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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的小职员 作者:RoseS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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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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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21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1:1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我们到了发现小黄和他家的小强已经坐在里头了。

      “这边这边!”小黄生怕我看不到他似的一个劲儿挥手。

      “怎么,今天不吹北风?”走近后我问他。

      小黄的目光停留在沈建刚身上,上下来回打量。“怕你着凉。”

      “沈建刚。”我介绍,“这位是小黄亚斌,廖旭强。”“小黄。”这个外号是我起的,黄亚斌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他说听起来像条狗。不过他却要我私下这么称呼,我直呼其名他还不乐意。

      沈建刚很有风度地伸出手,小黄有些不情愿地握了上去。廖旭强还是个在校生,对陌生人见面握手这个方式并不适应,伸手的动作有些犹豫。

      四个人坐了下来,两大盘子烤肉烤生蚝上来了,一箱啤酒扔在小黄的脚边。

      小黄给沈建刚斟了满杯,递了过去。“还真没想到会是你。”

      我正忙着把烫手的生蚝挑到嘴里,一听这话,满脸的诧异,先是看看小黄,再看看沈建刚。“你们认识?”

      “在‘雨桐'见过面。”沈建刚抢先解释。小黄是“雨桐。”的常客,他们在那儿见过面也挺正常,我不再多想。

      可他们俩依旧一言不发四目对视,不能说是剑拔弩张,却有几分诡异。

      廖旭强也敏感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俩。

      “哦。”我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干笑了几声,“既然大家认识,那就不要客气啦!来,先干一杯。”

      沈建刚笑了笑,举起酒杯,轻轻地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同时小黄也举了起来,咣地一声与沈建刚的撞在一起,大半杯啤酒洒了出来。

      这杯酒喝得真尴尬,我感觉他们不只是“见过面。”这么简单,很想问个清楚,只是碍于廖旭强这个小孩在场,我没多嘴。“喂,别糟蹋啤酒!”我对小黄说道。

      他一个仰头把那半杯啤酒倒进喉咙,然后挑衅地朝沈建刚抖了抖手中的玻璃杯。沈建刚也一饮而尽,动作好不潇洒。

      后来几盘东西下肚了,酒也喝了,大家的话慢慢地多了起来,气氛也舒缓了许多。回想刚才两人孩子般的赌气较劲儿,我觉得挺有意思。

      算起来沈建刚还是廖旭强的校友,尽管他们相差很多级,学的完全不沾边,但两个人相谈甚欢,沈建刚作为长老级师兄滔滔不绝地介绍当年学校的情况,什么情人路啊,情人谷啊,这楼那楼的,说得我和小黄也心--。我真后悔当初上什么交大!

      整个晚上廖旭强聊得很开心,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灿烂的笑容,话也倍儿多,不再绷着那张朴树般的酷脸。说实话,他笑起来蛮可爱的!

      黄亚斌坚持要开车送我们回去,我看他一脸的关公红,虽然深知他酒量惊人,这几瓶啤酒不成问题,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你还是打车回去吧,明天过来把车取走就是。”

      “怕我撞车啊?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他吐着酒气冲我乐。

      “我心疼你的车!滚吧你。”我拦了辆的士好说歹说把他塞了进去,交待了廖旭强几句,总算把这瘟神打发走了,临走前我朝车窗大吼,“明天记得来取车!”

      我们回到沈建刚的老窝,洗漱完躺在-已是半夜一点。

      “喂!”我碰了碰他,“你和小黄结过梁子?”

      他转过头。“没有。”

      “没有怎么一开始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不说话。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问他去。”

      “也没什么。”他轻轻地搂了搂我,“不就是当时想知道你的名字,找过他。”

      “哦?”我更好奇了,“我有那么大魅力吗,值得你这样?”

      他笑了笑。

      “你没蒙我吧?真是这事儿?”

      “嗯。”

      我心里暖暖的。“那也不至于两人闹不痛快吧,你老实交待。”

      “我找问他,那天上去唱《曾经的你》的叫什么?他问我想干嘛。我说想认识一下,他叫我赶紧滚,少打这个主意。呵呵,这算不算结梁子?”

      很符合小黄的个性!

      “唱一首歌就能让你对我一见钟情,我不信。”他不是一个轻易表露感情的人,我再自恋也知道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打动他。

      他依旧只是笑笑,-了-我的脸,一言不发。

      我隐约地觉得,沈建刚有很多事瞒着我,他的城府太深了。那,我需要进一步挖掘他内心的秘密吗?到头来会不会给我徒添烦恼?

      就这样,我在矛盾中睡去。

      终于熬到返乡的那一刻,沈建刚送我到机场。

      满满的两个大箱办理了托运,我们俩驻足在安检通道口。周围人太多,他和我一样都属于理智得过了头的人,不敢拥抱,不敢签手,只能微笑着对视。这样足以!

      “进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头,转身进入安检。回家也只是十天,一晃即过,但心里的不舍越来越强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拐进候机大厅的那一刻,我转过头,他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着。

      我朝他挥了挥手,他比划了个电话的手势,依旧站着,看着,笑着。

      候机大厅里,看着一对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坐在一起,我的心很沉重。我和他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沐浴在阳光里充分享受相爱的愉悦?答案:下辈子吧。

      他的短信来了。“替我问咱爸妈好。我等你。”我曾经告诉他,在我们那关系特铁的朋友会用“咱爸咱妈。”来称呼双方的父母,听起来就像自家人,特亲。今天他用上了,看得我鼻子发酸。

      回到家爸妈特别的高兴,拉着我问这问那,肚子里许多话像是一气儿说完似的,一聊聊到天黑。近两年没回家,家里的变化挺大。我发现妈妈的白头发多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心里怪难受的。我妈属于讲时尚会保养的中年妇女,要不是家里多了烦心事儿,她不止于这样!我问:“我哥他们呢?”

      “在他们家养着呢。”我妈挺不高兴地回答。

      我看着我爸。“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老爸也心烦。

      慢慢地我了解到,我嫂子嫌我妈不会带孩子,非得叫她家在农村的父母过来帮忙,闹得两家人都不愉快。我妈再次数落我嫂子的不是,顺道把我哥骂了一顿。

      家里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对我嫂子并不了解,听一方之词便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无益于事态发展,只好往好的说尽量逗我妈开心,末了我顺口说:“妈,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免得找个媳妇又让您烦心。”

      她笑了,指着我的额头骂道:“这倒霉孩子!”

      我哥找了个老婆就把父母折腾得一脸怨气,要是告诉他们您儿子我找了个老公,就算他们再开明再前卫也会被我气得一夜白头的吧!

      除夕那天,爸妈坐在厅里看春晚,我抱着电话躲在屋里和沈建刚窃窃私语,这种感觉真好。我特想说一些肉麻的话,可却说不出口,他也一样,不痛不-地说着各自的近况。我想彼此的心思相互都明白,什么爱你想你的话都是废话!

      “我们这下雪了,很大。”我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片片鹅毛,伸出手,冰凉冰凉的。

      “是吗?这几天这边也挺冷的。你可别冻坏啊!”

      “有暖气怕什么?你先管好自己吧。”

      “真想和你一起观雪。”

      “你还挺-漫的嘛,平时怎么看不出?”我低笑,“过来啊,机票我报销。”

      “好啊,你说的。”

      “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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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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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22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1:3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我回去的那天正好是情人节,坐在沈建刚的福克斯上,听着优美的《OnlyLove》,掏出一盒限量版德菲丝巧克力放在我们俩的中间。他趁等红灯的机会拿起来看看,笑着问我:“哪儿搞来的?”

      “这你就别问了。”我心里琢磨这小子会送我点什么,这个闷葫芦!

      走进他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沈氏-漫”。整间屋子收拾得特别干净,厅里的花瓶里插满了花,有百合、玫瑰、郁金香、满天星,餐桌上摆了七八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全都是我喜欢吃的。边上还放着一瓶法国葡萄酒,看上去有一定年头。

      “这。”我指着屋里的东西问道,“都是你干的?”

      “屋子是请钟点工收拾的,花是店里预定的,菜是叫餐馆做的,这份心是我自己的。”他老实交待,“先生请用膳。”他绅士般地拉开餐椅,优雅比划了个“请。”字。

      我心里一阵热,鼻子有些发酸,长这么大还没人让我如此感动过呢。

      “谢谢。”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挤出了笑容,坐了下来。

      他切了一块鲜美的牛排放在我的盘里,我尝了一口,嫩得直往下淌汁,特-口。

      “你真行啊!”我由衷感叹。

      “只要你满意。”

      “我能说什么,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可是实话,“你真能俘获人心。”

      他侧着头盯着我看半天。“让我看看,鳄鱼的眼泪呢?”

      我揉了揉,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没?”

      他笑了。

      “你这招十拿九稳的,骗了不少懵懂少年吧?是不是屡试不-?”没说几句正经话,我就拿他开涮。

      “有那么几次吧,就只有今天这条傻鱼上钩。”

      “活腻了,敢说我傻!”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号码,随手把它按掉。

      “怎么不接?”我问。

      “闲人勿扰。”他笑了笑,“快吃吧。”

      手机又响了。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接了电话。“喂?”

      我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只能听到沈建刚这边含含糊糊地哼哈了几声,然后就挂了。

      “谁啊?”

      他有些不自然。“一朋友。”

      我哦了一声没再问。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沈建刚二话没说直接关机,朝我笑了笑,没作任何解释。

      吃完后,我破天荒地主动承担起刷盘子洗碗的苦力,往常这是我最不愿意干的活,当年在家被老哥强迫刷碗,我一赌气把碗给砸了,挨了一顿胖揍。今天沈建刚把-漫晚餐的前期工作准备得这么完美,我要是不表现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厚厚的一叠盘子堆满了整个池子,我很耐心地一个接着一个刷,一遍又一遍地洗。奇怪的是,今天一点儿反感也没有,相反,心底还隐隐约约泛出点幸福。

      大功告成后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客厅,空无一人,沈建刚跑哪儿去了?我一回头,发现阳台上站着个人,手上拿着把手机正低声说着什么,落地窗关得紧紧的,我一句也听不到。

      他背对着我,让我无法看清他此时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我不想猜测也无法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如果是以前,我会把头埋在沙子里继续当我的鸵-,可如今我的心完全被眼前的这个人占据了,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他的举动让我无比的难受,好奇、猜疑一股脑儿从心底涌起,越发地不可收拾。

      我并没站在原地,而是走进卧室,呆呆地坐在床头。这通电话他打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回想起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点点滴滴,许多疑团盘旋在我脑海里。

      隐约地听见推拉落地窗的声音,他进来了,正朝我走过来,越来越近。我的心紧了起来。

      要问他吗?他会回答吗?他还会冲我笑笑,什么话都不说吗?

      我担心,这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选择放弃。

      “这辈子从没洗过那么只盘子。”我笑着冲他抱怨。

      他坐了下来,抓过我的手-了-,然后放在鼻子边上嗅嗅。“挺香的嘛。”

      “少恶心人了!”我把手抽了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今晚看什么片子?”

      他把遥控器从我手上拿开,放到一旁,整个身子朝我压了过来,湿润的双唇吻在我脸上,-着热气低声对我说:“今晚只做该做的事。”

      我还能说什么呢?整个晚上我们都很投入,很动情,在-的瞬间,我那缺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幸福如此,吾之何求!

      有时候我想笑,我们俩太相像了,这样是不是过于理智过于掩饰了?

      我的生日是在两天后,正好是大家告别春节长假回单位尽忠职守的日子。

      办公室里依旧一副过节的模样,所有人都还没从假日的懒散中缓过劲儿来。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这种节日惯性得持续一周。

      “杨科,听说今天你做寿?”薛艳蹦到我面前说道。

      “哪听说的?”

      “别不承认,艳青那里还有科里每个人的档案,你生日就是今天!”

      “然后呢?”

      “请我们吃饭!”就知道!

      “行啊,你说地点吧。”

      薛艳计谋得逞般地冲我挤挤眼。“等等啊,我们商量一下。”

      快下班了,孟丹跑到我跟前说:“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认为不能让你大出血,吃了这次没下次,所以,我们决定吃客家菜好啦。”

      “可以。”这群家伙还想温水煮青蛙细水长流呢。

      “我去叫上沈科。”孟丹兴冲冲地跑进科长办公室,我跟了进去。

      沈建刚的演技不是盖的,可荣膺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只见他听完孟丹的话后微微一愣,看了看我,装作吃惊地说道:“哦?今天你生日?”今早起床,他没等我睁眼就轻声在我耳边说,生日快乐,懒鬼,该上班了。那声音甜蜜得我都不愿醒来。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啊!科长,一起去吧。”

      “好啊。”他应得挺利索,眯着眼冲我笑,“那先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我也挺假。

      我们科有两辆私家车,一辆是沈建刚的福克斯,另一辆是罗剑年前新添置的速腾。八个人一下班就坐上车直奔客家菜馆,一路上欢声笑语,尤其是郭兵和孟丹这两个欢喜冤家坐在后排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怪有意思。

      客家菜的确经济实惠,加上节后大家肚里的油水较多,食量有所下降,八个人酒足饭饱花了不到四百大洋。孟丹他们几个觉得不够尽兴,非得要求一条龙服务。

      我问怎么个一条龙?她想了想,去唱歌吧。我说那太没创意了,郭兵说去足底-,孟丹瞪了他一眼骂他庸俗。

      几个人争吵了半天没个结果。沈建刚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你们继续。”

      “我也要走了。”刘艳青也站了起来。

      孟丹嘟囔了一句“真没劲”,眼睛依依不舍地盯着沈建刚,唱歌的兴致顿时无影无踪。

      就在沈建刚前脚迈出餐馆后没多久,他们几个找了不同的理由散了伙。我获释般地溜到了大街上,拨通了沈科长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贼笑着。“我在××路口等你,快点儿,我们回家继续我们的节目。”

      我心想,今天可不是周末啊!算了,特殊日子特殊处理吧,我爱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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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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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23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1:5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进入三月,手头上的事情多了,各种各样要写的要做的扑面而来,外出学习交流的机会也接踵而至。先是沈建刚去了趟浙江,紧接着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踏上这片热土,我就飞往南昌。所谓的学习交流其实就是走走过场,重头戏在于后面几天的休闲。

      三月底的婺源真是漂亮,“郁郁层峦夹岸青,春溪流水去无声。烟波一棹知何处,鶗鸠两山相对鸣。”走在乡村小道上,粉墙黛瓦的老屋掩映在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之中,犹如遗世桃园,让人流连忘返。随后去了素有“天下无双福地。”、“江南第一仙峰。”之称的三清山,亲临其“奇峰怪石、古树名花、流泉飞瀑、云海雾涛。”等自然四绝,美不胜收。

      一路上,我时不时给沈科长汇报进展工作,认定他没来过,越讲越离谱,越描越夸张,说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把景色吹上了天,说得他心--,直呼后悔未一同前往。最后他发了条短信:我去了三次三清山四次婺源也没你这么激动的。

      回来的那天是四月一日,西洋的愚人节。我到了机场,正守在行李托运履带前等候旅行箱,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喂?你好。”

      对方没作声。

      “你好?”我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有回应。

      我看了看手机,信号没问题。“哪位?喂?喂?”

      刚想挂下,手机那边传来一声较为沙哑的男声。“我是建刚哥的朋友。”

      我有些吃惊,找沈建刚的怎么打到我手机上了,后脊梁骨顿时有些发凉。

      “我想和你谈谈。”声音很年轻。

      “和我?你谁?”

      “见了面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旅行箱从我眼前移了过去,我追了几步才把它拎下来。“有什么事吗?”

      他迟疑了片刻。“见面再说吧。”

      “你要谈什么?”

      “一些事情。”

      兜了半天圈子我也没搞懂他的意思,一边拉着箱子走出机场,一边说道:“你什么都不说,我凭什么和你见面。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建刚哥的朋友!”他的声音大了一些,“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我停下脚步,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人想干嘛!我和沈建刚的事情居然还有第三人知道!是沈建刚说的吗?为什么!想着想着我的怒气升了起来。

      “什么时候?在哪儿?”

      “就现在吧。”他顿了顿,“我在××公园东门等你。”

      我听了想笑,这人在陪我过愚人节吗?哪有人在那地方碰面的?!

      “这样吧,我刚出差回来,手上一大堆东西。”我看了看表,“晚上七点我在‘××咖啡'等你。”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异常地沉重,全然没有刚下-时的喜悦。坐在计程车上,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心乱如麻,原本想给沈建刚打的电话也放弃了。

      快到宿舍的时候,他打过来了。“到家了没?我刚下班。”

      “哦,快了,我先回趟宿舍。”我并不想和他多说,生怕几句话下来我会毁约。

      “怎么?累成这样?”他低笑着问道。

      “有点。”

      “晚上要去哪儿吃,我请你。”

      “刚接到一同学电话,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我随口撒了个谎。

      “哦。那好吧,我在家等你。”

      “嗯。”

      我准时出现在咖啡厅里,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可疑年轻人,于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

      约-过了五分钟,手机响了。“喂?”

      “我在××门口。”

      我转过头朝窗外看了看,隐约看到外面站着个拿着手机的瘦弱的年轻人,可惜天色太暗,没看清他长什么样。“进来吧,我在进门左边靠窗第第三桌。”

      他推门进来,跟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几句转头朝我这边看了看,然后冲服务员点了点头,径直向我走来。

      作为礼节,我站了起来微微朝他一笑,仔细地打量着他,貌似在哪儿见过。这个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头并不高,大概一六五的样子,瘦削的脸颊,普通的五官,几缕发丝掩在额前,显得其目光更加闪烁不定。见到我的那一刻他有些慌张,有点不知所措。

      “请坐。”

      他犹豫着坐下来。双手紧握着跟前的玻璃杯,一直低着眼,估计是在琢磨该如何开口。

      我先发制人。“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无数的问题到了嘴边,我适可而止地问了这两句。

      他终于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顺了下去。“建刚哥跟你说起过林华安吗?”

      “谁?”

      他没立刻接话。

      “谁是林华安?你吗?”

      “不!不是我!”他立刻反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我突然想起来,在某意大利餐馆前见到过这个有举止怪异的年轻人,当时他和沈建刚一起。

      “你你真的和他长得很像。”他的声音很低,不过我还是听到了。

      “谁?”我受不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索性提高了声调问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那个林林什么安是谁?我和谁像?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我跟前。“他,就是林华安。”

      我拿起照片,还真的,要不仔细看,我还真以为照片上的人是我呢。只是照片上的人比我瘦一些,眼睛比我的小,大概是单眼皮,总体看来有点营养不良。嘿嘿,世界上还有和自己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奇了怪了!不过,我觉得,比帅气他略逊一筹。

      “你想说什么?”我把照片放回去,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他是我老乡,也是建刚哥的的爱人。”

      我的脑子一轰,压着性子继续听下去。“我只是想告诉你,建刚哥的心里始终只喜欢林华安一个人,你和我都不过是是。”

      “替代品?”我替他说了出来。

      “嗯。”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回想着这大半年和沈建刚相处的点点滴滴,笑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你不信?”

      “我凭什么信你?”

      “我。”他的脸涨得通红,“你不信可以去看他的搏客!”

      搏客?!沈建刚几时玩搏客了?我和他处这么久咋没发现这个癖好?我更觉得可笑了。“什么搏客?”

      他见我一脸不屑,有些生气,也有点泄气,找来服务员要了只笔,写了个网址递给我。“你自己去看吧,看完后就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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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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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签到: 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2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2:1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我接过那张写着网址的便签条,顾作轻松地折好放进衬衫口袋里。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没吭声,喝了一口红茶,停了很久才说:“建刚哥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这点还不够吗?”

      我抑制住内心的波动,轻描淡写地冲他笑笑。“谢谢你告诉我。”

      他吃惊地抬起头。“你就不在乎?”

      我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得太多了。”

      他彻底被我打败了,咬了咬下唇,站起身。“那好吧,你看完再给我电话吧。”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林万树。”

      看着他的背影,我下意识地-了-口袋。

      坐在宿舍的电脑前,我掏出那张便签条,紧紧地捏在手里。就在回来的路上,沈建刚来过电话,问我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我打了个马虎眼应付了过去。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在地址栏里输下了一行字母,敲下回车。感谢网络的龟速,等待网页打开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上。

      好不容易打开了页面,黑底白字灰色标题,看着有些压抑。背景音乐是钢琴曲《Tears》,委婉哀伤。我看了日期,搏客里的内容是一年前写下的,一直没有更新。一篇点击率数十万的名为《我永远的安》的主题文章吸引了我,或许这就是林万树让我看的吧。

      全文有三千余字,我就不附上了。主要是作者——我还不能确定这文字功底深厚、催人泪下的文章出自我们敬爱的沈大科长之手——回忆与这个叫“安。”的同窗恋人的点点滴滴。通读全文,字里行间无不流-对“安。”刻骨铭心的浓浓爱意。我想只有爱到极致才会用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文字,才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才会写出这段痛彻心扉的经历。

      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我痛恨我的无能,我的怯懦,如果我没有那一丝迟疑,没有那一刻的顾忌,安不会这样离开我。他临走前那绝望的眼神永远都在凌迟我的灵魂!我的安,永远的爱人,你走了,带走了我的一切,也带走了我的心。”

      全文我读了三遍,心里有股痛哭的冲动,大概是被作者的痴情与绝望感动了。我羡慕那个叫“安。”的男孩,如果有人能这样爱着自己,那该有多幸福。只是遗憾的是,这个男孩似乎已经不在人世了。人要到失去才知道珍惜,该有多悲哀!

      好不容易从文章悲痛的漩涡里缓过劲儿来,我开始理智地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搏客真的是沈建刚的?他像是有过这段断肠情感经历的人吗?如果是,我太佩服他的掩饰能力了!

      整个搏客里除了这篇文章,其余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的感言话题,怎么也找不到沈建刚的影子,与我所了解的风格相距甚远。

      就在我泄气的时候,一篇短短几百字的名为《我的救赎》的文章出现在眼前——

      “那天是安离开我的第五个年头。走在路上,任凭雨点打在脸上,那么的冰冷刺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雨桐'的,这种地方安一向很反感。但这里有我们的同类,一群被世俗抛弃鄙视的朋友,我还是进来了。里面很热闹,似乎是在给一个人庆祝生日,他们推着搡着把一个人拉到了台上,灯光有些刺眼,起初我没看清他的模样。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他侧着脸给吉他调音。就在我打算走的时候,他开始唱了,居然是《曾经的你》,安的最爱!慢慢地走近他,他正好抬起头,我彻底被震住了,这不就是安吗!我的安!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我克制住冲上台拥抱他的冲动,站在黑暗中盯着这张脸,太像了!他冲他的朋友微笑,笑容那么迷人,就像安对我笑一样,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当我回过神,那个身影已经不在台上了。人很多,我询问过站在我身边的一些人,他们都说不认识。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每天都到‘雨桐',为的就是能再见他一面。我必须找到他!就算他不是安我也要找到他!可是,我失败了。上天啊,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心灵救赎的机会!哪怕短暂,我都愿意!”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窒息,心痛!沈建刚,你究竟瞒了我多少!究竟想欺骗我多久!我不是你感情的替代品!一切都理顺了,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炽烈爱情。”都是虚幻的,我居然是这场感情闹剧的傀儡!想着沈建刚的笑容,他的亲吻,那都是假的,都是献给他的“安”,不是我!

      手机响了很久,我知道是他打来的,没接。心里特别难受,谎言的拆穿彻底掏空了我自己,或许真的就不应该看!

      手机一直响着,一遍又一遍。我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关上网页,起身走进卫生间,将一大捧一大捧的冷水泼在脸上,心越发疼得厉害。

      最后,我双手撑着洗脸盆失声痛哭

      第二天上班,我的眼睛有些肿,加上整夜无眠,jing神有些颓废。刚要走进办公室,薛艳跳到我跟前朝我招招手。“杨科,出个差累成这样?”

      “是啊。”我没心思开玩笑,把手中的塑料袋交给她,“一些特产,尝尝吧。”

      “谢谢啦。”

      刚坐下,沈建刚闻声从科长室探出身子。“成林,进来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进去。

      “把门关上。”他的口气有些生硬,估计是生气了。

      我掩上门,转身看着他,努力地笑了一下。

      “你昨晚干嘛去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口气有些担忧,“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吐了口气,继续圆我的谎:“我同学突发急性肠胃炎,我送他去医院,陪了一整晚,手机落他家了。”

      “你当时怎么没讲?一整晚上都没消息,知道我有多担心!”看来昨天他也没睡好,脸色有些发青。

      “对不起。”

      他轻轻叹了一声,-了-我的头。“没什么事了,下次记得带上手机。”

      “嗯。”我转身打开门。

      “哎!”他叫住我,“你同学严重吗?下班后要我送你去医院看他吗?”

      “不用了,他家人来了。”我脑子一转答道。

      一整天我几乎都在发呆,愣愣地坐在电脑前,佯装看文件,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难道我还要继续伪装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一见到他,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下班后,坐在沈建刚的车上,我一声不吭,琢磨着怎么提起这事。

      他先开口问道:“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昨晚没睡好就这样了,懒虫?”

      “大概吧。”

      “晚上吃点什么?”

      “随便。”

      “今晚住我那儿吧,惩罚你昨天放我鸽子。”他笑着说道。

      我没接话。

      他停下来等红灯,侧着头看我。“喂,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

      “估计是困吧。”我揉了揉太阳穴回答。

      “哈哈,你这出息。”他启动了车子,“我从杭州带了些好吃的,我们干脆叫外卖吧。”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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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2:3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

      一到他家,他就忙开了,我想帮忙,他一把把我拽到沙发上,让我闭目养神,什么事也别干。看他一脸的兴奋,我欲言又止。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不是过于优柔寡断了,分开就分开,既然知道了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一起就是一种煎熬;可对于这段感情,我曾经如此地看重珍惜,和他一起是那么的轻松幸福,分开了我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何若无其事地与他共事?

      有人说,好奇心杀死猫!对我而言,是好奇心毁了我!有些事情,了解得越多越危险,知道得越多越脆弱。

      “喂,你上次不是说你想带鲁昕想去海底世界吗?”他准备好丰盛的“微波炉。”晚餐,兴致--地问道。

      我睁开眼,嗯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

      “那这周吧,天气挺不错的,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再说吧,他可能要练琴。”

      饭桌上,我不好破坏他的兴致,强打jing神和他相谈甚欢。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两人坐在沙发上,我才缓缓地说道:“建刚,有些事情我们得谈一谈。”

      他见我一脸郑重,脸色微变。“什么事?”

      “你完全不必对我这么好。”

      “什么意思?”他板起脸的样子怪渗人的。

      “我又不是林华安。”

      他愣住了,眉头紧锁,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嘴唇微微颤抖。“你。”

      “我都知道了。你是因为他才和我在一起的吧。”我笑了,笑容异常地苦涩,“我说自己哪来那么大魅力,能让你‘一见钟情',呵呵。”

      他没说话,身子慢慢地低了下去,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木然地盯着地板。

      “你也明白我要说什么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尤其在感情上。我就是我,我只是杨成林,不是什么林华安或者其他人。这些日子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是他的影子,而不是我。”我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居然还有人长得像我,说实话,我都觉得吃惊。怪不得电视台搞什么明星脸呢,呵呵。”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居然还能开得起玩笑,尽管心里一直在滴血。

      他皱着眉头,依旧没说话。

      一片死寂。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晚餐。”刚要起身,他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别走。”看到他一脸的苦楚,我很难受。

      他紧紧地抓住我,捏得我骨头生疼。

      “是,我注意你的确是因为可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是杨成林!”

      “你确定?”我的心底有股暖流静静地淌着,多希望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犹豫了,松开了我的手,也让我再次跌入了谷底。

      我还是走了,看来我们的确需要时间来重审这段感情,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但又不甘心只是别人的情感傀儡。沈建刚,我该拿你怎么办!

      上班后两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表面上和平共处,我把江西行的学习交流材料交到他手中,他把季度计划拿给了我。风平-静的假象下暗流涌动,我们的演技太高超了。

      今天的办公室特别热闹,先是郭兵买了辆车,找了个女朋友,可谓双喜临门,大家伙儿忙着拿他开涮,孟丹首当其冲。“不就是标致307嘛,有本事你加个cc!”

      “嘿嘿,你送我啊?”郭兵笑着说。

      “你们俩这对冤家早该合买一辆cc了。现在可好,孟丹你失去机会了。”罗剑在一旁打趣。

      “谁稀罕他!”孟丹白了个眼。

      郭兵也不示弱。“幸好她看不上我。”

      两人开始拉锯式口才较量,逗得大家不行。

      刘艳青去了趟西藏回来,绘声绘色地跟我们描述“。”的全过程。大家边吃牦牛肉,边做恶心状,皱着个眉撇着个嘴,牛肉依旧继续吃。

      当她说完秃鹫如何饱餐尸肉之后,我感慨:“原来秃鹫挺人性化的,师不走开它们就不下来。好-!”

      林俊辉一口水-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外面都快闹翻天了,沈建刚始终没出来,一直呆在他的办公室里。

      下午,小黄来了个电话,问我下班后有没有活动。

      我说你几时变得这么客气,我暂时没安排。

      “那就陪我吃饭吧。”

      我听出他口气的颓废,笑问:“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见面再跟你说。”

      “去哪儿?”

      “我去接你。”他顿了一下,“你家那位不会吃醋吧?”

      “你当是你啊!”

      我们找了家大排档,点了些海鲜。我掏出一包皇禽酱鸭放到桌上,他拿了过去。“这‘虾米碗糕'(什么东西)?”

      “南昌特产,叫小妹拿个盘子,拆开即食。”

      “好。小妹……”

      回到座位上,我问他:“你们家小强呢?”

      “妈的,昨天跟老子吵了一架,搬回学校去了。你说现在的小孩子什么狗脾气,没说几句就走!有本事就别回来!”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我哪里对不起他!唉,不讲了,烦死!吃!我看就是代沟,他不能理解我,我也看不懂他!”小黄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眼睛瞥向我,“你说我和你怎么会没代沟,每次看到你我心情都很-。”

      “闭嘴,代沟大着呢,东非大裂谷!”

      “你和那姓沈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好着呢。”提起这事我心里有些难受,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状况,大概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和他继续下去吧。

      “我真羡慕他,唉,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太少了。”

      “吃你的!”每次他总会在我面前说一些暧昧的话,我习惯了。

      “吃完去‘雨桐'吧,今天是周年庆,阿J叫我过去。”

      “不去。”

      “五周年庆啊,肯定很热闹。”

      “百年我也不去。你自己去吧。”见他又要开口,我赶忙打住,“别让我跟你急啊,说不去就不去!”

      小黄讪讪地低下头,继续吸他的苦螺了。

      整个晚上,我都没收到沈建刚的消息,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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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2:5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沈建刚又去出差了,等他回来已是周末。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我慢慢地也麻木了,绝望了。算了,或许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他始终放不下那个人,不愿意再来欺骗我,也不再欺骗他自己。这样的结果不好吗?有人说同人恋情短暂脆弱,昙花一现,不堪一击,分手的原因有千万种,而我的故事居然因此而结束!无奈!痛苦!不舍!

      坐在电脑前,听着歌,无聊地浏览网页。天气有些闷,估计是快下雨了,心情也烦躁了起来,随手抓了一本杂志正准备扇风,夹带的一张小纸条飘落在地。我低下身子把它捡起来,一看,正是那张写着沈某搏客地址的便签条!揉巴了两下,对着垃圾桶轻轻一扔,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便签条准确地落进桶内。原来,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次日是周六,我没什么事,关了手机,一觉睡到大中午。

      我是被饿醒的,爬起来到厨房里走了一圈,什么口粮都没有,外卖电话也不知被我扔哪儿了,看来只能下楼。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又闷又热,不像是四月天。我套了件T恤,穿着拖鞋晃里晃荡地走出宿舍楼,随便找了家拉面馆要了份汤面拎着往外走,刚走到拐角,-抬头,正瞧见沈建刚朝我这边走来,四目对视,他也显得很不自然。

      “你。”我们同时出口,尴尬地笑了。

      “你出差回来了?”我问。

      “呃。”他有些窘,“中午还没吃吗?”

      我笑了笑。“是啊,两顿一起。”

      “哦。”他抿了抿嘴,“那赶紧回去吃吧,快下雨了。”

      “嗯。”

      说完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没了?不再说点别的吗?就这样?!

      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泄气,失落很快充据了我的脑子,就像这该死的天气!

      回到宿舍,我在电脑前边看片边吃面,影片里的肌肉男冷酷地拨通手机引爆整座大楼,样子帅呆了!我下意识地-了-口袋,手机呢?找了半天,总算在床缝里看到它的身影。按下开机键,便把手机往桌边一扔,没过多久,传来两声清脆的“滴滴。”声。估计是广告吧!我没在意,片子看到一半才查看短信。

      看到来信人姓名的时候,我噌地坐直了身子。

      是沈建刚!

      “那个答案我非常确定,现在还有机会吗?有的话等你答复。”

      短信是早上8点30分发来的!而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四十。

      那,中午碰面他已经认定我拒绝了?!

      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正在接通的那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心里不停地默念道:快接啊!快接啊!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贱得不行了!豁出去了,人至贱则无敌!这不正是我期盼的结果?!

      手机响了很久,我一遍又一遍重拨着,挑战着自己的忍耐力,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就在我耗尽最后的一丝耐心时,一声短促而又响亮的呼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成林!”

      我的手心里渗出汗来,稳了稳气息说道:“嗯,是我。那个。”

      电话那边一片寂静,微微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我早上忘了开机那个,刚收到短信。”我顿了顿,“唔,既然这样我还能说不吗?”

      过了片刻,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感情上的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我的心情如同泄闸的洪水,变得异常舒畅。“那。”我们俩又异口同声地说出来,顿了一下,会心地笑开了。

      “面吃完了?”他问。

      “啊!刚解决。”

      “晚上想吃点什么?”他没话找话整个就一无厘头,每次我都笑话他。

      “呵呵,现在才几点啊,问这个问题。”

      “嗯那就先到我这儿来吧,回头再定。”

      “好。”

      一路上我浮想联翩,幻想着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是怎样一个情景,拥抱?相吻?还是别的?很快就打消了这些弱智的念头,就我们俩那德行,电视剧里常见的镜头一概派不上用场。不信咱就看看。

      果然,门半掩着,我进去的时候没见到人影。走进卧室,见他正拍了拍床单,直起身子。

      “干嘛呢?”

      “稍微整理了一下,太乱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我走过来。

      我环视了左右,挺整齐的啊!他在面前站住,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捏了捏。“对不起。”

      “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过来吧,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会好一些。”

      说完,我跟着他进了书房。

      桌上很乱,有很多照片,横七竖八地叠放在一起。

      他把我拉到桌前,让我坐下,指着照片上的男孩说:“喏,他,就是林华安。”

      我不清楚他的用意,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拿起其中一张细细地端详着,慢慢地说:“我曾经挺喜欢他的。”

      我没作声,心里琢磨他提这些做什么,这个人不正是我们差点儿玩儿完的导火线吗?

      沈建刚缓缓地说了开来:“华安家在山区农村,中考考进了市里,和我同班。我们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连大学都报考了同一所学校。大学毕业后,我们又一起回到这个城市找了工作,原本以为可以这么处下去哼,当时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很幼稚。”他笑了笑,继续说,“后来他家出了些事,给他找了个媳妇要他回去结婚,当时农村说法多,他们家说这样可以冲喜,去去邪气。他的性格有点倔,因为这事和家里闹了一阵子。他爸病倒了,家里很需要他。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劝他回去结婚。当时他问我,你是不是说我们之间完了?我没回答。他一句话都没说,撇下我就走了。谁知道。”

      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他把手覆在我手背上,紧紧地握着。“回去后没多久,他喝农药自杀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听到这,我心里堵得很,话都说不出来。

      很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很迷茫,很压抑,无法从他的阴影里解脱出来,每天都在自责,只能靠没命的工作来麻醉自己。后来——这你就知道了——我遇到了你。”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我的手紧紧地捏在手里,力道不小,“当我知道你是我的同事时简直太兴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长相酷似华安的人,心存好感,后来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他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字字硬生生地烙在我心口上。

      “那,那个林万树是怎么回事儿?”既然要刨根就得问到底,我直接说了出来。

      “他?呵!”沈建刚摇了摇头,“他是华安的一个小老乡,当年华安像亲弟弟一样关照着他,我们就认识了。华安走的那一年,他考上了大学,很多功课都是华安给他补的。我和他没什么。”

      “哦,他对你倒是恋恋不忘。”说出这话我都觉得自己酸。

      沈建刚笑着-了-我的头,说:“可能吧,要不他怎么会告诉你华安的事呢。华安走后,我也挺照顾他的,可能他误会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

      “那还能有谁?”沈建刚还是笑了笑,“我还得感谢他呢,要不是这事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我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哈!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感觉特别轻松。”他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扫进一个盒子里。

      “你要怎么处理?”

      “总停留在过去干什么,该忘的就该把它忘了。”

      我阻止了他。“这样不好吧,没必要这么彻底!我相信你的。”

      他一顿,愣了会儿神,一边把盒子盖上放到一边,一边问我:“想去哪儿吃?”

      改变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随便。要不吃牛蹄去吧!”

      “人家只是中午开张,晚上不营业。”他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外带,“吃湘菜去吧。哦,对了,明天那个小家伙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玩儿。”

      “为什么要叫上他?”

      “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去什么海底世界啊?还不是找个挡箭牌!”

      “领导英明。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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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3:16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六章

      “沈叔叔……”鲁昕全然不顾有我的存在,张开胳膊径直朝沈建刚奔了过去,俨然一对久违的老友。

      “今天不用练琴吗?”沈建刚亲切得像个慈父。

      “不——用!”鲁昕夸张地摆了下脑袋,“昨天弹完啦。对啦对啦,沈叔叔,我昨天还背了很多首诗,妈妈说了,不背今天不能出去玩。”

      “那告诉叔叔你都背了些什么?”

      “很多!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鲁昕很得意地脱口而出。

      “这么简单?”我笑着说,“是你昨天背的吗?”

      “嘿嘿。”鲁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有呢!”

      “这样好不?我们俩比一比,看谁背的诗多。不用整首背,一人两句就行。”沈建刚很有兴致地说道。

      “好!”鲁昕也很兴奋。

      我们仨上了船,他们在船上“比拼。”了起来。

      沈建刚不愧是文科状元,很多高难度的七言古诗在他嘴里琅琅上口,鲁昕毕竟只是六岁小孩儿,憋得面红耳赤依旧绞尽脑汁,不过倒是兴致盎然。

      他们对诗对得很起劲,我在一旁越听越无聊,索性捣起乱来。

      沈建刚开口:“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立刻接道:“除却建刚不是人。”

      鲁昕还是个小孩,他没听过这些诗,很崇拜地看着我。“舅舅你也会啊!”

      沈建刚笑着把我推到一旁去。“身无彩凤双飞翼,心。”

      “落架凤凰不如鸡!”我笑着打断他。

      “别捣乱啊!”沈建刚笑着“威胁。”我。

      鲁昕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傻呵呵地在一旁笑着。

      我给沈建刚发了一条短信:yin一手好湿不难,难的是,能yin一被子好湿。

      他看了噗嗤大笑了起来,回了三个字:贱男春。

      来这个城市这么多年,说来惭愧,我还没彻底游玩过,每当有人问起,我总是装出一副玩遍天下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讲述各大风景,其实那些都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海底世界虽然远比不上-的海洋公园,但站在履带上看着浮游在周围的海洋生物,尤其像鲨鱼这样的深海霸主从我们的头顶缓缓游过,那种感觉真的挺不错的。鲁昕非常兴奋,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点点那,问题特别多,还喜欢逆着履带方向乱跑,怪折腾人的。

      出了海底世界,我们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的天气挺给面子,阳光暖暖地照着,前两天的湿气也消失了,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因为是周日,岛上的游客很多,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也有不少学生模样的情侣亲密地搂着走在路上。

      鲁昕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时不时转过身子冲我们笑笑。

      “哥!”沈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出现在我们身后。

      她看到我有些吃惊,我也措手不及。

      “你怎么在这?”沈建刚问道。

      我见她身后还有一帮人,其中一个居然是牛丰华!

      “今天是公司的‘户外日',我们一起出来玩。”沈静看向我,“你们俩还挺有兴致的哦,孟丹就约不出来。”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

      “沈叔叔,你看!”鲁昕不知从哪儿摘了一根很长的狗尾-捏在手里不停地晃着。

      “哥,他是谁啊?”沈静好奇地问道。

      “我外甥。”我解释道,“他叫着要出来玩,非得要建刚当三陪。”

      沈静笑了起来。“哦,这样啊!呵呵,哥,你什么时候当起保姆来了?”

      沈建刚无奈地摇摇头,-了-鲁昕的脑袋。“没办法,被这个小鬼缠上了。”

      “成林。”牛丰华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沈建刚,朝我笑笑,“这么巧啊。”

      “啊。”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建刚,估计这时心里已明白了一二,为了拉开话题,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你们外企不错啊,搞什么户外日。”

      “还不是为了增强团队意识,更好地为老板卖命。”

      “哎,科长同人,我们也组织个健康行吧,加强队伍凝聚力,更好地效忠党国。”我转头对沈建刚说道。

      “你给主任打个报告吧,估计十年内可以批下来。”沈建刚回了一句。

      大家都笑了。

      “你们吃了吗?”牛丰华问。

      “舅舅,我饿了。”鲁昕嘟着个嘴在我面前晃着身子。

      “那就一起吧。”牛丰华对一旁的同事们说,“各位,去餐厅吧吃饭。”四五个人-快地答应了。

      我和沈建刚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去。路上我打趣道:“总是我们请企业吃饭,终于有机会让企业请我们吃饭了。三生有幸啊!”

      沈静笑开了。“你们怎么惨兮兮的,哥,平时你怎么nuedai下属的啊?”

      “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沈建刚摇头。

      “算了。”我夸张地愁着个脸,把手搭在沈建刚肩上,苦大仇深发自肺腑地感叹,“科长同人,我们集体跳槽吧,投奔牛课长去。”

      “千万别,进来了就知道上错船了,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牛丰华一个劲儿摆手。

      就这样几句笑话下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我们是在一家所谓的海鲜餐厅就餐的,周围也没别的,这里的海鲜又贵又难吃,米饭估计再放个几年就成化石,青菜里还有一些高蛋白,汤是刷锅水。一顿饭下来,我担心鲁昕吃完闹肚子,回去我怎么向表姐交待!小家伙食欲真好,也不挑吃,三下两下扒完了饭。

      沈静他们几个也怨声载道,几度和老板吵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并不痛快。

      中途我上了趟卫生间,又脏又破,真怀疑上了家黑店。谁知,牛丰华也跟了进来,似乎主要目的是要和我说什么。

      他靠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现在和他吗?”

      “嗯?”一句话害我差点儿前列腺!憋了半天总算一泻千里,“你说什么?”

      “他现在是你朋友吧?”

      “别胡扯了,没有的事!”我一脸不悦地往外走,他拦住我。

      “不管是不是,我都祝你幸福。”说完他先出了门,我站在原地愣了愣。

      吃完饭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继续“户外日”,我们继续健康行。分开前,沈静问我:“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

      “你不会又要唱歌吧?”

      “切!我请你吃饭,还有这个小家伙。”鲁昕很高兴地冲我比划了个“V。”字。

      “你捡到金子了,这么慷慨?”大家挺熟,我便开起了玩笑。

      “中午吃得太烂了,我赔罪。”

      “那我呢?”沈建刚问。

      沈静想了想。“好吧,连你也算上,我请客,单你买!”

      “没问题。”沈建刚很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等我电话吧。”沈静抛下这句话跟着同事走了,听得我一阵发毛。

      坐在沙滩上,鲁昕跑到海边玩儿水,我趁机问沈建刚:“你们家知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啊?什么癖好?”

      “能什么癖好,某些取向呗。”

      “哼,怎么可能!再开明的父母也没办法接受吧。”

      “那你没有家庭压力?”

      “我父母知道我眼光高,催了一阵子,现在也死心了。你呢?”

      “我能有什么压力?我哥他们刚生了个儿子,我妈还嫌闹腾呢。杨家是后继有人了,加上山高皇帝远,我结不结婚他们也不至于太管我。哎,对了,万一沈静看出点什么,你们家不会鸡飞狗跳的吧?”

      “呵呵,她能看出什么!”

      “别以为你的地下工作做的好,一个闪失就穿帮。你没听她刚说的吗:‘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真担心她会看出什么来!”

      “你太多心了。”

      “是吗?”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鲁昕拎着鞋子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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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3:36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七章

      沈静约我们去吃巴西烤肉,这玩意儿我挺腻味儿的,都是肉食,腻得流油,一次一点儿,多要了觉得不好意思,要少了不管肚子。老远见服务员高举着插满了烤肉的叉子走来,招了半天手,人家愣是不理我们,沿路给顾客分餐,到我们这儿就剩一点儿了,要么干脆一个甩头:请稍等。然后举着空叉打道回府。

      “我们太不专业了,以后吃烤肉得坐入门第一桌。”我总结。

      “坐哪都一样,看人家要从哪里走了。”沈静很不屑地反驳。我看了看场地,的确,很独特的造型,位子绕成了一个圈,任何位置都可能是,也可能是终点。经过我一晚上的仔细观察,那些服务员受过专门培训,刚来的顾客总会“走运。”地处于位置,半小时后就慢慢地向终点挪动了,最后,你再不走,嘿嘿,我让你等!看谁耗得过谁!这是一场忍耐力与控制力的较量。

      鲁昕吃的很开心,一嘴油,乐呵呵的。沈静也挺高兴,不过不知道是我心虚还是过分敏感,总觉得她的目光在我和沈建刚之间来回游荡,似乎想看出什么名堂。

      吃完烤肉,沈建刚把小家伙送回了家,车上剩下我们三个。他们兄妹坐在前头,我坐在后排,谁也没说话,听着音乐。沈静是个咋咋呼呼的女孩,突然这么安静我很不适应。沈建刚放的CD正好是我刻录的那盘,里面的歌都是我的最爱,听着听着我不自觉地跟着哼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改听这种音乐了?”沈静问他哥。

      “怎么?不好听吗?”

      “挺好听的,不过感觉像是成林哥喜欢的类型。”

      我的心一沉,歌词卡在喉咙里噎住了。我忘了沈静是个超级音乐迷,什么爵士蓝调摇滚,她都一清二楚,和我唱了几次歌,居然能-清我的喜好!

      “这都瞒不住你啊,呵呵,这盘是我找他借的。”沈建刚顿了一下回答。我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了一眼,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欣赏风景。

      沈静没再吭声,把头撇向窗外。

      好不容易熬到送走沈静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你听出来没有?”我问沈建刚。

      “什么?”

      “什么什么!是你迟钝还是我多疑,刚才她的话你还听不出来?”

      沈建刚没立刻回答,似乎是在回想刚才的对话。“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你就别瞎猜了。”

      我气绝,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慢慢升起。

      上班后一切似乎照常,干不完的活,开不完的会,每天忙得跟孙子似的,回头想想嘛事没干!有首小诗jing辟地总结了我们业务科的“悲惨。”生活:天天上班活着受罪,做大做强心里憔悴;西装革履貌似高贵,鞍前马后终日疲惫;点头哈腰就差下跪,日不能息夜不能寐;领导一叫立刻到位,一年到头加班受累;劳动法规统统作废,浑身上下伤病累累;屁大点事反复开会,信誉评比让人崩溃;接待应酬天天喝醉,不伤感情只好伤胃;工资不高还得交税,正常交往还得破费;抛家弃子愧对长辈,半生蹉跎劳成残废!这什么世道!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业务科年轻人多,大家累了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挺快活。

      一天下午,我和沈建刚走出办公室与民同乐,郭兵正好冲了一泡好茶,大伙儿忙里偷闲,边喝边聊天。

      “沈科啊,我们单位今年还招人吗?”郭兵问道。

      “应该要吧,怎么?”沈建刚喝了一口茶答道。

      “我们科赶紧加人吧,不然我们都要过劳死了。”郭兵哭丧着脸,“业务增长,指标增加,这人手怎么不跟着长!科长,您说呢?”

      “是啊!”沈建刚摇摇头,“可我做不了主。”

      “科长谦虚。沈科一出,谁与争锋,千秋万载,一桶浆糊(一统江湖)。”我笑着说。

      郭兵感叹:“想当年我们的前辈生活多美好,要是能和先贤站在一起就好了。”

      我摇头。“这个理想比较有难度,还是和先贤躺在一起比较容易实现。”

      几个人笑弯了腰。

      “郭兵同人,你躺下的时候记得要感谢政府为你解决了住房问题。”一旁的林俊辉补充。

      “哎,我们科的年轻人就是幽默啊!”靳大姐说。

      我打岔。“偶尔幽生活一默你会觉得很-,但生活幽你一默就惨了。”

      沈建刚看着我,会意地笑了。

      老天“幽默。”地把我们的性取向给改了,同时让我充分认识到,不是爱情不分国界,而是爱情不分性别!

      周五晚上,我跟往常一样住到了沈建刚家里。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么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周一到周五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周末在家-四-出门战战兢兢。总呆在海景房里看片聊天难免会腻,我们变着花样儿让生活不那么单调,他添置了不少书和CD。为了减少出门的次数,他竟然买了一堆烹调书照猫画虎躲在厨房里研究厨艺,让我颇为感动。尽管味道与原创天差地别,我还是给予了最高评价。他倒是实话实说,尝了一口摇头,不是说太咸了就是太淡了。

      “这么难吃你就别唬我了。”他对我说。

      “不能!难吃总比没的吃好。领导做的没有错的,只有对的!”

      “哈哈,你个狗腿。”

      “别人想抱你大腿还没这机会呢。”我把手放在他腿上蹭了蹭说道。

      他也没拦我,对着烹调书再三比对。“你说我完全按照上面的步骤,为什么结果大相径庭?”

      “这才叫特色。”我夹了块所谓的“红烧肉。”放进嘴里,“你当对着书就能满汉全席?那大厨太容易出师了吧。”

      “也是。凑合吧!”

      沈建刚说过喜欢听我唱歌,每次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满足了他的要求,甚至把伴随我多年的吉它扛了过来。

      沈建刚说我一拿起吉它唱起那些哀伤的情歌就像变了个人,那么忧郁、人见犹怜。

      我说想当年在大学我又蹦又跳不知迷死了多少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尤其在校园歌手赛那次情书收了不少,就是没有同性的,让我很失望。

      他问,你到底是学经济的还是学艺术的?

      我说,本人只会谈经济谈党史。当年乱战校园歌坛,是被一帮音乐系的朋友拉下水。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凭我在大学里的多年观察,音乐系里和我一个癖好的朋友比较多,于是乎,大学四年没干什么正事,光和他们一起混了。

      为了Show我的“二外”,我在他那并不宽敞的厅里“-演唱。”了德国世界杯歌曲《The Time of Our Lives》,虽然学业不jing有些读音很不标准,但浑水-鱼加上夸张的动作依旧引来他阵阵狂笑和掌声。唱罢,他把我拉了过去,送给我一个醉人的唇吻,很快,什么都被抛在了脑后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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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4:0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八章

      “五一”放假,全国各地处于旅游旺季,哪儿都人满为患,说是观景不如说是看人,我们也不花这冤枉钱了,驱车到周边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走了一遭,几天的游山玩水,身心得到了放松,心情特别的好。

      六号晚上,我们待在家里。沈建刚趴在阳台上吹着海风,叫我过去,我摇摇头。尽管比以前好多了,但一站到栏杆边上我的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

      “看,人真多啊。”沈建刚指着渡口说道,“过来啊。”

      “嗯。”我不为所动,靠在落地窗框上看着他。这是我能达到的极限距离,往前一步脚就软了。

      他笑着朝我走过来,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他绕到我背后,张开双臂搂住我,我明白了一些。

      “别怕,有我呢,跟我走。”

      尽管在他的怀抱里我倍感安心,但脚还是迈不出去。“行了,你知道我就这点出息了,别闹了。进去吧!”

      他不依不饶,把头埋进我的脖根里,轻声说:“放松,今天我一定要陪你享受一下17楼的美景。往前走,有我在,怕什么!来!”

      我拗不过他,一咬牙,在他的半推半搡下到了护栏边,眼睛死活不敢往下瞧,紧握着不锈钢栏杆的双手直冒冷汗,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哪个家伙说过摩天轮会治愈恐高症的?”我努力让自己轻松一些。

      “我后来不是说了,电视上的东西未必可信。”他一脸坏笑,“再说,坐一次摩天轮就能治愈?你当它是神哪!要不明天我们再去玩儿几回?个人觉得过山车指南针这类的更有效!”

      “要我死您直说。”

      他笑了,手搂得更紧了。“我哪儿舍得啊!”

      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真好!我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是怎样一个情景:沈建刚从背后搂着我,脖子搭在我的肩膀上,大厅的音箱里传来悠扬的歌声,两人随着音乐轻轻地晃动身子

      手机里传出的音乐打破了此刻的美景,我回到厅里,掏出来一看——沈静!

      “你妹妹。”我询问地看了一眼沈建刚,他微微一愣,扬了扬下巴。“你接吧。”

      “喂?你好。”

      “成林哥,我哥有没有在你边上,他的手机没开,我找他有事!”沈静的语速很快,快得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啊?没啊!”我一直盯着沈建刚看,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歪着头看我。

      “是吗?哦,那你见到他帮我转告一声吧,让他给我电话。”

      “哦,好!”

      沈静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我傻在那儿了!

      “怎么了?”沈建刚问。

      “你手机没开机,你妹直接找到我头上来了。”我说。

      “噢。”他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刚要开机,被我按住了。

      “我告诉她我不在你身边,你现在开机不是此地无银?”

      他一愣,把手机放了回去。

      我的心情跌入低谷。“现在你还能说什么,别人她不找,认定我就在你身边。”

      他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他还是拿起手机。“小静可能真有急事。”

      我没阻止他,慢慢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小静?充完电忘了开了。你有什么事?嗯?他要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过后帮你问问嗯好!什么?”沈建刚说着,突然不说话了,静静地握着手机。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凝重,眉头紧锁,低着双眼盯着地面。“那你上来吧。”

      我睁大了双眼,见他挂下电话,立刻问道:“沈静要来?”

      他点点头。“你说的对,她看出来了。”

      我半张着嘴——沈静知道了,孟丹也快了;只要孟丹知道,地球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门铃响了——

      我软绵绵地往沙发上一躺,我们的地下工作太失败了!该来的总会来,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沈建刚走过我身边低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过去开了门。

      我站了起来,看着沈静迈了进来,四目对视,我尴尬地笑了笑。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待沈建刚关上门后,她朝我走来,边走边质问我:“成林哥,你不是说我哥不在你边上吗?你不会是刚来的吧?”

      我的脸顿时如火烧般地红烫,话都说不出来。

      “小静,你别为难他了。”沈建刚走到我身边,“我们是那种关系,但我不想让爸妈知道。”

      沈静阴沉个脸,哀怨地盯着我。

      “小静,坐吧。”沈建刚把我的胳膊一拉,在他身边坐下。

      沈静在我们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你们怎么会这样?”她的语气有些厌恶。

      “好了,别再说了。哥求你帮我们保密,行吗?”

      她低下眼。“你以为能瞒多久,我都看出来了,别人就看不出来?”

      我们俩没说话。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沈静急得快哭了,“不觉得恶心吗?”

      沈建刚回答:“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原因。小静,你是怎么发现的?”

      “都碰到你们好几回了。”沈静把脸撇到一边。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很多的巧合、变化,串在一起就让我怀疑了。”沈静没多解释,只是来这么一句,“你们两个都这么这么好为什么。”

      突然,沈静哭了起来。“成林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顿时不知所措,慌乱地看着沈建刚。

      “小静!”沈建刚站了起来,冲到他妹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沈静哭得更伤心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对不起。”我噎了半天说道。

      沈静依旧趴在哥哥怀里痛哭,嘴里含糊地念叨:“对不起有什么用为什么。”

      是啊,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也不想啊!可惜造化弄人,如今两败俱伤。

      好不容易等到沈静哭完了,不抽泣了,把脸从沈建刚怀里转了出来,我才抬起头,看着她通红的脸庞和红肿的泪眼。

      “你们,你们真的想一辈子这样下去?”沈静一边抽抽一边问道。

      我没回答。沈建刚开口:“小静,我们不是在开玩笑。”

      “哥!”沈静抬起头看着她哥,“你们这样是没好结果的,不要再错下去!”

      “这不是错!”我说。

      他们俩同时把目光扫到我身上,一道热,一道冷。

      “如果是错,我会错到底!”我继续说。

      沈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哭丧着脸。“你!你真的疯了!你们都疯了吗?谁会接受你们这样的,啊?哥!”她无助地看着她哥,沈建刚没说话。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我说。

      沉默。

      过了许久,沈静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太恶心了!”说完朝门口跑去。

      “沈静!”

      “小静!”

      我们俩同时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沈建刚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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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23:24:2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

      门开着,楼道里隐约地传来俩兄妹的对话,声音很低,加上楼道的回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一直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浆糊。

      不知过了多久,沈建刚进门了。等他把门关上,我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让她帮我们保密。”

      “哼。”我苦笑,“东窗早晚事发。”

      沈建刚走到我跟前,猛地把我搂在怀里,很紧。

      耳边传来他略带哽咽的声音。“不管怎么样,别离开我,好吗?”

      我也紧紧地拥着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晚上,我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无法入眠。沈建刚背对着我,不知道睡了没有。

      突然,他开口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微微一愣,他怎么这么我还醒着?“考虑跳槽。”

      他转过身,看着我。

      “你说我们这种单位出来的废物哪个公司愿意接收?”我问他,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你胡思乱想什么!”

      “没什么。”我嘴上说着,心里继续思量着,如果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是怎样个壮观场面?业务科也该风靡全部门了,正副科长居然搞到了一起!脑子里闪现着科里每个同人可能出现的表情,心里越发沉重了

      第二天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沈建刚打算回父母家吃饭,我哦了一声。他的用意很明显,我们心照不宣。

      “你呆在这好了。”他说。

      我白了他一眼。“您老就不怕我把所有东西打包一气儿带走?”

      他笑笑。“随便。”

      “我回宿舍去,不跟你瞎扯了。”

      “随你,回头给你电话。”

      回到久违的宿舍,看着满屋的杂乱心里有些烦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干嘛。上网?没意思,只能看看新闻上上论坛;看书?没兴趣,家里不是专业书就是过期杂志,翻两页就能催眠。在沈建刚身边整整呆了七天,有点儿恋上这种感觉,心里升起了想长相思守的念头,但立刻就被打消了——像我们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怎能有如此的奢望呢!今天是沈静,明天呢?以后呢?这种胆战心惊的感情生活早晚会暴露在炽烈阳光下,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数百个号码有几个是我经常使用的?许多号码甚至一次都没拨过,静静地躺在手机里。我给徐京生去了个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他一听是我,立刻扯着那豪-的北方大嗓门儿把我打骂一通:“丫死哪儿去啦!现在才想起哥们儿我,欠k是吧!”

      “瞧您说的,不就怕您老忙不敢打扰嘛。”听着他京腔的口音我倍儿亲切,天天和南方人说着地瓜腔,我的口音逐渐被同化。

      “告儿你,这七天我全丫的当三陪了,今儿把最后一拨送走,咱骨架子就散了。”

      “不打牌吗?我正闲着呢。”

      “打牌?你丫就等着给哥们儿我送花圈吧,哎哟,我这身子骨哟!”

      “不是吧,这么快就废了,你才多大啊!”我调侃。

      “找抽是吧?给我等着,回头找你算账!先挂了,一会儿上机场送太岁爷去!”

      挂了电话,我换了件T恤出了宿舍,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今天是长假的最后一天,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有不少准备回程的旅客,忙着采购特产,大包小包拎在手里,脸上抑制不住打道回府的欣喜。曾经有同事说过,大街上辨认是不是游客的标志就是他手上是否提着馅饼。果然不假!

      走着的还有一些男女情侣,搂着挽着漫步在步行街,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漫有多-漫。看着看着,我觉得悲哀,要是有一天和沈建刚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携手漫步该有多好?可惜,在我们的国度,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世俗不接受,道德亦不允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愿望将随我入土为安。

      步行街并不长,我来回漫步,看着路人不同的表情,满脑子胡思乱想,时间过得飞快,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走到步行街尽头,找了家咖啡厅坐下,随便要了份套餐独自品尝了起来。手机一直搁在桌上,我时不时瞅瞅,希望能接到某人的电话。

      到了晚上八点沈建刚的电话总算来了。“在哪儿呢?”他问。

      “在咖啡厅里发呆呢。”我转着玻璃杯笑着回答。

      “哦?”他低沉地笑了两声,“要我过去陪你还是你回来陪我?”

      “你探亲归来了?”

      “嗯,在家候着呢,你快回来吧。”从他口中说出的“家。”字让我心里顿时暖流横淌。

      “沈静怎么样了?”

      “回家再告诉你。”

      见他口气挺轻松的,应该是利好消息吧,一挂电话便冲出了咖啡厅朝他家赶去。

      沈建刚的心情真的挺不错的,一见到我就把我拉了过去,把一颗暗红的杨梅塞到我嘴里。

      很甜!我边嚼边问:“怎么?今天这么兴奋?”

      “小静被我说服了!”他一脸得意,“我做了她一天的思想工作。”

      “不可能吧,这么快就你蒙谁啊!”我笑,“全国人民的-思想工作就等您来做了。”

      “这可是一项攻坚项目啊,整整耗了我一天,累死我了。”他拉了拉衬衫领口,说。

      “她怎么说?我不信她这么快就张开双臂接纳我们。”

      “那倒没有,她就说,以后不管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爸妈那边帮我们打掩护,也不会告诉孟丹。”

      我笑了。“就这么简单?”

      “你想多复杂,她是我妹!我还能不了解她?”他又往我嘴里塞了颗杨梅——这颗有些变味儿,估计是过熟了——我嚼了两口便吐了出来。

      “怎么了?”

      “烂了。”

      “那再来一个。”

      我推开他的手。“她一定还觉得别扭。”

      他笑了笑。“这是当然的,给她点时间嘛。谁让她曾经那么喜欢你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哎,人长得帅没办法。”我拿了颗杨梅放进嘴里。

      他笑着-了-我的头。“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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