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 作者：东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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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天早晨，叶铁照例去爬山回来的时候，玉芬已经做好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手擀面条，里面还打着几个荷包蛋，淡淡的香气让他感觉特有食欲。

　　“媳妇，今怎么想起吃上这一口呢，有些日子没吃着了，真香。”叶铁端起来放在鼻前仔细地闻了闻。

　　“看你这傻样，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玉芬看着叶铁那个动作，忍不住脸上带了笑意。

　　叶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今天会是怎样的特殊日子，只好边吃边无摇了摇头。

　　“今天可是十月初十。”

　　“十月初十，那是……是我的生日，媳妇！”叶铁一手端着碗，抬起另一手使劲地挠了挠头，脸上现出幸福的笑，但是因为嘴里开放进一大筷头的面条，原本脸侧的酒窝被撑得鼓鼓的，那笑就有点怪，有点滑稽。

　　“别美了，快吃吧，要凉了。”玉芬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在这冬日的早晨，她能感受到生活的幸福正在向自己浸来。

　　“一会换套衣服，咱们去赶集，给你买件新衣服。”玉芬等叶铁吃完了，一边拿起碗筷去外屋刷碗，一边说着。

　　“好，好，咱一家三口都换套新衣服，那多好。”叶铁忙着去柜里找衣服。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就出发了。

　　玉芬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双手紧搂着叶铁，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她感到铁子的后背总是那么坚实有力，即使风有些刺骨，便是她的笑却象在春天里一样的充满着温馨与-漫。

　　因为昨晚睡的踏实，李凤军早晨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格外的舒服，心情也大好。推开屋门，一股风轻轻地吹在他的脸上，虽有些寒意，但是让他颇感清-，天空万里通透，感觉今又是一个好天气。

　　看着阵阵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弯转着升上天空，恰好迎着朝霞带着彩色的身姿慢慢地消散在高空里。鸡啼-鸣牛马嘶渐渐地充盈着这个刚刚寂静的山村。李凤军嘴角挂上了笑意，昨天一趟乡政府之行，让他原本的辞职想法化成了泡影，上面的决定是他依然继续担任柳湾村的村长。他虽感无奈，但心底深处还是很不愿意放弃这个职务的。他也就顺了上面领导的意，应承了下来。

　　他要吃完早饭去趟村里，招集村委会成员，开一个会议，研究一下村里冬天的工作及来年的打算。

　　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叶铁两口子高高兴兴地骑着摩托从集上回来了，快到家门口时，李运海从对面走了过来。

　　“铁子，你们两口子去赶集了？天这么冷，还去凑那热闹，呵呵。”

　　“海哥，今天是铁子的生日，给他买件新衣服穿。”没等叶铁说话，玉芬抢着接过他的话。

　　“还是弟妹想的周到，铁子，晚上哥陪你喝两杯，咱也来个庆生。哈哈。”李运海听到是铁子的生日，也来了兴致：“回头，我让你嫂子好好准备一下，晚上去啊。”

　　“海哥，那多麻烦，晚上就来我家吃吧。”

　　“不中，就这么定了，现在不影响你两口子，嘿嘿。”李运海说完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冲着他们二-声地问着：“对了，你们家的猪啥时候杀啊？我这嘴里可馋着呢。”

　　“十月十五，还有五天就杀。”

　　“好，好。”李运海听后，笑呵呵地走了。

　　叶铁把摩托车停在院子里，没有进屋就走出了院子，他要去军叔家，因为他在集市上碰到了二黑子，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军叔要辞去村长一职。他可是十二分的不相信，所以早早地就从集市上赶了回来，想当面地问问军叔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来到李凤军家院门前，正好碰上从村里开完会回来的李凤军。

　　“叔，我找你有事说。”叶铁没等李凤军说话就开口说道。

　　“找我说什么事啊？屋里说去。呵呵。”李凤军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叶铁的肩头。

　　“怎么了？铁子。”二人走进屋里，李凤军看到叶铁的脸上神色有些不对劲，表情很严肃的样子，张口便问道。

　　“叔，我听说你要不当咱们村的村长了？”

　　“是的，你咋知道的？”

　　“是邻村的二黑子告诉我的。叔，干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呢。以前也没听说你要不干啊？”

　　“还不是你大姐和你二妹她们二人，坚持要我辞去村长一职，让我去城里和他们住在一起。再者，叔再任这十余年，咱们村的变化是有限的，我觉得自己是老了，头脑也不灵活了。上次和你去乡里时，我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叔，那乡政府答应了吗？”叶铁听了，心里感觉一下子凉了半截，尤其是听他说要去城里住，心里更是着急，他有些不甘心，紧着问道。

　　“没，昨天我去乡里，他们坚持要我继续担任咱们村的村长。”

　　“我就寻思着，乡里不会同意的，你看咱村虽然不算富裕，但咱村的生活也不算差啊。”叶铁如释众负般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脸上也-了憨厚的笑。

　　李凤军看到叶铁脸上表情的变化，再想到刚才他那副严肃的样子，不免在心里面偷笑，他接着说：“本来乡里并不太坚持让我继续担任村长，只是前段时间北京有个富商找到乡政府，说是要来咱们村搞投资，但前提是我必须是咱们村的村长，否则他就不来这里投资了。所以，乡里面就把我的辞职申请给驳回来了。”

　　“还有这事？那个富商是谁？你认识吗？叔。”

　　“是啊，我都不相信会有这好事，那个富商我不认识，人家也没有告诉名字，我也没见着过。我自己都有些困惑了。”李凤军边说边寻思着，这个问题他从昨天乡里回来就开始猜测揣度，但是直到现在也猜不透。

　　“叔，这是从你这里听到的，要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我可不信，简直象电视剧里的情节。呵呵。”叶铁说完抬手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我在城里也没有几个人认识啊，更别提人家是来自首都北京的呢。”李凤军象是对叶铁说又象是自言自语。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都在寻找着答案，可是怎么想也找不到结果。

　　“叔，会不会是昨天从城里开轿车过来找你的那个人呢？”叶铁忽然一下子想到昨天碰见的轿车里的那个中年男人，便急着冲口而出，也打破了二人刚刚的沉寂。

　　“会吗？可能吗？唉，不管他是谁了，到时自会一清二楚了。”李凤军不想因此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反正既然他选择了这里，那自己早晚都能知道他是谁。

　　“叔，快中午了，去我家吃饭吧，我来时已经叫玉芬准备好了，咱爷俩喝两盅。”叶铁见墙上的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

　　“多麻烦，我就不去了，下午还得去乡里呢。你回去吧，玉芬等着呢。

　　“叔，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玉芬上午去集市上还买许多的菜回来呢。走吧。”叶铁见他不想去，忙着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可是不知何故，却抓住了他的手，只是这一瞬间，叶铁感觉自己的全身就像过电一样，血液也一下子加快了流速，心跳似乎也在加快似地跳动着。他没有立刻松开军叔的手，而是轻轻地握了握，用手肚摩擦他的指掌，感受他手上传来的热量。

　　“好，好，那叔得去喝两杯，走吧，呵呵。”李凤军说完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见叶铁抓着自己的手，不禁回头看了看叶铁，但是没有往回抽自己的手。

　　叶铁见军叔看自己，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忙着松开了他的手。跟在他的后面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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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村前的小溪已经完全结冰了，村里的孩子们都洋溢着幸福的小脸驾驭着自制的滑冰车在冰上追来逐去，欢天喜地的好不热闹。

　　李凤军从村委会出来，觉着回家也没什么事，他就顺着小溪边上的一条只供单人行走的羊肠小道慢慢地走着。看到欢快地嬉闹着的孩子们，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轻轻地呼出刚刚吸入口腔的烟雾，他的记忆好像一点点的回到过去的日子，心内也暗自感叹时光的流逝如此之快，孩童在自己眼前一茬一茬地慢慢长大并娶妻生子，而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五十四个春秋，所有的足迹和感情都留在了这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里了。

　　一阵风吹过，一片枯黄的落叶悄悄地从他的眼前划过，把他从深思中带了出来。他磕了磕就要燃到-的烟卷，重新放到嘴边重重地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烟雾还未升起就被吹过来的风儿吹散了影踪。

　　“大伯，大伯。”玲子从后面带着小跑向他走来，嘴里大声地招呼着。

　　“玲子，你咋回来了？有啥事啊？走的那么急。”李凤军回头看到是玲子在身后喊他。

　　“今天是周末啊，学校没课。大伯，我爸让我找你吃饭。”

　　李凤军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快要当头了，他这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但他却不紧不慢地微笑着问玲子：“你爸除了找我吃饭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心中清楚凤海的意思，最近这两天他和自己已经两次提起过要给他找老伴的事情。说上次运海妈介绍的，自己连看都没看就回绝了，这次一定要他看一看。自己每次都未置可否。这次恐怕也一定是为了这事。

　　“呵呵，大伯，到了你就知道了。”玲子说完扯了扯他的衣角，脸上-诡秘的笑。

　　“这丫头，还跟大伯打哑谜。走，吃饭去！”李凤军说完笑呵呵地看了看玲子，然后倒背着手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滑冰车的孩子们也逐渐的散去，村里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他们爷俩刚刚走了几步路，叶铁从对面走了过来。

　　“铁哥，这大中午了，不在家吃饭，去哪啊？”秀玲张口问道，在她心里，叶铁就像是她的亲哥哥一样，不仅是因为叶铁对她的每一次的有求必应，叶铁有些内敛却又直率的个性，充满热情而又满怀仗意的心，以及他男性十足的气质。

　　“放假了？玲子。我去村西几家。”叶铁一边回答玲子的问话，一边抬手向村西指了指。然后看了一眼李凤军接着说道：“叔，本来我去找过你，但你没在家，我打算明天杀猪，提前告诉你一声，明天不要因为别的事耽误了吃肉喝酒。”

　　“好，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李凤军觉得铁子家杀猪，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得去的，而且必须要早去帮着忙活忙活。

　　“铁哥，看来还是我有口福啊，呵呵。”秀玲在一旁插了一句。

　　“玲子，哥就等你回来才杀猪呢，你要不回来，哥可不敢杀，否则你这个妹子非得找我算账哦。”叶铁笑呵呵地说着，李凤军的的微笑地眯缝着双眼看着玲子，他们二人此时几乎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呵，铁哥，你和俺大伯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父子一样。”秀玲看着他们无论从个头，从身板，从五冠轮廓到脸面的神情都有很相似的地方，忍不住张口说道。

　　叶铁听了玲子如此这么一说，不禁充满深情地看了一眼李凤军，心里面对玲子的这一句话极其受用，感觉心里面也是暖暖的。而李凤军也感觉很受用。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把铁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两个人都相视笑了起来，虽说是无声的笑，但是却无声胜有声。

　　李凤军和秀玲进屋时，李凤海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火炕上放着几乎一桌子的饭菜，正腾腾地冒着香气。一个看样子在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坐在炕头边的炕沿上，看到他们爷俩进屋，她忙着站了起来。李凤军略略地看了她一眼，一身朴素的衣着干净得体，大众化的妇女形象，只是看脸相不像是农家妇女。

　　李凤海忙招呼着他们脱鞋上炕，待他们都坐好了，李凤海给他们二人做了简单的引荐，李凤军这才知道眼前的中年妇女是凤海老岳丈家乡那边的一位亲戚，人家在初中教学，因为平时没有多少时间，很少来这里串门等等。李凤军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女人就是凤海要介绍给自己做老伴的。

　　一顿饭感觉很快就吃完了，李凤军虽说想着快些出去，因为他感觉这顿饭吃的有些尴尬，但是又碍了面子，毕竟人家是客人，自己怎好吃完就走人呢。

　　他又在风海家喝了会茶水，那名中年妇女饭后好像多了些话语，象是随便唠家常一样，和他聊了起来。李凤海两口子很少插嘴，但发现他们二人都不说话时，也会插上一两句。而秀玲时不时地看着他大伯偷偷地乐。

　　最后，李凤军感觉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就起身和对方打声招呼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在身后的李凤海问他相中那名妇女了吗？他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只是说以后再说吧，就走了出去。留下李凤海看着他的背影不住地摇头，他搞不懂他的大哥怎么老是不明白他的苦心。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想的是啥。

　　李凤军回到家里，本想躺在炕上睡一觉，可躺下时却怎么也睡不着，无奈只好重新坐起来，卷上一根烟点着火，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心事：想着刚刚的经历，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再找个老伴吧，又觉得自己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两个闺女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并且都有了孩子，老伴还未走上一年，这样做又觉得不算妥当。可不找吧，自己一个人确实是有些寂寞孤独。尤其是在静静的夜里，身侧没有伴相守。自己虽过半百，但身体却很壮实，生理方面也需要满足，这也是人之常情的。可是，可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他问着自己，可就是找不到答案。

　　一袋烟燃尽，他重新点上一根。上次乡政府提到的要来这里投资的富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非得把我当不当这个村长看成最主要的条件呢？而那个开轿车来找自己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自己等了几天，也没见他再次来。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吧嗒吧嗒地吸着烟，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感觉脑子里混浆浆的，干脆起身穿鞋下地去村里。

　　“媳妇，这猪明天就要杀了，它的命也就要结束了，唉，只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当傍晚时分，叶铁走到正在喂猪的玉芬身旁指着明天就要被杀的那头猪说道。

　　“呵，咋，你心疼了？就算我们不杀，我们把它卖出去之后也免不了挨刀。看你这傻样。”玉芬边说边抬手把叶铁头上沾挂的一片树叶拿掉。

　　叶铁被玉芬这一说，禁不住嘿嘿地笑了几声，并伸手抹了一下刚刚冒出尖来的胡茬，轻轻地说道：“明天杀猪，我一早去把咱爸妈接来，也顺便让他们在咱家多住几天。也让老妹一家人都来。这一年难得杀回猪，正好大家在一起凑个热闹。”

　　“明早去那得啥时，别耽误了杀猪。你一会就去吧。”玉芬把最后的一盆猪食倒进猪槽里，然后转过脸说道。

　　叶铁应了一声，回屋穿上棉大衣，然后到侧屋推出摩托车。临出门时，玉芬冲着他大声地喊着让他注意安全。叶铁使劲地按了一下车喇叭就出了院子。

　　太阳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把火红的阳光留恋地洒在乡村里。山岗上，村落里处处都荡漾着金色的身姿。

　　骑着摩托的叶铁的心里已经悄然的感觉到明天将会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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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李凤军来到叶铁家时，发现李运海正带着村里的几个年青的小伙子们从猪圈里把一头大肥猪抬了出来，肥猪被吊着四啼直劲地吭吭着，不时地发出阵阵嗷叫声。李凤海他们边把猪往院中一处辅好沙子处抬，边嘻嘻哈哈地扯着笑话。自己想过去帮忙吧，又觉得插不上手，只好在旁边看着这伙人的热闹。

　　叶铁这个时候走到他的身边说自己的岳丈来了，让他回屋陪着说话。他也觉得在这里没什么意思，转身进屋去了。

　　叶铁的岳丈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李凤军和他也很熟知。他们客气了一翻就扯上了家常。闲谈中，李凤军在他面前夸叶铁这两口子在村子里有人缘，谁家有什么个大事小情的都不会少下他，说今天他杀猪，这屋子都要坐不下的。叶铁的岳丈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着头，为自己的女儿和女婿高兴。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好不热闹，大多七嘴八舌地夸着叶铁夫妇俩能干和他们俩的人缘好，以及这一年的收成好等等的话。李运海此时腰间扎着一张麻袋扯开的麻袋片子当成围裙，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在已经被打晕的猪身上蹭了几下，然后对着猪脖子部位就捅了进去。叶铁在旁边忙着闭上了眼睛，他从不敢看杀猪这一刻。

　　猪发出一声惨嗷，又蹬了几下腿，慢慢地没了动静。等猪血放尽了，李运海招呼大伙把猪抬进支起的正在煮沸的一大锅水时里，开始麻利地褪毛宰割。

　　玉芬和几名妇女在外屋忙着烧火做饭切酸菜，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地说着笑话，扯些笑话，唠些男人的事情。嘻嘻哈哈地闹得满屋子的喧嚣。村里的男人们一个劲地探头望向她们，然后三两个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到了中午，饭菜已经摆上了一桌子，好家伙，一大屋子的人，炕上炕下放了四张桌才刚刚够用。李凤军和叶铁及他的老岳丈加上李凤海及其他的四个人坐在了一桌，玉芬和几个妇女忙着为他们盛菜倒酒。

　　村里人吃饭喝酒本就没有什么客套，只要喝个痛快带劲那就是好家事。桌子上是大块的肉，大杯的酒，热腾腾的杀猪酸菜和蒸得鲜嫩的一大盆猪血，让老少爷们们都等得不及了。

　　他们放开了量，也放开了胃，大口地吃着喝着，大声地扯着家常说着笑话，屋里的气氛真是这一年中的头一遭，热闹极了。

　　叶铁是看在眼里喜在眉梢，他就坐在李凤军的身旁，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不时地偷偷地看着和岳丈说话的他，还故意用胳膊蹭着他的身子，然后幸福的端起酒杯和大家一饮而尽。

　　酒到中段，屋子里最欢实的要数李运海了，他端着酒半半蹲在炕上，一会要这个多喝些，一会又要这个多喝些，简直就像是他家杀猪一样。见大伙喝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咋咋乎乎着大声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不应该是两个好消息：其一，听说首都北京有一个富商要来咱村投资，咱村就要过上更加富裕的生活了。其二呢就是听说咱们的老村长又找了个老伴呢，大伙喝一杯祝福老村长，也为咱们以后幸福的生活干杯。”

　　桌上的老爷们一听说他的话，都一哄着举起了杯中的酒，仰脖喝了下去。

　　“海子，你在那尽瞎说什么，快坐下。”李凤军在一旁看着他的那股咋呼劲又气又觉得好笑，他板起脸对他说道。他觉得北京富商来这里投资的事也没和村里的谁说过啊，李运海怎么就知道了，还有就是他找老伴的事情，他还没定下来怎么就成这样的定论。他说完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兄弟凤海，而他此时正低着头卷着烟。他又转头看向叶铁，发现叶铁正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酒杯。

　　叶铁听了刚才海哥的一翻话，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刚才的幸福之中跌了出来，自己的心情仿佛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似乎毫无味道地在胃里翻倒着，让他不好受。而刚刚喝下去的那杯酒就像一杯苦水，艰难地流进了胃肠之中。本来对于军叔找老伴的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这个事实。他在心内连续地发出几声叹息，浓眉也不住地收缩，笑容虽未收去，但却显得有些呆板。当看到军叔转脸看向他时，他赶紧收回了目光，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重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李凤军从铁子的脸上和眼神里似乎捕捉了一种不快与失落感，但是却又一时难以想清这是何原因。他只好用胳膊轻轻地碰了一下铁子，面带微笑的轻轻地说了一声：“来，铁子，陪叔喝酒。”

　　叶铁听到军叔要陪他喝酒，转头看了看他，看到他一张带着微笑的脸，那深遂的眼神里似乎在告诉他一些什么，急忙拿起酒杯和他一同喝了下去。他感觉这杯酒酸甜苦辣几种滋味都有了。

　　喝完之后，李凤军伸出筷子敲了一下还在旁边大声说话的李运海，示意他老实些。

　　李运海对老村长也是很尊敬的，也从不敢与他顶嘴和耍闹，只是今天依着酒劲和这多人，他才把老村长要找老伴的事情说了出来。看老村长板着脸看着自己，他打住了口头上要说的话坐了下来。

　　李凤军看他没了动静，自己对着大家伙讲起关于北京富商来投资前前后后的事情，并说今天借着铁子的酒，和大家共同庆祝一下，但是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了，人家来不来还是个未知数，况且人家是谁咱都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并希望与大家一齐努力共同走向富裕的路。

　　他的话未讲完，李运海就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伙兴致都上来了，个个脸上都洋溢出对生活充满自信的笑容。都纷纷举起酒杯，畅快地喝了下去。

　　这一顿饭足足吃到下午两三点钟，不喜喝酒的早早就回家了，剩下能喝的几个也差不多喝的东倒西歪的了，尤其李运海更是倒在铁子的炕上睡着了。除了李凤军还保持着清醒之外，叶铁也只刚刚有些醉意。

　　李凤军见大伙都各回各家了，他穿鞋下地和铁子的岳丈打了声招呼，说是去趟村委会，看看今天村上有什么事情没。铁子和玉芬两口子送了出去，临出院门时，他对铁子大声地说：“铁子，你岳丈岳母难得来一趟，在这多住几日再走，晚上睡不开，去我那睡。”他说完拍了拍铁子的肩膀，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向村委会走去。

　　每次家里来亲戚多了，晚上睡觉睡不开的时候，叶铁总是出去找宿，天渐渐地步入了黄昏时分，小姨子一家三口在叶铁两口子挽留下，也消去了回家的念头，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这样加上玉芬和孩子一起晚上睡觉时刚好挤满一大炕。其实这样的情况，叶铁在昨晚就已经想到了。刚才亲耳听到军叔让自己晚上去他家睡，他心里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刚才的那种失落与不悦象是躲在了他的脑后一般。

　　叶铁大声地回答着李凤军，说晚上去他那睡后，看着他走远了，转身回到屋里，他要和海嫂一同把海哥扶回家睡。李运海喝的实在多，他们二人很吃力地连背带拖的废了久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家。

　　叶铁从李运海家里出来时，没有直接回家，绕道来到小溪边，看着冰上嬉闹的孩子们，他心里可是五味杂阵，有苦有甜，想想晚上就要和军叔睡在一个屋子，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多么幸福的一种期待啊。他不求能得到什么，但是能和心爱的人共睡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一种满足。但是想想海哥在酒桌上说的话，他不免又有些黯然神伤。他隐隐感觉到，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会化成虚无的泡影。

　　他正面临着一次艰难的抉择，是尽早放弃还是继续追逐这份看不到终点的情感。

　　看了看眼前欢快的孩子们，又向着远处李凤军家的方向望了望，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一只山鹰高傲地盘旋在头顶的上空，几次高飞低冲都是那么舒展的身姿。叶铁的脸上现出一股坚定的表情。他把手放在嘴边，一声清脆的呼哨想彻在整个村落里，就连正在嬉闹的孩子们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这边努力地张望。

　　可是孩子们看到的只是他向前走去的背影和听到从他身后传来的二人转小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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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李凤军从叶铁家出来并没有去村委会，因为天已渐进黄昏，他要回家把炕烧的热乎乎的，等着叶铁晚上来睡觉。

　　快要走近自家的院子时，发现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自己的门口前，他不由得打了个楞神，他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打量着这辆轿车，越看越向铁子说的那辆轿车，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到了轿车近前，看到它的车牌号，他就已经明白这车就是来找他的，但是自己又不好上前询问，便径直去开院门往里走。

　　这时，轿车喇叭响了一下，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了，从车里走下一位中年男人。他快步走向李凤军，一脸的惊喜。并在他身后轻轻了唤了一声：“军哥。”

　　李凤军听到他叫自己军哥，忙着回过头来，但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他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刚刚喊他军哥的中年男人，脑子里飞快地搜寻着有关这张脸的印象，可就是没有任何的记忆。

　　“军哥，总算又见到你了，这些年可想死兄弟我了。”中年男人几步走到李凤军的近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满脸的兴奋，双眼强自忍着激动的泪水，双手似乎有些颤抖。

　　面对如此情境，李凤军面现茫然，他实在记不起眼前的人是谁，看他因见了自己如此的激动，不禁面现羞愧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地问道：“兄弟，恕我直言，记不起你是谁了？”

　　“林……子……云。”中年男人没有受到他的这种陌生感影响，他依然激动的张口一字一字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些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

　　子云，子云，子云。李凤军自然自语地默念着，当念叨第三遍时，猛然觉得眼前一亮，满脸满眼都-了惊喜，一双浓眉也舒展开来。“是你啊，子云，哥想你啊。”他大声地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给了林子云一个热烈的拥抱。双手还一个劲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军哥，是我，我就是子云啊。”林子云被他拥着，几滴轻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李凤军的头上。

　　“来让哥好好看看，二十年未见，你现在的模样，哥可是不敢认的。”李凤军松开双臂，又拉住了他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细地打量着他：这哪里是当年轻瘦干练调皮的林子云，眼前的他分明是一个富态十足的大老板，看他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内衫白色衬衣，还扎着老红色的领带，微微有些肚腩，面庞白晰，眼角处有几根淡淡的皱纹，一双尚含有泪花的眼睛依然象年青时那样充满着智慧与果敢。

　　他看着看着，眼角处也有泪水慢慢的滑出，在他的脸上带出一条明显的痕。

　　“傻兄弟，你怎么才来看哥啊？你现在可是大变样了啊。”李凤军不住地摇着他的手说道。

　　“哥，弟也想早些来看你啊，只是……唉！今天能见到你，弟总算可以了却这二十几年的思念之情了。”林子云有些颤抖地说着，那份激动的表情仍然难以平复。

　　一阵风吹了过来，李凤军忽然感觉子云的身子有一丝颤动，忙着醒过神来：“子云，外面冷，咱哥俩进屋好好唠唠，给哥讲讲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说完拉着林子云的手就往屋里走。

　　林子云随着他一起进入屋内，仔细地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注意到墙上挂着他军嫂的遗像，不禁楞了一下，张口轻轻地问道：“军哥，嫂子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快一整年了，得胃癌医治无效，唉！”李凤军说完不禁发出轻轻的叹息。

　　“哥，对不起，是弟来晚了。”林子云说完深深地看了看李凤军。

　　“弟，这怪不了谁，怪就怪你嫂子命短，福份少。”李凤军忧忧地说完，也抬头看了看老伴的遗像，然后看了看眼前的子云说道：“子云，快坐，我这就去烧炕，这一天没在家吃饭了，炕有些凉。一会咱哥俩再唠。”

　　“军哥，不要忙了，我这就得回去，你和我一起去我现在住的地方吧，咱们到那好好聊聊。”林子云见他转身要出屋，忙着抢到他的面前。

　　“子云，怎么这么急，这些年没来哥家了，怎么得也住一晚上再走啊。”李凤军听说子云要走，忙急着挽留，脸上不禁-了一丝失望和疑惑。

　　“哥，我要在半夜乘车回北京处理一些事务，今晚就不能在这住了，你还是和我去我那吧。

　　李凤军看了看林子云，觉得他一定是有急事，也不好加以挽留，但自己又不好拒绝他的邀请，只好点了点头，同意和他一起去他现在住的地方。

　　他们没再屋里多耽搁，双双坐上车就出了院子。

　　快要出村子时，李凤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忙着让林子云调转车头向村中驶去。

　　叶铁从小溪边往回走，走到途中忽然觉得应先去军叔家看看，看他在家不，如果他不在家也好帮着军叔把炕烧热了，反正今晚自己要去那里睡觉的。

　　他来到军叔的院前，忽然发现军叔家的屋门已经上了锁，看看屋顶的烟囱，也不见有烟冒出来。他觉得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应该是烧炕做饭的时候了。可军叔又去哪了呢，村委会这个时候也已经没人了。要是去村里的哪家，他也不会锁门啊，况且他是知道自己晚上要去睡觉的。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一种失落感悄然地向他袭来。他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家。

　　玉芬和他的小姨子这个时候正忙着往炕上放饭桌和端菜，岳丈岳母和妹夫都已经坐在了炕上。

　　“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玉芬见他回来了，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向他问着话。

　　“在村边走走，刚刚又去了趟军叔家，可是他不在家。”叶铁边说边脱鞋上炕。

　　“老村长刚刚来过咱家，他把他家的房门钥匙给了我，他说他去乡里一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还说让你找点去他家把炕烧了，说炕一天都没烧呢。”玉芬放好最后的一碗菜接过叶铁的话头说着。

　　“这么晚了去乡里干嘛呢？”叶铁伸手从玉芬的手里接过李凤军家的钥匙，然后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问着玉芬，

　　“你管老村长去乡里做啥，快吃饭吧。”玉芬看叶铁若有所思的样子，忙着招呼他。

　　因为中午喝了不少酒，叶铁没有再陪岳丈和妻妹夫喝酒，匆忙着吃完饭，然后又和他们喝了会茶水，又唠了一会就去了李凤军家。

　　进得李凤军屋内，叶铁感觉屋里很冷，没有一丝的暖意，他忙着来外屋，发现并没有可以用来烧炕的柴火，又转身从院外找了一些木柴，他把柴禾放到炕灶中点燃，待感觉木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又烧了一壶开水把军叔家的暖壶灌满。

　　看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他拿出两套被褥，在靠炕头的位置辅好，但他并没有急着钻进被窝，他坐在炕沿上端起刚刚沏过的一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等着军叔回来。

　　屋内屋外都一样的静，只有当风吹刮窗棱纸时，才会听到一丝动静，还有就是墙上挂着的时钟不住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大杯水不知不觉的喝光了，时针也指向了十点整。还未见军叔回来，叶重又续了一杯，他一边听着时针走动时发出的规律性的滴答声，一边望着窗外，他感觉这阵阵的滴答正在一点点的击穿他这一整天的期盼。

　　这个时候，外面的风吹的似乎大了一些，窗玻璃不住地发出丝丝啦啦的声响，让他的心里好生烦燥，看着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整，他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拿起军叔留在炕上的旱烟卷放在嘴边，他本从不喜抽烟，可是他这会却好想尝尝它的滋味。他刮着火点燃，可是烟卷刚刚点燃，他就忍不住发出阵阵的咳嗽。

　　看着刚刚从眼前升起的一股烟雾，叶铁不禁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看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估计这个时候军叔是不能回来了。他忍住内心的那份沉重的失落感，顺着辅好的被褥躺了下来。

　　他渐渐地睡着了，他没有脱去衣服，就那样平躺在被褥之上，一双浓眉紧紧地锁了起来。

　　一弯新月悄悄地爬上了黑寂寂的天空，把淡淡的月光洒在村落里，遍及了村中几乎每个角落，也透过玻璃窗泼在了叶铁已经睡去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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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乡里的街上入了夜同样的很静，行人稀少，只是有些许车辆匆匆而过。

　　李凤军和林子云二人到了乡里，虽然这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但是李凤军和林子云二人却都觉得应先把这些年的彼此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和想念之情讲给对方听，去饭店边吃边聊又觉得太过吵杂，所以就直接来到林子云住的乡招待所房间，还没等着彼此坐稳身子，李凤军就迫不及待地问着林子云“子云，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这些年都去哪了？我以为都见不到你了，快讲给哥听听。”

　　“军哥，说来话长啊，自从我返乡回城后就一直在沈阳生活，刚开始在中学校教书，大约教了五年吧，我就辞职独自去了南方，在外漂泊了整整五年，做过很多事情。最后我在北京立了足，自己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把家也搬去了北京，后来公司规模越作越大，我又成立了一家园林绿化公司，直到现在，全家人都还在北京生活。”林子云慢慢地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简单地讲给李凤军听。他说完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军哥，见他虽然额头见了皱纹，脸膛不再向二十几年前的结实且充满光泽，胡子也多了。但身板依然挺直结实，两眼依然深遂透彻。少了些年青时的硬朗与直接，多了些成熟的稳重。一份发自内心的喜悦充盈了他的双眼。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现在孩子也成家了吧？”李凤军发现子云老是看着自己，笑了笑又接过他的话问道。

　　“唉，说起婚姻，我可是晚婚晚育呢，我回城五年后才结婚，你弟妹是沈阳人，和我一起打拼到现在，孩子现在读大学，还没毕业。”

　　“子云，现在你出息了，能来这里看看，你哥心里高兴啊。以后有机会就把全家人都领过来，让哥看看。”李凤军为林子云现在的这种生活状况高兴。

　　“军哥，我本应该早些时候来看你，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太多，总是脱不开身，这些年我可是几乎每天都在想你。这回终于圆了我的这份想念。”

　　“唉，岁月不饶人，你哥我可不比当年了，老喽。”李凤军端起身边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用手抹了一些下鄂，半带微笑地又半怀心事地看着林子云。

　　“都说岁月催人老，可给我的感觉，军哥你一点不像是五十几岁的人呢，看你这身板就像四十几岁。”林子云一边说一边又往李凤军的杯子里加了些水，然后重新坐下来，喜悦的心情满满地写在他的脸上，他也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接着问道：“军哥，这些年了，你一直生活在柳湾村吗？孩子们现在都在哪里？”

　　“呵，子云，你还是那样会说好话给哥听。你哥我也没有什么本事，不在村里还能去哪，我三十八岁当上村长直到现在，你的两个侄女现都已经大学毕业，远嫁沈阳了。”李凤军见他如此说自己，心里自是高兴，想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想方设法说些好听的或是做些事情让自己开心起来。他说完又忽然想起北京富商来这里投资的事，再看看眼前的他，他似乎有了答案，但他依然开口问道：“对了，前些日子听说北京有位富商要来这里投资做生意，不会是你吧？”

　　“是我，前不久，我感觉北京那边的生意做久了，看看这边的投资环境也很好，再者这里也算是我的故乡，我也想为这里做些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样也可以和你重新聚在一起。所以就想到这里投资，后来听说你要不担任村长，我就以不来投资为条件，要求乡里继续留任你。呵呵。”林子云说完轻轻地笑出了声。

　　“我就寻思着，这诺大的北京哪有人会认识我吗，况且还要以我为来这里投资的条件，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兄弟，哥谢谢你这样想着我。”

　　“咱哥俩还说什么谢与不谢。说实话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私心。”林子云说完很专注地看着李凤军。

　　“子云，时候不早了，你看咱哥俩这一聊都有几个小时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这肚子里要食了。”李凤军笑着看了看他，然后转头望向窗外，外面已经黑得如墨一般。胃里这时已经咕嘟响，中午光顾着喝酒了，也没有吃饭。

　　“好的，时间也真是不早了，吃完饭我也得赶着夜路去沈阳，然后要乘明天早上的-会北京，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就可以过来这里了。”林子云说完站起身来，伸手拉住李凤军的手，使劲地握了握，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他的手掌，感觉一阵阵的暖流自他掌心间传到自己的身体里。

　　李凤军看着他，微微地笑了笑，也没有往回抽手，任由他握着。就这样二人手牵手地走下楼来，步行去楼对面的饭店吃饭。

　　乡里的饭店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馆，又是因为夜深了，店里几乎没有人来吃饭喝酒。

　　他们二人简单地吃喝完毕，从饭店里出来时，街上一个行人都已看不到，就连过往的车辆也都是少而又少，几支路灯孤伶伶地立在路的两侧，散发出有些幽暗的光线。

　　他们在招待所楼下停住了脚，林子云一直牵着李凤军的手舍不得松开，他知道一会就要和他重新分，虽然日后还能再次见面，但他真的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一双眼睛满怀情意地看着李凤军，面现不舍状。

　　李凤军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慢慢地说道：“子云，时候不早了，你该重备出发了，我也要回村里了。哥今天高兴，也明白你的心情，既然日后你来这里投资，那我们以后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林子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滴眼泪自眼角处静静地滑下。

　　李凤军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心疼，他抬手帮他拭去泪痕，然后强自笑靥地说：“兄弟，来日方长，哥等你回来。”

　　林子云抬起头，看了看李凤军说道：“军哥，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他说完大声地冲着自己住的房间的隔壁大声地招呼着。

　　不一会，一个年青人从上面匆匆地走了下来。

　　李凤军没再推辞，也没再说什么，虽然自己也有些不舍。他和年青的司机一起上了车，车子起动时冲着面带微笑地冲着林子云挥了挥手，待车子开出去有几十米时，再回头，发现子云依然静静地驻立在路灯下向着这边挥着手。

　　夜路行车似乎就是快，李凤军坐在车里刚有些迷糊想要睡觉，轿车就已经开到了家门前，他谢过年青的司机后下了车，发现自家的灯还亮着，他寻思着这个时候应该是零点时分吧，铁子怎么还没有睡吗？还再等着自己吗？

　　当他走进屋时，看到铁子正和衣侧躺在已经辅好的被子上睡着了，可能是屋里有些凉吧，叶铁的双腿向上全曲着。

　　看到如此的情境，李凤军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感觉十分的过意不去。走到铁子的近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身子招呼他起来。

　　叶铁正在睡梦中，经李凤军的拍打与招呼，他就好像有人要和他打架一样，一翻身坐了起来，待睁眼看到军叔站在眼前，忙着揉了揉眼睛说道：“叔，你回来了。”

　　“咋不脱了睡呢，这样睡要着凉的。”

　　“没事的，本来是想等你回来一起睡的，可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呵呵。”

　　看着眼前依然有些睡眼朦胧的铁子，李凤军心里面感觉很温馨，心里想着这傻小子怎么就这样等着自己呢。

　　“那我回来了，脱了接着睡吧。”他说完看看时钟已经指向零点半了，自己也一边-一边上炕。

　　待他钻进被窝时，感觉里面热乎乎的，不禁张口对着也是刚刚钻进被窝的铁子说道：“铁子，你叔我快有一年没有睡这么暖和的被窝了，呵呵。”他说完伸手关闭了电灯。

　　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不一会一缕淡淡的月光-了进来。

　　叶铁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好办，以后我经常来给你辅被子就行了。”

　　叶铁说完不见李凤军再有声音，只能够听到他轻微的鼾声。他此刻一下子没有了睡意。窗内外都是静悄悄的，军叔有节奏的鼾声，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深深地鼓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控制不住地往李凤军的被窝边靠了靠，本来自己在辅被子时，就故意把两套被子挨得很近。这一来，他感觉自己几乎是紧挨着他了。

　　他感觉此时此刻就像从军叔被子里传出一股无形的魔力，在强迫他去探寻那里面的奥秘，虽然尽力控制着自己，但是最后依然把手伸进李凤军的被窝。就像在探索，亦象在渴求，他有些紧张地带着颤抖的手渐渐地靠近了李凤军的身体。当手碰到李凤军充满热度的身体时，那份传自指掌间的热量，就像一股最原始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混身有种酥麻感，内心也充满了舒畅与强烈的-。

　　他把手搭在李凤军的肚脯之上，感受着它起伏之间传来的力量，他不舍得离开，宁愿就这样抚-永远也不停歇。

　　时间在一点点的逝去，李凤军的鼾声也依然有节律地呼出，窗外的月色更加浓重。

　　叶铁借着明晰的月色，细细地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感觉他的每一寸部位都是那么的充满-力，吸引他的眼球和心跳。看着看着，他忽然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在这静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的沉重。他要结束这次探寻，觉得这种行径有些不妥。当他将要把手从李凤军的被窝里抽出来时，李凤军突然轻轻地侧过身来，同时伸手把他的手轻轻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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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铁，睡不着？”

　　叶铁被李凤军刚才突然的举动着实地吓了一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似的，要不是在夜里，他羞的通红的脸怕是会让-吃一惊。他急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自己的手被他结实地握在手里。不禁又羞又急，也不敢看一眼他。又听他问话，自己更是有些发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铁，咋不说话？睡不着就陪叔聊会？”

　　“叔，你说吧，我听着。”叶铁听他如此说，松了松自己刚才紧张的心情，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李凤军正在看着自己，脸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笑意，他呼出的气息温热地扑打在自己的脸上，感觉暖暖的，柔柔的，既舒服又缠绵。

　　“你还记得上次开轿车来找我的那个人吧？”李凤军边说边往叶铁的背窝边靠了靠，然后平躺下身子，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腹之上，同时用指掌慢慢地抚-着。

　　叶铁被他的这一动作完全地提起了jing神，他侧着身子也往他的被窝使劲地靠了靠，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记得啊，怎么提到他？”

　　“他今天下午来过，我就是和他一起去的乡里。”

　　“你们认识？”

　　“不仅是认识，而是老朋友了。铁，他就是我上回和你说的要来咱村投资的北京富商。”

　　“啊！叔，真的？”

　　“呵，叔多咱和你说过假话。”李凤军今晚确实很高兴，老友重逢且又是北京来这里投资的富商，老朋友的到来不禁是自己的惊喜，也是全村人的惊喜。他几乎看到了村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轻轻地笑了笑，忍不住使劲地握了握叶铁的手，然后把他的手又向里拉了拉，平放在自己的肚腹之中继续说道：“铁，在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你在十几岁时经常跟在他的P股腚抓麻雀，打山鸡什么的。还经常缠着人家要吃的。呵呵。”

　　“叔，那他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叶铁听李凤军如此说，但却在童年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个人的影踪。

　　“那时你还小，你哪会记得。他是来咱村的下乡知识青年，那个年月坑了一批人啊，唉。”李凤军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叫林子云，比我小四岁，赶上知青下放就来了咱村，在咱村生活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里他一直住在我家。我们俩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对待彼此，有时甚至要比亲兄弟还亲，村里人都说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时他刚从城里来这里，混身细皮嫩肉的，哪会干咱这农家活，每次干活时，只要在一起，我都会抢着帮他干。而他脑子聪明灵通，写一手好字，思想也开放，想的事情总是有远见。那时我就说过他将来会有大出息的，还真叫我说着了。呵呵。他不仅会说话也会办事，整天围着我转，要是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他总能出个好主意。我脾气不好，他处处让着我，当我不开心的时候，给我讲开心的笑话，讲一串串的道理给我听。这五年来他从来没跟我红过脸。唉，那段岁月真是让人难忘啊！”

　　叶铁见李凤军停了下来，很羡慕他们当初的那段友情，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五年后，他就回城了，之后他在沈阳教书……”李凤军又把林子云回城直到现在的经历大致地讲给叶铁听。

　　“叔，这真是一段美好的故事，让人羡慕。这些年了，他还能想着你，真的不容易，看来他一定是位重情重义的人啊。”

　　“铁，天快亮了，咱爷俩睡会吧。”李凤军看看窗外已渐透明状，睡意也渐浓，慢慢地闭上眼睛，但在就要睡着时，抚-着他的手对他轻轻地说了一句：“铁，你的心思，叔明白，睡吧。”

　　叶铁也困了，当他听到李凤军的那句心里明白的话，叶铁尽管心里激动，也不禁在脑子里打了个问号：他明白，明白什么呢？是明白自己的想法吗？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怎不说出来呢。他已经在这句话里体会到一些很重要的结论，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开始期待着。

　　窗外依然很静，夜色渐渐变淡，二人同时睡着了，轻轻缓缓的呼吸以及舒展的睡姿，似乎在昭示着一场美梦的到来。

　　早晨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天角处-到村子时，李凤军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张眼向窗外望了望，发现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感觉今早起来晚了。再看身旁的铁子，还在沉睡之中，而他的那只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肚腹之上，看他憨实的脸膛睡的红扑扑的，好像还带着一股满足的笑意，他呼吸很轻，也很均匀。

　　看到他如此情态，李凤军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舍不得招呼他醒来，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肚腹之上轻轻地拿开，然后轻轻地穿衣下地，轻手轻脚地走屋外，急急地放出一股热流，清晨的风吹在脸上似乎不觉得冷，天空晴空万里，一只喜鹊悄然地落在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李凤军看看它，感觉这一大早的就有喜鹊光临，看来这一天的生活一定是很不错的。

　　李凤军回到屋里，看到叶铁还在睡着，不禁想起昨晚他对自己的等待和他夜里的举动，想起他的过去，他的童年和现在。看着看着，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叶铁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脸招呼他醒来。

　　“铁，快起来，再睡就成懒虫了，呵呵。”

　　叶铁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睁开眼睛，而他刚才伸出去的手刚好碰到李凤军的裆部敏感部位，他一下子向触电一样，忙着缩回了手，面带窘态地说：“叔，起来了。”

　　“我也刚刚起，咱们都睡过头了，快穿衣起来，一会玉芬不得找上门来啊。哈哈。”李凤军看着叶铁刚才的窘态，伸手在自己的裆部轻轻地-了-，禁不住笑出声来。

　　“叔，这一大早的她哪能来。”叶铁边说边慢慢的穿着衣服，他舍不得被窝里残留的军叔的气息，所以他穿衣的动作很慢。

　　这个时候屋外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李凤军听到声音忙着冲叶铁努努嘴，示意他快些穿衣，自己向外屋看去。

　　“呵，怎么才起来？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晚起的？”玉芬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叶铁正在穿衣，有些纳闷地问道，在她的记忆里，铁子向前是早睡早起的，每天爬山那简直是必修的课程。可今天却搞不懂他为什么起的这么晚，忍不住地看了看李凤军。

　　“你咋一大早的找这来了？”叶铁见玉芬真的来找了，不免面现尴尬的神色，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又麻利地叠起被褥。

　　“你看这太阳都升起多高了？我早就把饭做好了，大伙都等着你回去吃早饭呢。一会饭都凉了。”她的声音依然那样清脆响亮，但是听起来却很柔和。

　　“玉芬呐，昨晚我们爷俩睡的晚，他陪我聊了大半夜的天。”他说完看了看玉芬，看她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们讲的事情不禁是另我们高兴，你听了也会高兴的，咱村子里所有的人听了也同样会高兴的，所以呀我们爷俩高兴了大半夜才睡着呢。”

　　叶铁在旁边又添了一句：“就是。等回家我再告诉你，今天让咱们村都会知道这个好消息。”

　　玉芬看着他们爷俩高兴的样子，知道他们不是在说谎，不免心里面也跟着高兴，她一边催着铁子，一边要李凤军也去家里吃饭。

　　李凤军碍不住他们二人的要求，待铁子忙完了，就随着他们二人一同走出自己家。

　　清晨的风吹的似乎没有力量，村子里又恢复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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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林子云下午开完年终总结会议后，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端起刚刚泡好的一杯茶水，轻轻地品茗了一口，然后隔着窗户向外面望去，窗外依然是川流不息不息的车辆和奔走忙碌的人流。可在他心中却早已厌倦了都市里的这份喧嚣与人际的混乱。想想自己就要去柳湾村那块宁静的土地上生活一段时间，脸上自然地流-轻松的笑意。柳湾村可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有他熟悉的乡土气息，那里更有他思念深重的军哥，想想日后又可以和军哥相处在一起，同他在青山绿水间牵手而行亦或是与他共同把那里建设成更美丽的家园，那份愉悦的心情可是很久很久都未成有过的。

　　如此想着，李凤军那张宽厚又略带岁月沉浸过的苍桑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那双深遂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份期盼，期盼他的到来。

　　他放下酒杯，目光里流-坚定的眼神，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即做好各项去柳湾村投资的各项事情，尽快近驻柳湾村。

　　有富商要来村里搞投资，那对于柳湾村全体的村民来说，谁心里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也都在争着抢着找李凤军打听其中的细节问题，以便确定它的真实性，并都说村长办了件大实事。他们自从得知此消息，都纷纷地奔走向告，互相热议着这件事情，有些人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李凤军除了忙些村里的事情，再就是耐心地回答村民们关于子云来这里投资的事情，虽然具体的细节他不懂，但是他深知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因为自己了解子云这个兄弟。所以，自己的心中也是乐开了花，这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有益于全村人的好事啊，虽然自己并未做什么，但自己可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又怎能不高兴。同时也在踌躇满志地想着以后的生活。脸上的笑容就像初放的花蕾一样挂在脸上消不去抹不掉的。

　　看着村前村后的山峦都沉浸在冬日里的寂寥中，山沟沟，坡坎坎九曲十八转中清晰可见。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活力，只有那几片依旧绿意盎然的松树带散发出无限的生命活力。

　　他忽然有种想去村周围转一转的想法，想再细致地看一看这里的全风景。因为他觉得子云来这里投资开发，会让这里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他要把这里的原汁原味的山山水水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要让它们在自己的记忆里变成永恒。

　　他想到这里，就不想耽搁，从村委会出来，背着手顺着村路向西头走去。

　　因为这个好消息，叶铁一家也是很高兴，原本张罗着要回去的岳父岳母及小姨子一家人，也经他们两口子的挽留住了下来，既然大家伙心里面都高兴，又赶上家里刚刚杀了一头大肥猪，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形于色。虽然外面冷风刺骨，但是屋内却温暖如春，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扯些家常理短，笑声不断地蹿出屋内传向四方。

　　叶铁很少说话，小姨子不时地拿话逗他，他也只是轻轻地一笑，不以为意，偶尔辩解几句，但是自己的嘴笨，会弄得小姨子哈哈大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挠头。但是岳父母看在眼里却喜在心上。

　　叶铁和他们热闹了一会，起身走出屋外，他想去李凤军家里，看他这会在做什么。刚走了不远的路，迎面正好碰上了往这边走来的李凤军。

　　“铁子，去干啥？”

　　“叔，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做啥？”

　　“也没啥，只是想看你干什么呢。”叶铁有些羞涩地又故做没有什么轻松地笑了笑。

　　“我要去村前村后转转，这里以后就会要发生变化的，我想多留些念性。”

　　“那我陪你一起走走吧。”叶铁本就没事，见他要四处转转，也来了兴致，忙着转后身来。

　　二人并肩而行，很快就来到了村前方的山顶。

　　他们在此停下了脚步，二人望着环绕的山峦，看着弯弯的河道交错曲折，再看静静的柳湾村此时就像一条有生命的丝带穿越其间。天空的云朵稀落落的慢慢地移动着身姿。

　　“叔，其实咱村看上去多美，一切都自然天成，但不知以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叶铁看着看着，忍不住突发感慨。

　　“是啊，咱这里确实是好地方，但是你子云叔的意思是说咱这里虽然风景很美，但是交通不畅，有些杂乱，不经过添加一点人为的修饰，缺少一种整体的美，再就是这里因为交通不变缺少人气，没了人气再美丽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他要把咱这里重新规划一遍，要把咱这里变成这一带的旅游圣地。让这里物有所值。”

　　“真的能这样吗？”

　　“嗯，你子云叔可不是一般人，他想办的事情都能成功。”

　　叶铁没有接着说话，他心里在想这个林子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能让军叔如此的信赖，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能让他们之间二多年未见仍然保持着如此的深厚情意。

　　李凤军看着他眼睛望着前方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似的，故意把手指向旁边大声喊道：“铁，快看，兔子。”

　　“哪？在哪？”叶铁急忙转过头来顺着李凤军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根本就没有看到。

　　李凤军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喜上眉梢，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不知声。

　　叶铁处看了一阵，也没见兔子的影子，然后转过头来看李凤军，发现他正在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禁不住问道“叔，哪有兔子？”

　　见铁子问他，李凤军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说：“铁，叔逗你玩的，哪有兔子啊。走，咱爷俩往那边山坡上看看。说完抓过叶铁的手向前就走。

　　叶铁听他如此说，不免也乐了起来，心里面更是高兴的很，因为在以前军叔主动和他开玩笑，几乎是没有过的，可这次却让他感知到军叔心内的另一面。而李凤军又主动的牵自己的手，这更加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感觉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幸福就接连而来，从他宽厚的手掌里传来的热量足可以抵去这冬日里的寒冷。

　　叶铁高兴地随在他的身边，紧紧地和他肩并肩向前走去。

　　他们走到另一处山顶，这个时候天空中云彩越聚越多，似乎要下雪，但是他们二人并没有因此影响了彼此的兴致。

　　“铁子，你小时候可调皮了，还特能粘我，总是喜欢和我在一起，我拗不过你这个小家伙的执着，就经常带你在这片山水间蹿来走去的。经常给你抓蝈蝈打野鸡撵兔子。弄得村里人都说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呵呵。”

　　“叔，小时候就你疼我，不粘你粘谁。”

　　“现在你长大了，已经身为人父了，也有人粘你喽，也用不着粘着我了，呵呵。”

　　“叔，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这可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想改怕也改不掉了。以后我还是会经常粘着你的。呵呵。”

　　“好，好。”李凤军听到叶铁如此说，他高兴地笑了起来，不住地说好。

　　这时天空渐渐地飘起了雪花，稀稀落落地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他们二人同时抬头看向那片片而下的雪花，用脸夹触-它的圣洁与清-。雪越下越急，满天的飞雪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他们二人的身上渐渐地挂起了一层白。

　　二人见雪越下越大，便向村子里走去，但是他们并没有加快脚下的步伐，他们依然慢步行在雪中。他们时而牵手而行，时而张开双臂让身体充分与雪接触。叶铁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能与心爱的人手牵手肩并肩地漫行在充满圣洁的雪中，那种意境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他已经在心中把此情此景牢牢地记在心中。

　　一声声清脆的呼哨响彻在雪雾中，二人的脸上都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铁子。”正当他们就要走到山脚下时，玉芬的声音传了过来，叶铁不由得一楞，忙着松开李凤军的手，转头向身侧望去，见玉芬正急急地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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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大雪的天，你来这里干啥？”叶铁不知道玉芬找他有什么事情便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还问我，还不是找你啊，咱妈刚才突感身体不舒服，头也晕。刚好又有个外地人的来咱家买猪，给的价钱也不错，说是要把咱家的这几头猪全买了呢。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快去邻村诊所把大夫接来给咱妈看看。”玉芬的脸上没了以往的笑容，因为母亲的病让她心急。同时她也在想铁子刚才的问话，寻思着他们两个老爷们这大雪天的在山上溜的又是什么个劲呢？

　　叶铁听了没有说什么，快步往回走去，

　　李凤军也跟在他的后面往回走，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铁子的岳母。他边走边向玉芬问着她妈的病的严重吗，当得知只是轻微的症状时也就放心了。

　　叶铁回到家中刻也没耽搁，骑上摩托车就去了邻村的诊所接大夫去了。李凤军见叶铁的岳母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到了岁数了身体稍稍有些不适就会表现出来。他又帮着玉芬同买猪的人讲好了价钱，看着叶铁家的几头猪都被买方装上车拉走了，自己也没再多呆就回家了。

　　雪仍然没有见小的架式，洁白的雪花纷至沓来，满地满院的白。李凤军看着地上的雪积得越来越厚，不由得为叶铁担心起来，这路面骑摩托车一定会滑得很。

　　见天色将晚，李凤军忙着烧火做饭。晚饭时，因为心情不错，自己独自喝了些酒。饭后又在灶堂上加上足够的火，这大冷的天，不把炕烧热乎了，那屋子里就会冷的。灶火熊熊地燃烧着，炕也越来越热乎了，屋子里也暖和如春天般。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来，风声不时地吹打着窗棱。他忽然想洗个澡，自己也有些时日没洗澡了，想到就动手，他从外屋拖出平时用来洗澡的浴盆，说白了就是平时用来洗衣的大号洗衣盆。他装好适量的温水，然后他慢慢地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把自己的身子放在盆里，缓缓地坐在水中。

　　他一边往身上撩着水，一边借着灯光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满意自己的身体依然很壮实硬朗，虽然肌肉微微有些松弛，但看不到明显的赘肉，皮肤没有明显的瑕疵，几乎滑顺到底。他拍了拍自己微微有些突起的肚腹，弹性依然很足。拨弄几下浸在水里的生命，它却有些强烈的反应，慢慢地要怒放自己的力量。他的脸上不由得见了满意的微笑，捧了一把水泼在身上，感觉自上而下的舒服。

　　澡洗完了，他重新穿好衣服，见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八点多了，他估计铁子今晚还会来这里住的，所以他辅好两套被褥，同时把它们靠在一起。然后走到老伴的遗像前，看了一会，伸手轻轻地摘了下来，反扣在柜子上。

　　他坐在炕沿上边卷了一根焊烟放在烟嘴上慢慢地吸着等叶铁的到来。一根烟燃尽了，叶铁没有来，他又点燃了一根，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边喝着茶水边抽着烟耐心地等待着。

　　可是眼看着就要十点了，叶铁也没有来，他意识到铁子今晚不会来这里住了。他摇了摇头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到屋外撒了一泡-。天上的星星已经密密麻麻地闪着光亮，夜风裹夹着雪雾吹打在脸上，麻凉凉的。

　　回到屋中，他没有插门，给叶铁留着门。他麻利地上炕-钻进了被窝，酒意催使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随着清晨的第一声鸡啼，李凤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空空的被褥，心想这铁子怎么没来睡呢，他家应该是睡不开的。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来到屋外，洁白的积雪辅满了院子，眼前是通透的白。

　　他拿起扫帚打扫着通往院门口的青石台上的积雪，快要划拉到门口时，叶铁正好从这里路过，看到他正在扫雪，忙走了过来。

　　“叔，起这么早啊。”

　　“嗯，铁子，你不也是一样早啊，怎么还要去爬山？”

　　“我也是把院子打扫完，本想去爬山，可是到了山下发现那里雪堆的很厚，我就折回来了。”其实叶铁今早并不想去爬山，只是想来这里看看军他，因为昨夜没有来这里睡，心里就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昨晚怎么没来这里睡，家里能住开？”

　　“别提了，昨晚我从邻村把大夫接来后，老太太的病到没什么大碍，晚饭后把大夫送了回去，但是回来时又赶上我的那小姨子的老公公有病，听说是病的很重，我又送他们两口子回家，折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家里也能住的开，也就没有来这住。”

　　“哦，是这么回事。”

　　叶铁同李凤军聊了几句，本想进他屋里坐会，但是家中有岳父母，他又不能误了早饭，转身往家里走去。

　　李凤军拄着扫把看着叶铁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他不禁皱了皱眉，又自讪似的笑了笑。然后拖着扫把向屋里走去。

　　早饭之后，叶铁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想去李运海家串门，看他在忙些什么，可是他刚刚推门要出去时，李运海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铁从他的神情上感觉到今天的海哥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每天他来自家串门，都是人未到先闻声，可是今天他进屋确没有了声音，还低着头，脸上也没有了笑模样。

　　叶铁估-着他一定有什么心事，但他没有问，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里屋。

　　李运海跟叶铁的岳父母打过招呼后，就停止了说话。

　　叶铁看着不免有些着急，想问他怎么了，但又觉得屋里会不方便，他就把李运海拉到屋外问道：“哥，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没啥？”李运海支吾着说道。

　　“你还跟我撒谎，你和我还不说实话，哥。”

　　“唉！我和你嫂子吵架了，我还动手打了他。”

　　“啥，你打嫂子了？”叶铁有些吃惊地问道。

　　“就打了一巴掌。”

　　“怎么回事？以前可没见你们这样啊。”

　　“你嫂子也不知道听哪个混球说我在外面有女人，还说我把钱都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了。他就跟我闹，我受不住他的逼问就和他吵了起来，也是我昨晚喝了些酒，最后动了手。”

　　“哥，再怎样也不能打嫂子啊，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一点抻头性都没有。我问你，你可要实话告诉我？”

　　“你问啥？”

　　“老实说你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了？”叶铁说完眼睛紧盯着李运海。

　　李运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缓缓地说道：“我在外面确实找过女人，但那只是心里上暂时的排遣，根本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况且，咱们老爷们在外天长日久了，又有几个能熬得了。”

　　“哥，不管怎么说，这次就是你的不对，首先你有错在先，再者俺嫂子可是过家的好手，人又老实能干，平时不说长不说短的。可是咱村里公认的好媳妇。你回头跟嫂子认个错，嫂子也是开明的人，我想她不会太过计较的。待会我让玉芬也去劝劝我嫂子。”

　　李运海挠了挠头，看着叶铁嘿嘿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兄弟，一会陪哥去趟乡里怎样？”

　　“做啥？”

　　“今天乡里正好有集市，就要过年了，我想，我想给你嫂子买套新衣服和一些其他的动西。”李运海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了笑，然后躲开叶铁的目光，等待他的回答。

　　“好啊，这才是俺运海哥，咱哥俩这就走。”叶铁看他的样子，心里好笑，心想这个运海哥还是很惦记他的媳妇的。

　　二人说走就走，但走之前，叶铁把李运海的事情跟玉芬讲了一遍，让玉芬去他家安慰一下海嫂。玉芬听了此事也埋怨李运海事情做过头了，应承着去帮着安慰海嫂。

　　二人都穿着浅绿色的棉大衣，骑着摩托就出发了。

　　乡里的集市并没有昨天的雪而淡了市景，相反人流倒向是比以往多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要接近年关的原因吧。

　　二人到了集市里，一同转了一阵就分开了，叶铁也想给玉芬和孩子及岳父母买点什么，也想给军叔买点什么。他在集市上转来转去，看买的差不多了，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却不见李运海回来。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这个海哥心倒挺细致的，给媳妇买套衣服还要挑这么长时间。

　　等了一会，仍不见他回来，叶铁决定去人流里找找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当他在人流中寻找着，发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圈里的人在骂骂吵吵，象是有人在打架，他挤了过去，发现李运海正在和两个陌生的中年人打在了一起，本来李运海也是个好打架的主，但是面对着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两个人，现在他已经吃亏了。

　　叶铁见此情景，急忙冲上前去拉开了他们，看着脸上有些青肿的李运海，有些心疼地问道：“哥，为啥打架？”

　　“我刚才走路时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们两个家伙，我也向他们说了对不起了，可是他们却不依不铙的，说我故意找事，张口骂你哥我还动手打我，你哥我哪是那么好欺负的。嗯。”

　　“-妈的，我们就打了你怎么着？”对方二人边骂骂咧咧地边往上凑了过来。

　　叶铁见此情景，本来见海哥被打了，就已经很心疼了，看他们二人仍然不依不饶的，一下子就火了起来，迎着他们二人就冲了上去。李运海见兄弟冲了上去，也冲了上去，四个人就打在了一起。叶铁二人本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打架能手，只一阵功夫那两个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了。

　　见眼前的两个人被自己打的如此的狼狈，叶铁住了手，又拉住了李运海分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李运海坐在摩托车后座一边-着脸上有些青肿的地方，一边哈哈地笑着说：“兄弟，真痛快，咱哥俩在一起就是够味。”

　　能够看到海哥一扫早上的低沉的心情，心里面也跟着高兴。

　　“哥，你还笑，脸不疼吗？”

　　“就这点痛算什么，哥心里面敞亮。哈哈。”

　　路两旁的青杨微微摇摆着枝梢，缓缓地在他们的身旁滑过，车后留下一串串-朗的笑声……这才是俺运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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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了冬日的轻闲，日子过得似乎快了许多，转眼间已经接近年根了。人们还没来得及细细地品味这悄悄从身边流逝的日子，浓浓的年味就已经包满了整个村子。

　　叶铁下午去送岳父母回家，小童也跟着去了。玉芬独自在家打理着屋内屋外，本来想留父母在这里过年，但是他们二老说什么也不在这住，说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这大冬日的怎么也不能让房子空落落着过年吧。本来要不是她妈身体不好，他们早就回家了。

　　玉芬把屋里屋外重新整理了一遍，看了看干净的院落及被自己抹得亮堂堂的玻璃窗和屋内简单整洁的摆设。走到镜子前拉了拉带着兰花-图案的外套的下摆，理了理刚刚过肩的黑发，再看着自己细而有些微弯的眉毛下两只灵动的眼睛，双夹虽残留着一丝岁月浸蚀的痕迹，但却不失它的色泽与饱满，薄薄的两片嘴唇之间就像被一抹洁白切割出一条缝隙。看着看着她的脸上-了满意的微笑。

　　想想这段时间由于父母在家里，自己和铁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上性福生活。就算和叶铁结婚这些年，但是她仍然深爱着他，爱着他男人味十足的身体和他善良憨厚的性格。想到此，她要好好的为今晚的晚饭做准备，也是为夜晚的那段美好的时光做准备。

　　叶铁从岳父家回来时，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岳父本要他吃完晚饭再回来，但他以晚上骑摩托路滑不安全为由拒绝了，小童却欢天喜地的留在了那里。

　　当叶铁进了村子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天没去军叔家坐坐了，也没怎么见军叔，看看前面就是他家，于是把摩托车直接骑到了他的院子里。

　　李凤军本来正躺在炕上假寐，听到有摩托车进院的声音，他坐起身子想去看看，见铁子已经走了进来，便问道：“铁子，这么晚了你骑摩托车去做啥？”

　　“我去送玉芬她爹妈才回来。”

　　“那你吃饭了？”

　　“还没呢。叔，你呢？”

　　“我也没吃呢，一会你正好陪叔喝两盅，呵呵。”

　　“叔，今天咋都没见你出屋似的？”

　　“唉，感冒了，懒的动身。你子云叔昨天给我邮了许多好东西，说是为我过年准备的，上午本想去你家，给你们俩拿去些，可就是不愿动换身子，这不一直躺在家。呵呵，人老了，身子也不扛折腾喽。”

　　“叔，那咋不吃药？高烧吗？”叶铁听了感觉心里面一下子有些紧了起来，不免有些紧张地问，并抬手-了-他的额头，感觉很热。

　　“没事的，以前我感冒啥的都不吃药，挺一挺就过去了。一会咱爷俩喝两盅温酒就好了。”

　　叶铁听了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感觉眼前的军叔像个小孩似的。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屋外走去。

　　“铁子，你去做啥？”

　　“叔，我去给你买药，或者是把大夫接来给你打个点滴。等我回来再给你做饭。”叶铁边说边已经骑上了摩托车并发着了火驶离了院子。

　　“这个铁子。”李凤军见来不急阻拦，看着叶铁匆匆远去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微微的升起了一丝红韵。心想这小子咋就对自己那个好，他做的事情有时就算是亲儿子也未必能做到，看他刚才着急的样子，就像自己得了多重的病似的。心里想着，不由得喜在心中，脸上也跟着-了笑容，抬手-了-刚才叶铁-过的地方，他更是呵呵地笑出了声。

　　铁子给自己买药，自己也不能闲着，就算是身子虚，也要开始为晚饭做准备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这会比先前要结实舒服多了。头虽然有些沉但是却能忍受得住，心情的愉悦似乎使得病情缓了许多。

　　叶铁从诊所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当他看到外屋里锅灶已经开始冒着热气，他赶紧走进了屋里，见军叔正拿着刀在菜板上切着肉。他走过去一下子抢过军叔手里的刀：“叔，我来。你上炕歇着。”

　　李凤军看着叶铁如此的举动，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也没有和他争，洗了洗手乖乖地坐在了炕上。

　　“叔，诊所老李去别的村出诊了，我只好买了几盒感冒药回来，你先吃吃看，如果不管用我再去把他接来。”叶铁一边忙活着一边说着。

　　“铁，叔没事，你一来叔就好多啦，刚才出了点汗又好了不少，一会再喝点酒，就会全好了，呵呵。”李凤军看着叶铁忙碌的背影，心里感觉就像喝了蜂蜜一样甜，不禁笑呵呵地说着。

　　“叔，那我不就是良药了吗，呵呵。”叶铁听到军叔如此一说，不禁觉得特别开心，忍不住和他开起了玩笑。

　　“本来就是啊，你这味药方啊，可是特见效呢。哈哈。”李凤军感觉心情特好，兴致也上来了，也开起了玩笑，并哈哈地笑出了声。

　　不知不觉中，饭菜已经做好了，待把饭菜摆在桌上了，李凤军下地从柜子下拿出一瓶jing致的茅台酒。

　　“茅台！”叶铁看到他手中拿的是茅台酒，不免有些吃惊，这是他从未喝过的好酒，只闻其名，未闻其味呢。

　　“这是你子云叔给我邮过来的，还有一瓶呢，等过年再喝。”

　　“子云叔倒是有钱人，给你送这么好的酒。”叶铁边说边起打开瓶盖，给军叔和自己分别满上了一杯。并端起酒杯放在鼻间处闻了闻，不由得感觉一阵酒香沁入肺腑。

　　“铁，那就多喝点。”

　　二人一起举起酒杯喝了下去，喝到肚中的不禁是香醇四溢的酒，更是能让他们二人醉在心里的幸福之泉。

　　酒喝到差不多时分，李凤军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叶铁说道：“铁，你再--我的脑门还那么热吗？呵呵。”

　　叶铁听了他的话，忙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铁，你咋对叔这么好呢？”李凤军突然抓住叶铁的手，并轻轻地握在了他的大手之中，边缓缓地抚-着边问着他。

　　“叔，看你说的，哪点好啊？”叶铁被李凤军突如其来的举动吃了一惊。但他没有往回抽手，脸上却因为羞怯现出深深的潮红，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软。同时也搞不懂他问这话的意思，便低着头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铁，你的心思，叔明白，给叔点时间考虑考虑好吗？”

　　“嗯，嗯。”叶铁听着他的话，心里感觉一阵阵的幸福和酸楚感混杂在一起，眼泪围在眼圈里打着转，多少年的期盼与守望，现如今在此刻似乎已经完全的等到了满意的答案。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军叔，只有不住地点头应是。

　　“铁，来喝酒。”看着铁子如此的情状，李凤军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见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忙以酒为题想要把他从羞怯中带过来。

　　二人共同喝下今晚最后的一杯酒，叶铁感觉这酒的味道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香甜，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醇烈，让自己彻底地醉在了心里。

　　幸福从哪里来，幸福就是从生活的点滴积累而来。

　　二人吃完晚饭，看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待叶铁收拾完残局后，李凤军拿过一个大包袱打开来，从中拿出一件蓝黑色的羽绒服递给叶铁：“铁，你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叶铁接过羽绒服穿在了身上。但他不明白军叔让自己试它做什么。

　　“这衣服正合你身，留给你穿着吧。呵呵。”

　　“叔，我不要，这是子云叔给你买的，我咋能穿！”叶铁边说边脱下羽绒服放了回去。

　　“你小子，要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事，这件羽绒服虽说是你子云叔给我买的，但现在我要送给你谁还管着了。”李凤军见他不穿，故做严肃地说道。

　　“叔，那是子云叔对你的一份心意，我穿了那算咋回事，以后要让他看到了会不妥的。”叶铁还是不想穿。

　　“叫你穿你就穿，子云可不是那样计较的人。你以后骑摩托车保准暖和。”李凤军见他如此执着，便站起身来把羽绒服重新披在了他的肩上。

　　见如此，叶铁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头接受了。他感觉这件羽绒服就算是这样披着也是十分暖和的。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李凤军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催他回家，说是别让玉芬在家等久了。

　　玉芬晚上做了叶铁最爱吃的饭菜和他平时最喜欢喝的六十度的红高梁酒。待晚饭做好时，时钟正好指向七点整。她没有吃就坐在桌在桌子旁等着叶铁回来。可是当饭菜都凉了，也不见他回来，他只好重新把饭菜放在了锅里，可是当时针快指向九点多了，还是不见他回来，原来的那份幸福期待似乎一下子消失怠尽。

　　她猜想铁子一定是在爸妈家吃完饭才会回来，自己只好端出饭菜慢慢地吃完。吃完后，她上炕辅好了被子，见铁子仍没有回来，便坐在被上独自摆起了扑克，期间不时地望向时钟，可是随着时针滴哒地走着，却不见铁子的身影。看看就要到十点了，她不免有些担心，以前铁子去妈家可是从不在那里过夜的，想想他在那吃饭一定要喝酒的，这大黑的天，骑摩托车一定会不方便的。他越这样想越是有些心忧，禁不住想到铁子会不会骑摩托车出了意外，想到此，不禁在心里骂着自己竟瞎想，能出啥事情呢。

　　正当她担心的时候，叶铁从外面回来了，她听到摩托车进院的声音，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忙着趴在窗前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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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怎么还没睡？”叶铁进屋看到玉芬还没睡便顺口问道。

　　“还不是在等你，咋才回来？和咱爸喝酒啦？”玉芬看他的脸色泛着红，知道他今晚一定是喝过酒才回来的。

　　“等我干啥？自己就睡呗。我没和咱爸喝酒，是和军叔喝的酒。”

　　“啥，你在他家喝的酒，那你也不先回家告诉我一声，我今晚做的可是你平时最爱吃的饭菜，都还给你热在了锅里，而你却在外面吃完了，害得我白忙活了一场。”玉芬听叶铁说是在老村长家喝的酒，心里面难免有些不乐意，脸上的笑意一闪而去，话里带着些许埋怨。

　　“我从咱妈家回来在村里正好碰上了军叔，他告诉我他在北京的兄弟也就是要来咱村里投资的那个林子云给他邮寄来许多年货。他要我陪他喝酒，我就留下了。我们俩今晚喝的可是茅台酒呢，那酒可真香。呵呵。”叶铁说完故意吧哒几下嘴唇。他并没有把军叔感冒，自己给他买药并做饭的事情讲给玉芬听，只编了一个瞎话说给她听。

　　“生气了？”叶铁说完见玉芬没有理睬自己，背对着自己-躺进被窝里。忙着凑了过去，小声地问道。

　　“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就知道和你的军叔喝酒，把我这个媳妇都晾一边了。”玉芬躺在被窝里小声的嘟念着。

　　“对不起，都怪我心粗。”叶铁也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欠妥贴，赶忙陪不是，同时抬手挠了挠头。

　　“快睡吧，你看都啥时间了。”玉芬见他承认了错误，也不再计较，催着他上炕睡觉。

　　叶铁在她身侧躺下，看到玉芬正在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觉心内忽然而来的沉重，他不敢看她带有渴盼性的那双眼睛，怕内心之中的那份情怀被她的双眼看穿。他皱了皱眉，眼内闪过一丝自责与无奈。抬起被玉芬枕在头下的右手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头发。

　　玉芬并没有留意他的心思，尽管刚才有些为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生气，但此时倚在他温暖的怀里，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抬手抚-着他宽阔而又结实的胸腹，仰脸就已经吻了上去……

　　漆黑的夜寂静又缠绵，所有的万物近乎都沉浸在了梦中。

　　叶铁走后，李凤军重又一个人面对孤寂的夜晚，没有一丝困意，双手枕在头下平躺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不知何时悄悄溜进屋里的浅浅的月光，心思却是无法平静下来。铁子的身影不时地在他的脑海里转来转去，而那张憨厚的笑脸更是象浮在眼前一样挥不去抹不掉的。刚才欢喜的场面仍然充盈着他的心思。

　　李凤军清楚地知道有铁子在身边的时光是他自己最快乐的时光，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地喜欢上了铁子。即便他心里已经感觉到铁子对自己的情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也就是在他思维里还处于朦胧状态的同人情。他曾无数次的对铁子这份情怀给予否定，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变成现实。但是如今铁子的这种对他的同人情怀却实实在在的摆在了台面上来。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接受铁子对自己如此的情怀，但让自己拒绝却也是万万不能的。原始的性与道德观让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挣扎与徘徊。害怕一旦接受了此种情怀会伤到铁子，毕竟他脚下的路还长着呢，况且他有个温暖幸福的小家庭，有妻有子叫人艳羡。心思在两种抉择中反复的考量与碰撞，让他的心里感觉越来越沉重，一声叹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沉重。

　　屋内的月色越来越满，也越来越浓，窗外的风儿拍打着窗棱发出嚓嚓的响声，象是故意凑出有节奏的音符，慢慢地传进他的耳畔。再加上酒意的催眠，李凤军不知不觉地带着满腹的心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玉芬比以往要醒的早，醒来时叶铁还在鼾鼾地沉睡着。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不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但想想昨夜他们之间的性事，她不免心里又有些疑惑，感觉铁子像是少了很多的-，给她的感觉只象是一个丈夫在尽他应尽的义务似的，没有主动也没有-漫与-。想想还是那次铁子从老村长醉酒回来的那次和她的性事才让她感觉到满足。可是那已经过了有些许时日了。看他对平日里对自己也是很关心很爱护的，尽管他脾气不好，却从不跟自己计较生活上的琐事，事事听自己的。又是什么原因使他如今的表现会是这个样子呢？

　　玉芬想来想去，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只好轻轻地在铁子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穿衣下地。当她从外面-回来时，发现柜子上放着一件崭新的羽绒服，这会是谁送给他的呢？他也不可能自己买的，只是昨天一下午的时间。况且从羽绒服的制作质量上看还是很名贵的呢。她拿着羽绒服看来看去也搞不明白，转过脸向睡在炕上的叶铁望去，发现他此时已经醒了，正在看着自己，便问道：“你醒了，你昨晚把谁的羽绒服穿回来了？”

　　“是军叔给我的。”叶铁一边回答一边伸了伸懒腰，他感觉昨晚这一觉睡的很累似的。

　　“他可真大方，这么好的一件羽绒服就舍得给你！”

　　“咋不舍得，我都给穿回来了。那位富商给军叔邮来许多好东西呢，听说都很值钱的呢。呵呵。”

　　“老村长对你可真够好的啊，把人家送给他的礼物给了你。看来你没白给他干那么多活。呵呵。”玉芬一边说一边把羽绒服叠好放进柜子里。她心里也觉得这些年来铁子给老村长也做了不少事情，他给一件羽绒服也是天经地仪的了。

　　“咋说呢，军叔可不是因为我给他帮了不少事情才送我这件羽绒服，那是因为我们爷俩相处的好。”叶铁听完玉芬的话，忙着进行辩解，但是话说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妥，心想她要这样认为就让她这样想去吧，何必要给她说那些呢。

　　“好，好，你说的对，你们爷俩相处的好，我看呢，老村长八成是把你当成他的儿子看待啦。他这一辈子啥也不缺就缺一个儿子。”这本是玉芬无意中的一句玩笑话，她是因为高兴才如此说。

　　叶铁听他如此说，心里面可是高兴着呢，脸上溢满了笑意。

　　“快起床吧，有啥高兴的。”玉芬说完走向外屋忙活着烧火做饭去了。

　　叶铁很快穿衣下地，叠好被褥后便来到了院子，告诉玉芬说他这就去军叔家看看。

　　“这一大早的去他家又要做啥？昨晚的酒还没喝够咋的？”玉芬边忙着手中的活，边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着叶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看他起来没，昨晚说好了，让我早上过去，说是有东西要我拿过来。反正这一大早上没事，我去去就回。”叶铁边说边院外走，他是想看看军叔感冒好了没，这大长夜的自己心里可是挂念着呢，但他没有告诉玉芬，只能找些措词搪塞过去。

　　“那早点回来，一会早饭就好了，晚了你就饿肚子吧。”玉芬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声音在这个静静的早上显得格外的清脆。她说完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还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转身向屋里走去。

　　叶铁到了李凤军的院里时，发现他正在提着扫帚打扫着院子，但走上前去问道：“叔，感冒好些了吗？身体不舒服咋就不多睡会，看这院子也不埋汰。我来帮你扫吧。”叶铁说完就要去拿过李凤军手中的扫帚。

　　“铁，看把你叔我说的，我的身体有那么差吗？说也怪了，昨晚睡了一觉后，这感冒就好了，是你给我买的药起作用了，也是喝酒的缘故好了吧。呵呵。”李凤军没有把扫帚交到叶铁的手里，为了要让他相信自己的感冒真的好了，还冲着他有力地活动了几天身子骨。

　　叶铁听他这一说，又看到他的举动，忍不住地乐了。李凤军看着他的憨憨的样子也不禁-了微笑，走到他的近前问道：“铁，一会吃完早饭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的。”

　　“那饭后你骑摩托车驮我到乡里去洗澡怎样？眼瞅着快过年了，得把这一身用热水给好好泡一泡，洗去这一年所有的污垢。”

　　“好啊，叔，就这样说定了，本来我也想要问你去不去呢，那我这就回家吃饭，一会过来找你。”叶铁听了他的话，心里好生喜悦，这可是他心里所想的，高兴的没等李凤军说话转身快步向院外走去。

　　李凤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地嘟念着这个铁子咋说走就走呢，象一阵风似的，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待看见他的背影已经远去，转身回屋里做饭去了。