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路 by :张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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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爆发 （下）

吼！

巴格发出一声低吼，手臂的肌肉猛的紧缩，然后，往里一送，獠牙猪的眼眶仿佛蓦地涨大，一些白色的脑浆-洒而出。在场的几人也都是手染鲜血的，人也许还没杀过，魔兽却已不知杀过了多少，但此时都忍不住一阵反胃，肯在心中更是发誓，以后能离巴格多远就多远，再也不和他对着干。

而在这时，巴格已-到了獠牙猪的魔核，当下他没有客气，就摘了下来。他的手进去的时候是平着的，出来的时候却要拳着，当然，他也可以用两个手指夹着獠牙猪的魔核，但此时他心中充满愤慨，一咬牙，斗气-发，低吼一声，就将手抽了出来，而獠牙猪的半张脸，也被他的斗气炸开，血浆和脑浆-洒了一身。

库西和金南再也忍不住，当下就吐了出来。肯虽然好点，但也是不断的吸气，在这里面，杰米是表现最好的，但一张脸已是惨白，看向巴格的目光充满了骇然。

“还不动手？”

见几人都停了下来，巴格皱了一下眉，肯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你……”

“真想把其他魔兽招惹过来？”

这句话令几人回过了身，立刻加快了速度，虽然他们还是满身心的不适，但再怎么说，也是经常出没于咆哮山脉的，这点纠结还是能暂时压抑住得，而因为对巴格的畏惧，这速度倒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只是这里的xuexing味毕竟太浓了，在他们快要收拾好的时候，远远的，还是有强大魔兽的气息传了过来。

空气中的味道没有变，但当那气息传过来的时候，众人都仿佛感觉到了一股xuexing。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立刻就知道，这来的，起码是一个七级魔兽！

他们有这么多人，各有擅长，若是平时遇到七级魔兽，虽然也很难取胜，总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他们大半的装备、物品都用在了先前的獠牙猪上，就是再来一个六级魔兽都够他们头疼的了。

“快走快走！”杰米连声道，竟是连切割下来的皮、肉都不准备要了，库西三人也没有意见，虽然觉得可惜，但这个时候当然还是小命宝贵。

四人都有了动作，只有巴格站在那里未动，杰米正要说什么，他就开口道：“留下一些驱魔粉和圣水，你们先带着一些东西走。”

“大人！”

“走！”

杰米不愿，但一接触他的眼睛，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有一挥手，示意库西等人把切割下来的皮肉捡贵重的带在身上，此时，那腥风更重，他一咬牙，率先走了。在此时，肯和库西金南都心怀愧疚，可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倒是想让巴格和他们一起走，但他摆明了不会，而说留下来替他，一是，他们实在都欠缺一些勇气，二来，也都清楚自己这点斤两，留下来，不过是给那个魔兽当点心。

“他让我们先走，想来，也是有点把握的吧。”到最后，他们也只能这样想。

“这家伙、这家伙……如果他能平安回来，我以后，一定真心当他是同伴！”肯这样想着。

而这些，巴格都不在乎。他知道，他有些冒险，七级魔兽，早先甚至不会给他造成困扰，但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在他想到伊曼的时候。

“来吧！”他低吼一声，向着那魔兽所在的方向冲去。

“终于还是来了。”在听到莱森特遭遇袭击的消息后，乔治亚在心中一叹。

“莱森特怎么样，可有受伤？”

“只是在震荡中受了一点轻伤，法师正在为莱森特大人做全面检查。”

“让他好好养伤，不用急着过来。另外，启用一号方案吧。”

“……是。”他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去吩咐了，作为一直跟在乔治亚身边的他非常清楚，一号方案意味着什么。不由得，他有一点恐慌，但更多的，还是振奋。终于要开始了啊，他们桑德森，终于可以反击了！

他走后，乔治亚想了想，拍手招来侍者：“到神殿通知伊曼阁下，我一会儿想去祈祷，问阁下是否有时间。”

伊曼当然是有时间的，事实上，在外人眼中，他很是清闲。一般的牧师还有早中晚三次祈祷以及其他的功课，而他，却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而至于在房间中，伟大的神眷者阁下到底在做什么，那还真是不清楚了。当然，一般人自然不会这么想他，可是伊曼在众人眼中无所事事也是事实。

伊曼也的确没有进行祈祷，他这段时间的大部分精力、功夫都用来稳固境界了，在那个斗场中，借着那生死一瞬的-，他终于从新感悟到了高级的含义。虽然没有立刻升到高级，却-到了一些窍门，在下面的日子里，他用玉葫芦分析，自己也潜心揣摩，终于在那场比赛的八天后，成功晋级。

不过他虽然成功晋级，底子却到底浅薄，为了以后的发展，他这些天就在玉葫芦中不断的模拟。他升到了高级，玉葫芦也有了变化，现在，已经能够为他虚拟对手了。

当然，这种对手比较单一，更无法和真人相比，不过在现阶段印证一些东西已经足够了。只是伊曼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高级还没有那种经过百般磨练走出来的扎实。只是这一点，他也有点无可奈何了，在他升上高级后，注定了无法再像早先那样在斗场中磨砺了，那个斗场就算有桑德森王室的背景，可也绝不会准备一堆高级法师。

自然，若他前去挑战，这种法师是不会缺，可那就成了踢馆。而乔治亚也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他，虽然现在也许已经发现了，可到底做得不过分。等到高级再去……就算乔治亚能压下来，也不好看啊。

“还是缺乏历练的环境啊。”他这样想着，几乎有冲动去问问钱浓能不能为他做一个瞬移，让他能够自由往返于咆哮山脉。他越来越有一种感觉，钱浓就如同小叮当，只要他提出来，好像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乔治亚大人什么时候过来？”正在他遥想钱浓牌小叮当的时候，安古德在外面敲了门，听到乔治亚要来，他开口。

“大概一个时辰后。”

“我知道了，准备一下三号室，迎接乔治亚大人，另外通知艾尔文大人。”

虽然知道艾尔文不会出现，但是这样的形式还是要走的。果然，当乔治亚来的时候，艾尔文只是派侍从过来露了一下面，说自己目前正在闭关，无法接待，乔治亚当然不会在意。在伊曼的带领下，他虔诚的向埃多做了一番祈祷，之后，才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和决定说出来。

“你已经下达了？”

“是的。”

“斯托芬也必须有所行动？”

乔治亚看着他没有出声，伊曼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非常感激，阁下绝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伊曼摇了下头：“早已说定的事，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们早就商量好，当有了足够的变动的时候，就把他们所掌握的证据抛出去，桑德森这边会有全国游行抗议，斯托芬那边则会是各种-。

在一个国家中，游行、-都很难在短时间改变现状，特别是在神权封建背景下，当局只要拿出神殿做文章，就可以进行xuexing清洗，只要武力上有足够的保证，这一点事情几乎可以说癣疥之疾，怎么也翻不出大-。可如果加上他们抛出去的那件事就不一样了。光明神殿在信誉的危机下必须要有所动作，秩序神殿也必须要介入调查。那么，这也就形成了里外呼应。当然，是否能真的成事还很难说，不过再下面的，就不是现在锁能预测的了。

目前的情况，是桑德森要抓住这个时机，最大程度的调动民众的情绪，斯托芬则是能再等一等最好，毕竟葛洛那里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这次-，就算能闹起来，也必然是伤筋动骨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千颗上等晶石，随时可以为葛洛大人送去。”

伊曼点了下头：“没有下一次了。”

乔治亚一整，伊曼道：“莱森特大人受袭之事，早先完全没有征兆吗？乔治亚大人，我理解您对桑德森的感情，但您也要明白，现在，我们的力量还非常弱小，远远不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乔治亚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却只苦笑了一声：“为了表达歉意，我会为葛洛大人多准备一千颗上等晶石……和三万斤粮食。”

“那我就替他多谢乔治亚大人了，不过我觉得，三千颗上等晶石和十万斤粮食，也许更能表达大人的诚意。”

乔治亚此时，也只能苦笑。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耍了一点小花招，那几个人虽然做事小心，可又怎么能瞒得过整个高级骑士的感应？莱森特也算是他的重要助手，身边怎么会没有高手护卫？而一旦发现端倪，又怎么会查不出来？莱塞特频繁往来于斗场，的确有几分是为了伊曼，不过更多的，是给那些人机会。

他们需要一个，绝对不是有他们促成的谋杀！

是的，如果他们想，是可以制止的，不过出于种种考虑，还是放任了，在这件事上，倒的确有些理亏，对伊曼的狮子大张口，他已经有了几分觉悟。

“不管怎么说，此事，终于能顺利进行了！”虽然被宰了一刀，但想到这里，他也是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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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匆匆 （上）

“莱森特，这本来是一个注定消失在历史长河的人物，但就因为这一次的谋杀，他得以成为人们不得不重视的一个人。因为他，我们现在的世界才会是这个样子的。当然，也许会有人说，如果没有莱森特，也会有特森来或森莱特。的确是这样的，让我们回顾这段历史，我们会发现，那些震动世界的事情是早已埋下了引线，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引子。但历史选择了莱森特，历史注定他会青史留名。因为他的这次被谋杀，令光明神殿直接引来了秩序神殿的介入。之后，战神神殿也不得不卷入其中，而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比米斯不得不对克里克宣战。大陆历三千九百三十年四月，两国正式开战。”

“我们要知道，在最初，两个国家估计都只是想做一下意思。作为克里克来说，此时，他们在斯托芬的果实还没有完全消化，就算这个国家一向战功卓著，人民也骁勇，但比米斯也是一个大国，人民对王室、对神殿的向心力更是各国之首。就算克里克此时没有斯托芬做牵扯，要战胜比米斯也不太容易，更何况是在这种状态了。”

“而比米斯，也有同样的问题。首先，就是他们的神殿陷入了丑闻，虽然这个丑闻在早年就有风声，但秩序神殿的介入，却令这件事几乎成为铁定的事实。我们都知道，光明神殿一向是以仁爱、慈悲面向众人的，爆出这种谋杀一国国王的丑闻，对于它的打击就算不是毁灭的，也是重大的。驻扎在桑德森的主教以悔罪的姿态自杀，涉及到此事的牧师、神殿护卫高达三十七位！其中，高级职业者四位，中级职业者三十三位，可以说，光明神殿在桑德森的势力完全消失了。”

“不过这对光明神殿来说并不是不能承受的，令他们雪上加霜的是各个国家有意无意的排斥，以及其他国家信仰的动摇。有证据显示，哪怕是在比米斯国内，消沉、灰暗、怀疑也弥漫全国。所以，这场战争对于这两个国家来说，应该都是面子工程。作为克里克，是为了表示自己对桑德森王室的支持，在将这个国家更近一步的抓进手中的同时，也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可靠。而对于比米斯，则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这，本来该是一场有默契的战争！”

很久以后，一个历史系的教授，是这么对自己的学生说的。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真真实实打了四十年！打出了一个新的神祗，打出了现在世界的格局，更打出了新的众神公约。相比于前两者，后者对我们更为重要。因为从这个公约后，神祗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虽然他们还会在各方面对我们施加影响，但和当初已完全不同。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将我们的社会分位三个纪元。有同学知道是哪三个吗？”

一个同学举手站了起来：“四千年前，是上古纪元，那时候大陆-，众神还未册立；一千年前为众神纪元，在这三千年中，众神明确，神祗以神殿插手世间诸事，凡人对神祗供奉信仰；一千年到现在为新龙纪元，在这一千年里，经过各种-，凡人逐渐掌握到主动。我们知道有神，我们也依然信神，可是神祗，只是作为我们精神上的追求；我们不用再担心，说出来的某句话被神祗听到，我们不用再担心，因为一句话而被神殿的护卫骑士捉拿，我们人类，真正的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

一阵掌声，连那位教授也拍起了巴掌：“非常正确。让我们再回到一千年前，让我们再来细看，在这段历史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以莱森特被刺杀作为契机，桑德森的王室一怒，将光明神殿曾经联合克鲁斯刺杀科博尔德的事情爆给了秩序之神。在这其中，刺杀莱森特的主谋曾向光明神殿求助，因此，也不难理解桑德森王室的愤怒。”

“而当这个证据被交出手，战神神殿是最先向光明神殿发出谴责的，其后，秩序神殿、爱神神殿商业神殿，纷纷发出谴责，要求光明神殿给出一个说法。这件事，直接造成了光明神殿在桑德森的大主教圣路易的自戕，而圣路易的自戕，也使一部分光明神的信仰者袭击在比米斯的战神神殿，造成四个牧师殉教。此事，激怒了克里克全国，克里克从王室到神殿，要求光明神殿给出交代。但在这个时候，光明神殿却无法严惩自己的信徒。而这件事，光明神殿也认为很有疑点。也许他们的确找到了什么证据，但更也许，就像很多学者认为的那样，当时的光明神殿需要一个转移众人视线的事件。因此，极力否认是自己的信徒袭击战神神殿，并说此事是战神神殿的阴谋，为了挽回光明神殿的损失，比米斯率先向克里克宣战。而在这种情况下，克里克无法不应战……那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老师，这不还是众神时代吗？在这个时候神祗为什么不插手？”

“非常好的一个问题，但我们要知道。即使在众神时代，众神也不是能随意插手凡俗间的事情的，我们现在所能知道的就有力量的约束，而从一些典籍上我们也可以看出，那个时代的众神，也是有着各种公约的。所以，无论是光明神还是战神，无论他们背后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有什么纠葛，都无法直接影响世俗。”

那名学生还向说什么，但一时也无法组织起语言，只有点点头，坐了下来。后来他才想到，就算无法直接插手，难道无法对自己的信徒说吗？

而这个时候，这名学生已经是这位教授的直属-了，面对自己-的问题，教授沉默了片刻道：“这依然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今天的真相也是今天的人们无法了解的，过去的真相，更被层层历史掩盖。”

“那么老师，我们学习历史又是为了什么呢？”

“尽可能的找到真相，比如智慧之神伊曼，你觉得他是如何成神的呢？”

“以自己的力量，由传奇成神。”

“这很对，但传奇很多，真正成神的却很少，你觉得他是如何聚集自己的信仰呢？”

那个学生思忖了起来，他一向是个用功的学生，更知道自己的老师不会无故问这一句，他想了片刻，试探性的开口：“新型纸张和印刷是智慧之神的杰作，因为这两样东西，我们能更迅速的掌握知识，而知识，也终于不再是少数人的权利。智慧之神以此为积累，终于悟出了自己的道。”

这样的话，若在一千年前的众神时代是绝对不敢说的，但是现在却无所谓了，他的老师欣慰的点了下头：“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还可以更大胆一些。你看，很多流传千古的文学作品，比如《哈姆雷特》比如《朱丽叶》再比如《葛朗台》都是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此外还有很多音乐，比如《命运交响曲》、《比如梦中的婚礼》，这些作品即使现在来看，也依然非常经典，令人沉迷，更何况对当时的人来说了。在那么一个混乱的年代，这些作品，是能影响人心的！”

那个学生还有点混乱，但那个教授却已经兴奋了起来：“我们现在研究众神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依靠信仰的，这也是为什么越强大的神祗，在凡俗间的神殿也越强大的道理。可以说每一个神祗的成长都需要时间，但智慧之神，他在一开始就是上等神。当然，我们现在知道新型纸张和印刷术的威力，但那个时候的人知道吗？认识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比起需要时间来证明的发明，话剧、小说以及音乐更容易扩散以及让人们接受。莎士比亚、贝多芬，是的，这好像是不同的几个人，但是你没发现这些人仿佛是在一夕之间冒出来的吗？”

说到这里已经很有暗示性了，他那个学生则非常骇然：“老师，您的意思是……这些、这些全部都是……”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但风格……”

“你要知道，他是神！”

教授说的意味深长，他的学生瞠目结舌，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但证据……”

“历史学家需要证据，但我们也要有丰富的想象力。”

“但这想象力也有点太丰富了吧……”就算是自己老师说的，这个学生一时也无法接受，不过若是伊曼知道，则要为这个教授喝彩了。只是在此时，他还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在克里克和比米斯打起来后，其实，就没他什么事了。斯托芬那里，有葛洛负责捣乱，桑德森这边，也是乔治亚的责任。他所需要做得，也就是提高自己的等级，领悟大道之理。

突破了高级那个层次，他进步的很快。一直到十二级的时候才停下来。再往下，就是传奇了。而如果踏出这一步，他已经可以说脱离了人的范畴，哪怕立刻身死，灵魂也能保持不灭。不过这一步，却比高级更难突破，他已经停留在这个层次一年了。

一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太理所应当了，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突破。而伊曼也知道这一点不能急躁，他已经有用五年乃至十年的时间来走出这一步的准备了。

而他现在烦心的是，巴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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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匆匆 （中）

无论是过去的典籍还是空间法则、定律，都告诉伊曼，在传送阵中出现意外的人的生还几率不到百分之一，特别是在这种超长距离的传送中出现的意外。

所以，虽然不能确定巴格是真的死了，但伊曼一直当他死了，所以，当他出现在克里克的消息传过来后，他当下就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这是电视剧中的小强吗，怎么打都打不死？

“其实就算他回来了，也无碍大局。”

乔治亚一边喝茶，一边开口，他早先和伊曼谈论事情是在祈祷室里，后来慢慢变成了伊曼的房间。本来是他们两个人谈，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钱浓。

他一开始对钱浓还很有点警惕，只是碍于伊曼不好说什么，后来他还有意无意的暗示了一番，伊曼则道：“若他有问题，你我早不可能坐在此处。”

伊曼到底是怎么收复这个高级**师的，一直到现在，乔治亚还觉得是个谜。不过他也要承认，钱浓的确是安全的，因此到现在，就发展到了，他和伊曼一起坐下来喝钱浓泡得茶的地步。

其实他并不是太喜欢喝茶，但钱浓泡得茶，就是他这个有德鲁伊技巧的**师也不得不拜服。不仅喝得时候愉悦，喝完后，精神力更会有一定程度的增长。

“只是这泡茶的手艺，他也可以称之为大师吧。”虽然大陆重视职业者，但是对于其他方面有才学的人也是会给予厚待的。只是这种人一般也没有自主权。像钱浓这种能泡出增长精神力的茶的手艺——就算这种增长非常少，可对于法师们来说，也是非常需要的。如果他本身不是法师的身份又没有什么后台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待遇。

当然，这种将钱浓带回去的想法他是没有的，只是在来的时候，会多喝两杯。伊曼当然是不会在乎的，而钱浓对此，好像也没有意见。事实上这位**师，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看法，只除了对伊曼。

乔治亚其实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的，他也不愿意以感情来解释人的行动。但伊曼和钱浓的关系却容不得他不多想。

“安古德那里，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是他爱八卦，而是伊曼现在时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他身边重要的人物都需要揣测，给出定位。比如葛洛比如约斯顿。这个钱浓，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有了定位的，但他总觉得，还有些欠缺。

“是无碍大局。”伊曼沉吟的开口，“但是这个人，很可能会令你我头疼一下。”

“我相信在阁下这里，他完全不算什么。”

伊曼摇摇头，他上次能暗算到巴格，是出其不意。当时巴格就算对他有所怀疑，估计也要左右为难，想着他不会真的敢动手。可是这次就不一样。巴格就算是头猪，也该看出他的不妥了，除非他真的狗血的像对外所公布的那样，过去一直失忆。

说起来，这巴格王子被找回来，也充满了传奇性。据说他第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咆哮山脉，而他当时一身斗气全部消失，只能跟着一个低级佣兵队厮混。在后来通过一场场的厮杀，他的斗气一点点恢复，直到突破了高级！

——他怎么没有再捡到一个什么秘籍？

在看到这部分的报告的时候，伊曼很有点恶趣味的想。

一个佣兵队里有了一个高级置业者，那立刻就是鱼跃龙门，马上就不一样了，而他所在的小队也算争气，法师啊德鲁伊啊都跟着升级，虽然不像他那样成为高级，但也都升到了七八级。

在这个时候这个佣兵队就是一个中级的佣兵队了，然后就是扩招、扩收、扩大。总之这个中级佣兵队慢慢的变成了克里克的四大佣兵队之一。而在这个时候，战争已经打了起来，佣兵队作为半个军事组织，也会参与一些护送、防守之类的任务。巴格因为深居简出，勇闯咆哮山脉深处，别人虽知道这个佣兵队的队长叫巴格，一般也不会把他和那个王子身上联系。

直到他在一个要塞出现，而这个要塞的一个负责人，正好曾在他手底下工作过。这时，巴格和当初，面貌已经大不一样。过去他作为一国王子，就算再受排斥。那亲兵、侍女也是不缺的，衣服配饰也都是闪闪发光的，而现在，他虽然是一个大佣兵团的团长，但作风一向朴素，身上的装备只求好用不求好看。再加上这些年在咆哮山脉厮混……那个憔悴啊……

不过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

王室血脉是无法冒充的，也无法否认，因为这份血脉中有神灵的遗传，所以只要王室愿意开启仪式，就能确认。所以，巴格最后还是被认了回去。

流落到民间的王子，最后还成了英雄——就是因为有巴格这个佣兵队的防守，那个要塞才守了下来，这是民众最喜欢的戏码，于是巴格王子的大名，最近真是响彻克里克。

而伊曼这里，还有一般民众不太清楚的资料，巴格，估计已经到了十级！

“三年的时间就突破了极限，并且达到了十级，这一位，也真是人才了。他如果能达到十一级，那个位置，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可能。”就算再不受宠，母系那边的力量再弱，但如果自己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巅峰，那也是一股力量。不过只能是十一级，如果进入传奇，那个位置反而和巴格无缘了。

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巴格个人的影响力，起码在克里克，是无人能比了。当然这些，都是在很久以后才会显现，和伊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此，在想了一阵，伊曼也就将他放到了一边。

重新回来的巴格是会变得不一样，但是，他也不是过去的伊曼了。虽然那个人会变得很麻烦，但是，不要以为他还能像过去那样任其揉搓！

“《哈姆雷特》这部剧已经找好了演员，随时可以上演。”

乔治亚开口，伊曼回过神：“就定在下个月吧，正好是一周年了，相必这个礼物光明圣殿一定非常喜欢。”

乔治亚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是的，一周年，是克里克和比米斯正式交战一周年，也是科博尔德去世三周年。一转眼，竟已经这么久了……

果然就像伊曼所想的，《哈姆雷特》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王子复仇、爱恨情仇，这很对民众的胃口，虽然其中的一些东西，和他们所知道的规则不一样，比如老国王的死因完全可以请秩序神殿出面调查之类的，不过这不影响观众对这部话剧的喜爱，而至于其中小小的不和 谐，也完全可以以不愿意涉及神殿为借口糊弄过去。

一开始，人们看这部话剧只是因为剧情，因为华美的服装，因为新颖的手法，不过慢慢的，随着引导，众人开始去想，这部剧到底在说什么？科博尔德的死就在不久前，战争也才刚刚爆发，人们很容易就想到了桑德森的王室，更很容易，就把现在的国王魏特曼和那个可怜的哈姆雷特王子联系到了一起。

虽然魏特曼陛下目前的日子过得不错，但也是死了爹，而他更悲惨的是，自己的爹还是被自己的兄弟杀的。于是，就算不是桑德森的子民，对这位陛下也充满了同情，同时对光明神殿与比米斯更加憎恶。

这种憎恶也许不会带来什么直接的效果，但却是润物细无声，是持续的长久的。而比米斯，对此也的确是暴跳如雷，但是他们偏偏没有办法。找人去暗杀剧团吧……虽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那事的确是他们做得，但这一点遮羞布还是要的。而要制止剧团的演出吧，他们所能制止的也就是自己国内，在其他的国家，出于各种考虑，从王室到神殿都是大开绿灯。

所以到最后，他们也只能装聋作哑，只当自己不知道。

对于伊曼，这本来只是一手散棋，但令他没有想到得是，他一直没有进展的修为竟因此事有了一点突破。

玉葫芦中。

此时的玉葫芦已和当初大不一样，进入其中的空间，再不是只有“我的文档”、“我的电脑”这些东西。如果说过去是一个平面，那现在，就是一个真实的空间。

一个湖波，起伏的山丘，在两颗树下，是一个木屋。木屋并不矮小，栅栏里种着韭菜、蒜苗这样的东西，两棵树的中间，挂着一个红色的吊床，吊床的颜色已经有些破旧了，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

这其中房子和吊床是真实的，而韭菜、蒜苗，则是伊曼让系统以这个世界的植物为基础，然后改变而成的。物种的改变，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到得，但是在这个空间内，改变一下物种的形状，却可以。

“本体获得外力，是否提取？”

当系统传出这样的声音，伊曼一愣，此时，系统已经开发了百分之八十。在不知道塞进了多少晶石、魔核后，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塞这个无底洞了。系统本身已经可以自给自足，若是他有需要，甚至可以提取晶石。只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再进一步的开发。他知道，这是系统要求新的能量了，而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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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匆匆 （下）

从中级到高级，伊曼并没有太占玉葫芦的光。但是在高级的几个层次中，他是随着玉葫芦的每一次开发，都有所收获，因此，在玉葫芦停留在百分之八十的时候，他虽然也很苦恼，倒也不是太焦虑。

玉葫芦需要新的能量，如果实在找不到得话，到他突破到传奇的时候，想来也能有所变化。

是的，传奇很难，但他却并不觉得是不能超越的。第一，他还年轻，不到二十五岁的高级**师，不说绝后，起码是空前了，就算已知的神祗，在他这个年纪，也没能达到他这样的高度——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藏拙，不过公布出来的，是没有。

第二，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他的身边，就跟着一个传奇——钱浓。

在他是初级的时候，他以为钱浓是高级，而在他升入到九级，他已经可以确认，钱浓，起码是十一级，而现在，毫无疑问的，钱浓是传奇，而且，是一个积累非常深厚的传奇。

他并没有试过钱浓的水平，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将钱浓看透。他也许不是魔法能力最强的高级**师，但绝对是魔法理论最强的，再加上玉葫芦的特殊功能，和他同等级别的几乎没有**，但钱浓，虽然他能看出他是十级，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他让世人看出来的一个表象。

高级法师无法看透的，那只能是传奇。

一个传奇为什么要跟在他身边？一个战神神殿的传奇为什么眼看他危害了战神神殿还不为所动？一个战神神殿的法师为什么要帮他？这些，他不是没有疑惑。但钱浓从来没有问过他做每一件事的用意——虽然他应该能猜到，但是，这一点默契，他们还是要有得。

他可以问，但是他能感觉到，钱浓，不见得会对他说实话。

如果是在一开始的话，他自然对钱浓充满了警惕，但这些年下来，警惕当然还有，不过起码钱浓对他本身是没有恶意的。而对于他的升级，钱浓一直是呈帮助状态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钱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必须要有一个传奇与它配合，所以他对他才这么不遗余力。但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狗血，而又有些不太现实，所以只是他偶尔逗自己一乐而已。

钱浓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很可能随着他成为传奇而展开，到时候他祸福难料，不过这一步是一定要走得。至于钱浓那边……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发现新能量，是否提取？”

系统再次出声，他回过神：“提取。”

并没有什么地动山摇，但却出现一道白光，再之后就是各种繁杂的声音：“真可怜。”

“太可怜了，哦，我的哈姆雷特。”

“我的心要碎了。”

“为什么安排这种结局？”

“不合理！绝对的不合理！哈姆雷特是王子，是具有神祗血统的，他怎么能不是职业者？他的战斗技术怎么能这么低下？该死的莎士比亚，安排这么逻辑不通的情节，实在是太过分了！”

“莎士比亚，能写出这样剧本的，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殿下！殿下！”

……

在那道白光中，庞大的气息蜂拥而来，就算伊曼已成为高级，一时也无法接受，好在这些都有玉葫芦帮着分析，他只是微微一失神就又稳住了心思，而这个时候，那道白光已经消失了。

“信仰功能已经被激活，是否开启？”

伊曼心下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是。”

“系统将要发生大规模的调整，持有人将在十秒内被送出，调整时间大约为一个标准时。现在开始计时，十、九、八……”

没等伊曼听完，就感觉眼前一晃，再睁眼，人已经回到了房间中。他坐在-，托着下颌沉思。信仰功能，就是说，他从此以后可以接受信仰了吗？那么，其实这个玉葫芦是和神国、神祗有关？

玉葫芦是神物，他其实早有猜测，但现在来看，这个玉葫芦却是能帮助成神的一个道具了。

而在此时，埃多的目光也投到了这边。随着伊曼的等级不断攀升，一层力量场也在他周围形成，遮住一般人的目光，但与他，当然还是无所谓的。

“也是要吸取信仰吗？”他的眉微微一皱，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如果和他们走的是同样的路，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是-费了一些时间，光明神那里可不好交代。

一时的声望当然还不会影响光明神的神格，但那可是一个最在乎自己声誉的人了。若伊曼走得是和他们一样的路，那光明神是一定会要求补偿的，而最简单的，就是吞噬伊曼！

如果伊曼成神，那刚刚成为神祗的他，最多也就似乎弱等神，绝对无法抵挡住光明神。而如果不成神，那下场只会更凄惨，除非他将伊曼护下来，可是，以此交恶光明神是否值得呢？

“再等等看吧。”

这么想着，他收回了目光。

而在此时，却有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桑德森。

“陛下，那一位到底想做什么，再这样打下去，帝国的子民就要吃不上饭了！”克里斯托尔**师向波特兰道，作为**师的他，一向是站在上等人这边的，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一年，已经是克里克的极限了，再打下去，就要动帝国的元气了，“陛下，不能再纵容他了，他这是想让我克里克亡国！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斯托芬的人！”

波特兰没有说话，克里斯托尔还要再说什么，旁边的巴格就道：“大人，现在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就算他想停手，这场战争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了。”

“那么巴格殿下的意思是就这样打下去吗？”

巴格没有理他，只是对着波特兰道：“父王，儿臣想到桑德森。”

波特兰的眉皱了一下：“去那里做什么？”

“那是儿臣的职责。”

波特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过去，他总是想让这个儿子得到足够的历练，以便能够分到一块肥沃的土地，以后开创自己的家族，在绵延多少代以后，也许能重新找回今日的辉煌，拿回他想给而却不能给的东西。

但是在经历了他失踪、下落不明之后，他只想这个儿子能够平安。

高级骑士又如何？骁勇善战又如何？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既然像科博尔德那样的传奇都有可能被暗害死，又何况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呢？

他怕了，刨除掉那些荣耀、尊贵，他也还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

巴格没有说话，也沉默的看着他，在他的目光中，波特兰看到了从容与坚定。

“……那边，有神殿在负责。”

过了好一会儿，波特兰才慢慢的开口，巴格道：“儿臣并不是怀疑神殿，但是，儿臣认为那边需要有王室的力量。”

“巴格殿下说的很对。”一个臣子立刻道，“桑德森现在是我克里克的重要属国，是需要一个王室成员的。”

“是啊，太需要了！”

“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现在这个阶段，桑德森更是不容有失！”

“巴格王子到了那边，臣等更为放心。”

……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满屋几十个贵族大臣，竟有将有一半的人都同意巴格到桑德森，波特兰冷眼旁观，心中不断的充满恶意：“见巴格被我留在身边，好像受重用了，你们就坐不住了？就算没有巴格，你们这些人就一定能坐到我现在的位置？我还没死！”

一时间，波特兰的心中充满了暴虐，为了皇位为了王室为了克里克，他牺牲太多东西了，现在，他不想了！他不想了难道有人还要逼迫他？

克里斯托尔叹息的看着，心中充满了无奈。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经过拼杀的，不是在职业上有所建树，就是再治国谋略上高人一等。就算是靠世袭爵位上位的，也是从-受过良好教育的。不说多么天才，起码不至于太过弱智，但他们现在做的，却比普通的农民还不如！

波特兰以前对巴格也许不显，但这次巴格回来，却明显的，就像一个愧疚的父亲。经常找他谈话，为他举办舞会以扩大他的交际面，也许还不至于想将皇位传给他，但应该是想为他找一个好联姻了。

克里斯托尔没有儿子，但有亲人，他理解这种心情。

“但眼前的这帮蠢货们却不懂！”他一边鄙夷着，一边就想开口给波特兰一个回绝的理由，哪知道巴格却单腿跪了下来：“还请父王给儿臣这个机会。”

“你……”

“儿臣愿去！”

波特兰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的，闭上了眼。我的儿子，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道路，也许不辉煌，但却绝对安全舒适，你为什么要选这条危险之路呢？

“不管这条路有多危险，我都会走下去的，殿下！”在斯托芬，葛洛也看向桑德森的方向。刚结束完一场战斗，他满身狼狈，右臂还带着一道深深的刀痕，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十级骑士，受了这样的伤，也不那么容易好，但他的眼中却充满坚毅。

近了，他们的事业正在越来越快的接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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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殇 （上）

“大人，这是这个月的名单。”

凯拉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本子，翻开：“比上个月又多了一百二十七人？”

“是的，大人，这一次的成色更好，虽然现在还有点瑕疵，但只要调理几日，保准个个都活蹦乱跳，还有两个，有可能晋升为骑士！”说这话的时候，那人有些兴奋。虽然表面上他们只是开赌场的，但背后却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需要各种人才。这名单上的三百多人虽然大多都只是斗场的炮灰，但也是能为他们增加收益的炮灰。而其中的骑士，更是值钱的财富。

“你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大人。”

那人兴高采烈的去了，凯拉盯着名单久久没有抬头。他不仅看到了这份名单中的财富，更看到了其中的危机。五年前，他因伊曼爆的那个大冷门，得以来到斯托芬。这个刚刚经历过战乱的国家果然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充满了机遇。凭着一点运气和本身的才能，他迅速爬到了高层，能够插手组织更多的事情。

收购身强力壮的斗士就是他所负责的事情之一。在他才来的时候，这项工作很有难度。毕竟是过去的农业之国，虽然经历了创伤，但一般人的日子还能过得去，特别是身体强壮的人，怎么也能找到一口饭的，而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日子再艰难，也总要比在斗场和-、魔兽厮杀强。所以不是实在混不下去的，不会愿意卖身。

而根据神圣条约，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强迫平民。所以在很多时候，他只能想办法花高价购买死刑犯。但是随着战争的爆发，事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来卖身的越来越多，到了这个月，竟然达到了三百四十六人！

一个月，三百四十六个正处壮年的男人来卖身给斗场！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很大一部分平民都活不下去了！而斯托芬，还不是战争的主战场！

“都是那些乱民的错！”

“都是那些企图复辟的乱党的错！”

“斯托芬只有并入克里克才是唯一的出路，现在一部分人出于自己的利益妄想再打过来，只是加重了斯托芬的负担！”

虽然王国是这么宣传的，但他非常清楚，真实的理由却是王国抽取斯托芬的财富抽取的太狠的缘故。每一次-，都会向平民收取一部分治安费，每个月，物价都会因为-涨一次，虽然很巧妙的转化了矛盾，但绝不会令斯托芬人就此感激克里克，这种压榨，已经很危险了！

“但，王国也是没有办法吧。”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听说在前方，王国损失很大，这场战争……但是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又是个尽头呢？难道真要一国灭亡吗？”

在他这个层次，还不知道战争到底是怎么引起的，但也觉得这场战争有些莫名其妙，更令人绝望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就算他现在的生意比过去还好，生活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但对于无望的战争也充满了排斥。

“神、神殿、王室，他们，会拿出一些办法吧……”到最后，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拿出一些办法，也必须拿出一些办法！这个思想，在王室中终于得到了统一。

凌晨，夜色还没有完全的退下，只有一抹丹红，隐隐的从东边显现。英雄号静静的停驻在港口，就像当初的征途号。但是他的身边已经永远不可能有佐伊和加梅尔了。

这两个人都是在他走后死去的，神殿给的答案很含糊，当初跟随他的那一干人更是被调往了战场，等他回来，已经物是人非，就算用尽了办法，也无法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的知道，在他失踪后，加梅尔和佐伊去找伊曼，然后双方动手，当下就一死一伤，再之后，就是艾尔文出面了。

“开船吧。”又看了一眼还在薄雾中的都城，他转过了身。

“殿下！殿下！”

他刚要进船舱，一个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微微一僵，随后就以更肯定的语气道：“开船！”

开船的号子扬了起来，紧随而来的杰米眼见这种情况，想也不想的，就激发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祝福术，一道白光闪过，□的白马长嘶一声，速度更快了两分。

就算早有准备，一艘远洋船的启动也需要时间，杰米到得时候，正赶上船只离港。

“殿下！”

他再次大叫，见巴格没有回身，他一撩自己的法术袍，从港口上跳了下去。水花四溅，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船工和护卫都愣住了，眼见杰米下去了没再上来，不由得看向巴格。

巴格心中微恼，但此时也顾不得了，眉头一皱，也跳了下去。他的水性并不是多好，但高级骑士本就是能对抗严苛环境的，何况港口的水还不深，微一搜寻，就看到了杰米那一头金发。

当下他就将杰米提了上去。杰米的头垂着，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头耷拉着，一动不动，巴格虽知道他的真实情况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但法师的身体向来较弱，现在天气又冷，倒不好直接将他甩到岸上。而这么一会儿，已经有船上的水手、骑士游了过来，也有小船放下。

巴格想了下，将杰米带到船上，不过却让船暂时停下了。

“醒了就睁开眼吧。”帮杰米换下衣服，又给他灌下一瓶圣水，巴格开口道。

杰米没有动。

“我已经将船停了，你不要以为我会将你带走。”

杰米依然没有动。

巴格苦笑的摇摇头：“再不醒，我就让人将你送到岸上了。”

“殿下……”杰米可怜兮兮的开口，“殿下让我跟着你吧，我有用的。”

巴格看着他，杰米的目光泫然欲泣：“殿下……”

“我不会带你去的。”

“殿下，我真的有用，我和那个伊曼是同学，我……”

“你真的不明白吗？”

杰米的脸上-愧疚，都是他没用，当初那么好接近伊曼的机会，就因为他的无能而被错过了，如果他一早取得伊曼的信任，如果他早点探查到伊曼的险恶，如果……

都是他的错！

“如果你跟我去了，那我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杰米猛然的抬头，惊讶的看着巴格，巴格的目光已经转开，看向天花板，杰米的心中一阵激动，一时间只觉得喉头都被堵住了：“殿下……”

“现在，你明白了。”

“是的，但是殿下……”

“回去吧。”

杰米咬着牙，站了起来，虽然心中已经是-澎湃，甚至已暗暗发誓要做好巴格的后盾，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不能不去吗？您……”

不等他说完，巴格就摇了摇头：“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得。”

杰米咬住下唇，勉强一笑：“那我就在这里预祝殿下凯旋！”

巴格点了下头，杰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一直走到外面，在船长的安排下坐上小船，上了码头，直接就牵住了自己的马。此时，祝福术的时间已过，白马的精力基本被耗尽，但只是走得话，还是可以的。天已经大亮，码头热闹了起来，越往外走人越多，杰米走到人群里，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殿下，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在以后，杰米非常的后悔，后悔在这一天，他没有回头，哪怕他只是看到一个船身，哪怕他什么也看不到，起码，他多看了一眼。

和他不同，虽然杰米走得时候，巴格没什么表示，但是当确定他下船后，他就走出了船舱，一直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

又过了两年，从他第一次提出要到桑德森，到现在，又过去了两年，在这两年中，他清楚的感觉到了王国的变化，也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过去的幼稚和偏激。

他总觉得不受重视，总觉得受了委屈，就算他尽心尽力的做事，但心中也一直有一种执念……想让自己的父王承认他的执念，想让这个国家知道他的价值的执念，甚至……他的心中，也不见得就没有争取那个位子的想法，就算他明知道那个可能有多低。

但是这两年，他跟在波特兰的身边，看他做事，听他说话。他慢慢的知道，自己其实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子，就是作为一个王者，他也有太多的无奈。

作为父亲的波特兰，是尽力的想给他一个好生活的，就算是再这个时候，也希望他能远离尘嚣。但是，作为儿子的他，却不能这么做。

“现在，父王，是我要为你做事情的时候，哪怕为此，我要付出我的所有！”

巴格要过来的消息，在他人还没有出港口的时候，伊曼就知道了。不过在看到那个纸条后，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如果是两年前，他也许还会头疼，但是现在，却完全不会放在心上了。

传奇。

在发现信仰这个东西后，他就没有顾忌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文艺作品一步步的投到了外面，虽然克里克这几个国家不稳定，但在这片大陆上还有十多个国家并没有被卷入战乱，因此，哪怕是轻柔的音乐，也还是有市场的。虽然他用了不同的名字，但信仰之力，最终还是转到了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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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殇 （中）

伊曼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成为传奇的，但是在他接触了信仰之力后，才知道这东西并不像他当初所想象的那么美妙。漫天的神祗和信仰之力都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虽说不是信仰越多，就一定神力越强，但起码大部分是这样的。所以在世人的作品中，一直对信仰有着种种歌颂，各大神殿更是一直都对此有宣传。

伊曼过去也一直以为神祗和信仰是一种传输的关系。直到他真的接触了信仰，才知道，这东西，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在人对自己的神祗进行崇拜的时候，其实是夹杂着诸多的念头的。

期望神祗能听到，期望神祗能回应，期望升官期望发财，甚至一些期望，是他们自己都不能清楚意识到得。就像那些对莎士比亚、大仲马等人的崇拜一样。他们喜欢这个作品，但也希望主角能按照他们的希望发展，他们会觉得某个地方若再有什么变动会更美妙，会觉得某一句特别符合自己的想法……

这是观众正常的想法，如果说出来，写出来都无所谓，但如果精神相连……一个两个也许没关系，可如果千百人的思想都冲击过来，那么，任那一个人神魂如何强大，也有可能迷失。

好在他有玉葫芦，会帮着先把这些思想转化，他再接受下来就是纯粹的力量，而有了这个力量，玉葫芦的功能进一步开发，连带着他也突破了原本的等级。

传奇之前，还是人，传奇之后，就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就算一个国家与之敌对，也不是说不会胜利，可那代价却不是一般王室愿意承担的。就算现在波特兰翻脸，伊曼也有五成的把握逃脱，更何况巴格了。所以，当下面人汇报，巴格的船只到了码头的时候，他也只是从卷宗中抬起头：“是吗？那么，我就和艾尔文大人一起去迎接吧。”

在见到伊曼之前，巴格做了各种准备，但是在见到伊曼后，他就知道自己过去的准备，有一大半没有用了。

高级！

伊曼竟然也成为了高级！

一时间，巴格只以为伊曼改了职业，或者恢复了原本的骑士身份——否则怎么可能成为高级？

他能成为高级，是过去二十多年的积累，又有诸多生死历练，再加上咆哮山脉的奇遇，这才一举成功，伊曼呢？就算过去他是奇才，但是在魔法上，他的天赋并不高超，就说进步有一些不合理的因素，但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他过去在骑士之路上得积累，也可以解释。

当他进入到高级的时候，已经知道，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是想通的，伊曼过去那么好的天赋，又有那么好的积累，在刚进入到魔法领域的时候是有可能进步飞速。

但，那一点积累，再怎么样也没可能令他进入高级，而且是比他还强大的高级——任巴格再怎么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也没有想到，伊曼已是传奇了。

“殿下当日失踪，我等一直担心，听到殿下要来，我等皆是欢欣鼓舞。”艾尔文喜笑颜开的开口，他一向不怎么喜欢这种交往，但眼看巴格气息压抑，伊曼又摆出一副不愿来往的姿态，他也只有卖力的缓和气氛了。

好在巴格早不同往日，就算心中惊疑不定，面上也不露，当下行礼：“大人客气了，过去巴格多承大人照顾，一直没机会道谢，此次，却还要大人放心了。”

上一次艾尔文对他怎么也说不上照顾，过后还和他的护卫队发生过冲突，但看他那个样子，却仿佛是实打实的感谢，艾尔文面上不露，心中却也不免惊异，暗暗的以有了堤防——这两年，王室与神殿的矛盾却是越来越加剧了。

一路无话，回到神殿，艾尔文本想让巴格先休息，巴格却将他和伊曼叫住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两位大人应该是都知道了吧。”

伊曼没有说话，艾尔文道：“殿下放心，神殿早有交代，殿下在这里，一切照旧。”

“照旧？”巴格似笑非笑的开口，“意思是说，我还有可能被人不明不白的弄到其他地方？”

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挑明，艾尔文脸色一变：“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王国是真的不能再承担更多的战乱了。”令艾尔文意外的，巴格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面色一变，严肃的开口，“战争，必须停止！”

艾尔文拿不准他的意思，也乐于改变话题，因此道：“这一点，我个人是无比赞同的。”

巴格点了下头：“伊曼阁下呢？”

“没有人喜欢战争。”

“很好，既然我们三人的意见一致，那么，就在明天去见魏特曼陛下吧。”

伊曼挑了下眉：“不知道殿下要找魏特曼陛下做什么？”

“结束战争。”

“怎么结束？”

“这场战争，是引桑德森而起，自然也可以因桑德森而结束。”

伊曼笑了起来：“殿下也有些太看得起桑德森了，在现在的世界中，又哪还有这个国家开口的余地？殿下也许不知，去年，桑德森百分之五十的税收都调到了克里克。为此桑德森产生了三十六次游行，魏特曼陛下的小公主甚至差一点惨遭杀害。连王室成员都如此待遇，殿下还以为，他们能在这场战争中起什么作用吗？”

“但是，他们的人民还吃得上饭！”

“他们的人民还没有被饿死！”

“他们的人民还不用上战场！”

“一半的税收，那么，另外一半又在哪里？”

他一连四句，竟逼的伊曼无法辩驳，不是伊曼的言辞不如他，而是事实。这两年，桑德森的生活也困顿了许多，但因为贸易和海洋，总不至于饿死人。而且因为打仗，贸易更加的繁荣，虽说国家的税收入不敷出，但王室的、各大贵族的财富却是在诡异的积累着。如果说这场战争现在就有赢家的话，那就是桑德森。

当然，伊曼总是有话，不过再怎么说，他也还是埃多的神眷者，也不能太明显的偏向桑德森，因此就道：“那么殿下想让桑德森怎么做呢？派兵出征？”

“他们可以提供一个理由。”巴格看着他，“一个结束战争的理由。”

这话一出，伊曼和艾尔文都被惊住了。他们都知道，打到这个程度，不仅克里克想结束，比米斯也必定是想结束的。但，打到这种程度，也不是说能结束就结束。

要哪个国家承认失败？要哪个国家承认自己的错误？就算王室有这个勇气，神殿呢？也许这一认错，就是信仰的损失！这是神祗所不能允许的。

但是，如果桑德森给一个理由呢？这场战争不管具体如何，起码表面上的理由是还是因为光明神殿参与刺杀了科德尔曼，而桑德森又投靠了克里克，作为宗主国，克里克以及战神神殿必须有一个态度！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现在只要桑德森改口，这场战争就有可能结束。当然，这有些儿戏，不过在双方都不想打的情况下，这个儿戏却很可能成功！不过桑德森却一定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王室都有可能因此覆灭。

“巴格殿下所说的，就是陛下的意志吗？”

过了片刻，伊曼慢慢的开口，巴格思忖了一下：“不是谁的意志，而是克里克的国情。”

听波特兰起码还没有下定决心，伊曼顿时安心了，他微微一笑：“既如此，还是等王室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吧，我们神殿也还需要商议。”

艾尔文连忙道：“不错，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我二人所能决定的，殿下不妨和陛下联系，我们也会向神殿汇报。现在，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伊曼也匆匆行了个礼，退了出来。这一次巴格没有再叫住他们，只是他的目光，更加幽深。他站在屋中沉吟了片刻，叫来自己的侍从：“去准备吧，另外，有请伊索尔达……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说着，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了旁边的耳房里，那里，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睁开眼，但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做了一个手势：“殿下请坐。”

“我来，是有事要请先生帮忙的。”

伊索尔达没有说话，巴格停了停，又道：“还请先生助我，擒下伊曼！”

伊索尔达叹了口气：“他已经是高级了。”

“我只是要逼迫桑德森的王室，对于伊曼并无兴趣，先生要如何处理，我绝不过问！”

伊索尔达看着他，他这次伪装前来，是因为波特兰终归不放心自己这个儿子。他地位超群，虽说是王室的法师，也不愿轻易插手纠葛，在桑德森，他只要护着巴格的安全就好。其他的事，他做了，不见得会落好，不做，也没有错。但他对伊曼的确是充满了兴趣。

不到十年的时间，从一个魔法学徒成为了高级，这其中的秘密简直要令人发狂。当然，他也能看出来，伊曼的实力恐怕已不下于他了，但是他也不怎么在乎，风系法师本就是得天独厚的，而且伊曼的级别上升的再快，终究年轻，法师的手段也必定有限，只要计划好，他和巴格联手，怎么也能拿下了。

巴格又道：“无论是伊曼还是艾尔文大人，我都觉得，他们暂时不适合主持桑德森的业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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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殇 （下）

这最后一句令伊索尔达下定了决心。巴格不仅要动伊曼，还要动艾尔文。而除掉这两个，桑德森就是巴格一家独大了，虽然神殿必然会生气，但神殿远在万里之外，隔着茫茫大海，神殿的影响力，一时也无法传达到这边。而如果给巴格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应该已能稳定住局面，而他，也应该已从伊曼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至于神殿之后的报复，有巴格顶在前面，他倒也不是太担心，更何况现在的神殿，也不见得有精力报复。决心下了，下面就是行动，两人商量了一下，敲定了一下细节，就把这事定了。

五天后，巴格给伊曼下了一个请帖，伊曼见了这个请帖微微一笑，对着在那里看棋盘的埃多道：“还是来了啊，老实说，对于这位殿下，我是很敬佩的。”

埃多没有出声，伊曼也不在意，这段日子，埃多越发沉默，有时候看向他的目光还带了一些古怪，弄得伊曼有时候也有点无所适从。

“我去了？”

埃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你有什么建议吗？”

埃多摇了摇头，伊曼想了想，决定回来后和他谈谈。无论钱浓原本有什么打算，他觉得，都是可以交谈的，哪怕他原先对他充满了恶意呢？总归，这几年他从对方这里，得到了很多帮助，他并不想和钱浓闹僵，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本和他闹僵。

还是那个院子，伊曼这次只带了安古德，后者现在已经是五级牧师了，以他的身份本来是升不到这个位置的，但因为桑德森的王室改信，在信仰一途中不再存在矛盾，他的级别也渐渐升上来了。

五年两级，虽不能说很快，也算达到标准了。伊曼并没有让他进院子，独自一人夸过了那道门。巴格在正门的房檐下站着，面带微笑，态度却说不上和蔼，将他迎进屋内，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径自开口：“我上次的提议，不知阁下是否考虑清楚了？”

伊曼看着自己的手：“如果我不愿意，殿下想做什么呢？”

“那我会非常遗憾。”

伊曼抬头一笑：“殿下觉得我是傻瓜吗？”

巴格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又想不出来。虽说他是和伊索尔达商议妥当，但是这次跟他来的，并不是只有伊索尔达一个。除了王子都有得两个高级其实以外，波特兰还给了他一个十级的大剑师。这种职业介于骑士与法师之间。相比于骑士，大剑师更注重精神和招数，因此战斗力也要比一般的骑士更强上一些。

而这位大剑师，就被他派去守在了门边，就算艾尔文或神殿中其他的高级职业者赶过来，也能抵抗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已足他和伊索尔达行事了。

“阁下天资过人，又怎么会事傻瓜？也许阁下不信，但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希望能和阁下成为朋友，那时候，阁下甚至是我羡慕的对象。”

“那么，殿下是非常有把握了。”

“在这个距离，阁下又有什么能挡得住我呢？”

他的话音一落，就激发起了斗气，同时脚下用力，一道斗气直传下面的魔法阵，这当然不是为了催发法阵，而是为了给伊索尔达信号。这个法阵，已被伊索尔达彻底检查过，又做了一些修改，虽不能百分百困住伊曼，但起码，也能为他们争取两到五秒的时间，这已经足够了。

Yellow的斗气蓦然-发，鲜艳、明亮，竟隐隐的带了一丝金黄，伊曼早先走得是骑士之路，对于这一丝金黄太了解了。这是骑士结晶！激发出这种斗气的骑士，几乎可以完全压制同一等级的。

不是说九级就只能压制九级，而是，在高级中都有可能无敌——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得，真实的战斗还有别的因素。但只是这一点，只从力量的纯度上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伊曼记得，过去的巴格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这一位，倒真是因祸得福了，也怪不得他敢这么做。”

他这么想着，微微一笑，却没有任何动作。此时，巴格的长剑已经抽出，下面的魔法阵完全启动，红色的光线形成一个个立体的方块，若隐若现，线条纤细，但任何一个职业者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力量。

捆缚！

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却能-被排斥人的力量，当然，这种-还是有限度的，但是，在两厢争斗中，一丝的差别就已经足够。

巴格本来就离伊曼没多远，在这么瞬间，他的剑，就已经抵到了伊曼的下颌，但伊曼仍没有动。

“不对！”

一丝危机从巴格的心底产出，战斗的本能令他感觉到了危险，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无法再退了。

“我就不信，他就真的有什么逆天的办法！”

念头一闪而过，原本作为保留的斗气全部激发出来，那一丝金黄越发耀眼——就算你是十一级，今天也要在我的剑下陨落！

“破！”

“不好！”

在控制室的伊索尔达暗叫了一声，几乎想阻止巴格的这一击，这个架势，这份力量，伊曼很有可能没命！一时间，他对巴格充满了恼怒，他之所以答应出手，一大半的原因，还是为了伊曼，而现在……

他正想着，突然感到身体一滞，再之后，全身的魔力都感觉不到了。这一下，伊索尔达几乎魂飞魄散，以他**师的身份，就算刀斧加身本也不该这么失态的，但他从八岁被发现有魔法天赋以来，几十年，体内的魔法元素只有越来越多，就算当初在历练的时候，受伤，魔力用尽，起码也能感觉到元素的流动。而现在，竟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像一个人，突然感觉不到空气。

“传奇！有传奇出手！”他毕竟是王室的**师，虽然没有遇到过，但各种资料并没有少看，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神殿到底想做什么，竟然将传奇派到这里！”

直到此时，他也没有想到那传奇会是伊曼，只是在迅速的想着，要怎么做才能保留住性命。对方连这样的杀手锏都用出来了，必然是有所图谋的，而在那个目标还没有达成前，他们自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而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决定了投靠。他对王室当然是忠心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哪怕王室覆灭，他也只会远离，而绝对不会投靠王室的敌人。但现在自己的性命都在对方手中，还有什么选择？更何况，他会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因为巴格！

此时，巴格正瞪着伊曼，和伊索尔达不一样，他离伊曼太近，也就更容易了解到真相。

“传奇！”

他也想到了这个，而同时，他也知道了传奇不是别人，正是他对面的这个青年！

“难道芬纳不是陨落而是附身到了他身上？”

因为太过惊讶，比起恐惧担心，他更多的，还是疑惑。他瞪大了眼，想从他身边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殿下做这件事，我真是遗憾，难道我们不是有着共同的信仰吗？”

巴格冷哼了一声：“你想做什么？”

伊曼微微一笑，然后，巴格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的向伊曼打去，啪的一声，伊曼嘴角溢出了血迹：“殿下真是好狠的手段。”

“你！”

巴格要紧了牙，恐惧从天而降，不是害怕自己，而是，他知道伊曼一定已经开了记录晶石！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伊曼是一定会被他们抓住得，那么，不管他身上带了什么都没有用。

可是现在……

如果伊曼不是传奇，两相争斗下来，他们也还有话说，但现在因为伊曼的领域力量，就只能看到他进攻，以及伊曼受伤了！他这一次，不仅赌上了自己，更是赌上了整个王室！

巴格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死咬着嘴，怕自己一张口就说出求饶的话。

“王室中，也是有传奇的！”

最后，他也只说出这么一句。伊曼一笑：“是吗？殿下不用这么害怕，其实我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屡屡针对我，是，我过去是斯托芬的王子，但现在，我也只是吾神埃多的信徒啊。”

巴格没有说话，伊曼又道：“殿下放心，你我皆是埃多的子民，我是不会对殿下做什么，只希望殿下，以后也不要针对我。当然，如果殿下真要这么做得话……我也只有自保了。”

“这就是你得要求？”

“这只是我的希望。”

“我答应你。”

伊曼歪了一下头：“我是相信殿下的品格的，但是，我们还是指着冥河发誓吧，请殿下保证，以后不再为难我，另外，也请殿下保证帮我隐瞒实力。”

“好。”

“请殿下以波特兰国王和王室来发誓。”

巴格的脸上带了一丝苦涩，过了片刻，才艰难的点了下头。伊曼觉得他答应的有些太容易了，想了想，又想不到他不答应的理由。

“难道这位殿下是以为我没有发现藏在密室中的那位法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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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神问 （上）

“我，巴格?埃多?D?波特兰，以克里克王室及吾父波特兰的名义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对伊曼进行任何世俗上得攻击，对于其本身修为，绝不以任何形式告诉任何人。否则克里克王室永无宁日，吾父波特兰及吾灵魂受污，永不入神国！”

这样的誓言，在地球上当然是有些闲扯，但在这里，却是真的，伊曼听了，心中的那份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但他想了下，也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妥——那句世俗上的攻击当然是有漏洞，但他今日是以传奇的力量压制着巴格，若有朝一日巴格也进入到传奇，甚至是半神，当然会反击，这倒是应有之意。

当然，他也没有忽略心中的感觉，到了他这个境地，固然是还不能说明察秋毫，却已有心血来潮的能力，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好，那必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此时这感觉并不强烈，他也觉得自己控制力应该是可以的——巴格也许还有什么手段，但只要他传奇的身份得以暂时保密，也就可以了。

因此他挥挥手，解开禁止：“殿下真是-快，不过那位法师，我却是要先带走了，殿下知道，我和那位大师的高徒，曾经有那么一点龌龊。”

此话一出，巴格的脸色就是一变，伊曼也不管他，伸伸手就将伊索尔达从密室中提了出来，他现在还没有这种穿梭空间的本事，但令房门打开，然后从中推出一个人却是不难，而巴格的脸色，更难看了。

“阁下……”

他还想再说什么，伊曼已道：“殿下累了，我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伊索尔达满心的不愿，可这个时候，哪还有他说话的余地，他也是知机的，就算已怕到极点，被伊曼带出门的时候，也还是不动声色，因此在外人看来，只是巴格的管家护送伊曼阁下回去了，至于回去后有没有再出来，却没有人再去关注了，就算有人留心，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一个管家，还不值得人用太多的心思。

其实伊曼，也没有太多话要对伊索尔达说，他将他带出来，也只是为了震慑巴格，因为想不出巴格的誓言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也就只有认定那不好的预感来自伊索尔达。

不过既然将伊索尔达提了出来，也就顺带问了他一些有关风系魔法上的事情。伊索尔达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同时在回答的时候，也小心的套伊曼的话。

他这种伎俩，伊曼自然知道，却也不在乎，他的升级是不可复制的，伊索尔达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但他现在毕竟进入传奇，对魔法的理解已是另一个层次，偶尔点出一两句，就令伊索尔达受益匪浅，竟觉得这种被俘也不是什么坏事。心中也暗暗的有些为难——如果伊曼要他投诚，他到底是投还是不投？

不投的话有生命危险，投得话他那宝贝-还在克里克，若巴格察觉出不对，没办法伊曼，对他那-却有得是手段。当然他也不是很为难，虽然他对那些-的感情都是真挚的，无事的时候也真的把他们当子侄对待，但在自己的生命面前，这些都是浮云，而且作为一个纯粹的法师，对魔法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舍弃。

当然，想到伯纳迪恩他又有些可惜，好在伊曼并没有提出要他投诚，他一时倒也不用痛苦了，只是偶尔想到，又会有些惶惶，他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不提！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呢？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来了。”

从伊索尔达那里得到了一些有关魔法的理解后，伊曼就不怎么来了。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斯托芬那里每天都有事情传过来，他无论给不给指示，看总是要看的，而且自从知道信仰的妙处后，他对这个国家也就更上心了——如果这场战争真能胜利，那么，他会有一个国家的人口作为信仰的后盾。

当然，他现在在斯托芬的声誉并不好，但这也不算什么。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无论他现在怎么臭，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都会漂白熏香，成为斯托芬的救星。

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其他神祗的反应。

“好在，神祗的力量在世俗是受到-的。”他暗暗的叹了口气，将一个纸条传回了斯托芬，现在他已经不用钱浓帮他操作魔法阵了。

“阁下！阁下！”

安古德在外面叫着，隔着两层门，他的声音其实是传不进密室的，但伊曼现在对力量别有领会，感觉到有人叫自己，分处一丝精神去探查也就知道了。在他的感觉中，安古德面色焦急，仿佛有着什么急事。

“怎么了？”隐藏好魔法阵，他来到外间。

“阁下，巴格殿下要对您进行神问！”

“什么！”

“巴格殿下在刚才已经在大殿表示了对您的疑惑，当众斩下了自己的左手，要对您进行神问！”

安古德仓促的说着，而伊曼，则怔住了。

神问，几乎每一个大陆子民都知道这个词汇，但是，他们大多都是从诗歌、游记中知道的，就连王室成员，神殿的高层，也很少有几个能见识到神问，这个词，简直就代表着传说。

神问，也就是在神的面前进行质问，让神，来审判这个人。

神祗明察秋毫，就算对那件事并没有了解，也可以看透事情的本质，以此来还原真相。

神问，也代表着真相。

但神问并不是随便就能进行的。首先，提出神问的人要有一定的王室血统，其次，这个人在提出神问前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一条胳膊或者一只手，关键是要看王室血统的浓淡，如果是嫡系的话，只需要一只手，如果有一点隔阂，比如公主出嫁后所生得孩子，虽然还和王室非常亲近，但已经有算是外人了，这样的身份要提出神问，那起码要一条手臂，有得时候甚至还要再加上一只手。

因为有这么苛刻的条件，历史上很少出现神问，毕竟是王室成员，就算受了委屈，也有得是办法解决，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也是落魄到一定程度了，其对手，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提出神问。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几千年来的王室争夺，神问必不少见，因此，这些条件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在提出神问的时候，发起人在这件事上也必须是没有过错的，如若不然，也会受到来自神祗的惩罚。

王室成员，哪怕不是那么虔诚，但只要不改信，几乎是一定会进入神国的，如若得罪于神祗，那么不仅在世俗上药受苦，将来到了神国那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苦难。

所以，就算有人能狠得下心砍自己一条手，在面对第二个条件的时候也会犹豫。谁能保证自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当然，也就是因此，神问才会成为人们向往的传说，毕竟发起神问的人，起码在那件事上，基本都是纯洁无暇的，偶有瑕疵，在普通人来看也不算什么。

而除此之外，神问还有第三步，那就是，被问者，的确有罪。

如果被问者是被冤枉的，那么神罚会加倍的施加到提问者的身上。不过因为有前两个要求，所以提问者通常都是有着充足的把握，因此在不多的传说中，还从来没有被问者是冤枉的现象。

“阁下，阁下！”

安德鲁很有点焦虑，伊曼回过神：“不用慌。”

“这……”

作为伊曼和乔治亚的联系人，安德鲁是怎么也不相信伊曼是纯洁无暇的，如果伊曼真的被神罚了，不说他本人如何，他们桑德森都要跟着变动。

伊曼的心中也咯噔了一声，他真没想到巴格会来这一招，这就像古代电视剧，经常有告御状的情节，但真在古代，又有几个会去告的？别说御状了，越级上告，那原告都要先被打一通。

“神罚……”他思忖着，这个词听起来简单，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对普通人当然很有用，但是对传奇呢？而且，他还有玉葫芦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动，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鼓响，然后就是神殿的战歌，战歌深沉，凡是神殿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阁下，需要通知大人吗？”

伊曼看到钱浓的房门开了，点了下头：“你先去安排吧。”

安德鲁立刻向外奔去，这件事对他们桑德森影响甚大，他现在也顾不上掩饰行迹了。

巴格对伊曼进行神问，这件事，迅速在神殿中流传了出来，而在战歌结束的时候，神殿中所有不当值的人员也都站在了大殿中。巴格惨白着脸，笔挺的站在神像前，他刚砍了一只手，就算以他高级职业者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熬的，不过他现在硬憋着一口气，此时站在这里，就如同一杆标枪。

沉默、压抑、严肃。

伊曼慢慢的走进大殿，来到他身边：“巴格殿下，我对于这件事很意外，不知道，您要在神面前，问我什么？”

就算有那么多苛刻的条件，神问也不是万能的，高高在上的神祗对于谁偷了几个晶石，谁杀了几个凡人这样的事并不感兴趣。神问，提问者和被问者都必须是同一神祗的信徒，而且，其被问的问题，起码要和神圣条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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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神问 （中）

巴格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带着一份傲然的怜悯，他没有回答伊曼的问题，只是转向艾尔文：“可以开始了。”

艾尔文现在一百个不愿意，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马上发生一场地震，来结束这一切，但是，巴格已经砍了自己的左手，一切程序都是按照要求来的，他如果不举行，那神罚就会降临在他身上，而且，也会影响神殿的声誉——不敢开启神问，那显然是神殿本身有问题了！

所以，就算恨巴格恨得要死，艾尔文也只有面目严肃的应了，然后转身面对神像跪下，开始祈祷，毕竟是大牧师，就算一开始不愿意，在开始祈祷的时候，也会进入那个氛围，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辉在他身上开始凝聚，不过神像，并没有反应，这也很正常，毕竟艾尔文还不是大主教，神眷也没有那么浓厚，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他在那边祈祷着，其他牧师也跟着低下了头，不过其中有一些的目光却不断的向伊曼和巴格看去，期望着能从他们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同时他们的心中也不由得打起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伊曼到底怎么得罪王室了？

巴格拿住了伊曼的什么证据？

这会对神殿有什么影响？

他们在其中又会受到什么波及？

……

他们不得不想，当这件事传出后，整个大陆都会受到波动的，如果伊曼真的被认为有罪，那甚至有可能成为神殿的耻辱，而如此一来，王室简直就是要和神殿撕破脸皮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巴格要神问伊曼？难道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改信了？”这里的牧师，一直在桑德森，虽然知道大陆上的战争很残酷，打不下去了，但那仅限于知道，到底怎么残酷，克里克的情况到了哪一步，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现在见了巴格的举动，就直觉的以为他是在针对神殿了。

这些人在这里想着，而在天国中的埃多，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欢迎您，伟大的光明与荣耀之神。”

“向您致敬荣耀的战争与混乱之神。”

“请这边走。”

埃多将他迎到自己的后花园，招待他坐下，让侍从上瓜果的时候，伊尔泽道：“不用了，我是为了您那位眷顾者而来。”

“哦？”

“事实已经证明，那一位，并非向我们所想的那样，我们并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现在有一个契机，我们以此收手，结束这场战争吧！”

埃多没有说话，没有去问伊尔泽是怎么知道神问的，虽然神问的对象是他，在神殿中，也可以阻止力量被其他神祗探测。但是那神殿中，自然也有伊尔泽的信徒，只要有信徒在，神祗就有得是办法从中探知想知道的事情。更何况，神问虽然是刚开始，但消息已经开始流传，伊尔泽只要有心，总是能知道的。

“埃多陛下，再打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就算您是战争之神，能够从这场战争中得到原力，可是您的信徒呢？您的国家呢？您不要忘了，外面还有其他的敌人呢！”

“那么，您想要什么？”

埃多思忖了片刻，开口，伊尔泽道：“我希望您判他有罪！”

此时，艾尔文身上的光辉越来越浓，终于，神像上得光辉也有了变化，这不是埃多已经下定了决心，而是，以艾尔文的级别，祈祷这么久，他得神，是要给予回应的，如果一直没有回应，那不是神祗有了什么变化，就是艾尔文的信仰出了问题，前者，自然是不允许发生的，而后者，众人又是有目共睹，级别是无法作假，除非他消弱对艾尔文的神眷，但如此一来，就是动摇自己的根基了，也许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后果，将来却是会有大麻烦的。

“巴格殿下，可以了。”

艾尔文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巴格大踏步的走上去，伊曼也不得不站在他的对面。

“以吾神之德，质问对面人之信仰！”

他这话一出，大殿中的人都是一愣，问信仰？问伊曼的信仰是否虔诚？不是吧，伊曼是神眷者啊！这巴格，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一时间，从艾尔文到下面的普通牧师，面目都不由得古怪了起来。特别是艾尔文，他以为巴格是抓住了伊曼的什么把柄，但现在……信仰不虔诚就是伊曼的把柄吗？

这其中，也就伊曼真的心惊了一下，信仰……也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信仰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什么虔诚，虽然不反对埃多，但按照神殿的划分，那几乎是伪信了！

而在此时，巴格又道：“以吾神之德，质问对面人之对吾神殿之心！”

“以吾神之德，质问对面人对吾国度之爱！”

“以吾神之德，质问对面人对吾人民之慈悲！”

他一连说出四个质问，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巴格这是想要逼死伊曼。”

“这家伙疯了！”

“有没有这么大得仇恨啊！”

“问出四个，如果全错了，这家伙连灵魂也不能保留了吧！”

……

就算同样的神问，问得内容和数量也决定着神罚以及反馈的轻重。如果只问一条，比如巴格一开始问得虔诚的问题。假设伊曼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那么巴格所受到的，大概就是神眷消失的惩罚。

对一个王室成员来说，神眷消失是非常可怕的，这代表着他死后无法进入原本的天国，而因为他灵魂中携带的印记，一般其他神祗也不会接受，所以他最后只有进入冥域，在那里，他要经过一段痛苦的转化，才有可能再次转生，而大多数人却是灵魂就此破碎，更严重的，甚至有可能完全的烟消云散。

而除了这个，在世俗中，也基本上算是放弃了自己王室的身份，就算没有被除名，以后的待遇也必定是最差的，将来能有一个骑士领都是国王开恩了。

不过这些要和他剩下的那几问相比，那简直太小儿科了。他问了伊曼对克里克王室的忠诚，对神殿的忠诚，甚至还有对克里克人民的忠诚！

这其中，很有几个知道伊曼身份的，也不怎么相信伊曼会对克里克的王室和国家怎么样的忠诚，可是，忠诚是分等级的！他作为一个改信者，一个其他王国被俘的王子，能不想着怎么消灭克里克，怎么恢复斯托芬的荣耀，就可以说是忠诚的了，甚至，他哪怕想过，只要没有做过实质性的危害的事情，也能算是忠诚的。

在遭受不公的时候，在恼恨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忍不住产生一些负面意识，比如我要杀了某人，我要将他如何如何。但是不能因为他有过这样的念头，就算他有罪。

但同时，伊曼身为一个神眷者，对王室、神殿也不能产生太过强烈的抵触。而伊曼早先的身份……就算他现在不会再有这种思想，当初呢？所以，这几乎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拷问，就端看神祗怎么判罚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经历过神问，艾尔文因为身份缘故，还知道一些过去的真实情况，但是过去也没有这种拷问，他此时，只能根据那些事例猜测。

“就看伊曼的神眷了，也许、也许可以没事？”他想着，同时也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巴格问得太刁钻了。

而在此时，远在天国的光明神则笑了起来：“您有了一个好理由，伟大的战争陛下。”

埃多看者他：“陛下，您难道真的不渴望那个秘密吗？”

“我当然渴望，如果不渴望的话，您应该知道，我不会纵容到今天，但那个秘密再好，也不能以我的根基为代价，伟大的战争陛下，我们有着长久的时间，几乎是无尽的，我们有得是机会去探索、了解。”

埃多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芬纳和艾格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伊尔泽眯了下眼：“伟大的埃多，您难道不愿意同意我的提议？”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快，他毕竟还没有成神。”

“埃多陛下，我要承认他的进步很快，但是成神……”光明神笑了笑，“那可不是一句话的哟。一年后他能成吗？两年后他能成吗？难道他三十年不成，我们这场战争就要进行三十年吗？”

埃多没有办法回应，成神，不仅需要积蓄力量，更要悟清自己的道。神祗有办法创造传奇，但是却没有办法创造完整的神祗，再高等规格的神，充其量也只能创造半神。

三十年成神，这甚至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埃多陛下，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发生真正的战争！”

伊尔泽轻飘飘的说出口，而与此同时，巴格举起了自己残缺的手臂：“以吾之血，神问！”

神问！

神问！

神问！

这两个字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执着，带着信仰，更带着恳求，更带着一丝疯狂。是得，他今天的举动等于撕破了王室和神殿的脸皮；是的，他这么做有可能令死后不得安宁；是的，他会失去所有的荣耀。

但，一个王子，若不能维护自己国家与王室的尊严，那不如去死！他不能，让伊曼拿他做把柄！他会死，但是，他会拖着伊曼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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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神问 （下）

寂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巴格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神像上，包括伊曼。神像上传出浩荡的神力，那种威压，令所有人都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伊曼紧紧的盯着神像，慢慢的握紧了拳。

“大意了，”他在心中想着，他想着巴格翻不出他的掌心，实是犯了自大的毛病，自以为是传奇，就有些无所顾忌了，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力量能压制住他！

“如果我将他杀了……”

其实杀了不太现实，再怎么说，巴格也是王子，再加上先前的事情，若是真的死了，波特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却有办法禁锢着巴格的神智的……

其实这一点他并不是没想，只是碍于神圣条约这才没有下手，当时也顾忌到巴格身边还有其他高人，或者神殿额外插手——虽然目前神殿好像是一直在支持他，但他心中知道，这种支持有多么不靠谱，也许神殿一直在等一个能咬他的机会。就说目前桑德森最高的职业者也只是艾尔文，但千年神殿的承传，他是绝对不敢小看的。

也就是有这么多顾虑，他才只让巴格指冥河发誓，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悍勇。想到这里，他也有一点慨然，能有这样的毅力决心，就算没有神问，巴格也绝对能想到其他办法来找他的麻烦。

“这个人，倒也是个英雄了。”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惊讶自己此时的心态，虽然紧张，虽然害怕，但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就好像，他潜意识中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一样。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的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虽然传奇的感觉是灵敏的，但怎么会这么笃定？这可是神问啊！难道，因为这个神祗……是埃多？

“埃多陛下！”

光明神再次开口，埃多在心中叹了口气：“三年。”

“什么？”

“请陛下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真不行的话……”

“三年成神，埃多陛下，你这是在-费时间！”

埃多没有说话，光明神停了停，道：“是的，三年的时间我们还承担得起，但是，这有意义吗？”

“唔，也许会有奇迹呢。”

“这真不像你。”

埃多笑了笑，没有说话，光明神内心非常不满。他要承认，这件事，一开始他是同意的，甚至在一开始他还做好了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准备。伊曼的升级速度令他欣喜，但也过早的令他开始失望。现在伊曼虽然还没有成神，但他吸取力量的方式和他们一样，他不认为，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也不认为再等三年有什么用，哪怕伊曼真的成神了呢。

但是埃多不同意，他除非是真的想和埃多开战，否则就不能直接动伊曼。他想了想：“三年？”

“三年，三年后无论他是否成神，我都会结束这一切。”

光明神沉吟着，他其实已经是同意了，但这个时候当然要提点要求，埃多也知道这一点，他想了想，道：“三年后，若是有成果，自然会邀请陛下一起参考，若是没有成果，也会给出陛下相应的补偿。”

这里没有说补偿是什么，也没有说要将伊曼送给他，光明神倒也没强求，若是真的出了成果，埃多自然不会将伊曼送给他，能邀请他一起参考，已经是感谢他的配合了。而若是没有，那他当然也是宁肯要埃多的补偿。

一个传奇的积累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很珍贵，但对于他，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点了下头：“那我就三年后再来。”

“三年后，我恭迎陛下。”

随着他这话音落下，神殿中的巴格突然分裂了开来，就像是他这个人突然变成了雕像，经过千万年的腐化，然后被风吹起，在那瞬间，消失在空中。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施展了魔法似的，在那一刻都失去了反应，众人呆呆的看着那里，直到神像上的威压消失，这才有一个小牧师，哎呀一声发出了声音。

而也就是这一点声音，令所有人回过了神，他们有的眨了眨眼，有的来回扭头看，有的砸吧了下嘴，但就是没有人开口，他们不知道说什么。

伊曼无罪，而巴格，为此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代价？在砍下了自己一个手臂，以自己的荣誉、生命、灵魂为代价起誓后，得到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是的，他们有想过，伊曼可能没有罪，他们也有想过，巴格可能是要遭到反噬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呢？巴格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注？

但是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伊曼完全没罪，而巴格完全遭到了反噬！

“我们需要欢呼吗？”一些神殿的牧师开始想，这好像是神殿的胜利，但他们的对手却是王室？！

最后，还是艾尔文开了口：“神问已经结束，大家可以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众人纷纷转过身，等众人离开了，艾尔文走的伊曼身边：“祝贺您，阁下。”

“啊，谢谢。”

“但您要小心了，巴格殿下，其实是陛下最宠爱的孩子。”

“是的，多谢您的提醒。”

伊曼点了下头，向外走，快要来到外面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向神像，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心中，已经有了某种明悟。

殿中的事，被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方，占据天时地利的乔治亚当然是最先知道的，惊奇之下也就是松了口气，伊曼这位最重要的合作者，能安然无恙，当然是最好的。

而第二位拿到消息的，则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波特兰，他先是不信，先是觉得桑德森传递消息的人出了问题，在确定对方没有问题后，他还以为这是巴格在和他开玩笑。

“陛下，请节哀。”

“陛下，王室还需要您。”

“陛下，请赶快和大主教冕下商谈吧。”

“陛下……”

克里斯反复的在他身边道，这件事，对王室是一记沉重的打击，虽说此事是巴格自己的行为，但这么全错，却会影响王室，特别是伊曼还是神眷者，若神殿那里以此为发挥的话……

“克里斯，巴格是个好孩子的。”

“是的，巴格殿下勇敢善良，是一位非常好的王子，对于他……我也非常遗憾……殿下的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说，我相信，陛下亲自向神祗祈祷的话，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回应，殿下也一定、一定不会真的魂飞魄散的。可是陛下，我们现在不能任神殿那边随意编排……”

“巴格也不是鲁莽的。”

仿若没有听到，波特兰又道，克里斯有点急了：“陛下！”

“所以，一定是先发生了什么事。克里斯……我知道你对王室忠心，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带着那一位，前去桑德森吧。”

“……那一位？”

“那一位！”

克里斯惊住了，王室要传承，保持自己的-，除了血统外，更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神殿有蒙神恩宠的传奇，王室也会培养出不亚于此的力量。当然，这很难，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靠自己力量成为的传奇者，会有三百年的寿命，因此，只要不是太没有运气，以一个国家的力量，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总是能培养出一个传奇的。

当然，这样的传奇不会轻易动手，不是有某种协议，就是有某种-，克里克和比米斯打成这个样，互相之间的传奇也没有动过。而现在，波特兰竟然要动用传奇？

“克里斯，我需要一个答案，也许我不能为那个孩子报仇，但我需要一个答案！”波特兰看者克里斯，“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要为自己的孩子做得事情！”

“……如您所愿，陛下！”

而在这个时候，伊曼也接到了埃多递给他的弓，虽然极力掩饰，但在看到那把弓的时候，他的瞳孔还是一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足够长，看得书也足够多，虽然他还有很多没能看过，但是这把弓上的气息，却绝对，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许，就是他所来的那个世界！

“你认识它，对吗？”

伊曼慢慢的吸了口气：“是的。”

“那么，能对我说说他吗？”

伊曼看了看弓，又看了看他，弯了□：“非常抱歉，一直对您失礼了，不知道是该称呼您为陛下，还是殿下？”

“那只是一个称呼。”

“那么，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埃多将弓箭放到他手中：“完成他。”

伊曼有些疑惑，埃多继续道：“不管用任何方式。”

“哪怕它消失？”

埃多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伊曼没有注意到，埃多特意看了一下他的手——没有任何斗气没有任何魔法，伊曼是直接碰触到那把弓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他说完，见埃多没有表示，慢慢的退了出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神眷者，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路都在受优待，原来，他的秘密早已暴露，而那位至尊陛下，则想从他这里得到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

心中有一点酸涩，但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没有人要无条件的对另外一个人好，更何况是神了，但是他走到这里，也没什么好退的了。更何况……

他暗暗的握了一下手中的弓，玉葫芦中，不断的响起那机械的提醒：“发现异能量，是否提取，是否提取……”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