子学朝门口笑道:“黎曦,你怎么现在才来,管阳都等了你俩小时了。”

      黎曦瞄了呆愣的管阳一眼,没说话,将手上的塑料袋丢桌上,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衫进浴室。洗完澡出来见管阳还在盯着桌上某个点发愣,便坐到他对面,踢了他一脚,有气无力道:“傻了你?”

      管阳回过神,抬眼瞧见他消瘦疲倦的面颊又是惊又是疼,伸手捧着连连道:“怎么瘦成这样?还有这头发怎么剪了?”

      黎曦没力气掰开他的手,只能任他暖暖的手掌几乎将他整个脸蛋包住,姆指轻缓抚-的动作带着怜惜,那双明亮的眼里有着心疼。

      余眼瞥了一旁的黄子学,黎曦顿觉尴尬,挣开他的手,淡淡道:“天气热就去剪了。”是黎春带他去朋友那剪的,剪完后大伙直赞:俊极了,-净净清清--的感觉。

      “你回家了吧?都没吃饭还是怎么地!走吧,咱先去吃饭!”说着就要将黎曦拉起来。

      “不要。我现在不饿。我困了,先睡一觉。”黎曦甩开手,去将柜子里的枕头毯子拿出来,费力丢-,再费力爬上去,趴着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管阳看得心惊肉跳,这瘦得风一吹就要飘走了!

      黄子学一直在旁边儿看着,一直没出声。见黎曦睡下了,才对管阳道:“管阳,你要不要也睡一下,等黎曦醒?”

      管阳点点头,关掉手机在那张铺上躺着没一会儿,也睡着了。他这两天总是睡不安稳,真正睡眠的时间少得可怜。六点多钟时,管阳醒来,见黄子学在玩电脑,黎曦还在睡着。

      “醒了?”黄子学抬头瞄了他一下,又继续玩电脑。

      管阳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将黎曦摇醒:“咱们先去吃晚饭,嗯?回来再睡。”

      黎曦闭着眼睛低低“嗯”了一声,没动静。管阳捉起他的手摩挲着他漂亮冰凉的手指,心想这样的手应该是很会读书的人长的,十指修长匀称,掌中纹线清晰分明,很秀致,跟那脚儿一样。

      “黎曦。”又叫了一声,黎曦才睁开眼睛,将自个儿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撑坐起来,费力的爬下床,穿上鞋子。管阳将他卷起的裤脚边拉平,回头叫黄子学,却见黄子学闲闲撑着下颌盯着黎曦,还笑眯眯道:“管阳你看看黎曦,像不像个单纯的高中生?”

      管阳听言细细打量黎曦一番,点头:真像。头发短了都竖起来,露了张干净细致的脸儿,普通衬衫布裤休闲鞋,真的非常像高中生。

      “走吧,我饿得全身发软了。”黎曦不想再听他们扯废话,也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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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5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3:00 | 只看该作者
    管阳将车开到市区,选了间膳食馆,先点了一煲鸡粥,随后叫黄子学点菜。菜全上桌时,那粥还没煮好,黎曦让他们先吃。管阳给他夹些菜到碗里,他动都没动一下。

      “先吃些菜吧。”管阳道。他摇头,没胃口吃这些东西。

      “服务员!帮看一下粥煮好没?”管阳对旁边站着的女服务员道。

      “好的,请稍候。”她微微笑离去,一会儿,便见她端着个沙煲过来了。

      “放着就行了。”管阳拒绝她的服务,拿起缸里的汤匙搅了一下,舀到一空碗里给黎曦。黎曦接过,慢慢吞咽,一连吃了两碗,还想再舀时,沙煲被移走。

      管阳将碗中添满饭,又添了些菜,推给他:“吃饭。光吃粥没力气,你在家该不会是因为尽吃粥吃成这模样儿的吧?”

      黎曦不语,默默吃着饭。手机突然响起,是周若兰!他暗暗叫苦:现在实在没jing力跟她说太多话。

      “怎么了?是谁打的?”管阳侧头过来瞧,拿过手机接通:“小若兰,黎曦出门了,有什么事儿晚点儿再打哈,拜。”挂了。

      黄子学嗤嗤发笑:“管阳,你平时也这么应付人的吗?”

      “那要看看是谁了。”管阳耸肩。比如说李丽。

      “哈,不应付咱就成。唉,这学期就得开始忙活了。”黄子学笑叹。

      “嗯?忙什么?跟去年有什么不同?”管阳不太懂。

      “这学期开始有一堆实验要做,做完实验后还得写实验报告,报告不过关就得重来什么的,总之会很忙。”

      管阳瞪眼儿,俊脸儿飘臭。那他怎么办?黎曦忙了他们怎么见面?妈的,这事儿都还没解决,那事儿又来了,真叫人郁闷的要命!要不,让黎曦去他那住?不用想,肯定不成,周末去还可以商量。要不,他有空来找他?勉强可行,前提是黎曦有时间。唉,苦命啊,想谈个情儿说个爱都那么难……压根儿忘了他俩其实还什么都不是,而且,他们作息时候刚好相反:他上班时黎曦睡觉,黎曦上课时他睡觉。

      这……管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策,暗自苦恼着。

      吃完饭,本还打算带他们一起去东方坐坐的,但黎曦说累,于是便直接回宿舍睡觉,而管阳一直等他睡着后才走。

      黎曦开学后真的很忙,做不完的实验,写不完的实验报告,他和黄子学俩人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差点儿就以实验室为家了。事实上,他们的课差不多都在实验室里上的,一边儿做实验一边儿听课。有时候晚上也会呆到九点十点,回到宿舍洗了澡,倒-就能睡着。周末上网或者图书馆查资料,查完资料又上实验室。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因为进实验室都关机,晚上回来晚了也懒得开了,这日子真像是在通讯基本靠吼的落后年代。

      这天晚上八点钟,俩人吃过饭回到宿舍,各自上网,黄子学突然道:“好久没见管阳来了。”

      “他来了也没人在,他的时间跟咱是反着的,现在在上班儿呢。”黎曦头也不抬随口道。

      “他没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你?”他不认为小管爷会这么默默无闻,高调才是他一惯的作风。

      “我好久没开机了好像。”多久他也不记得了,估计有三周了吧,这么想着,黎曦便站起来去找手机。一开机就有无数条短信涌进来,他一一查看,先是管阳,第一条说他要去外省出差,可能大半月这样。唔,大半月?算算时间,那应该是这两天回来。继续往下看,第二、第三条是叫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胖点儿别学林黛玉之类的无聊话。剩下那十几条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了,黎曦过滤掉管阳的短信,看看还有黎春发十几条,问他是不是很忙,打电话老不开机之类的。最后一条则让黎曦看了惊出一身冷汗:曦,国庆节咱爸要去你那旅游,我陪他一起去。

      国庆节……黎曦手足无措地踅来踅去。“子学,国庆节是什么时候了?”他的脑子一下浸粪坑了,臭哄哄一团。

      “哈,你连国庆节是几时都忘了?真成死读书的书呆了!国庆节是十月一号啊。”黄子觉大笑。

      “你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十月一号,我问的是十月一号是哪一天……不是,现在是几号!”妈的,脑乱!竟然问出李先生您贵姓这种蠢问题来了。

      “现在是……”黄子学郁闷,他也是死读书的书呆中的一员,因为他也不知道今天几号!翻看手机日历:“哎,后天就是国庆节了!”

      后天?意思就是说他爸和他姐后天中午就到这儿了?那明天早上去学校招待所订两间房不知道还有没有,不成!现在去吧。黎曦想着,拿起钱包立刻冲出门。

      隔天早上一起床,黎曦便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下午听完放假通知,他便回宿舍了。也不知道要干嘛,坐在桌旁发呆,翻转着手机,心想他爸此行目的决不简单,他想做什么呢?要他休学?还是想找管阳谈谈?或者想找管阳的父母?

      黎曦兀自胡思乱想着,脑子像结了麻花,剪不继理还乱。手机突然传来震动,他回过神来,是黎春的短信:曦,你放学了吧,快到你们学校门口来。

      现在?黎曦顾不得震惊,立即往校门口奔去,半小时的路程他硬是十五分钟跑完,气喘吁吁,气血上涌,他在路边两手撑膝四处看,没见人。定眼儿再一个个搜,还是没见人。刚想打电话给黎春问问怎么回事儿,电话就响了,是管阳。

      “喂……嗯放了……什么?”黎曦傻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就见管阳的车开到他面前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下车,看着他朝他走过来。

      “怎么了?脸这么红?”见到他就这么激动?哈哈,管阳笑得得意,随即捏捏他的脸笑:“不错不错,长点儿肉了。”

      “你怎么在这儿?”黎曦稳了稳心跳,顺平了气道。

      “不是告诉你我今儿回来嘛?你意然忘了?嗯?”管阳眯着眼儿逼近,语带恫吓。

      黎曦不好意思说他将他的短信过滤掉了。

      “走吧,去吃饭。老子急喽喽的赶回来,什么东西都没进肚。”管阳拖着他的手就往车子走去。

      “别!”黎曦挣开。见管阳一脸疑惑,忙道:“嗯,我有个朋友要来,我刚在这儿等他,现在还没见人呢,你去吃吧,吃完了回家休息。”

      “我陪你一块儿等。”那么久没见他了,怎么可以才见个几分钟就走。

      “不用,你回去吧。”黎曦可不想让他碰上他爸。虽然他和管阳现在是没什么,但他爸已经以为他们有什么了,见面了难保不会气火攻心失去理智,到时候这事儿闹大就麻烦了。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管阳不喜欢他有意的隔离,什么朋友他不能见?他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我说了等人了!”黎曦一面担心他爸会突然出现,一面又得应付管阳,压抑了一整天的忐忑彻底爆发了,小脸儿绷得死紧,盯着管阳一字儿一字儿冷冷道:“你回去!”

      “你……”管阳受不了他这模样儿,他想碰碰他,--他。手刚抚上他脸颊就被他飞快拍开,脸上还是那冷冷的模样儿,让他不解又难过。

      “回去吧。”黎曦不是看不见他的臭脸儿和眼里的受伤,但是,情况特殊啊现在!

      管阳抿抿唇,颓然调头上车,狂风般飚离。

      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黎曦心里闷闷的,心想国庆过后再跟他道歉他应该会接受吧?

      “曦!”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熟悉的声音让黎曦笑开了眼。“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早来了……”

      “刚去附近买东西去了。”黎父突然打断黎春的话。黎曦看看父亲,笑脸僵了,-叫了声“爸”就没下文了。

      “曦,咱都饿了呢,快带咱去吃饭吧。”

      黎曦拍拍脑袋,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忙接过黎春手上的行李,笑道:“姐,爸,先把行李放学校的招待所里再出来吃饭。”

      三人在学校附近吃过饭,沿着宽广的马路散步回学校。一路上,黎曦和黎春兴致--地聊着,说家里的事儿,说学校的事儿…… “哎对了,姐,你不是中午就应该到了吗?什么时候火车改点了?”

      “是中午就到了呀,因为你下午要上课嘛,我跟爸就逛街去了,还给你买了衣服呢。”

      “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车后还有jing神逛街买东西?”黎曦对黎春佩服不已,转头问黎父:“爸,你都不累吗?跟我姐瞎逛。”见黎父绷着脸儿不语,他有点儿难过,欢快的情绪也跟着跌落下来。

      “爸比我还来jing神呢!老当益壮!”黎春打哈。随即对黎曦附耳悄声道:“别难过了,爸就这样,他心里早原谅你了,不然也不会来这儿,他就面子下不来。”

      听言,黎曦也低语:“姐,你们真来旅游的吗?”他还是不太相信。

      “现在是真的了。”黎春一语双关。黎曦不解,什么叫“现在是真的”?那哪时候是假的?

      “真是,你以为我们想干啥能干啥呀?”黎春给他一爆枣斥道。把自家人什么人了?

      “哈,我错了。”黎曦笑兮兮躲到黎父身边,搭着他肩膀诌道:“爸,你想去哪儿玩儿,我陪你哈。”

      黎父依然不语,但绷着的脸已经开始土崩瓦解。

      黎春一旁看了暗笑不已。

      管阳载着满身的怒气回到父母那,正在吃饭的管家父母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了这是?管阳无视父母询问的眼光,兀自拿了碗筷扒饭,夹菜。可心里却是打翻的油盐酱醋茶,混在一块儿不知道到底什么味儿!黎曦怎么可以那样儿对他嘛!冷言冷语的叫他心慌慌,-不着边儿的感觉。不就是个朋友嘛,为什么不能让他见?啊!难道是他以前的情人或者现在的女朋友?不会吧,他认识他这么久,从没听他说过他有女朋友也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儿走得很近啊,难不成他是愿意疏离他……

      “儿子,你吃个饭发什么呆呢?”管母筷子击桌,清脆的声音让管阳回过神来,他见自己手上的筷子竟然一直在桌子上扒来扒去,暗骂一声,脑子翻腾着:管阳,-是个爷们!别动不动就为黎曦伤这神损那心的,没个出息样儿!振作点,你小管爷不是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他不当你一回事儿你不能自个儿也不当自个儿一回事儿啊!从今儿起,不可以再主动找他,看谁狠!哼!

      自我鄙视一番又勉励一番后,管阳脸色缓了缓,再去拿了双干净筷子,吃饭。

      “儿子,你又怎么地了?嗯?”管母实在有点担心,这孩子一会儿怒一会儿狠又一会儿平静的,不像个正常人样儿。

      “妈,我今儿又是赶车又是赶-的,累死了,肚子又饿……”管阳说得好不委屈好不可怜。“妈,你不知道,一回来就见这饭菜,可把我感动的……”

      “听你扯呢!”孩子是自己生养的,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不用想都能数得出!尽拿话蒙自个儿父母,真是欠抽!不过,他那些私事儿,不想讲就算了,都这么大了,自个儿有自个儿的打算,不用做父母的瞎掺和。

      “妈,我对您的忠诚日月可表天地可鉴!”管阳笑兮兮指筷朝屋顶。

      “臭小子,你当你妈真老年痴呆了?快吃吧,我先出去打牌了。”管母示意管父,俩人一起走了。

      管阳吃过饭,洗了个澡后直奔东方。

      “回来了?不是明天吗?”管诚坐办公桌后问,而田松拿着酒杯坐沙发上浅酌。

      “明儿国庆节呢,我可不想跟一票人挤车又挤-。”管阳从柜里拿出酒杯,坐到田松身边,操起桌上的酒瓶将杯子倒满,一口饮尽。烈酒过喉,如燎原之火,五脏六腹全烧起来了,热辣辣的,有痛也有快意,伸手又想倒一杯,被田松抢走。

      田松一脸心疼抱着他的酒,伸手狠狠踹了管阳一脚,怒骂:“你丫竟然拿我的‘小苹’当水喝!欠抽了你!”……田松珍爱的苹果白兰地,昵称“小苹”。

      呃……管阳一愣,立马跳起来离田松远点儿,暗骂自个儿今真走霉运,在黎曦到碰了一鼻子灰后又在这儿犯天怒,忙言语抚慰盛怒中的债主:“松哥,对不起啊对不起,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家小苹嘛,下次一定慢品,松哥你宰相肚里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啊?”

      “你丫还有下次,看我不缝上你这嘴儿!”田松忿忿道。

      “是是是!”管阳连连哈腰点头,一副小nu隶卑贱样儿。下次一定把昭子放亮了,看清楚东西是谁家的再动手。

      “好了没?说说那边儿的情况吧。”管诚看够了,淡淡开口。

      “好了。”管阳重新坐下,理了理头绪,开始把这次去I城的情况详细说明:“那地儿上规模的娱乐场有四十来处,闹市中分布有二十处左右。其中像咱东方这类走高级俱乐部路线的乐场没有,几乎都是铜锣湾那类的平民大众场。有个叫皇子钿的地儿,地盘稍微比咱铜锣湾小点儿,在当地很有名儿,晚上九点过后,城里的年轻人就开始往那地方凑。一楼大厅装修得不错,像以前咱玩冒险游戏中的怪洞。”管阳示意管诚拿笔纸给他。

      “呐,大概就这样:内厅像山洞,挺有意思,正厅有高台,十二点开始有钢管儿舞。四周设有高低两层错落的看台,台上矮石块隔成间儿,小间儿是普座,大间儿的是雅座。消费分三等,一等是厅内单座看舞的,二等是看台小间儿的,三等是雅座的。座位费依次往上翻倍,酒水跟咱铜锣湾差不多,二到五楼设有包厢。我跟里边很多客人搭话,那些-多都是冲钢管儿舞去的,不过……”管阳笑笑。“那些舞女跟咱东方的比起来,可就不够看了。”

      管诚田松点点头。东方在这城里属娱乐教主的地位,一向都是让人高山仰止的份儿。

      “老板叫孙西元,听说以前是道上混的,在那地儿也算是狠出了名,跟政府各路的关系都打得不错,有点儿后台,这种人就怕暗里防不了他,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呀。”管阳转着酒杯懒洋洋道。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没将那人当一回事儿。

      管诚点点头,对田松道:“田松,找个机会拜访一下他。”

      “哎,忘了说了,那厅里有一票打手,个个人高马大人模狗样儿的,身手不错,下手更是狠。”管阳笑道。他每去一次,就见那些人清场一次。啧,说来他相当有眼福。

      “这人咱好好琢磨琢磨,说说其他的。”

      “其他的……”管阳沉吟:“其他倒没什么了,市中心之外的没啥说头,噢对了,还有就是栏桂坊,钱柜,这基本上都是喝酒的地儿,消费还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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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3:18 | 只看该作者
    管诚想想,决定还是先解决那大头儿的,至于小鱼小虾嘛,到时候再说。

      三人各自思索着,管阳的电话响了,是白星。这时候找他什么事儿呀,管阳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白星?嗯,在东方……哦,知道了,拜。”挂了电话,对管诚田松道:“二位爷儿还有事儿不?没事儿我去铜锣湾晃晃。”

      “少喝点儿酒知道不?”管诚叮嘱。管阳摆摆手,走了。

      铜锣湾包厢里。

      “丫几个今儿抽哪门儿风?”管阳一进门就朝里边儿人道。

      “过来坐吧,明儿都放假,所以咱下班了就寻思着找个地儿乐乐,东方咱就不高攀了,就将就着铜锣湾吧。”李铁玩笑道。

      “你丫还将就呢!”给了他一脚,管阳在白星旁边坐下,操起桌上酒瓶就里嘴里灌,咕噜几声,一瓶矮炮见底儿了。

      “每次见你丫喝酒老子都会心痛!活像这酒是江水不要钱似的。”李铁恨恨道。

      管阳嗤一声道:“哈,酒本来就是用来喝的,不是拿来看的,你管我怎么个喝法呢!”不就是啤酒嘛!

      “丫今儿踩狗屎还是被-淋了?咋浑身飘臭呢。”李默儿说着,还眉头紧蹙一手假意伸手掩鼻,一手在面前乱挥,像是要挥散臭气般。

      “老子今儿踩火药了。”管阳又往自个儿肚里灌了大半瓶酒,冰凉的感觉慢慢抚平体内的燥火。

      “管阳,你今儿怎么了?”李丽起身,将白星挤到一边儿,自已在管阳身边坐下。管阳瞪眼儿,这才发现李丽也在场,靠,他之前都看什么去了?这么个大活人竟然没看见!

      “没什么,这不好好的吗?”管阳说着,又拿起一瓶酒,伸到嘴边儿时,被李丽夺下。

      “你想买醉也不是这喝法儿呀,说说,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管阳乜了她一眼。管到他头上来了?

      “咱小管爷这会儿多像是为情所困的-荡子啊,哈哈,借酒浇愁,为伊颓废。”李默儿嘲笑着,也被管阳乜了一眼。

      “管阳。”李丽攀着管阳的手臂撒娇般摇着。“说说嘛,说不定我能帮你解解呢。”

      “对啊对啊,说嘛,咱李丽可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花语呢,管阳你什么愁倒给她都能解,什么情她都能收,什么爱她都能回报。”整个儿就一特殊垃圾中转站。李默儿调侃。这李丽也太没那什么了,没脸儿没皮儿的,见了管阳就像苍蝇见蜜糖,把自个儿当管阳什么人了?

      李丽无视李默儿的嘲弄,兀自对管阳娇娇道:“管阳,我陪你喝酒吧。”说完拿起一杯酒,喝了两口又放下,吐吐舌柳眉轻蹙。“好苦哦……”

      白星等人鸡皮集体起立,这,这也太摧人心肝儿了!管阳挪着坐远点儿,恼自已来前没见清楚,也恼白星他们竟然将李丽也叫来了,真是,今儿行事特不顺,明儿得去敬个佛求个符才成。

      “来来同人们,唱歌,嗯,唱歌。”白星招呼大伙,顺带拉起李丽:“李丽,大伙都知道你那把歌喉赛过黄莺莺,去,赏首歌儿给咱洗洗耳。”

      李丽听言笑得百花乱绽,莲步轻移,婀娜着腰身走上前点歌去。默儿几人感激白星将众人救于恶心鸡皮之中,管阳更是俩眼儿冒水花地看着白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星勾肩搭背问:“你小子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默儿不是说了嘛?”

      “我说什么了?”李默儿说过的话太多了,不记得哪句儿是专门为管阳创造的了。

      “你丫说他为情所困了。”旁边的李弄提醒她。话一出,众人两眼儿放绿光齐齐盯着管阳:“真的?”

      “算是吧。”管阳不知道他们那眼神是同情还是……兴奋?

      “哈哈哈。”李默儿仰头狂笑,让众人以为她抽风了。“各位爷,以后请称我为‘李半仙’,哈哈。”

      “默儿,你笑什么?”李丽突然走过来问。

      “呃……”大伙竟然都忘了这尊花仙也在场。

      “没事儿,默儿她抽风呢,各位安静,听李丽-的美妙歌声吧。”白星再次体现出优秀的领导风范,示意大伙看大屏幕……《七十二变》。

      李丽朝大伙拜了个小礼儿,转身开始唱,声音清脆,乐感很好。一曲毕,众人不吝给予热烈掌声:“不错不错,不愧是咱学校的明星儿!”

      “谢谢。”李丽放下麦,再次将白星挤走,坐回管阳身边,抬着下巴说:“人家七十二变可是为了管阳呢,管阳,我要追你!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我会让你改变的。”

      强!对她,众人心里还是只有这字儿!

      “加油哦,让咱小管阳这钢铁化为绕指柔!我看好你哟……”李默儿皮笑肉不笑。管阳听着怒火一下就腾起来了,面无表情朝李丽劈头道:“老子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吗?你以为老子在欢场泡这么多年还能独善其身凭的是什么?你谁呀你?哼!”说完转过脸去独自喝闷酒。

      众人都被他这番厉语吓着了。怎么了这是?大伙儿不就是开开玩笑嘛,至于这么生气吗?平时开他玩笑也没见他这样拿人开刀啊,看看李丽脸色通红,泫然欲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儿,啧,一大美女,竟然当众被斥,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众人有点儿同情地看着她。白星推推管阳,示意他哄哄李丽,道个歉。管阳当没看到,气了最好!

      “我,我先回去了。”李丽整了整脸色,拿起包包跟众人道别。白星给李弄挤了个眼色,李弄站起来道:“我去帮你叫车。”

      俩人出门后,白星给了管阳一掌后骂道:“你丫是吃炸药了还是怎地?心里不-就拿人当肉弹啊?李丽就那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伙儿平时不都这样开开玩笑的吗?你当什么真了?”这家伙,弄得大伙儿一起郁闷。

      管阳懒洋洋不甚在意地说:“这也好啊,免得玩笑越开越大越难收拾。到此为止了这事儿,我得让她明白,以后要还想跟咱相处,就要像个朋友,朋友就得坦荡荡的,不能搞莫名其妙的暧昧。”

      “管阳说的也对,李丽再往深处缠点儿咱几位就都受不了了,别说管阳了。”李铁心有戚戚焉。

      “其实李丽这孩子吧,要是不发花痴,人倒是很不错的。”李默儿慢慢接触后对她有些了解,虽然自个儿平时老爱拿她开涮,但李丽似乎都不在意,这种肚度和jing神就很让她望尘莫及了。

      “她就是有点缺神经,其他倒没什么,做朋友是很不错的,对人真诚又-快。”

      “嗯,还很漂亮呢。”

      “哎……我说,你们尽在这放马后炮呢?人都走了,才一劲夸人这儿好那儿好。”凌雪不耻道。

      众人一愣,纷纷拿起桌上酒杯碰一下。白星咂着嘴儿道:“下回咱跟李丽道个歉。既然大伙都觉得李丽人不错,那就做朋友嘛。再说了,都老同学了,没必要从此陌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响应领导号召。

      白星对众人的服从很满意,见李弄回来了,便又对管阳道:“现在,管阳,咱一起谈谈你的‘为情所困’的问题。”话一出,众人兴致--像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样坐好,齐齐盯着管阳。

      呃……见此情景,管阳也不禁坐直身,随后马上想到这几人还不知道他跟黎曦的事儿呢,这……要怎么说?

      “说啊,丫不要以为能打浑过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滴,犹其咱来时都滴了俩润洁滴眼露……就是这么亮!”李默儿朝众人眨眨眼,媚笑。几人狂笑不已。

      “说吧。”

      “嗯,你们也知道黎曦。”管阳说了这句儿就停住了,打算让几人儿无师自通,结果证明,他太高估这几人的智商了。

      “咱知道黎曦啊,他怎么地?抢你女人了?真看不出来啊!”李铁击掌,为黎曦喝采。

      “我对丫这破烂脑袋算是彻底失望了!”管阳摇头叹。“丫是被猪附身了还是生出来后豆腐渣吃多了?怎么就从没说出点儿有建设性的话来呢!”

      “你少给扯些没边儿的!”白星拍了他一掌。“说得没头没尾的,鬼才明白丫说什么!”

      “就是嘛!”众人齐怨。“说清楚点儿,咱这会儿脑子都浸酒jing了,思维不够活络,您请见谅。”

      不浸洒jing还不是一样不活络!管阳暗哼。“就黎曦,老子爱上黎曦了。”简单明了,直奔主题。说完后冷眼儿看着众人发愣,然后……“妈的!你们这是干什么!”管阳破口大骂。他身边瞬间空荡荡连个鬼影儿都没有,白星李铁几个全缩李默儿凌雪俩人身后了。

      他们当他是腐尸细菌还是怎么地?

      “那什么,咱上有老下有小,您就放过咱吧。”李铁颤悠悠求饶。白星几个跟着捣头如蒜。

      “妈的!你送给老子,老子还不要呢!”管阳猛翻白眼儿怒吼。不看看自个儿什么鬼样儿!

      “嘿嘿”,干笑几声,几人又重新坐回老位置。白星搭着管阳肩膀道:“小管爷,您怎么突然赶起这时髦了?女人腻味了?”

      “你还真当我花花公子呢!”管阳抬手就往他脑门儿上招呼过去。从来就没人当你是!众人心想。“反正就这么爱了。”

      “也难怪,我说一向大大咧咧不顾别人的小管爷突然就关心起别人来了,还以为你转性儿了呢。”李默儿想到每次他们聚餐时管阳对黎曦的关注力,当时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可这会儿……嘿,还真让他弄出暧昧来了。

      “那现在怎么回事儿?表白被拒绝了?”董远晨问。

      “不是,哎,怎么说呢。”管阳靠在白星身上,苦恼着。“说起来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就黎曦不理人,心里不-而已。”

      听他这么一讲,群众愤怒了:“你丫不-就涮别人啊?妈的!默儿,晚点儿记得叫他去买单!”

      这才是重点吧!管阳白了他们几眼儿。吃他的玩他的还不让他生气,什么人啊这是!

      黎曦这几天累得够呛,陪着家人逛遍了城里有名的风景区,还去几个有名儿的大学参观了一遍。假期第五天时,终于可以休息了,因为黎父黎春晚上的车回家。

      “爸,你吃这个。”黎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正在桌前翻看他的实验报告的黎父,黎父接过,继续低头翻。宿舍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黄子学放假头晚便跟同学去九寨沟了,现在还没回。

      “爸,你翻这么仔细做什么,你又不懂。”黎春好笑。他爸教语文的。

      “我看看他写得认不认真。”黎父扶了一下老花镜,低头继续翻。内容看不懂,但可以看字迹笔画。

      “哦?”黎春探头过去瞄两眼,赞道:“不错,字还是很漂亮啊!爸,曦的字好像是跟你学的吧,很像。”

      “是啊,三岁开始学汉语拼音学罗马数字,四岁开始背三字经背加减剩除。那时候谁见了他不夸他聪明,那么小的孩子不仅会背还会写,而且字写得工工整整的。”黎父笑道,语气里有满满的骄傲。这孩子从小就聪颖比常人,又很有定力,不管别的小孩在他身边如何玩得很开心如何唆使他,他都能不为所为,安安静静写自己的作业。

      “呵呵,曦,你瞧瞧,爸其实是很偏心的,三个孩子中,唯独亲自教你读书写字,对我跟哥,就像放羊一样不管不问的。”

      “就你小时候那样儿,谁管得了你!”黎父斥道。想起来还觉得无力。

      “姐小时候还真像只野猴呢。”

      “还不是因为你!没良心的东西。”黎春睨了他一眼,对黎父道:“爸,还要不要去买点儿东西?”

      “不用了,该买的都买了,东西太多坐车也麻烦。”每个人都买的礼物了。

      黎春点头,转而向黎曦:“曦,平时课重也要按时吃饭啊,你看你好不容易长点儿肉,这几天陪我们到处走,又瘦下来了。”

      “知道知道。”黎曦应着。没嫁人就这么唠叨了,以后怎么得了?

      下午六点,黎曦帮提行李到火车站,排队检票入站时,黎父对黎曦道:“曦,过年早点儿订票回家。还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爸的要求很简单,你也懂的。”

      回校路上,黎曦想:是啊,他爸的要求他懂,他一直是他爸的骄傲,以后也是。

      晚上一个人躺在-,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静悄悄的,黎曦有些不习惯。前几天都是累得一沾床就睡沉了,今天没出门消耗体力,又将老爸老姐送上车了,jing神松懈下来,倒是睡不着了。不知道黄子学什么时候回,也许是明天吧,唔,有个人说话是好的,只要不是管阳式的没完没了……对了,管阳!这几天都没见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给他,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估计他还在生气,要不也不会不理他。

      黎曦拿起手机想发个信息给他,但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都是管阳发给他的,尽是些吃饭之类的琐事,这会儿他总不能也发个好好吃饭之类的话过去吧。算了,等他气消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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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17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3:44 | 只看该作者
     隔天下午,黄子学风尘朴朴的回来了,人晒得跟非洲土著一样……黑得发亮,身上还穿着个民族特色的布衫,花哩胡哨的,整得跟一吉普赛人儿似的。

      “拿,这给你的。”黄子学从布包里又掏出一件布衫,样式跟他身上那件差不多,就颜色不一样。黎曦接过,在身上比划一下,长度到大腿。

      “这也太长了吧?还很宽!”黎曦咋舌。可以当裙子穿。黄子学抬眼打量一番道:“不错啊,试试吧。”

      黎曦将那布衫套头拢下,整理完毕,在地上转了几圈,笑兮兮道:“怎么感觉空气到处往衣服里钻呀?”

      “啧,这粗衣穿到你身上怎么就有点儿jing致的感觉了?”黄子学左看右看,不解。“难不成是因为你长得比较咱细致?来,咱俩站一块儿瞧瞧。”黄子学将黎曦拉到镜前,仔细对比。

      “嗯,确实比较细致,我跟你站一块像不像你叔?”黄子学觉得自已看起来比黎曦老相太多了。

      “怎么会!差不多啊,就比我高比我壮点儿,你看……”黎曦呵呵笑着,扯他身上的花衫道:“这衣衫穿着像不像土著部落里在自己身上绘油彩的土著?哈,加上你这黑脸面就真的像极了。”

      黄子学抚颌打量,点头。“难怪,明明穿着同样的衣衫,俩人怎么就感觉差那么多呢!你比我白多了,我这几天是天天在烈日炎炎下暴晒。”

      “我也是啊。”黎曦坐回桌前,端起水杯猛灌下。一想到那太阳就觉得口渴得不行。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在宿舍里窝了六天呢。”

      “到处都去了,公园,其他名校,景点……有看头的地方几乎都去了,走得我腿软,哎,你吃过饭没?”

      “没呢,我每次坐车前都不吃东西的,只喝水。我怕坐久了,头晕,会吐。”

      “嗯,跟我差不多,所以每次回家,都会瘦个几斤,还得睡个两天才会恢复jing力。咱们出去吃饭吧,我中午见太阳猛,也没出去吃呢。”黎曦说着,将身上的布衫脱下。

      “哈哈,管阳没盯你吃饭呀?”黄子学笑。

      “他这几天估计很忙,没见人影呢。”

      “也是,黄金周呢,一堆节目。你看那些商场酒吧啊什么的,都会在这种日子搞些活动促销,刺激消费,顺便打响知名度,一举好几得的事儿。”黄子学感慨。“这次去九寨沟有个非常深刻的体会。”

      “是什么?”

      “黄金周千万别再随潮流去什么名圣古迹旅游了,非常人的折磨啊!先是沙丁鱼一样的挤车,然后是烈日人推人的看景点儿,再然后是找不着住的旅馆儿……嘎……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满是汗水的皮肤,你沾我我沾你的,胃酸都上来了,太恶心的感觉,又臭又腻。”黄子学搓着手臂一脸惧怕的表情,逗得黎曦大笑不止。

      “我是说真的。”黄子学摆着严肃的脸。“幸好我身强体健,要换了你,早被挤ChengRe干儿了,到时候让管阳哭死!”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只是瘦点儿而已,又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我哪次回家不是很多人?而且暑假时也顶着日头送过外卖呀,早习惯了。”

      “也是。”黄子学笑笑。“你就看着嫩点儿,哈哈。”

      “黄同学,记得您似乎是我同班同学,好像还是室友,请问您老道在哪儿呀?”黎曦扬唇笑侃。

      “多着呢!”黄子学勾肩搭背的。“首先年纪就比你老一岁,这一证据是强有力的,抹杀不掉的,光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你嫩!”

      “嘁!”

      “老板,拿菜单上来。”黄子学一进饭馆儿门便扬手大喊,引得里面的人集体侧目。

      “注意形象啊黄兄。”黎曦捂住脸,不想让人把他当动物园儿的猴子看。

      “哈,刚那句话特像小管爷的调儿,黎曦你丫中毒了!”黄子学朝黎曦挤眉弄眼。

      黎曦笑笑不语。

      管阳国庆节那几天真的忙翻了,忙得彻底忘了自个儿生黎曦气这事儿了。节日一过,人们的生活步调开始恢复往时平稳有序。

      这天下午,管阳醒来头一个想法就是去看看黎曦,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之后才想起来……他应该在生气!这念头一起,他便僵在大门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脑开始做强烈的思想斗争,左脑说:算了,都这么多天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想见他就去啊。右脑说:别去!不就一黎曦嘛!小模样儿生得又不是国色天香,没钱没貌尽想他做什么!左脑说:可黎曦是独一无二的,你就爱这黎曦不是?右脑说:你是不是爷们?万一日后你们冷战了,你希望自己每次都是投降的一方吗?

      当然不希望,管阳想。所以,放下车钥匙,脱掉衣物,继续睡。五点钟半醒来,脑子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还是:要见黎曦!

      妈的!管那些斗争!他要去找黎曦!谁也不能拦他!迅速梳洗一番,换上轻便的衣物,对镜子里的人比了个姿势,嗯,帅!

      到黎曦宿舍时,发现只有黄子学一人在看书。

      “你怎么来了?”

      “黎曦呢?”管阳熟门熟路的自动落坐。

      “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

      “拜托,你当我是黎曦的保姆呢?我哪知道呀,好像是周若兰找吧。”黄子学回忆他听到的。

      “想想,黎曦有没说去哪儿?”管阳追问。

      “嗯,去哪儿……没说!”他真没听到说去哪儿了。

      唉,管阳唉声叹气趴在桌上,好不容易打败自己来找他,他竟然不在!黄子学见他瞬间颓下,暗笑不已。“你在这等等,估计也不会太久。”

      “周若兰怎么就尽找黎曦呢,真是!”管阳咬牙切齿,心里像下班高峰期的马路般堵塞得不行。打开电脑上网站瞎逛,逛了一下觉得无趣,晃进论坛里猛灌馊水,直灌得那BT版块水漫金山乌烟瘴气,然后被众怒踢了出来。无趣啊!管阳看看表,快七点,他等了快一小时了!

      “怎么还不回来!”

      “打电话给他呀。”黄子学好笑,怎么一扯上黎曦,小管爷就二百五了呢?

      也是,管阳立马拨他手机,发现熟悉的铃声从-传来。“妈的!这家伙,出门也不带电话的!”

      “继续等吧。”对他,黄子学抱以十分同情,谁叫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管阳无奈,只好一边上网找其他版块灌水,一边和黄子学瞎聊。“黄兄,国庆几天你上哪儿乐去了?”

      “九寨沟。没什么收获,就买了俩纪念品回来。”

      “哦?”管阳有兴趣了,转身眼睛亮亮道:“拿出来瞧瞧。”

      黄子学将床头的布衫拿给他。管阳抖开,问:“你就买了这玩意儿?”就这记念品?

      “风景又带不回来,只能带这布衫了。黎曦也有一件儿。”

      “哈哈,黎曦穿这布衫是什么样儿?”管阳实在想象不出。

      “他说我穿着像非洲土著,他穿着……哈,差不多到这。”黄子学伸手在大腿中部比划一下。“松松垮垮的都能当裙子穿了,黎曦说过年拿回去送他姐。”

      这时管阳电话突然响了,是田松,说他晚上有事儿,让管阳早点儿去东方。挂了电话,管阳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对黄子学道:“我有事儿,先回东方了。晚点儿黎曦回来,你跟他说我找他。”

      “行。”

      管阳开车经过校园南路时,看见黎曦了,他在路边正和周若兰讲着什么,俩人都是笑容可掬的。

      妈的!亏自己还在宿舍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竟然跟人路灯下谈笑!管阳恨恨骂了句,踩足油门飞离。驶到东方大门口,下车,猛力关上车门儿,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上楼狠狠踹开包厢门儿。

      “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管诚见他脸儿飘臭。

      “没事儿。”管阳瓮声瓮气地说。

      没事儿才怪!管诚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他面前,操起桌上的文件连续“啪啪”两声儿。管阳捂着头躲开,叫道:“哥!干嘛抽人呢!”

      “问得好!你说我干嘛抽你!你说你这小模样儿欠不欠抽?动不动就发脾气,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你以为自个儿还是孩子呢?你以为自个儿还总能像以前一样爱怎么地怎么地啊?你以为咱总能护着你呢?你现在是社会人士了懂不懂!别尽耍孩子脾气让人操心!”管诚难得这样教训管阳。他对管阳,一直以来都是引导兼纵容的。

      “哥……”管阳最怕管诚这副严厉的模样,扑上去抱着管诚撒娇:“哥,别生气了,我会改的,真的,我保证。”

      “臭小子!”管诚拍拍他的头,像拍小-。“也不要你一朝一夕就能改,你得明白自个儿的脾气才行,免得哪天被这坏脾气害惨了。”

      “我知道,我也没对别人乱发火呀,因为你在这儿嘛。”他不会对自家人隐瞒情绪。

      管诚当然明白,这弟弟他从小教育大,那点儿小心思哪会看不出来?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经常被他气得又怒又不忍心责怪。“行了,别尽把你哥当垃圾筒,今儿你松哥有事,你去大厅看看吧。”

      “好啊。”管阳笑开了。好久没去大厅了。

      “记得别惹事儿,一有什么情况就叫阿奇或者打电话给我。”管诚叮嘱。大厅是最容易闹事儿的场所,隔三差五就出现醉酒砸场的情况。

      “知道了。”管阳敬了个童子礼,跳跳着下楼去。

      八点多钟,夜生活还没开幕,大厅里只有-儿两三只。管阳在宽广的内厅转了一圈,遂走向吧内,从冰柜里拿了支苏打酒,喝了两口,大赞:-啊!

      “今儿怎么是你下来了?”负责安全的阿奇巡场过来见管阳在,很惊讶。管阳向来都在楼上包厢的。

      “松哥有事儿,今儿晚上我在下面看看。”又喝了两口,一瓶苏打马上见底儿了。

      “别喝太多酒。”阿奇皱眉。管阳这小子整个儿一小酒鬼,什么时候都见他在狼饮。在楼上喝无所谓,但在这大厅,喝酒多了会惹事儿会坏事儿。

      “知道了奇哥,就这一瓶儿,我今儿就只喝了这瓶儿。”管阳将空瓶放到格箱中,摊手对阿奇嘻笑。他也没打算喝很多酒呀,这大厅的情况他很清楚,他也是有原则的人,不会分不清主次的。

      “知道就好。现儿还早呢,你要不先上楼去,晚点儿再下来。”

      “楼上也没事儿,有我哥在呢。”他哥就是一镇妖塔,啥妖孽都不敢在他眼皮儿底下乱来。

      “那你在这晃晃,有什么事儿叫我。”阿奇说完便去其他地方巡场去了。

      九点半过后,客人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一来便跟酒保侍者打招呼,很熟络的模样儿。

      “这些是大厅的熟客吧?”管阳坐在吧内一角问。他常年在楼上包厢混,对这些面孔没什么印象。

      “是啊,常来。咱这儿有一批死忠客,这些人跟松哥混得很熟。”酒保一边儿忙活一边儿答。“小管爷,你要不要去监控室坐坐?”监控室其实就是一豪华包厢,里面喝的玩儿的,应有尽有,平时头儿们下来都呆在里面。

      “不去。我碍着你了?”管阳问。他已经尽量往角落里缩了。

      “没,不过你也别跟我说话了。呆会儿会有一堆客人坐吧台边儿,我还得应付他们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自言自语行了吧。”管阳挥手胡乱比个几个手势,逗得酒保大笑,随后就真的不踩他了。

      吧台边逐步坐满客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多数都是女人,而且还有美丽非常-万分的女人……发型完美,妆容细致,肌肤晶莹,身上礼服□恰到好处,窈窕曲线多一分嫌太满少一嫌分不足;媚眼如丝,冷艳傲气,瞧人如神女之态睥睨地上蝼蚁;红唇微启,似是邀请,又似嘲笑他人不自量力;十指丹寇,修长优美,鲜艳如血。徐徐打开水钻小包,拿出一包狭长薄荷香烟,取出一支,夹于两指中,竟也带着-的感觉。不用拿打火机,一旁的男人们早已将自个儿身上的火机取出,纷纷递上去,香烟含在红唇中,眼带嘲笑地瞟了男人们一眼,就最近的火机上点上烟,吸了口,眼神飘向他,轻轻吞出烟雾,一举一动优雅动人,媚惑不已。

      管阳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心里想着:为什么看着这张美丽的脸,我却只想到黎曦那张细致的脸和他眉尾的褐痣?为什么看着这副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我却只想到黎曦细长的颈脖和他凸起的肩胛骨呢?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坐在我面前,我却只想到黎曦这瘦巴巴又不识相的家伙呢!

      管阳心里默然,站起来走出吧台,到各处去看了一下,很好,场内相安无事。遂又回到吧台,刚打开冰柜,酒保就开口了:“小管爷,奇哥说不能让你喝酒。”

      “我也没要喝酒啊。”管阳取出一只瓶子在他面前晃晃。“这是蒸馏水。来,跟我一起念:蒸……馏……水。”

      噗……噗……好几声,管阳见吧台边儿的好几位客人不顾卫生的酒水乱-。而酒保深吸两口气之后,拿出抹布,将水晶台面擦饰干净,然后转向管阳,很严肃地请他离开,因为他现在真碍着他了。

      管阳--鼻子,拿着蒸馏水瓶离开吧台,又在场内又转了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了!妈的!自各的地盘儿上竟然无处可去?有什么事儿比这更让人摧心肝儿的了?恨恨朝吧台瞪了无意义的两眼儿后,管阳走到楼下,跟门口的泊车小弟聊天儿。

      “小叶,你说我可怜不?竟然被人赶出来了!”管阳对小叶诉苦。小叶象征性的用眼神安慰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告诉他如果呆会儿有客人来,他也会赶他的。他们可是食人之禄的小老百姓儿,拿了钱就得帮人做事看人脸色,哪能像他这样闲着无聊尽找人瞎扯,欲赋新词强说愁,真是不知道生活愁滋味儿的公子哥儿!

      见小叶不搭理他,管阳也不说话了,依着血红的门柱,仰望天空,感觉索然。这天空,被这满城的霓虹灯映的绯红,他从未见过纯墨色的天空,也从没仔细看过天空中的星星,总觉得没什么意思,什么都像假的……这天空是假的,这星星也是假的,因为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他又想起黎曦墨一般的黑眼珠儿,那样的纯黑,他从未见过,只瞧一眼儿,便会被吸引住,挪不开视线了。

      黎曦唉,管阳叹。他今晚上已经不知道念了他名字多少遍了。黎曦这记毒可真够狠,一沾上就侵心蚀肝的,让他一面疼痛又一面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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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3:59 | 只看该作者
    明天,去见黎曦吧。管阳想。收起自己浮动的心思,回到大厅。厅里歌舞升平,-的音乐及人群的嘻闹混在一起流荡在空气中,这气息极容易让人陶醉堕落。

      管阳冷眼儿看着角落里表情痴傻迷茫眼神狂乱的年轻人,这些人的年纪看着应该跟他差不多,但心智绝不能跟他比。那天晚上他问李丽“你以为老子在欢场泡这么多年还能独善其身凭的是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他身边的人都懂:他管阳既有着孔雀般的骄傲,又有坚不可摧的意志力。所以他爸他妈才放任他在这场合混,所以他哥虽然将他带在身边,却从不约束他的行为。

      “啊……哈哈哈……呵呵……”一直看着那几个年轻人的管阳见其中一个突然大叫又狂笑起来,知道这人是药嗑过量陷入迷乱了,忙打电话叫奇哥过来。

      “哈哈……嘿……一棵树,啊……那美女是我的……”那人迷茫的伸出颤抖的手,一会-痴傻的笑,一会又面容扭曲,凶狠狂叫:“我的……不要抢!妈的!不要抢!”两手在空中乱抓。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样儿,还在药效中,完全不知道同伴在做什么。

      奇哥带了几个人过去,管阳跟在身后。

      那人这会又哭又笑,胡乱道:“不抢……不抢……是我的……哈哈……是我的!别抢!”嘶心裂肺狂吼两声儿后,拿起桌上的酒杯无目的砸。众人迅速避身躲开,而身后的管阳躲不及被厚厚的玻璃杯砸中左眉,瞬间血流满面。

      “妈的!把这几个废种给我丢出去!”阿奇怒吼。“记得把他们身上的钱包搜出来,回头再给我。”

      几人得令,又招呼几个人过来,一起将那四人抬出去了。

      “怎么样?”阿奇将管阳扶到角落里,然后打电话给管诚。

      “估计有点儿严重。”手下的伤口似乎不浅,血止不住。管阳闭着眼睛道。

      没一会儿,管诚便冲下来了,又怒又急朝俩人吼:“到底他妈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受伤了?不是叫你注意点儿吗?”

      “哥,先别吼,我头疼。”管阳止住他。管诚一听回过神来,咐吩阿奇处理这事儿,然后立刻掺他下楼拦了辆车往附近的医院奔。

      “医生,他这伤没事儿吧?”管诚不知道问了几遍了。那医生也不知道回答了几遍 “没事儿,皮外伤”了。

      “医生,我不会毁容吧?”管阳开玩笑道。管诚一听又紧张了,这小模样儿要是毁了,他死罪难逃。

      “嗯,伤口在眉毛处,以后结痂了被眉毛盖住,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放心吧,还是个帅哥儿。”医生笑道。

      “嘿,那就行!破相了怕被人家嫌弃。”

      医生听了笑笑,叮嘱他明天中午来换药,自己也要注意伤口感染,注意饮食之类的日常生活细节。

      从医院回去后,管诚便让管阳回家休息两天,管阳说:“别,等我这伤结了再回去,免得爸妈瞎担心。”

      “也行,回去吧,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管诚不放心他一人儿开车。

      “我没事儿!”管阳受不了,就一小伤而已。“我开慢点儿,没事儿,我走啦。”

      回到住处,清理掉身上的血迹,-一会儿便睡着了。隔天十点钟醒来,小心翼翼梳洗一番后,开车去医院换药。

      “到底是身强体健的年轻啊!才一夜过去,这伤口已经有愈合的痕迹了。”医生轻轻拆开绷带,仔细观察他眉上的伤。

      “嘿嘿,那是医生您医术高超起死回生,医院有您这样儿的白衣天使是全人类的福气!”管阳嘻笑贫嘴。

      “你这小子!”医生被夸得鸡皮起立。“那玻璃再往下几厘米你就成独眼儿龙了知道不?以后自个得小心点儿,医院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儿。”

      “是是,您说的是。”管阳点头哈腰,见医生绑好绷带,忙问:“我明儿还要过来吗?”

      “嗯,保险起见,明儿再过来一次,以后就自己换药就行了,哎,好了。”医生拍拍手站起来,拿了几包消炎药给他。管阳谢过后便开车往X大去。

      “黎曦又上哪儿了!”管阳进门儿发现宿舍里还是只有黄子学一人儿,郁闷不已。

      “他刚……靠,你怎么回事儿这是!打架了?”抬起头的黄子学一看他这副伤民样儿就惊叫。

      “你惊什么呀?”管阳不以为然。“小伤。昨儿晚上东方大厅有人闹事儿,不小心被杯子砸到了。”

      “谁这么不长眼儿,敢砸你小管爷呢?”黄子学探头仔细看他绷带下透的点点暗红。嗯,是不太严重的样子。

      “是不长眼儿了。”管阳一想到那几人的模样儿,心里就升起一种冷酷的情绪,俊脸儿和眼睛都像浸冰块里一样散着寒气。

      “真惹着你了?”黄子学见他面气不善,小心翼翼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喝多了闹事儿。那种场合发生这种事儿不奇怪。”管阳理理情绪,淡淡道。“黎曦呢?”

      “他应该是跟周若兰上阅览室了吧。”

      “怎么整天跟那小丫头混一块儿呢!”管阳恼得猛敲桌子。

      “嘿嘿,别气别气,他俩就同学加朋友关系,那小丫头好像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一有什么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都找黎曦。”

      “这样缠下去,再普通的关系迟早也会变质,黎曦这笨蛋,什么都不懂。”管阳感觉周若兰其实很喜欢黎曦,虽然她说她有男朋友。

      “哈哈,那就把黎曦看紧点儿啊!”黄子学好笑。虽然他也觉得周若兰找黎曦的频率是过密了点儿,完全超出了朋友的尺度了,但黎曦没说什么没抱怨什么呀?他这旁人更是不好说了什么了。

      管阳听了这话,心里确实盘算了一番。既然不能天天盯着他们,那至少得跟黎曦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往过密会引起多方面的误会的,虽然黎曦把周若兰当同学或朋友看待,但旁人可就不这么以为了。老呆在一块儿的男女能有什么纯洁的朋友关系吗?鬼才信!

      “管阳,我要去图书馆儿逛逛,我们下午还有实验课,你要在这呆不?”黄子学收拾桌上的书问。

      “去吧去吧,我这两天放假,也没什么事儿做,晚上一起吃饭吧。”管阳摆摆手,他会自娱自乐的。

      “那行,走了啊。”

      宿舍里一下静悄悄了,管阳打开黎曦的电脑,WINDOWS启动时屏幕突然晃了几下,管阳以为自个儿眼花了,贴近脑袋仔细看,屏幕上真的有一条条小细线在抖动,看久了眼花头疼,还会烦燥。这纯屏显示器太老旧了,应该丢垃圾回收站了!管阳关机,拍拍那大机器,心想回头让黎曦拿他那笔记本用,去哪儿携带也方便点儿。

      不能上网,那做什么呀?管阳撑着下颌四处望,什么也没有!抽起桌上的书翻了两下,看不懂!拿起大本儿的实验报告,打开,一堆鬼画符般的化学名儿物理学名儿让他眼花缭乱,完全不懂!不过,伸手抚-纸面上漂亮的字,管阳心里突然腾起一种骄傲的感觉:这是黎曦的字,这是黎曦脑子里存的他不懂的东西……

      下课后,黄子学和黎曦一同走出实验大楼。俩人聊着实验上遇到的问题,彼此分享一些经验,以弥补自身的不足,一路上相谈尽欢,不知不觉就走到学校大食堂门口了。买了饭正往回走时,黄子学突然拍自个儿脑袋大叫:“哎!我这猪脑!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黎曦,管阳在宿舍里呢。”

      黎曦一脸讶异。“你怎么知道?”一下午他们都呆一块儿呀。

      “他中午来的,你不在。他还说晚上一起吃饭呢,我一忙就忘了这事儿了。”真是!黄子学懊恼不已。

      “那,你帮我忙盒饭,我再去买一份。呵呵。”黎曦笑着。“让小管爷也尝尝咱食堂大锅饭的味道。”

      俩人提着盒饭回到宿舍时,管阳还在黎曦-睡。

      “管阳,醒醒。”

      管阳一向比较浅眠。黎曦推推他的手,他就醒了。下床,见桌上几个饭盒里飘着饭香味,肚子跟着咕噜叫起来了,坐下来便打开其中一只饭盒。

      “这伤怎么回事儿?”黎曦瞪着他额上的绷带问。

      “呃……就昨晚上有人闹事儿,不小心被砸到了。小伤。”管阳低眉顺眼的模样儿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看得黄子学暗笑不已。

      “真的?”黎曦贴近仔细查看,温热的呼吸声柔柔拂在管阳脸上,让他的心跳不听使唤的咚咚擂了起来。“嗯,好像是不怎么严重。”

      黎曦坐下来打开饭盒,笑眯眯道:“你还没吃过我们食堂的饭吧?那大师傅手艺其实挺不错了。是吧,子学。”

      “嘿嘿,相当不错,犹其是这醋排骨!”黄子学夹起一块丢进口中,一脸陶醉道。

      “夸张点儿了吧!”管阳好笑,搅着盒里的饭。

      “哎,你先去厕所洗把脸。”黎曦拿走他手上的筷子。“都忘了你刚起床了。快去!”

      管阳乖乖起身去洗把脸回来,开始吃饭。“嗯,比快餐店的好点。这菜煮的还行,就这饭不好,又硬又没味道。”

      “哈哈,所以这饭便宜啊,一份饭块把钱,这菜要贵上好几倍呢!”黄子学收拾桌上空饭盒,丢进垃圾桶里。

      “我觉得再过俩三小时我就会饿了。”管阳抚着肚皮道。这饭吃了像没吃样儿,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饿了再吃呗。”黎曦瞄了他一眼,打开电脑。管阳看那屏幕就想起花屏的事儿,忙靠过去指着屏幕道:“你看这儿,开始闪屏了,这显示器不能再用了,看久了你眼睛会疼的,明儿我拿那笔记本儿给你用。”

      黎曦仔细瞧瞧,确实是,平时都没注意到。“我换个显示器。”

      “换个显示器不如整机一起换。”黄子学道。“你那主机配置早老掉牙了,动不动就死机,不是这问题就是那问题的。”不到迫不得已……比如他本本没电时,他决不动黎曦那台老牛,反应-得……圣人也捉狂!

      “换整机啊……”黎曦考虑着。他当然知道这机子有一堆问题,只觉得还能用就凑合着用,现在连显示器都开始花屏了,那恐怕真要换了,可,整机换可能得四五千,他那点儿积蓄换完机子就成零了。

      “别换了。这玩意儿又不能随身带着,不方便。你用我那笔本记儿好了,我平时放着也很少用。”他玩游戏都用他那台战斗机。本本就拿来看电影什么的。

      “你出差的时候要用啊。”黎曦道。没有笔记本他也不方便的。

      “也是。那咱现在去买个新了。”管阳心动行动,拉起黎曦就往门外走。

      “哎哎,我也去。”黄子学跟后。

      三人奔到电子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黎曦往品牌台式机柜台走去,一个个看着牌上的配置单,价格。管阳俩人跟在他身后。

      “你看这玩竟儿干嘛?”管阳不解。他们是来看笔记本儿的。

      “我要换整机啊。”黎曦丢给他一个笨蛋的眼神。继续看配置单,顺便询问一下店员-一些具体参数。

      “别看了。”管阳拖着他便往笔记本柜走去。“不买那大玩意儿了,买笔记本儿。”

      “我赞成。以后你上图书馆可以带着去,比带纸笔方便多了。”黄子学也极力推荐笔记本。

      “可这太贵了。”黎曦看标价牌上的数字,都六千以上,没有一台是他买得起的。那店员-这时开口了:“先生,这是惠谱专卖店。您以前用过电脑吧?惠谱是IT业数一数二的大品牌……”舌粲莲化,滔滔不绝,从厂家成立讲到内置芯片,从销售量讲到专利项目。

      “停,美女,你就直接介绍一款配置高的外观漂亮的就行了。”管阳打断她的话。

      “那不如您先看看喜欢哪个外观吧,配置不是问题,咱惠谱……”那-麻雀般吱喳个不停,管阳三人不听她扯,兀自比较哪个外形好看。

      “我买不起。”黎曦对俩人说。没人理他。便懊恼地扯扯管阳:“管阳!”

      “行了知道了!”管阳勾手搭上他的肩敷衍着。“你拿我那台旧的,我买个新了。嗯?”

      “管阳,你看这怎么样儿?”黄子学指着一台机身黑亮的机器问。

      “这机子是全钢琴烤漆的,总共五道工……”

      “美女,这儿不用你介绍,你去忙吧有事儿再叫你过来。”管阳不想再听到她吱吱喳喳的声音。细细看了那机器几眼,又-了一下,蹙眉:“我不喜欢,这儿哪一款机器我都看不上。走,去其他地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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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4:22 | 只看该作者
     三人又逛了小半圈,然后管阳进了一家店面。指着柜上的那台方方正正的黑色本本问店员:“这机子什么配置?”

      那店员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蹦出来,黎曦只听明白硬盘内存这些基本的东西。听完后管阳问店员什么价成交,那店吐了个数儿让黎曦和黄子学吓了好大一跳:一万六千五。

      妈的,什么破机子死贵烂贵?俩人伸手--那机器,除了知道机身是磨沙样儿的之外,其他哪点儿都看不出来值钱儿。

      “这什么牌子啊?”黄子学忍不住问。店员指指标牌笑:“IBM啊。”

      靠,难怪!俩人汗了一把,怪自个儿没把昭子放亮。那机器面儿角落处确实有三个凹下去的英文字母:IBM。即便他们对电脑行业再怎么不熟,可也知道IBM是这行的权威。

      “你看一万五要成的话,就帮我拿个新的吧。”管阳对店员道。那店员想想,回到柜台里翻了一会,请他们先坐会,他让人去库里拿机器。十分钟不到,新机器便拿上来了,三人仔细看了一下没问题,便让他帮装好系统和一些应用软件。不到半小时,安装完毕,管阳叫他把本本装进包里,顺便把配件什么的一起塞进去,外包装盒不要了。

      全部弄好后,拿出信用卡结帐,走人。

      回到宿舍后,一直沉默着的黎曦突然惊叫道:“管阳,你原来那台也跟这一样的吧!”外观一模一样,他现在才想起来。

      “是啊。”管阳瞄了他一眼:他一路沉默不会就是在想这问题吧?

      “你原来买那个多少钱呀?”黄子学随口问了一句儿,结果又是吓了好大一跳。因为管阳说:“好像是两万六吧,不太记得了,用了差不多两年了。”

      “真狠!”黄子学只能这么说。

      黎曦不置可否,从包里拿出新机子,接上网线开机,戴上耳麦听歌,一会儿又摘下来,对管阳道:“快十点了,你还不回去?”

      “嗯……”管阳想了想,回家一个人也无聊,不如在这儿睡吧。“我今儿在这搭伙了。黎曦,跟我去车上拿药上来。”

      黄子学耸耸肩,黎曦跟他一块去停车场。

      “你还带有衣服来?”黄子学看着桌上的一袋衣物问。难道早就打算今晚窝这儿了?

      “平时都会放些衣服在车上备用。”事实上管阳是在哪里都有衣服备着,以防需要。

      黎曦洗完澡出来,从柜里拿了条毯子和枕头,放在另一边儿空铺上,转身道:“我睡这床,你睡我那床,明天早上我和子学早起,不会吵醒你。”

      “嗯。”

      管阳洗了澡,luo着漂亮的上半身坐在桌前,让黎曦帮他换药。黎曦用棉签沾上消炎水轻轻将黑红的药渣擦掉,看着那伤口道:“这伤口真难看。”

      “我看看。”黄子学凑过来。“啧,帅哥小管爷不会变成加西莫多吧。”

      “不会吧。”说得管阳也开始紧张了。“医生说伤口结了不太看得出来的。”

      “嗯,应该是的。”缚上新药,重新绑好绷带,拍拍那张俊脸儿道:“放心吧!还是个帅哥儿。”

      黄子学听了这话立马躲到-闷笑,管阳横了他一眼,道:“哎,明天晚上一块儿去我那吃饭吧,让白星下厨。”

      “明天?明天是……”

      “周五。”黄子觉道。

      “噢,行啊,周五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了。”

      “就这么定了,我明天打电话叫白星他们。”

      第二天中午,黎曦下课便回宿舍了。管阳刚起床,见只黎曦一人儿回来,忙问:“黄兄呢?”

      “跟一女同学吃饭去了。”

      “哦?上次问丫还说没女朋友呢,这才没隔几天就冒出来一个。哈,咱也去吃饭吧。”管阳勾着他的肩往门外走。

      “不是他女朋友……”正应着,电话响了。管阳抢过一看,又是周若兰!“她一天儿找你到底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就找我说说话,她没什么朋友。”挺孤单的,有点儿小女儿心事只能找他说。

      “那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管阳语带威胁地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还真一脸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接的问题,心里一下便恼了,粗鲁地将电话塞进他掌中,臭着脸儿道:“接吧。”

      黎曦瞄了他一眼,接通。周若兰只是叫黎曦跟她一块儿去吃午饭,黎曦跟她说有事儿,让她自个儿去吃。

      “以后少跟周若兰单独呆一块儿,孤男寡女的让人看见了说闲话。”管阳正色道。

      “说什么呢你,大家都是校友,一男一女在一块比比皆是,谁会说闲话呀?”黎曦不以为然。

      “人家一男一女是情侣,走在一块当然不会让人说闲话了,你们又不是,再说周若兰的男朋友还是你们学校的呢,让他瞧见不误会才怪!你俩偶尔见一两次也就算了,隔三差五的见,还不以为周若兰看上你了?”笨蛋!轻敲他额头一下,又道:“我觉得那小丫头还真看上你了。”

      “说什么呀!”

      “你呀,真不懂!”管阳叹。

      “我懂!”黎曦鼓着脸道。

      “哈,是是,你懂。”才怪!管阳好笑,伸手捏捏那软软的脸颊:“下回你劝那丫头,有什么事儿跟她男朋友说去,俩情侣自个儿沟通比较快。嗯?”

      黎曦想想,也是。

      六点多钟三-包小包拎着到管阳处,白星几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哟!怎么了这是?”几人都指着管阳头上绷的白带子。

      “小伤。”

      “怎么这么慢!咱在这儿守了有十来分钟了,腿都麻掉了,还差点儿被人以为是合伙儿抢匪。”李默儿一进屋踢飞脚上的高根鞋,叫苦不迭。

      “小默儿,求您老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行?别忘了这儿还有一堆男同人在。”李铁对她粗鲁的行为极为无奈。

      “必要嘛?都自已人。”李默儿不甩他,兀自走到大厅沙发前,仰面倒下。

      “别理她。星儿,厨房是你的了,甭客气啊,丫爱怎么地怎么地。”管阳将白星推进厨房。凌雪,黄子学进去帮忙,黎曦本也想跟着进去,被管阳拉住了:“过来帮我换药。”

      无视李默儿几人的暧昧眼光,管阳拉着黎曦进房,直奔浴室。

      “干嘛呀?”再次踏过这间房,黎曦心里满是羞赧及不知所措,离管阳几步距离微垂着头站着,不敢靠近。

      “嗯?”管阳见他那模样儿愣了一下,随即好笑道:“过来,你怕什么?外面那么多人在我还能把你怎么地?”

      黎曦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抬起头狠瞪了他一几眼儿,妈的!他果然知道那晚上的事!

      管阳走到他面前,轻抚他的下颌,低声笑道:“瞪我做什么?嗯?我只是想说你站那么远怎么帮我解绑带洗头发而已。”

      这家伙耍他?黎曦狠狠拍掉他的手,将他推坐马桶上,臭着脸儿用力扯开他头上的绑带。

      “咝……痛,轻点儿!”管阳皱着眉头哼哼唧唧。黎曦将绑带丢进垃圾桶,想着要怎么洗才能不碰到伤口。

      “要不再忍两天再洗?”

      “不成!那药汁结在头上难受死了,你小心点儿就行了。”

      没办法,黎曦只好回忆发廊里那些-的方法,将洗发水倒点儿在头上搓出泡沫儿,然后用湿毛巾将泡沫抹掉,然后再依法搓抹一遍,再用温水将发上的洗发水的一点儿一点儿擦去……既费力又费时间,弄好后自己也满头大汗了。

      “药呢?”黎曦问。

      “在大厅。”

      俩人一出房门,便遭遇大伙热烈的眼光问候。李默儿不怀好意地扬笑调侃:干嘛去了?换个药咋地这么久?”

      黎曦见了不禁脸红,急急解释道:“管阳的头发被药汁结住了……”

      “笨蛋,别理她!”管阳勾住他肩膀往沙发上带。“药在CD架上。”

      黎曦听言去拿过来,上药,绑绷带。李默儿一旁道:“黎曦,咱小管爷最会使唤人了,你注意着点儿,别被他吃得死死的。”见黎曦不语,又对管阳道:“小管爷,黎曦是跟咱一条阵线上的-同人,群众的力量是无限地,您再不收敛点儿,哪天儿激起咱共愤,不小心把您给-踩在脚底儿您就知道错。”

      “你丫这嘴皮儿特厚,长得多少层茧了?跟你说,这嘴儿别太使用过度。”管阳话一说完,李铁几个便狂笑不止,李默儿红皮儿通红,拳头死命往他身上擂去。

      “妈的,丫几个思想太邪恶!得接受思想道德改造才行!老子是叫她别说太多话!”管阳跳起来,躲到黎曦身边。

      “吵什么呢你们?”大厨白星师傅拿着锅铲探头朝嘻闹的众人咆哮。“默儿!你过来!”

      李默儿乖乖进厨房。没一会儿,李铁几人也被请进厨房帮忙端菜拿碗。

      “嘿,好久没吃到白大厨的菜了,赞啊!”

      “嗯嗯……”李默儿腮帮鼓鼓死命嚼着。“瞧这青菜,嫩绿青脆,鲜活欲滴,小嗖风儿一吹它估计就给咱起立敬礼,活像没进过锅一样,好手艺啊。”

      “忘了跟大伙儿说了,其实这把菜是从默儿家的菜园儿里摘的,据默儿妈说这些菜可都是咱默儿jing心养护,掏心掏肺宝贝着的,也难怪逛了油锅一圈后还能这般jing神。”管阳挑起一片菜叶笑道。

      “默儿,了不起啊!”大伙集体对她拜礼。李默儿--鼻子,低头吃饭。

      黎曦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嚏,大伙儿好心问:“怎么了?”

      “没事儿。”

      “哎,跟你们说,上回我们同事聚会时,是在一山庄的露天平地儿上,大家吃了饭后又围着火堆烧烤,然后又喝冰啤。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哈哈……”李默儿说着就自个儿乐起来了,引起大伙不满。“怎么着?快说呀。”

      “结果,哈哈……一男同人打了个震天动地的-嚏,唾沫往旁边儿人脸上乱-也就算了,还……哈哈……还……哈……” 头靠着旁边白星的肩上,李默儿笑得筷子都拿不稳。众人见她这样儿不禁也觉得好笑。

      “还怎么着了他?”李铁追问。

      “他……”好不容易喘得口气儿,李默儿一开口又笑岔了。众人摇头,决定先吃饭,等她自个儿平顺了,再听她讲。

      “嗯。”抹了把泪,李默儿用力吸了口气,努力控制自个儿的脸皮儿,一顿一字儿慢慢道:“当时,大伙被那震天动地的-嚏逗得哈哈大乐,那人揉着鼻子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结果,又一个震天动地的-嚏,那酒全从鼻子里出来。哈哈,像俩小孩子--一样,全往对面儿一男同事的嘴里-去。”李默儿一边儿说一边比划着,笑得满头大汗,面色通红。

      众人狂笑。良久管阳才问:“那,那对面儿那一男同人是不是立马去医院买消炎水-了?”

      “没,哈,那男同人只来得太呕心沥血的吐。”

      “太恶心了,这!”白星抖着身子道。“默儿,严重警告你一次,下次吃饭时间再将这种事儿拿上饭桌上讲,老子就把你丫嘴儿给缝上!”

      “是!老大!”李默儿敬了个礼,猛扒了几口饭菜,放下碗。“饱喽。”

      “今儿轮到李铁洗碗,李铁同人,这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其他人都给我上客厅去,搓麻!”白星吆喝。

      “哪来儿的麻?”管阳感觉自己是来做客的,不然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已家里有这玩意儿。李默儿怜悯瞧了他两眼儿:“你丫眼睛白睁这么大,都没见那麻是咱提来的吗?”

      “快点儿。”领导催。管阳,默儿及凌子立马入座。白星看看黄子学几人道:“你们开桌玩牌去,这儿没人们的份儿了。”

      “来吧,哥们,拖拉机。”李弄招呼黄子学等闲人。

      “黎曦你不去?”李默儿问。

      “我不会。”他只会玩上下游和斗地主。

      “那他们不就三缺一?”话刚落,李铁已经双手高举从厨房冲出来:“我,还有我啊……”默儿见了大笑。

      “来,过这边儿来坐。”管阳挪挪身子,让黎曦坐在他身边。

      “靠!怎么老糊我!”白星怒吼。

      “别忘了咱是阶级敌人,不糊你糊谁呀。”管阳笑嘻嘻从他身前抽了一子。而可怜的白星,他面前只剩可怜的二子。

      “凌子,咱得振作了!-管阳阵线的资本主义,翻身做主人!”白星握拳鼓励同伙儿。

      “呸!一小小贫下中农,老子一根小指手就能将丫打趴!”李默儿说着还不屑地朝他摇摇小尾指。白星同人被彻底激怒了,麻将牌被涮着表皮儿都要脱一层。

      “你丫没带把,别乱说老子。”管阳好笑。丢出一张牌:“贰筒。”

      “吃,九条。”

      “哼,老子就喜欢说老子,怎么着。八万。”

      “碰。四条。”

      “四条是吧?哈,糊了!”管阳将凌雪出的四条拿到面前,将自已的牌推倒。又赢一子!

      “凌子,咱要努力啊!铜锣湾一晚上消费不低啊!”白星哀兵政策出来了。“咱上有老下有小,几张嗷嗷待哺的嘴儿等着咱养活呢。”辛酸啊,眼泪都飚了,擦一下……

      “呵呵。”这帮人真太好玩了,黎曦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管阳侧头,见他脸上又是那种明媚的笑,心跳不觉猛擂了几下,伸手滑过他唇角,笑问:“笑什么呢?”

      “白星刚才那话好笑啊。管阳,给我玩一下。”黎曦推他坐过去点儿。

      “你不是不会玩吗?”李默儿道。而白星则很小人的热烈欢迎他加入。

      “看了一会儿,挺简单的。”黎曦学着他们的样儿洗牌堆牌。管阳坐到他身后,半环着他,对李默儿说:“默儿,我还在呢,别怕,明儿铜锣湾白星包定了。”

      “丫小模样儿忒欠抽!来来,谁怕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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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9:44:41 | 只看该作者
     管阳发现,黎曦真的很聪明,一说就懂还能举一反三,两局过后,他已经熟悉牌规并且-清怎么走牌会赢了。

      “赞啊!黎曦!”又赢一子。李默儿摇手喊,挑衅地瞟了白星一眼,白星牙齿咬得喀喀响。

      玩到将近十二点时,管阳和李默儿呈一面儿倒赢,定了第二天晚上铜锣湾的包厢。收工后白星等人就个自回家了。

      “我们也走了。”黎曦跟管阳道。

      “怎么了?感冒了?”管阳见他鼻音很重。

      “可能是……嚏……”一-了两个-嚏。

      “都别回去了干脆。黄兄,你睡客房,黎曦睡我房里,我窝沙发一晚。”管阳立即吩咐。

      “那怎么成,要不我睡沙发吧。”黄子学道。

      “别,没事儿,你睡客房,房里有毛巾牙刷什么的,你先去洗澡吧。”黄子学没再说什么,去客房拿了东西进公用浴室洗澡去。管阳将黎曦拉进房里,在床头翻了一下,低骂道:“妈的!老子从不感冒,没什么药,你先去洗澡,我去买药回来。

      ”

      拿了车钥匙急急下楼,飚到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五六种感冒药又飚回来。厅里只亮了一盏壁灯,客房没见透有灯光,估计黄子学已经睡了。拿杯子倒了杯温水,管阳扭-门,黎曦睁着眼儿在-趴着,见他进来忙坐起身来,接过他手上的药包:“怎么买这么多药?”

      “怎么好像更严重了?你刚洗澡有开热水了吗?”说个话都像断气一样。

      “没。”黎曦掰出两粒,和水吞下。

      “怪了,怎么就突然感冒了?空调开的太冷了吗?”

      “可能是帮你弄头发的时候水沾湿衣服引起的。”黎曦吸着鼻子,呼吸不顺让他说起话来很困难。

      “要不要把空调关掉?调小点算了,好了,你睡吧,我去洗澡。”管阳拿摇控将温度调高点儿,拿了条短裤进浴室。出来见黎曦还坐-,忙走过去伸手--他额头,好像没事。“怎么还不睡?”

      “一躺下去就呼吸不过来……”黎曦很郁闷,小嘴儿都吊起来了。管阳见了好笑,捉起-的被单往他身上裹去,绕绕两圈将他缠成蛹状,自个儿也爬-,靠着床头厚枕,将黎曦拉倒身上,双手环住。被单里的黎曦上半身动弹不得,只得伸脚踢他,被他一手捉住,姿势暧昧的趴在他身上。

      管阳细细摩挲他匀称白皙的脚掌……真是好看,每一处都是细致的,没有突出的骨节,没有宽大的脚板,连脚趾头都显得圆润可爱……趁管阳出神之际,黎曦飞快抽出自己的脚,挣脱他的环抱,还没来得及弄掉身上的被单,又被管阳搂进怀里。

      “放开……”憋得他难受。

      管阳见他满脸通红,忙扯开他身上的被单问:“没事儿吧?”

      深吸了口气,黎曦扑到他身上狠揍了他两拳。管阳装模作样儿哼哼唧唧,两手却不老实的又将他搂住。

      “出去!”

      “不要!”管阳拒绝,又将被单盖在他身上。黎曦扯掉,他又盖上,再扯掉,再盖上……管阳恼了,喝斥:“你丫敢再扯!”

      黎曦不敢,这时候激怒管阳绝对是不理智的。管阳熄了台灯,--他□在外的手臂,凉凉的,不禁露了个软软的笑。“有没好点儿?”

      “嗯。”管阳□的皮肤透着热气,经过被单温暖他的冰凉的皮肤,且刚才一闹,气也顺了不少。“我感冒了。”

      管阳低低笑着:“废话,当然是你感冒了。”

      “会传染你。”靠得这么近,传染更快。

      “放心吧,我从不染感冒。”调整一下睡姿,让黎曦趴着舒服点儿。“想睡了吗?”

      “没。”

      “真的?不是说感冒药吃了会犯困的吗?”说明书上是这样讲的,也听别人讲过。

      “那可能是药效没起吧。”

      “不是一吃下去就见效的吗?”捉起他的手,摩挲把玩。

      “你是笨蛋啊,什么药会吃了就见效的?”白痴。黎曦轻哼一下。

      “仙药啊,包治百病还能成仙。”

      “嗯,没病治死了当然就成仙了。”

      “那炼药的人应该绑到批斗台去,让无产阶级的口水淹死,让农民工的锄头敲死。”

      “都扯到哪儿去了,呵。”

      “不对吗?我念个歌谣你听:毛-的相,挂在我身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呵呵。”

      “小时候背个小书包去上学时,每个人都念呢。”

      “那还有吗?”

      “有啊,很多,不过我不记得了。刘胡兰小八路什么的。”

      “我不记得小时候念过这些东西。”

      “可能你们那儿不流行吧。那你们都念什么?”

      “一些地方民谣,我奶奶教的,全忘光光了。”

      “真是,传统是要继承和发扬的,改明儿回家,记得再问问。”

      “唔,去世了怎么问。”

      “问老一辈儿的人啊,像我爸我爷他们说起那年代的事儿就很有趣。”

      “嗯。”

      “最好玩的是我妈结婚那会儿,有机会让她说给你听,保证你乐得吃不下饭。”

      “黎曦,睡了吗?”管阳轻声问。没反应,只有平缓的呼吸声从颈窝处传来,他唇角绽出一抹温存的笑,亲吻他散着洗发水香味的发顶,心里升起满满的幸福感觉。真好,能这样拥抱,这样聊天,这样信任,这样相亲,这样爱。

      黎曦醒来时,管阳还在熟睡。轻轻挪开环在他身上手下床,进浴室冲了个澡,发现鼻子已经不像昨晚上那么堵了,擦干头发出来,管阳已醒来靠在床头。

      “过来。”

      黎曦走近,管阳伸手--他湿润润的脸颊问:“好点儿了吗?”

      “嗯。”说着还“哧哧”吸了两声,逗得管阳好笑。“饿没?不知道黄兄起来没有?”

      “应该起了。他那人不管什么时候睡,早上都七点钟起,现在都十点多了。”黎曦说着,突然想到,如果黄子学发现他们俩昨晚上睡一块儿,那……想到他就满脸黑线。

      “等我洗了澡一起去吃早餐。”管阳掀起被单下床,突然朝黎曦唇上亲了一记,进浴室。

      黎曦走出房门果然见黄子学在客厅里,正在看娱乐新闻,见脚步声响,笑眯眯转头看了黎曦一眼。“起来了?快来看这些娱乐报到,真好玩。”

      “说什么了呀?”黎曦坐到他旁边问。

      “爆娱乐圈里哪些明星拍过SanJi片儿。”

      “真是……”黎曦不感兴趣。“吃早餐没?”

      “早吃了,等你们,不饿死!我煮了粥,桌上的菜热过了,你去吃吧。”

      “煮早餐了?”管阳走出来,笑嘻嘻道:“黄兄您太是太贤惠,谁嫁了您谁福气,我那几个姐们儿,你看上谁了?我帮你搭线。”

      “黎曦也很贤惠啊,你也给他搭条。”

      管阳伸手揽过黎曦:“黎曦已经有主儿了。走,吃早餐去。”

      “哎,黄兄,你这粥煮得点儿水平,很香。”管阳唏哩呼噜一下喝掉两碗,夹了些菜放一小碗里给黎曦:“把这些吃光,然后吃药。”

      “感冒还没好吗?”黄子学问。

      “差不多了。”黎曦答。

      “差不多就是没好,药一定要按时吃。”

      黎曦快快喝完粥,吃完药,帮管阳换了绷带,然后三人一起窝客厅看碟……一部翻拍的老片:傲慢与偏见。看到一半,黎曦便睡着了。

      “你喜欢看这种文艺片儿?”黄子学问。管阳怎么看都不像是看文艺片儿的人,动作片儿还差不多!

      “忘了是谁留在这儿的,我没看过。你要不喜欢看,就自个儿翻CD架找,有些影碟还不错,都是我辛苦集来的。”管阳说的CD架其实像一小柜子,整整齐齐插满CD,光买这些原装CD就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多少钱。黄子学在那边儿翻看,管阳则将黎曦身子放平沙发上让他睡得舒服点儿,再进房间拿了毯子出来给他盖上,然后走到CD架前,从底部抽了两张碟递给他。

      “卡佛莲,放牛班的春天。”黄子学念着。取出放牛班的春天放进碟机。

      “嗯,不错。”歌声很美。

      “这片子拿了几个什么-的。我那时候在电视上看见短片儿,到处去问人有没有碟卖,后来才让一哥们从国外带了一张回来。”

      “你还真有兴致。我呢,就知道念书考试的,对音乐电影儿什么都不懂。”黄子学感叹。

      “哈,那是因为我没那能耐像你们一样把书念好啊,我从小到大,没考过什么好成绩,你不知道我家人多无奈,我爸妈都算知识份子,我哥读书也很厉害,遗传基因算是不错,偏到了我,就像好好的瓜田里长出了个歪瓜,怎么矫正怎么施肥都没用,歪的就是歪的。”管阳笑道。

      “听你丫胡扯!”

      “真的呀,别不信。”

      黄子学摇摇头,换了张碟,开幕字还没播完,一通电话打来,说是有事儿让他回学校。“妈的,偏这时候打电话找。”黄子学骂。

      “怎么了?”

      “一老乡,说有事儿,也不说是什么事儿。我回去了,晚上估计也没空,你们好好玩吧。”黄子学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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